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得我娘?”阮筠婷急道。

水秋心点头。道:“是,我识得凌月。”

“凌月?不是。我娘姓徐,闺名采菱,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水秋心站起身,走至凤尾焦琴旁,随手一撩,清脆琴音如同波浪一般荡漾开来。半晌方道:“我不会认错。凌月怀胎,我亲自为她调养。亲自诊出她所怀的是双生子。她还曾说,将来定要将她所会的琴曲都教导给她的孩儿。你与岚哥儿和凌月容貌上七分相似,你又会弹她所创的〈问情曲〉,我怎会认错?”

“什么?你说,我娘亲她,独创的《问情曲》?“阮筠婷觉得有些超乎她想象和预料的事情或许发生了,那个《问情》可是电视剧《戏说乾隆》的主题曲,这个时代除了她,怎么可能还有人会?除非,水秋心口中的凌月与她一样,都是穿越来的!

这个消息太过于刺激,阮筠婷摇摇晃晃后退了几步跌坐在绣敦上。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道:“你可知道我爹爹是何人?”

水秋心闻言回身,眸光复杂的摇了摇头。

“那,你可知道,我娘亲已经过世多年了。”

水秋心听到此处,痛苦的闭上眼,点了点头:“当年她来寻我时已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我照顾了她三个月,她便将凤尾焦琴留给我,独自离开了。还留书一封,让我再也不要去寻她。我当年年轻气盛,赌气之下,便听了她的,没有去寻。”

水秋心坐在阮筠婷身边,语气颓然疲惫,“可是想不到,那一别就是天人永隔,待到几年之后我终于找到她的下落,到了她曾居的鹿城,她已经香消玉殒,一双儿女也没了踪迹。”抱歉的望向阮筠婷,抬手抚摸她的脸颊,“抱歉,到现在才找到你们。”

阮筠婷如今已经渐渐消化了方才得到的信息,再看眼前的男人,便又多了些亲切。这人毕竟是她生母的旧相识,且对徐采菱怀着那样深重的感情,让他坚持不懈的寻找她的儿女,如今,或许除了徐老太太,她与岚哥儿可以信任依靠的,就是他了。

阮筠婷微笑了一下,道:“水叔叔,逝者已矣,你往后也要擅自保重才是。”

水秋心复杂一笑,点了点头,半晌平息了情绪,道:“你服用的绣妍丹,要七日之后才能彻底吸收,也就是说,七日之内,若有人取了你的血来用,也会有效。所以这些日我会保护你,你也最好不要去书院了,暂且在家里吧。”

“啊?!”阮筠婷吓的脸色煞白。

水秋心笑了,“现在知道怕了?往后看还鲁莽。”说罢声音一顿,侧耳聆听。

阮筠婷也敏感的听到有脚步声临近。

“有人。”

水秋心话落,纵身跃出了窗户。与此同时,婵娟推门进来,笑吟吟道:“姑娘,岚爷和六爷来了。”

阮筠婷昏迷之时,隐约记得阮筠岚的哭声,这次怕是吓坏了他,她也正好想见他,便让婵娟叫二位爷进屋来。

庸人居坐落于徐府东园,比邻三太太的馨岚居。院内种有长青松柏,却少花草,院子里便少了些柔婉气,倒不像是大太太的院落,反而似是男子的院子,干净利落。

大太太斜靠着软枕,叹息了一声道:“想不到那丫头那么好命,如此的好药,倒是叫她一人独占了。”

“是啊,老太太对她也当真偏心的很,这么好的药,应当拿给贵妃娘娘才对,保住贵妃娘娘凤体,咱们徐家才能福泽绵长,一个小小丫头的贱命,没不没的有什么相干?老太太素来处世秉公,却在这件事上糊涂了。”

王元霜最擅长察言观色,说这番话时,见婆婆面上皆是赞同,便知道她的话说到了她心坎里去。

大太太也略有不平,但也无奈:“不过药都已经叫她吃了,咱们如今也没有旁的法子了。也只能如此。改日叫人给贵妃娘娘捎个信儿便是。”疲惫的闭上眼,“贵妃娘娘还有一个月就回来省亲了,也不见老太太张罗多少,这两天只忙着阮姑娘的事,元霜,你也仔细留心一些,怠慢了贵妃、皇子和公主殿下,那才是最大的过错。”

王元霜起身称是。又与大太太说了一会子话,这才退了下去。

王元霜才刚出门,服侍大太太的邓妈妈便凑到大太太耳畔,道:“太太,老奴听说,服用了绣妍丹,要七日之后才能完全吸收。七日之内,血液里头还存有药物的。”

“哦?”大太太坐直了身子:“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邓妈妈低声道:“太太若是想为了贵妃娘娘,就定要趁早想法子,越往后,药效不是越弱么。”

“可是…哎,咱们总不能伤了婷儿性命。”

“那么好的药,兴许用不上多少血,只需要一点呢?聊胜于无啊太太。”

大太太便陷入了沉思。

王元霜这厢到了院子里,与贴身丫鬟秋分低语道:“你去跟笑儿那丫头说,她那个赌鬼哥哥欠了二百多两银子的债,我会想法子帮她还了,但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弄到阮筠婷的血来。”

秋分面容一凛:“奶奶的意思是…”

“怎么做,看笑儿的吧,我要的只是阮筠婷的血,当然是越多越好,而且要在三日之内,你告诉他,她可以不做,但是她那才刚九岁的妹子,还不想进娼寮吧?“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去知会笑儿。“

王元霜回到风华楼,便听夏至禀报,世子爷与君家的四少爷一同来了。这会子拜见了老太太,下人们正往静思园去请阮姑娘出来。

王元霜轻笑了一声:“她倒是得天独厚。”看向秋分,道:“既然她这会子不在,那事儿你就去办吧。”

秋分点头,行礼退了下去。

阮筠婷换了身浅碧色的对襟袄裙,长发挽了双平髻,与阮筠岚和徐承风一同到了老太太的松龄堂,才刚跨进门槛,画眉便笑吟吟迎了上来,行礼道:“岚爷,六爷,阮姑娘,世子爷和英爷都在呢。”

“知道了,多谢姐姐。”阮筠婷笑着颔首还礼,挑帘栊进了屋子。

屋内熏着上好的合欢花香,绕过水墨荷花的绣屏,便见老太太正端坐在正当中的罗汉床上,君召英与韩肃一左一右居于下手位,君兰舟则是站在君召英身后。

那两人都坐的端正,笑容也很恳切,都在对着老太太极力的讨好,可两人之间的气场明显不对。

阮筠岚看的一愣。她身后的徐承风和阮筠岚则是看的明白,对视一眼,忍俊不禁。(未完待续)

第111章 活色生香…

“老祖宗万安。”阮筠婷袅袅婷婷到了老太太跟前,规矩行礼。阮筠岚和徐承风也同样问候:“老祖宗。”

“嗯。婷儿身子刚好,快坐吧。”老太太摆摆手,画眉立刻搬了锦杌来,阮筠婷对君召英和韩肃颔首之后,侧身坐下,徐承风与阮筠岚也在一旁的小杌子坐了。

老太太道:“难得今日世子爷和英哥儿都来了,我已经吩咐了人预备晚膳,今儿个就留下用饭吧。”

韩肃原本想推辞,毕竟与徐家的关系也并不太熟悉,可君召英却先他一步回答道:“好啊,多谢老祖宗,我正想留下,还愁不好开口呢。”

韩肃闻言,便点头道:“既如此,叨扰了。”

“世子爷太过客气了。”老太太微笑。

阮筠婷一直乖巧端庄的坐着,长睫微垂,在眼下留下弯弯一道阴影。君召英回了老太太的话,便再也按捺不住,关切的道:“阮妹妹可都大好了吗?听说蛮子给你送了灵药,吃了果真有效吗?”

阮筠婷笑着点头,道:“用了药,一日功夫就痊愈了。西武国人的药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君召英挠了挠头,想说的话就在口边,但是碍于人多,再者见了阮筠婷,心中复杂的情绪澎湃的很,支支吾吾的,半晌也就挤出这六个字。

韩肃道:“蛮子的药好,他们肯拿出来给你用才是真的好。我已经回了父王,这些日太医还会每日来给你诊脉。你好生调养几日,待痊愈了再上学去吧。”

“是,多谢世子爷。”阮筠婷站起身,舒展优雅的行礼,复又坐下。自始自终都中规中矩,与寻常人家的姑娘见了外客一样。

韩肃与君召英心里头,就都有一些失望。

老太太毕竟是过来人,瞧了半晌,发现自打阮筠婷进了屋,这几个小辈的眼神就一直都定在她身上。淡淡一笑。看来外孙女将来不愁嫁了,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思及此。老太太道:“我也乏了,你们几个出去走走,风哥儿,岚哥儿,婷儿,别怠慢了贵客。”

“是。”

几人起身行礼,纷纷了下去。此处距离东边儿的小园子近。阮筠婷就有意的带着他们往东花园走。

没有老太太在场,君召英说话就没了顾及,大步到了阮筠婷身侧,眼睛放光的看着她:“那个绣妍丹你吃了感觉如何?我听父亲说那药神奇的很,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作用,你现在怎么样了?”

阮筠婷摊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道:“你瞧我,不跟没事人一样么。”随即对君兰舟和韩肃微笑道:“多谢你们记挂。”

君兰舟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韩肃则是道:“好在西武国的端亲王还算明理。当时太医都说你没救了。他竟然舍得拿出那么好的药来。我父王每每说起还都咂舌呢。那药,宫里头都没有。”

“你们还当我爱吃那药?”阮筠婷叹息一声。苦着脸道:“我日子原本过的就够小心谨慎了,偏偏屡次都显示出头。这样真的非常不妥。”

几人都是明白人,闻言均点头。

韩肃想起那一日她被一掌拍倒在地口吐鲜血时奄奄一息的样子,想起她昏迷之前,将他送她的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心里便是一阵愧疚,亏他那日还与她发了脾气。若是她真有个闪失。在竹林的一面岂不是最后一次说话了吗?思及此,韩肃眼神中已充满怜惜,声音温柔的道:“往后别再乱好心了。你这样,到底要牵动多少人跟着你担心。你可知那日真是吓的我魂飞魄散。”

对上韩肃关切的目光,阮筠婷莫名觉得脸颊发热,低下头道:“累你担心了。”

君召英却被韩肃的话点燃了怒火,“乱好心?阮妹妹那是关心我。不信你问她,若是当时换了别人,她理是不理!?”

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被君召英一句话挑起了火药味,阮筠婷正想着如何解围,韩肃已经淡淡一笑,避重就轻的道:

“是啊,她心软又好心肠,看到是谁,恐怕都不会袖手旁观。”一句话,便将她救君召英的行为归结于心善,而不是她对他特殊。

“你!”君召英气的面红耳赤,想要辩驳,偏生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因为想起那日他一怒之下摔了阮筠婷的玉佩,还强行抱着她…种种行为,让他想要道歉都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已经愧疚到内心深处去了。

他原本以为阮筠婷以后不会再理他,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阮筠婷会为了救他,豁出性命去。他这两日已经想了许多,阮筠婷的救命之恩他不能不报,阮筠婷对他的心情,不论是出于什么感情,总归不能算作无情吧。他定要好生对她,让她进君家的门。

见君召英只说了一个字便陷入沉思,韩肃浅笑一下,道:“还是先去东花园吧,此际百花盛开,边走边聊也好。”

阮筠婷原本还担心两人会吵起来,此刻见他们各退一步,即便气氛还有些紧绷,能和和气气的自然也是好的,便灿烂一笑,点头应了。转身之时,却对上君兰舟揶揄的眼神。没由来的叫她脸上泛红。

东花园虽然小巧,可景致很是不错,由于比邻三太太的馨岚居和大太太的庸人居,就连翠园和香园离着也很近,这处的花草都被修剪的很是景致,院中的石子路被扫的一尘不染,假山嶙峋配上檐牙高啄,仿若从水墨画中变出来的景致。

几人身旁没带着下人,也不曾闲聊,许是方才紧绷的气氛还未散去,众人都是不发一言。就连最聒噪的君召英也是沉着脸不吭声,君兰舟更是时常的投射过那种洞彻一切之后的揶揄眼神。

气氛的不正常,让阮筠婷备受煎熬。

正当沉默之时,阮筠婷却敏文的听到假山后头似乎有低微的喘息和暧昧的呻吟声。她前世毕竟是过来人,这种暧昧的声响,不用西细想都分辨的出。红霞当下爬上双颊,奈何身边的几位小爷似是都没有听到,还在各走各的。

她一个女儿家,就算吃了绣妍丹六识过人,听见了这种腌臜声音,也不好直接说明,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没听到跟着一块儿往前走。

谁料此际,假山后头的人却出声了,一个娇媚的女声道:“二爷,您,您慢着点,嗯…”

“妖精,方才是谁催着爷就在此处的,现在又求饶了。”

“爷,您小声些,别,别捏那里。”

“怕什么,这会子谁会来,老四是不是喂不饱你,瞧你那小嘴儿饿的。”

如此污言秽语,且是由一对男女喘息着说出,即便声音不大,也叫几人都停下脚步。早懂了事的几人已是面红耳赤。

阮筠婷和徐承风更加尴尬,君召英和韩肃毕竟是客人,邀请客人到院子中游玩,可不是请他们来看活春宫的。而且方才的对话…二爷,四爷,这府里头只有两个人可以这样称呼,想不到二爷徐承宣竟然会动四爷徐承茗屋里的人,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野|合。

徐承风脸色黑了,刚要说话,却被阮筠婷一把拉住。抱歉的看了眼韩肃与君召英和君兰舟,冲着几人摆摆手,示意无声离开。韩肃等人便也跟随者,顺着原路故意放轻脚步,快速的离开东园。

到了月亮门外,原本无话的几人更加不知该说什么了。

韩肃、君召英、君兰舟年岁都稍微大些,对于男女之事也并非不知,想不到今日在徐府遇上这事,还是与阮筠婷一起,难免觉得尴尬,同时又怕阮筠婷脸皮薄,更怕污了她纯净的心。

过了好半晌,君兰舟才先开了口, “阮姑娘,今日的事,最好还是当做没遇见。”

他不说还好,一说,阮筠婷的脸已经羞成了红布,点点头道:“我自然省得,那个,你们…”

“我们方才什么都没听见。”韩肃道:“兰舟说的对,你若说与旁人,于你清誉受损,况且容易沾染是非。那个,咱们回松龄堂吧。”

几人穿过穿堂,人便开始多了起来。徐承风道:“此事我回头会禀报祖母知晓。”

韩肃、君召英和阮筠岚同时看他。徐承风道:“放心,我有分寸,我素来飞檐走壁,在府里用轻功也是惯了的,说是不留神遇上的祖母不会多想,再者说这样的事若是让婷儿去说,岂不是坏了姑娘名节?二哥也真是的,房里头有个二嫂子,还有姨娘,怎么会这样糊涂。”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大约说的就是此刻。毕竟是年轻小伙,就连回想起那声音,都觉得面红耳赤浑身燥热,几人回到松龄堂不多时就到了摆饭时间,韩肃与君召英用过晚饭,便匆匆离去了。徐承风和阮筠岚则是一同送阮筠婷回了静思园。

才推开院门,却见一物迎面飞来。徐承风眼疾手快,拉着阮筠婷避到了一旁,那物掠过阮筠婷脑畔,正砸中了静思园绿漆的木门,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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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嗯你真坏

阮筠婷什么都来不及反应,便被徐承风拉到怀中,额头撞上他的下巴,疼的她皱了下眉头,待到听见身后一声巨响,感觉到擦着耳边掠过的凉风,心跳才开始砰砰的加速,再迷茫也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婷儿,怎么样?”徐承风双手托着她胳膊将她拉离一些,仔细查看她头部,见没受伤,才长出一口气。那日她缓缓倒下口洽鲜血的模样到如今还映在脑海中,若再眼睁睁看她受一次伤,他定会怪罪自己。

阮筠婷惊魂未定的摇摇头,方才真的好险,若不是徐承风反应迅捷,恐怕她又有血光之灾了。

“六表哥,我没事,多谢了。”

虽然她说没事,可她煞白的小脸和惊慌的眼神格外惹人心怜,看的徐承风心疼不已,放开阮筠婷愤怒的吼道:“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给我滚出来!”

阮筠岚这会儿已经拾起地上的“凶器”,分明是洗衣裳用的棒槌。他看的心惊肉跳,若不是徐承风反应快,以棒槌砸在门上留下的痕迹来判断,此等力度,阮筠婷不是要头破血流?

“谁,过来!”

早已吓傻了的笑儿连滚带爬的到了地当间儿,哽咽着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奴婢不是有心的,方才实在是滑了手,一抬手,棒槌就飞了。奴婢当真并非有意的。”

阮筠岚怒结的上前,抬腿便是一脚,正踹在笑儿肩膀,“若是伤着姑娘你现在说什么不是都没用了!”

笑儿被踹的跌坐在地,顾不得身上疼痛,又爬起来连连磕头。额头与地面发出闷闷的碰撞声:“姑娘饶命,求姑娘饶命!”

阮筠岚并非是依仗身份欺负人的人,从前他也做过最下等人,对下人有一种自然的同情,他是真的让阮筠婷给吓坏了,才会顾不上许多抬腿就踹。

如今看着笑儿变作磕头虫,他心中略有愧疚。然而对阮筠婷的心疼却又让他觉得笑儿就是欠踹,但也没再动作,只斥责道:“你旁日做事也是如此莽撞的?姑娘心善好说话,客别当她是没人疼没人管的!弱势她有半点闪失,我第一个就不饶那伤了她的人,你可听懂了?!”

“奴婢懂,奴婢懂。”笑儿哽咽。模样楚楚可怜。

“姑娘,怎么了?”

韩斌家的和红豆、婵娟此即闻声赶来,看到跪在地上的笑儿,不明所以。

徐承风眯着眼冷哼一声,接过阮筠岚手中的棒槌到了笑儿跟前,附身,以棒槌的一端抬起笑儿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爷问你,你平日里,都是在门口洗衣裳?”

笑儿惊慌失措。舌头打结。“回,回六爷。奴婢,奴婢平时,是在后院洗的。”

“哈,爷就说呢,这里没水井也没有水沟,你小小年纪搬着木盆水桶的,到前院儿来洗衣裳。先不说这费事多少。就说你竟不怕饶了主子,污了前院儿这一出景致,你说说,你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后院,为何不在那儿洗了?”

笑儿惨白着脸咬了下嘴唇,“奴婢,奴婢是看可儿在后院打扫,这才到了前头 ,想着世子爷和英爷都来了,姑娘也不会这么快回来,奴婢也是为了怕耽误了姑娘穿…”

“啪——!”

笑儿话没说完,徐承风已经翻手一个嘴巴打在她左脸,右手惦着棒槌,冷笑道:“你给爷说实话,否则,下次我就用这棒槌。看看你的脑袋硬还是棒槌硬!”

徐承风毕竟是上过沙场的人,发起怒来,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加上习武之人手重,笑儿已然被打的跌倒在地,一歪头突出一口血来,里头还连带着两颗牙齿。

“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在爬起来时,笑儿已经吐字不清,口边鲜血直流。

徐承风却冷笑,“不是有心?事出异常必有妖,你好端端不在后院洗衣,跑到前头来,还瞄准了姑娘下毒手,居心何在?!是有人指使,还是你自己个儿的主意?还不说!”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你说不说,若不说,我就先叫人拉了你去见老太太,到了那处自然有人有法子让你开口说话!”

笑儿已经是脸色惨白,抖若筛糠,“奴婢不敢,六爷,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你且说来,你为何到前院来,为何那棒槌不偏不倚的就瞄准阮姑娘?你是何时跟着姑娘的,原来的主子是谁,说!”

“好了,六表哥。”

见徐承风是真的怒了,且有刨根问底的架势,阮筠婷拉住他的袖子,道:“她或许真的不是有意的。”

可说这话的时候,阮筠婷的心中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她才刚得知消息,“绣妍丹”服用七日内,药性未尽,血液中仍有作用,她现在就跟西天取经的唐玄奘一样,妖乐鬼怪或许都盯着她的血呢。可是他们不知道,那药丸她只用了十分之一,如今血液中,或许已经没有药效了。

但是无论如何,笑儿毕竟才十四岁,若是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的年纪,这样打她,总觉得灭绝人道,“表哥,笑儿可疑,自有管教她的人,何必做主子的动用私刑坏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