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召英几乎是惊喜的接了过来,打开锦盒,里头安静的躺着一个巴掌大小白色画梅花的琉璃方盒,取下盒盖,内里平铺着金黄色粉末,带着一股玫瑰花与药材混合的香气。

“这是…鼻烟?”

“正是,我今儿瞧着有人在用。便想着你或许用得上,鼻烟能醒脑提神、驱寒、开鼻塞、明目。你夜里读书累了,说不定能用它提神。”

君召英喜不自禁的咧嘴笑了,语无伦次的道:“阮妹妹这么一说,我夜里也一定好生读书,不辜负了这盒鼻烟。”

众人皆知道君召英是什么性子,让他练武一整日。即便汗流浃背浑身酸痛他也绝不会叫苦,可让他读书一个时辰,他便愁眉苦脸像承受酷刑。白日里尚且不爱读书,更何况夜里?

如今他这么一说,几人都笑了起来。罗诗敏打趣道:“若是表哥哪一日变成了大文学家,还不知道姨妈要如何谢谢婷儿呢。”

君召英红着脸,真想说要么娶了阮筠婷,给她一辈子幸福,这算不算是感谢?

嬉闹了一阵,君召英就吩咐下人撤了桌上的茶点改上酒席。阮筠婷将茶盏放入一名粉衣美貌婢女手中的托盘。刚预说话。那婢女也不知如何,脚上绊了一下。托盘一扬,茶盏和茶壶均落在了阮筠婷身上。

“哎呀!”阮筠婷惊呼一声站起身,与此同时茶壶和茶盏掉在地上,发出尖文的破碎声。好在茶水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且温度并不高,阮筠婷拍着茶叶末子蹙眉,若是刚上的茶。岂不是要烫掉她一层皮?

“该死的狗奴才,跪下!”君召英怒极大喝一声,拉过阮筠婷用袖子擦她裙摆上的茶渍,一连声询问:”怎么样,你烫着没有?“

“没事没事,没有烫伤,原本也没剩下多少茶水了。”

见阮筠婷真无大碍,众人都松了口气,阮筠岚沉着脸,若是自家婢女,他该如何训斥都使得,可现在是在君家,且环儿的和佩儿都是贴身服侍君召英的。外人都不好插言太多。

环儿跪在地上,委屈的撇着嘴,抬起头,妩媚眸子似会勾人似的瞧了君召英一眼,娇弱的轻声道:“爷。环儿不是有心的。”

君召英闻言,抬腿便是一脚,正揣在环儿肩头,“不是有心?你要是有心还要了阮姑娘的命是不是?还有脸叫我,不给阮姑娘磕头请罪,与我解释有何用!”

环儿怎么说也是君召英屋里有头有脸的,加上君召英平日对她甚是温柔,也纵容多了,怎么也想不到她竟当着众人的面抬腿便踹,环儿吓的不轻,声音带着哭腔,顾不得地上的碎瓷片连连磕头:“奴婢知错了。请爷息怒,请姑娘息怒。”没两下,额头和手上就都被划出了口子,鲜血直流。

阮筠婷自然知道这个年纪的小爷,房里陆续都填了平头正脸的丫头也方便收通房,环儿模样标致,怕也是收房的,再说她也并没烫伤,如何都要给君召英点脸面,再说她也看不得下人这样可怜兮兮的。

“我没事了,环儿姑娘不必在意,请起来吧。”双手将环儿搀扶起来,看着她被割破的额头和手指,蹙眉对君召英道:“四小爷,还是让她先去擦药吧。”

想不到娇美的小姑娘这样容易就放过自己,才刚佩儿还背地里说他们家英爷整日念叨的就是阮姑娘。她将来若是要嫁给英爷,她们这些英爷屋里的人,不就成了阮姑娘的眼中钉?还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治她?她真是越怕越慌越出事啊。

环儿的迟疑,看在阮筠婷眼中只当她是被君召英吓得傻眼了,叹息又对君召英道:“今儿个是你的生辰,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动怒,有没有地儿让我更衣的?”

君召英收敛怒气,点头道:“佩儿,你服侍姑娘去更衣。环儿下去吧,再让爷看到你毛毛躁躁的,就撵你出去。”

环儿一哆嗦,泪眼连连的退了下去。

罗诗敏站起身道:“我在君府里放了些衣裳,这就让人给你取来吧。”

“也好。”

佩儿与阮筠婷去了净室,服侍她将那件青色素净的衣裙脱下,换了罗诗敏的一件茜红色素缎的交领褙子。罗诗敏身量高挑,衣裳自然长,不过好在她苗条,阮筠婷穿上褙子也不觉得大了多少,好歹能看。

阮筠婷更衣出来时候酒菜已经上齐了,几人围着圆桌热闹的吃喝,间或划拳行酒令,一餐饭吃的**迭起。君召英见阮筠婷并没坏了心情,这才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阮筠婷第一次来他这里,却因为一个婢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回爷的话,夫人来了。”

君召英正讲着好笑的段子,佩儿突然进来回话。

嬉笑的众人都是一愣,屋内霎时间安静了。刚站起身,就见一个华贵妇人在几名穿红戴绿的丫鬟的簇拥下进了门。

大夫人个头中等,身量丰腴,身上穿着绛紫色锦缎缠枝绣仙鹤纹的对襟褙子,头梳高髻,正中戴红色绢花,两侧各配了六根鎏金花头簪,脑后别着金凤压发,打扮的端庄高贵。她有一双描画精致的细长眉和一张涂了口脂的薄唇,容貌中等,但给人刻薄之感。

阮筠婷见了这张看似和气的脸,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很难忘记前世做她儿媳时她的种种刁难克毒。

众人俯身行了礼:“夫人。”

君大夫人笑着摆摆手,和气的道:“罢了罢了,各位小爷和姑娘都不要多礼。我突然来,不打扰你们吧?”

君召英到了母亲跟前,咧嘴笑道:“怎么会,母亲您来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快坐啊,佩儿,还不去上餐具。”

“是。”

佩儿应声退下。

大夫人打量的目光落在阮筠婷身上,口中淡淡道:“我才刚路过,听见里头热闹的紧,又看到环儿顶着满脑门子的血出去了。哎,娇花一样的小丫头,若是破了相可怎么好。”

大夫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君召英垂首陪笑道:“母亲莫生气,环儿做事毛毛躁躁,险些烫伤了贵客,儿子气急了就骂她两句。”

大夫人笑着拉住君召英的手,审视的目光一直是望着阮筠婷的,语气别有深意的道:“你是爷,打罚下人自然使得,可你也要有些做主子的规范不是?我可希望你是个刻毒的主子。对下人也要宽容才是啊。”

这话明显是在说阮筠婷的!

君召英脸上有些挂不住,今日请了人来庆生,没有大张旗鼓,就是怕家里人扰乱了气氛,想不到他不请,他们反自己来了。环儿是大夫人给了他的,莫不是她去告状?

阮筠婷笑容依旧,面色不变。她太了解前世婆婆的为人了。什么事都喜欢拔尖儿,谁的事情都爱插一手以显示自己的厉害。

阮筠婷只当大夫人是看不惯下人被罚才来指桑骂槐,并不知道大夫人还有另外一番打量。

徐凝秀死了,君召言屋里缺了个人,老夫人的意思,初步定下来的便是徐家的十二姑娘徐凝芳和面前这位阮姑娘。而听人回禀,说是君召英生辰除了罗诗敏就只请了个阮筠婷。可见君召英对阮姑娘也是上了心的。说不定过两年行了及笄礼,这位阮姑娘就是她的媳妇儿——不论嫁给言哥儿还是英哥儿,不都是她的媳妇么。

这头三脚,她可得踢出去喽,先让阮筠婷规矩规矩。(未完待续)

第124章 请君入瓮

君召英感觉到母亲似乎话里有话,陪着笑脸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道了。”

大夫人掩口而笑:“我哪里是教训,不过是随口说上两句。”转向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阮筠婷身上:“上了年纪的人爱罗嗦,你们可别往心里头去啊。”

几人都笑着迎合表示不会。

阮筠婷笑容浅淡,尽管大夫人的目光直盯着自己,如刀子一般戳的人背脊发凉。可她现在心下坦然,全不似前世那般小心翼翼了,面前这个妇人虽然是长辈,可跟她毫无干系,不再是她的婆婆,且今后永远不会成为她的婆婆,这样无聊的人,无须理会。

罗诗敏容色有些紧张,生怕阮筠婷冲动与大夫人对上了,笑着到了跟前打圆场:“姨妈莫怪,英哥儿也是怕怠慢了客人,失了咱们君府的风范才严惩了下人,依着我瞧,环儿那丫头虽不是有心的,可慌慌张张的,也登不上台面,英哥儿罚的原本也没错。”

大夫人的目的没达到,没见阮筠婷对她示弱,心里便有些不爽,似笑非笑的站起身拉了罗诗敏的手,道:“你呀,就知道向着你表兄。不过你们年纪轻,我也少不得要说上几句了。这身为主子的,有主子的矜贵自然是好的,可也不能失了德行。免得做事不得当让人瞧了笑话,你说是不是。”

大夫人阴阳怪气的,就算傻子如今也听得出她以有所指,再看她目光直盯着阮筠婷,意思已经太明白了。

君召英脸色难看的扶着大夫人的胳膊:“母亲,您还得去给祖母请安吧?儿子送您过去。”

大夫人猛然收回盯着阮筠婷的目光,瞪向儿子,这还没成婚。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徐家的姑娘果真没有好东西!

“儿子送送母亲。”君召英这厢已经不顾大夫人意愿,扶着人出了门。大夫人无奈,暗地里捏了儿子一把,这才在婢子的簇拥下下了台阶,临离开院子,又回头看了阮筠婷一眼。

阮筠婷礼貌微笑。

大夫人冷哼了一声,以后路还长着。走着瞧。

待大夫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阮筠婷才吁了口气,问道:“四小爷,环儿是你母亲给你的人?”

君召英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点头:“恩。”定然是环儿背后说了什么,否则母亲绝不会针对阮筠婷的。阮筠婷坐回原位,看了看面色如常波澜不兴的佩儿,心下已经差不多有数。

后宅争斗从来少不得。充满欲|望的女人更是可怕,牺牲别人垫高自己,在正常不过了。恐怕今日过后,君召英这边,环儿的存在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大夫人来了一遭,席间气氛被搅合了,众人也无心继续用饭,君召英便提议大伙儿去园子里逛逛。

阮筠婷拿起自己带来的长条包袱,几人一同到了花园,说笑之间慢慢的也就临近了秀凝园。

阮筠婷趁着君召英与徐承茗和徐承风笑谈。拉过君兰舟。两人慢慢的与前面几人拉开一段距离,低声问:“今日大爷在府中吗?”

君兰舟疑惑的看她:“你要寻大爷?”

“是啊。最好是能见他一面。但不要让四小爷跟去。”

“今日人多,恐怕不太可能。”君兰舟压低了声音,道:“阮姑娘,你为何总是对大爷有比其余人多了许多的兴趣?”

君兰舟是聪明人,阮筠婷就算不承认,他自己也看得出来。再者说对于君兰舟,阮筠婷很是信任。回起话来也并无遮掩:“算不上兴趣,只是我有我的坚持。兰舟,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君兰舟见阮筠婷打定了主意,完全没将自己上次的劝说听进去,有些郁结的道:“阮姑娘,我平生甚少关心人,唯有几个,其中便有你一个,我想上次在小园中我已经说的很明白,而姑娘也已经很清楚了。五姑娘的事无论情况如何,都不是你该操心的,偌大的徐家都不操心,你为何还要趟这个浑水?你为今之计是明哲保身,想法子巩固自己在徐府的地位,趁着徐老太太身体健朗还做得了主,赶快觅一桩好婚姻,不要等到往后家宅落在旁人手中,那时就没人会为你着想了。”

“兰舟…”

君兰舟的语气虽然急躁,可阮筠婷心中柔软的一处却似乎融化开了。目前为止,多次劝说她,为她剖析现状的,就只有面前这个从来都只明哲保身的人。君兰舟行事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以乞丐之身进了君家,更不会从最低等的下人变作现在君老爷的义子,能与君召英同进同出。

他的建议,自然是对的。然而想到那日在老太太屋里见到的“遗书”,她明明没有写过的东西,偏生出现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

她冤死已成定局,可到如今,阮筠婷说什么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死与自己信任的人有关,她必须要证实一些事,也要找寻一些线索。。

“你们俩又说什么悄悄话呢。”君召英发现两人落在后头,折了回来,狐疑的看了君兰舟一眼。

“没什么。”阮筠婷笑着,与君召英一同往前,将话题岔开了。

君兰舟走在队伍的最后,瞧着阮筠婷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到底在盘算什么?

离开君府已经是下午,阮筠婷到了府外,与跟车的粗使丫鬟耳语了两句,跟阮筠岚和徐承风他们找了个借口,半路走开了。

阮筠婷又折回了君府,且直接让下人通传,求见君大少爷。

君召言一直在书房看书。君大夫人去君召英那搅合了一番的事情他也知晓。他不懂为何母亲会不喜欢阮筠婷。这姑娘他瞧着倒是还不错,配得上四弟。

正胡思乱想时,下人来报,说是阮姑娘求见。

君召言愣住了。他想起上次君召英跟自己面红耳赤的说起,阮筠婷似乎是对他有意思。

阮筠婷模样是还不错,可是年龄比他小的太多,他对她几乎没有男女之情。而且,他并不喜欢太过于主动的女子。如今会因着喜爱而主动找上门来的,表现出的是全然的不成熟。

“请进来吧。”君召言对着下人摆摆手,阮筠婷再如何,也是徐家的人,他应当以礼相待。

不多时,阮筠婷带着那个细长的包裹随着下人到了君召言面前,笑吟吟的行了礼:“五姐夫。”

君召言笑道:“是阮姑娘啊,才刚不是在帮英哥儿庆生么?怎么来了?”

阮筠婷天真烂漫的笑着,道:“才刚是与四小爷他们在一起的,不过都离开君府了,我才想起这个。”说着将手中包袱放下,自里头取出一个长条状的暗色锦盒,递给了君召言。

“五姐夫,我近来在朋友那里瞧见的,我想您会喜欢,就厚着脸皮借了来给您也看看。”

君召言好奇的打开锦盒,将里头的卷轴拿起展开。当看清上头潇洒的行书时,便立即挪不开眼了。

阮筠婷察言观色,见君召言果真是喜欢字的,笑着道:“五姐夫,您瞧这这副字如何?”

“这是前朝王状元的真迹,世上已经很是罕见了。据说王状元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尤其写了一手好行书,如今瞧来当真如此。”

“五姐夫喜欢就好。我是觉得,这样好的字,就算不能据为己有,也无法一朝一夕练就,可多看两眼,对自个儿也是有帮助的。”

“正是如此。”

君召言眼神专注,表情比往常都要生动,对于手中这副字,有些爱不释手之意。

“阮姑娘,你先坐下吃茶,容我看一看。”

“五姐夫尽管看就是。”

阮筠婷笑着在圈椅坐下,端起下人送上的茶盏小啜一口。歪着头,望着前世的夫君。一时间觉得此人其实并不那么熟悉,说起来,还是觉得陌生的很。

他长的并不很漂亮,但身上自来带着温文尔雅之气,他喜欢温和的笑,好似从来都没有脾气,每次笑起来,眼角都带了一些淡淡的笑纹,说起话来也总含笑,慢条斯理的让人身心舒畅。

她前世,其实都没有好好的看看面前的人。

可是想到自己的屈死,想到那封信,她原本欣赏美男子的好心情就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

“回大爷,外头阮姑娘家的下人托人带了话儿来。”正当书房内一片静谧之时,君召言的长随在门口禀报。

君召言仍旧拿着那副字,看的目不转睛:“什么事,讲。”

“是,阮姑娘的下人说,徐老太太让姑娘立即回去,有急事。”

君召言看向阮筠婷。

阮筠婷花容失色的站起身,“老祖宗找我回去了。”

君召言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阮筠婷就抢在他说话之前开了口:“五姐夫,我瞧着您并没将字看仔细,正好我与人借来了,说了过几日再还,那这幅字就暂且放在你这里,我今日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取。”

君召言了然,她将画放在这里,改日再来取,岂不是多了一次见他的机会?面前的小姑娘用了一点小心思,他倒是觉得她人有一点点可爱。

“五姐夫,我告辞了。”阮筠婷福身行礼,急匆匆的离开了君召言的书房。(未完待续)

第125章 出人意料的决定

看着阮筠婷匆匆离开的背影,君召言唇畔不自觉溢出笑容。如此娇俏可爱的女孩子,为了多见自己一面而用了这种让人一看就通透的小心思,不让他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她这样很是有趣。

阮筠婷自然不知自己的行为倒是让君召言会错意了,只快步随着常随离开了君家大宅,直到上了自家马车才松了口气。

马车缓缓驶动,阮筠婷撩起车帘,对外头的粗使丫头笑着道:“你做的很好。”

那丫头有些惶恐羞涩的微笑,低声称不敢。

阮筠婷放下车帘。

她早已给了这丫头一个两分的银镙子打赏,也算是封口费。才刚进君家前,她计算了一下从大门到君召言书房的路程和在里头说话需要的时间,命促使丫头在两盏茶之后,到门前谎称徐老太太急传她回府。

现在诱饵已下了,她只等着收益。

毕竟今日是个好日子,她得了一千八百两银子,转手又做了投资。如果事情做的顺利,说不定前世的冤屈也能昭雪,换给自己一个公道,也换给徐家一个公道。

阮筠婷回府的一路上都是笑的。

到了徐府,阮筠婷现行回了静思园,才刚将罗诗敏那件褙子脱下,换回了一件素面鹅黄色的对襟褙子,就听见外头小丫头来禀报。

“姑娘,老太太唤您过去呢。”

阮筠婷一怔,手上动作停了,老太太这个时辰叫她做什么?

挥退了小丫头,阮筠婷道:“红豆服饰我洗漱。”

“是。”红豆会意的扶着阮筠婷进了净室,一边伺候阮筠婷洗脸一边低声道:“才刚岚爷回来,先被老太太叫了去。不知是要做什么。我听听容说,岚爷去的时候神色匆匆,怕是有急事。”

事关她与岚哥儿两人的么?阮筠婷心中有了点数,又在红豆的伺候下用了玫瑰花膏子,这才一身清爽的离开净室,将韩斌家的和婵娟留下,带了红豆去松龄堂。

松龄堂里。大太太、三太太和二奶奶都在,侧间徐凝霞、徐凝敏、徐凝慧和徐凝芳也都嬉笑着在说自己的悄悄话。

见阮筠婷进门,四个女孩停止了嬉笑,都安静看着她。

阮筠婷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

来到正中间,规矩给老太太、大太太和三太太叩头请安。若是往常,老太太必然立刻让她起身的,今日却没有。只沉声问:“婷儿,去哪儿了?”

阮筠婷心里咯噔一跳。难不成她去造访君召言的事,老太太这么快就知晓了?

正犹豫着,三太太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婷姐儿到倒是好本事。其他几位姑娘也学琴,怎不见他们能遇上那样的名师。”

学琴,名师?那么就不是在说她刚才私自去了君家?阮筠婷松了口气,真有些感谢刺儿刺儿的三舅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