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出秽言,以下犯上,就与我相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可儿和笑儿在院子里都躬身站着,噤若寒蝉。因为他们都感觉得到阮筠婷投射在他们身上的目光,笑意里头,夹杂着冰冷怒意。

阮筠婷故意不去制止。她就是想让张妈妈以下犯上。她院子里的人不能有张妈妈这种随时可能给他制造事端的。就算将来跟着她去夫家,也是个托后腿儿的。

可谁知红豆和婵娟,与张妈妈吵嚷正欢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不怒而威的一声:

“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呢?”

众人一惊,抬头,便见老太太在韩斌家的与曹嬷嬷的搀扶下,买进了静思园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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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最佳宠爱

大清早的,老太太怎么会来?阮筠婷连忙站起身,端正给老太太行礼。而方才吵嚷的三人,也惊慌失措的跪地磕头。张妈妈的声音最为响亮,哆嗦着道:

“老祖宗金安!”

老太太左手搀着韩斌家的的手,右臂随着步子移动而摆动。身上描金纳纱的驼色锦缎褙子反射清晨的阳光,在身子周围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显得气势迫人。

“这群刁奴,我才放开手几日,你们背地里就敢怠慢姑娘?”老太太坐在阮筠婷方才坐的位置,声音含怒。

婵娟忙叩头,道:“老太太容禀,是张妈妈昨日夜里越性儿,自个儿吃酒还不算,还要拉着可儿和笑儿两个小的去。奴婢看不过,说了她两句,她便与奴婢在当院吵了起来。姑娘是宽宏善良的人,只让张妈妈在院子里站着醒酒,谁知今儿个她酒醒了,比昨日更加变本加厉,当面顶撞姑娘不算,还口出秽言。奴婢护主心切,这才与她理论起来。”

婵娟如今气还没消,说话如倒豆子一般。但意思表达的也很是明白。

老太太闻言,凛冽眸光扫了眼张妈妈,待看向阮筠婷之时已经转为温和,“婷儿,事情可是如此?”

阮筠婷大眼眨了眨,浓密的羽睫随着眼睛的眨动而运动,端的叫人看了心生怜惜。似是怕被责罚,又带着些给长辈添麻烦了的懊恼,阮筠婷乖巧的道:“老祖宗莫要生气,此事怪不得婵娟和红豆的。他们是想护着我。”

言下之意,就是说婵娟说的是真话了。

张妈妈额头上汗水滑落。想反驳,想说婵娟那蹄子避重就轻。可身上却不自觉哆嗦,嘴也吓的不听使唤。。

老太太见张妈妈那个样子,心中便已了然,道:“这样的刁奴,我府里不留。来人,把她带下去。交给霜丫头处置吧。”

“老太太!老奴知错了阿!”

张妈妈连连叩头。转向阮筠婷又打了自己两个嘴巴,讨好的道:“姑娘息怒,您也知道老奴有口无心的,是个直肠子。姑娘就给老奴说说话,求求老祖宗开恩吧,老奴往后绝不再有下次了!”

张妈妈若是诚心悔改。阮筠婷也绝不会逼人太甚的。只可惜,此刻张妈妈虽然说着服软的话,三角眼里却有晦涩的光芒一闪即逝。

阮筠婷看的很清楚。

老太太在打量阮筠婷的表现。见她看了过来。声音平静的道:“婷儿,你怎么说?”

“听凭老祖宗发落吧。”

老太太满意的笑了,拿得起放得下,没有无谓的妇人之仁,是个料子。

张妈妈却哭了:“阮姑娘,求您给老奴说个情儿啊,阮姑娘。念在咱们多年的主仆情份…”

“带下去吧。”老太太闭上眼,似不耐烦的摆摆手。

门前早就等候多时的粗使婆子听命一拥而上。将张妈妈驾了出去。

可儿和笑儿此刻已是怕了,张妈妈跟了阮姑娘那么久,犯了错照样要处置,没见阮姑娘有丝毫留情,可见她是公正守规矩的人,往后伺候,他们定要仔细留心才是。

事情处理完毕,老太太拉了阮筠婷的手,道: “你身边大的大小的小,也没个得力的人。往后就让韩斌家的留在你这儿吧,也好照顾你妥帖。。”

什么!!

谁也想不到,老太太竟然将身边最贴心的韩妈妈给了阮筠婷。婵娟和红豆面露喜色,这是何等的宠爱啊!可儿和笑儿看向阮筠婷,眸光也瞬间恭敬许多。进了院子便一直没吭声的曹嬷嬷不着痕迹打量阮筠婷的神色,见她只有眉峰略微动了一下,面上仍旧是端庄大方的微笑,心里便暗赞了一声好。

阮筠婷笑吟吟行礼,道:“多谢老祖宗的疼爱,可是韩妈妈跟在您身边伺候了多年,您是惯用的顺手了的。婷儿怎么能夺了您的‘左右手’呢,那也太不孝了。”韩斌家的是老太太心腹,跟了她,岂不是要步步紧盯?再者说老太太亲自前来还赏了人给她使,也太过于扎眼了。她昨日刚树了敌,如今不是更成了出头鸟?

老太太精明的眸子不着痕迹端量阮筠婷,先是沉默,随即笑了起来。拉着她细白的小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道:“外奶奶知道你一片孝心,不过如此安排也自有我的道理,总归是为你好的。”

阮筠婷急切的颔首,“是,婷儿知道外奶奶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那便是了,韩斌家的。”

韩斌家的到了跟前,笑吟吟道:“老太太?”

“你就留下吧,好生的照看着阮姑娘,我将最疼的孙女交给你了。”

“是,您放心吧。”

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阮筠婷起身,规规矩矩给老太太行了大礼,“多谢老祖宗疼爱。”

看着端庄识礼的人,老太太微笑着点了点头。韩斌家的则是在心中暗暗的告诉自己,老太太如今最疼阮姑娘,那么她尽心尽力伺候好了阮姑娘,也就是对老太太的忠心了。

曹嬷嬷看了半晌,见时晨差不多了,才道:“也是阮姑娘该预备去上学的时辰了。徐老太太,咱们还是先回吧。”

“也好。”

老太太起身,韩滨家的扶着她一侧,只将她送到了院门口。临出院门前,老太太还回头,别有深意的望了韩滨家的一眼。

阮筠婷看在眼中,只做自己没有看见。但心中已然揣起了小心。看来往后,就算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能够随心所欲了。

馨岚居中。

三太太正自行拿起鎏金凤头的挑心,对着铜镜簪上发间,就听常妈妈说:“老太太一早儿去了静思园,帮阮姑娘处置了张妈妈,还将韩斌家的留下伺候阮姑娘了。”

三太太手一抖,大簪尖文的一端刺痛头皮,疼的她一皱眉。

“那老糊涂,莫不是吃酒吃的多了!”

“太太,您可小声着点,让人听了去可怎么好!”

“怕什么!”三太太怎么簪,都觉得那挑心别的不正当,索性摘下随手扔在妆奁匣子里,烦躁的站起身道:“如今那阮家的野种,倒是处处压着我的霞儿,你倒是说说,她那里比霞儿强了!”

“太太息怒,哎,老太太疼孙女,自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了。但是心里偏疼谁,这也是咱们外人左右不得的。如今又一桩事,更是奇怪呢。”

“什么事?”

“方才姑娘和小爷们上学去,马车前脚刚出了门,曹嬷嬷后脚也出门了。让九姑娘和十姑娘今日自行练算盘。”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三太太兴致缺缺的坐回绣敦

常妈妈心道主子不开窍,解释道:“曹嬷嬷自来了咱们府就是深居简出的,一心只在教导姑娘们上,今日出门已经奇怪,但最奇怪的,是昨日老太太晚上找他详谈了一夜,今儿个一早还一同去了静思园。”

三太太闻言,目光就深沉起来了。

老太太奇怪,曹嬷嬷奇怪,那个小野种更是变了个人。到底是她从前识人不清,还是说这些个人都变化的太快?

但是无论如何,她也要为霞儿争取个好出路,给自己争口气,给三房扬眉吐气!

她出名了!

昨日动手打了人,今日已经是奉贤书院上下皆知。好好的“软”姑娘,突然硬气起来,如今背地里,许多人都叫阮姑娘为“硬姑娘”了。

阮筠婷撇嘴接过君兰舟递来的粗陶茶杯喝了一口。郁闷的叹了口气。即便身旁的景色当真很美;对面盘膝而坐的萧北舒,在专注于琴谱的时候也很安静;他身边的君兰舟也着实养眼。可她心里头仍旧不愿意被人随便冠上绰号。

君兰舟啜饮清茶一口,道:“阮姑娘可是为了‘盛世惊鸿舞’甄选一事遗憾?”

如今他们在红枫山后山的“竹居”——也是萧北舒的住处。并无外人,所以也可畅所欲言。

阮筠婷一怔,含媚而纯净的翦水大眼白了君兰舟一眼,道:“我会计较那些个有的没的?说真的,就是选不上我才欢喜呢。”

萧北舒停下手上动作,淡笑道:“你当真不失落?”

“不失落。”阮筠婷反问道:“难道你们觉着,我打了八姑娘,是因为她跟我面前穿着月华舞衣在炫耀?”

萧北舒爽朗一笑,“不像。”

君兰舟则是莞尔,笃定的说:“你不是那种人。”

“果真是我的知己。”阮筠婷嬉笑着感慨,想不到她能在古代,找到与自己如此相投的人。

萧北舒爽朗大方,博学多才。他是个脾气很古怪的人,他能优雅的对月吟诗,与山长讨论字画,也能到山下去陪着附近居住的孩童讲故事,或是在挽起裤管下河摸鱼。这样洒脱自然,好似等级观念在他面前都已经淡化的人,着实对她的脾气。

还有君兰舟。深处下来,她才觉得他当真是个很特别的人。聪明,冷静,处事练达圆滑。明明生了一张妖孽的面孔和一个惹人嫉妒的聪明脑子,却能与书院中所有的人都打成一片且不惹人妒。再思及他的身世,阮筠婷对他就只剩下佩服了。

“有人来了。”愣神之际,萧北舒双手轻放于琴弦上止住琴声。

话音刚落,便有一书院的杂工到了“竹居”门前,先施了一礼,道:“阮姑娘,甄嬷嬷请你速去‘沁芳斋’!”(未完待续)

第90章 晕倒

阮筠婷很是惊讶,自入了学以来,甄嬷嬷对她便是不冷不热,她曾经几次猜想,甄嬷嬷定然还是气她初次点卯时迟到的事。她从未与甄嬷嬷有过什么私下的交情,为何会在临近散学之时让她过去?

一路忐忑回了沁芳斋,路上便见许多姑娘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罗诗敏看到阮筠婷回来,忙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道:“婷儿,你去哪儿了?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什么好事?”阮筠婷奇怪的眨眼,隐约觉得事情不会是单纯的好。

“宫里‘尚乐局’的郑主事来审查‘盛世惊鸿舞’的进度,结果徐八姑娘忘了动作,表现的不甚如意,郑主事便要求从新甄选一名人选。咱们此次入学者中,身量差不离儿,模样出挑的就数你了。甄嬷嬷便跟主事推荐了你。”

“啊?!”

阮筠婷怎样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事!她上次借着机会告假了几日,就是为了避开甄选。想不到好容易躲过去,命运却不给她躲的机会。她要去吗?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才刚找不见人影儿,甄嬷嬷和主事怕是都焦急了。甄选在正堂,甄嬷嬷让咱们都去看呢。”

罗诗敏絮絮叨叨,拥着阮筠婷一路走向正堂。见阮筠婷回来,一旁原本交头接耳的众人,也跟在他们身后议论纷纷。

正堂地当间已经清理干净,留出了空地。甄嬷嬷与郑主事端坐正中的圈椅之上。其余八名身着月华舞衣的姑娘垂首站立一旁。徐凝霞则是站在门柱边上嘤嘤哭泣。

见阮筠婷进门,徐凝霞眸光中闪过愤恨。昨日的仇没有报,今日她就顶替了自己的位置,这叫她回府去如何还有脸面见人?

阮筠婷感受到徐凝霞的目光,心中暗叹,她虽然不想事情朝着这样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但是往往天不从人愿…

“给甄嬷嬷、郑主事问安。”

到了正中,端雅行了一礼,随即悄然而立。微垂眸光,粉嫩的面庞上微笑从容。娇柔又大气。

甄嬷嬷点头,笑着转向郑主事,道:“这便是我与你提起的阮姑娘。”

郑主事打量了阮筠婷一番,略微颔首。道:“模样是好的。只不知她舞跳的如何。先舞上一曲吧。”说罢对着身后摆了摆手。

阮筠婷抬头,这才发现郑主事身后的屏风另一侧,坐着几名乐女,古筝琵琶格式乐器俱全。

看来,尚乐局和书院都真的很重视“盛世惊鸿舞”啊!

此即,众位学子已经闻讯前来,正堂两侧站满了各家的姑娘和小爷。虽说屋内约有百人,屋内却寂静的针落可闻。

徐凝霞嘲讽的望着阮筠婷,“你那个样子,会舞么?”

这一声在正堂屋中显得极为突兀。人皆知阮筠婷与徐凝霞的恩怨。都好奇看着二人。

徐凝霞的疑问,其实也正是阮筠婷心中的挣扎。

她到底。要不要会?

跳舞不难,她前世正好学过。可若是通过了,月夕那日她就要进宫去献舞了,有可能会接触到贵重之人,也有可能从此改变命运。

等等…进宫?

阮筠婷想起了那日阮筠岚的话,想起了那个不是民间凡物的白玉龙玉佩。或许此次正是她寻找生父的机会!她对生父虽没有感情,也不执着,但是她不希望自己一直到谈婚论嫁之时都是孤女,身份不明。

转念又想。往年献舞之人,五年中。才有一两人被皇帝选中,其余人皆是嫁给公侯之家。她在古代,左右逃不过嫁给土生土长的古代男人,夫君若是权贵,对她也没有什么坏处,若不是真爱之人,不动心即可,这不是她前些日就想好的么?

思及此,阮筠婷释然了。献舞是一次赚得筹码的机会,她宁愿将筹码握在自己手中,哪有将机会再向外推的道理。

心中纷乱,不过是呼吸之间。

阮筠婷看向徐凝霞,又转向郑主事和甄嬷嬷,道:“平日姑娘们练习,我也曾看过一些,虽舞不完整,但可一试,若郑主事与甄嬷嬷觉得尚可,我再努力去学便是。”

“正是这个道理。”甄嬷嬷笑着道:“这便开始?”

“好。”

郑主事点头,身后嘈嘈切切之声率先响起,屋中之人皆将目光投向阮筠婷。徐凝霞鄙夷笑着,她就等着看阮筠婷被郑主事当场否定,然后因着时间紧迫,还得是让她来上场!

阮筠婷随着乐声,向后弯腰,这是盛世惊鸿舞的起式,随着筝音与洞箫的加入,乐曲似从天边飘散而来,阮筠婷柔软的腰肢儿也弯到一个极致,随即弹身而起,身姿轻盈,裙衫飞扬…

萧北舒来到门前,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身着桃红衣裙的少女,如桃花精灵一般翩然起舞,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灵动轻盈,身姿柔韧,若掠过夏日碧绿湖面的惊鸿。她脸上挂着的微笑恰到好处,似能影响观者的情绪,能引领着人的心走入那片景致之中,流连忘返。

萧北舒有片刻怔愣,想不到她除了聪慧的头脑和新奇的琴曲,还能舞得一曲好舞。

甄嬷嬷与郑主事面上表情虽不露,但心中亦是满意的,没有与教导舞蹈的姑姑学习,仅凭着看了一些,便能将动作记得分毫不差,此女聪敏不能小觑,最要紧的,是她手臂纤长,腰肢柔软,步履轻盈,每一个弯腰,踢腿,转身,抬头的动作,都将柔美发挥到极致,显然是有功底。

待到最后乐曲的高|潮部分,阮筠婷的身子也快速的旋转起来,桃红裙摆绽开一朵娇艳的花,每一次转身都是极有节奏感,丝毫不乱,十余周之后随着乐曲的停止,她的动作也戛然而止,停手收势,分毫不喘,亦不显摇晃。

此刻,屋内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巴掌声,连先前被选中的那八人也心悦诚服,她们跟着学了许久,也未必能将舞姿发挥成如此。

徐凝霞目瞪口呆,双手攥紧了裙摆亦不自知。她偷学了!她一定是早有预谋的偷学了!她都记不住的舞步,软耗子没学过怎么会知道!

阮筠婷垂首优雅站立。

郑主事满意的点头,笑着对甄嬷嬷道:“你的眼光还如以前那般独,竟然能发现这样的好料子,好,就是她吧。”这个阮姑娘,并非池中之物。

甄嬷嬷笑着道:“哪里,郑主事还是老样子,只会打趣我。”看向阮筠婷,亦是沉思。曹嬷嬷一大早来登门拜访推荐的人,果真没有给她丢面子。

选定了人选,甄嬷嬷便令徐凝霞去将舞衣脱下。让其余人都散了。

早已在一旁看了许久的阮筠岚、君召英,徐承风和君兰舟,与罗诗敏一同围了上来。你一眼我一语的,都是对阮筠婷今日表现的惊讶和感慨。

阮筠婷在几人的簇拥下离开正堂到了院子里,不多时就见徐凝霞换了书院的常服冲了过来,大喝道:

“阮耗子,你又动了什么手脚!”

阮筠婷蹙眉,早知道徐凝霞不会与她善罢甘休,想不到她竟然这样没头脑,当众就与她理论。

昨日刚有争端,今日不能在起事了。阮筠婷思及此,拉着罗诗敏快步走开,如同避瘟疫一般避了开去。

阮筠岚和君召英都松了口气,君兰舟看向阮筠婷的时候赞赏更甚。

徐凝芳站在门柱边,看着暴跳如雷的徐凝霞和快步走远的阮筠婷,甜美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八姑娘被阮姑娘取代的事,当日便传遍全府。韩滨家的欢喜的不行,带着婵娟与红豆,为阮筠婷张罗了一桌子好菜庆祝。

而有人欢喜,有人却忧愁。

老太太盘膝坐在罗汉床上,怀里抱着锦绣金色缎面的迎枕,手上端着茶碗,面色如常的喝了一口——听三太太的哭诉已经许久了。

“…老太太,您看这事可如何是好,霞儿毕竟是咱们徐家三房的嫡女,好端端的,偏叫人给拿了下来,这往后可如何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