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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如果我们一直走不出去,你就喝我的血!”长欢走在苏九身侧,认真的道。

萧冽闻声,回眸淡淡看了长欢一眼。

“那你喝我的?”苏九抿了一下干裂的唇,半开玩笑的道。

“不管怎样,我一定会让老大活着出去!”长欢俊逸的目光阴沉坚定。

在雪地里跋涉,还是山路,坚持寸步难行,众人从早上一直走到中午,前面大雪覆盖的地方依旧看不到边际。

难道走出了昏暗的墓道,却要饿死在这雪山上?

休息片刻,下午众人继续跋涉,肚子都瘪了下去,饿的狠了便嚼几口雪。

长欢突然想起他进伏龙帮第一次进山的时候,他受重伤,苏九背着他出山,也是像现在这般,没有吃的,只能吞雪。

那时候甚至更难,因为他十岁,苏九才八岁。

再次经历这样的情景,长欢恍惚觉得时间不过转了一个轮回而已。

庆幸的是,他一直在她身边,而且已经可以保护她!太阳升到最高处的时候,众人停下歇息片刻,走的时候还好,停下来便觉得肚子更饿,看着雪白的山头都像是白馒头。

南宫恕鼓励了一下众人的士气,起身继续前行。

耽搁的越久,生存的希望便越渺茫。

下午遇到了两波大梁军,一拨是从墓道中跳下来冲散的,还有一拨就是萧冽带进山,雪崩时滑落下山坳。

他们没掉进墓道中,集合后没下山,而是一直在山上寻找萧冽等人,也已经山穷水尽,几乎两日没吃过任何东西。

如今他们的队伍已经两千多人,在绵延无尽的大山里,却依旧渺小的如同砂砾。

很快天黑下来,又一日过去,众人停下歇息,南宫恕停军休息的命令刚发出来,就有不少人直接倒了下去。

雪地里的艰难跋涉几日,很多人冻伤了腿,加上饥饿,坚持到了无法坚持。

南宫恕命人捡柴生火,用雪给昏迷过去的士兵搓脚。

南宫碧倒在苏九身上,脸色苍白,虚弱的道,“苏九,我们还能走的出去吗?”

苏九咧嘴本想笑一下,可是干裂的唇一疼,不由的皱眉,声音却依旧镇定坚韧,“一定会的,我们从墓道里都出来了,说明老天还想让我们死!”

南宫碧看着闪耀的火光,目光一转,落在正忙着安置伤病的胡大炮身上,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长欢走过来,端着一个破瓦罐,跪在地上递给苏九,“老大,你喝点水!”

苏九接过来,先喂给南宫碧一些,才喝了几口。

“苏九,我肚子好饿,好像吃你酒馆里的牛肉,还有叫花鸡,还有我母亲亲手煮的桂花汤圆。”南宫碧闭着眼睛喃喃道。

“得!你越说我越饿!”长欢

咽了咽口水,有些无力的道。

苏九双臂搭在两人肩膀上,笑道,“等回到盛京,我们摆上十桌,所有的菜都摆上,还有好酒,吃他三天三夜!”

“老大我现在能吃的下一头牛!”长欢道。

“我能吃两头!”南宫碧立刻道。

“我能吃五头!”

赵雄走过来,笑道,“这位姑娘还能开玩笑,说明还没问题!”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干饼递给苏九,“九爷,这是方才兄弟们去捡柴的时候捡到的,可能是之前士兵们掉下山时滚出来的,你先吃一口!”

苏九看着那块干饼,摇头道,“谁捡的给谁吃,到现在了不用推让了,大家都很需要!”

“咱们都是男人,能忍的住,何况以前在山里时也挨过饿,不像你们这些京城里来的贵人!”赵雄憨笑了一声,将饼塞给南宫碧,“这位小姐吃吧,吃了明天好有力气走出去!”

说完,赵雄起身便走,像是怕饼在还给他似的。

可苏九明明看到他也对着那块干饼咽口水。

所有的人饿到了极致!

南宫碧拿着那块饼,手微微颤抖,眼泪突然流下来,哽声道,“苏九,我错了,我以前瞧不起这些野蛮无知的人,现在才明白,善良不分贵贱。”

此时又想起之前自己打了胡大炮一巴掌,还骂他蛮夫,而这几日若不是他,自己早就死了!

悲从中来,南宫碧伏在苏九身上发泄似的放声大哭。

苏九无措的看着少女,“是不是饿了,赶紧吃吧!哭什么?”

一块饼就给感动成这样?

长欢皱眉往下扒拉南宫碧,嫌弃道,“嗳!你别把鼻涕都抹我们老大身上啊!”

听到这一句,南宫碧噗嗤一声,笑喷出来,脸上还挂着泪水,抓了一把雪往长欢身上扔,“长欢你混蛋,人家明明很伤心,还捉弄人家!”

三人笑成一团,成为沉寂的山夜中唯一的声音,让周围的士兵都不禁也跟着放松了些。

不远处萧冽和南宫恕回头望过来,目光不由的温柔。

夜里入睡前,胡大炮帮着南宫碧换脚上的药。

这几日男人明显有瘦了,嘴上的胡茬的长起来,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他单膝跪在地上,动作小心的给南宫碧上药,缠纱布,风吹起他脸侧垂下来的黑发,带着一种狂野的温柔。

南宫碧目光幽幽的看着他,心里突然生了几分异样,将一直在怀里热着的饼拿出来,递到男人面前,“给!”

胡大炮抬头看着那饼一怔,皱眉道,“你怎么没吃?”

“你白天背着我,太辛苦了,你吃!”

那饼被少女温在怀里,还带着她身上的体热,胡大炮双目一红,将饼推回去,“留着吧,我还能坚持!”

“你吃啊!”少女声音突然哽咽。

胡大炮愣愣的看着她,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喉咙梗塞难言,伸手把饼接了过来揣进怀里,

“好,我吃!”

南宫碧立刻破涕为笑,眼睛弯着,似天上的月牙,晃晕了胡大炮的眼。

风渐小了,夜静下来,只听到木柴烧的噼啪作响。

众人跋涉了一日,每人喝了一点水,很快找到北风的地方睡过去。

长欢挡在风口上,将苏九半抱在怀里,南宫碧则靠在苏九身上,阿树背靠着长欢,几人互相依偎着入睡。

胡大炮正在带着士兵巡逻,萧冽和南宫恕坐在火边,商量明日行走的路线。

他们掉落的地方靠近盘龙岭北面,因为山崩和雪崩,地势发生改变,他们之前上山的路早已经被雪淹没,所以要重新找到下山的路。

两人正低声交谈时,就听远处值夜的士兵大声喊道,“什么人?”

胡大炮似乎也听到了,忙带着人过去。

南宫恕站起来,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几个黑影藏在雪坡后,见被发现了,正往这边走。

他眉头微微一皱,深更半夜,盘龙岭怎么会有人?

胡大炮已经走过去,大声喊道,“这里是大梁军,你们是什么人?”

就听几个黑影中,一人喊道,“胡将军?”

胡大炮顿时一怔,举着火把照亮来人。

几个黑影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跟前,领头那人激动笑道,“果然是胡将军,您还认识我吗?我叫魏覃,我来找我们少夫人!”

胡大炮恍然,“原来是魏总护!”

魏覃在山里也已经抖转了几日,遇到山崩时,还差点死掉,此时好不容易遇到胡大炮,自是异常兴奋,忙问道,“我们少夫人呢?她在不在?”

“在,我立刻带你去见她!”胡大炮笑了一声,忙带着魏覃往里面走。

有不少士兵被惊醒,好奇的看着魏覃几人。

离着几丈远,魏覃看到苏九的身影,忙奔过去,“少夫人,属下总算找到您了,让您受苦了!”

苏九吃惊的看着魏覃,“魏总护怎么在山里?”

“听说少夫人和大梁军进了盘龙岭,属下不放心,所以带着人来寻找,我们已经进山几日,一直没找到您的下落,后来又遇到山崩,躲藏在这里,看到这边有烟火,才一路寻过来,没想到真的是少夫人!”魏覃见苏九无事,心头大石落地,语气如释重负。

苏九感激不尽,“辛苦了!”

“不辛苦!找到少夫人就好!”

后面南宫恕走过来,问道,“这是什么人?为什么叫苏九少夫人?”

到现在为止,对于苏九在纪府的经历,南宫恕并不知道。

一言难尽,胡大炮只道,魏覃是纪府的人。

说着,胡大炮给魏覃介绍,“这是睿王殿下,这位是南宫大将军!”

“草民参见殿下、参见大将军!”魏覃一惊,忙跪地请安。

萧冽不喜他一直称呼苏九少夫人,脸色沉淡,只嗯了一声。

南宫恕虚扶一把,寒风下气息冷冽,问道,“魏总护可知道下山的路?”

魏覃连忙点头,“知道,我们怕在山中迷路,所以一路过来都做了记号!”

众人顿时面上一喜,苏九忙问道,“后来发生山崩,你的记号可还准?”

“少夫人放心,属下不仅做记号,还每隔一段路都留下一人传递消息,所以绝没有问题!”魏覃胸有成竹的道。

众人大喜,南宫恕凛声道,“若能带我等下山,本将不胜感激!”

“将军客气!”魏覃忙道,见众人的样子,立刻问道,“少夫人和各位官爷还没吃饭吧,下的让人去拿!”

“你有吃的?”阿树惊喜的喊了一声。

听他的话,他们也已经在山里呆了多日,怎么会还有吃的。

“不多了,不过能填一下肚子!”魏覃笑道了一句,忙吩咐身后的几人去把之前他们的行礼全部都运过来。

“是!”

几个人应声而去。

很快,他们带着行礼返回,竟然有两匹骆驼。

骆驼身上挂着水袋还有装吃食的布袋,魏覃过去把吃的全部都取下来,有干饼,有馒头,竟然还有肉干!

看到这些吃的,众人一个个眼睛发绿,不断的吞咽口水,只觉,天下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

吃的不少,可他们人实在太多,只好将饼和肉都弄碎了熬成粥,每人喝一碗。

苏九只喝了半碗,却觉得浑身都又有了力气。

她一直想要和纪余弦再没有任何牵扯,没想到最后还是靠着他才能活下来。

似乎这纪府少夫人的印记早已经烙在她身上,无法去除!

萧冽走过来,坐在她身侧,将自己碗里的半碗粥也倒给了她,见她要拒绝,伸手推过去,目光温润,“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苏九看着碗里没有任何滋味的粥,笑道,“养尊处优的睿王殿下,一定没吃过这种东西吧!”

“食物最根本的作用是维持性命,只要有这个作用在,好坏又有什么关系。”男人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峰,声音低沉。

“说的对!”苏九笑了一声,喝了一口粥,又把碗递给萧冽,好像知道他方才撒了谎。

萧冽勾唇一笑,接过来喝了一口又给她。

一人一口,很快半碗粥被喝了干净。

萧冽淡淡的看着她,“阿九,我方才竟然很惶恐!”

“怎么了?”苏九回头问道。

“听到魏覃叫你少夫人的时候,我很惶恐!”萧冽幽幽的看着她。

苏九微微一怔,随即垂下头去,默然不语。

“阿九,你还会回去纪府去吗?”萧冽哑声问道。

“不会!”苏九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山中的黑夜,“不会回去了!”

萧冽眸底的墨潮褪去,有浅浅笑意涌上来,手心按在苏九放在地上的手背上。

苏九转头看着他,挑眉道,“别误会,我不回去可跟你没关系,我不回去是因为纪余弦本来就有夫人。”

萧冽薄唇一勾,“只要你不回去,我就还有追求你的权利,我不能高兴吗?”

苏九大眼睛咕噜一转,双手环胸,好奇的看着他,“萧冽,你喜欢我什么?”

她不温柔端庄,不懂琴棋书画,他不应该选她这样一个王妃。

夜色下,萧冽如墨的深眸越发黑炯,唇角轻轻牵起,淡声道,“我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可你的眉眼,一颦一笑都刻在了我心里,见到你就会高兴,见不到就会想念,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苏九皱了皱眉,低声道,“萧冽,我很矛盾!我告诉过南宫碧,不喜欢就远离胡大炮,不要给他希望,可是我又舍不得你这个朋友!”

这话是告诉他,她不喜欢他?

萧冽心头漾起一抹苦涩,唇角依旧含笑,“你若躲着我,就不是我认识的苏九了!”

语气一顿,萧冽倾身靠近苏九,长眸幽暗,低低道,“阿九,难道你没发现,南宫碧已经对胡大炮动心了吗?”

苏九猛然睁大了双眼。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耳根下,声音蛊惑,“所以,终有一日,我也会让你喜欢上我,敢不敢打赌?”

苏九惊愕回头,夜色下,男人面容清俊,眼眸如星,深邃而挑衅的看着她,似带着完胜的把握邀她入局。

这一场赌局,如果现在是开始,那什么时候才是结束?

次日傍晚,众人出了盘龙岭,一刻不停,南宫恕立刻带兵回燕云关,萧冽则带着其他人回幽州外军营。

三日后,众人回到大营,倒头便睡,睡的昏天暗地,醒来后闻着饭菜的香气,又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等酒足饭饱,躺在地上,才切实的感觉到自己还阳了。

在盘龙岭将近十日的经历,足够他们一生去回味。

隔了一日,萧冽收到南宫恕派人送来的奏请。

羌族和那也族联军大败,那也族五万士兵几乎全军覆没,羌族剩余的一万兵马在这几日也被邵云带兵也杀的

狼狈不堪。

而且现在哈格已死,哈格的弟弟什融已经成为新的首领,递交求和的文书,愿向大梁称臣,每年纳贡,退出草原一百里,永不再战!

萧冽对这个什融有一些了解,上一代羌族首领本想将首领之位传给什融,但一向暴虐好战的哈格提前发兵,控制了自己的父亲,夺了首领之位。

什融性格温顺,也正是因为这个,哈格才没杀了他。

如今哈格已死,什融立刻被族人推上了首领之位,向大梁求和。

羌族对哈格的残酷早已怨声载道,哈格已死,甚至有人欢呼庆祝。

而什融能做首领,对边境的百姓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

萧冽立刻将羌族和那也族的求和战书送往盛京,等着皇上批复。

已经快要到正月末,苏九修养了三日,等着南宫碧的脚伤好了以后便启程回盛京。

赵雄这一次被留在军营里,专门研究他那暗器。

苏九没事的时候便跑去和他一起鼓捣,有军队的支持,赵雄得心应手,不过三五日,便将原来的暗器改进,形状大了一杯,威力却大了十倍。

试验效果的时候,几人在草原上,看着被炸的五尺深的大坑,阿树兴奋道,“太牛了!羌军再来,直接就把他们炸回老家去!”

苏九一抹脸上的黑,只露出一双白牙,开心的笑。

十日后,盛京来了皇上旨意,旨意中对萧冽和南宫恕等人大家赞赏,同意羌族和那也族求和之事。

另外旨意中特地吩咐胡大炮随军一起回盛京,同和玉郡主完婚!

圣旨在军营中传来,众人欢呼不已,唯有胡大炮皱了皱眉,一个人回帐去了。

南宫恕安排好燕云关的事,回到大营,去萧冽那回禀后,才去看南宫碧。

南宫碧双脚已经能下地,腿上的冻伤也慢慢在恢复。

南宫恕又帮她换了一次药,道,“皇上召胡大炮回京和你完婚,你知道了吗?”

南宫碧咬唇低着头,耳根一红,微微点头。

南宫恕剑眉星目,淡淡一笑,“怎么这次不像上次那样哭闹了?”

“哥哥!”南宫碧皱眉瞪了他一眼,沉声道,“胡大炮因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而且这一次,若不是他,我根本没有命回来!”

“那你同意了?”南宫恕笑声问道。

南宫碧两颊绯红,低着头不说话。

“可是、”南宫恕叹了一声,“我刚才来时,胡大炮找到我,他不回京!”

南宫碧倏然抬头,“什么?他为什么不回去?”

“你又不喜欢他,这么紧张做什么。反正你也不想嫁给他,他不回京不是正合你心意,难道说,你喜欢上大炮了?”南宫恕轻笑挑眉。

“我才不喜欢他!”南宫碧立刻大声反驳了一句,支吾道,“我只是、不、不明白!”

胡大炮站在账外,手里拿着熬煮的鸡汤,听到女子高声喊的一句,掀帐的手顿时落了下去,胸口像是被人砸进去一块大石,闷疼难忍。

可是有什么好失望的,她不喜欢他,他不是很早就清楚!

胡大炮端着鸡汤,失魂落魄的转身往回走。

走不远,突然手臂被人一抓,“胡将军!”

胡大炮手里还端着鸡汤,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瓷盅摔的四分五裂。

“胡将军,你怎么了?”

黄盈蹲下身去捡碎瓷片,抬头好奇的看着他,“我喊了好几声,你都没应声!”

“不要捡了!”胡大炮道了一声,脸色黯淡,“黄小姐找我有事?”

黄盈今日了朱红裹边的织锦披风,两侧的墨发各编成三个小辫用珠钗固定在脑后,额间垂着一粒血红色的鸡血石,映着她深邃的大眼睛,明亮艳丽。

“我有事找你!”黄盈笑了一声,四下一望,拉着胡大炮去人少的地方,“我们这边说!”

身后营帐内,南宫恕走了以后,南宫碧只觉坐立不安,胡大炮那个混蛋,为什么不回京?

以后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难道他的人情,她一辈子都偿还不清了吗?

少女秀眉紧皱,用力的揪着一段枯草,一跺脚,掀帐往外走。

她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出了大帐,正好碰到潘刚路过,南宫碧上前拦住,“你们将军呢?在不在大帐?”

潘刚见南宫碧脸色有些不好,忙如实道,“没有,将军出去了!”

他旁边一士兵立刻道,“小的知道,将军方才往那边去了!”

他说着,抬手手臂向北一指。

“多谢!”南宫碧道了一声,急忙跑过去。

离的营帐稍远一些,确定士兵听不到自己的话,黄盈才停下,转身目光殷切的看着胡大炮,“胡将军,你是不是要回盛京去了?”

胡大炮一愣,随即摇头道,“不,我不回去!”

“真的?”黄盈听自己父亲说胡大炮这次也一同回京,担心一日,知道父亲要来军营向睿王禀告事情,一大早的便跟着过来了,此时听到胡大炮说不走,立刻满心激动和喜悦。

“真的!”胡大炮身姿高大挺拔,一向炯黑的眼睛却不像平时那样爽朗含笑,像是蒙了一层黑雾,无法拨云见日。

黄盈上前一步,深吸了口气,大方道,“胡将军,你不回去我就放心了,因为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