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kd=1866276,bknae=《重生之缘来就是你》]

第70章 约定

湖面如镜,岸边每隔几株桃树便挂着大红灯笼,将微光粼粼的湖面点亮。晶莹夜色中,身着蓝段外袍的瘦消男子坐在桥栏,怀抱酒坛,一腿撑起,仰头灌了自己满口满襟。

阮筠婷脚步微缓,将难过情绪收敛,笑吟吟走上前去,于三步外停下脚步,语气中满是巧遇的惊喜:

“五姐夫。”

君召言回头,入目的是一身粉白,在夜幕下显得极为娇俏的少女。微眯长眼,隐约想起她来,意兴阑珊道:“哦,是阮家妹妹。”

屈膝行礼,笑颜灿烂,清澈声音满是疑惑:“五姐夫,前头正热闹呢,您不看烟火吗?”

“不喜欢。”左手反拎酒坛,仰头又灌一口,喉结滑动。

阮筠婷目露不忍,“五姐夫,无论如何您都须得珍重自己。”逝者已矣,如此自虐,无非是让旁人心痛罢了。

君召言侧目,因饮酒而迷离的目光越发晶亮,摆手道:“你去玩吧。”

阮筠婷却不退下,缓步近前,在他背后桥栏旁站定,望向漆黑反射灯火的湖面,轻声道:“五姐姐为何不来?”

烦闷越甚,君召言只觉面前少女多事扰人,加重语气道:“阮姑娘去别处玩吧。”

还是那样的性子,即便烦了也不会直言表露,对谁都彬彬有礼。阮筠婷低下头,道:“可是府上其他妾氏,欺负五姐姐?”

如被揭了疮疤,脓血直流,君召言的火气被疼痛撩起,手中酒坛砸向湖面,吼道:“我让你走开!”

不怯他突来的怒气,绕至他身前,清澈的眼神载了漫天星光,晶莹纯净。涤人心魄的软柔声音带着怜悯,“五姐夫,五姐姐果真被妾氏欺负了,是不是。”

最初的烦躁与不耐,在她纯然关心的语气下慢慢消减,这世上还有人如他一般想着秀儿。不似这府中其他人,亲情淡薄如斯。

对她不识趣打扰到他生出的讨厌,骤然消失了。

见他不语,阮筠婷袖中素手紧握,掌心泌出薄汗,笑容轻松,道:“五姐姐果真被欺负了?那五姐夫定会为她出头的,是不是?”

“…是。”苦涩回答,君召言闭了闭眼,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臂弯之中。

他已知晓她的冤屈了吗?那为何不为她说明,还让她继续背负不贞的罪名?满腔疑惑问不出,心似被人掏空了一般。她原本以为他不知情的,可瞧他如今这样表现,怎能让她不怀疑,不寒心?

无论如何,线索都在君府里,她定要去亲自看看,或许见了那三房妾室和从前的婢女,能找到些证据为自己洗刷冤屈。

可她怎样才能去君府?

纯真笑容绽开,眸光中含着期盼,阮筠婷看向君召言,声音中带着些许胆怯和请求,“许久不曾见到五姐姐了,若是什么时候,能去看看她就好了。”

小鹿似的眼神让君召言不忍拒绝,想起从前妻子说过表小姐不学无术,便善意一笑,道:“听说六月初八的考试,你也要参加?”

阮筠婷隐约了然,点头道:“是。”

“不如咱们约定,若是你考得上奉贤书院,我便带你去君府探望你五姐姐?”

那样善良,不忍直接拒绝,拐弯的打消她的念头。

阮筠婷轻叹,笑道:“一言为定,五姐夫可不许食言。”

面前少女微笑时明媚的眼神与亡妻极相似,呆愣望着她,直到见她红着脸羞涩的低头才惊觉自己失礼,干咳一声道:“不会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宁静的湖面,突的映出天空绽放的红色烟火,盛开到颓败不过一瞬。照亮了阮筠婷与君召言的脸,也将假山后韩滨家的的身影照亮。

两个月后。

微风轻抚,敞开的雕花木窗前,用红线打成“五福临门”的络子下缀的银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伴随着淡淡复瓣栀子花的清香,为安静的绣房增添许多活泼和生气。

紫檀座嵌玉石花卉插屏后,身着嫩黄色妆花天香绢袄裙的阮筠婷斜倚迎枕,闲闲翻阅手中的《俗野外史》,红豆端上果盘,道:“姑娘,明儿个就考试了,各房姑娘都忙着预备,偏您不着急。”

阮筠婷笑着摇摇头,声音清澈低柔,越显沉静:“平日不专心,如今努力做什么用?不如放松一日,明儿轻松应对即可。”优雅起身,素白柔夷理顺长发,随口问:“给老祖宗的蛤肉汤可送去了?”

红豆暗赞自家姑娘风姿,笑着点头应是。其实不只厨艺,曹嬷嬷半年的调教,让姑娘似脱胎换骨了一般:双眸灵动含媚,勾人心魄,莹润红唇轻启,欲语还休。豆蔻年华少女的清纯和内敛成熟之气奇异的融合。虽妩媚,但不失温雅端庄,绝不会令人觉得她轻佻。从容贵气似骨子里带来一般,初见时锋芒出鞘的俏美已转成低柔舒心的灵惠。

阮筠婷缓坐绣墩,“送去了就好。诸位姑娘今日可曾去请安?”

“只有十二姑娘去了。”

“那咱们也去瞧瞧。”为了准备明日考试,老太太特意吩咐一切俗礼全免。不过既然有人刻意表现,相信不多时几位姑娘都会去的。她若不去,岂不失礼?

红豆应是,于妆奁前为阮筠婷理了理妆容,二人出门,正见阮筠岚带着侍从梅宝迎面而来。

阮筠婷展颜,轻唤了声:“岚哥儿。”

阮筠岚回以一笑,眉间朱砂红痣显得他唇红齿白:“姐姐。要去给老祖宗请安?”

“是啊,岚哥儿有事?”

阮筠岚点头,随即道:“一同去吧。”

并肩而行,阮筠婷笑着比比两人身高,道:“岚哥儿似又长高了,如今我到你眉骨了。”

阮筠岚越发停直脊背,“唔,是长高了些。”见左右无外人,低声道:“‘归云阁’明日开张。”

“这么快?!”

“正是,世子爷办事果真神速。”

两个月前老太太过大寿时她送去了计划书,之后便一直以专心准备考试为由,不与韩肃见面。想不到仅凭一份计划书和一些食谱,两月之内他能召集人手选好位置,将归云阁筹备起来。

办事能力不容小觑!

“这下你能放心了吧?”阮筠岚似嗔怪白了她一眼:“不用总惦着往外跑。如今你扮我,也扮不像了。”说罢又挺了挺腰板。

他的样子完全是急于长大的孩子,阮筠庭失笑,故意打击他:“我听苗妈妈说,爷儿们身量先长的,将来都不是高个子。你才十三,做什么急着长高?”

阮筠岚笑容一窒,面无表情的又白她一眼。

二人到了松龄堂,才刚进门,却见三太太红着眼眶出了正厅。徐凝霞满面怒容跟在她后头,娇声道:“母亲放心,咱们谁也不求,瞧着女儿给您争气,定不输给那头养的野种!”

第71章 抽打乌鸦嘴

三太太眉头紧锁,见有旁人在场,脸上发烧,低斥:“学了半年,说话还如此粗鲁!”

徐凝霞跺脚不依,“母亲!我是说真的!”

阮筠婷姐弟恰巧到了跟前,各自行礼。

三太太漫不经心瞧了眼岚哥儿,随即挑剔的打量阮筠婷。发现她行为举止、装扮神态,甚至眼神和声音都恰到好处的让人舒心,心头难免气闷。哼了一声先行离去。

徐凝霞瞪了她一眼,提裙摆追上去,口中尤唤道:“母亲,等等我!”声音渐远。

阮筠婷与阮筠岚对视,无奈一笑。

阮筠婷所料不差,有了徐凝芳做例子,各房姑娘都先后到了。老太太端坐正中,韩滨家的随侍,曹嬷嬷坐于下手位置。请安行礼之时审视的目光,倒似是临考之前最后一道审核。

曹嬷嬷站起身,负手慢步众姑娘跟前,打量的目光越过甜美的徐凝芳、端庄的罗诗敏、默然的徐凝慧、略微丰满的徐凝敏以及站在最末的阮筠婷,眼神波澜不兴,语气也如平常:

“众位姐儿用心学习了半年,颇有长进,明日考试,只须发挥出本领即可。”

“是。”五人一同行礼。

曹嬷嬷又道:“八姑娘呢?”回头看向老太太。

韩滨家的笑道:“八姑娘说是身子不适,才刚老祖宗让她去歇着了。”

了然一笑,曹嬷嬷不多言,坐回原处。

老太太望着面前优雅端庄的五位姑娘,回忆当初良莠不齐的情况,看向曹嬷嬷时眼中满是感激:“曹嬷嬷,多日来辛苦你了。”

曹嬷嬷欠身道:“这是我的本分,姑娘们聪敏,教导起来并不辛苦。”

二人说了一番客气话,便挥退了众人。

院中,徐凝敏笑着拉住阮筠婷的手,亲切的道:“阮妹妹,明日你穿哪一身衣裳?”

如今徐凝敏瘦了下来,只比寻常女孩略微丰腴,鹅蛋脸上带着自然的红晕,与阮筠婷说话时语气亲切同自家姐妹。

阮筠婷笑道:“我还没想好呢。”

“听我的,你长的标致,自然要好生打扮一番,穿那身茜红色的袄裙最好了。”贴近她小声道:“把八姑娘比下去。”

阮筠婷含笑点头。徐凝敏又拉着徐凝芳说起话来。

一行人方踏出垂花门,便见门房小幺带着君兰舟迎面而来,君兰舟手上捧着红色锦盒,与前者相比,行止间丝毫不见奴气,反而潇洒如贵门公子。

“各位姑娘安好。”小幺儿腼腆笑着,面前五人均为豆蔻少女,他只瞧了一眼,便觉得耳朵发烧低下头去。

君兰舟上前一步,道:“罗姑娘,阮姑娘,英爷命小的传话,请二位移步。”

罗诗敏与阮筠婷对视一眼,其余三人则是先一步离开。拐角处,徐凝芳回头望了一眼阮筠婷的背影,君召英是罗诗敏的表哥,寻她无可厚非,可阮筠婷算个什么东西。

君兰舟这厢将锦盒打开,里面折叠整齐的是两方绣了竹节纹的绢帕。

“老爷有事吩咐英爷去做,今日不得空出来,遂命小的将此物送给两位姑娘。”

罗诗敏轻笑一声,有事吩咐君召英?莫不是被关在家里苦读,预备明日的考试呢?细白素手拿起一方绢帕,笑着道:“替我多谢你家爷。”

君兰舟微笑应是,看向阮筠婷。

秀美的少女抿唇不语。竹节虽有节节高升之意,可帕子却是有特殊含义的,她与君召英并非真的表兄妹,如何能收?

“兰舟,劳烦你回去转告四小爷,他的心意我领了,我那儿帕子多,用不完,这方还是带回去吧。”

罗诗敏一怔,她自小与君召英一起长大,虽是姨表亲,感情却更胜过亲兄妹。所以帕子拿来,她只管大大方方收下,却没多想,如今见阮筠婷言明,又想起自己为何住在徐府,也将帕子折起放回,道:“兰舟,我也是一样。”

君兰舟丝毫没有惊讶,似早料到他们二人不会收,不曾劝说,果断的合上盒盖。道:“小的遵命。”

阮筠婷与罗诗敏并肩走在前头,燕云、红豆和君兰舟三人随后,一路出了垂花门。阮筠婷想起上次见了萧北舒的情景,软语温声的问:“兰舟,我一直很好奇,你与萧先生似是很熟悉。”

君兰舟脚步微顿,桃花眼中有晦涩的光芒掠过,随即唇角微挑,道:“阮姑娘想知道?”

“只是好奇。”

罗诗敏也笑望着二人,点头表示赞同。

君兰舟眸中光彩瞬息万变,到了阮筠婷跟前,低声以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的声音道,“阮姑娘莫要太好奇,就如我问你为何会关心大爷房中妾氏你不会作答一样,咱们彼此缄默吧。”

心头一震,面上不露,长睫忽闪眸光如水:“兰舟真会说笑。”

“能逗阮姑娘一笑,小的荣幸之至。”

好奸诈的人!她不过好奇问了一句,至于他如此“报复”?

心中念头才刚闪过,果然看到罗诗敏坏坏的笑容,挤眉弄眼的似乎在问四小爷到底有什么话要单独告诉她。

君兰舟笑的温良无害:“姑娘若没旁的吩咐,小的告退了。”

咬牙切齿,纵使气的不轻,仍旧喜欢喜怒不形于色,笑的越发灿烂,“去吧,给你们爷带好。”

“是。”

君兰舟潇洒行礼,毫无奴颜婢骨之态,方转过身,却听头顶传来一声哂笑:

“啧啧,青天白日的,真不知羞。”

仰头,徐承风蹲在树上,口中叼着一片杨树叶,鄙夷道:“看来传言都是真的了。所谓大家闺秀,不若如此!”

第72章 鸡窝里飞不出凤凰

话说的恁难听,阮筠婷面色不变,仅微微蹙了秀眉,仰头望向倨傲少年,语气温软但气势十足的道:“风哥儿也叫我开了眼界,自到了徐府,还是第一次见世家公子饿了学猴子那般蹲树上吃树叶的。”

罗诗敏闻言,纨扇掩口噗嗤一笑。君兰舟垂首,表情如常。

徐承风气结的涨红脸,纵身一跃轻飘落地,扬起下巴负手来至阮筠婷跟前,讽刺道:“先前就听人说徐府里有个荒唐的婷姑娘,成日惹事生非让祖母不安心不说,还倒追一个俊俏的小厮。如今一看,果真不假。”

阮筠婷眸光微闪,竟是不恼,真诚笑道:“风哥儿,不知你是否听过那个故事。”

灵动的眼微微一动,配上俏美容颜,能动人心魄。徐承风不承认自己方才看的呆了,但心智已乱,亦来不及分析阮筠婷话中真意,便脱口而出:“什么故事?”

阮筠婷声音软柔,慢条斯理的道:“‘从前宋国,有一个叫苏轼的大文豪喜欢谈佛论道,经常与一唤做佛印的高僧一同参禅打坐。佛印老实,总是被苏轼捉弄。苏轼占了便宜很高兴,常回家与苏小妹说’。”

阮筠婷声音温柔动听,似是对孩子那般注入了耐心,让听者身心舒畅,引人入胜。徐承风好奇的追问,阮筠婷又道:

“‘有一日,佛印又与苏轼一同打坐,苏轼问,你看我像什么啊?佛印说,我看你像尊佛。苏轼听了大笑,对佛印说,你知道我看你像什么?我看你像一坨牛粪。佛印不语,苏轼又一次占了上风,得意洋洋的回去与苏小妹说了。’风哥儿,你可猜得到苏小妹如何说?”

徐承风摇头,崭亮双眸兴趣盎然盯着她:“苏小妹如何说?”

阮筠婷微微一笑,目光微冷:“‘苏小妹冷笑着对苏轼说,就你这个悟性还参禅呢,参禅的人最讲究见心见性!佛印看你像尊佛,说明他心中有佛,你说佛印像牛粪,你想想你心中有什么吧。’”望着徐承风骤变的颜色,阮筠婷笑道:“我与兰舟不过说句话,到了风哥儿眼中便是那等不堪入眼的下作事,你倒是说,你心中都装了什么?”

“你!!”

徐承风点指阮筠婷,已是涨的面红耳赤,偏生寻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反驳,反观被点指的人,气定神闲,似瞧不见快戳中自己鼻尖儿的手指一般,微笑依旧。

“不就是读过两本破书么,有什么威风,有能耐,明儿个你进奉贤书院给小爷瞧瞧,爷才服了你!敢不敢打赌?你若进不了奉贤书院,待要如何?!”

阮筠婷摇摇头,不愠不火道:“进不了就进不了,还如何?风哥儿若是闲了,快些去看书涤心静气吧,免得瞧什么都腌臜。”

说罢回身,拉着罗诗敏的手,与君兰舟颔首道别之后,一同向静思园而去。

徐承风气的不轻,可先前对她的偏见却是弱了。如此聪慧机敏淡然端庄的女子,倒不似那种不知廉耻罔顾闺誉的轻薄之人,思及此,看她的眼神便有些复杂。

君兰舟收回目光,与徐承风道别之后捧盒离去,行走时,绝色面容上现出兴味笑容,阮姑娘似乎越来越不同了。

六月初八,天气晴好。全城各家的小姐少爷们,均齐聚位于梁城东南郊红枫山的奉贤书院。一年一度的入学考试,俨然成了一场盛会。上午考妇德、礼仪、诗书,下午考术数、琴棋书画歌舞才艺以及女红。哥儿们多了骑射和驾驭之术,则要比姐儿们多考一日。阮筠婷心下淡然,平日努力已经尽到,只需谨慎发挥即可,如此顺利度过两日。

六月初十傍晚,松龄堂。

老太太斜倚罗汉床,端着金攒花描牡丹茶盏,以盖子拂开茶叶末子,啜饮一口,听着三老爷的禀报。

“岚哥儿今日才思敏捷,六艺五术均在前三甲之中,通过是必然。硕哥儿与珍哥儿也是好的,不过年龄尚轻,罗祭酒语意中带了些斟酌之意。风哥儿礼乐骑射皆是出众,驾驭权术也得心应手,策论更是出彩,唯有诗书一项稍有欠缺。众人皆云,咱们风哥儿与君家的英哥儿,皆是武状元的苗子。”

老太太抿了口茶,满意的点头:“硕哥儿与珍哥儿年龄尚小,你也不必着急。茗哥儿不也是十四岁才考上的么?回去切不可过于苛责,今年不过,翻年好生教导便是。”

三老爷被戳中心事,脸上发热,起身恭敬道:“是,母亲。”

“姐儿们那边呢?”老太太更关心的,还是三房的姑娘们。

三老爷耳根子热了,“回母亲,罗姑娘与阮姑娘极为出色,甄嬷嬷那厢评价甚高。再有芳儿也是通过考试了。霞儿、敏儿和慧儿,额…”

老太太了然,放下茶盏,轻叹一声:“三房里,就只一个十岁的庶女进的了奉贤书院么?”

“都是君氏教导无方!若她同小翠那般识大体,姐儿们岂不都如芳儿一般灵巧,也不至于通不过考试。”三老爷语气哀怨,随即上前一步,轻声商量道:“母亲,那几个丫头确实不够出色,可曹嬷嬷费心调教了半年,也应当有些成效,不如请贵妃娘娘那里吩咐几句,加上曹嬷嬷的关系,罗祭酒的关系…哎,三房如何也要有个挑得起大梁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