师父就躺在的身旁,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不好压抑。我舍不得睡,我想睁着双眼好好流连他与我在一起的时日。哪怕几个时辰也好。

因为我晓得,师父是师父,不可亵渎。纵然我再眷恋,回去昆仑山之后,他也只是我师父。不敢作他想。

唔,快点投票啊啊啊,番外啊啊啊啊,好多肉番啊你们到底是要还不要!

章八十四

(一)

第二日清早,女将军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只是她进得屋里来时,见到了我的师父,正懒懒地坐在桌前喝着清茶连眼都未抬一下。我看着女将军怔愣的神情忙解释道:“这位、这位是我师父。”

其实女将军进屋之前我便有叫师父他老人家隐去仙身,怕叫凡人看了不好。可他实在太悠闲,只挑了挑唇道一声“无妨”。

见女将军双目自师父身上抽了回来,我干笑两声,问:“女将军有什么要紧事?”

女将军动了动唇,看着我道:“今夜宫宴之前,子桑带姑娘出宫去。”

我心沉了沉,道:“我答应了你们太子妃要入今夜的宫宴。”

女将军静默了一会儿,突然跪下身去,干干脆脆毫不犹豫,道:“姑娘于子桑有救命之恩,今夜、今夜只怕是子桑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护得姑娘周全。所以,子桑可以先护姑娘出宫,耽误不得。”

如此凡人女子,我不晓得该喜还是该忧。我将女将军扶起来,叹了叹道:“只怕是你那劳什子太子与太子妃皆不晓得你如此擅作主张罢。晓得了还不知道会如何罚你。”

女将军顿了顿,不语。

我便又气闷道:“子桑篱,女子做到你这般又是为何?为了他人,你皆是一心断掉自己的后路和余地不顾后果。这宫邸里的人皆是在为自己做打算,太子与太子妃也一样,你为何就不学学他们?”

女将军瞠着双目。良久她才颤颤道:“什么后路不后路的,子桑做事一向不喜留人余地。子桑只求…只求…”

“只求什么?”一心为他人,安然如昙花一样的女子,如何不叫人心疼。我道,“是只求你那太子能一生久安么?”

女将军惊愕地抬头看着我。

我又道:“那太子究竟哪里好我是没有看出来,只是你一颗心系在他身上外人看不出来我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你一直念念不忘的是,他答应过你要陪你看遍卫国的锦绣河山,对不对?”

女将军垂下眼帘,声音空灵而飘忽,却道:“姑娘要出宫便要尽早做打算。姑娘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考虑清楚。”说罢她转身欲走。

她将所有的心事都装在心里。以为没人会察觉没人会知道。

她走到门口,我道:“不必了,我曾与你说过,这地方我何时想来便来何时想走便走,无人可拦我。”我看了看桌前安静的师父,心里头莫名地踏实,又道,“况且我师父已至,子桑小姐的担忧纯属多余。”

将将走出房门之际,她侧了侧脸,我忽而叫住了她,道:“卫国我头一回来,亦不晓得还有个青国。上次听你讲不过寥寥数语,没说得清楚。如今,我想听得细致些。”

(二)

女将军走后,空留一室余音绕梁。她的故事比茶楼里说书的要讲得好,我差点就以为我听的是话本,差点就以为直到剧末有情人终会成了眷属。

凡人一世很短,若打从一开始便错过了,那该如何?

在昆仑山上,大师兄曾与我感叹,他做神仙活了将近九万年却不抵人间数日月;在仙牢里他亦曾毅然决然道,大不了不做神仙,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历经轮回。

我突然了悟,那是因为大师兄拾得人间情长辗转,觅得良人常伴左右。如若只有一人的相思苦短肝肠寸断呢,还会这般甘之如饴么?

我看了一眼屋里的师父,他低着淡淡的眉,双目狭长,一室黯然。

将近夜晚,我与师父皆未离去,女将军也未再来劝我出了此座宫邸。我坐在师父对面,巴望着他,道:“师父,你定是没去看过宫宴,徒儿也没去过。今晚我们便好好去看看宫宴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待过了今夜我们就回昆仑山罢。”

师父看着我戏谑道:“弦儿不是已经答应了这里的主人么,何故要来问为师?”

我心尖一慌,忙移开眼看向别处,道:“那是因为徒儿答应的时候,师父、师父还未来寻我。”

只听师父叹道:“罢了,要走的话昨夜寻到弦儿便该马上离去。如今耽搁了一日也不嫌再多留几个时辰。”

我瞅了瞅师父,他微微蹙着眉头,总感觉话里有话心里有事。

没隔多久,便有小婢过来引路,让我往宫宴那边去。师父自然是隐去仙身与我一道。

这宫邸的大殿果真是气派得很,高高的屋瓴,粗壮的朱红色柱子撑着房梁;四周皆燃着明亮的烛火,金色琉璃烛台上不时滴落下烛液,凄美而华丽。

里边已经有好些凡人入座,我皆不认识。

我挑了一张比较宽长一些的桌几,坐了下来。师父坐我旁边。

待丝竹之声皆响起了,我朝大殿门口处张望过去,方才看见劳什子太子正携着他的太子妃款款而来,面色悠然。而子桑女将军跟在他们身后,淡漠而沉寂。

或许她以为不抬眼看,便不会难过罢。

这个宫宴有些无趣,看得久了无非就是一些歌啊舞啊,莺莺燕燕我不大喜欢。我看了看四座的人,双目皆是放在那些莺莺燕燕上看得十分津津有味,看得舒畅了再拿眼梢偷偷瞄一眼上座的太子与太子妃。

这个宫宴还不如我们仙界的仙会。劳什子太子美其名曰是为太子妃一人做的,但委实不如仙会热闹。见这些凡人均规规矩矩坐在一处饮酒食肉扭扭捏捏,一点都没有仙界里的众仙家们自由自在地团在一处侃八卦来得实在。

后太子妃大方得体地柔柔一笑,伸手招来一干小监子赐下水酒。

我本就不大喜这凡间之酒,太辣太烈,便不如周遭那些凡人那般欣喜欢情地端酒仰头饮下。

怎知下一刻,我还未回味得过来,那些凡人个个皆如醉了一般一头昏睡在桌几上。

(三)

一眨眼功夫,小监子化身成为刺客,手持刀剑,皆对准了上座的太子与太子妃。太子妃吓得花容失色。

太子让女将军保护太子妃,自己孤身一人被围在殿中。眼看要开掐。

师父突然出声与我道:“弦儿随为师回去罢,看来这宫宴也该到此为止了。”

我抬眼看了看女将军,她正沉稳着一双眸子站在太子妃身前,一点也不显得惊慌。我便道:“师父,再等等罢。”

师父却似叹气一般,道:“弦儿,凡人命格不可再碰。”

我一愣,道:“知道了师父。”

后来,我安安静静坐在桌几旁看着女将军。

只是,光景扭转一变不过瞬间。前一刻将太子围在大殿中央的那些小监子刺客,突然面色一变,变得狰狞而扭曲看似急剧难受,他们挣扎了几下嘴角竟漫出黑色的血来,然后两腿一蹬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太子还未反应得过来,四周高高的房梁上不知何时竟爬满了黑衣汉子,手里拿着箭对准了他!

我恍然大悟,原来先前那些小监子将太子围在中间就是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和视线。

那些汉子是铁了心要砍了太子,手里拉满弓,离弦之箭便刷刷刷地自弓上飞驰出去,直奔太子,看得我是眼花缭乱!

这样一来他非得被射成一只刺猬不可。

突然此时,一只手臂往我眼前一晃。我定睛一看,一支箭稳稳当当地停在我面前,与我相隔咫尺,那锐利的箭心正冷冰冰地对准了我的眉心!

我回过神来,暗道好险。虽道我是神仙,可被这尖尖的物什给戳上一戳,难免要疼上半天。

“师父?!”只见师父现出了仙身正坐在我旁边,正是他伸手两指一捻,替我夹住了那支想要对我不轨的箭。

我侧头看见他的侧脸,抿着唇,细长的眼梢一眯,俊逸非凡。

师父抬眼望了望上座落单的太子妃,太子妃立即惊恐地倒退了两步。只听师父沉幽幽道:“为师一直以为,弦儿迷糊却心善该是处处招人喜爱,竟不想却还有凡人胆敢当着为师的面对弦儿作恶。”

言罢,我惊呼一声,师父他捻着箭的两指倏地一挑,箭竟变换了方向往他处射去。这个他处,正是太子妃那处!

箭自太子妃的面颊侧过,截断了她脸色的一缕头发,然后直直射入她后边的金色画壁上。我看见太子妃面上一道血印,满目惊恐地跌坐在了地上。

恰恰此时,大殿上响起了一声慌乱失措的大喊:“子、子桑——子桑!”

(四)

师父说,凡人的命格不可再轻易改。我总算明白过来,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快速转过头去,发现,被射成刺猬的不是太子,是女将军,是子桑篱。子桑扑倒在太子的怀里,后背全是密密麻麻的箭!

我心里窒息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就是她为别人不留丁点余地,这就是她为别人愿意将自己舍弃,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弦儿!”

师父的轻喝声将我拉醒了神,我怔怔地看着自己指尖凝聚的仙光,眼泪噼噼啪啪掉。我想帮她,我想救她!

师父一把将我禁锢在怀里,一遍遍在我耳边念叨:“弦儿莫要如大师兄一般,私自改了凡人生死命格。凡人生死自有天命。”

我自师父怀里挣脱不得,害怕地看着子桑篱,那如昙花一般淡然的凡人女子,如、如…如陌辛梓那般安静美丽的女子,要、要再一次自我眼前消失了?

我颤颤道:“师父,徒儿、徒儿是神仙,要如凡人的愿…要如凡人的愿…”

师父怔了怔,道:“她的愿已经实现了。”

我晓得是实现了,死在卫倾安的怀里,换回卫倾安的命,便是实现了。

“子桑…子桑!听见没有,我在唤你听见没有!没有本宫的命令你敢死给我看看!”太子全身都在颤抖,一遍一遍放着狠话。

我以为他不会在意,一点都不在意。

黑色的血自子桑篱的嘴角冒出,沾湿了太子的肩。越想笑,血涌出越多。她用尽生平所有力气,头一回抱住了太子,道:“你不是厌恶我的么,这么紧张做什么,让你那太子妃看见了怕是要醋了。”

“子桑篱你给我闭嘴,闭嘴,我这就去叫太医!”

子桑篱抱着太子的手忽然松了些,太子慌乱摇晃着她,叫道:“你给我醒醒!醒醒!”

“呐卫倾安,若有朝一日,你还愿意陪我看遍这卫国的锦绣河山么。”她轻轻问道,随即带血的手自怀里缓缓掏出一块青色玉坠,玉坠上的明黄绸线已经泛白。

太子在看到那块玉坠时,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子桑篱扯了扯唇角,又道:“可是…我已经不想看了。就算、就算你再答应我一回,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了…”

PS:MD老纸喜欢子桑,写死了她可心疼屎我了,原谅某云罢,最近老心伤了都是为这文。唔,快点留言安慰某云~

章八十五(番)

(一)

十几年前。

清早,青国的丞相府的大门偷偷开了一条缝,自里边溜出一抹小人儿,跟做贼似的蹑蹑趄趄地往外跑去。

离她家不远处,有一座园子,园子里有一片杏子林。

那时子桑篱只有七岁,长得小巧可爱十分讨喜。

她怀揣着一封皱巴巴的书信惴惴不安地往杏子林走去。没错,她便是专程来替人送信的,但不是送普普通通的信,而是送情信。

不是子桑篱想淌这趟浑水,她实在是被公主缠得无可奈何才答应的。她是去替公主送情信。

彼时公主也不过八岁,乃青国公主慕沁雪。

子桑篱因父亲常年在宫中走动的缘由,亦在宫中混出了一片小天地。她与青国的皇胄十分亲近,由于爱调皮捣蛋大家都喜欢与她处在一处。

青国公主慕沁雪与她尤为亲近。

前不久,听说青国来了一位皇子,是自卫国跑来的,要在青国留一段时日。公主对此十分好奇,趁皇子入宫觐见皇帝时,公主偷偷拉着子桑篱在帘子后面瞧,想看看卫国来的皇子长一副什么模样。

这一瞧,小公主便丢了魂儿了。

卫国皇子卫倾安初至青国不过十岁,但却言谈有度大方得体举手投足间皆是显现出一股贵气。而且此人生得唇红齿白眉目修长如画,十分美丽。

但他却是作为质子来到青国的。

自朝堂那一见之后,慕沁雪魂不守舍,整日念叨着想招驸马,招卫倾安做她的驸马。那时年少,爱胡作非为。她非得要让子桑篱想个法子让卫倾安对自己一见钟情,但自己又害怕见了卫倾安之后慌乱羞恼出洋相。

公主自己琢磨了两日,写下一封情信交与子桑篱手中,悲悲戚戚让子桑篱冒充她的身份将信送给卫倾安。子桑篱比她胆子大,若是她去送信定不会出洋相的。

于是子桑篱便揉着越来越皱的情信,咬咬牙踱进了那片杏子林。怪只怪她心软,只要公主有需要她便会有求必应,所以接下这门苦差事。

脚将将踏进杏子林,一片满目的秋黄,纷纷飘舞的杏子叶映入眼帘落在地上十分美丽。原本她以为皇帝送给邻国皇子的这座园子该是破破烂烂的,起码从外表看很是普通,不想里边景色如此美丽。

子桑篱眯着眼笑想,自己大清早的爬起来送情信也不尽是坏事。

突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子桑篱的心情:“你怎么进来的?”

子桑篱歪着脑袋寻了半天,方才看见一棵杏子树上靠着一抹白影,那白影正是邻国皇子卫倾安。

子桑篱拍拍自己的衣裳,衣裳上还有几道灰黑色的泥尘,理直气壮道:“我不是走正门进来的。”

树上的皇子斜睨着双目冷冷地打量着树下的小人儿,口中清晰吐出两个字:“出去。”

(二)

卫国与青国是邻国。

彼时两国之边境战鼓雷鸣厮杀漫天,整个战场硝烟弥漫刀剑相碰没入血肉的嘶嘶声,声声乍寒。兵马碾滚之后尽是血流成河一片炼狱。青国与卫国一战,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多少人因此流离失所。

然,卫国败。

至此卫国向青国俯首称臣,卫国太子入青国作了质子。

那日十岁的太子卫倾安倚坐在杏子树上,小小年纪面皮生得无可挑剔且神色沉稳睥睨脚下,但就是性子冷了些。

他不喜青国的人,任何人。

子桑篱就站在树下,翻着两只小白眼,没好气地瞪着他,吼道:“你,你这个无礼的家伙给我下来!”她从未见过如此无礼傲慢之人。

“下来?”卫倾安冷眼看着树脚下气得活蹦乱跳的人,忽而唇角一扬,面色却丝毫没有温度,道,“果真?”

还不待子桑篱道一声“是”,卫倾安便真的下来了,径直自树上跳下来,跳得子桑篱猝不及防。

卫倾安是专门对准了子桑篱跳的,他一下将子桑篱压倒在了地上。

地面上的杏子叶传来阵阵清甜的香味。

子桑篱对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卫倾安怔愣了好一阵,直到卫倾安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理了理衣摆上的叶子正欲离去时才回过神来。

她翻身自地上爬起来,暴吼:“你给我站住!”

卫倾安站住了,回过身来,挑了挑秀气的眉,道:“是你让我下来的。”

哪晓得下一刻子桑篱脸红脖子粗地抹了一把脸,咬牙切齿地扑过身体竟往卫倾安的身上压!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大力,估计是真给气糊涂了,竟将卫倾安给压倒了!

不管不顾卫倾安一脸错愕的神情,子桑篱蛮横地骑在他的身上,小手攥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喂你到底知不知道礼廉寡耻礼尚往来!”

话一出口,卫倾安愣了愣,随即收起一张冷脸,笑了。虽笑得淡,还是笑了。

子桑篱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不衬口,便梗着脖子道:“你笑什么笑,方才你压我那是礼廉寡耻,如今我压你这是礼尚往来!”

说着她便将手中一团被捏皱得不成样子的情信扔在了卫倾安的脸上,又恶狠狠道:“你这个破皇子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啊!哼!”

子桑篱一通吼完后,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气哄哄地走了。

卫倾安自地上半撑起身来,兀自看了两眼那走路都东倒西歪的背影,忍不住挑高了些唇,两指拈起那团皱巴巴的东西。

(三)

月余后,卫国太子入青国作质子的期限已满。

最后一次子桑篱进那杏子林时,是黄昏。她听父亲说明日破皇子便要回去自己国家,便恍恍惚惚地偷溜了出来。

不晓得为何,每日都去那杏子林,每日都为公主送信,没能好好欣赏那片清甜的杏子林,一闲下神来她竟发现不知何时杏子林的叶子都快掉光了。

到处都是金黄的小叶子,散漫了一地。

其实破皇子虽时常挂着冷冰冰的面皮,但也不是十分可恶。至少除了第一次想要将子桑篱赶出去以外,其余她每一次来送信,破皇子皆是挑着眉头当着她的面拆开信,嘴角微微向上扬。倒有那么几分样子。

当子桑篱气喘吁吁跑进杏子林时,卫倾安正倚在一棵杏子树下,手里拿着一笺信纸,看得怔怔出神。

自金黄的杏子叶流进来的夕阳的斜晖照在他身上,镀亮了半边侧脸。

他抬起头来,破天荒冲着子桑篱笑,道:“还以为今日你不会再来。”何时起,她的到来已经变成了习惯,一日不见便会不安。

子桑篱鼓了鼓腮帮子,道:“都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在这里呢。”

卫倾安扬了扬手里的信纸,道:“今日还没收到这个。”他在等,等子桑篱每日来给他送信。

子桑篱红了红脸,摊开手道:“今日没有。”她本就是为公主送信,但今日公主听说皇子明日要走,在宫里恹恹了一整日,没有让她送信。

卫倾安垂下头,轻轻道:“人来了就好。”

一阵风拂过,拂起了发丝飘舞了裙角。片片金黄的叶子在两人之间纷飞,她就站在树下,呆呆的,愣愣的。比一林子流下的金色阳光还要好看。

卫倾安咳了两声,不大好意思地扭开了头,眼角的目光却仍旧在子桑篱身上流连,干干道:“还傻站着干嘛。”

子桑篱回过神来,咧着嘴笑眯眯地走过去,干干脆脆地坐了下去,坐在卫倾安的边上,道:“你这破皇子什么时候才能不端架子。”

卫倾安跟着笑了笑,道:“坐过来些。”

(四)

一个月的时间很短,两人从未过多交谈过。

但每日到这杏子林来,皆成了习惯。不光是卫倾安,之于子桑篱,亦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