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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狐温驯地抬起头,凝视着她的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它的瞳孔是黝黑的,默默地闪着乌光,仿佛有道光线从脑子里照出来。

皮皮微微一怔,这双眼似曾相识。

“我们这里是西部最大的芬兰原种狐养殖基地。主要养殖的是白狐和蓝狐。目前一共存栏六千只。狐皮的年均产量为四千张。贺兰先生是我们的主要买家,最近三年他龚断了我们所有的产品。”余曼宁熟练地介绍着。随手将那里狐狸放回笼内,带着皮皮走到另一个笼子跟前:

“这只是种狐。”

皮皮的脑海中立即闪出修鹇的样子,低头仔细一看,里面的白狐个头更大,皮毛光亮,肌肉丰满,行动活泼。余曼宁将它抓出来给皮皮摸:“拥有良好的种狐是农场致富的关键。我们每年都要挑选三次。选出那些出生早,生长快,换毛早,针毛质量好的狐狸做种狐。你看这只,腹部圆平,毛绒丰厚。你再摸它的背,一点也不挡手,是不是?轻轻一压,就可以触到背骨和肋骨。这只狐狸出来的皮草,肯定是世家皇冠级的。”

“世家皇冠极?”

“也就是最高等级的狐皮。”

皮皮觉得“狐皮”这两个字,今天听来特别刺耳。那只狐狸在她的掌中呜咽了两声,令她一阵心寒。她不知不觉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想找个理由离开这里。却听见余曼宁说道:“贺兰太太觉得这只狐狸的毛色如何?”

她敷衍道:“挺好看的,看上去不错”

余曼宁自豪地笑了,将狐狸往旁边一位工人手中一送,说:“老谢,将它剥了,给贺兰太太做个披肩吧。”

“哎——”皮皮连忙拦住,皱了皱眉,“我不喜欢披肩。种狐得之不易,你们还是留着吧。”

越这么说越误会,余曼宁以为她嫌少。

“别客气!老谢,多弄几只,冬天快到了,给贺兰太太做件狐皮大衣。记住,要最好的货色。”那工人将狐狸一拎,便要往屠宰场里去,皮皮挡住他的去路:“老师傅您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我先生。:”

手机一通,贺兰静霆在那边问:“皮皮,有事吗?”

“余小姐一定要…用几只狐狸…给我做大衣。”她结结巴巴地报告。

“告诉她,就说如果坚持要送,就送活的。我们送回农场再处理。”他简洁地答道。

挂了机,皮皮道:“我先生说既然成色这么好,他更喜欢活的,回农场可以自己处理。

可是那工人早在余曼宁的示意下执意进了不远处的屠宰间。皮皮抢步跟上去。只见那工人熟练地将一只很细的铜棒插入狐狸尾部,另一只手正待按电源开关。皮皮不客气地冲过去大喝:“住手!”

余曼宁拍拍她的肩,柔声地说:“贺兰太太,你们的农场里,难道不是这样处死狐狸的吗?老谢,将它先放回去,别在贺兰太太面前收拾啊,当心吓着她了。”

“我们刚刚结婚,贺兰先生上的事,我…知道得不多。”

“贺兰先生不愿意他买来的毛皮有任何污染,宁肯全部运回自己的农场请专业屠宰师屠宰。”余曼宁宽容地一笑,表示理解,“其实他真是过虑了。司可林太贵,心脏注射太麻烦,实践证明,电击法是目前最快最节省也最有效的办法,绝不会损伤和污染皮毛。”

“司可林?”皮皮没听明白。

“也就是氯化琥珀胆碱,是一种肌肉松驰剂。”

“也就是毒药,对吗?”

“这种药会导致呼吸麻痹。注射三到五分钟后狐狸应就会安静地死亡,不挣扎不尖叫,也就不会损伤毛皮。体内无残毒,尸体还可以利用。你们农场大约都是用这种方法取皮,用贺兰先生的话说,比较人道。

不过这种药比较贵,用的时候剂量也很大,绝大多数农场是不喜欢在这方面多花钱的。”

说话时,皮皮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只饱受惊吓的狐狸。只觉得它黝黑的瞳孔中似有一团自己无法识透的东西。那一刻它的样子很茫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又知道自己已末日来临。

“嗯,贺兰这么做也是有他的理由。”皮皮很外交地附和着。

“这是当然。贺兰先生是我们的金主,这一带的专业户们想巴结他还巴结不上呢,他想怎么干自然是听他的。”余曼宁带着她到了另一个房间,用酒精擦了擦手。皮皮看见桌子推着一个大纸袋子,上面写着“维生素E”四个字,便问:“怎么?狐狸也吃维生素吗?”

余曼宁点头:“维生素A,D,E都是常年供给的。特别是维生素E,一进入繁殖期就要加倍供给。目的是促进狐狸的性器官发育,增加产崽数量。”

“嗯,看来这些狐狸真不是养出来的,是生产出来的。”

“当然是生产的。从配种,饲料一直到繁殖,取皮,每一道工序都要精心。我们有专门的饲料加工部门,目的就是把饲料转化成产品。现在养狐业成了这个县的主导农业,我们农场就成了致富成功的典型,每年都有各地的专业户到我们这里参加,学习。我们场主也经常上报纸。这不,上周市里的电视台还到这里来做他的专访呢。”

看着她一脸的自豪,皮皮忍不住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狐狸有意思,会不会恨你们!”

“恨?”余曼宁愕然,“恨什么?既然来到了这个农场,这就是它们生活的目的。除了接受,别无选择。你呢?”

皮皮一时间失语了。这种逻辑她似曾耳闻,仔细一想又没了线索。可不是吗?人有人的逻辑,狐狸也有狐狸的逻辑。买主有买主的逻辑,卖家有卖家的逻辑。从一方看另一方都是罪恶滔天。

“贺兰太太也吃素吗?”余曼宁忽然问。

“不吃”

CHAPTER 35 家麟回来了

第二天下午六点,贺兰静霆带着四千只狐狸准时离开了西安。

皮皮花了一个上午和他一起采购了路上用的饲料。他们去水果市场买了五百jin新鲜的梨和苹果,打成浆放入保鲜桶。又买了五百jin鱼雇人剖净放入一个巨大的保鲜车箱。贺兰静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当监工。皮皮穿着套鞋,系得塑料围裙,帮着几个工人一起杀鱼。忙了整整五个小时,将所有饲料运入车站存放妥当。

去C市的飞机四点起飞。他们在飞机场上告别。

贺兰静霆没说很多的话,只是用力地搂了搂她,叮嘱:“专心准备考试。”

“嗯”

“看书累了就去看看我种的花。”他说:“我在山顶开了个小小的苗圊,就在井口的旁边,春天的时候风景会很美。”

“好哦,一定去看。”

过了安检她回头望,发现他还站在原处,依依不舍的样子。

她挥挥手,潇洒地去了登机口。

回到C城,一切如旧。考试临近,贺兰静霆给了皮皮闲庭街宅子的钥匙,让她在那里复习。那宅子的环境自然是又好又安静,闲来还可以上上网。皮皮不喜欢,觉得屋子空旷,独住太寂寞,宁愿和奶奶挤在自家不到九平米的小屋里,无电话无电视无网的干扰。且任何时候都可以喝到奶奶煮的红豆汤。不过,每隔一周她会去一次闲庭街,替贺兰静霆收拾信件,打扫房间,顺便看一眼他的花园。因有专雇的花匠打理,皮皮不用自己动手。那一年的冬季没有雪,温室里开满了鲜花,读书累了,她会过来找把藤椅,捧杯茶,在温室里静坐片刻,驰目骋怀,提前享受一下烂漫的春光。

爱情对她来说,失去得很惨,得来的却很容易。人们常说水到渠成,水到渠成,皮皮觉得,她和贺兰静霆的爱情,渠还没有成,水已经汹涌了。幸福之神终于光顾了她…

十天过去了,二十天过去了。

生活变得充实,忙碌,充满希望。

每当想起与贺兰在一起的日子,皮皮觉得很温馨。这种温馨就像是旅行归来的一个热水澡,或者工作疲倦之后的一次按摩,很放松很奢侈,没有它也不是不可忍受。对于贺兰,皮皮绝对没有对家麟那样敲骨吸髓,如饥似渴的想念。贺兰是吸铁石,出现了才会有磁场。家麟是地球,引力无所不在。

又一个月过去了。

月球驶离了地球,潮汐消失了。那份刻骨的陌生感又回来了。庞大的狐族就像个火星社会,越是了解,越变得不可思议。

贺兰常说,狐族之间的爱是从身体开始的,熟悉了身体再接近灵魂,身体比灵魂更有记性。而身体的爱又是从气味开始的,那是一种最原始的诱惑,不依靠任何逻辑,也没有判断,就像一个人天生喜欢某种食物,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原因。

“你的味道好香。”夜半,贺兰常拿着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鼻尖上嗅,“你一天干了什么,我都能从你的手指上闻出来。”

皮皮觉得新奇,觉得匪夷所思,又觉得很迷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狐化”了。嫁给了狐狸,今后她可以像狐狸那样思考吗?或者用狐狸的方式生活吗?

可她毕竟不是狐狸啊。这就像有人将她推到舞台上,命令她扮演一个完全不熟悉的角色。一时间,言谈哭笑,举手投足都不是自己的。木偶还有个提线的人,她连谁给她提线都不知道。

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很久,皮皮决定不再为难自己。她没有狐狸思维,她是人,就像一个普通人那样思考就好了。贺兰静霆优点很多呀:年少多金,英俊销魂,情深似海,忠诚不移-------大多数女人有了这样的爱人都会觉得心满意足,皮皮也不例外。至少他不像小菊介绍的那位出租车司机,一听见自己考研就变了颜色。无论对未来有何打开,贺兰都没有半点反对。

分开的头一个月,贺兰静霆每天晚上给她打一个电话,非常准时。简单的问候,谈谈狐狸的训练的情况。十分钟之内准时挂断,不影响皮皮的复习。他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在十二月初的某个下午,告诉皮皮他要离开大兴安岭去俄罗斯,坐火车穿越西伯利亚,最后从水路将最后一批狐狸放归北极。

“会有危险吗?”

“不会,这条线我每年都走的。”

“那么,修鹇会陪着你去吗?”

“不,我一个人去。”

“可是…白天你行动不是很方便,有个人陪着帮帮忙也是好的啊。”

她有点担心。

“一切都安排好了,没问题的”他信心十足,“放心吧,你专心复习,好好考试,祝你成功。”

“听着贺兰,平安回来,你欠我一个婚礼。”

他在那头笑了:“当然”

然后,他们便失去了联系。

夜里皮皮一想起他,脑中就是一幅白皑皑的画面:漫天大雪,一个披着风衣的人影带着一大群狐狸在一望无垠的冰川上跨涉。就像电影里的草原小姐妹。几百年来,这就是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他的责任,他的义务。祭司大人真不容易。这世界每年都要消耗几百万张狐皮,几千里狐狸真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这么一想,皮皮觉得贺兰静霆活着有点惨,像个悲剧人物。

考研很顺利。

皮皮很担心的新闻学理论也考得很顺手。考前两个礼拜她去见了朱教授。那时她的头发长度已超过了三厘米,又黑又细,微微地带着卷儿。见她时,教授扔然抱着那只波斯猫,老头子没有多说,临走时问了一句:“你的英语准备得怎么样?”

皮皮莞儿一笑:“准备好了。”

这话给了她定心丸。她心领神会地认为老头子觉得她的专业课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冬天就这么过去了。

贺兰静霆还是没有半点音讯。

二月底皮皮就知道了自己考研的分数,她以总分第二的成绩被通知复试。两周之后,复试顺利通过。大局已定,剩下来的时间,不过是体检和等正式的录取通知。

原来考研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难,咬咬,努努力就能做到。既然如此,大学的时候就应该开始准备。只可惜她终于奋斗成了家麟的校友,家麟却不在了。

复试之后的那天晚上,皮皮给家麟发了一封E-mail,很简单的几个字:“嘿,家麟。我考上了C大新闻系的研究生,现在我终于是你的校友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时隔两年,自己会主动给他发信。虽然平日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就会隐隐心痛,茫然若失。

也许这只是她多年的一个习惯,每当有了什么好消息,考试过关或者找到工作,她总会在第一时间里让他知道。

显然家麟已经不大记得她了,她没收到任何回音。

三月初的一天,皮皮和小菊一起约着逛商店。趁着大降价,皮皮买了一个多功能的电饭煲。她们一起去街边吃了一顿火锅,出来走在街上。小菊说:“皮皮,你不是跟家里人一起住吗?要个电饭煲干什么?”

“电饭煲吗?因为我自己要煮饭啊。”

“你?自己煮饭?”

皮皮窘了一下,说:“小菊,我告诉你一件事,不许你骂我。”

“什么事儿?”

“我嫁人了。”

“什么?你说什么?”小菊差点跳起来。

“我嫁人了。”

“你闪婚啊?什么时候。”

“只是和他登记了,我爸妈还不知道呢。我等他回来正式到我们家提亲,结婚证的事儿我们就瞒住不报了。”

小菊一把将她扯到路边:“哥们你也太能瞒了吧?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告诉我?也不找我参谋参谋?”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决定挺匆忙的,谁也没告诉。”皮皮不好意思地解释。

“那你爸妈会不会不同意?”

“不会。”

“这么自信?”

“有才有貌的钻石王老五,看不出他们会反对哪一点。知道的话,只怕还会逼着我嫁给他呢。”她快活得笑出声来。

“哎呀,你怎么运气那么好呢?快告诉我他是干什么的?是同学吗?我见过吗?皮皮,要不我们举行集体婚礼吧,我和少波也打算今年结婚呢!”

皮皮坐在路边的花坛上,一五一十地向小菊介绍贺兰静霆,除了他是狐仙之外,全部坦白。话说到一半,小菊叫道:“哎,你口渴不?这么好的消息怎么能在路边上消化呢?我要喝咖啡,焦糖码奇朵,你请客!”

焦糖码奇朵就焦糖码奇朵!一向节约的皮皮也不含糊:“没问题!”

她们拐进另一条街。皮皮记得那里有个咖啡店,不贵,她和小菊以前来过。里面的咖啡总有一股子呛人的糊味。人家说,只有现磨的正宗的哥伦比亚咖啡才有这味道。皮皮不是很喜欢,倒是这一家的英式奶茶很不错,也便宜。

咖啡店旁边是个水果摊。有两个人在挑水果。

其中一人的背影让她觉得一股凉气从脚跟一直蹿到头顶。

她不知不觉地停住了。

仿佛也察觉了她的存在,那人微微地转过身,对她笑了笑,举手打招呼:“嘿,皮皮,好久不见。”

皮皮的心咚咚乱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有人拉了拉她的胳膊,她听见小菊很大嗓门地说:“皮皮,咱们走,咱们和这种人没什么话说!”

她就这么懵里懵懂地被小菊拉进了咖啡馆。坐下来,要了咖啡,她又站起来:“小菊,等我一会儿,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小菊歪头打量她,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道:“真是稀泥糊不上墙,如果是我,非暴打他一顿不可----你去吧,记得站稳立场哦!”

披上披肩,她将自己裹得很严。外面空气清冷,她走过去,碰了碰那个人:“你好,家麟。”

陪他买水果的是孟阿姨,家麟的妈妈。她结了帐,识趣地避开了。

家麟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脸瘦得厉害,原先丰满的两颊几乎没有什么肉,使他看上去有点落拓。大约刚刚回国,他穿着件厚厚的yu绒服,围一条深蓝色的围巾,显得不合时宜。C城的冬季并不冷,今年一场雪也没有。大多数人外出只穿一件毛衣外罩一件有夹层的外套就够了。皮皮自己的短大衣下面只穿了一件尼料的短裙。加利福尼亚的阳光没有把他晒黑,恰恰相反,家麟看上去竟比离开的时候还要白净,甚至可以说是苍白的。

“嘿。”他扬了扬手里的桔子,“吃桔子吗?”

“不吃,谢谢。”她问:“什么时候回国的?”

“有一段时间了。”

“放寒假啊?”

“嗯。你呢,你怎么样?”

“你没有收到我的邮件?”

“E-mail。”

“是发到我学校的地址了吗?”

“对。”

“对不起,我忘记查了,有要紧的事?”

“没有,只是告诉你我考上了研究生,C大新闻系。”

“哇!”他很真诚的笑了,“恭喜恭喜!还记不记得以前我老夸你作文好?我没说错吧,你就是挺有才的。”

家麟总夸皮皮有才,从她讲故事的那天开始他就说皮皮将来会是个大作家,而且坚信她会出书。皮皮写的故事还有乱七八糟的诗歌散文什么的,他都认真收藏起来,说是“手稿”。在C城一中这样可怕的环境里,皮皮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和自信完全是靠着家麟锲而不舍,喋喋不休的夸奖支撑下来的。

“你呢?什么时候毕业?国外的博士要读很多年吧?”

“好不容易回国休息一下,你干吗老问我学习的事儿?”他淡淡地说。

她只好换了一个话题:“田欣呢?也跟你一起回来了?”

“没有。”

怀孕了?生孩子了?考试紧张了?他没解释,皮皮也没多问。

“对了,谢谢你给我们家寄钱。”

“谢什么,你不是又给我寄回来了吗?”

“还是谢谢你。”

他看了看手表。皮皮知趣的说:“我还有朋友在咖啡馆时等我,先告辞了。”

“为什么你的朋友我看着觉得很眼熟?”

“是辛小菊,还记得她吗?高二七班的,走路老提着一把大伞?”

“对,对。瞧我这记性。”

皮皮的手机忽然大响,她按键正要接听,家麟的脸色却变了变,忽然退了一步,脚不知为什么没站稳,踉跄了一步:“对不起,我得坐下来。”

皮皮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旁边正好有个凳子,他坐下来,忽然抱住头,吃力地喘气。

她从来没见过家麟这种样子,他像个垂死的病人那样勾着腰,手捂着胸口,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着。

“家麟!你怎么啦?家麟?家麟!”

她乱了分寸,拿起手机就要打急救。家麟的妈妈不知从哪里冲过来,从双肩包里抽出一个透明的氧气管,给他吸氧。

“关掉手机!”孟阿姨大声叫道:“请关掉手机!他身上关了心脏起博器,手机有电磁干扰。”

皮皮吓得赶紧抠掉电池。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怕,脸白得跟一张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