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丫头说话越发没轻重了。”阮筠婷嗔怪的白了她一眼,在妆台前坐下,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墨发雪肌,如今她已经习惯了这具身子,也不会怕照镜子了。只是看着自己的精致眉眼,她也高兴不起来,心中有种怅然情绪,也不知为何而生。。

“姑娘,婉容华来了。”门口赵林木家的通传了一声,阮筠婷仍旧坐在绣墩上,只是回头看向门口,见到浅紫色的身影袅娜而来,笑着道:“晚姐姐。”

婵娟和红豆则跪下行大礼:“给婉容华请安。”

“免了,我找你们家姑娘有话说。”徐向晚大发了下人下去,径自走向阮筠婷。

自册封后,看惯了人给她行礼,多少也觉得原本亲昵的人如今都变的疏远,心中厌烦,反而阮筠婷这样自然相处的瞧着顺眼,而且她心中对阮筠婷也是极感激的。在两三步外站定,瞧着阮筠婷的侧脸,啧啧道:“哎呀呀,婷儿今日好生俏丽,我看了都舍不得走了。”

阮筠婷随手在鬓边簪了支花头银簪,起身笑道:“晚姐姐惯会取笑人,若想看美人,你自个儿照镜子去不就行了。怎么这个时候来?用了早饭不曾?”

徐向晚拉着她的手,笑道:“平日你要上学去,我要找你说话也难,如今可好了,果真咱们姐妹能多聚一聚。皇上还说往后入了宫,允你每个月进宫去见我。”

“你看,皇上多宠你。”阮筠婷和徐向晚在湘妃榻边并肩坐下,红豆和婵娟上了茶点就退了下去。

左右无人,阮筠婷才道:“老太太没再与你提起避子汤的事了吧?”

“是的,这两日一切安好。不但府里的奴才,就连太太们对我都客气了不少。”

“你如今受宠,他们才不敢怠慢你,这些人惯会拜高踩低的。”阮筠婷嘲讽的撇了撇嘴。

徐向晚点头,“是啊。”想了想,站起身,提裙摆就要给阮筠婷下跪:“婷儿…”

“晚姐姐,这是做什么。”阮筠婷眼疾手快的扶住徐向晚的手臂,将她搀了起来:“可不要如此,你这不是折我么。”

“你当的起这一拜,若不是你,哪里有如今的我。”徐向晚双手握着阮筠婷的手,压低声音感激的望着她:“那些人,遇见事了不是独善其身就是落井下石,只有你肯冒着风险帮我。”

“我不过是尽绵薄之力,一切还是你自己的运气好,有这个命,若非如此,我那个主意想的在精彩也没用啊。”阮筠婷拉着徐向晚一同坐下,道:“晚姐姐,此事往后我们都不要再提,只要你能过的顺意,不用再服那个伤身的药就好。”

“如你所料,老太太没再提起药的事。”徐向晚道,“如今我说什么也不过是空许愿罢了,不过婷儿你对我有大恩,我铭记于心,你两次相帮的恩情日后必定图报。”

阮筠婷摇头,两次帮了徐向晚,其实也都是举手之劳,在不伤及自己的情况下才做的,实在不值得徐向晚如此感恩戴德。

“晚姐姐,你我姐妹,无需如此。再说我真的没有做什么,也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

“正因如此,你才可贵啊。”徐向晚拉着阮筠婷的手摇了摇,“希望小戴大人能对你好些,你值得的。”

话音刚落,不等阮筠婷羞涩,婵娟就进了屋,在门口道:“姑娘,老太太身边的小丫头来传话,请姑娘即刻过去。”

“知道了。”

阮筠婷站起身,抱歉的对徐向晚说:“我得去一趟,还不知道老太太有何吩咐。”

“去吧,我回去了。若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凡事咱们有商有量的,也总好过一个人想破了头。”

“好。”

阮筠婷和徐向晚相偕离开静思园,一个回了自己的院落。另一个则去了太太的松龄堂。

夏花繁茂之时,空气中都弥漫着百花香气,在朝霞的映照下幽幽飘散而来,沁人心脾。阮筠婷带着红豆,一路闲庭漫步,许是因为今日她换了身艳丽的颜色,路上遇见的仆婢皆忍不住多瞧两眼。阮筠婷不以为意,红豆则是与有荣焉,跟在后头腰杆挺的越发直了。

画眉在院门前等候多时了,远远的瞧见阮筠婷的身影,忙迎上前来,行礼道:“姑娘安好。老太太正在前厅等着您呢。”

“多谢画眉姐姐。”阮筠婷笑颜如花,温和道谢。

画眉被她的笑脸迷的晃了神,眨了眨眼红着脸道:“姑娘请。”躬身引阮筠婷进屋,对她态度比往常都要恭敬。

阮筠婷察觉到红豆的不同,心中暗自警觉,不知道又有什么变故了,老太太兴许被后做了什么决定下人提前知道了也未可知。

揣着忐忑和小心迈进门槛,拐过紫檀木极左的水墨插屏,却瞧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坐在屋里。

“之浅?”他怎么在这儿?

戴明今日穿着正红色团绣云雁领官服,腰束素金带,头戴乌纱,帽顶镶紫晶石,腰杆笔直的端坐在老太太左手方。阮筠婷见惯他做书生打扮,还从未见他如此意气风发的一面,一时间有些愣神。

戴明瞧着阮筠婷,有些惊艳的愣住,今日的她换了衣裙,少了往日素淡,多了少女的活泼与柔美,是与他印象中不同的。

老太太笑着看了戴明一眼,才对阮筠婷道:“婷儿,你这就随小戴大人去吧。”

去?去哪?阮筠婷完全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偏偏老太太不解释,摆摆手道:“可不要给咱们徐家的女子丢了脸面。”

阮筠婷眨了眨眼,更不明白了。

戴明站起身,对老太太施礼:“徐老夫人,那我们先行告退了。”

阮筠婷也跟着给老太太行礼,憋了满肚子疑问跟着戴明离开了正厅。到了院子里才问:“之浅,咱们要去哪儿?”

戴明温柔一笑:“咱们边走边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8章 见“情敌”

阮筠婷闻言点头,回身吩咐红豆:“你先回去吧,我要出府去,那个绿豆酥做好了别往了给岚哥儿送去。”

红豆望着阮筠婷,恭谨应是,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看向身着官府一表人才的戴明,心里忍不住赞叹,十八岁的年纪,已经是从四品官,又是满腹经纶名动梁国的才子,姑娘能跟了他,真是有福气。

阮筠婷不用细想,都知道红豆的表情代表什么。素来知道红豆对戴明存了心思的,作为古代女子,期盼能跟着主子做媵嫁,将来顺理成章的伺候男主子,原本也没错。若是真的喜欢一个男子,希望跟着他生活还好,可若因为那男子是自己主子未来的男人而去喜欢,那便是一种悲哀。

蹙眉叹息,阮筠婷让红豆回去,自己跟着戴明离开了徐府,到门口上了戴家的马车,才问:“你穿着官府前来,到底何事?”

戴明笑道:“西武国使臣前些日来访,皇上命我接待。今次使臣中西武国的琼华公主也在内,今日在会同馆摆了宴,偏要请我去用饭。我想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便带你一同前去。”

阮筠婷翦水大眼含波,狠狠白了戴明一眼,他的话漏洞百出,含糊不清,偏联系起来也能猜到些什么。那个琼华公主为何偏要请戴明吃饭?若为了公务,吃顿饭也就罢了,为何偏要让她跟着去?明摆着其中有事!

“我身份低微,不过是你未过门的妾室,哪里有资格陪着西武国的公主用饭?”阮筠婷倾身掀起车帘:“福宁。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戴明望着阮筠婷,漆黑的双眼看着阮筠婷姣好的侧脸,深邃眸光意味不明。

阮筠婷提着裙摆就要下车去。戴明突然长臂一伸揽住阮筠婷纤细的腰肢儿。将她拉到怀里。扬声吩咐道:“福宁,继续启程。”

马车晃动着又继续向前。

马车内的阮筠婷跌坐在戴明腿上,今生她还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戴明身上淡淡的书香钻入鼻端,她极不自在,忙挣扎着坐回原位。

戴明见她白皙的耳垂已然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也顺着她的力道松了手,含笑温言道:“你这么说,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

“吃什么醋。”阮筠婷轻声嗔道:“我说的不过事实罢了。琼华公主是西武国国君的独女,自然备受宠爱。我出身低微,一不是朝廷命官,二非你的正妻,怎能出席这样的宴会?那不是自取其辱去么。”

说到此处,阮筠婷语气中含了打趣之意:“不过也不错啊。若是你能娶了高贵的琼华公主为正妻,不但对你的仕途有帮助,对你们戴家,也绝对是荣耀的一件喜事。我想戴大人和你母亲都会乐见此事的。”

戴明望着她粉扑扑的俏脸,她说话时神色灵动,即便是揶揄打趣的话,说来也是温软动听,好似有一只小手在轻柔的抚摸他的心脏,让他忍不住对她生出怜惜宠爱之意。

“还说不是吃醋?”戴明笑着拉住阮筠婷的手。大掌攥住她微凉的指尖,目光望着车帘缝隙露出的一角街道,道:“谁说你比不上那个什么公主?我说你比得上,就比得上。”

阮筠婷看着他的侧脸,虽不知戴明心中的真实想法,可那一句话的真诚她也体会到了。将手抽出来。忽视掉戴明话中的情意,道:“我不过是不想给你惹麻烦罢了。”

戴明侧过脸望着她,抿唇不语。

马车此刻缓缓停下,戴明先一步下车,随即拉着阮筠婷的双手扶她下车。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会同馆,而是绣剑山庄在大梁城中唯一的成衣铺。

戴明拉着阮筠婷的左手,边走边道:“这身衣裳原本是预备八月十五再赠于你的,不过今日情况特殊,你就先提前穿上吧。”

说话间,福宁已经到了柜上,显然掌柜的是与戴明主仆相熟的,看到阮筠婷,年过中年的老板眼神惊艳,道:“这位就是小戴大人未过门的妻子吧?果真天姿国色,与大人郎才女貌啊。”

“掌柜的过奖了。”阮筠婷被夸,戴明心下欢喜,温柔的揽着阮筠婷的肩推她往里间走:“婷儿,你去更衣。我在此处等你。”回头又对掌柜的道:“还有那套羊脂白玉月兔的头面,也一并给阮姑娘送去。”

“是。”掌柜的笑着吩咐店中的老妈子服侍阮筠婷到厢房去更衣。

戴明则是在一旁的圈椅坐下,一面喝茶一面与掌柜的闲话家常。他虽年纪不大,但在梁城中颇有才名,又谈吐不俗,博古通今,且丝毫没有为官的架子,与掌柜的不过笑谈片刻,竟让掌柜的觉得十分愉快,对戴明的评价也更高了。

不多时,与前厅相连的蝴蝶攻门珠帘一挑,一名三十多岁的媳妇子扶着阮筠婷走了出来。

戴明、福宁与掌柜三人闻声看去,都有些发愣。

阮筠婷穿了一身雪白,交领绫衣,千层曳地纱裙,纤腰束玉色丝带,在正中打了个漂亮的结络,外罩着雪白的广袖轻纱外袍,整身干净的素白,唯有腰间和袖口处用玉色亮线绣着并蒂玉兰花的滚边,将原本单调又有些丧气的白色,妆点的高贵而干净,丝丝毫不显的不吉。行走间步履聘婷,俨有谪仙临凡之态。

掌柜的惯会与人打交道,说起恭维的的话来斯毫不犹豫,赞道:“也只有这位姑娘穿的出这身衣裳的仙气儿来,旁人若是再穿,可都是俗物了。”

戴明满意的颔首,让福宁去付了四张白两的银票,自己则是将她乌黑发髻上的羊脂白玉玉兔簪扶正,道:“怎么只戴了簪子?”

阮筠婷将手中的檀香木盒子递给戴明,道:“戴的多了觉得沉,脖子累。”

戴明闻言便笑了,也不勉强,吩咐福宁将头面连同阮筠婷来时的行头一并送会徐府去,扶着她上了马车,赶去了会同馆。

会同馆占地很广,西武国使臣偏居东侧。戴明与阮筠婷一路径直到了东侧尽头的跨院,路上看到的侍卫皆为西武国装束,人人紧张直立,目光警惕。

到了最里头,戴明叫下人去通传,不多时,便见一身着橙色云锦织牡丹纹褙子,头梳飞仙髻的高贵少女缓缓而来。令人意外的是,她的身边竟然还跟着西武国的端亲王,雷景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9章 爱或不爱

阮筠婷对雷景焕的印象深刻,皆缘于去年她中了西武人一掌,雷景焕差人送来了绣妍丹救了她的命。虽然只服用了那丹药的十分之一,可她伤势以惊人的速度痊愈,且六识也有提升,如此强大的作用,让她想忘记也不成。

联系蝠文玉佩三次出现发生的大事,再观端亲王见了玉佩就奉上那样贵重的丹药,恐怕端亲王不只是认识玉佩,和玉佩背后的组织怕也有些渊源。

阮筠婷从来没有机会在近处仔细观察端亲王的长相。如今看来,有些惊讶于他的年轻。

雷景焕三十五六岁,身姿英伟挺拔,气度雍容,五官刚硬,尤其一双眼睛,仿若深不见底的寒潭,丝毫看不出喜怒哀乐,薄唇微微抿着,似乎在笑,也似乎有锐利的嘲讽,这绝非好相与的人。

阮筠婷的眸光与他的不期然相对,她清楚的看到他原本深邃的眼中有晦涩不明的光一闪而逝,随即他的眼睛遍毫不避讳的直盯着她的脸瞧。

阮筠婷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瞧着仪表堂堂的一个人,竟是个色鬼么?

心生不悦,面上不露,阮筠婷不着痕迹的往戴明身后挪了挪。

“端亲王竟然也在?”戴明潇洒拱手行礼,随后又对琼华公主道:“在下来的晚了,望公主恕罪。”

琼华公主高鼻深眸,身材高挑风流,自见了阮筠婷,目光也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如今听了戴明的话,红唇轻启。客气的还礼道:“今日邀戴大人前来,原本是咱们私下里的交情,与两国大事无关。我三叔素来知道戴大人才名,好奇之下才一同前来。戴大人不会介意吧?”

“哪里会。”戴明笑着拉过阮筠婷的手,道:“这位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姓阮。”

“见过琼华公主。端亲王。”阮筠婷行礼,恰逢一阵清风拂起她的轻纱袍袖与裙摆,有翩翩欲飞之美态。

琼华公主眸光一闪,红唇抿出不悦的弧度,她瞧上戴明,请他来且让三叔帮着参谋参谋,以戴明的聪明应当不会不明了。如今却将未过门的妾室带来,是何意?

“是阮姑娘?方才还听下人说起,贵国皇上已赐了戴公子一名美妾,如今瞧来果真名不虚传。阮姑娘美貌,无人能出其左右。”再美貌。也不过是个妾室罢了。

阮筠婷闻言不语,只微笑了一下。既跟着戴明来,就已经做好了要被人轻视的心理准备了

戴明笑道:“是啊,我皇隆恩,成全我与婷儿,虽碍于身份只能委屈婷儿做妾,可在下心中只她一人,也只有终身不再娶妻才对得起她的委屈。”言语中竟将她们二人说成一对被门第观念折磨的爱侣,虽然阮筠婷只能做妾。他们的爱情却坚贞不渝。

琼华公主听的心头一沉,温柔笑着转移话题道:“只顾着在园中说话,怠慢了戴大人,偏厅已摆下宴席,戴大人请。”

戴明还礼:“王爷请,公主请。”

阮筠婷跟在戴明身后。微微抿嘴,戴明倒是会胡邹,演的像真的一样,琼华公主瞧上他,也是她的悲伤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强扭的瓜不甜啊。

正思索着,突然觉得有一道目光若有实质的盯在自己身上,抬起头,正与端亲王含着打量的视线撞到一块儿。

阮筠婷礼貌一笑,心下厌恶更甚, 都近四十的老头子了,做什么总盯着小姑娘看。

四人按身份入席,阮筠婷刚刚坐在戴明的身侧,琼华公主身旁一名穿西武宫女服饰的少女便轻声道:“公主高贵,岂能与身份卑微的妾室同席。”

阮筠婷一愣,却不理会那个宫女,翦水大眼盈盈含笑望着琼华公主,赞道:“公主好教养。小女子学习了。”

一句话,便让琼华公主羞红了脸,心中暗骂阮筠婷好毒的嘴,不吵不闹一句话就剥了她的脸面,这是在拐着弯骂她治下不严啊!

“这是什么地方,哪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份!阮姑娘与戴大人同来,不让她坐,难道是让戴大人也不坐?还不掌嘴!”琼华公主心中其实也是不平,不愿意与戴明未过门的妾室同席,可戴明带着阮筠婷同来,乍见她美貌,她心里便觉得自己输了三分,再加上戴明方才一番话,若是不想得罪了戴明,就不能怠慢阮筠婷。

那宫女闻言委屈的跪下,抬起手来,犹豫的看了琼华公主一眼,才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奴婢知错了。”说罢又是一个嘴巴。

宫女犹豫之时,琼华公主只望着戴明,她斥责贴身侍女不过是意思一下,戴明通透的人,应当不会真的在这种场合让她的下人挨打。

可戴明却没拦着。面上含笑,眼观鼻鼻观口,任由那宫女自行打了四个嘴巴,待还要打第五个时,才抬起头笑望着琼华公主,道:“今日应邀前来,原本是喜庆日子,不要因为一个下人扫兴了吧。”言语中竟有些不赞同琼华公主如此小题大做的意思。

琼华公主好生憋闷,她的婢女出言为了自己说出心里话,她若不罚,戴明会觉得她治下不严,对她印象变差,如今罚了,他又怪她不分场合。她是西武国皇帝唯一独女,自小被娇养大的,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脸上虽还带着端庄笑容,可明显已经不快。

端亲王笑看了半晌,道:“不要让下人坏了兴致,来,戴大人,本王敬你一杯。”

戴明忙端起酒盏,起身与他碰杯,一饮而尽:“多谢王爷。”

端亲王玩笑着道:“戴大人客套了。其实今日,本王与公主也不过是借贵国的酒席招待贵国的人罢了,如此借花献佛,戴大人肯赏光。是本王和公主的容幸。”

“王爷太过客气,在下能得公主相邀才是容幸。”

“不过你与本王和公主走的这样近。贵国皇上会不会冠与你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端亲王语气中满是玩笑之意。

戴明闻言浅笑,向着皇宫方向拱手,道:“我皇仁慈。西武国虽依附我大梁,可皇上从未当西武国是敌国,在下前来。乃为促进邦交友好,怎么,难道在王爷心目中,觉得西武与大梁乃是敌对关系?”

端亲王被噎了一句也不恼,爽朗一笑,道:“戴大人莫要介怀,本王一介武夫。驰骋沙场这等男儿做的大事做的熟稔,嘴皮子上的功夫,自然不比戴大人了。”

言下之意,戴明这类文官,只会舞文弄墨耍嘴皮子。不是男人所为。

戴明也笑了,刚要说话,琼华公主却拿起公筷亲自给他布菜,道:“戴大人请。”又给端亲王也夹了菜:“三叔,请用。”

两人都夹菜,不正是让他们吃饭少说话么。阮筠婷抿着嘴笑,这顿饭倒是有趣。

席间,戴明与端亲王你来我往,言语中夹枪带棒。偏都保持着笑容,表现的像是许久不见的亲人,阮筠婷听他们说话,对其间斗嘴的那些曾出不穷不带脏字的骂人话很是佩服。若是她,恐怕可不会像戴明这般好脾气,还能谈笑自如的。

用罢了饭。几人到了前厅用茶,端亲王这才腾出空来与阮筠婷说话,“阮姑娘这一年长高了许多,越发出挑了,去年见时还是个小姑娘呢。才刚本王见了,险些认不出是你,当真女大十八变啊。”

阮筠婷笑道:“难得王爷记得,还要多谢王爷赠药之恩。”

端亲王摆摆手,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绣妍丹可是天下奇药,在他口中都是小事,那什么才算大事?

“对王爷来说是小事,对我却是涉及性命的大事,救命之恩当谢。”阮筠婷起身行了一礼。

端亲王受了她的礼,这才闲话家常似的道:“我记得姑娘的外祖母是徐家的老夫人?”

“正是。”

“那你母亲?”

阮筠婷一愣,好端端的,做什么问起她母亲,不过端亲王跟自己闲谈,她也不好不理会,只得实话实说道:“我母亲在徐家行五,已经过世多年了。”

“是么。”端亲王锐利的眸光闪了闪。

左右无事,约也已经赴了。戴明便起身告辞。琼华公主有挽留之意,可戴明婉言拒绝了。带着阮筠婷离开了会同馆。

两人离开后,琼华公主才叹了口气:“三叔,你看如何?”

“这个戴明倒是个人才,你若是真瞧上他,叔叔会想法子让他入赘到咱们西武。”

“可他对那个阮筠婷好像很在意。而且席间对她颇多照顾。”琼华公主仍旧是生气。

端亲王笑道:“天下好男儿多着呢,琼华想要什么样的都也容易,不过戴明心有所属,强迫在一起了你也未必过的愉快,中间还掺合了一个阮筠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