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阮筠婷转回身:“她又什么好惊吓的?”

“她说‘当初害了婉贵嫔摔倒。一手按在炭炉里的是她,不知道往后还有多少天可活’。”

阮筠婷闻言有些了然,想来,常妈妈有可能是真的怕了,不过也有可能是三太太的又一计策。

“今儿的事情不要出去乱说。”

“是。姑娘放心。”

阮筠婷留了上夜的红豆,让婵娟和赵林木家的下去歇着了。

除夕这日,除了二老爷远在北边驻守无法归家,徐家人都聚齐了。半夜里,皇上还特地赏赐了十道精致的菜色,说是仁贤皇贵妃与婉贵嫔侍奉圣驾。无法与家人团聚,特此恩赐,代替两位徐家女儿聊表心意。寄托思念。

老太太自然喜不自胜的领着人叩头谢恩。全家都觉得与有荣焉。

守岁之后,年初一和初二,阮筠婷都安静的呆在静思园。老太太上一次说的明白,要求她多练习针线女红,不要随意乱走动。接触不该接触之人。她虽不赞同,可好歹也要给老太太一些面子。不能明目张胆的触她的逆鳞,如此下来,老太太瞧她时的眼神倒也柔和了许多。

年初三,又到了大姑太太回门的日子。

阮筠婷一大早就到了成名居,与罗诗敏一同逗着蕊姐儿玩,听了下人的禀报,罗诗敏问:“大姑太太带了谁来?”

“回四奶奶,大姑太太带了四小爷和玉哥儿。”

“下去吧,告诉老太太,天儿冷,急匆匆去了恐怕冻坏了蕊姐儿,我们稍后便到。”

“是。”

小丫头出去了,阮筠婷帮着罗诗敏一同给已经七个月的蕊姐儿穿衣裳。罗诗敏道:“表哥这次来,怕是老太太会提起巧姑娘的婚事。”

“应该如此。”阮筠婷蹙眉道:“我不担心他们的事,反倒是你。听说三太太又要给四表哥物色妾室了?”

“嗯。”罗诗敏苦笑着,“这一遭,终究是躲不过去了。我也想开了,男人就是馋嘴的猫儿,哪有不吃腥的?他既喜欢,我就随了他的心意。四爷是饱读诗书的,自然喜欢有才气的女子。婆婆这一次送来的烟儿固然是个绝色美人儿,可到底没读过书,情趣差了些,我已经让常妈妈在外头帮我物色有才有貌的女子了。”

“你要给四表哥再纳一房妾室?”

“正是,这种事让婆婆来做,难免会叫外头嚼我善妒,不容妾室,左右是要有的,不如我亲自来选人,想必有了有才有貌的人在身边,四爷就看不上那等只有相貌的草包美人了。我便是要让那些个小蹄子都知道,他们若要伺候四爷,也要看我这个四奶奶许不许。否则,我有一万种法子让他们失宠。”

罗诗敏说着话,手上动作轻柔的为蕊姐儿带上了小虎头的棉帽子。小孩嘻嘻笑着,伸着小手抓罗诗敏垂在胸前的长发把玩。

阮筠婷看着罗诗敏和蕊姐儿,突然就觉得伤感。

做正妻又能如何?不是仍旧要眼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会做人的,还要一个个亲自挑选了人,送到丈夫的床上去。难道在古代,就真的不能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吗?

第383384章攀龙附凤

罗诗敏为女儿穿戴妥当,半晌没听见阮筠婷言语,回过头,恰望进她一双盈满悲伤的秋水瞳里。知她是为了自己的事难过,心头动容。

多年的姐妹情份与日俱增,到今日今时,早已变作化不开的亲情,且在徐家的深宅之中,除了苗妈妈之外,怕也只有阮筠婷能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为了她的事真情感怀。旁的人,看笑话的看笑话,背后嚼舌头的嚼舌头,真心之人却是没有的。

罗诗敏悲感的苦笑,不愿因为自己的事惹阮筠婷烦心,也不愿她对未来的婚姻完全失去信心,便笑着安慰道:“婷儿不必悲伤,人各有命,我与四爷也算不得盲婚哑嫁,当初是自己相看好的,我知他与时下男子没什么不同,心里早有了准备,从没指望他能只有我一个,更何况谁人各有命,说你就寻不到一个只一心疼宠你的良人呢?你将来是有福的,不必担忧,也不必为了我担忧,可知道么?”

阮筠婷用压裙青瓜玉佩的流苏逗弄罗诗敏怀中的蕊姐儿,“谁叫咱们身为女子,又是生在这个年代?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忧的,只要好生过日子,一切尽过努力之后顺其自然便罢了。天定的事,半点容不得人。”

蕊姐儿伸出小胖手抓着流苏,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笑弯成月牙,咿咿呀呀的说着听不懂的话。阮筠婷笑的愈发温柔,顺手将玉佩给了她,“将来蕊儿长大了,一定会比咱们有福气。”

罗诗敏也笑的幸福,想将玉佩拿来换给阮筠婷,偏生蕊姐儿不撒手。

阮筠婷笑道:“一个压裙,不值什么的,给蕊儿玩吧。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走了。免得去晚了叫三太太挑拣。”

“嗯。”罗诗敏便换来乳娘抱着蕊姐儿。与阮筠婷一同离开成名居,乘小马车到了松龄堂。

三人才到廊下,便听见屋里有阵阵欢笑声传来。画眉规矩的屈膝问好,笑道:“大姑太太回来,老太太欢喜的不得了。”

“是啊。”阮筠婷也回以微笑。

一旁自有小丫头打起橙黄色锦缎图字福寿纹的夹板棉帘,往里头高声禀报:“四奶奶和阮姑娘到了。”

阮筠婷便于罗诗敏一前一后进了屋,乳娘抱着蕊姐儿跟在后头,在外间除了棉氅,绕过八仙捧寿玉屏到了里见,就见全家人都到齐了。大姑太太穿了身玫瑰红色的锦缎对襟棉比甲,头上戴着的成套的红宝头面,松石蓝色嵌红宝抹额。笑吟吟坐在穿宝蓝色对襟棉褙子的老太太身旁。如此瞧着,徐采月似是发了些福,腰腹部明显有两层赘肉。

“给老祖宗和各位太太问安。”

阮筠婷和罗诗敏齐齐行礼。

乳娘也抱着蕊姐儿,笑吟吟道:“蕊姐儿给老祖宗和太太们请安了。”

隔辈人比较亲,老太太笑见了穿了大红棉袄棉裤戴着虎头帽粉雕玉镯的小娃儿。喜的见牙不见眼的,伸长了手臂道:“哎呦,快把蕊姐儿抱来我看。”

“是。”乳娘屈膝行礼,将蕊姐儿送到了暖炕上。

君召英今日穿了身湖蓝色的素锦大氅,领口处是一整只黑狐狸的皮毛,显得庄重大气。见了阮筠婷。先是笑着道:“等了你半晌了,也不见你来。”

丫头这时搬了锦杌,阮筠婷和罗诗敏分别落座。

“蕊姐儿怕冷。所以我们准备的慢了些,表哥今日不当职?”罗诗敏回答。

“今儿有假。婷儿,你还不认得吧,这是玉哥儿。”君召英指着身旁的君召玉介绍。

君召玉是君家二房的嫡子,今年十二。小了阮筠婷三岁,已经出挑了高个子。但面容仍旧显稚嫩。自阮筠婷进屋来,他一双眼就直愣愣盯着她难描难画的俏脸,听到堂兄介绍,慌忙站起身红着脸行揖礼:“阮姐姐好。”

阮筠婷福身还礼:“玉哥儿好。”

君召英道:“他呀,才刚就一直在问阮姐姐怎么不来。急着要认识你呢。”

君召玉红着脸尴尬一笑。身旁的姑娘们也是笑着。阮筠婷颔首微笑,并不言语。

徐凝霞白了阮筠婷一眼,泄愤似的剥花生,怕长胖,却不吃。

老太太和太太们逗着蕊姐儿玩了一会儿,见屋里小字辈的都干巴巴坐着,便道:“如今后花园里的红梅开的正好,茗哥儿,你领着大伙出去逛逛解闷儿。”

“是。”徐承茗站起身道是,阮筠婷和罗诗敏以及三房的哥儿姐儿们都站起身行了礼,退出了暖阁,到外间穿戴好棉氅,离开了松龄堂。

一路上,人自动分成了两拨。徐承茗带着徐承硕和徐承珍,与君召玉一同走在前头,徐凝霞自然与四哥哥亲,拉着徐雪琦跟在左右。徐凝敏和徐凝慧随大流,也与他们一起。

君召英这边,只有阮筠婷、罗诗敏和徐凝巧三人作陪。

见那群人热热闹闹越走越远,罗诗敏道:“都去后花园未免闹腾,咱们四个不如去东花园走走,那儿虽然没有红梅,可胜在幽静,几枝白梅也是极赏心悦目的。”

“如此甚好。我也懒得与那些人说话。”君召英大咧咧的摆摆手,带头走在前面,穿过穿堂先到了前院,可见对徐家的地形已经了若指掌。

阮筠婷便于徐凝巧和罗诗敏随行在后。

东花园虽不如后花园大,可在夏日里,也是满院子芳草琼花的。只不过现如今被大雪铺天盖地的蒙上了一层厚毯,只有通往月亮门的小路被人打扫干净,其余地方入目皆银装素裹,白梅上也落了雪,几乎分不出哪里是雪哪里是梅花,显得有些寂寥。

三人绕着假山旁的青石板路走了几圈,君召英撇嘴道:“只走走也没什么意思。”

“难不成,四小爷还提议玩什么‘瞎子摸’?”

阮筠婷看着他的揶揄眼神,让他想起了三年前在后花园时的情景,立刻笑了起来:“你还说呢,如果不是我和兰舟救你。还不知你要傻乎乎的自个儿摸到什么时候去。”

阮筠婷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却不觉得多委屈了,只是微笑。罗诗敏则有一些愧疚。

徐凝巧疑惑的道:“哎?什么瞎子摸?”

“还不是她。”君召英一指阮筠婷:“那年,也是正月初三,我和诗敏还有玉哥儿一同来,茗哥儿便带着我们去后花园玩瞎子摸,恰好轮到她,谁知她的人缘竟那么差,姑娘和小爷们趁着她被蒙上眼睛都悄悄溜了,把她自个儿仍在红梅林子里。若不是我和兰舟好心去提醒她。她还在那哭鼻子呢!”

“啊?”徐凝巧闻言,同情的看了看阮筠婷。

罗诗敏则是拉着阮筠婷的手,没有说话。

阮筠婷回握住她的手。轻叹道:“谁知三年时间,世事变迁,如今兰舟已经不是你的侍读,成了西武国的大官,诗敏也已嫁做人妇。连蕊姐儿都生了。”

罗诗敏闻言也是感怀,“是啊。”

君召英舰他们触景伤情,想起好友君兰舟现在已不跟在身边做他的智囊,也颇感慨。他不喜气氛如此低落,瞧见徐凝巧,又想起当日他与她动手完全不敌的事。当日在场之人众多。外行人瞧不出门道的才觉得他武功高徐凝巧一筹,可内行人完全看得出他是靠蛮力取胜。

这阵子他勤学苦练,功夫已与从前已不可同日而语。这口气,也正好该出一出了。

思及此,君召英负手踱步到徐凝巧身边,略微矮了身子与屈就她的身高,嘿嘿笑着“巧姑娘。要不咱们比试比试?”

“比试?”徐凝巧一愣,俏脸红扑扑的。虽羞涩。面上却很淡然,揶揄的瞧着他:“你当真要比?”

“要比,怎么不比。”君召英大男子主义起来,心道今日若是不收拾了徐凝巧,往后难道要保留如此败绩一辈子?

徐凝巧烟波横流白了他一眼,随即扑哧儿一笑:“也好,反正今儿个只有四嫂子和婷姐儿在。”

言下之意是输了也不怕被人知道。

君召英禁不起激,险些蹦起来,气鼓鼓的嚷嚷:“你若是不怕,咱们就去后花园比试,把徐家的奴仆们都交出来瞧着做个见证!”他还不信了,难道还会输给她?

徐凝巧见君召英如此,只觉得他可爱的紧,估计到他的脸面,做出娇柔模样来,羞涩道:“可不要那么些人来,若我真的输了,被那么多人瞧见,以后还怎么说我是徐大将军一手调教出来的!”

“嗯。”君召英沉沉哼了一声,“你说的也有道理,就让表妹和婷儿做个见证吧。”看向罗诗敏和阮筠婷:“如何?”

罗诗敏和阮筠婷早已经在一旁看了半晌的热闹,只觉得越是看越是觉得二人登对。闻言均点头。

“既如此,来吧。”君召英便与徐凝巧到了地当中宽敞之处,各自拉开了架势。

阮筠婷和罗诗敏均为外行人,原本也瞧不出功夫的好坏,只见两人身法极快,闪转腾挪打的很是漂亮,分别化作湖蓝色和桃红色的两道光影。

徐凝巧这时候只觉得幸福无比。面前这人的招式越精湛,她躲避的越是惊现,便越是觉得开怀。

君召英的武艺果真有了极高的进展。早先十招之内险些被徐凝巧拿下,现在一晃眼便动手逾过百招。

打的越久,君召英便越是清楚她的功夫仍旧在自己之上。今日若再输了,他的面子往哪搁?焦急之时,招数难免混乱。被徐凝巧抓住个空子直取他面门。

君召英心下剧烈一跳,眼看着要吃亏时,徐凝巧却招数一变险些摔倒。

“啊!”徐凝巧一声惊呼。

“巧姐儿!”阮筠婷和罗诗敏也是吓了一跳,忙要上前去扶。

君召英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徐凝巧纤腰,扶她站稳。

徐凝巧红透了脸退后一步,低垂螓首:“多谢四小爷。”

“没,不,不用客气。”君召英的脸也是羞红。他心里明镜儿似的,徐凝巧今日是故意让着他。如若不然,方才一拳已经招呼在自己脸上了。就算她力气小打不疼,可在阮筠婷和罗诗敏的面前被徐凝巧揍,也是极丢人的一件事。

罗诗敏和阮筠婷这会子已经到了跟前,一左一右扶着徐凝巧,“七姑娘没事吧?”

徐凝巧摇摇头,秀气的小脸愈发红了:“没事。”

君召英尴尬的咳嗽一声,想着岔开话题:“那个,我听二婶子说今儿前来是要给我相看亲事,哎。你们可知道徐老夫人和我二婶子要给我安排何人?”

徐凝巧的脸已经迈进领子里。

“这个嘛。”阮筠婷看了一眼忍笑的罗诗敏,俏皮的眨眨眼:“这也没外人,你先告诉你。你比较中意哪一位?”

徐凝巧闻言抬头,表现虽是纯然的好奇,可眼神中难掩紧张。

君召英却没察觉,大咧咧的扒拉着手指头:“八姑娘不行,那个性子怕是要倒尽胃口的;九姑娘不好。以前她是个小胖子,而且性子也奇怪;十姑娘闷不吭声的胆子又小,若真的娶了她,怕哪一日会被我吓死;琦姑娘太跳脱,烦人的很;至于婷儿嘛,现在就跟我的妹子一样。没感觉啊。”君召英看了眼阮筠婷,想到曾经自己对她也是有心思的,不过她被赐婚之后。他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心思也渐渐淡了。

徐凝巧紧张起来,怎么说了一圈儿,偏偏没有提起她?

君召英似有所感,又看向徐凝巧。砸砸嘴道:“至于七姑娘,好到是好。我就是怕娶了她会天天挨揍。”

阮筠婷和罗诗敏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都忍俊不禁,掩口而笑。

徐凝巧翻了他一眼。

罗诗敏道:“你言重了,别看七姑娘武艺高强,可女红中馈,她那一样落于人后?老太太过寿的时候,她绣的百寿绣屏可是连宫里尚服局的绣娘都自叹不如,真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若真的跟了你,你蒙起铺盖偷笑去吧。”

“可不是。”阮筠婷弯折徐凝巧的胳膊摇晃了两下。徐凝巧此刻当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君召英到了此刻也不知到底是要将谁许给他。恰好这时,婵娟披着件墨绿色的棉斗篷快步走进了东花园,摇摇行礼道:“主子们原来在这儿,让奴婢好找。老太太那头已经传饭了,请主子们移步到饭厅用饭。”

“知道了。”阮筠婷应下,婵娟起身,笑吟吟的来扶着阮筠婷,一行人快步回了松龄堂。

用罢了午饭,徐采月便带着君召英和君召玉告辞了。众人也都乏了,各自回自己的院落歇中觉。

阮筠婷吃了口茶,问红豆:“岚爷还没回来吗?”

阮筠岚今日一早就出了门,午饭时间也没见他回来。

红豆摇摇头,为阮筠婷披上件蜜合色素面嵌风毛的云肩。

正当此刻,外头突然传来婵娟惊讶的声音:“岚爷回来啦?哎?岚爷您怎么了?”

话没说完,蓝色的夹板棉帘已被掀开。阮筠岚穿了身褐色的素缎大氅如急惊风似的冲了进来,“姐,帮我挡一下!”人转眼便钻进了后头的净室。

阮筠婷疑惑的起身到了净室,“怎么了?”

“哎,你帮我挡一下就是。”阮筠岚懊恼的坐在锦杌上。

“姑娘。”婵娟进了屋,“回姑娘,清歌郡主到了。”

阮筠婷一愣,随即了然,轻推了阮筠岚的额头一下。

阮筠岚则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外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即是珠帘晃动的声音。阮筠婷知识清歌郡主到了,忙离开净室到了正厅。

清歌郡主原本火急火燎的,但见了阮筠婷,立即压下了性子,笑着行礼:“姐姐。”

“郡主切勿多礼。”阮筠婷忙行大礼。

韩清歌眼疾手快,双手将阮筠婷搀扶起来,“姐姐可不要这样。”

站起身,阮筠婷请韩清歌上座,还未等说话,却见韩清歌叉着小蛮腰,撇嘴道:“阮筠岚,你这个骗子,答应了人家的事现在又反悔!我知道你在这儿!你还不出来!”

“…”阮筠婷立时觉得无语,借机仔细打量清歌郡主。她俏丽的笑脸因为怒气憋的通红,眼睛也有些红肿,显然哭过。

阮筠婷心头一跳,岚哥儿到底是怎么人家了,如何还将郡主给惹哭了!

“郡主,可是岚哥儿欺负了你?”阮筠婷蹭的站起身,面色肃然。无论发生何事,岚哥儿到底是个男儿,难不成他小小年纪,就学会欺负女子。连绅士风度都忘记了?

郡主憋着嘴,一屁股坐在圈儿椅上,“岚哥儿他哄了我。不讲信用!”

“郡主可方便告知于我?若他真的做的过分,我定不饶他!”

韩清歌闻言,仿佛被欺负了的孩子那般,诉苦道:“昨儿个府里新进了一些新鲜菜蔬,我便想着亲自下厨给岚哥儿做一顿牛肉元葱的饺子。可岚哥儿不信。片说我自个儿做不来。我不服气,与他打了个赌,若是我自个儿能够完成他便答应我一个条件。他应允了。后来我自个儿准备馅儿,元葱嘛,有多难切姐姐知道的,我昨儿切的泪流满面。到今儿个眼睛还是红肿的。谁知道饺子岚哥儿吃了,今儿却反悔了,说什么都不履行诺言。我说的多了两句,他竟然逃了!”

阮筠婷啧啧称奇,阮筠岚那个沉稳的性子,竟然也有与女子打赌的时候?

可见他对清歌郡主,当真是不同的。

阮筠婷好奇的道:“不知郡主与岚哥儿打了个什么赌?”

“我们说下了。若他输了,今儿个要陪着我进宫赴宴的。”郡主嘟着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