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夜阮筠婷仍旧是没有睡好。梦里梦到有一群黑衣人追杀她,还要抢走她的蝠纹玉佩,性命攸关之际,她已经妥协准备交出玉佩了,黑衣人却是举起刚刀一下子砍断了她的双手。梦里的疼痛感极为真实,阮筠婷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等惊呼一声醒过来,看到头顶的横木承尘,一颗心还仍旧在突突的加速跳动。到了后半夜,就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第二日该上学的时间,竟发起了低烧。

“姑娘,这可怎么好,好端端的怎么病了呢?”婵娟拿了冷帕子敷在阮筠婷额头。

赵林木家的端着粥汤进来,道:“姑娘病了好生歇息着吧,老奴才刚去回了老太太,老太太说既然是病了,就好生将养着,身体爽利了才许您去书院呢。”

阮筠婷笑着道:“我哪里有那么娇贵了。”不过书院她也不太想去,既然老祖宗发了话,她歇着就是了。

吃过了药,阮筠婷迷迷糊糊的睡下了,昨夜噩梦连连没有睡好,白日里税的导师很沉,晌午饭都没有吃,直接睡到了下午才起身。起身之后,果真感觉神清气爽。她心道自己哪里是惹风寒,分明是昨日被那些黑衣人吓的。

“婵娟,今日六爷去当差了吗?”

婵娟笑了:“您还真问着了,六爷没当差去。才刚还来看您呢,只是见您睡的香甜,命奴婢不许吵醒您,他说回头会来看您。”

“是么。”阮筠婷起身梳洗之后。披上浅米色素面的对襟棉袄,道:“将我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那一小坛竹叶青拿来。我去看看六爷。”

“是。”

赵林木家的去了,不多时就将小坛子取来。阮筠婷让婵娟跟着,两人去了客院。

徐承风这会子正斜歪在躺椅上,一面看兵书一面吃零嘴。听了下人禀报阮姑娘来了,很是惊讶。

“六表哥。”阮筠婷进了门,笑吟吟的将酒坛子递了过去。“

“哎,这是做什么?”

阮筠婷见周围没有旁人,端端正正很是认真的给徐承风行了礼:“多谢表哥相助。若不是你安排了陈表在我身边,我恐怕就危险了。”

徐承风闻言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楞了一下,反映了许久才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啊,这原本也没什么。都是小事。小事。”

阮筠婷闻言笑了,“表哥关心我,我是知道的。这是我前些日子新得来的好酒。”

婵娟双手将小酒坛放在案几上。

“今日我不上学,不如下厨做两个小菜以谢表哥?”

徐承风很是不好意思,不过阮筠婷的手好他是知道的,当下笑了起来,“也好,那我就先谢你了。”

“哪里的话,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徐承风的客院是没有小厨房的。阮筠婷索性邀请徐承风去静思园,一来静思园有自己的厨房,做菜方便,二来,若是去后厨还会引来非议,不如他们自家人关起门来享用美味比较好。

阮筠婷和徐承风说笑着回到静思园。吩咐婵娟伺候徐承风用茶,红豆和赵林木家的则是到厨下帮忙。

阮筠婷系上围裙,忙着手上的活。她最近一段日子没什么机会下厨,还有些担心做出的菜不好,所以做的极为仔细。

红豆跟在一旁,看了阮筠婷许久,才道:“姑娘,才刚小戴大人身边的福宁来了。”

“嗯?他来做什么?”阮筠婷用竹筷搅鸡蛋,头也不抬的问。

“奴婢才刚去外头,在府门前遇见的福宁,福宁是奉了小戴大人的命令,瞧一瞧姑娘的情况的,他们夫人回府去跟小戴大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累的下人们也都跟着遭殃,戴大人担心老祖宗会对您处罚,特地让福宁来看看您怎么样了。”

阮筠婷手上的动作放缓,戴夫人看起来温柔端庄,对她也是极好的,可是他不会忘记曾经在韩肃的选妃宴会上,那个为了让戴雪菲能够争得世子妃的位置,对她冷眼相向的母亲。一个母亲再温柔,为了自己的孩子也可以挺身而出豁出去做个泼妇。

更合况戴夫人兴致勃勃的来了,却没见到相见的人,这并不是礼物白拿的问题,而是体面的问题。

若是昨天没有发生那个意外,她定然可以准时回府的,就算是晚了也晚不了多少。

这件事,原本也无法怪徐凝霞来多嘴,虽然她加油添醋一番的确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她的确是运气不好,惹了长辈不开心了。

“哎…”阮筠婷不自觉幽幽叹息。

红豆看着阮筠婷的背影,心疼之余,脸上的笑容也露出了些许快意。

请徐承风吃过了饭,已经到了酉时。阮筠婷想了许久,命红豆去开了柜子,将自己亲手绣制的意见浅紫色锦缎披风翻找出来。披风领口和肩头上雪白的兔毛,显得绚丽的紫色干净圣洁。

她观察来看,戴夫人应当是偏爱紫色的。昨日她给了她的料子和首饰很是珍贵,她要是想还礼也不是还不起,可她在外人眼中,毕竟是徐家寄居的外孙女罢了,用的银子也都是每月的例钱,突然一下子拿出好东西来,那所有人都要追究她的银子是怎么来的,还不如用自己亲手做的针线活比较有诚意,还能少惹是非。

阮筠婷留下婵娟和赵林木家的看家,只带了红豆一人离开了府。两人共乘一辆马车,阮筠婷微微闭着双眼,仍旧是在想昨日巷子中发生的事。

她现在怀疑且可以求证的事情,首要的就是牛山。回头她得派人去东郊平安寺附近的三里村,看看到底有没有牛山这个人。若是有,那就说明那三名此刻或许是跟踪而去,或许是巧合在那个小巷里找到了他们,总归不是牛山和他们传统好引他们过去的。

打定了主意,阮筠婷心情也轻快了一些,睁开眼,却见红豆正侧身看着窗外,面上带着粉嫩红晕,笑容娇羞。

“红豆?”

红豆猛然回神,“姑娘?”

“你在笑什么呢?”

“没,没什么阿。”红豆低下头,正了正神色,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转移话题道:“姑娘到了戴家可千万要忍耐啊,无论戴夫人说了什么,您都不要往心里去。翻年您行了及笄礼,就要与小戴大人完婚了。今后一生要有大半的时间与婆婆相处,可不要还没有过门就得罪了她。”

阮筠婷闻言一笑,知道红豆是为了她好,点头道:“我知道。”

红豆低头道:“奴婢逾矩了,奴婢只是担心姑娘。”

“你不必多解释,我知道的。”阮筠婷拉起红豆的手拍了拍,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不多时, 两人到了戴家。戴家占地面积甚广,可是府里的下人却不多。听说是阮筠婷来拜访,门房径直将他们领到了前厅。阮筠婷坐下来用茶,红豆则是站在阮筠婷身侧。

“阮姑娘,您稍后,公子这会子正在书房和老爷议事呢,小人这就去禀报。”

“有劳你了。”

下人退下,阮筠婷便放下茶盏安静的坐着等候,不多时,却见福宁那古灵精怪的小猴儿快步跑了过来,进屋里先行大礼:“小人给姑娘请安了。”

“免了。”阮筠婷笑着道:“你们爷呢?”

“小人听了姑娘大驾光临的消息,先一步赶来的,爷可能一会儿就到了。”福宁上前接过小丫头手中的雨过天青茶壶,为阮筠婷续茶。

阮筠婷笑着接过,想起红豆说的事,抱歉的道:“对不住,昨日的事,害得你们不好过,主子都挨骂了,何况你们呢?夫人没有再为难你吧?”毕竟福宁是戴明身边的人,戴夫人如果舍不得罚儿子,随从就要跟着遭殃。

福宁闻言却是一愣,“罚?怎么会。”笑嘻嘻微微躬身,道:“我们夫人姑娘您也见过,最是温柔如水的一个人了,哪里会为难我们,更不会骂人了。”

阮筠婷听了,脸上笑容不变,询问的回头看向红豆。见红豆一张俏脸憋的通红,眼神也有闪躲,心里就已经明白过来。

很好,她身边的人,终于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红豆。”

“奴婢在。”红豆到了阮筠婷跟前。

阮筠婷笑了,道:“你先回府去吧。这里用不上你了。”

“姑娘!”

“回去。多余的话不想说。”阮筠婷垂下眼帘,很是痛心。红豆对她好,对她忠心她都知道,可是只要戴明一出现,红豆的立场就动摇,她好容易身边有贴心的人,为何会变成这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23~324章 傻孩子,这不是添乱么

阮筠婷身边能够信任的人并不多,其中以红豆和婵娟为最。在徐家那样复杂的环境里,只有和信任的人在一起才能安心,在外面要小心提防勾心斗角,若是回了静思园关起门来还要防备身边的人,那将是何等悲哀?

“我一直当你是一家人…”阮筠婷很想问她为何要说如此没营养的谎话,对她根本什么好处都没有。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红豆再稳重成熟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已。

阮筠婷虽然不理解那种爱到死去活来的心情,可青春萌动的女孩,在喜欢的人面前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红豆对她一直忠心耿耿,刨除主仆关系,她也的确像一个家人那样照顾着她。她不能因为这一件小事就抹煞了她过去的功劳。

阮筠婷抚了一下额头,无奈又疲惫的道:“罢了,算了。”

红豆脸上已经羞臊的通红,在谎言被戳穿的瞬间,她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

刚才在小厨房时,她看着阮筠婷窈窕柔美的背影,心中第一次萌生了作为一个婢女不该有的想法,妒忌。

她美貌,又是徐家的外姓孙女,在奉贤书院读书,而且几次表现,让她才名远播。这世上为何要有如此完美的人出现?红豆知道自己身份微贱,以前也从不拿自己和姑娘做比较,可后来戴明的出现,将她好容易建设起的心里平衡完全打破了。

阮筠婷是戴明未来的妾,她将来媵嫁过去就是小妾的丫鬟。身份更低。但是每次看到戴明,红豆都恨不能自己是阮筠婷。希望戴明能对自己温柔的说话默默的疼宠。原本她想的很清楚,只要尽心伺候阮筠婷,将来必然有媵嫁去戴家的一日,伺候戴明也是指日可待的。然后来发生的一事让她心里很不平衡,所以才有了昨日故意那样说,想让阮筠婷知道她不珍惜戴明。会给戴明惹来麻烦。她在说出那番话时,看到阮筠婷的动作顿住了,心里是无比的畅快。她很想对她说:既然得到了就要好好珍惜。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对你嫌弃的东西羡慕的人

只是红豆漏算了一点。阮筠婷并非寻常的主子,她跟了她这么长的时间,怎会不知道阮筠婷是一个从来不会将仆婢不当人看的人?她虽然会吩咐下人去做事,可她从不瞧不起任何人,总是给人最诚恳的笑容和尊重,更会在发生危难的时候保护他们,而且她的优点的确存在,多才。美貌,出身高贵…她眼睁睁看到阮筠婷在徐家挣扎生存的困难,又怎么能没良心的将她当成敌人?

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姑娘对她一直都那样好。就算上次她偷偷告密,姑娘都不再追究还对她委以重任。她怎么还会这样!

红豆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自觉再也没有脸面对阮筠婷了,好似根本没有听见阮筠婷后来的话,行了一礼,匆匆转身离开了戴家的厅堂。

阮筠婷蹙眉,没有出声拦她。她知道红豆是挂不住脸面了。她可以原谅红豆,不代表红豆做的就是对的。让她回去好生想想也好。往后他们相处的日子还长,不要让这件事成了他们之间的疙瘩。

福宁是伶俐的人,见阮筠婷主仆二人如此,知道其中必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安静的站在一旁,免得触了阮姑娘的霉头,阮筠婷可是他们家公子心尖儿上的人,千万怠慢不得。

不多时,戴明就赶来了。因为走的急,披风在身后展开,露出他里头穿着的浅碧色直缀,那是戴明居家时随意穿的单衣,大冷天的出来只在肩头搭了件披风,可见他来的着急。

阮筠婷站起身,“之浅。”

戴明笑着到了跟前,深邃锐利的双眼不着痕迹的扫过阮筠婷身旁,没见有随从,道:“怎么自己来了?”

阮筠婷不会在戴明面前说自己丫鬟的不是,笑着道:“红豆跟我来的,有些事要她办就让她先回去了。昨日戴夫人去了徐家,恰逢我与萧先生去看琴,回来的晚了些,竟然错过了。我觉得过意不去,特地来看看夫人。”

戴明笑容越发温柔真切,她知道阮筠婷必然是恪守礼仪的人,不会失礼于长辈的。

“母亲这会子出府去了,似是去见一个手帕交,怎么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回来。”

“是吗,那真是不巧。”阮筠婷没有见到戴夫人,其实还是松了口气的。到不是怕见她,而是刚才发生红豆的事,她心乱如麻,怕心思烦乱之时说错了话。见不到更好。

将带来的那个包袱递给戴明,“这是我送给夫人的。”

“里头是什么?”戴明口中询问,却并没自己打开包袱看。

阮筠婷笑了,道:“是一件披风,我亲手做的,只可惜我的针线活粗糙的很,一番心意罢了。”

“是吗,母亲一定会喜欢的。”戴明将包袱交给福宁,对阮筠婷的温柔知礼更加赞赏,看着她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阮筠婷抬起头,原本想在说些什么,在触及他目光之后忙低下头,道:“你还有事要与戴大人谈,我就不多留了。先告辞。”福了福,就要离开。

戴明知道她的闪躲,心中说不出的憋闷,才刚看到她时候的好心情完全消失,她就这样厌烦他,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吗?!

阮筠婷并非厌烦戴明,或者说,她赞赏戴明此人,只是,前一次他们好容易才将话说开了,又能相处的自然些,她不希望自己的行为让他会错意。

如此想法,她脚上走的也快了些,谁知才走出两步,左手就被人一把拉住。身子因为那力道而猛然转回身险些摔倒。脑后乌黑的长发,荡出一道炫目的漆黑弧线。

“之浅?”阮筠婷疑惑的看着他,挣扎着要抽出手。

戴明手上力道收紧,那惊鸿一瞥让他更加对她欲罢不能,脸上却并不表现情绪。理智的道:“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说着撸起她左手腕收紧的月白缎绣茉莉花的袖口,两道疤痕,在她雪白皓腕上呈现粉嫩的颜色。看起来格外刺眼。

阮筠婷忙再次挣扎着夺回手腕,放下袖子,道:“早已经好了。”

“是么。可终究落了疤痕。”

蹙眉。阮筠婷一时也不知该与戴明说什么。

戴明却是解嘲一笑,道:“你不是要回去么?我送你。”

“不必了,徐家的马车就在外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我送你到府门前。”

戴明披上斗篷,偏要送她离开,阮筠婷不好拒绝,只能跟着他走。到了外头,直看着阮筠婷上了徐家的马车戴明才放心,眼见马车起步。戴明道:“好生照顾自己,莫要在病了。”得到阮筠婷的回答,才转身回府。

福宁一直抱着包袱跟在他身后。见戴明不回书房,径直往后宅走去。问:“公子爷,咱们去哪儿?”

“去母亲那。”

“是。”福宁垂下头,虽然很是疑惑,为何戴夫人明明在府中,少爷还拦着不让阮姑娘见她,可作为下人的本分他懂,不该问的他不会问。

到了戴夫人的居所,福宁识相的在外头等候,戴明独自一人到了里屋。

仇氏穿了身遍地牡丹花深紫色的交领棉袄,下头穿着茶金色的八幅裙,正斜歪在暖炕上闭目养神。

“母亲。”戴明欠身行礼,打发了丫鬟下去。

仇氏懒洋洋的张开眼,见戴明手中拿了个陌生的包袱,道:“这是什么?”

“才刚婷儿来,给您带的礼物。说是她亲手做的。”戴明说着话,将披风交给了仇氏。

仇氏接过,打开来一瞧,满意的笑了起来:“料子是极好的,只不过针线上还欠火候,胜在样式新颖,花样独特,而且她对准了我的脾气,我就喜欢紫色的。”

仇氏站起身,将披风披上,缓缓走去一旁,对着铜镜打量自己,慢条斯理的把领口的带子系成蝴蝶结。

戴明只是微笑着跟在仇氏身后,见她穿上了果真合身,笑道:“母亲春秋正盛,穿什么都是美的。”

“怕是在你眼里,最美的早已经不是为娘我了。”仇氏揶揄的瞪着他,道:“如何,我去这一趟,顺了你的心意了?”

戴明难得羞涩,干咳了一声道:“儿子谢过母亲帮助。”

“罢了,我也是为了你们两个好。”仇氏叹息道:“婷儿那丫头我瞧着不错,人标致,又识大体,思想上有独到见解,家事人品也还不错,做你的妾室也不算委屈了你,你可不要欺负了人家。”

“我哪里有欺负他?”

“你昨儿故意让我去徐家一趟,还不是为了让徐老夫人感觉到压力,以后将她看官的严格些?”

“我是这样想。”

“你这样想,目的是能达到,不过婷儿在徐家位置已经够尴尬了,说不定从此还要在徐老夫人心里加上一条‘行为不检’。”戴夫人叹息着摇了摇头。

戴明闻言,眼睛突然眯起来,坏了,他只顾着考虑他和阮筠婷的未来,却忘了顾及她的感受。

看到儿子面露懊悔,戴夫人叹息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又脱下了披风随手放在暖炕上,道:“好了,事已至此,你多想也没有用,往后对她好一些也就是了。哎,其实为娘也没有说你的资格,毕竟我也是个自私的母亲,为了你的愿望,就算想到了结果也并没有反对你的做法。而且也没有当时就告诉你,怕你返回。”

仇氏拍了拍戴明的手臂,道:“你那性子我还不知道?既然现在对阮氏动了真心思,往后不要后悔就是了。还有,你懂不懂就说将来不娶妻了,只要她一个足矣,这话在我跟前说说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再跟你父亲说。你父亲对你报的希望太大。还指望你青出于蓝呢,知道吗?”

“是,母亲。”戴明心乱如麻,仔细回想方才与阮筠婷说话时她的一言一行,显然。她神情中压抑着的落寞和委屈被他忽略了。以徐老夫人的性子,昨日必定会训斥她吧?说不定还会罚她…

戴明现在真恨不得追上阮筠婷,拉过她好生圈在怀里安慰她一番。但是这样做,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作为。阮筠婷是有思想的女子,说不定会更气恼他疏远他。

仇氏见儿子如此。摇了摇头。故意将话题牵扯到戴雪菲的婚事上去,这才让他眉头不再纠结。

阮筠婷回府的路上,心情一直沉闷着,就算想得开,也能够理解红豆的做法,但红豆所做的仍旧让她难过了。毕竟,被一直信任贴心的人背叛,滋味并不好。

回到静思园。婵娟迎了上来:“姑娘,您回来了。”

“嗯。”左右瞧瞧,没看到红豆。“红豆呢?他才刚先回来了吧?”

“红豆回来一趟,给您留了这个就出去了。”婵娟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着的纸条。接过阮筠婷的披风去收好,笑着问:“赵嫂子在厨下忙活着呢,稍后就可以用晚饭了。姑娘,您…”

剩余的话,迟疑的僵在喉咙中,因为婵娟发现阮筠婷的神清很不正常,拿着那字条的双手在抖,眼神也从起初的疑惑,变的越来越伤心焦急。

“姑娘,怎么了?”婵娟走到红豆跟前。

阮筠婷并没回答婵娟,而是专心的看着手中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