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居然又在一起!还连孩子都怀上了,什么时候可以喝你们的喜酒?”

“我们……”阮夏正要开口解释,要出口的话却在瞥见迎面而来的顾远时梗在喉间。

“展经理,麻烦现在待会开会要用的材料拿去会议室。”

望了眼阮夏,顾远淡淡开口,语气清冷淡漠。

展皓愣了愣,心底微微有些吃惊,顾远似乎对他刚刚那句话多有不满,有意支开他,但依然点了点头:“是,总经理。”

而后转身离开。

视线往碎裂在地的瓷碎片轻轻扫了眼,幽深不见底的眸底掠过一丝担忧,顾远抬头望向阮夏,目光稍稍在方靖宇落在阮夏腰间的手顿了顿,黑眸眯了眯,眉尖蹙起:“没事吧?”

说着朝阮夏伸出手:“过来,我看看!”

望着顾远伸在眼前的手,阮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被方靖宇亲密地搂在怀里,自己的手也依然紧抓着方靖宇的手臂,心底莫名地掠过一丝慌张,下意识地松开自己的手,并试图拉开与方靖宇的距离。

眼神暗了暗,方靖宇揽在她腰间的手突然收紧,阮夏猝不及防再次被她带入怀中。

阮夏脸瞬间沉了下来,怒望向方靖宇平静无波的脸:“方靖宇,你这是在干嘛?放开我!”

方靖宇只是淡淡地低头望了阮夏一眼,如含着春水般温润的眸底是一片如水的平静,无丝毫波动。

没有回答她,也没有放开她,方靖宇直直地望向一旁面无表情的顾远,嘴角的笑意带着淡淡的讥讽:“连在外人面前承认她的勇气都没有,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

黑眸陡然眯起,凌厉的眸光直直地落在方靖宇搂在阮夏腰间的手上,顾远沉声开口:“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放开她!”

轻轻笑了笑,方靖宇毫无畏惧地直直回望向顾远,语气清淡而坚定:“只要与夏夏有关的事我就得插手。顾远,你如果真的爱她,为什么你从不带她去见你的家人?为什么不让人知道你们的关系?你就忍心这么让她这么不明不白地挺着个大肚子跟着你?”

阮夏放弃挣扎,望向顾远,眼底同样带着疑惑,明明知道事实并非如方靖宇所说的,但潜意识里还是想要索要他的答案。

不在外人面前提起两人的关系虽是她的提议,但顾远从没和她提起过他的过去他的家人,更从来没有提过要将她介绍给他家人,似乎,对他来说,结婚只是两人的事而已,完全与其他人无关。

顾远淡淡望了她一眼,而后望向方靖宇:“我自有我的思量!”

方靖宇冷笑:“不愧是顾启峰的好儿子!说话的语气说的话都一模一样。你的好父亲当年就是这么在一个女人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现他的柔情,自己暗地里却和另一个女人订婚,结婚生子,直到这个女人也怀了他的孩子,却依然故我,如果不是被媒体踢爆,他的家庭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这个孩子的存在,顾远,怎么,你也打算成为另一个顾启峰吗?但是,我不会让夏夏继续延续这个女人的悲剧。”

顾远的脸沉了下来,望向方靖宇的眼神冰冷无丝毫温度,清冷的语气也是全然的淡漠:“我不会是第二个顾启峰,阮夏也不会成为第二个方姨!你的担心永远都不会成真。”

阮夏用手轻轻掰开方靖宇环在她腰间的手,望了顾远一眼,而后望向方靖宇,轻声开口:“那样的爱情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我不会傻傻地让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后面一句是对着顾远说的。

心底蓦然收紧,方靖宇脸色有些灰白,握在她腰间的手慢慢松开,他在指责顾远的同时,他忘了,四年前,他已经做了一回顾启峰。

顾远神色复杂地望着慢慢走向他的阮夏,望着她平静无波却莫名地带着股令人心疼的神伤的小脸,手动了动,终究忍不住将她扯入怀中。

“我们先回办公室?”顾远在她耳边低语。

阮夏轻轻点了点头,而后转身望向方靖宇:“我先回办公室准备下开会要用的材料。”

说完便没等方靖宇点头便转身往办公室走去,顾远跟在她身后。

“阮夏……”

刚关上办公室的门,顾远突然往前一步,从背后抱住她,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地将她锁在怀中,仿佛以此来确定她真实的存在一般。

“嗯?”眼睛定定地望向前方,阮夏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应道。

这样的她,明明人是如此真实地被他锁在怀中,却让他有种咫尺天涯的错觉,环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得更紧,轻轻将她掰转过来面对自己,顾远低头望向她平静的小脸,一字一句,像是在宣誓般,说得极轻,极缓:

“阮夏,相信我,我不会是我的父亲,更不会让你成为第二个方姨,我的妻子永远只会是你!你经历过的,我只能把它交给时间去抚平,但我保证,我不会让那些伤痛再次出现在你的未来中。”

阮夏抬头望向他,定定地,直直地望入他依然幽深不见底的眸心,轻声开口:

“顾远,我相信你不会是他,我也不会让自己成为方姨。但是,其实你不用给我任何承诺的,很早开始,我就已经不再相信所谓的海誓山盟了。未来不是我能掌控的,所以我不会去期冀你能给我一个怎样美好的未来,我只要把握好眼前就好了,我习惯顺其自然。”

手再次不自觉地收紧,几乎要将她嵌入自己怀中般,顾远的声音微沉,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伤就绝不会!”

阮夏轻轻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反手环住他的腰,像是要从他身上汲取温暖般,紧紧地抱着,将脸埋在他的怀中,轻轻蹭着。

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阮夏忍不住不断地问自己,如果今天的他不曾如此坚定地告诉自己,他绝不会让她再受伤,她是否就不会因为这句话而感动得一塌糊涂,是否就不会对他毫不保留地相信?那种再次被背叛的伤痛再次出现时,是否就不会觉得是如此的痛彻心扉,如此的痛不欲生?

【051.赌气】

因为会议比较重要,就连不常在公司出现的飞宇董事长,顾家大家长顾振海也亲自出席了会议。

作为总经理秘书,阮夏自然也不得不全程参与会议,虽然是坐在顾远身边,但方靖宇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温润平静的眸底中蕴含的担忧与苦涩太过明显,她无法漠视。

或许是因为方靖宇时不时投来的视线,顾远望向她的眼神也莫名地掺杂了些她读不懂的东西,他的眸心太过幽深不可测,所有的情绪在他黑寂的眸底一掠而过,快得她来不及捕捉,每次与他的眼神交汇,她都几乎要被里边深不见底的墨色给吞噬掉。

顾远可以轻易让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但若非他心甘情愿地向她袒露他的心思,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读懂他。

就如此刻,他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专注,但平静幽深的眸底,她读不出他的情绪。

方才在办公室时他那句似誓言的话将她平寂的心底掀起一番狂涛骇浪,那种满心满腹盈满的感动几乎让她语不成句,她想,如果能就这么陪着这样一个男人一起慢慢变老,直至生命尽头,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她问,顾远,你说我们能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吗?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时你会不会还记得曾经有这么个既不乖巧也不温柔的女人?

他给她的答案是一个温柔至极却也狂野至极的深吻,那样的吻,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般,带着掠夺的狠意,让她浮躁不安的心跟着他强势的掠夺在云端间跌宕。

“你还是不相信我!”激吻后,混着凌乱的呼吸,他在她唇边低语。

她只是不相信自己的好运,这句话,她没有告诉他。

方靖宇时不时落在阮夏身上的视线以及顾远细微的眸色变化,还有那份萦绕在两人间若有似无的剑拔弩张的紧张,一丝不漏地落入了顾家大家长的眼中,望向阮夏的眼神也慢慢地带了股凌厉。

心思围绕着顾远打转,不经意抬眸时与顾家大家长的视线撞上,他眸底的凌厉让阮夏莫名地心惊,忍不住揣度他的眼神背后的含意。

“阮秘书,一会麻烦将今天的会议材料整理好送到我办公室。”

会议刚结束,待开会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时,顾振海便沉声吩咐道,尽管已近古稀,声音依然宏亮威严。

原本正在低头整理文件的顾远与方靖宇不约而同地同时望向顾振海。

顾远眼底带着探究,而方靖宇,似是带着了然,嘴角也慢慢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讽。

“董事长,阮秘书另有工作要处理,我另外安排人将材料给你送去。”顾远率先开口。

在公司里,顾远一向称自己的祖父为董事长,自从他任飞宇的总经理之后,顾振海便几乎没再过问过工作上的事,更不曾在会后主动要求查看开会材料,董事长的名号之余他只是个称呼而已。

而今突然指明让阮夏亲自送材料过去,顾远直觉顾振海这么做的背后不简单。

“据说从不关心公司大事的顾董事长居然会亲自出席会议不说,还要查看会议材料?顾董事长让阮秘书亲自送材料过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望着眼前他名义上的祖父,方靖宇浅笑着直言不讳。

凌厉的目光淡淡地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而后慢慢落在阮夏身上,顾振海意有所指:“阮秘书,我的两个孙子似乎都在担心你?”

阮夏心里一惊,抬头望向顾振海,正要开口,顾远已先她一步开口:

“董事长,你想多了。如果你执意要会议材料的话我一会让人给你送过去,阮秘书的工作已另有安排。”

“不用麻烦其他人了。”顾振海冷哼着起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阮秘书全程参与了这次会议,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次会议的内容,遇到问题时我可以顺道问她。”

“我全程主持整个会议,相信我给你的答案更令你满意。”顾远在他身后淡淡说道。

“总经理的工作不是向我传达会议精神。阮秘书,半个小时后麻烦把材料送过来。”

话音刚落,顾振海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门口,不再给顾远任何反对的机会。

“顾远如果你够聪明就不要让夏夏单独面对那只老狐狸!”

方靖宇朝顾远说完便慢慢望向阮夏,“顾振海突然找你过去目的不单纯,自己保重!”说着便头往外面走去。

阮夏望了眼脸色略显凝重的顾远,轻笑:“干嘛搞得那么凝重,只是给他送份材料过去而已。”

抬眸望了她一眼,顾远缓声开口:“给他送完材料你就回来,别答应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条件。”

自己的祖父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会突然找阮夏过去目的绝对不单纯,他或许是看出了什么。

有过二十多年前自己的父亲与方丽琦的前车之鉴,他不以为顾振海在知道阮夏与他的关系之后会按兵不动。

阮夏轻轻笑了笑:“怎么,怕你爷爷给我开张支票然后叫我滚蛋?”

顾远望了她一眼:“如果他真的给了你一张巨额支票你会拿吗?”

阮夏侧头望向他,沉吟着开口:“如果数额巨大的话,可以考虑拿着它带我儿子归隐去,或者另外给他找个爹。”

轻轻笑了笑,长手一伸,阮夏便被顾远捞入怀中。

“你这是在存心惹我生气是不?”

从身后抱着她,顾远在她耳边咬牙低语,像是惩罚她一般,每说一个字,顾远便若有似无地在她敏感的耳垂边轻轻咬了咬,惹来阮夏一阵战栗。

嘴嘟了嘟,阮夏不满地抱怨:“也没见你生气啊。”还不是笑得如此可恨?

边说着边转过身,习惯性地环住他的脖子,偏头望着他,仔细研读他平淡不起波澜的神色,良久,下结论:“顾远,你什么时候才会换副表情?为什么自从我答应嫁给你之后就没见你为我急过气过?这让我觉得你并不如你说的那般在乎我。”

顾远依然含笑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阮夏心里莫名有些不快,赌气似的松开手:

“顾远我最恨你这种吃定了我的笑容,老是一副莫测高深让人读不懂的样子,我讨厌这种猜来猜去的戏码,别以为我现在答应嫁给你我就不会离开了,你不在乎我大有在乎我的人在,大不了待会你爷爷甩给我一张支票时我卷铺盖走人,重新给我孩子找个爹。”

说着便赌气地转身,还没走出一步,身后似是一股疾风传来,还来不及反应,阮夏便再度被顾远捞入了怀中,轻轻一转,人已被轻轻压在会议桌边缘。

【052.危机惊现】

“你干嘛,放开我!”

阮夏挣扎着要推开他,但被顾远紧紧地压制在桌边,阮夏根本撼动不了半分。

阮夏气不过,继续挣扎着想要挣开他,抬眸间蓦然瞥见他眸底的厉色,下意识地禁了声,停止了挣扎。

“你要真敢拿着支票走人你试试看。”紧紧将她压制在桌边,顾远沉声开口。

“你现在就甩给我一张支票你看我敢不敢。”紧瞪着他,阮夏赌气说道。

狠狠瞪了她一眼,顾远蓦然松开她,欠开身,面无表情地望了她一眼:“既然如此,请便!”

望着他面无表情的俊脸,心底微微抽痛,阮夏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明明相处得好好地却要莫名其妙地借题发挥,弄成现在的僵局,心痛的也只是自己,女人果然都习惯性地自找罪受。

不想再望向他冷漠无表情的脸孔,阮夏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他,望也没望他便快步往门外走去。

手刚触及门把,身后突然探来一只手,一把将她的手腕牢牢扣住,用力一旋,阮夏便已再次被顾远紧紧地压制在门板上,不留一丝缝隙。

“你还真敢!”带着隐忍的怒意的黑眸紧紧锁着她,顾远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般。

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瞪得眼睛开始发酸,阮夏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慢慢盈满眼眶,慢慢溢眶而出,湿湿热热地,划过脸颊,声音也开始有些不稳:“你都让我请便的,难不成我还死皮赖脸地扒着你不放吗?”

顾远眼神复杂地望着那两串不断滑落的泪珠,眸心的怒意在那倔强不驯的眼神中慢慢消失殆尽,无奈地低叹一声,顾远缓缓低下头,吻上她脸颊滑落的泪滴。

“你这女人,就知道不该和你比倔!”

如轻羽扫过般,细碎的吻沿着不断滑落的泪滴一一落在她白皙的小脸上,伴着低低的叹息,带着凉意的薄唇最终缓缓印上她的红唇。

反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身,阮夏难得地没有抗拒,主动回应他的索吻。

“对不起!”

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得不可理喻,待顾远稍稍松开她的唇时,阮夏轻声道歉。

顾远回应她的是一个更加深入激狂的深吻。

“别再动不动就想着惹我生气。”轻吻着她的红唇,顾远低声开口。

抬眸望着他,阮夏轻应:“嗯!”

“待会无论他和你谈什么条件你都别答应,嗯?”

阮夏轻点了下头。

顾振海或许是看出了些什么东西,但她不认为顾振海会与她谈什么条件。

事实也证明,顾振海确实没有与她谈条件的打算。

将会议材料送到董事长办公室后,顾振海只是就其中的一些问题简单地向她提问了下便挥手让她下去了。

阮夏应了声正欲回去,刚到门边,顾振海却叫住了她。

“阮小姐,我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顾振海望着她,缓缓开口。

“谢谢董事长的欣赏。”

阮夏低眉垂眸答道,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叫住自己,阮夏不敢表现得太过好奇。

“上次你负责筹办的时装周展很成功。看得出来,你在筹办大型宴会方面很有能力。”

“谢谢董事长的赞赏,其实那次时装周展大部分是总经理负责,我只是在旁边打打下手而已。”

读不懂顾振海的心思,阮夏客套有礼道。

“阮小姐你也不用谦虚,你的能力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想请阮小姐帮个小忙,不知道阮小姐愿不愿意?”

阮夏望向顾振海:“董事长请说。”

顾振海紧紧地盯着阮夏平静的小脸,像是刻意让阮夏听清楚般,语速缓慢而清晰:

“是这样的,顾远和雅如打小就情投意合,也早在几年前就订了婚,虽然对外界放话说是解除了婚约,但实际上只是一个烟雾弹,婚礼还是会照常进行。这几年两人在国外也都是住一起的,本来前年就有结婚的打算的,但因为雅如的事业刚起步,便一直拖着,现在两人的事业也都稳定了,年纪也不小了,两人也都有了结婚的打算,现在我们两家正在筹备策划一个世纪婚礼,可是最近顾远忙着工作的事抽不出时间,雅如身体也一直不好,阮小姐这方面的能力不错,与雅如和顾远又都知根知底的,我打算把这事交给你来负责,阮小姐觉得怎么样?”

阮夏朝顾振海歉然一笑,神色平静:“董事长,很抱歉,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了。我的预产期在十一月底,婚礼的事,我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顾振海的眼因这句话而微微眯起:“阮小姐的预产期在十一月底?”

阮夏点点头,望向顾振海:“董事长,有什么问题吗?”

顾振海干笑:“没事,既然阮小姐不方便那就不劳烦阮小姐了,不过到时阮小姐方便的话可要记得来喝喜酒。”

阮夏轻笑:“有机会的话一定会过去。董事长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顾振海点点头:“嗯。”

阮夏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从走道那头朝她缓缓走来的顾远。

“怎么这么久?”见到阮夏,顾远似是松了口气般,皱眉问道。

阮夏向他伸出手,轻笑:“你怎么在这?不会真的担心我被你祖父生吞活剥了吧?”

一把将她的手纳入掌中,顾远对着她平静的小脸仔细端研了好一会才缓声开口:“他和你说了什么?怎么这么久?”

顺势挨过去,阮夏答得有些漫不经心:“能有什么,就请我帮个忙呗。”

“什么忙?”

“为你和安小姐的世纪婚礼出谋划策。”阮夏慢慢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盯着他,一字一顿。

双肩蓦然被扣住,顾远的声音有些紧绷:“你相信他的话?”

淡淡瞥了眼他扣在双肩的手,阮夏望向他:“如果我相信的话此刻我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站在你面前。我猜你爷爷只是在给我一个警告,你和安小姐的感情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变质,我打杂的永远只是打杂的,别妄想麻雀变凤凰进你们顾家的大门。”

眉尖轻轻蹙起,顾远定定地望着她:“无论他对你说什么,或者警告你什么,你只需记得,你要嫁的人是顾远,不是顾家。其他的,我自会处理。”

阮夏轻笑,出其不意地垫脚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低语,语调缓而清晰:“我知道。”

薄锐的嘴角无声地勾起,顾远反手紧紧地将她揉入怀中:“终于不再和我唱反调了!”

阮夏原本猜测顾振海会因为她与顾远的关系而将她调离顾远的身边,但半个月下来顾振海却没有任何的动静,阮夏不免觉得奇怪,猜不透顾振海按兵不动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