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痛得忍不住翻滚在地,双手紧紧抓住草地,一缕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疼痛让她的意识模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受得住下一次的发作。她不甘心,不甘心没能回去跟大哥算这笔帐,更不甘心没有报复司徒斗……

一抹寒芒轻闪,只见一柄小巧的柳叶刀出现在她指间,苏清羽不甘心地看着它,嘴角浮现一抹凄然的笑。

如果最后她需要用这个解决自己的痛苦,不知道传回听风楼夜,会引起怎样的震动?毕竟她一直被他们定位成包打听界的传奇人物,可惜,她这传奇人物说到底只是个人,是人总有不可能完成的事……

「你终于忍不下去了?」一抹清冽又带着几丝阴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她看到黑色衣摆停在自己眼前:心头泛起难言的苦涩。他几时追上来的?眼睁睁看着她遭受蛊毒的折磨是一种吗?

「就算忍不下去,你也没想过回去找我?」

「我回去找你只会为了报仇!」

司徒斗在她的眼前蹲下,伸手自她指间拿过那柄飞刀,若有所思地道:「那日伤我的不是这个。」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她冷笑。

他没搭腔,只是伸手掐住她的下领,将一枚药丸塞了进去,逼她吞下后,这才放开她。

苏清羽从地上起来的时候有些狼狈,白色的衣裙上沾满了草屑泥泞,发丝散乱,睑色苍白,嘴角的血渍看来令人触目惊心。

面前的她如此狼狈,令司徒斗的心微微泛疼,但被他强自按压下去:「想逃离我就必须付出代价。」

苏清羽冷笑一声,转身走回潭边,掬了潭水洗去脸上的污渍与血迹,喝了几口水,以便冲去口腔内的异味。

司徒斗自始至终站在她身后三步之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起身,他亦不动。时间过了很久,久到苏清羽的双腿因为长对间蹲着而发麻。

「脚麻了吧」这时他开了口。

她没吭声。下一刻,她人已腾身而起,被人抱进怀中。

四目相对,漂亮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你倔强的样子真可爱。」

苏清羽脸色更沉。

话音刚落,他再次撷取她的甘甜,舌尖强硬地顶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不知何时两人已滚落在潭边潮湿的草地上,他压在她身上,长发微乱,阴柔俊美的脸上因情欲而染上几丝妖孽的邪魅,身上的衣襟微敝,露出他雪白的内衣以及一抹若隐若现的春光。

被他压在身下的她,本就散乱的长发益发的松散,红润的双唇有些肿,怒火将她的眸子点燃得更明艳动人,衣襟大敝,露出内里淡青色的抹胸以及大片雪白的肌肤。

他十指插入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也扼制了她的反抗,扬起魅惑的轻笑,他俯身再次吻上她的唇,勾引着她与他唇舌嬉戏。

接着火热的唇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蜿蜒而下,隔着抹胸轻吮雪峰上的樱桃,湿透的绸缎勾勒出雪峰浑圆的形状,引出他身体深处最火热的躁动。

猛地一声痛哼自他喉间逸出,他眉头紧蹙瞪着身下的人,微微咬牙:「想毁掉你后半生的幸福吗?」以为她开始顺从,却不料她一记屈膝狠顶,差点断了他的香火。

「你不要告诉我这次的蛊毒需要阴阳交欢方能解除。」她一字一顿,且字字咬牙。

司徒斗蓦地一阵低笑,不顾她的怒视,在她的身上落下两记轻吻后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还有何乐趣可言?」话音微顿,他一脸邪笑:「我要一点一点磨去你身上的尖刺,而你注定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苏清羽瞳孔微缩,心头因他的话而泛起一阵寒意。被司徒斗盯上绝对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柳清岚是你什么人?」

她不回答。

他也不生气,只是低头再次与她唇舌相缠,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松口。

「他为什么找你?」

「你应该去问他。」

司徒斗一笑:「我有问,可惜他不告诉我。」

苏清羽无语。

「当真要离开苗疆?」他抓起她的一缯头发,漫不经心地问。

「我不喜欢当一个被人试蛊的药人。」这是她的回答。

「走了你就安全了吗?」

「即使狼狈也不想称了某些人的心。」

司徒斗闻言一笑:「我解了你身上的蛊毒,你留下来可好?」

「我可以相信你的话吗?」她抱持严重的怀疑态度。

「我是一教之主,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苏清羽笑了下,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我似乎只能相信你的人品了。」

司徒斗魅惑人心的一笑,放开她,站起身:「刚才我已经把蛊毒解了,你现在没事了。」

她沉默地理好身上的衣物,痛恨他每每用这般手法替她解毒。

「会留下吗?」他问。

「会。」因为他们的梁子结大了,这仇她非报不可!

司徒斗笑了,很满意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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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悠的琴音在山间流泄,让人的心不知不觉感到宁静。

苏清羽头枕双手躺在屋顶上,一边听着院中司琴的琴音,一边感受着山风带来的清爽。

「你看起来真悠闲。」

她闭着眼睛,淡淡地道:「客人如果不悠闲,身为主人就需要检讨了。」

司徒斗发出一声轻笑,随意的在她旁边坐下:「三天后柳清岚约我在苍翠山山巅决斗。」

「哦。」

「你不想去看看?」

「要我做仲裁吗?」她反问一句。

「两个男人为你决斗,身为主角你不到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自作多情向来不是我会做的事。」为她决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两人一年起码有两次约战,与旁人毫无关系。

苏清羽微征,突然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这两人几乎扬名江湖的同时就开始年年的例行式约斗。

约斗,反而是最能光明正大会面的藉口。

「就算不是为你,江湖两大高手对决,难道不是件值得关注的事?」他忍不住怂恿她。

嘴角微勾,她调侃地道:「前提是,这两大高手不是经常决斗的话。难得一见的事才会吸引大家的关注,太常见就宛如家常便饭,不痛不痒。」毫无新意。

司徒斗因为她的说法而哈哈大笑,然陡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想见柳清岚?」

苏清羽神色不变:「事实上我也不想见你。」

他的眼神微变,笑道:「话何必说得这么伤人。」

「话伤人比用毒伤人要仁慈得多了。」再用话捅他一刀。

「女人果然很会记仇。」

苏清羽亦笑着回道:「所以记得不要随便得罪女人。」

司徒斗伸手抓起她胸前的一缯长发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问:「如果已经得罪了要怎么办?」

「司徒教主武功盖世,就算得罪了旁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心头微沉,他嘴上仍旧维持原笑容:「说得对极。」

苏清羽却没再接腔,似乎已经睡着。

司徒斗知道她不想理自己,自从上次她的蛊毒发作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在无形中拉大了,她总是事不关己一般,任由他怎样挑逗也无动于衷,这让他十分无力,甚至莫名的有些心慌和无措。

「最近你似乎很喜欢躺在屋顶上。」他试着找话题聊。

「上面视野开阔,站得高,看得远。」她这么回答。

「你想看什么?」

苏清羽缓缓睁开眼,猝不及防撞进他近在咫尺深如瀚海的眼眸中,心头不由得一慌,下意识重新闭上眼,随口道:「什么也不想看。」

司徒斗低低地笑了出来,话音略带轻佻地道:「像我这样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多看几眼也是无妨的。」

她撇嘴:「要看美人,我难道不会自己画一张吗?」至少画上的人不会向她下毒,安全可靠。

「画上的人怎么能跟真人比呢!」

「司徒教主放心,即便要画,我也不会画你。」

蓦地手碗一紧,一股无法忽视的疼痛让她蹙紧眉头,但她没有睁眼。

司徒斗抓着她的左手腕,阴冷地盯着她,声音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话来:「想画柳清岚吗?」

「江湖这么大,美人多如牛毛,我为什么一定要画你们?」

「是吗?」他冷笑。

苏清羽笑答:「是呀,听说听风楼的风大少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江期美男榜上排名第一。」大哥,你不仁,我不义,咱们礼尚往来一报还一报。

「江湖美男榜?」

「司徒教主总不会孤陋寡闻至此吧?」话中毫不掩饰奚落嘲弄之意。

司徒斗目中寒芒轻闪:「你见过他?」

她爽快回答:「见过。」

「是吗?」他倏地贴近她。

湿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面颊上,苏清羽知道他离自己很近很近,可她打定主意绝不睁眼,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说:「见过他有这么骇人听闻吗?,」

司徒斗的声音很轻,隐隐含着一抹阴沉压抑:「听说风大少行踪诡秘,来去无踪,想见他的人很不容易。」

「他是人,又不是神,只要不是上了天的神,总会有被人看到的时候,这并不奇怪。」

「是吗?」

「你不妨问问柳大盟主,我想他能证实我的话。」

「你跟听风楼什么关系?」

「见过风大少就一定跟听风楼有关系吗?」

司徒斗默然。

她继续道:「那么我也认识柳清岚柳大盟主,是不是就一定表示我跟飞龙门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这样想,你们有关系吗?」他的嘴角因她的语气而忍不住微微上扬。

「你觉得我们有关系吗?」她不答反问。

司徒斗笑着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声音透出他的决心:「我不会让你们有关系的。」

苏清羽不置可否,若无其事地说:「教主近来似乎很闲。」

司徒斗学她一样头枕双手躺在一边,调侃她:「再闲也没有你悠闲。」

「我不过是江湖闲人,自然什么时候都是悠闲的,教主怎么能跟我一样呢?

你可是名动武林的一教之主。」

「你话里有话。」

「是教主多心了。」她不承认。

「苏清羽。」

他突然轻唤她的名字,让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颤,却没有出声回应。

「你来苗疆是有事要办的。」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事实。

「嗯。」她云淡风轻的回应:「我想灭了拜月教这江湖邪教,还给武林一个朗朗干坤。」

司徒斗闻言不怒,反而哈哈大笑。

院中弹琴的司琴不由得朝屋顶看了一眼。教主越来越有人情味,这情形苏姑娘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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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之日,决战山巅。

今夜圆月当空,遍洒银辉,山顶之上也浸润在一片白色的柔光之中。

一黑一白两条身影沉默相对而立。

习习地山风宛如情人的手轻轻拂过,两人之间却笼罩着一触即发的紧绷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