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嗯”一声,情绪比刚才还要低落。她不知道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君兰舟,君兰舟会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来。

其实父王的那封信,对她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恐吓威胁作用,阮筠婷的确担心,也不愿意因着这件事。耽误了他她和君兰舟。她心里也的确生端亲王的气了。

只是刚才徐向晚说,皇帝是因为收到了西武国皇帝和端亲王的信函才打消了让她入宫去住的念头,父王还是很疼惜她的。

罢了。这件事就暂且搁置,她的状态太差了,需要好好调整,等身体好些了再回信不迟。

刚刚这么想,屋外就传来红豆小心翼翼的声音:“郡主。”

“进来。”阮筠婷和徐向晚在方才的位置坐好。

红豆进屋给两人行过礼。下意识的看向徐向晚,有些犹豫。

阮筠婷道:“有什么话,你只说便是。才刚吩咐你去打探的都问到了?‘

“是。”红豆点头,道:“君大人才刚是从悠然堂直接越窗子飞身离开的,世子爷已经去找了。”

阮筠婷抿唇,“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来兰舟是真的生气了。还不知道她要怎么收场。

徐向晚看过了阮筠婷便回宫去了,这一次见面,让两人的心情都变的不同。徐向晚更坚定了报仇的态度。阮筠婷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里对于皇帝的恨,又加深了一重。

这一晚君兰舟没有回来。阮筠岚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心情也很不好。便没有来看阮筠婷。

阮筠婷按时吃了药,倒是睡的很沉,梦里梦到了徐承风。梦到了裕王爷,最后又梦到水秋心的尸体被高挂在城门楼上的一幕。她被梦魇了,如何努力都醒不过来,只能无助的挣扎和恐惧。这是她痛恨的感觉,却无法避免的要去承受,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梦里还在想,君兰舟生气果然是对的,她就是给他添麻烦了。

接下来的几天,君兰舟都是早出晚归。来看阮筠婷的时间也只是沉着脸,给她诊过脉,修改过药方子就走。

到现在,就算阮筠婷不说,周围之人也看得出郡主和君大人的情况不太对。眼看着年关将至,整个养心小筑都处在压抑的气氛中,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阮筠婷一直都没有给端亲王回信,每次磨好墨,提起笔来,都不知道要如何写。大老远的,难道她要写信和端亲王吵一架?还是为了自己根本不觉得有错的事情道歉?

这样纠结了几日,她索性不理会这件事。

到了腊月二十七清早,阮筠婷才刚起身用过早饭,红豆就笑盈盈的来回话:“郡主,君大人说请您穿上厚实一些的大氅,他稍后就来。”

阮筠婷奇怪的眨眨眼,他不是不理会她的吗?

不过既然是她惹了他,他肯主动找来自然是好事,她如何会拒绝,便吩咐婵娟和红豆将她的白狐裘找了出来,好几日没有出门了,还真想念外头的冷空气。

披上狐裘,带上锦雕毛做成的昭君套,穿好鹿皮软靴,拿上苹果大小的精致黄铜手炉,阮筠婷才刚离开卧房到了悠然堂,就看到君兰舟和君召英二人有说有笑的迎面走来。

阮筠婷脚步一顿,“四小爷,你的伤好了吗?”

面对君召英,她满心的愧疚。

君召英大咧咧的一拍胳膊:“早就好了。郎中也瞧过了,说我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休息几日就好了。”

阮筠婷更加觉得愧疚,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福礼:“四小爷,多谢你宽宏大量,当日若不是你肯帮我,我是绝不会成功的。”

“罢了,都是自己人,何须如此。我是真想帮你,奈何皇上的圣旨在那里,若不是受点小伤,我如何能软身而退啊。”君召英说到此处看了看沉默的君兰舟,笑道:“你不是说要带婷儿去善堂看看吗?”

阮筠婷一愣,“善堂?”

“是啊,这些日兰舟和我一起忙活,终于买了房舍做了善堂,而且我们也与官府商议过了,如今善堂中已经有十二名孩子入住。”

阮筠婷惊喜的望向君兰舟:“这么多日,你一直都在忙这个?”

君兰舟点了点头,脸上有些红了:

“那日,我不该…”

“是我的不是。”阮筠婷抢先一步道:“是我不该迁怒于你。”

“不,你承受的已经够多,是我没有体谅你。其实我那天就想明白了,只是没有拉的下脸来跟你说。”

君召英看了看阮筠婷,又瞧了瞧君兰舟,哈哈笑道:“你们两人,也真是别扭,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明白,非要拖的这么些日。婷儿你都不知道,兰舟这几日天天来烦我,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君兰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阮筠婷饶有兴味的问:“他找你做什么?”

“找我倒苦水啊,还跟我商议,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原谅他,我们说起善堂,他就觉得要是将善堂以快的速度办起来,让一些乞丐在年关将至不用继续凄凄惨惨的生活,你一定会高兴。”

“所以你就闷头自己去做了这么多日?”阮筠婷微笑着问。

君兰舟又咳嗽一声,不答反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阮筠婷莞尔:“你为何会认为我生你的气?”

“那日我训斥了你,态度的确是不好。”君兰舟诚恳的说:“我并非有意的,我也不知那时是怎么了,一点都沉不住气。”

阮筠婷正色,缓步走到君兰舟跟前,认真的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生气,若有气,也是气我自己。才出了那事,你我的情绪都不好,彼此体谅吧。”

君兰舟释然。

君召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你还紧张? 你看,我早就说过阮家妹妹大度的很,不会再这件事上斤斤计较的,你偏不信,这样绕圈子,你不觉得很累么。”

君兰舟却并不回答,拉着阮筠婷的手道:“走吧,咱们去善堂看看。”竟然不回答君召英的话,先走了。

君召英气结的追上去:“君兰舟,喂,你忘恩负义!”

君兰舟摆摆手:“快些跟上吧,四小爷。”

所谓善堂,不过是君兰舟在东郊买的一座两进 的大宅院。在梁城,要想找出权贵官宦,在人堆里随便喊一声大人,十个人有九个会应,可若要找这样打的一座院子,立着城郊不愿,安静又没有闲杂人等常来烦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阮筠婷站在朱漆大门前,仰头看着还未曾题字的空匾额,道:“怎么还没写牌子?”

君兰舟笑着道:“我亲了人帮忙写,不过他还没到。”

“谁?”

“稍后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安国的声音:“君大人,您请的贵客到了。”

“知道了。”

君兰舟拉着阮筠婷柔软微凉的手,道:“你看,这人不禁叨念,这不是来了。”

第533章除夕

阮筠婷回过头,就看到了穿着一身浅灰色细棉棉袍的戴明。

与上一次在街上相见,他明显要利落了许多,神色中透着从容和自信,没有了萎靡。

戴明知道阮筠婷会来善堂,却没想到今日就会见到她,脚步停下,沉默的望着她。

再次相见,他已不是身在囹圄,却也不再是官宦人家的子弟。现实早已经摘掉了她的翅膀,他现在是掉了毛的凤凰,比鸡不如。可阮筠婷望向他的目光,明没有任何变化,一如他离开梁都之前她去牢里看他时一样。

戴明深邃的眸子里带了些笑意,拱手道:“郡主。”

“原来你就是兰舟说的那个人,善堂的孩子们有福了。”阮筠婷还礼,笑吟吟道:“有之浅在,咱们善堂将来说不定专门出状元,官宦人家子弟想挤进来都不能够呢。”

君兰舟和君召英闻言都笑了,戴之浅的才学的确非阮筠婷帮他吹嘘。

戴明笑道:“我从未想过一定要教出状元榜眼探花来,只想着让这些穷人家的孩子能知书达理。人从书里乖,有了知识,好歹不要做坏事。”

君兰舟笑着拥了戴明的肩膀,引着他进屋去:“之浅兄说的是,这一生,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否则岂不虚度了人生?”

“是啊。”戴明显然已经与君兰舟接触过许多次,与他很是熟络:“我做不到兼济天下的大事,但也要做些有意义的事,否则只剩一具躯壳苟延残喘,活着也是白活。”

说话间,几人在堂屋里坐下,安国去沏了热茶端来。

君兰舟便与戴明讨论起往后善堂之中如何管理比较合适。

戴明不光有一身才学,纵横之术原本也不差。只是给皇帝做了垫背才潦倒至此。流放之后卖字画,这么久以来,他几乎生无可恋,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是君兰舟找到他与他长谈一夜,打开了他的心结。他现在对善堂的事极为上心,在来之前就已经思量了许多,与君兰舟侃侃而谈,言之必然有理有据,让君兰舟和君召英都十分叹服。

“我果然没有看错之浅兄。”君兰舟欣喜的道:“有你在。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和穷人家的孩子都有福了。”

戴明笑了一下,惭愧的道:“我现在捉襟见肘,也只能出些点子动动脑子。其实也帮不上你们什么。”他知道善堂要做起来,只做一家,开销就不会少,更何况君兰舟的意思是要尽所有能力将善堂之事做大。

阮筠婷在一旁听了半晌,此刻笑道:“之浅肯来帮忙。抵得过千金万金。兰舟平日事务繁忙,我又是一届女流见识有限,而且最近身子也不好,有你在,我也可以放下心来安养身体了。”

戴明方才就发现阮筠婷脸色不好,也消瘦了很多。但不好说什么,也就没问,阮筠婷既然提起来。他便坦荡的关切道:“我见你脸色不好,可有大碍?”

“没什么,就是身子虚,还添了心绞痛的毛病,兰舟让我静养。不可劳心劳力,我本来还惦着善堂的事。想不到他竟然说动了你来,有你援手,我就放心了。”

听她的语气,在看她与君兰舟眼神的交汇,戴明心里有数,真诚的笑着道:“那你就多听兰舟兄的话,好生调养吧。”言下之意已经答应了阮筠婷将善堂的事情撑起来。

阮筠婷笑着点头道:“多谢。”

戴明微微一笑,仿佛恢复成从前那个意气风发满身抱负有待实现的青年。

安国进屋来行了礼:“大人,外头梯子已经预备好了。”

君兰舟站起身,笑道:“之浅兄。”

戴明便与众人一同来到门前,爬上由两名小厮扶着的梯子,接过毛笔,粘着绿漆在黑色的匾额上写下了“归云堂”三个大字,他的字浑厚有力,透着沉稳,与早先略带飞扬的感觉又有不同,阮筠婷知道,流放的这段日子,戴明才算是真正成长起来了。

写好了篇额,从院子里走出一个年过四旬的穿着墨绿色棉袄和长裤的粗壮妇人,她乌黑的头发整齐利落的在脑后梳了个圆髻,见了几人爽朗的笑着行礼,带着一些乡下妇人的谨慎,却也有一些豪爽之气。

“后头已经预备下了午膳,孩子们都知道今日归云堂的主人要来,现在也没开饭,都在后头等着要见几位呢。”妇人显然是见过君兰舟、君召英和戴明的。却是第一次见阮筠婷,不仅砸着嘴说:“这位姑娘长的像是天仙似的,果然君大人身边的人,都是漂亮人物。”

君兰舟失笑,想来也知道这妇人的脾气,笑着道:“这位是端阳郡主。”

早看到阮筠婷一身贵气,却不知道她就是传说中的那位郡主,妇人连忙重新行了大礼。

君兰舟便道:“这位是赵妈,专门负责孩子们起居饮食的。”

双方见过之后,一行人到了被改做饭堂用的厢房。屋内其实并没有多少摆设,只是窗户上糊着明纸还贴着窗花,让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为屋内布置上一些喜气。地当间摆了五张普通的方桌和条凳,饭菜摆了三桌,其中有一桌空着没有人坐,另外两桌则是坐着大小不一的孩子,男孩女孩加起来共十二人。

以看到赵妈带着几人进来,十二个孩子都拘禁的站起身,每一双明亮的眼睛都带着好奇和谨慎,小心翼翼的看着阮筠婷。

阮筠婷以看到这些孩子,心都软了,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笑容。

赵妈就笑着说:“这些孩子都是无家可归在外行乞,被我们上街捡回来的。最小的六岁,最大的有十一了。君大人还在后头又安排了人,已经逐渐安置下一些乞丐,不过不能白养着他们,他们暂且在帮后头做活。”

说罢,赵妈妈回头道:“孩子们,还不给端阳郡主问好?”

那些孩子都有些怯怯的,想来从来都没见过这么高身份的人肯纡尊降贵的和自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都一起给阮筠婷问了好。

整齐的童声,让阮筠婷心下温暖:“快开饭吧,别让孩子们都饿着了。”

“是。”

赵妈妈就吩咐下去开饭。

阮筠婷则和君兰舟、君召英、戴明同桌坐下。赵妈妈原本想着阮筠婷是金枝玉叶,要吩咐添菜,却被阮筠婷和君兰舟一同拒绝了,就这样与孩子们吃了一样的饭菜。

吃过午饭,阮筠婷跟着君兰舟去看了后头的住所,还看了一些年轻乞丐们正在搭建的草棚。有一些乞丐已经残疾,没有了劳作能力的,但也并没闲着,都在尽力做自己能做的事。

阮筠婷知道君兰舟办事妥当,便不多问,到了下午才各自散去。

回了养心小筑,阮筠婷道:“善堂那边靠之浅一个人盯着也是不行,那些人从前在街上讨生活,或许野性难训,不要发生争执或者闹出什么大事来才好。还要派一些人在里头维护秩序。”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君兰舟笑着道。

阮筠婷闻言笑了,其实这种什么事情都有人帮你想好,不用自己操心的感觉,真的很好,这让她感觉到轻松,好像有了君兰舟依靠,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人替她顶着。

看到她的微笑,君兰舟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只觉得现在不是寒冬腊月,而是春暖花开,情不自禁的拉着阮筠婷的手道:“真是太好了,又能和你如此自然的相处。现在看来,我这短时间都是在犯傻。”

“犯傻?”阮筠婷靠着他的肩膀。

“是啊。”君兰舟顺着她的青丝,道:“你明明没在生我的气,我却整日患得患失。见了你偏放不下身段,白白的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不是犯傻是什么?”

“你是在说我么?”阮筠婷佯作生气仰头看他。

君兰舟闻言一愣,随后噗嗤笑了:“我现在才知道,找一个聪慧的妻子,其实真的不如找个没脑子的,好糊弄啊。”

阮筠婷便笑着推他:“那你去啊,我不拦你。不送。”

水秋心去世后,阮筠婷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自在的笑容,能够放下心里的包袱与他正常的说话,君兰舟松了口气,心里欢喜不已,若是她一直压抑下去,他怕就连师父在世也救不了他的身体,毕竟调养身体的前提是她要放宽心。

君兰舟回过神,将她紧紧拥入怀里。沉默不语。

阮筠婷侧脸贴着他的锁骨,闭上眼轻轻叹息,正如君兰舟方才所说的,他们这些日子当真是浪费了时光,人能够活着已经很不容易,无所谓一些小事就放过去,人生苦短,哪里有时间都用来紧紧计较,就算彼此珍惜,还嫌一生时间太少,更何况人有旦夕祸福…

除夕这日,阮筠婷姐弟和君兰舟是留在养心小筑过的。老太太派人来请了两次,都被阮筠婷拒绝了。水秋心才刚去,她实在是乐呵不起来,免得回去打扰了旁人的兴趣。除夕夜里,阮筠婷只随便吃了两个饺子,就披上狐裘来到院子里,其他院落传来的喜庆声音和城中不时传来的爆竹声,显得养心小筑更加宁静了。

阮筠婷正在想心事,突然听到前头有一阵错杂脚步声传来,疑惑的往前院走去,却见安国带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挺拔人影快步走了进来。

第534章大手笔来了

黑夜中,那人的身影仿佛被黑色的披风掩盖在了阴影里,但他挺拔的身姿和走路时的潇洒的气度,却让人感觉到一种矛盾的凛然气势,就算不看到脸,也能想象得出这个人绝对是个霸气凌人的人。

什么人会在除夕夜里,由安国亲自领着来到养心小筑?

这一问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却见那人停下了脚步,安国恭敬的行礼退了下去。

看安国的态度,再前后一分析,阮筠婷立即才到了来人是谁,惊喜的刚要说话,来人已经摘下了遮住半张脸的风帽,露出了俊朗的面容,站在月亮门边对着阮筠婷微笑:

“筠婷。”

“文渊,你怎么回来了?”阮筠婷嫣然笑着,“还是在这个时候。”

韩肃笑意浓了,道:“边关没有可口的饺子,年夜饭也索然无味,所以就起了回家的念头。”

回家?阮筠婷本想问你家是裕王府,做什么来养心小筑。想起徐向晚说皇帝将裕太妃、戴雪菲和萱姐儿都接到宫里去了。韩肃的归来又见不得光,那句话就咽了下去,转而道:“想吃饺子还不容易,进屋吧。岚哥儿回来了,兰舟也在。”

韩肃闻言笑意更浓:“就猜到你这里热闹。”说罢随着阮筠婷进了屋。

君兰舟见了韩肃很是惊讶,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可韩肃进了屋直奔饭桌,倒像是几天没吃过饭一样,一口一个饺子不歇气的样子,君兰舟便没问其中缘由。阮筠岚与韩肃本也相熟,且他们所计划的事情他全然不知,自然不会怀疑,只道韩肃是特地赶回来有事要办。大梁国的事情,他作为西武国的世子不好过问。

有了韩肃回来,阮筠婷怕有什么纰漏,并没叫人伺候,四个人一同吃饭,气很也活跃了许多。用罢了饭,城中传来了迎春的钟声,同时各家鞭炮其鸣。几人坐在桌边吃着菜,气氛被反差的有些冷清。

韩肃灌了半碗饺子汤,舒了口气。道:“我快马加鞭的回来,就怕赶不上,结果还是迟了。城门都关了,我只能用了些旁的法子进城,好在今日没有宵禁,我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

知道韩肃是为了缓解气氛,君兰舟也不愿意阮筠婷还沉浸在水秋心逝去的悲伤里。便配合的转移阮筠婷的注意力:“你这趟回来身边没带着人?”

“带了随从。”韩肃只这样说,却没有说具体带了几人,这些人都安置在何处。

阮筠婷和君兰舟也不细问,又闲扯了一些边关风光民俗之类的闲话。

阮筠婷聊了片刻就昏昏欲睡,靠着美人榻抱着软枕睡着了。

闲谈的君兰舟和韩肃就同时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