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七节 惟愿有情人皆成眷属

第二天,我们才刚刚起床,张总管就来报告说:“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嵇绍在宫门外求见。”

这么早啊?那他不是宫门一开就进来了?他这么激动,肯定就是好消息了。若是被婉婉姑娘拒绝了,依他那闷头鸡的性子,搞不好这会儿正躲在家里咬被角呢。

果然,一进殿,嵇绍就激动地跪下说:“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昨晚,昨晚…”

我和太子都笑了起来,见他只顾着喘气,半天还没“昨晚”出什么名堂来,就笑着替他说道:“昨晚婉婉姑娘答应你了,是吧?”

“嗯!”他猛点头

我和太子叫他起来回话,开心地问他:“那婉婉姑娘是怎么说的呢?”

“婉婉一听我向他求婚,当场就哭了,她对我说:绍哥,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多年了,我都快要等成老姑娘了。原来她也一直喜欢我,可是我这么多年都不向她求婚,她就以为我不喜欢她。她又委屈又难过,所以才尽量躲着我,说见了只会更想念、更难过…都是我顾虑太多,太胆小,害婉婉痛苦了这么多年。”他先是一脸傻笑,说着说着又一脸凄恻。也就是说,这两个傻瓜互相喜欢了很多年,却都不敢表示,弄得一个在书馆嗟叹,

一个在幽闺自怜。

我问他:“这事,你岳父,我是说,山大人,知道了吗?“

他说:“还不知道我昨晚回去的时候没敢走前门。而是从后门悄悄进去的。找到了婉婉,得到她的首肯后,我就兴冲冲地坐车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然后就激动得一宿没睡,四更就爬起来。赶到宫门外候着,门刚一开,就直冲到东宫来了。这个消息我除了想告诉母亲,第二个想告诉的,就是太子和太子妃殿下。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地鼓励,我和婉婉,都不知道还要蹉跎到什么时候,也许这辈子就这样错过了。”我又问他:“那提亲的事,是你自己亲自去向你岳父提呢,还是由太子出面呢?“

他想了想说:“还是我自己去吧,婉婉是答应了,但山伯父,我还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又抬起头来很坚定地说:“不管他怎么想地,我都一定会求得他的许可,让我迎娶婉婉。既然婉婉也喜欢我。那么今生今世,我决不辜负她。”

太子点头说:“这样也好。你先自己去。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再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地。”

嵇绍自己去找他的岳丈提亲了。让他再次惊喜不已的是,山涛的反应竟然和山婉如出一辙。可以说,他们一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等着嵇绍开口,不然,他们也不会把山婉留到十九岁。

据嵇绍说,山涛之所以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的年纪一年年变大,既不主动托人提亲,甚至都不对嵇绍作任何暗示,也是和嵇绍一样地想法,就是生怕委屈了对方。山涛的想法是:嵇绍是在山家长大的,有点养子的味道了,如果山涛亲自开口提亲,就算嵇绍不喜欢山婉,也不好拒绝这门亲事,因为,山家对他有养育之恩。山涛不愿意有一丁点委屈了嵇绍。

就这样,他们双方都生怕委屈了对方的结果,是这桩好好的婚事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一直拖着,嵇绍不娶妻,山家不嫁女,大家都在观望。山婉的意思是,必须要等嵇绍娶亲了才彻底死心。嵇绍也是如此,山婉不嫁人,他就一直等着。

一对痴心人,一对善良的傻瓜,互相痛苦地守着对方十几年,却什么也不敢说。

他们几岁就相识,地道的青梅竹马,从小就相伴相依、相知相爱,却到如今才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现在,既然嵇绍已经二十岁,山婉也十九岁了,他们地婚期很快就敲定了。甚至比小翠的婚期还早,就在下月初八。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对太子说:“夫君,这下你可有机会出去玩了。小午的婚礼,小翠地婚礼,现在又有了嵇绍的婚礼。”

太子开心地说:“恩,真是太好了。能促成嵇绍和山婉地婚事,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有成就感地一件事。”

很快,小午的婚期就到了。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小午曾为了这个韩寿害相思病害得差点死掉,就在我贬去清心院地那段时间,她病到卧床不起,形销骨立。父母只当她身体有病,拼命地请医调治,花了许多冤枉钱,却毫不见效。最后还是夏香看不下去了——她当然知道自家小姐害的是什么病——她找到了韩寿,把小姐的病因告诉了他。

韩寿得知小姐为自己相思成疾,非常感动,在夏香的帮助下,半夜爬墙翻进了小午住的玉兰院,和小午开始了午夜的幽会。

小午有了爱人的滋润,病渐渐地好了,但身体又出现了异常,为母亲所察觉。父亲亲自守夜抓奸,可他没想到这个奸夫,呃,是妹夫,就是自己的司空掾。司空掾整天跟着太尉,太尉有什么举动怎么瞒得过司空掾呢,所以韩寿自然不会给他抓到了。

如今小午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了她真心所爱的人。我为此流下了喜悦的泪,我母亲的两个女儿,总要有一个得到幸福,嫁给自己真正想嫁的人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怔住了,我问自己:难道我不幸福吗?虽然我没有如愿以偿地嫁给我真正想嫁的人,可是嫁给了太子,难道我们在一起过得不好吗?

人生真是奇妙,原来没有嫁给自己真心想嫁的人,也仍然有得到幸福的可能。

那么,我继续问自己:我爱太子吗?如果现在让我在他和齐王之间选择,我会选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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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八节 贺喜乎?吵架乎?

这个问题还没有答案,一个声音已经在我身后响起:“妹妹,小午不会是已经有了吧,我怎么看她的肚子不对劲啊,起码也有三、四个月了哦,好像肚子比你的还大呢。”

小午现在都嫁人了,我还怕她知道吗?我不客气地说:“是又怎么样?”

“呵呵,没怎么样啊,我们太尉府在外面反正名声那么臭,也不差女儿未婚先孕这一条了。幸亏我母亲没住在这里,不然且不连我母亲的名声都染臭了?我母亲眼里可容不得这样的龌龊事。”

我冷笑道:“是啊,你母亲清高,所以住在永年里守活寡。你既然这么崇拜你母亲,你怎么不学她,反倒学我母亲呢?”

“我学你母亲那个泼妇?你别侮辱我了。”

“你要是承认你学的是我母亲,那才是侮辱了她!我母亲抢的是自己的男人,她只是捍卫自己的权力,不像有的人公然抢别人的男人。”

“你的男人?谁呀?齐王殿下吗?真不要脸,齐王殿下说过喜欢你吗?说过要娶你吗?你自己一厢情愿,贴都贴不上去,我都替你丢人。”

这时,远远地,花园的一角似乎有衣巾一闪,齐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来凭吊这个我曾经和他相处过一天的地方吗?

这倒奇了,我是因为怀孕,受不了那边屋里的气味才跑到后院来透透气的,他们夫妻俩不在那边陪客,也跑到后面来干什么?

不陪客,跑到后院来找我吵架,那我就奉陪到底!

我回她说:“你还不是一样费尽心机才贴上他的?你故意等在门前。欺骗他说家人不让你进门,装可怜,装柔弱。难道他到现在还没发现你其实是一只母老虎吗?那他的眼力就太差了。”

她不屑地说:“就算我是费尽心机贴,可我贴上了你呢,倒贴别人都不要。”

我毫不示弱地说:“我贴他是因为我喜欢他,你贴他呢?却不过是为了要抢我喜欢地人,为了你的母亲报仇。同样是贴,我比你的动机高尚多了。”

贾荃得意地笑道:“那又如何?不管我是出于什么动机去贴他地。我赢了。赢了才是硬道理!你倒是喜欢他呢,可你的动机再高尚有什么用,最后还是被我这个动机不高尚地人打败了。”

你承认你的动机不高尚是吧,很好很好。

我接着说:“你为了打击我、伤害我,为了替你的母亲报仇,不管我喜欢我的男人是谁你都照抢不误,这样你就幸福了吗?”

“哈哈”,她笑道:“我当然幸福啊,我抢的可是齐王殿下。要貌有貌,要势有财势,要地位有地位。天下地女人,没几个不愿意嫁给齐王吧。”

“原来你幸福。只是为了这些虚荣的目的。你根本就不是真正喜欢他,可怜他还那么喜欢你。”

“是啊是啊。他就是喜欢我,就是不要你。他连侧妃都不立,心里只有我。”

“你确定他不立侧妃是因为他心里只有你吗?会不会是他嫌麻烦,因为他生活得很不舒畅,处处受限制,所以才没耐心对付那么多女人?”

“你的太子才是这样的吧,我说妹妹,你这次可一定要生个儿子啊,不然你这太子妃宝座就真的不稳了。不过呢,我倒有一计,可以给妹妹上个双保险。”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如今打这个主意的人还真多呢。既然如此,我何不顺顺民意?

她一脸讥讽地说:“要是小午生了一个儿子,你又生了一个女儿,你就跟她换过来。她是你的亲妹妹,肯定不会拒绝,你生地女儿,交给她抚养你也放心,还可以时不时回来看看她,你看多好啊。”

我笑道:“这怎么行呢,要是被查出来了,我这个太子妃不就做不成了?”

她说:“你笨啦,这种事当然要背着人做啊,怎么会让别人知道呢?”

我说:“你不就知道了吗?要是我真这样做,首先告密的只怕就是你吧。”

她怒了:“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吵架归吵架,吵得再凶,关起门来还是姐妹。我会这样害你?而且这事若真的穿帮了,害地可不只你一个人,搞不好连父亲也会被牵连进去。就总不会害自己的父亲吧。”

我心说:那不见得,你何尝不恨他。

而且,“说不定这次我能生个儿子呢。”

她说:“也是,说不定妹妹自己就能生个儿子,那我们太尉府就是未来皇帝地外家了。唉,可惜呀,就是父亲没有儿子,你母亲倒是生了两个,可惜都被她自己害死了。”

我笑道:“我母亲还生了两个儿子,你母亲连生都没生过,连可惜地机会都没有。”

她气得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唉,我明明是来喝喜酒的,却莫明其妙地跟她吵了一架。不过呢,好像没吵输耶。

而且我地头晕呕吐症状好像也消失了,原来吵架还有这种奇效。

我一身轻松地回到前厅,在人群里搜寻我的小花猫。

东找西找,却到处都没有看到他。我慌了,难道,他趁家里忙乱自己跑到街上玩去了?

我慌忙来到妹妹的新房,小午正坐在里面蒙着红盖头等着拜堂呢。

眼见时辰也差不多了,却没有见到我的太子夫君。要是观礼的时候他还不出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最后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看见了张泓。我赶紧问他:“太子殿下呢?”

他悄悄说:“殿下正在太子妃的房里玩着呢。”又神色诡异的一笑。

我疑惑不解地来到自己的房门前,只见房门紧闭,敲门也没有人应,只得伏在门上轻轻喵了一声,又轻轻地喊:“小花猫?小花猫在里面吗?”

门开了一条小缝,一双手伸出来一把就将我拽了进去,然后赶紧关上了门。

然后,他一脸欣喜地举给我看一样东西:蛐蛐!这是哪里来的呀?

他得意地说:“我叫张泓从后门出去给我买回来了,好久没玩过了哦,今天可要好好玩一天了。”

原来是找到了这样一个好玩意,难怪躲到这里来了,我看他望着蛐蛐的那双晶晶亮的眼睛,心想:他的确很久没玩过了,这两年,那些功课都快把他压垮了。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家里宾客多,也不一定要他出去陪客,就让他好好玩玩吧。

想到这里我也没说什么了,只是叮嘱他说:“等会拜堂的时候你一定要出去一下哦,观礼的时候,殿下作为今天最重要的贵宾,是一定要在场的。”

他点头说:“恩。”

看他虽然点头,但眼睛依然望着蛐蛐,搞不好根本都没听到我在说什么,我摇了摇头,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仿佛鬼使神差地,我又走到了后院,才转过一蓬树,迎面就撞进了一个人的目光里,我呐呐地喊了一声:“齐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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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九节 往事可堪忆

他朝我含笑点头:“你也来了?”

你也来了?这个“也”字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听起来这么的暧昧。

我还在暗自揣测呢,他又开口说:“其实我时常回忆起那天在这里捉鱼的情景,那天我我们玩得好开

“嗯。”这点我承认。不管那段情伤我有多深,都不能抹去记忆中的美好。可他接下来居然说,“我也时常回忆起那个目光坚定、神情倔强的小女孩,也会反反复复地咀嚼你对我说过的话。”

我抬头看向他,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仿佛沉浸在悠悠往事里。

我呆住了,耳边只听见他在喃喃地说:“我至今还记得你说话时的表情,你用含泪的眼眸又感伤又坚定地看着我说,嫁娶只是形式,什么也不能保证,什么也不能说明。在我心里,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在我的血脉里,在我的灵魂和身体的每一处,跟我在一起。自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灵魂苏醒,我知道你就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我们从鸿蒙初开就在一起,从来不曾,也永远不会真正分离。”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知道这些话带给了我多大的震撼?我本来第一眼就看上了贾荃,我本来没把你放在心上的。因为你还那么小,甚至都还不是一个女人,你的形象,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为什么在我狠心地拒绝了你,跟我认为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结婚之后,我心里想的,却是你?盘旋在我脑海中的。也是你说过地这些爱的誓言?”

我不敢说任何话,甚至都不敢呼吸,他到底在说什么?他。这是在向我表白吗?在我和他都已经各自成亲,都已经生儿育女而且,在我还怀着身孕的时候,向我表明心迹?就算这些话是发自肺腑,可是难道他就不觉得我和他这样地身份,说这些已经很不合时宜?

可是他好像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急需向我诉说什么。最后,他说了一句让我震惊话:“你知道吗?其实,在我们成婚前那一晚,我来过。”

我瞪大了眼睛:“你来过?那我怎么没看见你?那天,我不知道往门口跑了多少回,跑得我家守门地都在交头接耳了。”

他点了点头说:“那晚我真的来过,我也说不清我来到底要干什么,我并没有打算带你走,所以我没有准备任何东西。只是空手坐车来了。车就停在离你家十几丈远的街边,我没敢靠得太近,怕被你家里人发现。我在马车里呆呆地坐着。心里存着侥幸,想看你会不会出门。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半夜睡不着爬起来跑出门。”

“如果我那天半夜跑出门了呢?你会怎样?”

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那天我心里很乱很乱。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只是坐立不安,在宫里坐不住,想要来见见你。见不到你,在你家门前看看也好。”

他的这些话不仅不让我感动,反而让我恼怒了,我冷冷地说:“你半夜跑来见我,可你却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你连该如何对我都不知道,那你见我有什么用?见了我,又像今天这样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然后又消失掉,去娶别地女人?”

见我神情激愤,他有些慌乱,急着安抚我说:“你别急呀,南风,你现在身子不比寻常,别气坏了身子。”

我更恼了:“不用你这么假惺惺,你口口声声舍不得我,可是你却能毫不留情地当面拒绝我,然后毫不犹豫地娶了贾荃!你婚前那么爱她,第一眼就选中了她,和她成亲后,你们也过得很幸福吧?你们三年生了两个儿子,还真是勤恳努力啊。你连侧妃都不立,也没有宠婢,你可真专情,忠心可鉴天地。”

他急急地解释道:“我如果娶了你,照样不会娶侧妃,也不会有宠婢的。我天生就不喜欢那种所谓的艳福,如果我喜欢这个,我大婚前可能就有很多了。我皇兄倒巴不得我沉迷酒色呢,我不是不肯迎合他,只是实在不喜欢日子过得这么喧嚣嘈杂。”

原来太子的脾性不像他的父皇,倒有点像这位九王叔了。

是的,他当初吸引我的,也正是这种飘然出尘的气质。这些年,也的确没有他沉迷酒色地传闻,这也是他能在朝臣和百姓心目中树立良好形象的主要原因。一个不沉迷酒色的王爷,实在是很难得地。

可是,“你从没有打算娶我,我记得你说过,你跟她一见钟情。你第一眼就选定了她,直接宣判了我的死刑,没有给我任何希望和挽回地机会。”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是地,你曾说过一句让我至今仍记忆忧新的话,你说,我这个决定做得太仓促了,我对我地婚姻大事不够慎重。但那一年,也许是母后突然过世的原因吧,我特别渴望身边有知冷知热的人,特别想有一个真正的家,有自己的亲人。”

这是拒绝我的理由吗?“如果你要的只是这些,我也可以给你。”

“你不能,那时候你还太小,还不满十五岁,看起来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我要的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不能真正理解我,也不能给我想要的母性的温柔。”

我嗤笑道:“母性的温柔?你认为贾荃有吗?”

“我以前以为是,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恰恰是你有,而她没有。她的温柔是装出来的,而你呢,乍一看很厉害,咄咄逼人,甚至给人一种压迫感。可我看你跟衷儿在一起的时候,眼光却是那么温柔,你看他的时候总是满眼疼惜,那正是我渴望的眼神,可是你却给了他。”

我无奈地笑着说:“你这是在指责我吗?我怜惜他,因为他是我的夫君啊,难道我能那样看着你?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我的姐夫,太子的叔

他叹息道:“是的,我知道我今生已经错过了你。我曾经以为贾荃就是我一直寻找的女孩,因为她的形象,美丽、高挑、温柔。她也是家庭不幸福的,和我一样被亲人欺辱的,她那夜在你家门前的形象,完全唤起了我心中的保护欲。我当时只是想,老天已经对她不公了,你母亲,你父亲,你们一家,已经对她和她的母亲很不公了,我怎么还能欺负她?我怎么能不保护她?她和我一样都是被家人隔离、欺凌的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保护她,就像我希望能有人理解我、保护我一样。”

原来如此。原来他如此坚定地迎娶她,也不过是出于同病相怜,就像我嫁给太子一样,出发点也并非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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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十节 遇险

小午拜堂的前一刻,我终于把某位正痴迷于蛐蛐掐架的家伙拖到了婚礼现场。

在最后“送入洞房”的唱礼声中,我看见母亲在悄悄拭泪,我也眼眶湿热。一转眼,我和小午都已嫁作人妇,父母也渐渐老去,父亲的头上已经出现了星星白发。

这时,我撇到了贾荃,发现她正用利剑一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心里一慌:难道我刚刚跟齐王的对话,被她听见了?

被她听见了倒没什么,我又不怕她。我撇了撇身边这位心不在焉,人在礼堂心在蛐蛐身上的人,我现在怕的,似乎是他了。

如果刚刚那段对话被他听见了,他会如何?

我不敢想。什么时候,他在我心中变得如此重要,变成了我最害怕失去的人?回宫的路上,我一路看着他,就像第一次看见他一样仔细地打量着。可能是我的目光太专注、太热烈了,居然让他把注意力从蛐蛐身上收了回来,好笑地看着我说:“你今日这是怎么啦,老是看着我?我是你的夫君呢,我们成亲都好几年了,难道你还没有看够啊?”

我笑了笑说:“左太冲形容潘安仁,翟翟如春月柳,我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我的夫君正好。素雅高洁一如新月,嫣姿妩媚宛若春柳。”

听到我的话,他一脸羞涩,低下头半天不敢抬起来,却又很开心地偷笑着。

我附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呆会儿殿下沐浴的时候,臣妾也跟着下去,亲手为殿下服务好不好?”

羞涩立刻不见了,望进我眼里的是一双妖媚冶荡的水汪汪的眸子。

不止如此,他还从身上摸出了一本书。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那这本书今天就正好排上用场了”,又拉开车帘吩咐张泓说:“你叫他们快点啦。怎么这么慢那。”

我不是送羊进虎口吧?“殿下,这是什么书啊。”

“画画书。”是忍不住得意地一笑。我就知道!可是,“我现在可是怀着你的孩子耶,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还专门买这样的书回来。”

“就是怜香惜玉,才买这样地书啊。”然后凑到我耳边说了两句。

我听了笑了起来。想不到他接下来又说了一句更好笑的话:“你别以为我买这书是为了自己哦,我可是专门给嵇绍买地,我看他那么老实,婚前需要指导指导。”

我笑不可抑地说:“恭喜殿下,您终于也可以做别人的师傅了。”

他眼一瞪:“什么我也可以哦,我早就可以了,人家早就是师爷、师公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