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山拿出折扇,刷的一下潇洒展开,扇了两下,“阮妹妹,你若是看中了什么就告诉我,我买给你。”

真拿她当花楼姑娘了?阮筠婷气结,皮笑肉不笑的道:“多谢了,徐家什么都不缺。”

“那多没意思,出来嘛,就是要吃吃玩玩才好,若不然回去人问起来,多掉脸面。你看,那有个玉器铺子,咱们去瞧瞧。”

不等阮筠婷回答,他已经先行走去了。

阮筠婷无奈,只好顶着脑袋上沉重的步摇跟了过去。她现在才开始后悔自己这身打扮,早知道吕国公会让她跟着吕文山出来,她干脆将沉重的步摇都换成大朵的绢花就是了,还比较轻快。(未完待续)

第132章 T爆小JJ

玉器铺子装潢考究,进了门,左侧摆着圈椅矮几,花木盆栽,右侧放着柜台,柜台背后还有黄花梨木的博古架,摆放格式玉器,小到玉坠配饰,大到摆设玉屏,琳琅满目珠光宝气。

阮筠婷心不在焉低着头,没心思理会吕文山,只想着快些熬过时间,回府去便是。掌柜的殷勤招呼,她也仅是颔首浅笑一下,其余时间都是垂首站着。

吕文山看她那乖巧沉静的模样,心里越发的喜欢,伸手便去拉她的小手。

“阮妹妹。”

阮筠婷一惊,将手抽了出来,忍着抽他一巴掌的冲动,勉强笑道:“吕公子要买什么,快选吧。”

吕文山捻动手指,只觉刚才摸到她柔滑肌肤的手上滑腻腻的,心旌动摇间燥热冲向小腹,身体上某处不合时宜的有了反应,咳嗽了一声转过身面朝柜台以遮掩丑态,用扇子敲打柜台大声道:“唉,你这儿有什么上好的头面,都拿出来,拿出来!”哪有女子不爱首饰?他就不信收不了她一个小姑娘的心!

掌柜的八面玲珑,在天子脚下经营玉器铺子更是见多识广,见吕文山与阮筠婷衣着不凡,门外还有一群下人跟着伺候,当是富贵人家的小爷,再看吕文山那显摆的样子,肯定是要讨好这位姑娘的,忙点头哈腰的道:

“这位爷来的巧了,小店才刚来的雕刻师傅,新打了一套鎏金嵌翡翠的头面。”眼睛瞄了阮筠婷的装扮一眼,就猜出她的品味如何了。从柜台后头小心翼翼捧出一个锦盒放在柜台上,打开盒盖,里头珠光宝气耀眼的很。

“爷,您请看。包这位姑娘喜欢。”

“阮妹妹。你看看如何。”

吕文山拉阮筠婷的袖子让她看。

盒子里的头面极尽奢华之能是,做工也很精细,可阮筠婷怎会要吕文山的东西?摇了摇头,转移吕文山的注意力:“我头面多的是,倒是你身上的绦钩与衣裳不搭。”

“是吗?”吕文山低头看着束腰丝带上的绦钩,没看出不搭啊,不过为了讨阮筠婷欢心。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连连点头:“是不搭,来,你帮我选选。”

阮筠婷便叫掌柜的将头面收好,拿了放了绦钩的托盘来,仔细帮吕文山挑选。

正当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公鸭嗓:“掌柜的。我订的玉绦环你可雕刻好了?”

阮筠婷与吕文山一同回头,正巧见君召英与君兰舟迈进了门槛。

两厢对视,乍一见阮筠婷,君召英险些没认出来是她。眨巴眨巴眼才道:“阮,阮妹妹?”

阮筠婷看他那副样子,在瞧君兰舟似乎了然一切要笑不笑的表情,心里便又将吕文山的祖先又问候了一遍。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哦。”

“你,你,哈哈!你屋里换了丫头了?”不然怎么把她的脑袋插的像个花瓶似的。

阮筠婷嘴角抽搐。“没有。四小爷来取东西?”

“是啊。兰舟,你跟着掌柜的去看看。”

君兰舟点头。在路过吕文山和阮筠婷身边的时候,担忧的看了他们一眼。吕文山在,阮筠婷还是这样一幅打扮,情况似乎不好。

君召英大咧咧的笑着,现在才看到吕文山,脸上笑容立即褪去。吕文山也满含敌意的看着他。两人相互拱手算是见过礼。吕文山长手一伸,竟搭上了阮筠婷的肩膀:

“阮妹妹。你看看哪个绦钩好些?”

阮筠婷嫌恶的侧身避开他的手,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随意指了一下托盘中的一个:“这个吧。”

吕文山手蹭蹭大腿,心里越发痒痒,恨不能立即将她按在怀里肆意疼爱,咧着嘴笑:“阮妹妹眼光果真好,这个就这个。”

掌柜的这时与君兰舟掀了门帘从里头出来,正巧见君召英怒火中烧的模样。君兰舟怕他生事,忙快走了几步,将新拿来的玉绦环帮君召英挂在腰间:“英爷戴好了,免得回头夫人又要唠叨你。”

君召英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嗯”了一声,但是刚才看到吕文山对阮筠婷动手动脚的气还没消。眼神阴沉的望着吕文山的背影。

君兰舟怕君召英鲁莽冲动,有意的隔在二人之间,道:“英爷,咱们回吧。”

君召英哼了一声,一动不动。

这厢吕文山将阮筠婷随便点中的金荔枝嵌翡翠绦钩拿了起来:“就这个了。”

掌柜的见他选了这件,面露难色,忙陪着笑脸道:“哎呦爷,这可不巧了,才刚小人跟那位爷进里头去,走的急了些,就忘了跟您解释,这一托盘里头除了这个,您选哪个都成。这个绦钩是有人订了去的,订金都付了。”

吕文山被吕国公宠着,素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任何时候想要什么,都是手到擒来,从没吃过憋,更何况今日还是当着阮筠婷的面,这东西是她选中的?

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吕文山大声道:“付了订金?不打紧,多少银子,爷给双倍的。”

掌柜的很是为难,求救的看了眼阮筠婷,作揖道:“这位爷,对不住,小店得讲究信誉啊,这客人预订了的,小的若是抬高价卖了出去,不是自个儿打脸么?爷您瞧瞧,这几个绦扣也很是漂亮,与您的衣裳也搭。”

阮筠婷不过是不想要他的东西才随便指了一个绦钩让他买,谁成想就点中了一个有主的?不想惹是生非,忙拿起另一个金荷花嵌白玉的道:“你看看这个,也很不错。”

可吕文山哪里吃这一套,他看中了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容许别人说不。攥着先前那个金荔枝嵌翡翠的道:“不成,爷还就是要这个了!”

玉器店里人不多,此刻除了掌柜的就是阮筠婷、吕文山、君召英和君兰舟四人。吕文山这一嚷嚷,让君召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聋的吗?没听阮妹妹说那个金荷花嵌白玉也很好么,还为难人做什么!

刚要插言,却被君兰舟拉了一下。君召英回头看去,就见君兰舟对着他摇头。他知道君兰舟聪明,遇事看的也准,再一想他还有三十多遍的〈道德经〉没抄完,不能再惹事了,只好负起转身,打算离开。

君兰舟见状也松了口气。今日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该插手,若他是阮筠婷,只要吕文山的要求不过分,他也都会顺着他的意思,只要等到九月初八贵妃娘娘省亲,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深深的看了阮筠婷一眼,希望她能记得他那日在茅草亭中说的。君兰舟随着君召英离开玉器店。

两人才刚下台阶,却见四个身着锦衣的青年迎面走来,这四人衣裳料子只属于中上层的好,为首一人梳着高高翘起的辫子,直缀特地没有穿好,敞着怀,走路挂风。一瞧便是街边混混。

吕文山这里还在与掌柜的理论,偏偏要买下那个绦钩,外头吕家的下人闻声也跟在那四名青年身后进来了。

掌柜的一见那梳了高翘辫子的青年,立即冒了汗,叹息了一声对吕文山道:“爷,您看中的绦钩就是那位赵四爷订下的,您看…”

青年上前,大手啪的一下拍在柜台上,“掌柜的,我的绦钩呢!”

“唉,爷,您稍等。”掌柜的连背脊都冒汗了,陪着笑对吕文山道:“爷,您还是另外选一个?”伸手要去接过那个绦钩。赵四可是这一代有名的泼皮,他的店还想安稳的开,开罪不起这样的人啊。

吕文山却被他惹恼了,扬手照着掌柜的的右脸就是一巴掌,打的掌柜的脸一偏,险些摔倒:

“不识抬举,爷看上了你的绦钩是你的福气,又不是不给银子,你婆婆妈妈的烦不烦!”

赵四和他三个弟兄自打进门,眼睛就一直盯阮筠婷身上,小姑娘年纪虽然不大,可模样标致,过几年就是个尤物。只是看着她与吕文山衣着不凡,才没轻易上前搭话。

他们神游的心思,都被掌柜的挨的那一巴掌的脆响拉了回来。

赵四气结的上前一步,指着吕文山的鼻尖大骂道:“爷看你岁数不大,懒得与你计较,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骂谁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吕文山哪里被人这样骂过,绦钩也不要了,挥手就是一拳,直奔赵四面门。

赵四偏头躲开,怒气也被撩拨了起来。

“还敢动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赵四爷是何许人!”大骂一声,便招呼三个兄弟冲向吕文山。

吕家的下人见状,连忙冲上来拉架帮忙。

阮筠婷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若是吕文山出点什么事,回去了可不好交代。可她人单力薄,如何能拉的开混战成一团的人,想想君召英和君兰舟求助,往店门外看去,他们早已经走远了。

吕文山和随行的几个吕家下人,毕竟养尊处优惯了,打起架来根本敌不过整日混在街上的泼皮。才不过两下,就被人按到在地上。

“少爷,少爷!”吕家下人急了,叉腰大骂:“住手,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

泼皮赵四眼珠子都红了,啐了一口:“爷管你是谁,让你跟我争!让你跟我争!”使足力气连踹了倒在地上的吕文山和他的家奴好几脚。

盛怒之中,腿上失了准头,一脚不留神,正踹在要起身的吕文山的裤裆上。

阮筠婷看的清楚,拦也来不及。

吕文山“啊!”的惨叫,惊的屋里众人都呆住了。

阮筠婷脑袋也是嗡的一声。完了,坏事了!(未完待续)

第133章 惩罚

场面是如何混乱,玉器铺掌柜是如何报了官,阮筠婷都已经不愿去想了。她只记得吕国公闻讯后赶来,不可置信的脸和盛怒中乱抖的肥肉。由于事情明了,又有人作证,此事与她不相干,泼皮赵四和他的三个兄弟此刻全都下到了大牢。吕文山抬回去诊治,吕家的下人护主不利,吕国公也定然不会轻饶。

阮筠婷此刻跪在祠堂,随她出去的徐家的四个粗使丫鬟,听说已经被老太太遣周全家的处理掉了。

事情麻烦了。

因为她才刚听韩斌家的说,宫里的太医去了国公府五位,均束手无策,吕文山今后恐怕是不能人道了。吕国公子嗣单薄,就这么一个庶子,还被赵四踢坏了,这相干的人,怕是都要承受吕国公的雷霆之怒。

她并没有错,这事情从头到尾也怨不到她头上。但谁知吕国公是不是讲道理之人?她就是太倒霉了,才会不留神惹到了吕文山,从那日在街上惊了马头上被撞了一个大包,她就已经确认认识吕文山是倒霉的开始。

“吱嘎——”

雕花木门被推开,祠堂中烛火明灭,一排排牌位整齐的留下阴影,映着帘幕后的影子更加阴沉。

阮筠婷一惊回头,身着锦缎对襟褙子的老太太提着灯笼走了进来,灯笼的光从下向上散去,老太太的下巴被照亮,上半截儿脸隐在阴影里,饶是阮筠婷看清了来人是谁,仍旧被吓的一哆嗦。

“老祖宗。”阮筠婷一手抓着衣襟。

老太太“嗯”了一声,将灯笼放下,回身关了门,走到阮筠婷跟前道:“你可知错了?”

阮筠婷仍旧跪在蒲团上。转了个身面向老太太,垂首道:“老祖宗,您要听实话么?”

老太太随便拉了个蒲团,坐在阮筠婷身旁。

阮筠婷叹息一声道:“坦白的说,整件事都与我无关,从一开始,我都是受害的那个。吕文山在街上惊了马,我头部受伤。吕文山纠缠不休,给我也造成极大的困扰。今日,是吕文山他自己与泼皮动手,那泼皮不知吕文山身份,在加盛怒中失了分寸才伤了他。只是,吕国公和吕文山说不定会觉得此事因我而起。从而迁怒于我,乃至于迁怒徐家。”

老太太神色不明,看不出喜怒,只淡淡的道:“你倒是看的清楚。”

阮筠婷有些紧张的看着老太太,一双翦水大眼映着烛光显得无助又茫然,“老祖宗,这件事您说怎么办?”

“怎么办?”老太太叹息一声,想起方才在松龄堂大太太、三老爷、三太太的争执——

“那吕文山受了如此重的伤,还不都是因婷儿而起?哎,不是我说。婷儿从前做事鲁莽。这回在外头指不定怎么撺掇了人,这事儿。我看没辙。”三太太一副想将自己从徐家摘出去的模样。

“话不是这么说。”大太太揣摩老太太心思,“婷儿如今是咱们家的姑娘里拔尖儿的,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她如今懂事的很,从头至尾都是那吕文山胡搅蛮缠,再说了,吕文山在大梁成里的名声如何也不是秘密。强男霸女奸|淫掳掠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全仗着有吕国公撑腰才能将每次的事情都压下去,不说别的,单说吕家被逼死的丫头,没有二十也有十个了。这一次,婷儿只是不走运罢了。”

“她是不走运,可带累了咱们!大嫂,贵妃娘娘马上就要回家来省亲了,偏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有心思帮着她说话!”

三太太一句话说进了大太太心坎里,她最怕的,就是女儿受到影响。

“那弟妹说当如何?”

三太太换了一幅温和嘴脸:“依我说,这事虽然不全怪婷儿,可咱们家最好也别与吕家掰了脸,吕文山不是看上婷儿了么?不如,不如将婷儿给了他作正妻,也平息吕国公的怒气,这样宣哥儿和我们三老爷,乃至于贵妃娘娘,都少树一个敌,至少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宁和。”三太太说罢看向垂眸不语的老太太。

大太太心里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平事才是要紧的。但她不会做那个出头鸟去说出来,闻言不置可否,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三老爷却道:“吕文山不能人道,婷儿跟了他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再说吕家人有可能还记着咱们的仇,婷儿去了完全成了他们撒气的对象,这不是将孩子往火坑里推么。不成,我不赞成。咱们徐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还怕了他吕家不成!?”

老太太当时听了儿子的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但她也明白,三老爷的话只说了最能讨好她的那一半,还有另一半原因,则是外戚联姻,恐惹非议。

“婷儿。”老太太叹息着道:“此事虽错不在你,可毕竟是因你而起,这段日子你就回静思园闭门思过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那书院呢?”

“书院也暂时不去了,我会跟山长帮你告假一段日子。对外,就称你旧伤复发,卧病在床。”

“是。”阮筠婷低下头,如今除了乖乖听话,她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老太太复杂的看着阮筠婷,将她关在静思园,免得她出去受了吕家人的报复,等风头过了再说吧。

吕文山伤到的消息,即便没有人敲锣打鼓的宣传,可名门望族中听见信儿的也不少。只不过不知是谁刻意隐瞒,阮筠婷在场的事情竟没几个人知道,众人只知吕文山又惹事生非,终是害了自己。

君府。

君召英光着膀子只穿了白色长裤和皂靴,在演武场上舞着石锁,挥汗如雨。若不是这样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疲惫起来,他心底里的郁结当真无以疏解。

他后悔了,那日不该听兰舟的话先走开,若是他在,好歹也能帮上忙,不至于让吕文山变成废人。

“英爷,歇歇吧。”

君兰舟拿着一件绸衫站在演武场外。

君召英却似没听到一般,石锁舞的虎虎生风。

入鬓长眉蹙起,君兰舟无奈的劝道:“英爷,昨日就算留下了,恐怕咱们也帮不上任何忙。以你的脾气,不趁着乱给吕小公子补上两脚都算是好的,留下有何用?再者说咱们君府与吕国公府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不留神做了什么影响到老爷计划的事,回府来不是又一通好打?”

君兰舟说一句,君召英的动作就慢一分,到了最后,他似耗尽力气,石锁砰的一下扔在地上,额头上的汗水也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君兰舟拿了布巾递过去伺候他擦脸,又将绸衫披在他肩上,才道:“我刚去徐家打探了一番,徐老太太昨夜罚阮姑娘跪祠堂,并没有重责,这说明徐老太太还是疼爱阮姑娘的,定会想出完全之法帮阮姑娘解围。”

“可是阮妹妹现在病了。”

“病的正好。在府里修养一段日子,总比日日去书院,路上出了什么事好吧。”

“兰舟,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君兰舟将外袍拿来,伺候君召英穿上:“咱们该去书房了,晚一些大老爷还要去考你的功课。”

“不行,我还是要去看看她!”

“英爷,现在阮姑娘处在风口浪尖,那吕文山对她动了心思,让徐家开罪了吕家,你猜徐家人会如何对她?你再去,莫不是还要再为她‘勾搭爷们’增添一条‘罪证’?听我的,不能去,就算要去,也要过一阵子再说。”

君召英长叹,尽管百般不愿,还是被君兰舟拉去了书房。因为他必须承认,君兰舟说的是对的。

徐府门前。

韩肃撩起车帘看着那扇朱漆大门,浓眉拧成疙瘩。

“世子爷,要不要小的去通报一声?”景升见韩肃已经发呆足有一炷香功夫了,终于忍不住出言提醒。

韩肃摇摇头,幽幽道:“不必,咱们回去。”

“回王府?”

“嗯。”

“可您都来了啊,您…”

“现在不是时候。”

韩肃放下车帘示意启程,景升满头雾水,都来了还不进去,真不知世子爷在想什么。

九月初八清晨,阮筠婷终于得了老太太的吩咐,穿上浅绿色锦缎褙子,如其他姑娘那般在飞仙髻上戴金凤垂一条流苏的簪子,辰时刚过,随着众人到了徐府门前准备迎接贵妃娘娘。

富贵大街此刻一片寂静,早有官兵封了街道,禁止百姓围观。路两侧每隔一丈远便竖起一根竹竿,上头裹着蓝布以作隔断,各色灯笼高高挂起,彩带随着风飘舞。街面上更是黄沙铺地。

徐家老太太穿着金黄色褙子,披霞披,戴宝冠,与大太太,三太太众位姑娘在街边站成一排,徐家小爷们则与三老爷,二爷一同在先头等候,也同样站做一排,连徐家旁支有头脸的亲戚,也一个不落,候着徐贵妃、六皇子和九公主的銮驾。。

阮筠婷被关了两日,全在院子里绣花练字,过的也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