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我不得不说,你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看着我为你失控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带着他来向我示威让我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可笑吗?看我像个笨蛋似的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很得意吧?”

近乎失控地扣紧她的下巴,顾远幽深的眸底是一片如外面的天幕般沉沉不见底的墨黑,那片纯然的墨色中隐隐跳动着盈满怒意的火焰,清冷的嗓音不再是一片如水的平静无波。

阮夏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原本带着仓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放开我!”

莫名其妙对她忽冷忽热的人是他,无缘无故将她一个人扔在上海的人也是他,除了第一次的意外,主动招惹她的人还是他,此刻他竟然在这指责她耍着他玩?

“怎么?找到正主儿后,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踢开替身投入到正主儿怀抱了?”顾远的眼神瞬间也冷了下来,“阮夏,你说你有什么值得我费心的地方?凭什么我就得为你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乱?而你又凭什么就可以莫名其妙地闯入我的生活把一切搅乱之后就这么挥挥衣袖走人?”

“很抱歉打扰了您平静的生活,顾先生!那一晚在‘夜色’如果不是被下药意识错乱,相信我,我会宁愿找其他男人也不会无端去招惹你,我现在比谁都后悔那晚找上的男人是你而不是其他人。如果因为我那晚的失常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在顾先生您的眼皮底下出现,不再打扰您平静的生活。”

阮夏直直地望着他,一字一顿,不再对那晚的事讳莫如深,绝口不提,既然他已经确定那晚的人就是她,她再佯装不知就显得无知了,既然他嫌她打扰了他平静的生活,她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就是,大不了把飞宇的工作辞了,虽然为了这莫名其妙的理由丢了饭碗很不值,但她阮夏不是无才无能的人,少了飞宇这棵大树她也不见得就会这么饿死街头。

“你……”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不自觉地因她这番话而骤然施力,那力道几乎将她纤细的下巴给捏碎,一道青黑的淤青因为他突来的力道开始若隐若现,顾远眸底的怒意如突然迸发的火山岩浆,那冲天的热浪几乎将人给焚烧殆尽。

阮夏不甘示弱地直直望入他夹杂着滔天怒意的黑眸,因为忍痛而被紧紧咬住的下唇几乎要渗出血丝来,钻心的痛意从下巴处蔓延开来,阮夏却只是咬唇隐忍,不吭半声,盈满冰霜的眼眸不驯地望着他。

望着她下巴白皙的肌肤上慢慢浮现的淤青以及她因为隐忍而微微渗出血丝的下唇,满是怒意的黑眸掠过一丝复杂,而后捏着她下巴的手一松,握在她腰间的手蓦地收紧,将她狠狠地压向自己,另一只手改而托住她的后脑勺,头一低,紧抿的薄唇便狠狠地覆在了她紧咬着的唇上,辗转吮吸,试图分开她紧咬的下唇。

阮夏没有放抗也没有挣扎,盈满冷意的双眸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任由他的唇舌在唇上肆虐,依然兀自上齿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血丝微微渗出,血腥的味道在鼻息间流淌蔓延……

夹杂着挣扎的眸中,顾远眼中的怒意更甚,握在她腰间的手突然猛然施力,将她狠狠地压向自己,阮夏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道紧咬下唇的贝齿瞬间不自觉地微松,顾远趁机以舌撬开她的唇,带着急促的掠夺,长驱直入……

阮夏心一横,想再次狠狠地往在她唇内纠缠肆虐的舌咬下,顾远却仿佛有所觉察般,在她口内肆虐的舌尖陡然退出,在她的唇上轻轻啃噬,与他仿佛带着火焰般的火热唇舌不同,幽深黑眸,漫天的怒火已被一片如碎冰似的冷寒替代,那眸中不加掩饰的寒意,直直地射入她同样冷然的明眸。

与她紧贴的身躯微微一动,瞬间便将她紧紧地抵在了她身后的墙上,大手往她肩上的细带用力一扯,再用力一拉,阮夏身上的丝质礼服便应声落地,顾远的吻,如带火夹冰般,再次侵入她的红唇内,带着强势的锐意,近乎疯狂地掠夺她口内的芬芳……

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掌,紧紧地将她几近□的身子压向自己,与彼此眼底不屈的冷意不同,刻意的撩拨揉弄,两具紧贴的身躯是全然的滚烫……

阮夏以手紧紧地抵在他因激情而被揉得有些凌乱的上衣,虽然他不断加深的撩拨,纤细的腰肢不由自主难耐地轻摆,冷然的眼底狠狠一闭,而后慢慢睁开,手突然像是发疯般也开始狠力地将他身上依然完整的衣服撕扯开来……

在她身上撩拨游走的大掌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主动而微微顿住,忍不住抬眸望向她,却在触及她眸底的冷意后暗了暗,而后更如发狠般地将她紧紧地压向自己,感受彼此身上无法抗拒的欲望,在她唇间纠缠的唇舌更加疯狂地纠缠着她不再闪躲的舌…

伴随着一件又一件衣服慢慢散落在地,顾远突如其来的进入让阮夏几乎在瞬间便抵达云端,虚弱的身子几乎因为这惊天的快意而几近瘫软,只能以手紧紧环在他劲瘦的腰上,无力地靠在他厚实的肩膀上,抑制不住的娇喘逸唇而出,阮夏下意识地张口咬住顾远□的肩膀以将自己克制不住的娇喘堵在唇内,因快感而控制不住力道,尖细的贝齿不知不觉已将那紧实的肌肤咬破,血腥的味道在唇间蔓延……

良久,在与顾远再次一同抵达巅峰后,阮夏才气喘吁吁地趴在顾远的肩上歇息,有气无力地轻声开口:“顾远,事实证明,我们之间除了男女间赤裸的欲望外再无其他。”

原本在她身上轻拍的手掌蓦地收紧,顾远微微将她推开,以指勾起她的下巴,直直地望入她的眼底,如墨的眸底,是山雨欲来的平静:“你说什么?”

一字一顿,仿佛在牙缝间挤出般……

不惧于他眼底渐渐成形的风暴,阮夏望着他,轻声开口:“我知道这句话你不爱听,但你无法否认,我们自从相识以来,除了因为工作需要才不得不彼此配合外,我们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有交集,我不否认我们之间存在某种张力,但这种张力只是对彼此身体的吸引。我不否认我也确实沉溺于这种吸引中无法自拔。但是,这种肉体的吸引终究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我们终究要对我们未来的一半负责,无论是身还是心,所以,”

阮夏抬眸望向他,一字一句,清晰而沉缓地开口,“我们让这荒唐的一切都结束了吧,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彻底退出彼此的生活,如果需要,我会辞职。”

【031.调任秘书】

扣在她腰间的手猝然收紧,盈满风暴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平静无波的明眸,顾远轻声开口,语速缓而沉:“你再说一遍!”

阮夏定定地望入他黑沉的眸底:“顾远,我们本就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在‘夜色’那晚,我们不可能也不会有交集,虽然我们连男女间最亲密的关系都发生过了,可即使我被你紧紧地搂在怀中,即使你就在我体内,我们却依然如隔着万水千山,触不到彼此,对彼此而言,我们熟悉到熟知对方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点,可是,我们却依然只是陌生人,我们对彼此一无所知。”

“你给过我了解你的机会吗?你又给过自己机会来了解我吗?哪一次不是当我要走近时你就会不余遗力地缩回自己的壳里?”

黑眸紧紧地锁着她,让她无所遁形,顾远沉声开口。

“顾远,如果没给过彼此机会,我不会在被绑架时第一个想到就是你,我更不不会一条又一条地发信息向你求救。可是我什么也没等到,你没有经历过,那种濒临绝望的感觉你根本就体会不到,如果不是靖宇的及时出现,你以为此刻我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你面前?”

以为早已淡忘以为不会介意,所有的以为只是刻意的掩饰,真正用心面对时还是做不到坦然,她知道此刻的指责严苛到近乎无理取闹,他是时装周展的总负责人,她只是他的下属,他没有这个义务来为她奔波。

“对不起!”望着她瞬间有些黯然的眼眸,扣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顾远突然低声道歉,清冷低沉的嗓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悔意,“那天手机因为前一晚不间断的电话把电量耗尽了,我没想到唯一的一次手机没电会造成那样的后果,如果……”

“顾远,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向你说明什么,也不是要勾起你的愧疚。”不等顾远说完,阮夏骤然打断他,语气平淡,“无论我们曾经做过什么,我们终究还是在错过,或者说我们本就不曾交集过。无论你承不承认,我们都已经在这场荒唐的纠葛中慢慢失去了自我,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每次欢爱过后,我心底就会衍生起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堪感和罪恶感,我不想被这种不堪和罪恶压得崩溃。所以,顾远,我们不要再纠缠彼此了,放过彼此吧。”

她唯一求救的对象是他,却遇上了他绝无仅有的手机没电,是否一开始,两人的相遇就注定是一场错过,如果当时她有他的私人电话,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

阮夏没有往下深究,事情既已过去,再多的假设再多的如果只是枉然,越深究越显自己的不堪,即使他们已经发生了那样亲密地关系,至始至终他从没想过要将他的私人电话告知她,正如他至始至终没想过让她了解他的生活一样,尽管他之余她,亦是如此。

“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觉得如此不堪?”顾远沉声问道,握在她腰间的手蓦然收紧。

“是,这让我觉得自己很下贱!”阮夏回答得很果断,很干脆,“所以,我不会也不可能再继续这种关系。”

末了,再淡淡加一句:“顾远,现在工作不好找,我不想丢了飞宇这份工作。”

是威胁也好,是提醒也罢,他不放手,她便只能辞职。

顾远望着她,狠狠地,一瞬不瞬地望着,像是要确认她话中的坚定有几分般,而后蓦地俯身低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阮夏不反抗也不回应,只是像一尊没有生命力的芭比娃娃般任由他吻着。

“好,我答应!”得不到她任何的回应,顾远停止对她唇上的掠夺,贴在她耳际,一字一顿,清晰有力,仿佛从牙缝中挤出,而后猝然推开她,捡起散落在地的衣服穿上,顺道将她的衣服扔给她,“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你也不需要特地辞了工作。”

“我在门口等你,换好了衣服我带你回去。”

将门甩上前,顾远的声音已恢复成了初见时的清冷无波,融入了黑夜的淡漠疏离。

待顾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阮夏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瘫软在地,隐忍了一晚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几乎要溢眶而出,一切,终于都划上了句号,只是,心底最柔软那块,却像是被硬生生地撕扯般,疼得几乎站不起身……-

阮夏打开房门的时候除了眼眶还有些泛红外已看不出有何异样,顾远背对着门口站着,峻挺的身影隐身在沉沉的夜色中,莫名地多了股萧索的冷漠。

望着那道冷漠至极的身影,鼻头微酸,好不容易逼回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打转,阮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抬头望向没有一丝月光的星空,将眼泪逼回。

深吸一口气后,阮夏走向顾远,经过他身边时低头轻声说了句“走吧!”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入前方的那片黑暗中……

顾远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来到宾客云集的宴会现场,便各自散去。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胃还是不舒服?”

方靖宇不知何时已等候在宴会现场,看到阮夏略显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问道,温润的嗓音是不加掩饰的关切。

朝他露出一抹笑意,阮夏笑得有些勉强:“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这宴会估计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方靖宇伸手握住她的肩,仔细观察她的神色,皱眉问道。

眼底掠过一丝挣扎,抬眸无意瞥到不远处亲密地搂着安雅如在人群中应酬的顾远,后者的目光也正好望向这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顿了两秒后便很平静地移开,而后揽着安雅如走向热闹的人群,游刃有余地应酬。

将不自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收回,阮夏朝方靖宇轻轻点了点头:“嗯,我先去向董事长告个别。”

今天的庆功宴她也是主角之一,本来还有上台致辞这一项,但看看自己现在的满脸疲惫和苍白,阮夏不认为自己还有那份精神站在台上接受各方或诚心或假意的恭喜。

“嗯。”方靖宇淡淡点了点头,“我在这等你,就不陪你过去了。”

阮夏望了他一眼,点点头。

顾家大家长对于阮夏的临时辞行似乎没什么不悦,只是叮嘱了两句要好好休息后便任她先行离开了。

方靖宇拥着阮夏穿过拥挤热闹的人群,走向自己停在外面的车。

自从他们转身直至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一道幽深冷冽的视线始终须臾不离地落在两人的身上……

安雅如低头望了眼顾远不自觉蜷紧又松开的拳头,而后望向他平静无波的脸,目光顺着他微冷的视线望向门口,看到那两道相偕离开的身影后眼神暗了暗,而后轻声开口:“你很在意她?”

将视线收回,顾远淡淡望了她一眼:“没有!”

如果真的没有,那望着她与另一个男人相携离去的身影时,看着她的眼神为何带着如此深锐的冷意?安雅如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没有搭话。

“你为什么从没提过你是顾家的儿子?”

车上,阮夏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出,虽然那次在上海董言菲那句颇含深意的话让她已隐隐猜到他与顾家的关系,但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她还是无法相信顾远与方靖宇竟然会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转头望了她一眼,方靖宇淡淡开口:“因为我从来没把自己当过是顾家的儿子。”

“所以你打算报复顾家?”

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阮夏问得直白。她从不认为他不会怀着这样的目的,他不是爱慕名利的人,但他却为了金钱而将他们的爱情弃之不顾,而且董言菲也坦然,他与她的婚姻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所以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他有报复顾家的想法。

“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方靖宇答得坦然,他与阮夏,从来就没有相互隐瞒和欺骗过,除了那场名存实亡的婚姻,但此生唯一的一次隐瞒,却也是最致命的打击,最无可挽回的痛。

阮夏望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他对于顾家,还是心存矛盾的吧,他对于顾母疏离有礼的态度,对于他父亲又爱又恨的情感让他下不了手,但顾家大家长……

阮夏突然想起刚刚他没有陪她去请辞的事,这不是他的作风,他与顾家的症结,或许不是他多情的父亲,而是顾家严厉的大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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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方靖宇将阮夏送至她租住的小公寓时,阮夏突然犹豫着开口,她知道今晚的她很失常,那行为近乎幼稚,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看到那样的两人,她控制不住自己去做如此幼稚的事。

方靖宇愣了下,显然一时还没意会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事,而后随之想起她晚上她在顾远与安雅如面前时的情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放心,我没把这事当真。”

“今晚,真的谢谢你。”阮夏诚心开口。

“夏夏,我们之间似乎只剩下客套了。”方靖宇轻声开口,温润的嗓音带着一丝沧桑。

阮夏没有说话,他与她,注定回不到过去。

“先回去休息吧。”方靖宇望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阮夏点点头,转身上楼,方靖宇只是坐在车里望着她的背影,以手抚额,儒雅温润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今晚,他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她若隐若现住的情意,但那份情意,却是给另外一个男人的。

阮夏第二天刚上班便从飞宇内部强大的八卦网收到了两大劲爆的消息,其一便是安雅如确是顾远神秘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妻,两人昨晚在她离开后已在庆功宴现场当众宣布会于年底举办婚礼,另一消息便是顾远的秘书余缈即将调往美国的分公司,而阮夏,被人事部由服装设计部调往秘书部,她的工作,便是取代余缈的位置,荣升为顾远的秘书。

刚接到这份调令时阮夏整个愣住,而后是愤怒,想也不想,阮夏便抓起桌上的调任通知书直奔十八楼总经理办公室,在余缈惊诧的目光中门也没敲便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将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甩,阮夏高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正专注于眼前的屏幕的黑眸缓缓将视线由电脑屏幕落在她布满怒气的小脸,语气清冷平淡:“阮小姐,下次如果不是我请你上来,进来之前请先预约。”

清冷无波的语气是让人心寒的淡漠。

“总经理,我也希望不会有下次。”阮夏极力克制心中的怒意,语气尽量保持平稳,“总经理能否给我解释一下为何我要由服装设计部调往秘书部?”

“这是人事部的工作,我无权过问。”望也没望眼前的调任通知书,顾远望着她,一字一句开口。

 “你无权过问?这不是你开的金口吗?”

阮夏的语气带着轻讽,如果不是他开口,人事部会这么闲,毫无预兆地将她一个从没做过秘书工作的小职员专门从服装设计部调往秘书部,再千方百计地将她送上总经理秘书的位置?

顾远的眼神冷了下来:“阮小姐,你太抬举你自己了,公司不缺人,我犯不着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费尽心思。”

心蓦地抽紧,为他冷下来的眼神,也为他语气中的冷漠,阮夏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底的波动,语气平淡:“抱歉,是我太自以为是,错怪了总经理,希望总经理能亲自向人事部下令,趁着公示未发出之前将调令收回。”

顾远望着她的眼神更加冷:“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阮小姐如果真对总经理秘书这个职位不满可以自行向人事部申请,恕我无能为力。”

“谢谢总经理提醒。”阮夏扔下这句话后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身后,顾远的紧握的拳头突然狠狠地击在了桌面上……

总经理办公室传出的闷响让余缈胆战心惊,忍不住抬眸望了眼正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的阮夏,在看到她一脸无动于衷的冷然后本想开口的话硬生生地憋在了口内。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阮夏直奔人事部,人事部给的答案是,无权撤销,因为这份调令是从董事长办公室直接发出的,他们只是依上头的指示办事。

听了人事部的解释,阮夏心下诧异,她与顾大家长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昨晚告辞时说的那几句话,两人几乎从没有过交集,他为什么要把自己调往总经理办公室?

忍不住心底的诧异,阮夏还是趁着午休吃饭时敲开了董事长的办公室。

“余缈因为男朋友在美国那边,老早就申请调往美国那边的分公司了,但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替代她的位置便一直拖着没批准。这一个多月来你在时装周展的筹备工作上与顾远配合得很好,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顾远的秘书这一职务,而且雅如也一直在我面前力荐你,所以就允了那丫头,当一回老好人,准了余缈的申请,由你去顶替她的位置。”顾家大家长如是说。

他是为余缈做了一回老好人,却是把她给推入了火坑,昨晚才与顾远言明退出彼此的生活,不再打扰彼此,现在被这样子一搅和,尽管她相信顾远会遵从彼此的约定,但她不以为经历了昨晚她还能如以前般在顾远面前保持淡定。

阮夏找尽理由极力想劝顾氏大家长收回成命,但最终还是被他一句“你没做过策划部的工作还不是做得一样出色?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顾远秘书的职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好好努力,公司很看好你。”给打发了。

争取不了,阮夏只能接受,第三天便正式接任,原以为咬咬牙坚持就没事了,但工作上她再如何得心应手,她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安雅如与顾远自从宣布了婚讯后便天天来公司陪顾远,每天看着两人亲密地从眼前走过,阮夏做不到视而不见,表面再怎么佯装不在乎,心底却总还是莫名地抽痛,几乎呼吸不得……

在阮夏犹豫着要不要辞职时A市的另一小有名气的服装公司绫言因为她在筹办时装周展上的出色表现透过桑蕊找上门来打算挖墙脚,给出的薪资酬劳虽然比不上飞宇,但相较于整日在飞宇堪称煎熬的生活,阮夏更宁愿选择工作环境相对轻松的凌言,在慎重思考一天之后,阮夏毅然向人事部递交了辞职申请书。

或许是由于阮夏是董事长办公室亲自交代下来调职的新宠,人事部不敢擅自批准,辞职信被呈给了董事长办公室,之后辗转到了总经理办公室,从辞职信交上去到转到顾远的手中不到半天的时间,阮夏对此一无所知。

望着桌面上那封打印工整的辞职信,幽深的黑眸狠狠地眯起,仿佛要将那封信看穿一个洞般,一瞬不瞬地,紧紧地盯着,本是随意舒展开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半晌,顾远突然抬手拿起那封信,两手轻轻一撕,那封信瞬间便被撕成了两半,大手一扬,碎成两半的信件便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跟着散落在地的,还有桌面上摆放整齐的一沓文件。

“阮秘书,麻烦进来一下。”按下秘书内线,顾远淡淡交代一声便“啪”地将电话挂上。

【032.办公迷情】

阮夏中午因为点了道梅菜扣肉,刚吃完便反胃得厉害,那股要吐不吐的恶心感挥之不去,自从与顾远飞往上海那次晕车后,这肠胃似乎也开始变得娇贵了,一碰到油腻的食物就止不住地反胃。

因为胃不舒服的关系,接到顾远的电话时阮夏还软绵绵地趴在办公桌上休息,脸色也有些苍白,浑身冒冷汗,本想就此请病假,但听顾远语气似乎不太好,冷静低沉得吓人,隐约有股山雨欲来的紧迫感,看来他老大情绪不佳,要拿下面的人开涮了。

什么时候也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情绪波动了?阮夏忍不住正要暗自思忖,蓦然发现自己的心思又落在了他的身上,赶紧敛了敛心神,收拾了下妆容,略显苍白的脸上挂上无懈可击的职业笑容,阮夏敲开了顾远办公室的门。全球华人的自由

“总经理,请问有什么事吗?”阮夏在顾远办公桌前站定,望了眼一直背对着她坐着的顾远,冷静开口。

从她进来开始顾远留给她的便是一个背影,看不到他的神色,但那抹峻挺的背影隐隐传来一股不可忽视的压迫感,加之散落一地的文件,此刻虽是充满暖意的芳菲四月天,但在这不算窄小的办公室中,却莫名地带了股令人胆寒的冷意。

“阮秘书,进公司时合同签的是几年的约?”依然是保持着阮夏进来时看到的姿势,顾远清冷低沉的嗓音淡淡响起,语气中带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冰寒。

心中虽对他突然地问题诧异,阮夏还是据实回答,声音平稳清晰:“五年!”

背对着她的顾远缓缓转过身,两手交叉着以拇指抵在下巴上,眼睛直直地射向她,眼底深锐的寒意让阮夏呼吸一窒,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垂下眼睑避开他的直视。

“阮小姐,那请问你进公司多少年了?”望着她,顾远一字一句,声音缓慢而清晰。

“接近三年。”

“你对公司很不满?”

“公司很好,我没有任何的不满。”

“公司亏待了你?”

“没有,公司给了我很大的发展空间。”

“那就是对我很不满?”

顾远缓缓站起身,走向阮夏,幽深的眸子至始至终没有从她低敛着眼睑的小脸上离开过半秒。

感受到他突然迫近的身躯,心底因为他突然地迫近而微微地紧张,而抬头望向他的眼眸却是一片如水的平静:“不敢!”

以指勾起她纤细的下巴,顾远直直地望入她平静的眸底,轻柔而沉缓地开口。

阮夏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身体而微微后倾,手不自觉地抵在桌边以稳住自己倾斜的身体,冷静地望向顾远:“总经理,请你自重!”

幽深的眸底掠过一丝讥诮,顾远语气平淡而冷漠:“阮小姐,我不以为我现在就叫不自重,更亲密的关系我们都发生过了不是吗?阮小姐难道忘了?”

强忍住因他的欺近而窜起的酥麻,阮夏定定地望着他,语气是极力克制后的平稳无波:“那只是一场偏离轨道的错误,现在我想回到正轨上了,总经理也答应了我的,从此退出彼此的生活,才一周不到难道总经理忘了?”

“我还记得阮小姐说过现在工作不好找。”身体更加欺近她,顾远意有所指。

因为他的欺近阮夏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办公桌上,望向他的眼神也带了丝犹疑:“总经理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既然有话为何不开门见山?”

以手撑在办公桌的两边,将阮夏困在办公桌与他的臂弯间,顾远幽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地锁在她佯装的平静已现裂痕的小脸上,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为什么要辞职?”

两手紧紧地撑着身后的书桌,阮夏的身子更加往后倾,微微侧开头以避开他说话间有意无意喷洒在颈间的热气,心下虽对他知悉她递交辞职报告的事诧异,但脸色还是力求平静:“我已经在飞宇待了将近三年了,想换一个新的工作环境。”

“那阮小姐可以解释一下,为何在其他部门待了这么久都没动过辞职的念头,刚调任总经理秘书不到一周便申请辞职吗?”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g5 }% c5 _* R

星眸半敛,顾远问得缓慢而轻柔,吐呐间,灼热的气息绵绵密密地喷洒在她□在外的颈侧肌肤上,引起一阵几不可微地战栗。

望着不如往常般沉敛清冷的顾远,阮夏微微侧开身子想避开他若有似无的气息撩拨,身子刚刚微微扯动,纤细的腰肢却蓦地被顾远一把攫住,整个人也几乎被他压躺在了办公桌上,腿被他以腿压制着,抵在他胸前的手也被他纳入掌中,阮夏动弹不得,只能瞪向他,眸底不再是刻意掩饰的平静,而是瞬间蒙上的冷然:“总经理,怎么?荷尔蒙又分泌过旺了?”

黑眸眯了眯,幽深的眸底也不再是与她委与虚蛇的无波,而是染上了不加掩饰的怒意:“怎么?在我身边工作就让你这么忍无可忍?”

“是!”阮夏回答得干脆而果断,定定地望着他,“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牵扯不清从来就不是我的风格。”

“而且,”状似随意地瞥了眼他落在自己腰间的手,在望向他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身躯,阮夏突然倾身靠近他,贴近他的耳边,学着他稍早前的语气,语调轻柔而缓慢,望向门口的目光却是一片冷然,“总经理,对于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而言,你这么做不觉得太对不起她了?总经理连夫妻间最起码的忠诚都做不到,作为一个男人,你不觉得愧疚吗?”

“我从来就没有对不起她,所以,我也不必为此而愧疚。”

顾远一动不动地抱着她,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开口,清冷低沉的嗓音一片坦然。

他瞒着她的未婚妻与她云翻雨覆,却还能如此坦然地说没有对不起他的未婚妻?心底莫名地涌起一股悲哀,阮夏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我终于相信,无论何时何地,男人永远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