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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怀孕吗?贺兰?”忽然问。

“当然不会,”他能轻易嗅出身上荷尔蒙的含量,“今天不是日子。”

“你去洗澡吧。”她说。

“浴室在哪个方向?我记不起来了。”他伸出手,摸摸门沿。

贺兰静霆白天什么也看不见。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才太紧张,忘了这一点。

“在这边。”她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浴室的门边。

“你知道吗,皮皮,”他拉着的手,不肯放开,“供应热水会耗掉家庭用电的百分之二十五。”

“不,不知道。你是指…你想洗冷水澡吗?”

“不是。 我是指将来我们的生活要有环保意识。”他笑笑,,“如果我们一起洗,就会节约很多水,就对保护环境做出了贡献,对不对?”

“不,你自己洗。”皮皮面无人色地,觉察到自己的口吻太冷漠,怕他起疑心,又呵呵地笑了两声。

他果然有尴尬,顿了一顿,又问:“皮皮,今天是几号来着?”

“三十号。”

“哦。”

“为什么要问这个?”

“约了人谈生意,怕误时间。”

水声一响,皮皮拿着随身的小包就往外跑。

43

外面大雨倾盆,她到对街的小店里买把伞,叫个出租向火车站开去。

这个月是旅游的旺季,火车站人山人海,人多气杂,贺兰静霆很难找到她。

去售票厅,排半个小时的队才知道开往C市的火车票三天之内的已全部售空。正在着急,手机忽然叫起来。她一个哆嗦,差把手机掉到地上。

果然是贺兰静霆的号码,她不敢接。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着,眼看着电池就要被耗光,她只得接了。

“皮皮,你在哪里?花店吗?”

“……贺兰静霆你别来找我啦!”

那声音立即警惕起来:“出什么事了?”

“知道今是什么日子吗?”

他立即明白,沉默了一下,镇定地说:“皮皮,不要相信那些。我不会伤害你的。”

“只要你别来找 我,你就不会伤害 我。”

“皮皮,我正在找你。”他的声音很冷,夹着一丝怒火,“这是个陌生的城市,到处都有危险。无论你在哪里,呆在原地不动,我很快就能找到你。”

她蓦地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回答很自信:“我知道。”

她的心猛地一沉,随即瞥见手腕上那颗贺兰送给她的媚珠,一阵慌张地摘下来,拔腿向邮局跑去。她将媚珠塞进一个结实的纸袋,写上贺兰静霆的住址,寄了特快专递。

然后她关掉手机,站到候车大厅的正中央,看着漩涡般的人群在自己的周围缓缓移动,仿佛是银河系中某个不知名姓的小行星。

她慢慢地吁出了一口气。

贺兰静霆,现在找不到她了吧?

一个小时之后,皮皮从车站后门去南街,那里有几排密密麻麻的小吃店。找了好几圈才找到一家声称卖狗肉的火锅馆。她花了十块钱向师傅要了一瓶狗血,又去药店称了半斤雄黄,将两样护身符放到随身的小包里。

长途汽车站离火车站不远,买不到火车票,皮皮打算坐汽车回家。出了街口,在大雨中等绿灯。

大风将她的伞吹翻过来。雨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将她淋个六神无主。旁边有个行人好心地帮她将伞翻过来,她道了谢,再回头时,就发现街对面的贺兰静霆。

他穿着件纯黑的风衣,戴着墨镜举着黑伞,领子竖起来,遮住半边脸。

他的右手拿着根盲杖。可是他的样子不像一个瞎子,更像一个杀手。

隔着马路她都能感到波涌而来的杀气,皮皮紧张地在雨中凝视,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媚珠不是寄走了吗?怎么贺兰静霆还是能找到她呢?她的身上会不会安装了电子跟踪器吧?

或者他其实并没有找到她,只是路过这里?

红灯在闪,秒表一点一点地变化。

这条街是去客运站的必经之路。她是过,还是不过?

正在当儿,贺兰静霆的头忽然朝她的方向偏了偏。虽然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他还是迅速觉察到了她。皮皮本来打算装作陌生人和他擦肩而过,又怀疑被他种下的香气会暴露自己。就在红灯变绿之际,她果断转过头,疾步向另一条街走去。

一阵猛然刮来的大风将她的伞吹到几米之外,仓皇中她顾不得去捡,顶着大雨,快步向前走,像一只猎物逃离猎手的射程。

在途中她数次回头,都看得见贺兰静霆以同样的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他的盲杖偶尔在路面上轻敲几下,可是他走路的样子令她觉得这只不过是为了让行人让路的一种伪装。

这时迎面走来一大群人,皮皮迅速从人群中穿梭而过。可是贺兰静霆却被他们挡住,不得不停下来让路。他们的距离迅速拉开。抢在红灯之前皮皮又过了一条街。那个红灯却正好将贺兰静霆拦住。皮皮终于将他远远地甩在另一条街上。

折进一个商场,她坐在洗手间里喘气,吓得忘记了冷也忘记了哭。不敢逗留太久,商场里充足的暖气会令她的气味迅速散发。她果断地出门,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贺兰静霆,便沿着一条小街向前走。没多久发现自己折入了一条小巷。小巷又深又长,还有众多的岔道。她在里头转了几圈,立即迷失了方向,不得不向行人问路。有人指着一条街口,说出了那里再向西走五百米就是长途客运站。

她像上只亡命之徒在风雨中奔逃。全身透湿。北方的深秋,冻得她牙齿咯咯地打颤。

拐过一户人家,眼看出了小巷,忽然不知从哪里闪出一道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猛然止步,只觉浑身的血都涌到头顶。

人影慢慢向走近。

她连退几步,忽然举起那瓶狗血,大声道:“你别过来!”

他站住了。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又暗暗松口气。

原来他是怕那东西的。

“听见了吗?贺兰静霆!请你立即在我面前消失!”她挥舞着那个瓶子向他尖叫。

她说些什么,他根本没有听见。眨眼间他就已鬼魅般地来到的面前。

他本可以在一秒之内夺走那个瓶子,可是他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拿着盲杖,根本没有碰她。

他究竟是怕,还是不怕?

她恐惧地盯着他,紧张得大声喘气,见他的脸上一片漠然,她大声叫道:“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动手!”

他缓缓地取下眼镜,用一双空洞的眸子看着她:

“皮皮,听我说——”

“不听!我什么也不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骗我!,还有家麟,全是骗子!”

“慧颜——”

她立即打断他:“贺兰静霆你听好,我是关皮皮,不是沈慧颜。我既不认得她,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无论你想要的什么,我现在都不能给你。我在这世上有太多未了的事,我不可以因为一个故事相信你,把自己最珍贵的生命送给你。你没有资格要求我这么做,我暂时也没有那么高尚。我只是个小人物,是你漫长人生的一个匆匆过客,你放了我。”她哭着说,“求你放了我!”

他默默地“看”着她。过了很久,说:“对不起皮皮,我不能放你走。请相信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有好意没有恶意,只想尽量多给你一些…幸福。”

“不,我不相信你!我不要你的幸福!”

他的表情很奇怪。但他的眼中并没有恐惧。

“既然你这么想,也许你是对的。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没有半点好处。”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你想要杀掉我,一瓶血远远不够。如果你想看一看狗血洒在我身上是什么效果,现在就动手吧——”

他将盲杖一扔,向前走了一步。

她打开了玻璃瓶盖,眯起眼睛,豹子般看着他。

“听着,我不想伤害你!请不要逼我!我知道你很需要我的…那样东西,我真的不能给你!”

他停了住。手一松,伞立即被风刮走。

“ 我什么也不要你的,皮皮。”他说,“我只想找一个地方,在那里躺下来,休息。”

“告诉我,那地方在哪里?我帮你找!”

他沉默,没有说话。

“告诉我!”

“皮皮,你就是那个地方。除了你,我无处可去。” 他垂下头,“我会到你想要我去的任何地方,——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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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接出书手打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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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西安古城

她耳边有很多嗡嗡的声音。

很杂乱,像到了一个工地。然后有个引擎发动了。她的身子飘浮起来。

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陷入无边无际的睡眠,和沦陷的意识作战。她试图睁开眼,努力掀动眼皮,却什么也看不见。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很久,她的肌肤忽然有了感觉。

她掉进水里,冰冷的水像刀子一样切割着她。

猛然睁开双眼,她发现自己坐在浮满了冰块的浴缸里。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丝气力。有人从背后扶住她,防止她滑入水中。

她不能说话,喉咙好像被堵住,只能大声地喘息。

过了片刻,那人将她从水里捞出来,裹上毯子,抱到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

是贺兰静霆,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会有那种深山木蕨的气味。

这么说,她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中。

她在床上一言不发。没过多久,身子就迅速发热,热得口干舌燥,五脏六肺都似在炉膛中烘烤。贺兰静霆量了量她的耳温,同时叹了一口气。

“口渴吗?要不要喝水?”他低声问道。

还是那间套房,卧室宽敞听得见回音。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呆呆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去客厅给她倒了一杯水。她一饮而尽,同时发现自己的头上放着一个冰袋,有半个枕头那么大。贺兰静霆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握着她的一只手。不是很用力却给人以依赖。皮皮看了他一眼,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只听得见若有若无的呼吸。

“现在是什么时候?”她忽然问。

卧室里只有一点微光。这是贺兰静霆的习惯:任何时候不喜欢很亮的照明。他给她看手表,夜光的,十一点二十分。

“要吃东西吗?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他说,语气很平淡。

她有点饿,又觉得不该麻烦他,就说:“我不饿。”

卧室里垂着厚厚的窗帘。偶尔有车灯从帘缝中闪进来,好像一只笔在他脸上涂抹了一道。转瞬即逝的光亮令她感到如在人世。她没再说话,浑身滚烫,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汗。

床单很快就汗湿了,她翻了一个身,换到干燥的地方。他立即觉察了,拿起毛巾帮她擦汗,换了睡衣,又换了床单。他的举动没有任何亲昵,却还是小心翼翼。她像个婴儿一样被他抱来抱去。

“屋里真热。”她说。

“你在发烧,四十度。”他拿出电子耳温计,“嘀”地一响,为她测温,“如果再过一个小时还降不下来,我只好送你去医院了。”

“对不起。”她轻轻地说。

他的腮帮子动了一下,没说话。

“我…没伤到你吧?”她怯怯地说,不记得那瓶狗血究竟泼了没有。

“伤到了。”他说,“伤到心了。”

然后他们之间就冷场了。

在漫长的冷场中,皮皮郁闷地睡着了。

身体强健的皮皮第二天已全面退烧。天亮醒来,头清目爽,她觉得脑袋发痒。手一摸,惊喜地摸到一层软软的毛茬。奔到镜前细看,真是头发!像非洲人那样微微地打着卷儿。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现了熟睡的贺兰静霆,愁眉紧锁抱着一个枕头,听见响声动了一下,没醒,翻了个身,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她轻轻走过去将茶几移了移,挡住沙发,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他。心尖柔软充满了怜惜。目光成了春水,一点一点地化开了。她悄悄地拿了张毯子搭在他身上。以前夜里贺兰静霆不怎么睡觉,至多是练完功,乏累了,躺两个小时就起来。可是到了西安,他的生物钟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弯,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皮皮什么时候上床,他也什么时候上床,缠着她在床上玩耍,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醒得比她还晚。

整个早晨他们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互相只说最简单的话。比如:“楼下有免费早餐,你去吃吧。”“借下房卡,我的弄丢了。”“没零钱,借我十块钱。”“手机充电器呢?”

其间皮皮殷勤地说:“我去花店给你买把花,顺便买点蜂蜜。”话一出口脸就红了,想起他们曾用这两样东西干的事。结果惨遭祭司大人的拒绝:“不必了。”

有点受伤害哦。她将脑袋一缩,惨兮兮地想到。

当然,昨天她连杀他的心都有,人家这点反应还是可以理解的。

祭司大人没好眼色,她只好独自下楼吃饭。

早饭中西合璧,还有粤式早茶。皮皮这才发现自己一整天没吃早已饥肠辘辘,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还和对面的一位大姐聊了起来。反正也不急着回去,回了房间贺兰静霆也是爱搭不理。

最后,她端了喝剩的半杯咖啡,慢慢腾腾地上了五楼,却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人。只有一位打扫清洁的大嫂。她一阵心慌,连忙跑去看卧室的壁橱,祭司大人不会一怒休妻了吧?

还好,还好,两人的行李都在。

她连忙给他打电话:“嗳,贺兰,你在哪里?”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传来他不冷不热的声音:“我在一楼大厅。”

“等等,我马上下来。”

她拎着包,以第一速度冲出房间,嫌电梯太慢,几乎是三步一跳地走下楼梯。

满大厅地找贺兰静霆,发现他站在一个办公室的门口,手里拿着盲杖,双眼茫然看着前方,好像在排队。

犹犹豫豫地蹭到他身边,不敢冒然地牵他的手,她期期艾艾地问:“这里…卖什么?你,你在排队吗?”

“我在申请导游。”

“不是有要紧的生意吗?”

“谈生意的人被急事耽搁了,我们改在明天见面。”

她的神色愈发凄惶,咬了半天嘴唇,说道:“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别请导游啦,浪费钱。何况这西安你应该来过很多次了吧?人家会有你知道得多吗?”

“我不要人家的历史知识,只需要一个人带路。”

她讪讪地说:“我给你带路不行吗?”

他坚定地摇头:“不行。——和你在一起我有生命危险。”

“嗳…人家已经向你道歉了啦…”

他的脸还是板着,不理她,继续排队。

一位服务小姐接待了他们:“先生想去哪条线?我们有东线一日游、西线两日游,还在华山专线…”

皮皮觉得,这位服务小姐够专业。明明看见贺兰静霆拿着盲杖,还把一叠花花绿绿的小册子往他手里塞。东线、西线、人家这时候分得清东西吗?

“我只需要一位导游帮我带带路,”贺兰静霆倒是不介意地拿了一张小册子,“就在市里逛逛就可以了。”

那小姐连忙说:“对不起,我们公司的导游都是和旅游车绑在一起的。如果您需要单独的导游可以试试南二环路上的天鸿旅行社。不过他们的收费可能比较贵。我有名片,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