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鼓着腮帮子瞪着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君兰舟还有这种做坏坯子的潜质?

看她如同炸毛的小猫一样,当真可爱的让他恨不能再要她几次,可他毕竟不是纵于声色之人,将药递给她,道:“好了,不逗你了。你自己上药,快些好起来,我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起程,若是你的伤不好,我可怎么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阮筠婷握着药瓶疑惑的歪头看她,柔顺长发顺着肩膀吹落在胸前。

君兰舟怜爱的撩起她一律长发,凑到唇畔轻吻,魅惑一笑:“是啊,咱们不是说好,要做黄雀被后的猎人么。”

腊月十一,一队贩丝绸的商队往南方而去。天寒地冻之时,本不是上路的好时节,若搁在寻常买卖人家,商队的伙计定会叫苦连连。可这只商队的伙计却不同,他们十五人各个是精壮汉子,身上穿着上好细棉料子的棉袄棉裤,戴着各种皮草料子的帽子和披风,看起来不像生意人,倒像是镖师,护着两辆朴素的马车,一路向前而去。

队伍中一批浑身毛色黑亮的骏马极为扎眼,扎眼主要却不是因为这马如何的漂亮,而是因为马上身着黑色貂裘英气逼人的美人。

阮筠婷撩起车帘。笑望着君美人,“兰舟,你说的地方还有多远?”

“就快到了。今日咱们就能到达秦城,先住上一夜,休整齐备了,在入云山。”

说起大梁国最神秘的地方,莫过于秦城附近的三座大山。大梁国还未建立时。天下被北冀和南楚两国分割,在两国边境秦城与北冀国度梁城之间,原本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可梁城之间却有一座天然的屏障,便是云山,虫山和奇山。

云山终年云雾缭绕。据说北冀国的百姓没有人真正走到过这座山的山顶,因为到达中途的时候,便会因为吸入大量的“毒云”而死。

虫山顾名思义。山上生存者各种毒蛇毒虫,也是常人绝难翻越的。

奇山本是个平凡无奇的大山,但因为祖辈有人用奇门遁甲之术将之打造的固若金汤。传说绣妍娘娘后来隐居绣剑山庄,便在奇山之中,只是没有人知道如何找到到达绣剑山庄的路。除非山庄众人愿意请人进去。

而阮筠婷和君兰舟此次的目的地,便是云山与虫山之中。

“你确定没听错吗?”阮筠婷悄声问:“北哥儿真的说的是这个地方?”

“没错。他身上是否有藏宝图我还不能够确认。可他说的的确是这里。想必,大梁的龙脉就在此处。”君兰舟一扯缰绳,从马背上运了轻功直接跳上阮筠婷的马车,掀帘子到了车里,坐在阮筠婷的对面:“皇上前两日称病,说是去行宫小住条例身子,焉知他不是得到了萧北舒离开两成的消息,微服跟了出来?他故意放走萧北舒,目的就在于此。”

听到他已经能够坦然的叫出萧北舒的名字,阮筠婷心里很是复杂:“兰舟,你现在已经能够面对他要杀你的事了吗?”

君兰舟一愣,旋即微笑着拉过她微冷的双手握在手中捂着:“他要啥杀我之时,多年的友情便已经被他亲手毁了,我虽舍不得,也有不甘心,可现实终归是现实,被朋友如此背叛,难过几日也便罢了,你还当我有那等小女儿情绪,像你似的偷偷难过?”

“我哪有!”阮筠婷不服气的撅嘴。

君兰舟也不戳穿她,面色严峻的道:“若再见面,我想刀兵相向之时,他绝不会留情,所以,我也亦然。”

阮筠婷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为何现实总是这样无情,好端端的感情,偏要掰断揉碎了方才罢休,他们三人曾经在书院中品茗下棋悠然度日的时光,难道都是假的?阮筠婷可以理解萧北舒报仇心切的心情,却无法原谅他的背叛,更不要说他还要对君兰舟下毒手。

到了秦城,一行人分两家客栈休息,阮筠婷留了五人留在城中听候吩咐,次日,与君兰舟一同,带了剩余的十人预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水,以及途中必备的一些物品离开了秦城,朝着云山与虫山的方向挺进。

此刻虽是冬季,然此地临近南方,却并非大雪封盖,昨日飘了雨加雪,地上潮湿泥泞,可空气却格外的湿冷,是与阮筠婷所熟悉的北方天气格外不同的一种冷。

马车越是接近山谷,天气便越是阴暗,乌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有一股浓郁到挥散不开的死气散发而来。

阮筠婷望着烟雾缭绕泛着淡淡紫色迷雾的山谷入口,心中生寒。

“婷儿,你必须下车了,咱们须得步行进去。”君兰舟将阮筠婷抱下马车,随即面色严峻的吩咐身后随行的十名西武国侍卫:“提高警觉,保护好手边的食物、水和火中,切记林中任何看来可以食用的果子都不能轻易服用。云山上有毒雾,虫山中有毒蛇毒虫,且山谷中树丛里极容易迷路,大家一定要留意身旁,不要走散,可知道了!”

“是,君大人!”

阮筠婷提着裙摆,跟在君兰舟身后,被十名护卫护在当中走进了山谷,这里的植物阮筠婷叫不出名字,却有些树木长的很是好看,高高大大的,树叶是紫色,上头缠着绿色的藤曼,结鸡蛋大小红色的果子。君兰舟路过之时,拿随身携带的寒玉盒装了几枚收好,等着回去请教水秋心。

一行人小心翼翼,沿途所过之处都做了记号,可越往林子深处走去,周围的雾气越重,左右看看,四周景色竟然都差不多,重任都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阮筠婷害怕的拉着君兰舟的袖子,警觉的张大眼,林子深处密密的丛林望不到尽头,好似随时都会有什么猛兽一跃而出。等到又走了一段时间,天色阴暗,林中更是黑暗之时,阮筠婷不得不承认,他们迷路了。

“怎么办,咱们好像真的迷路了。”阮筠婷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喊,回头吩咐道:“清点人数。”

侍卫们仔细查过,“十人,一个不少。”

“还好,即便迷路咱们也是在一块儿。”阮筠婷松了口气。

君兰舟四处打量,隐约看见右前方有一个山洞。伸手一指,道:“咱们去哪里暂行休息,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

“也好。”

十名侍卫保护在两人左右,一行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的来到山洞旁边,两名汉子进去探查是否有野兽栖息,谁知不多时却传来兵刃碰撞之声。

阮筠婷听到动静,忙跟在君兰舟身后带着剩余的八人冲了进去,却见山洞之中早已有了四人,其中三名是身着黑衣的年轻侍卫,正与阮筠婷先前派来探路的两人斗在一处。另一身着宝蓝色福寿回纹大氅的中年人,正是皇帝!

“住手。”阮筠婷轻斥。

两名汉子收招回到阮筠婷身后。

皇帝的侍卫也护在皇帝身前。

两方人沉默。

皇帝心中紧张,面色不露。他带来的人方才在迷雾之中走散,身边只剩下这三人,他已经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林中遇上萧北舒的人马,已经尽力掩藏行径,却不料竟然遇上了阮筠婷和君兰舟。

如果要杀他,阮筠婷和君兰舟带了十人,远胜于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君兰舟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因为愤恨而握的关节直响,杀害他父亲的仇人就在面前,他真想冲上去,杀掉这毁了他家人团聚幸福的侩子手,给裕王爷报仇,给徐承风报仇,给彭城冤死的三万守军和所有无辜的老百姓报仇。

可是,理智却不容许他这么做。

如今韩肃在彭城领兵,他们兄弟二人还没有积累足够的实力,皇帝一死,天下必定大乱,且不说黎民百姓要遭殃多少,就说京城之中的权利之争,他和韩肃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到时候江山还不一定会落入谁的手中。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江山没有落在他们的手中,他们就有被诛的危险,与其呈一时之快,让事态发展到的不可掌控,不如隐忍下来,积累实力,先留狗皇帝一条命,等将来一切稳妥之时再图后报!

思及此,君兰舟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大梁皇帝陛下,听说您病了,去行宫养病,怎么到了此处?”

冷凝的气氛缓和,皇帝回以一笑,“朕也想不到,不过出来游山玩水,竟然会遇上西武国的端阳郡主和君大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阮筠婷看来看宽敞的山洞,道:“既然同是出来游玩,不知皇上可否愿意我等在这里避一避寒风?好歹也是旧相识,闲聊消磨时间岂不是好?”

第469470章宝藏

皇帝现在能说不么?他没有读心术,根本无法揣测君兰舟与阮筠婷的意思,身边带着的人走散了。此时若阮筠婷一行人有半点歹心,他必然要葬送在此处。可现在他的安危已经不是留他们与否能决定的了。

皇帝不动声色的微笑:“能在此处遇上两位也算有缘,朕岂会拒绝?请吧。”

阮筠婷和君兰舟相视一笑,在篝火的另外一侧铺了毯子席地而坐,他们带来的十名护卫则是守住洞口和山洞外的位置,等于将皇帝和两名侍卫圈禁在了山洞中。

两方沉默着,各自拿了干粮随意吃了,皇帝和阮筠婷都心知肚明,大家聚集在此处完全是为了相同目的,却都不戳破。

看着悠哉休息的皇帝,阮筠婷心中蒙生杀意。或许往后再也不会有如此容易取皇帝狗头的机会了。她看向君兰舟,两人目光交汇,君兰舟似乎读懂她的意思,微笑着摇了摇头。

阮筠婷蹙眉,其实不必君兰舟多做解释,她已经 明白他下次决定的原因。皇帝死,天下必定大乱,韩肃在边关,他们又在外面,且实力不足,说不定会让旁人捡了现成的便宜,且反过来还会杀韩肃和他们,倒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先留着皇帝性命,往后再取。

阮筠婷垂下眼眸,随手抓了树枝扔进火中,谁知却冒起了黑烟,呛的阮筠婷直咳嗽,皇帝也仰着身子退后。

君兰舟见状扑哧一笑:“小傻瓜,才刚下了雪,树枝外头都是湿的,点燃了当然会生烟。”拔出靴子中暗藏的匕首,将树枝外头被雪水沾湿的部分削去,只留里面干燥的部分。丢进火堆,篝火一下子烧的旺了起来,发出噼啪的声音。

“你看,这不就好了。”

阮筠婷笑着点头:“还是你聪明。”

皇帝也道:“君大人倒是有经验的很。”

君兰舟似笑非笑的眯着眼,“这还要多谢皇上,否则我哪里来的机会熟识这些?”

皇帝笑容不变,好似君兰舟的话完全没有影响他的心绪,气势凌人的望着君兰舟。君兰舟也仍旧是笑着,丝毫不惧皇帝的眼神,笑容越发嘲讽。

两伙人在山洞中休息了一夜。阮筠婷和君兰舟带来的十名护卫轮流警戒,他们自是睡了一夜好觉。皇帝身边的两名护卫却是眼都不敢合,皇帝更是睡不踏实。

清早起来。两伙人一同进食时阮筠婷问起皇帝的护卫,皇帝只说在前方有毒雾,他们走散了。

阮筠婷和君兰舟心中便有了数,既是走散,离开这个山洞就很有可能遇上。可他们还要寻找宝藏,自然不会再此处久留。

拨开敷在洞口的干枯藤曼,入目的是光线昏暗的树林,放眼望去,四周景物都是相同的,根本不辨方向。

君兰舟拉着阮筠婷的手。十余名护卫分散在前后左右,将阮筠婷、君兰舟和皇帝三人保护在其中。向前走了片刻,却听到一阵奔流的水声。皇帝警觉的道:“这附近有个小瀑布,朕昨日就是在这遭遇了毒雾,与侍卫走散的。”

阮筠婷便紧张起来。活了三辈子,进了这样诡异的丛林中还是第一次,且传闻中将这里形容的神乎其神。就算君兰舟一直握着她的手,将温暖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她还是觉得背脊发凉。

毒雾,究竟会有多毒?

一行人放慢脚步,每向前推进一段距离,都极为小心翼翼,生怕有半步行差就错就会引来麻烦,漆黑的森林中,不论是高大的树木和缠居在上的藤曼,还是地上叫不出名字的各种野草,都仿佛隐藏了巨大的危机。

“别怕,不会有事的。”君兰舟察觉到阮筠婷的紧张,笑吟吟的安慰道:“云山和虫山的山谷也并非没有人来过,旁人都没事,仔细一些就是了。”

是啊,龙脉藏在此处,要修建那样一个工程,必定需要许多人手。只是阮筠婷有限的认知之中,好似所有修建这等秘密工程的匠人,为了防止泄密位置,都是要活埋的。

难怪这林子里阴气这么重!

阮筠婷又是一哆嗦。原本冬日里暖不过来的手就变的更凉了。

瀑布的水声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陡峭的山壁,向上望去,一道银白色的瀑布从十余丈高处倾斜而下,在山壁下汇聚成一个约莫有三丈方圆的清澈水潭,虽是冬日,可此地并非靠着最北边,且水流甚急,并未结冰。

在瀑布的对面,即水潭的一侧,是一片生长了紫色绒草的空地,再往前,便有是一片密林,密林中紫色雾气缭绕,显得神秘又诡异。

阮筠婷指着林子中的紫色迷雾问:“皇上,你说那就是毒雾?”

“正是。”皇帝望着前方,宝蓝色的大氅被风拂动,目光凝聚在林中某处。

阮筠婷和君兰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仿佛有人正从对面的林中而来,在瀑布巨大的水流声中,掺杂着那些人在远处的呼喊,似乎在叫着“主子。”

皇帝显然也听到了,没有多言,而是抬起手臂挥了挥手。他身旁的两名侍卫见状,忙向着前方挥舞双臂大呼:“在这!主子在这里!”

林中之人见了这边动静,忙奔了过来,阮筠婷不用细数,瞧着那些在树林里各处汇集向此处的人,少说也有五十人。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皇帝的背脊一下子挺直了,双手背在身后,恢复了睥睨天下的气势。

“主子!”为首一人到了跟前,单膝跪地行礼:“属下保护不周,让主子受惊了。”

“免礼。”皇帝笑道:“其余人呢?”

“折损了近十人,还有三十余人失散,目前有四十八人聚集在此处。”

“嗯。”皇帝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君兰舟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形势逆转了吧。

不过阮筠婷和君兰舟并不紧张,他们此番前来是上书过端亲王的。若他们有个什么,端亲王定会发兵大梁,大梁正与南楚兴兵绝不会给自己添乱。就如同君兰舟那样恨皇帝,仍然能理智的留他一命,皇帝也是如此。

果然,皇帝的人到了,也没有其他作为,而是询问:“可发现附近有什么可疑的山洞?”

“回主子,并不曾。”

“是么。”皇帝摸着下巴,站在瀑布前仰望大约十丈高的山壁和延伸向两侧连绵不断的干枯藤曼。

“难道是在虫山上?”

君兰舟也在观察地形。虽然两房没有明说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可此时也用不着遮掩,“有可能。虫山上地形复杂,又有毒虫聚集,很是危险。绣妍娘娘既然要选个安全之地,就定然会选这样的地方。”

皇帝点头:“你说的有理。书中记载,这山谷中常有野兽出没。咱们这么一群人聚集在此处,还不定会引来什么毒蛇猛兽,要尽早离开才是。”

正当此刻,阮筠婷突然听到背后林中传来一阵异动,回头看去,只见群鸟飞散。

君兰舟惊道:“不好。有人!”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背后林中有熙熙簌簌之声传来,听声音。绝不会是与皇帝失散的那些人,就见一个个黑点渐渐放大,在空地上聚集了有四五十人,为首一人身穿月牙白色的书生长袍,面容俊朗棱角分明。笑容带着些粗狂的男人味,负手一步步走近。脚步落在地上深紫色的绒草上却无一点声响。

“啧啧,想不到皇上竟然御驾亲临。”又看向君兰舟和阮筠婷:“更想不到,你们竟然会助纣为虐。”

皇帝的那五十名是侍卫各个亮出兵器,将皇帝护在其中,

萧北舒带来的一众汉子也都抽出刀剑,两方呈剑拔弩张之势。萧北舒和皇帝的人手相当。

阮筠体和君兰舟所带的十名护卫,变成了皇帝与萧北舒与对峙胜负的关键。

“兰舟。”萧北舒慷慨激昂的道:“你我到底朋友一场,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帮的人是杀死你生父的仇人,也是杀了我父亲的仇人!你我是好友,且有共同的敌人,你何不站在我这一边,咱们同心协力杀了狗皇帝,为父报仇!”

君兰舟将心中真实想法隐藏,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继续相信你的话?我生父是被何人刺杀而亡还有待调查,可前些日我确确实实险些死在你的手中,你要我站在你的这边,焉知我不想报一箭之仇!”

萧北舒闻言便眯起眼。他了解君兰舟的性情,更加明白他的智慧。如果连他心中揣测都猜不出来,这么多年岂不是白白相交了?

“婷儿。”萧北舒转而对阮筠婷苦口婆心的道:“你如今已是西武国的端阳郡主,何苦要趟大梁过这一烂摊子的浑水?萧大哥虽然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可你在我心里,仍旧是我妹子。就当大哥劝你,你与兰舟速速离开吧,这里不是玩的地方。”

阮筠婷看着萧北舒认真的表情,很难分辨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可不论真假,她都有自己的考量,抬手一挥,十名侍卫便会意的退后。

皇帝见状冷笑,萧北舒则是信心十足,不能争取阮筠婷和君兰舟到做自己这边,至少要保证他们不会帮助皇帝。他带来的人各个都是精英,且与皇帝人手相当,这一战他胜券在握。

萧北舒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皇帝,冷然道:“你害死我父,夺走本属于他的江山,现在还有脸继续以一国之君自居?”

皇帝蹙着眉,狠狠道:“前太子勾结它国意图谋反,铁证如山,先皇御笔亲断流放已是轻饶了他,是他自己命不好死在途中,与朕何干!”

“呸!”萧北舒怒竭的啐了一口:“你做过什么你最清楚,怎么我戳穿了你的糗事,你就挂不住脸面了!?”

乾帝头上青筋鼓起,“当年朕真不该心软,留你这叛贼之子一条命!”

“是啊,你不该心软,听了你那荡妇母亲的话!”

“住口!”皇帝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怒吼一声,“给朕上,将叛贼拿下!”

“是!”

阮筠婷和君兰舟带着十名护卫退至于林中,就见萧北舒与皇帝的人混战在一处,阮筠婷从不知萧北舒有如此高强的武功,比之上一次西巡被追杀时,他功夫越发精进,取人性命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一时间,兵刃相碰之声和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被瀑布的水流轰鸣声掩盖。浓郁的血腥气味弥漫开来。

阮筠婷哪见过这等如修罗地狱一般的场面?顷刻间,有人的手臂被砍下,又有人的头颅与脖颈分离…

阮筠婷躲在君兰舟身后。再也不敢看不愿听。

转眼间,萧北舒和皇帝的人都各有折损。皇帝被侍卫护着,退到了水潭旁。

萧北舒信心十足,他的人虽然无法全部带进山谷中来,可跟随在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精锐。他身上藏有地图,按着地图指出的路线,沿途并未遇到任何危险,皇帝却恰恰相反,大批人马停留在山谷外,小部分侍卫又被毒雾毒虫等障碍冲散。

只要他杀了皇帝。再取宝藏,拥有富有天下的财富,拥有战神图谱上记载的神兵利器。这江山就是他的!

就在皇帝一方渐渐落了败势之时,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

阮筠婷回头,惊恐的望着林中不断接近的点点绿光,惊叫一声:“是狼群!”定是这里的血腥味引来了狼群!

这一声惊呼惊动了众人,纷纷住手往林中看去。光线昏暗之处,只见密密麻麻的森寒绿光缓缓接近。而走在前头离开树林阴暗处的野狼群,正谨慎的逼近。

君兰舟拉着阮筠婷,在十名护卫的保护下被狼群逼出了树林,不得已来到死尸满地的当中空地,萧北舒和皇帝两伙人也都罢手,一百余人如今统共剩下四十来人,且多有伤者,均紧张的持着兵刃,看着那群野狼离开了树林。

野狼想来不是一群,而是多群聚集在此处,举目望去,竟有百余匹。

百余野狼,与四五十人类,且其中有一半伤员,这其中谁占优势谁占劣势已经一目了然。

“怎么办?”

“不能露出破绽,一定要稳住!”

“不行啊,这么多的狼,咱们怎么打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