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它是一张字条,着实有些夸大其词了,因为字条上只有一些极简单的字,混合着一些画,需要用猜的才能领会其中意思。

红豆不识字,要写出这样一封信来,想必已是绞尽脑汁,信中的大致内容,是说她没有脸面再见她,只求一死,但在临死之前,一定要帮她解决掉最大的隐患。

阮筠婷最大的隐患是什么?若排算下来,红豆知道的,还是危及到生命的,只有吕国公那一件!

阮筠婷蹭的一下站起身,急得花容失色:“快备车,婵娟,快跟我走!”

婵娟从没见过阮筠婷如此失态,一时间也不知到底怎么了,慌慌忙忙的冲了出去。

阮筠婷来不及穿斗篷,只穿了里头的褙子跨出了门槛。

赵林木家的用围裙擦着手,正和阮筠婷走了个对面:“姑娘,发生什么事?”

赵林木家的是红豆的姨妈,此事应当带着她,阮筠婷道:“赵嫂子,快跟我出去。有急事。”

“是。”赵林木家的飞快的摘下围裙去里头取来阮筠婷的狐裘,出了堂屋的时候,已经看到阮筠婷的背影一溜烟的消失在院门前。

能让端庄的淑女不顾形象的发足狂奔,可见事情紧急,赵林木家的也变了脸色,拿着狐裘飞快的追了出去,直跟着阮筠婷到了侧角门才将披风披在她身上,气喘吁吁的道:“姑娘莫急,万事都有办法解决。”

“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阮筠婷脸色惨白的上了马车,又道:“你们也快上来,咱们挤着坐。”

婵娟和赵林木家的都知道事情紧急,都点头应下,婵娟上车之后,赵林木家的做主让车把式回去,自己坐在车辕上赶车,马车驶出荣华巷,才问“姑娘,咱们去哪?”

“去吕国公府,赵嫂子,一定要快。”

“好嘞!”

赵林木家的听了阮筠婷的命令,将马车赶的飞快。

阮筠婷和婵娟在车里颠簸的厉害,可这个时候又哪里是挑剔的时候。

阮筠婷几乎根本没有感觉到点播,因为他的一颗心都放在了红豆身上,那个傻丫头,她并没有说她什么,她怎么就泛起了傻劲儿?若是真的落在吕国公手里,还有她的活路吗?

越是焦急,越是觉得通往吕国公府的路怎么那么远。阮筠婷不住的撩起车帘往外看,心头犹如长草一般。只想着如果能把红豆那个傻丫头抓回来,一定要好好的骂她一顿。

“姑娘,您别急,别哭了。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婵娟将帕子递到她眼前,阮筠婷才发现她已经急得落了泪。随意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也不知该如何和婵娟以及赵林木家的解释。

不多时,马车停在吕国公府门外。

阮筠婷让赵林木家的靠边停下,却并不下车,而是撩起车帘观察外头。

国公府如往常那般。大门紧闭,侧门开着,偶尔有下人进出。并无不妥之处。

红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想“除掉”吕国公,会怎么做?显然。冲进去不是明智之举。只能想办法求见。

但是,无论怎么见,只要红豆存了刺杀吕国公的心思,她都必死无疑。吕国公身边高手如云,小小弱女子不是对手不说,说不定还会被抓住, 用刑凌辱。上一次救君兰舟已经耗费了心力气,这一次。她那里在去找三个皇上在意的人犯来,用一招金蚕脱壳?

阮筠婷让赵林木家的赶车围着国公府前门后门侧门都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破绽。回到正门,刚想要豁出去见吕国公了到门上打听一下。却见国公府朱漆的大门打开,里头三四十人簇拥着一位身着宝蓝色百兽团字纹大氅的老人下了台阶上了华里的翠顶马车,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国公。

吕国公指挥着三四十个下人跟车,马车浩浩荡荡启程。看样子,他走的很急,像是着急去一个什么地方。

如果红豆闯进了国公府,吕国公不可能脸上一点怒容都没有。

不过也说不准,万一红豆刺杀失败,吕国公查到红豆的底细,要去徐家找茬理论呢?这也未可知。

“跟上他们。远远的跟着,不要被发现了。”

阮筠婷心理七上八下,命令赵林木家的赶车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赵林木家的和婵娟都没见过这等大场面,迟疑的道:“姑娘,那可是国公爷的车驾啊,咱们跟着,是不是…”

“想要红豆的命,就听我的。”

“什么?”婵娟和赵林木家的都是一愣。

阮筠婷苦笑道:“启程吧,边走边说。”

赵林木家的将他们的马车控制在吕国公队伍后一里的位置,阮筠婷则是将红豆今日说的话和事情说了。待她说完,婵娟已经惊愕的瞪圆了眼睛。她一直觉得红豆对姑娘中心,想不到她竟然会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算计主子?

赵林木家的则是一拍大腿,骂道:“那补子好歹的丫头,回头我让她娘好生管教她!主子是谁都不知道了?真是分不清里外。”话锋一转,赵林木家的语气中满是请求,“姑娘,无论如何您都要就救小红啊,她也是一时猪油迷了心…”

“我当然会救她,不然也不会在急匆匆来了。”阮筠婷叹息道:“我早就当你们是我的家人,你们是在这个府里,除了岚哥儿之外与我最亲密的人,我哪里能斤斤计较不管她的死活。现在别的都不重要,只要红豆安全回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追究。”

赵林木家的心下好生感动,叹息了一声,挥舞着马鞭将马车赶的快了一些。

他们一路追着国公府的队伍往前,竟然出了西城门,又往前走了约有三里地的距离,前方右侧一里外出现了一个小凉亭。凉亭下头是五根红漆的主子,亭子顶上积雪很厚。

阮筠婷远远的,就看到亭子中那个苗条的身影,不是红豆是谁?

“赵嫂子,追上去!”

赵林木家的领命,挥舞着鞭子加快了马车的速度,出城之后,阮筠婷的马车与国公府的马车本就距离不远,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追上了他们的队伍。

随车的那些人间有人靠近,立即有三五人前来阻拦:

“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看看前头是谁的队伍,也敢随便来打扰!”

阮筠婷不理会他们低声道:“赵嫂子,再往前头,与马车并驾。”

“好。”

赵林木家的又加快了速度。

拦车的人没拦住阮筠婷,气结的跟车嚷嚷起来:“站住,前头留心了,有人硬闯!”

许是嘈杂只因惊动了马车里的吕国公,吕国公探头出来,“什么事?!”

两车此刻比肩而行,阮筠婷听到吕国公的声音,撩起侧面的窗帘,对吕国公一笑“国公爷一向可好,恕小女子不方便下车行礼,就在这儿给您问安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25~326章 惊现“芭比”

吕国公见马车里坐着的竟是阮筠婷,面上惊异之色一闪而事逝,随即是嫌恶的冷哼,沉声道:“不劳阮姑娘费心!”说着一甩手,像是泄愤一般甩开了窗帘。华丽的暗蓝缎面绣碎花窗帘发出“呼”的一声,被冷风扬起。

位高权重的朝中大臣,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竟会当着外人的面表现出对人的喜恶,阮筠婷惊讶之余,也深刻体会到吕国公对她的恨意有多深。

然此刻不是分析这些的时候,阮筠婷也放下车帘,对着赶车的赵林木家的道:“赵嫂子,再快些,先赶去凉亭。”

赵林木家的听命,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驾辕的棕黄马臀上,马儿长嘶一声四蹄翻飞,很快就超过吕国公府的马车,先一步来到凉亭边。

阮筠婷扶着赵林木家的手下了马车,双脚刚一占地就朝着凉亭快步走去。马车在路上颠簸的厉害,她头上玉簪早已无法固定的长发在行走间松散开,她也混不介意,大步上了台阶。

“红豆,你果真在这里。”来到红豆跟前,阮筠婷累的气喘吁吁,却松了口气,好再她赶到了,好再她和红豆心有灵犀,没有错估了对方的想法。

红豆惊愕的望着跑的鬓松钗迟的阮筠婷,一时间无语凝噎:“姑娘…”

怎么会呢?姑娘不是应该恨她嫌恶她的吗?作为一个背叛了主子没有用处的弃子,若真的能除掉吕国公帮她扫清障碍,那不是姑娘应该高兴的事吗?红豆无法虎烈刚才阮筠婷登上台阶见到她时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她想不到。阮筠婷还会在乎她的死活…

赵林木家的和婵娟拴好马,这会子也到了跟前。

“红豆,你来这儿要做什么,你瞧瞧你把姑娘急成什么样子。”婵娟拉着红豆的手上下打量。见她没有受伤,想起刚才姑娘在马车上泪眼朦胧的焦急样子,对她又憎恨起来。甩开了她的手,哼了一声别开眼。

“我…”红豆懊丧的欲言又止,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驳,因为她的确错了,不容辩驳。。

赵林木家的掐住她的胳膊内侧的嫩肉拧了一把,低声骂道:“你这死丫头,想作死是不是!自己做了没脸的事。还敢跟姑娘使性子?你等着!我回头告诉你爹妈,看你他们不活剥了你的皮,不用你自己找死!”

“小姨妈,我知错了。”红豆任赵林木家的掐了一下,眼泪也落下来。

婵娟和赵林木家的对红豆斥责也好。打骂也好,总归是因为关心他,阮筠婷看的明白,心下叹息,好在她是赶上了。要面对的是吕国公。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阮筠婷看了看凉亭四周,有仰头望着渐渐变暗的夜幕中初升的新月,略微一想,道:“咱们车里可带着茶点?”

赵林木家的和婵娟一愣:“回姑娘,才刚出来的匆忙。并不曾带。”

“那就将棉垫子搬来吧,我要赏月。”

婵娟和赵林木家的对视一眼,大冷天的,在郊外吹着风赏月?迟疑之时,后头吕国公的队伍已经到了近前,狗腿的小厮殷勤的搀扶国公爷下车。

婵娟连忙奔去马车取软垫。

阮筠婷则是负手抬头望着天空明月。做出沉思之态,实则她一直凝神听着背后的动静。

红豆和赵林木家的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同样是背对着凉亭台阶,但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红豆,额头上都留了冷汗,藏在袖子中的手也紧紧的攥住了匕首。

吕国公台阶上了一半就停住了,眯着眼看着阮筠婷的背影。

“阮姑娘,这么晚了,你来郊外做什么?”

阮筠婷深吸口气做了心理建设,缓缓回身,故作惊讶:“国公爷?”随即行礼道:“原以为国公爷走的那么急,是有事要办。”

吕国公看到她那张脸,心中就暗骂了一声狐媚子,冷冷道:“你还未回答老夫的问题!”

“问题?”歪着头无辜的眨眨眼,恍然的拉长音:“哦!国公爷是问我来做什么?这么晚了,您又是来做什么?。”

她的不答反问,让吕国公气恼的险些咬碎牙齿,阮筠婷笑容如常,丝毫没有被贴身婢女背叛之后的生气,可是大晚上的,她偏偏赶到了这个凉亭。

她到底有没有发现红豆的背叛?吕国公完全弄不清楚。

在情况未知的时候,最好的就是不动声色。吕国公似笑非笑的挑眉:“老夫是来赏月的。”

“哦?国公爷果真好性情,不过也真巧了,我也是来赏月的。”阮筠婷笑吟吟回头看了眼天上明月,在转回脸之时,面上便多了些动人的惋惜之色:“既然国公爷要在此凉亭赏月,小女子怎敢打扰,这就先行告退了。”

带着下人们一同行礼,阮筠婷退出了凉亭。向马车走去。红豆、婵娟和赵林木家的随后,脚步都有一些急切和僵硬。

吕国公看着那主仆四人的背影,始终眯着眼。阮筠婷此人当真让他摸不清头绪,她到底有没有发现红豆捎信给他要告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怀疑红豆了。看来要想从红豆口中得知阮筠婷的弱点,还要再观察一下。他不急,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学会最深刻的就是忍耐,在不能一击必胜之时,理智的蛰伏才是最好的,今日就当出府散步吧,至少,阮筠婷要为了红豆的事折腾一阵子了。

要打败对手,不一定要喊打喊杀,折磨她的内心才是首选。思及此。吕国公阴测测的表情转为惬意,当真负手而立赏起月来。

一行四人回到静思园,赵林木家的打算去预备晚膳,阮筠婷摆摆手。疲惫的坐在圈椅上,“都别去忙了,让小丫头去后厨提食盒回来,有什么就吃什么吧。红豆。你过来。”

红豆垂首,怯懦的上前,提起裙摆跪下。未曾开口,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阮筠婷满心复杂的望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少女,若是在现代,她这个年纪也只是个初中生,还是未成年人呢,就算杀了人都要从轻处罚。更何况红豆并非罪大恶极,她做的事情也是有情可原。无非是春心萌动之时。嫉妒心在作祟。

只是她不顾后果,不自量力的竟然想要刺杀吕国公,难道她当真觉得丢了性命也无所谓吗!?

“把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袖子里?赵林木家的婵娟眼神便移向红豆的双臂。

红豆迟疑着,将藏在左边袖袋里的匕首拿了出来,放在地上。

一看到那把铮亮的小匕首。阮筠婷的火就又一次蹿升上来。

“这样一把小刀,拿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手中能做的了什么?别说杀吕国公,单说吕国公身边侍卫无数,你近的了他的身吗?你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姑娘,奴婢知错了。”红豆额头贴地,泪如泉涌。

阮筠婷见他如此,又气又心疼,眼眶也有些发热。

“红豆,关起门来。咱们是一家人。”抬头看着赵林木家的和婵娟:“府里头除了个岚哥儿,怕只有你们才对我真的关心,我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你们,有什么事也都不瞒你们。先前红豆舍身救我,我一直记在心上,你们对我的好我所有的都记得。就连一直瞒着老祖宗的归云阁的事。我也对你们坦言。可是红豆,你当真不该如此。虽然我理解你对小戴大人的心思,可有些事情,是做过会后悔的。”

“姑娘…奴婢知错了。奴婢已经知错了。”红豆泣不成声,哽咽着道:“奴婢不该妒忌姑娘,不该将君公子的事情告诉小戴大人。其实那日与小戴大人说了这件事,他也并没有记得奴婢的好,反而警告奴婢,要对姑娘忠诚。那时候起,奴婢就觉得幽怨,觉得您太不懂得珍惜。昨儿您不在府里,戴夫人扑了个空,那种幽怨的感觉越发深了…奴婢错了。您一直对奴婢那样好,我不该这样的,其实今日去刺杀吕国公,我只求一死而已…”

红豆说着话,额头贴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仿佛要将所有痛楚和委屈都借助眼泪流出来。

阮筠婷也能理解她的感觉,她喜欢戴明,可他们身份悬殊,她就将希望寄托在媵嫁之事上。戴明喜欢她,但她对戴明没有情爱。红豆当然会妒忌,会觉得她不懂得珍惜。其实今日红豆说那番话的意思也应当是好的,想要吓唬她,让她从今以后好生珍惜戴家这段姻缘,若是谎言不被拆穿,她今日不正是去戴家走动的么。可是她知道了真相。

长叹一声,阮筠婷起身双手扶起红豆,将帕子递给她道:“擦擦眼泪,不要哭了。我并不怪你。”

“姑娘?”

“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往后咱们还是一家人。”在得知红豆可以为她献出生命之后,阮筠婷是在无法再计较她做过的事。她并没有伤害过她啊。

阮筠婷的原谅,让红豆无地自容,再度跪下呜咽着哭了起来,如同迷路的孩子。赵林木家的抹了把眼泪,郑重的行了大礼,道:“多谢姑娘宽宏大量,往后我们娘俩一定对姑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红豆也磕头道:“多谢姑娘原谅,红豆再也不会背叛您了。”

阮筠婷点头,坐下来道:“下不为例,并不是所有错误都值得原谅。”翦水大眼望着红豆:“下一次,就不会轻饶了。”

“是,奴婢再不敢了。”

“那好,都起来吧。去瞧瞧晚饭。折腾了一天,也累了。”

“是。”

“对了,红豆,吕国公再联系你,问你回府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如何回答?”

红豆被问的一愣,她自己闯了祸,到如今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善后。吕国公位高权重,哪里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够耍弄的。她现在可不想求死了。

见她这副表情。阮筠婷就知道红豆没想到办法,叹道:“这几日你好生待在静思园,轻易不要出去,若真的被吕国公抓了。你就说是听我的吩咐,故意耍他玩的。”

“姑娘,那样他不是更狠你了?”

阮筠婷苦笑着道:“他一早就恨不得我死。就在加上一条也唯有一死而已。怕什么,就按着我说的做吧。”

用过了晚膳,阮筠婷便沉沉睡下了。次日清早起来,上学前些了一封密函给婵娟,让她白天想办法送到归云阁给陶掌柜。

前天抢了他玉佩的那个叫牛山的少年,阮筠婷还是有些怀疑,猜不出他和黑衣人是不是同伙。所以派陶掌柜去牛山留下的那个地址调查一下。

书院今日仍旧在议土地之事,众学子十有八九兴致不高,以陆谦为代表的几人,今日甚至连话都很少说,阮筠婷平时看惯了他们侃侃而谈。现在见他们沉默,更加确定了这些学子被后的家族,对土地改革一事的态度。

戴明父子还兴致高昂的准备大干一场,这样大环境下,怕是会困难重重。

到了散学时间,阮筠婷并没直接下山,而是与韩初云道别,先去了竹居。

一进院门,阮筠婷就闻到一股酒味。

“萧大哥?”

几乎话音刚落。正屋的棉布门帘就被掀开,萧北舒披着件浅灰色的毛领子大氅探出身来,见人是阮筠婷,笑了:“猜到你会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看来你真是禁不住悼念。才说两句你就来了。”

阮筠婷打量他的脸色,见他神采奕奕,与那日双臂脱臼忍痛时的苍白脸色截然不同。浓眉下的双眼,仿佛闪动着光。

“你肩膀不疼了?”

“不疼了,请了跌打师傅,才刚擦万药酒。倒是你,听说你病了,昨儿就没来上学,昨日我也是卧床,竟然今日才知道消息。”

“我没事,只不过吹了风头疼,想耍赖就没有来。”

“真像你会做的事。”萧北舒揶揄的看着她。

阮筠婷莞尔一笑,“你穿成这样,是打算出去吗?若要出去我就不多留了,咱们改日再聊。”他身子无碍就好,她还要去归云阁问一下陶掌柜调查的结果。

萧北舒出了房间,到阮筠婷跟前,道:“我一早穿戴整齐了就是在等你。走,跟我去个地方。”说着大步向前走去,也不管阮筠婷同意与否。

“去哪儿?我不能回府太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