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祖宗知道了。”阮筠婷顺杆爬,惭愧的道:“此事我原本也是要回老祖宗的,不过耽搁了。”

老太太便有些恼怒的瞪了三太太一眼。

“你说说吧。那位水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

连姓氏都已经知晓。再一联想红豆说过老太太方才也叫了岚哥儿来。阮筠婷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便斟酌言辞,道:“回老祖宗。不知您是不是还记得我的凤尾焦琴?这琴,便是从水先生那处得来的。”

“哦?水先生琴艺如何?”老太太挑眉。

“水先生琴艺,在萧先生之上。”

阮筠婷的话让几人面色都是一动。三太太冷哼一声,“这就奇怪了,莫非婷姐儿的琴艺,在上水先生之上?否则是如何赢得凤尾焦琴的?”

阮筠婷垂首道:“回三太太,其实此事我自己都不甚清楚。想来水先生有他自己的道理吧。”说着话,抬头深深看了一眼老太太。希望她与老太太之间能有这种默契,这件事,毕竟涉及到了她的生母徐采菱,她不想让人在背后议论徐采菱的是非。

老太太脸色沉着,其实自从出了吕国公家的公子吕文山的事后,老太太便因为担心阮筠婷再被人欺负了去,暗地里换了她的车把势。如今给阮筠婷赶车的车夫,是个有功夫在身的,谁与阮筠婷同乘马车,车把势自然会告知老太太。

年轻的闺女,与陌生男子同坐马车,就算大梁国民风开放,可有徐采菱的事情在前头,老太太总会担心阮筠婷被人蒙骗,切车把式形容,那日与阮筠婷同车而坐的男子模样甚是俊美,与阮筠婷也很是亲昵。所以老太太今日才叫了阮筠岚来,先问清楚,又叫人去请了阮筠婷,想一查究竟。那墙外与阮筠婷琴萧合奏之人,尚且不知是不是有心人派来愚弄婷儿生是非的,现在又莫名出现一个送了阮筠婷名贵古琴的水先生。她是一个曾经失去过女儿的母亲,如今不希望外孙女也走女儿的老路。

可谁知,阮筠婷却用那种信任和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她。

老太太便知,此事另有隐情,是不方便当着这么些人说的。

“罢了,我乏了,大太太,三太太,你们都先下去,姐儿们今儿个不用上学去,也好生在自个儿房里练练女红刺绣,别荒废了。”

明摆着下逐客令,赶上老太太面色不愉的时候,谁会当面忤逆?

众人都起身行礼退下,阮筠婷依旧跪在当中的软垫上。

待到众人都退下了。老太太才道:“说吧,那人是个什么来历?”

阮筠婷想了想,道:“水叔叔是母亲旧识,与母亲关系甚好。许是知道了我与母亲的关系,才以叔叔的身份来照顾我和岚哥儿的。”

“哦?”涉及到女儿,徐老太太心头便是一动,可她对水秋心仍旧有怀疑。

正当此刻,画眉进屋来禀报:“回老太太,岚爷带着贵客回来了。”

“请进来。”

“是。”

“婷儿你也起身吧。”

“多谢老祖宗。”阮筠婷站起身立在一旁,不多时,就见阮筠岚与水秋心一前一后来到屋内。

老太太端坐正中,打量的目光落在缓步走来的男子身上。一看之下,竟有惊为天人之感。她如今年有七旬,还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他的俊美不光在外貌,更在于他身上飘渺的的气质。

水秋心到了跟前,扫地一揖,“晚辈见过徐老太太。”

“水先生免礼。”老太太抬手虚扶,看向阮筠婷和阮筠岚,道:“岚哥儿,婷儿,你们都先回去吧。”

阮筠婷和阮筠岚对视一眼,有一些担忧。但别无他法,只能乖乖退下。

谁也不知道老太太与水秋心究竟谈了些什么。阮筠婷与阮筠岚忐忑的在静思园等消息,过了半个时辰,松龄堂的小丫头便来传话,说是老太太请他们过去。

再次回到老太太的正屋,阮筠婷和阮筠岚心里都是极为忐忑的,垂首进屋,规矩行李,待抬起头,才发现老太太眼睛似乎有些红肿,下手边坐着的水秋心也面有戚戚然。不过二人的气氛还算好,并未如预想中的剑拔弩张。出乎意料的,是大太太和三太太也在此处。

老太太道:“水先生是真正有才华的,又愿意委屈在咱们家做个西宾。婷儿,岚哥儿,你们有福了。”

什么?阮筠婷惊愕的看着水秋心。他闲云野鹤的一个人,怎么会愿意留下做西宾?

三太太面有喜色:“这敢情好了,水先生的琴艺高于萧先生,咱们徐家的闺女可是有福了。”

老太太点头笑道:“是啊。往后就安排水先生住在外院的迷迭楼吧。”

大太太躬身应是。

老太太又嘱咐了众人一番,才挥手打发人都下去。待人走的干净了,韩斌家的才从内间出来,担忧的道:“老太太,那个水先生生的那幅模样,留在宅子中恐怕不妥。”

“不必担心,”老太太似累极了,斜靠着蓝色素面的引枕,闭上双眼道:“水先生会易容避冒的功夫,他自然懂得如何独善其身。最主要的是,留下他来,省得他私下里来寻婷儿和岚哥儿,这样的人物不好把握,将他化暗为明,还能连带着让姑娘们都好生学习琴艺,多一技傍身,也不算坏事。”

“老太太当真是用心良苦啊。只是,老奴担心水先生是冲着小姐来的,只专心教导阮姑娘和岚爷,旁人他不细心教导。”

老太太笑了,“你多心了。我这一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看人的这点眼光还是有的,这个水秋心,是个一诺千金之人,既然答应了我的条件,就必然会尽力办到。他若不重承诺,也不会寻了婷儿岚哥儿这么多年,可怜我的采菱…”说着说着,却有哽咽之意。

韩斌家的忙劝说:“老祖宗莫要再伤怀了。”

庸人居。

大太太端庄坐在罗汉床的一侧,接过婢子奉上的茶水啜了一口,似笑非笑的道:“这么看来,老太太还真是疼极了阮筠婷。”

邓妈妈附和:“可不是,不知根底的人,都敢请到家里来做西宾。”

“咱们上次动了心取血没有取到。往后也收敛一些了。老祖宗铁了心的疼谁,咱们若是不跟着疼,不是忤逆老祖宗的意思?”

邓妈妈笑道:“太太不必担忧,这些事都是三房才要去想的,您有梦姐儿呢。如今梦姐儿可是堂堂的贵妃娘娘啊。再没几日,你们母女就能见这面了。”(未完待续)

第126章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这话说进了大太太心坎里,想到徐贵妃,笑吟吟的道:“说来这事我少不得要谢谢阮姑娘呢,若不是她借机表现孝顺老太太,咱们得盼到多早晚才能见梦姐儿一面还不得而知。算了,药血没取到,便也罢了,往后不必再去想,你着人去,将我头先刚得的茉莉花脂粉给阮姑娘送去。”

邓妈妈一愣,“太太,那可是宫里特制的,贵妃娘娘孝敬您的。您…”

“不贵重,怎么能显示出看重?去吧。”这个年纪的女孩,谁不爱涂个脂抹个粉儿的?送东西要投其所好,且要真正的好东西,才能让人记忆犹新。虽说如今她的儿女都争气,可与阮筠婷交好,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她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也不在乎一盒脂粉。

邓妈妈服侍大太太多年,自然领会得她的意思,应声下去寻了一盒茉莉花脂粉,向着静思园去了。

同一时间三太太的馨岚居,常妈妈双手将茶水奉上,看着三太太不明的神色猜测道:“太太,可是老祖宗那儿又有什么吩咐?”

三太太涂了鲜红蔻丹的长指甲一下下弹着茶盏盖子,发出“叮叮”的响声。似笑非笑的道:“你说老太太对静思园那个,到底是什么心思?”

常妈妈生怕惹怒了三太太,想了想才道:“老太太当年最疼小姑太太,阮姑娘是小姑太太的遗孤,身世又可怜,没爹没娘的,老太太肯定会多加关心一些。但若说几个姑娘比起来,谁能比得上咱们八姑娘?八姑娘可是三老爷的嫡出女儿。”

这话说的三太太心里舒坦,笑着道:“可不是,阮筠婷也就现在趁着老太太还在才能拽上两拽。将来老太太不在了,咱们分了家单过,她还不知什么着落呢。罢了,我也不与她一个孤女计较。只不过那个水先生说是琴技比萧先生还要好,若是能多提点霞儿几句…”

“太太的意思是?”

“你差人去迷迭楼,看看那边还缺了什么不曾,像他们这种江湖中人脾气很是古怪。咱们为了霞儿也要小心应对才是。”如今三房里唯一能挑的起大梁的,不论是身份还是其他,就只有徐凝霞了。她全指望着徐凝霞为她正名。

万籁寂静的深夜,月光被乌云遮挡,冷风吹过,敞开的窗扇吱嘎作响,树木花草发出沙沙声。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突然,一个飘忽的身影从窗口一闪而入,快到即使人盯着窗口也未必能看清,只权当是自己的幻觉。

人影落地轻盈,若一片羽毛飘落在雪上,留不下一丝痕迹,幽深双瞳带着些眷恋与怜惜之意望着蜷缩在床榻上熟睡的娇小人儿,看着黑暗中她模糊的俏脸,仿佛看到另一个妍丽娇美的女子。他的眼神,渐渐变的怀念。

阮筠婷睡的并不安稳。她特地没有留人上夜。说是想一个人睡,窗子也敞开着。全为了等水秋心回来。奈何到了三更天,她实在困倦急了,这才不知不觉睡着。

此刻若有实质的目光存在感极强,阮筠婷张开眼,看到立在她床畔的人,忙拥着被子坐起身,轻声唤道:”水叔叔?“

“是我。”水秋心收敛心神。在阮筠婷身畔坐下,从身后拿出一个细长的包袱来递给她:“你要的东西。”

阮筠婷忙拆开包袱,里头放这是一个卷轴,打开卷轴,上头的字,赫然是前朝王状元的行书,也就是她借给君召言的那一副。

阮筠婷笑着收起那副字,感激的道:“水叔叔,一切顺利吧?你有没有伤着?”

水秋心莞尔,“那些小喽啰,根本没可能发现我。”

阮筠婷点头,认真的道:“我相信水叔叔的轻功,来无影去无踪的,他们若是能发现你才怪。只是,让你做了这等不光彩的事,我很过意不去。”

今日下午,她求了水秋心去偷字,水秋心全不似徐承风的推脱,连原由都没有问就应允了。当她问水秋心“你为何不好奇”时,水秋心只说“你要的东西,我如何都给你弄到。”

他对她,完全是没有边际的宠爱。似乎在将当年没有来得及给凌月付出的,都补偿给阮筠婷。

阮筠婷垂眸的时候,长睫如小扇子一样忽闪,水秋心心生怜惜,声音温柔宠溺:“不是说了么,光彩与否的定义都是由我自己来定,我觉得为了你做什么都是值得。所以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便可。只要不伤及你与岚哥儿,只要我能做到,一切我都会尽力。”

不伤及她与阮筠岚,却不考虑是不是会伤害他自己么?他对凌月,到底投入了多深的感情?

阮筠婷有些感动,却也心疼这样付出感情不求回报的痴心,叹息一声,将卷轴收好,低声道:“水叔叔,你一定非常爱我娘亲吧。”

水秋心愣住,一想起凌月的一颦一笑,心头便似有刀割一般,苦涩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拉过:

”婷儿,你不懂。这世上最遗憾的事莫过于如此。我有满腔热血来不及倒给她,满腹的话来不及说给她,这一切却都是因为我那些莫名其妙的骄傲。若是我当时能放开一些,不要在意她的坚持与抗拒,用心将她留下。或许你与岚哥儿就不会受那么多年的苦。凌月她也不会死。”水秋心的声音几近哽咽,“所以婷儿,我今后再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只要是我想做的,不论世俗如何看待,不论别人如何去说,我都会做。”

“包括帮我偷东西?”阮筠婷歪着头。

水秋心笑着点头:“是,还包括帮你欺负人。”

阮筠婷闻言扑哧一声笑了,“你当我是八姑娘呢,我又不会没事找事去。”

她的笑颜,和当年的凌月有七分相似,只是略微稚嫩了些。水秋心的心中被酸涩的感情和复杂的情绪胀满,缓缓抬起手,抚上阮筠婷的脸颊。

阮筠婷微蹙眉,“水叔叔?”

水秋心触电一般收回手,抱歉的道:“对不住,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在想我娘亲。”

“是,我也在想你与岚哥儿。你与你娘长的很像,我与凌月没有缘分,我既不能与她一同长大,也不能陪着她走到终老,如今却找到了你们,看到你,我似乎看到了少女时候的凌月,我能够重新看着她长大。这种感觉很幸福。婷儿,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阮筠婷重重的点头:“我相信。”

阮筠婷散学之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往君家。她原本想求萧北舒或是韩肃带着她走,不用徐家的马车,免得这件事传到老太太耳朵里不好解释。可转念一想,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今日瞒的过去,她大张旗鼓的到了君家,他日也难免不会被徐家的人知道。

她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要避开人?

思及此,阮筠婷便大大方方的命车把式赶车去往君家,到了门前让下人同传了君大爷,说阮筠婷求见。

不多时,君召言的常随便亲自来迎人了。

阮筠婷此刻心情极为复杂。其实这个计划到了如今的一步,就只等着看结果,自从那日在老太太那里发现了她不曾写过的遗书,她就在猜测,她的遗书到底是不是君召言伪造的。所以她将那副字放在君召言这里,让水秋心暗地里将字偷回来。今日再光明正大的来取字。

若君召言不擅长模仿他人字迹,今日这幅字他必然拿不出来,她的疑虑便可以清除。可若是他擅长模仿,那副字又是价值连城,君召言没道理要藏着那个手艺来防备她一个小姑娘。

阮筠婷心中百般纠结,她真的不希望那封遗书是君召言伪造的。就算她不爱他,可她也不希望君召言这样完美温柔的人,竟然是包藏祸心表里不一的人。

阮筠婷一路都十分沉默,到了君召言的书房门前,常随进去同传,不多时就请她进屋。

君召言坐在桐木黑漆的桌案后,抬起头来笑望着阮筠婷:“阮姑娘来了?请坐。”

“多谢五姐夫。”

阮筠婷在君召言对面的圈椅坐下,笑着接过常随送来的热茶,优雅的以杯盖拂开茶叶末子,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君召言此刻的目光,却是探究的望着阮筠婷,眼角淡淡的笑纹清晰,好似要看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目光毫不掩藏,阮筠婷自然感觉得到,抬起头,盈水大眼疑惑的眨了眨,天真的笑着道:“五姐夫,您怎么了?”

“没什么。”君召言淡淡一笑。波澜不惊。

“五姐夫,那副字你看的如何了?我与朋友借来,归还的日期就要到了,若是您看罢了,我还要去换给朋友,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

阮筠婷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是轻快,就如寻常人家的小妹妹在于姐夫或者兄长说话时的语气相同。

可只有阮筠婷自己心里清楚,此刻她的心跳已经因为紧张而加快。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君召言是那个模仿她字迹写了遗书的人。(未完待续)

第127章 老娘不嫁!

君召言双眸微眯着,不动声色望着阮筠婷,面前少女笑容浅浅、眸光盈盈,漆黑的瞳仁反射阳光,晶亮灵动。她的神态如往常那般随意自然,丝毫看不出异样。

“阮姑娘,对不住。”君召言站起身,歉意的道:“那幅画,我不留神弄丢了。你放心,我会想法子赔偿的。”

“什么?”阮筠婷佯作惊讶的站起身,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是他模仿了字迹,且那个模仿了字迹的人也不是君府的人。不知为何。她觉得欢喜的很。

谁知她刚问了一句,外头却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是君兰舟熟悉的公鸭嗓:“大爷。”

“兰舟啊,进来吧。”

阮筠婷看向门口,就见穿了书院常服的君兰舟迈入了门坎,看到阮筠婷也在愣了一下,颔首至礼,道:“大爷,英爷让我将这个给您送来。”说罢,将手中卷轴递给了君召言。

君召言接过,展开来,赫然是前朝状元那幅书法!

阮筠婷看的心头咯噔一跳,怎么会这样?那幅画她明明让水秋心偷回去了!

那么现在君召言手中的,到底是真迹还是赝品?

“原来是在四弟弟那!”君召言似松了口气,含笑轻斥道:“他拿了去,也不与我说明白,阮姑娘与朋友借来的字,若是丢了可怎么与人交代。”

君兰舟便笑着行礼道:“四小爷随意惯了,与大爷又兄弟情深不分你我。”

“是啊。”君召言讲字递给阮筠婷。

“阮姑娘,还请你收好。”

“哦,好。”阮筠婷有一瞬的愣神,接过那副字低头看去,以她如今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来看。手中的字不论是装裱还是内容,都与珍品如出一辙,就连笔画的走向和用墨多少都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是赝品。

难道,她放在闺房中的字,又被君家人偷了回来?那么君召言是不是知道她已经察觉到假遗书的事了?

揣着满腹心思,阮筠婷无法在平静面对君召言,无法在拖延下去。与他闲聊了几句,就以老祖宗会着急为借口告辞了。

回了徐府,先赶回静思园。到了卧房直接打开架子床尾的小柜,伸手一摸——

还在!

那幅真迹还在!

阮筠婷将真迹与赝品同时展开,平铺在床榻之上,不可置信的望着两幅字,真的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

这么说,君家果真有人善于模仿他人笔迹。

她先前怀疑君召言,如今君召言却是完全无辜的样子,那赝品,是兰舟从四小爷那里拿来的。兰舟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模仿笔迹的人,就在四小爷那处,可能是四小爷自己,可能是他身边的人。更有可能是兰舟!

君召英那两笔字与她没练字时候差不多水准。不可能模仿笔迹。难道是君兰舟?

阮筠婷抖着手将两幅字都卷起,在珍品上绑了一条蓝色的丝带。并放回了柜子里。这才后退几步跌坐在圈椅上,头痛的抚着额头,若是兰舟所做,那还不如是君召言所做的比较让她能够接受。她心底里极为抵触且害怕这件事情的真相,生怕自己信任的君兰舟被牵扯进来。

阮筠婷不曾感觉到,她心底里的天平,已经偏了。

“姑娘。您没事吧?”红豆担心的为阮筠婷披上一件褙子,“起风了,仔细身子。”

“我没事,红豆。就是今日有些累。”阮筠婷调整情绪绽露笑颜,略带疲惫的道:“瞧这天气,怕是要下雨了。”

红豆见阮筠婷并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是啊,一场秋雨一场寒,前一阵子量身裁的秋装也不知何时能送来。不要耽搁了姑娘,免得冻着。”

阮筠婷站起身,笑道:“哪里那么容易就冻着了?书院也量身定制了秋装,过一阵子便要换上了,府里做的新衣裳也没什么机会穿。”到了窗前,看着外头被阴风吹卷聚集的层层乌云,阮筠婷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红豆。”

“姑娘?”

“今日迷迭楼可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