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接过婵娟手中的食盒进了里屋,正巧见老太太盘膝坐在炕上,炕几上摆着早膳。徐凝霞和徐凝芳都挨着炕沿边坐着,在玩翻花绳,老太太心情好,一边吃饭一边瞧着两个孙女玩,气氛格外的和谐。

阮筠婷便有一些感慨。就算孙女再如何不争气,血缘关系毕竟是有的。

“老祖宗。”调整情绪,阮筠婷笑着行礼。

“婷儿来了啊,用过早饭了不曾?”

“还没有,我特地熬了肉桂粳米粥,想着来老祖宗这儿蹭顿好吃的。”阮筠婷笑嘻嘻的,语气中有些撒娇。

老太太闻言笑了,忙到:“又给我熬粥了? ”

“可不是。”韩斌家的这时进了屋,笑着道:“姑娘一早起来,就先下厨去,弄好了连饭也没顾得吃就急忙的来了。”

老太太自然知道韩斌家的从不轻易夸奖谁,她既然说了,便是阮筠婷真的做到了。心中难免觉得熨帖,扬声吩咐道:“去叫小厨房将乌鸡汤给阮姑娘端一碗来。这儿正好有你爱吃的小菜,来跟外奶奶一起用点。”

“我正是这个意思。”阮筠婷俏皮一笑,脱了绣鞋爬上暖炕,在老太太的对面坐下。韩滨家的和画眉则伺候她碗筷。

徐凝霞和徐凝芳看了,心里好生不是滋味。早知道如此,今儿个一早就不用特地早起用饭赶来了。

昨日晚上,三太太将三房的哥儿姐儿都叫了去,讲了许久的话,如今徐凝霞和徐凝芳都明白了一点,他们的未来,大部分都是攥在老太太手上,徐凝霞便是想顺利的通过选秀这一关,从此跃上枝头。徐凝芳则是算计着自己的婚事。

才刚他们俩不约而同到了,各自心里还很不是滋味,可现在,他们的妒忌,便都用在了阮筠婷的身上。与对方比起来,阮筠婷才是最可恶的一个。

阮筠婷喝了一碗乌鸡汤,又吃了点点心,陪着老太太喝了两碗粳米粥。

“老祖宗,如今您膝盖可还疼?”

“阴天起风之时候难免疼痛,不过比往年都好多了。多亏了你的药酒还有这粳米粥。”

“明明是老祖宗好福气,怎么能说多亏了我呢。”

“怎么说?”

阮筠婷明眸微转,似流动光华:“老祖宗您说,若不是您自个儿的福气,怎的婷儿在外头,就偏听到了治腿疼的方子,没听见别的呢。这是老天给了老祖宗的福气,不过是借了婷儿的口。”

“瞧瞧她这张巧嘴!”老太太被逗的眉开眼笑,韩斌家的和画眉也跟着笑。

徐凝霞和徐凝芳应景的笑了两声,后者还能保持甜美的笑容,可徐凝霞便怎么装不出样子了。昨日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在老太太面前与阮筠婷对着干。但阮筠婷这般会讨巧,不是找骂是什么?

老太太见徐凝霞嘟着嘴,像是忍不住怒气了,原本的好心情就被影响了不少,挥挥手道:“我乏了,你们下去吧。”

“是。”

阮筠婷起身,刚要下地,老太太又补充了一句:“婷儿留下,我有话说。”(未完待续)

第154章 拒绝婚事

众人闻言,纷纷退了下去。徐凝霞临出门前还没好气的瞪了阮筠婷一眼。韩斌家的最后一个出门,仔细为两人掩好屋门。

老太太斜倚着缎面的大迎枕,面色有些严肃,声音压低,道:“婷儿,你与外奶奶说实话,你对于君家是如何看的。”

阮筠婷被问的一愣,眨巴着眼睛,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老太太为何会问她这个问题?难道是老太太察觉到什么了?还是说上次去给君召言送了一副假书法的事被老太太知道了?难不成是昨日大姑太太来说的?

心里画起了问号,可面上却只能竭力的无辜,“老祖宗,君家就是咱们的亲戚啊。”

老太太摇了摇头,失笑道:“你还跟外奶奶装起傻来了。我便直说了吧,你秀姐儿的事情虽然我严令不许外传,可以你的聪明应当已经知晓。归根究底,是咱们徐家对不住君家,如今君老太太想在咱们府里的姐儿中选一个合适的给君家大爷做继室。她看中了你。”

阮筠婷闻言,心头扑通一跳,怎么会这样?她以前还有些担心,可自从出了吕文山那件事之后,她对自己的未来担忧就少了些,因为惹了吕国公,君家人至少会对她有所忌惮,她定然会被剔除出去,可谁知,君老夫人竟然看中了她?!

无措的望着老太太,阮筠婷的惊慌不是假装:“老祖宗,您,您已经答应了吗?”

老太太一直打量阮筠婷的神色,见她甚至吓得白了脸,心里就有了数。

“若是答应了,今日便不来问你了。”

阮筠婷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老祖宗到底还是疼她的,姑娘的婚事,还不是长辈的一句话?就算再得宠,也逃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去。如今老太太却能来问她一句,可见自己在老太太心中的位置。

既如此,她直言道:“老祖宗。君家大爷虽好,可我不大愿意嫁过去。”

“哦?”老太太对意料之中的答案,却表现的很是惊讶:“说说,为何不愿意?”

阮筠婷有一肚子的理由,她这个节骨眼过去,不是给君家人当出气筒么。再者说前世她的死因不明,还不知到底是君家的谁害了她。君召言可疑。君大夫人和老夫人也可疑,疑团重重的府邸,她的日子会有多好过?更何况还有一群不经事的小姑子,还有对她处处挑剔的婆婆,只要一想到前世自己经历过的,君家的人,君家的府邸,都让她觉得恶心。君家的媳妇,是倒搭给她多少银子她都不愿去的。

可这些揣摩,当着老太太的面能说吗?

老太太会不会觉得她自私。自个儿不去。却要让家中姐妹去受罪?

阮筠婷憋的红了脸,好容易才挤出一句:“我。我不喜欢他。”

老太太原以为阮筠婷会找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谁知她就这样“实话实说”了。虽然小女儿态一些,可也是真话。外孙女能在婚事上与她说这样的真话,老太太还是很欢喜的。

见老太太面色和缓,阮筠婷又道:“老祖宗,婷儿还不到十三岁,不想那么快出嫁。您就疼疼我,让我多在您身边留几年,好生替母亲尽孝,好不好?”

阮筠婷绕过炕几到了老太太身边,搂着她的胳膊,眼神祈求的望着她。

听到阮筠婷提起替母尽孝,老太太心中最柔软的一处仿若被碰触到,想起最疼爱的小女儿,心就疼的像是有一只大手无情的拧压。若是菱姐儿还在,定然也会希望婷儿嫁个好人家,不要像她那般苦命吧。

徐采菱是老太太的七寸。

“罢了。”老太太叹息一声,“此事从长计议,你容我再想想。下去吧。”

阮筠婷心中有许多疑问没有得到答案,可她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该说的已经说了,最后的决策权还是在老太太手中。

多说无益,阮筠婷下了暖炕,穿好绣鞋行礼退下。她也不愿意提起生母,勾起老太太的伤心事,可是为了她的未来,也只能不孝一次。

到廊下穿了狐裘,套上木屐,阮筠婷让韩斌家的留下,左右静思园也没有什么事要做。自行带着婵娟回去了。

才刚到静思园门前,就见才跟了阮筠岚不久的小厮梅宝儿蹲在门槛上。见阮筠婷来了,虎头虎脑的小孩站起身,端正行了个礼:“姑娘好。”

“免了,大冷天儿的怎麽在外头呆着?还不进去暖和暖和。”阮筠婷进了院子,随口问:“你们爷呢?”

“爷在里头用茶。”

“嗯,婵娟,你去给梅宝沏壶热茶喝吧。”

“是。”

“多谢姑娘。”

梅宝眉开眼笑的跟着婵娟去吃茶了。阮筠婷这厢进了正屋,阮筠岚穿了身天蓝色的棉袍,正坐在暖炕边。

“姐姐。”

“岚哥儿,今日水叔叔回来了,你可见到他了?”

“见了的。”阮筠岚两眼放光,站起身道:“姐姐,咱们出府去看看吧。”

“什么?”阮筠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阮筠岚性子稳重,多数时间都是得了闲就在府里看书预备翻年参加评优考试的。今日怎么却积极起来。

阮筠岚笑着道:“水叔叔说不回咱们府里了,他闲云野鹤的习惯了,不喜欢咱们府里的拘束。不过他在外头有自己的宅子,已经告诉了我地址,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一起去看看。”

“那倒是好的。”阮筠婷随口应着,盘腿坐在炕上。她一直以为水秋心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不过上次他离开时的话,让她知道了他有“师门”。如今又知道了他在大梁城还有宅子。看来事实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她并不全然了解水秋心。

“那咱们还等什么?”阮筠婷站起身,已经披上了湛蓝色素缎面的大氅。

阮筠婷摇头失笑:“岚哥儿急什么,咱们平日里多受水叔叔照拂,头一回去人家府上,总要预备些礼的。怎能空手去失了礼数,丢的也是母亲的脸面啊。”

阮筠岚闻言笑了,“姐姐说的事,是我思虑不周了,咱们这就去预备些礼物吧。不过水叔叔那样的性子,也不会介意这些,再说咱们欠了他的也多,倒是不必送多贵重的东西,反正也是还不清的。”

“嗯,我今儿个早上看到水叔叔还只穿秋日那身直缀,要么就送他一身大氅吧。”

“也好。”

二人商议定了,便一同出了门,阮筠婷拿出体己钱给水秋心买了件獾毛领子的玄色素缎大氅。便按着阮筠岚所指的方向,来到了水秋心的宅园。

此处位于大梁城东北方,不过是个两进的小院落,木门黑漆剥落,门环生锈,怎么瞧都觉得萧条。阮筠婷上前轻轻叩动门环。不多时便由一五十岁出头的穿青色粗布棉袄的老婆子出来开门。

看到阮筠婷姐弟,老婆子明显一愣,似是没瞧见过长的如此精致漂亮又这样相似的人,笑了起来:“姐儿是来找人的?”

“妈妈安好。”阮筠婷礼貌行礼,笑着问:“请问这是水叔叔府上吗?”

“是来找爷的啊,姐儿来的正巧,爷才刚回来呢。快请进来。”

老婆子将阮筠婷和阮筠岚客套的让进了院子,请他们先到正厅奉茶,便进去请水秋心了。阮筠婷和阮筠岚趁机打量了屋子一番。

与大梁国任何一家寻常人家一样,宅院有些年久失修,东西并非崭新的,可是打理的干净,院子中一草一木,屋子里的一桌一椅,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水秋心这般闲云野鹤的人,说不定在梁城置办了屋子,请了方才那位老妈子来照顾,也是有的。

刚刚想到此处,水秋心便走了进来,笑容愉悦的道,“你们怎么来了?大冷的天儿,可不要惹了风寒。”

“水叔叔。”阮筠岚到了水秋心身边,看他的时候满眼崇拜。

阮筠婷则是笑着:“哪里就那样娇弱了。我们来瞧瞧,认认门,也给你送这个。“说着将那件大氅双手捧上。”

水秋心将大氅抖落开,惊喜的看着阮筠婷和阮筠岚。

阮筠岚解释道:“姐姐说天气寒冷,没见水叔叔穿一件暖和衣裳,就买了这一件。水叔叔,您快穿上试试看,合不合穿。”

水秋心很是感动,目光也柔和了,这么多年他浪荡江湖,已经很久未曾有人这般关心过他。熟悉他的人也都知道他有神功护体,冷热不侵。冬日里着实用不上什么厚实的冬衣。可两个孩子真切的送了来,他的心还是被人揉了一下。披在肩头,大小刚刚好。

“不错,岚哥儿,婷儿,多谢。”水秋心笑容越发柔和。

阮筠婷摇摇头道:“水叔叔照顾我们良多,若要道谢,我们岂不是有说不完的谢了。”

水秋心就看着阮筠婷笑。招呼他们坐下,又亲自为他们倒茶。

才刚说了没几句话,老妈子便又进屋来禀报。

“爷,外头来了一位穿锦衣华服的爷,还带着两位漂亮公子,说是故友求见。”(未完待续)

第155章 天家情薄

水秋心闻言愣了一下,思绪飞转,他的故友,还是家里有两位公子的,会是谁?前思后想也没有记得认识这样的一个人,起身狐疑的走向门口。

阮筠婷和阮筠岚对视一眼,站起身道:“水叔叔,您有客人来,我们就不多留了。”

“没事,你们坐。”水秋心有一些被打扰了“天伦之乐”的不快,一面往外走去一面道:“我这里又不是徐府,没那么些的规矩。你们就当是在自己家中,随意便是。我出去瞧瞧,待会儿就回来。”

看着水秋心的背影,阮筠婷与阮筠岚心下都很是温暖。即便这个人身上有许多的疑团,可阮筠婷仍旧感觉得出水秋心此刻待他们是真心实意的好。

可他们毕竟是做客,并非这宅园的主人。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应在此刻打扰。两人起身走向屋门,谁知还未等到门口,便听见一阵说话声。

“秋心,本王今日不请自来,叨扰了。”低沉的声音很是客气。

随即传来的是水秋心的声音:“哪里,王爷里边请。”

竟还有对水秋心客客气气的王爷?阮筠婷疑惑的眨眼,脚步顿住,须臾,便见披着一袭银鼠貂绒大氅,头戴紫金发冠,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负手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两名年轻公子。左边一人身着大红色锦袍,身姿挺拔,潇洒如风,俊朗面容阴沉着。右边那人披着白色锦缎斗篷,领口灰兔毛衬着如玉面容,桃花眼潋滟含光。俊美无俦,笑容浅淡。

看到他们三人,阮筠婷与阮筠岚都愣住了。裕王爷怎么会来?韩肃与君兰舟为何同行?先是询问的看向韩肃。但韩肃此刻兀自沉思,并没发现她的眼色。反倒是君兰舟对着她微微一笑,绝世容颜带着三分无奈,三分亲近。剩下的便全是对裕王爷的嘲讽和疏离。阮筠婷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笑容,也可以复杂的蕴含这样多的内容。

水秋心与他并肩而行,面上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寻常人见了皇族该有的奴颜婢骨,反而相处的很是自然,笑着道:“我这里简陋。恐污了王爷的眼。”

“秋心说的什么话,这样说可是怨我不请自来了?”裕王爷笑声很是爽朗。抬头,正看到站在门边的阮筠婷与阮筠岚姐弟,脚步微缓,楞了一下。

水秋心见状。解释道:“他们是我故友之子,筠岚是我的徒弟。筠岚,过来。”冲着阮筠岚招手。

阮筠岚闻言走上前来,规矩行礼道:“给裕王爷请安。”虽然他对“于大叔”当年救了他们姐弟二人很是感激。可在旁人跟前,阮筠岚还是很有分寸的不能让人知晓此事,只是表现出该有的恭敬谨慎。

阮筠婷翩翩行礼:“裕王爷金安,世子爷金安。”

“免了。”裕王爷单手虚扶阮筠岚一把,笑道:“既然是秋心故友之子,且还是秋心的徒弟。那便是自己人。无需多礼。”

“谢王爷。王爷,请进来坐,张妈,上茶。”水秋心做请的姿势,引着裕王爷、韩肃和君兰舟现行进门。阮筠婷满肚子疑惑,与阮筠岚一同跟在最后回了正屋。

水秋心与裕王爷端坐正中。韩肃与君兰舟两人却坐的极远,君兰舟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韩肃面色阴沉,怒气隐忍不发。

不多时,张妈来上了热茶。水秋心看了看那两人,便开门见山的道:“王爷今日亲临寒舍,可是有事吩咐?”

裕王爷道,“谈不上吩咐,今日本王是有事要恳请秋心帮忙。”

水秋心长眉轻挑,疑惑道:“王爷说来听听。”态度明显并非很在意,竟有若是听来不顺他的心思,大有可能出口拒绝之意。

阮筠婷和阮筠岚越发疑惑了。水秋心不过是升斗小民,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裕王爷说话?难道水秋心还有什么身份,是他们不知道的?

然此刻,裕王爷要与水秋心说的是正事。他们在场可能会引起不变,而且不该知道的事情她也不想知道,她可不想惹麻烦上身。

阮筠岚还坐着没动,阮筠婷已经站起身,道:“王爷,水叔叔。今日府里还有事,我与岚哥儿不能耽搁了。改日再来叨扰。”

裕王爷看着阮筠婷的表情,就变的很是满意,“既然如此,你们就随意吧。”

阮筠婷也不管水秋心是否有挽留之意,与阮筠岚一同行礼,离开了屋子。

到了外头上了马车,阮筠岚才疑惑的道:“兰舟怎么会和裕王爷走在一起?还有世子爷,瞧起来好像已经快忍不住怒气,即将发怒了。姐姐,你说裕王爷带着他们两人一同前来,预意为何?”

阮筠婷明媚双眸眯着,个中缘由,她猜到些许。

从前她怀疑君兰舟是裕王爷的私生子。今日裕王爷带着他出现,便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看文渊的样子都快气炸了,八成今日是他不愿意同来的。不过,也说不定是裕王爷要带着君兰舟来,文渊气不过,自己硬是跟着来?

至于来找水秋心做什么,看裕王爷与水秋心相熟的程度,还有当水秋心跟裕王爷介绍阮筠岚是他徒弟时裕王爷说的话,阮筠婷浅浅一笑,看来阮筠岚要多两个师弟。

“姐姐?”

阮筠岚见阮筠婷不说话,有些担忧:“可是其中有事?”

阮筠婷回神,摇摇头道:“没事,就算有事也轮不到咱们来多言,今日之事,就权当不知道吧。时辰不早,我先去审奏院,你也该回府了。”

“那我送你去。”

“也好。”

水宅正屋中。

自阮筠婷离开,韩肃与君兰舟之前的气流便一直呈现低气压。韩肃沉着脸,狠狠地瞪着君兰舟,君兰舟则老神在在吃茶,不为所动。

裕王爷看着两个儿子,很是无奈,拉过水秋心,道:“秋心,这十年你跟在我身边,对于你的本事我最是了解不过,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想请你给我的两个儿子做老师,教导他们医术武功。”

裕王爷话音刚落,韩肃便哼了一声,父王竟然承认那个野种是他的儿子,他将母妃的情谊置于何处?眼神如刀,狠狠瞪向君兰舟,若不是他的存在,父王与母妃恩爱的神话又如何会被打破?!

水秋心也是心下惊讶,因为裕王爷仅有一子的事情人尽皆知,今日如何又多出一位公子?不过无论如何,此事与他无关。

“王爷,对不住了,我已经有徒弟了。”水秋心回答的很是干脆,“况且我已经遵守承诺,在您身边充当了十年的护卫。师门与你之间的情也偿还清了吧。”

裕王爷闻言,似是早就料想到水秋心会如此作答,摇摇头恳切的道:“秋心,这十年你虽是做本王的护卫,可本王从未当你是下人,只当你是一位挚友。若今日之事,是本王以朋友的身份请求呢?”

一口一个“本王”,以提醒他他的身份贵重,哪里看得出朋友请分了。

水秋心微讽,面上不露,只道:“对不住,我已有了徒弟,而且我精力有限,自问无法同时将三个人同时教导的出色。”看了看面色冷峻的韩肃,又瞧了瞧闲散自在的君兰舟。水秋心突然生出了些恶趣味。

“若王爷打定主意瞧得起在下,那么我至多也只能再收一人。多于两个人,我便教导不了了。到时候只会将徒弟们都耽搁了,还不如只教导筠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