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含着一颗甘草蜜杏,道:“皇帝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我看你的猜测是错了。”

君兰舟脱鞋上了床榻。在床沿斜倚着迎枕坐着,随后将她拥在怀里,让她靠着他的肩膀,“相信我的判断,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你我这份情,哪里是时间和空间可以阻隔的?就算他当真强抢你入宫了,我也会想法子救你出来。”

阮筠婷感动不已。

但是他猜测的不完全对。她担心的是他的安全。他们两人都留着性命,好歹知道会有再见的那一日。可是若有一个不在了,另外一个就彻底失去了希望。

阮筠婷不仅握住他垂落在胸前的花白长发。

君兰舟搂着她,哄着她小睡片刻。待到她呼吸轻浅均匀,才将心里的担忧表现出来,眉头紧锁。

其实他也怕自己估算错误。若真有差池。断送的不只是他与阮筠婷的未来,或许还有他的性命。

他不怕死。

他怕的,是阮筠婷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要步上她母亲的后尘。她的确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孩子,可是到时候。恐怕再没有人能如他爱她那般爱她,全心全意的护她。

所以,他不能输。不能死。

君兰舟闭上眼,头挨着阮筠婷的头。

孕妇的体温偏高一些,抱着阮筠婷,就想抱着一个温暖的小暖炉。君兰舟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和药香,舒服的轻叹了一声,捂着她的小腹。只要一想到这里面孕育着他们的骨肉。君兰舟就觉得兴奋莫名,即使再艰难,他也定要想办法带着他们母子熬过去,就算不为了阮筠婷,也是为了他们的孩儿。

正胡思乱想着。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阮筠婷浅眠,被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惊慌的看向格扇:“怎么了?”

君兰舟一下下拍着她的背:“没事没事,你别怕,我去看看。”

阮筠婷颔首,缓缓坐起身来,顺了顺披散的长发。

君兰舟则是绕过插屏到了门前,推开格扇。

就看着一位眼生的公公,带领着一众十余名小太监已经站在了院门前,红豆正带着下人阻拦他们入内。

那公公就是近来颇受韩肃重用的春喜。

“既然熙公子也在,那奴才就更方便了。”春喜笑吟吟的道:“摄政王吩咐,十日后迎娶端阳郡主,册为裕王妃,这些日就好生准备起来吧。”随后将手上大红烫金的礼单 双手呈给了君兰舟,“这里头都是端阳郡主的聘礼。”

春喜笑吟吟的行过礼,就带着人退下了。

留下公子府的下人,望着摆在二门通往上房一路上那一抬一抬珠光宝气的聘礼。

阮筠婷这会子已经在红豆的服侍下披了件衣裳出来。也早听了红豆说韩肃这一次是送了聘礼来的。

全不照规矩,且不询问她的意见,恐怕,韩肃更是忤逆了四位辅政大臣的意思,也忤逆了西武国的意思。

他当真是奋不顾身了。

君兰舟回过头,正看到站在台阶上的阮筠婷。

两人四目相对。

阮筠婷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一下子牵动了君兰舟的心。他突然觉得自己无能。

若是他早些在朝堂上崭露头角,拥有足够与韩肃抗衡的能力,说不定今日做了摄政王的就是他,他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至少不会让她如现在这般担心害怕。

他无心于朝堂,总是想着自己闲云野鹤逍遥自在的多好,学得一身医术,救济世人,游山玩水,总比被捆绑在那个金丝牢笼里好。人人都道做皇帝好,他却觉得做皇帝是全天下最无趣的事情。最傻的人才喜欢做皇帝。

可现在,看着阮筠婷逞强的笑脸。想着他们被韩肃逼迫到了死角,不顾西武和大梁国群臣的意见,竟然要十天后就将阮筠婷迎娶入宫。君兰舟就无比的怨怪自己。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该好好的钻营朝堂之事。

“婷儿。”

正厅里。君兰舟将温热的蜂蜜水递给阮筠婷。

阮筠婷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情喝蜂蜜水?放下杯子,问道:“兰舟,我们接下来当如何?”

君兰舟揉了揉她的长发,道:“别担心,你正常过你的日子,到了十日后随着迎亲的轿子进宫去就是。”

“什么!”阮筠婷有些意外,更加不可置信。

“你想了这么多日的法子,就是让我嫁给文渊吗?”疑问冲口而出,与此同时她立即反应过来,君兰舟怎么可能是让她真的嫁给韩肃?他一定是背后做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君兰舟笑道:“乖,听我的话。你就好好的做你的新娘子,什么都不要理会,也不要做傻事。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解决此事。这件事或许是你我的转机。你只需相信我,照我说的话去做即可。”

阮筠婷当然相信君兰舟。

只是君兰舟也曾经说过,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任何计策都是无效的。

“你的办法真的有效吗?你会不会有危险?”阮筠婷不知其中缘由,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越是可怕,拉着君兰舟的衣袖道:“你要答应我,万万不可以伤害自己作为代价,更不可冒险。我宁可嫁给韩文渊,也不愿意看到你受伤。你要为了我保重,为了咱们的孩子而保重。”

君兰舟心下动容,笑容温柔,玩笑似的道:“你放心,而且你说的这些也是我要你答应我的,你也要保重自己,不要伤害自己,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受伤。其余的事情,我来处理。”

阮筠婷“恩”了一声,她没有想到切实可行的办法,也没有精力去做任何事,孕育一个生命已经让她自顾不暇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听从君兰舟的。

摄政王要十日后迎娶端阳郡主的消息传遍了大梁城,先是退婚,然后重兵拦截,阻止端阳郡主离开梁国,最后又急匆匆的迎娶,还有那一日下聘时那蜿蜒数里的聘礼。

一时间,端阳郡主与摄政王的故事被编做好几个版本传扬开来,且每一个都是那样缠绵悱恻,有人为熙公子不值,但更多数的人支持的是摄政王。

徐家人得了消息,老太太第一时间命了三老爷来见阮筠婷,确定了情况之后,三老爷回府去报,老太太半晌发楞不言语。

朝廷动荡,天下即将易主,徐家现在自顾不暇,实在没有能力帮得到阮筠婷。这孩子,也真的够坎坷了。

老太太能付给阮筠婷的,除了叹息在没有别的了。

那份摄政王即将迎娶端阳郡主的奏报,则是八百里加急送往了西武国。

西武国皇帝看了之后勃然大怒,这哪里是要娶亲? 分明是明抢!早早的陈精兵二十万堵在他西武国边关,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更要紧的是边城与西武国的经商贸易也是屡次出问题,在这样下去,西武国不只会面临一场战争,更要面临全国上下的危机。

他们虽然有勇气,却没有足够的国力。

“皇兄!”端亲王气的手指颤抖:“都已是这个时候,咱们不能再妥协了!”

“不妥协,还能如何?”皇帝斜睨着面红耳赤的皇弟,叹息道:“大梁国国力强盛,又有绣剑山庄的帮助,咱们西武国就算有勇士,却无后续能力支撑,若要开战必败,你说,咱们如何开战?难道你要朕为了一个婷儿,辜负所有的百姓和士兵对朕的信任,让他们拿命去搏吗?!”

第583584章

西武皇帝说到最后,声音已接近于怒吼。

端亲王心中为女儿担忧、不值、心疼,可皇兄的话他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理智上,他知道皇兄说的对。在整个国家的未来和一个女子之间取舍,谁都知道前者为重,可前提是那女子不是他的女儿!

他终归是自私的,做不了圣人。如果今日换做昭阳郡主或是琼华公主,他会愤怒,会不值,但不会如此的心疼。他的情路已经坎坷至此,最终也与凌月无缘,在没有了君兰舟的身世问题之后,他真心希望女儿能够幸福,况且兰舟那孩子也当真不错。

可现在…

“皇兄,你说的是。是臣弟鲁莽了。”端亲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无奈的做最后的争取:“臣弟也并非完全是为了婷儿。那韩文渊眼看着就要登上大位,年轻人,难免会激进一些,臣弟担心这一次退让,会让他得寸进尺,予取予求。他这一次毁婚在先,随后不顾咱们西武国的意思强抢了郡主,下一次若是看上公主,甚至是后妃,难道咱们还要继续妥协?西武国的颜面,到底要是不要?”

“放肆!”西武皇帝啪的一拍龙椅扶手,愤然起身,怒气冲冲的瞪着端亲王,怒火燃烧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端亲王说的是实情。

那韩文渊初生牛犊不怕虎,才登大位就如此有魄力,加上他战功彪炳,民间呼声颇高,年纪轻轻又做了摄政王,仿佛只等着大梁皇帝一死他就要继任皇位,连三位正牌的皇子都没有他那样高的呼声。他做的所有事无不在证明他的能力、胆识、智慧和魄力。这段时间他身为摄政王,把持朝政游刃有余,一个才刚做了摄政王的少年人。就能与四位辅政大臣分庭抗礼,没有成为对方的傀儡,甚至让对方拿他丝毫没有办法,他想要做的事,无不成功。

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后生,西武皇帝当真是忌惮了。他不怕死,怕的是对不住西武国的老百姓,对不住列祖列宗。

皇帝的怒气渐渐消了,无奈的望着端亲王:“朕也想要颜面,也想给西武国颜面。可是,颜面与西武国的百年基业相比,孰轻孰重?若是朕失了颜面。就能换了老百姓的安居乐业,那又何妨?”

“皇兄!”

“别说了。退下吧。”皇帝转过身去背对端亲王,显然已不愿将对话进行下去。

端亲王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将没说完的话吞了下去,双手紧紧握着拳。英朗的脸上满是阴沉的转身离开。

回了端亲王府,还没等下了马车,阮筠岚就已经迎了上来。

“父王,怎么样!”

端亲王摇了摇头,在儿子期待的目光下,好似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又不知该如何去说出自己的失败,无法开口。

见端亲王如此,阮筠岚已经明白了他必然是没有成功说服皇伯伯。肩膀垮了下来。

“父王,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姐姐嫁给那个人吗。”

“否则还有什么办法?”端亲王紧了紧大氅的领口,缓缓的向前踱步:“如今除了妥协,再无别的办法。岚哥儿,身为皇族。本就肩负了比寻常百姓更重的担子,咱们的幸福由不得咱们。只能看天命,看运气。现在别说你姐姐与兰舟,就是你与清歌,怕也是没机会了。”

提起韩清歌,阮筠岚心如刀绞,但强自冷静的道:“我早已经与她一刀两断,这事不在咱们的考虑范围内。她嫁与伏鄂,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能想开最好。”端亲王回头,感慨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们姐弟两个,已经伤了个婷儿,父王不想在看到你受伤害。”

阮筠岚苦笑了一下,“我到巴不得是我。不论发生什么,我好歹是个男儿,身强体壮的。”

端亲王一时间无言以对,大梁国与西武边境已经封锁,他们又不可能冲到梁国去把人带回来,上次离开梁都的时候没有成功,就已经注定了要牺牲阮筠婷。

父子俩同样的想法,都觉得自己太过无能,如果西武国国力强盛,可以与大梁国抗衡,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阮筠婷却不知端亲王与阮筠岚的担忧和纠结,她整日都听君兰舟的安排调养身体,孕吐的反应仍旧折腾的她吃不好睡不好。

事到临头,她已经可以淡然处之了。君兰舟既然让她面上暂且听从,其中必然还有内情是她不知道的。托腹中孩儿的福,她现在更加有理由被排除在任何事之外,只管保护好自己就行。

阮筠婷正闲来无事翻看最新一期的《梁城月刊》,那上头按着她的意思,将神医见死不救君兰舟直夸成了神仙下凡,药师佛转世,文采之华丽,故事之精彩,让她禁不住笑。

“外头的人也太霸道了!”红豆进屋,气急败坏的数落道:“不过是出去买些东西都不许,婵娟住在府外,更是想进都进不来。郡主,您是没看到,整个公子府外被京畿卫围了个水泄不通,说要保护您的安全?谁相信啊!”

自从那一日韩肃传了消息来,不出半个时辰公子府外就被京畿卫包围了。他们没有控制君兰舟和姬澄碧的行动,却严格控制府中下人,尤其是女仆的行动,更不允许外头有人进来,阮筠婷明白,韩肃是担心她化装成婢女逃出去,毕竟姬澄碧擅长易容,君兰舟如今也正在于姬澄碧学习,手艺不会差到哪里去。

“好了,快别气了。”

“奴婢哪里能不气?摄政王就是这个样子,从来不懂得尊重您的想法!不像公子,什么都先优先考虑您的感受,您每日折腾难受的时候,他那样子都恨不能替您怀身孕了,还有,他给你配药。总是斟酌再斟酌,就差自己替您吃。原本奴婢还觉得摄政王对您很好,可他现在将您当犯人一样关起来,只差没有上手铐脚镣,奴婢算是看透了。这世上唯一最适合您的,就只有公子了!”

“好丫头。不枉费为平日里对你信任,将婷儿交给你。”

红豆长篇大论了一番,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君兰舟的声音,回头,就见君兰舟端着一碗鸡汤。斜靠着落地圆光罩,眉目含笑眼神欣慰。

再回身,自家郡主也是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

感情郡主早看到公子进了门。就是不打断她的话。

红豆羞得满脸通红,给君兰舟行了礼,连忙退到庑廊下去了。

君兰舟给阮筠婷将鸡汤端过来,在阮筠婷身畔坐下:“你尝尝,我新放了两味药进去。一直在厨房看着的,这鸡汤对你的身子好,而且不是那么油腻。”君兰舟知道阮筠婷心软,所以要给她吃什么药,或者是什么她不想吃的东西,只要他夸大自己的辛苦。说药多么不容易采到,制作过程多么辛苦,她大多都不会反对。虽然眼神抗拒,可还是会强迫自己吃下去。

果然,他没有猜错。

阮筠婷闻到鸡汤的味道就已经眉头紧锁,可听他说他一直在厨房看着,还是勉强端起碗来屏息一口吃的干净。就好像在忍受什么酷刑一样。

君兰舟搂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伸进衣服里。催动内息按摩她背部几处止吐的穴位。好半晌,见她脸色好点了,君兰舟才笑道:“我决定赏赐红豆些什么。”

“她的话说进你心里了?”阮筠婷搂着他的脖子歪在他怀里。

君兰舟笑道:“是呀,好容易有人看到我的细心和努力,你说我能不重重的赏她么。”

说的好像她一直都忽视他的关心一样。

阮筠婷轻轻捶了他肩头一下。

君兰舟失笑,搂着她摇晃,亲吻她的额头和鼻梁:“好婷儿,有你真好。”

“彼此彼此。”阮筠婷想到四日后就是韩肃下的大婚的正日子。他们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安静相拥的机会,她心下立即觉得无比怅然。

她刚才还好好的,情绪突然就低落了,君兰舟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尽管他给她下保证也好,解释情况也罢,她还是忍不住要忧虑,心事沉重对她的身体总归不是好事。

君兰舟吻她的头发:“是我不好,让你担心害怕的。”这是他早就想说的。

阮筠婷连忙坐起身,摇着头道:“不怪你,若要怪,也是怪我。你放心,我就算进了宫也绝不会屈从的。”她眼神一下子变的冰冷决绝。

“我要的不是你这般。”君兰舟正色道:“该做的部署我已经做好,到时候我自然有法子解决问题。婷儿,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做傻事,不要顽抗,知道吗?”

“你让我嫁给韩文渊,然后你去努力争取反抗,如果反抗成功我们就能在一起,如果不成功,就让我做他的王妃,反正怎么样都是保证我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是不是?”

在阮筠婷澄澈的目光下,君兰舟的一切想法似乎都无所遁形。他的确有这种想法。

阮筠婷的担忧,来自于韩肃的威胁,不光是威胁到她的家族,更用他的生命来威胁她。

可是君兰舟却比阮筠婷少一些顾虑。他至少可以确定韩肃不会伤害阮筠婷的生命。他才可以放手一搏。

“好了。你相信我。这件事定会按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君兰舟道。

阮筠婷却再也不想自己胡乱猜测:“兰舟,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不告诉我细节,不让我自己判断胜算有几分,就只说有把握解决,那样我一样会担心害怕啊!”

本不想让她多操一份心。告知她计划,她就会时刻关注外头的动向,甚至还有可能会想法子帮忙。可这样一直让她挂心着也不是办法。

君兰舟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阮筠婷先是一愣,随后面色沉重。

“你的计划完全建立在那个猜测的真实性上。若是你的猜测是错的,咱们可全无把握了。”

君兰舟站起身,自信一笑,神色傲然:“第一,我很少猜错。第二,即便猜错。这冲击对于文渊来说也不小。到时候咱们还是有机可趁。婷儿,你只需要好生养身子,然后按着文渊既定的日程嫁过去就是了。你就当提前演练,免得咱们大婚的时候什么都不懂。”

这也有提前演练的?明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阮筠婷还是忍不住气的哼了一声,背对着君兰舟侧身躺下。

君兰舟看着她如山峦起伏凹凸有致的身形,突然很想知道她肚子越来越大时候会是什么样。

这样想着,君兰舟越发坚定了信念,这一次,只能胜。不能败。

上前去亲亲她,“好了,不与你玩笑。你先睡一会儿,我要出去办些事。”

“什么事?”

阮筠婷翻过身看着他。

“不论怎么说,也不能让文渊怀疑啊。”这个节骨眼,他如果太平静了定会让韩肃更加提高警惕,他就要表现的像被逼到绝路一般放手一搏。才能给韩肃信心让他越发肯定自己的部署万无一失。

阮筠婷紧张的拉着他的袖子,“你干什么?不要做傻事!”

“不会。”他像个登徒子那般,摸了一把她滑嫩的小脸,笑道:“你这几日该吃的药我已经开了方子,红豆会照顾你的,再不行师尊也在呢。不用担心。”

“你还要出去几日?”

“是啊,放心。为了咱们往后能长久的在一起,现在短暂分别也是有必要的。”

明知他说的对。阮筠婷仍旧不放心,拉着他的袖子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