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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近绝望地看着我:“我越来越担心,要是你也——那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我靠着她的胸口休息,她的胸口起伏很大,我跟着一摇一晃,慢慢地就睡了过去。

我梦见阿雅,她站在大片大片雪花中,穿着厚厚的棉袄,笑得很开心。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从沙发上坐起来,发现我妈也睡着了,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眉头锁着,睡得很沉。

我想给她找个什么东西盖着,东张西望,突然看见我爸爸走下来,神情很是疲惫。

我看着他,他直直朝我走来,坐在沙发上,沙哑着声音说:“她很严重,情绪一直不稳定,整个人都崩溃了。”

“你后悔了是吗?”我冷冷地问他。

“不。”他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她,还有小雪儿。”

他叫阿雅‘小雪儿’,那么宠爱。可是我心里一点儿不舒服都没有,我知道在我们没出现之前,他也是那么爱着他的女儿。

我看了我妈一眼,平静地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合法继承人

“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他无奈又痛苦地抓着头发。

这时戚苹过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看见我们只是淡淡地笑:“怎么样了?”

我爸站起来,有些歉意:“我守了她一夜,可是她一直没清醒过。”

我妈听见人声也醒了,坐起来拉着我,不说话。

戚苹说:“即使现在董事长签了字,也不生法律效益。”

我爸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戚苹又开口说:“如果董事长醒不过来,那潘家的一切,就只有你能做主了。”

说完她递给我爸一份文件,我爸看了一会儿,颓然坐下,我瞟了一眼,没看见什么,只是文件最上方大大的写了两个黑体字:遗嘱!

“董事长早就立好遗嘱,把她所有财产都给了阿雅,可是现在阿雅去世了,董事长又神志不清,潘家只有你是最合法的继承人。”

我心里闪过一阵阴影,突然想起阿雅,眼泪无法抑制地流下来。

“阿雅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不过董事长那天说了,既然阿雅生前那么喜欢那个男孩子,肯把心脏都给他,那么她决定的事情,就照她生前的意思来做。”戚苹说着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你和你妈可是占了大便宜!”

我感觉嘴里一阵甜腥,然后胸口剧烈地疼起来,张开口,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来。

我妈吓坏了,忙扶住我要倒下去的身体。我软绵绵摊在她的怀里,眼前模糊不清。

戚苹的声音传来:“快把医生叫来!”

头昏昏沉沉的,心里剧痛,无法呼吸。我只感觉世界忽然安静极了

16

我在一片白晃晃的光芒中醒过来,睁开眼,刺眼的光线射进来,我又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才看清这是在医院里。

我身边没有一个人,静悄悄的。胸口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慢慢掀开衣服,看见层层叠叠的白纱布缠在我胸口上。

清醒的楚尧

我努力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天在阿雅的家里,我突然晕过去了。那时我以为自己快死了,可是现在——

到底是怎么了?

我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哪里呢?我说不清楚。

我努力想要解开胸口上令人的讨厌的纱布,我用力扯,每扯一下,都疼得撕心裂肺。

“龄龄!”我妈突然冲进来,拉住我的手制止了我的行为。“你在干什么!你才做了手术,伤口都没有复合!”

做了手术?

我脑袋里嗡嗡地响着。不是说我根本不可能做手术吗?我特殊的血型根本找不到适合的心脏,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你做了手术,很快就会好的。”她低着头,目光闪烁,一直都不敢看我。

“妈。”我捧起她的脸,“是谁帮我的?为什么我可以患心脏?”

她继续逃离我的眼睛,就在这时,我的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灿烂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把那个男孩笼罩在金灿灿的光线中。

他穿着松松的病号服,头上还缠着纱布,脸色微微惨白。

他还是这样,帅得无可救药。我的心咚咚地跳着,虽然按我妈的说法已经做过手术了,但是我还是感觉我立刻就要死了。

他慢慢朝我走来,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快跳一下,呼吸很困难,我尽量大口大口喘气。

“楚尧。”我试图叫他的名字,他是来找我算账的吗?也好,这一切终该有个了结。

他有些茫然,双眼灼灼盯着我看,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然后,停留在我微微凌乱的胸口处,那个缠着纱布的地方。

我紧张地向后退,缩在角落里。

“你好了吗?”他问我,声音有些沙哑。

我妈好像对他很感激,马上端出水果递给他:“吃水果吧。”

他看了我妈一眼,散漫地说:“你出去一下。”

失忆

“好的,你们慢慢谈。”我妈像领了命的小丫鬟,匆匆就退了出去。

他坐在我的床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递给我:“你吃吧,你睡了好久。”

“不。”我紧张极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来看过你好几次,你都在昏迷,我还真怕你醒不过来了。”他咬了一口苹果,冲我笑,眼睛亮亮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还能有这样的机会,看到他对我笑。这是在做梦吗?哦,如果是梦,那就永远不要醒来。

我宁愿为他沉睡千年万年。

“我出了车祸,你一定很担心吧,所以才会心脏病发作。”他放下苹果,过来拥抱我,“我知道你很担心,可是现在好了,我没事了,你也没事了。”

我的心脏,天哪,我简直不能承受,他真的是楚尧吗?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想法,我立刻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脸上又变得茫然,眼睛里像被浓郁的雾气笼罩了,他摇头,痛苦地说:“我记不得了,原谅我好吗?我一定会想起来的,我保证!”

我抱紧他,眼泪流出来:“不要!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他感动地无以复加,轻轻托起我的脸,吻了我额头,我的唇。

我知道,那场车祸,让他失忆了,他记不起任何事情,包括阿雅,那个让他不顾一切的女生。

我是不是该庆幸?他居然,把我当成未失忆前的爱人!

这是否是上天看到我的祈求?还是又是上天的一个玩笑呢?

“我们的过去我都记不起来。”他放开我走到窗子旁边,那样强烈的光线笼罩着他,仿佛在我和他之间,筑起一堵高高厚厚的墙,让我一辈子都无法越过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想记起来。”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如果不是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肯定无法听到。

戒爱

可是——我听得很清楚,很清楚地,心脏传来清晰的,剧烈地疼痛,我伸手捂着那个地方,恍若胸腔里进驻了另一个人,来分享我的悲欢喜乐。

他一定爱得很痛很痛,否则,怎么会这样彻底地想忘记呢?

“藕断丝连,烟雨天,沧海桑田,情未眠,别牵挂,戒掉爱也许才会心安。”

他慢慢回过头,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林龄,我一定很爱你。”

“聚和散一线间,如果再和你回环,恐怕早已过千年。”

胸腔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像要喷薄而出的洪水。我低下头,悄悄把眼里的泪水滴落在床单上。

慢慢绽放开的两朵花,在这样的光线中,盛开得那么妖异!

“把爱戒掉以后,我才隐约地明白,精彩的爱不等于排山倒海。把爱戒掉以后,我恍惚地苏醒过来,我的爱,早已没有将来…。”

空气里悠悠飘荡着这样忧伤的歌曲,楚尧的声音缥缈如烟,像是隔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我很清楚,我很爱你的。”他的双眼有些迷茫,“我很清楚的,我心里有这样清晰的痛。”他闭上眼睛,嘴唇微微翕动,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一些什么,空气中流动着仓促的时光,时光中沉淀下来的灰尘,在灿烂的光线中无处可逃。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他问我,“我没听过。”

“戒爱。”

“把爱戒掉以后,我才隐约地明白,精彩的爱不等于排山倒海。把爱戒掉以后,我恍惚地苏醒过来,我的爱,早已没有将来…。”

“戒爱。”他重复了一遍,嘴角慢慢染上笑意,我一瞬间恍惚,就像看到了刚进校门的楚尧,张扬嚣张的少年,满不在乎的表情,永远都有那么好看的笑容。

楚尧,你回来了吗?

另一个心脏病女孩

“戒了爱吗?戒了爱的话我就会忘了你的。”他说着走到我床边,执起我的手,“这份爱,我永远不会戒除,我要感谢你,让我可以拥有爱。”

我出院的那天医院里有一个心脏病的女孩子死了,据说她和我是一模一样的病,可是她没我那么好运,能找到合适的心脏。

那个女孩的男朋友抱着她的尸体痛哭,我们经过那间病房,楚尧搂着我,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转过头去问他:“怎么了?”

他冰冷地说:“你身体里的这颗心脏,差一点儿就变成那个女人的!”

“为什么?”我不解。

“那颗心脏是一个出车祸的女生留下的,她生前立了一份遗嘱,把她的心脏送给我了。”他低下头看着我,在我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虽然那个女孩的病更严重,可是既然是我的东西,我当然要给我爱的人!”

我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病房里失声痛哭的男孩子。

他那么悲伤,那种悲伤也感染了我。

“你怎么了?”他关切地问我。

“没事。”我摇头,“那颗心脏是谁的呢?她怎么会给你?”

“大概是哪个喜欢我的女生吧,我不知道。”他搂着我继续走,“今天你出院,我们去庆祝一下!”

“嗯。”

他带我去‘谎言’,我真怕他在那里会想起什么事情,于是我们只呆了一会儿我便说头晕,然后拉着他一起出来了。

然后我们去看了一场电影,什么内容我都不记得了,到十点多他和我一起回家——潘雅家的大房子,现在成了我的家。

‘天河集团’上任董事长潘玉珍精神不稳定,暂时去英国修养,这边的一切由唯一有合法身份的她的丈夫林锐,也就是我爸爸代理。

我一转眼就变成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我妈妈变成了阔太太,这样的惊喜,让她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未婚妻

而更加讽刺的是,原本要和阿雅订婚的楚尧,因为阿雅的去世,我爸爸的继承,所以理所应当成了我的未婚夫。

可笑,是不是很可笑?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可笑!

我们准备下个月出国去,两年后回来,然后结婚。

家里我爸和我妈坐在饭桌前,等我和楚尧回去吃饭,楚尧目前和我们住在一起,过几天回他的家,然后就和我订婚。

两家的利益,由我们这对恋人联系起来,无论如何,如果阿雅不死,那么成为楚尧新娘的人,就是她。

他们都很欢迎楚尧,热情地拉我们坐下吃饭,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饭后我爸妈去睡了。楚尧和我上楼去,他一间房一间房走过去,在原先阿雅的房间门口停下来,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以为他要想起什么来。可是他却指着里面大大的几排书架上的书问我:“这些书都是你的吗?”

我松了一口气,幸好之前把这个家里关于阿雅和她母亲所有的一切都收起来了。我笑着说:“当然,我是爱学习的好姑娘!”

他拉着我的手把我拽过去,点点我的鼻子,说:“这么爱学习!以后我们生个孩子也像你一样就好了!”

我的脸立刻就红了,捶着他的胸口撒娇:“坏蛋坏蛋!谁跟你生孩子了!”

“不是两年后就结婚吗?到时候生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去你的!”我挣开他跑进我的房间关上门,“快去睡觉!不准想东想西!”

我靠在门后久久地才让唇边幸福的笑容隐去了,我怎么都忘不了阿雅,她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可是我还霸占着她的家,她的财产,她的未婚夫。

我决定明天去看看她。

我起得很早,没有和楚尧打招呼就出去了,天还蒙蒙的,我好不容易才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一听说我要去南陵园,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才慢慢开车上路。

能不能原谅

我把窗户打开一点点儿,让冷风吹着我,我头脑无比的清醒,人精神百倍。

司机在离南陵园很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放我下车,说什么都不肯上去,一大清早,害怕去陵园里沾了晦气!

我扔下钱大骂着他,刚才怎么不早说,早说我才不坐你的破车!

天已经亮了起来,我一个人沿着公路走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又走了一小段山路,说实话我有些害怕,一个人去陵园已经够恐怖的了,更何况,我对阿雅,怀有那么多歉疚。

南陵园一带都是坟墓,我按照我爸描绘的路线走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一座小小的坟墓。

按照传统的习俗,祖辈父辈还没去世小辈是不能立碑的,所以阿雅的坟墓,只有一小块打磨得很光滑的大理石,上面记载她的生辰死祭,姓名,还有一张小小的照片。

照片上的阿雅很漂亮,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有点儿像她的妈妈,那么美丽。我把背包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小束干花放在她的墓前。

哦,阿雅,我怎么都不能让你原谅我。

我跪下来,低声哭泣,我不知道怎样求得她的谅解,我只知道我欠她的太多了,可是这些东西,偏偏都是我梦寐以求的,我无法抛开的。

我哭了很久,眼泪都干涸了。

“你不该哭,你会打扰到她的。”一个男孩的声音默默地在我身后响起。

我跳起来,迅速擦干脸上的泪水,看着他,我在哪里见过他,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不知道他到底在我身后站了多久,我有些窘迫,绕开他要走。

他很帅气,只是脸上的神情很疲惫,他突然拉住我,问:“她的心脏,在你身上?”

我的心突地一跳,我说:“你是谁?”

他凄凉地一笑,放开我,把一束很漂亮的马蹄莲放在阿雅的墓前。然后他坐下来,微笑着靠着那方隆起的坟。

楚尧和阿雅的错过

不知道为什么,我真怕被他知道我的一切,我逃也似地跑下山。逃到路上我的电话电话就响起来,楚尧焦急地问我:“你去了哪里?快回来!我要见你!”

我蹲在路边,流着眼泪说:“我在南陵园,你快来接我,我害怕。”

他很快就来了,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车里跳出来的刹那,也看到了我,他跑过来,把我拉起来:“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今天我们要回去,我想来看看我一个朋友,可是我找不到她的墓。”

“这里这么多墓你怎么可能找到呢?”他抬起手挡在眼前,举目看过去,“这里都是死人,什么看头都没有。”

他那时正好对着阿雅的墓,我真希望他可以突然就想起阿雅,这样,我不会那么内疚。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搂着我转身走进车子里,很快就离开了。

他们在这里,也错过了…

天堂的阿雅,你看到这样的他,是不是会哭泣?

我们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天,楚尧带着我去逛街,好多地方他都认识,好像从来都是在这里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