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杨太傅和齐王还下车好言相劝。一再解释这些粮食是要运到灾区去的。

可是越解释,难民越不满,纷纷喊道:“你们根本搞不清楚状况!我们哪里找得到活干?这里难民太多。早就什么活都找不到了。我们哪里还要得到饭?现在襄阳城地难民比它本来的人口还多,襄阳的人也早就施舍不起了。每天街上都有好多饿死的人。”

杨太傅辩了一句:“可是你们好歹还有力气逃难出来啊。那些至今仍留在家乡的老弱病残,他们可是连路都走不动。只能眼巴巴地等着这些粮食去救命。”

大家更鼓噪起来:“老弱病残该救,我们就该死吗?这是什么道理?”

一时群情激愤,剑拔弩张。

眼看着日已西斜,残阳如血。我也紧张得冷汗潸潸。

如果我们不能赶在天黑前进城,一直被围困在这荒郊野外,再这样僵持下去,会出大事的。一旦酿成抢粮暴动,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们面对的可都是一些饿急了的人,把这些人惹毛了,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此时,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这时,吱呀一声,赈灾队伍中最高大华贵地一辆车终于打开了,露出了两张虽然很紧张,但仍努力维持笑容的脸。

就在难民围住我们的时候,我已经被太子拉进了车子。现在,我就坐在他身边,悄悄地握着他满是汗水地、微微颤抖的手。

所有人地目光一下子全都扫了过来。

努力地舔了几下嘴唇后,他终于艰难地开口说:“那个,大家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

“你是谁?”难民中立刻有人毫不客气地问。

手抖得更厉害了,我紧紧地握住,耳朵里只听见他力持镇定地说:“我是太子。”

人群中立刻有人质疑说:“你是太子?别骗老子了。太子是个白痴!可老子看你,明明是个正常得很地公子哥儿嘛。”

太子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我死死地抓着他,恨不得把我全身的力量都过给他。

这时,张泓站起来说:“这位地确就是太子殿下,我就是服侍太子的公公。大家从我说话的声音也听得出来,我是个太监,从宫里来的。如果大家还不信我是个太监,我可以立刻让大家验身。”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哄笑。就在这阵哄笑中,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突然奇迹般地缓解了。

这时,太子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冲他点了点头,同时用耳语般地声音鼓励他说:“就把我们刚刚商量好的话说出来就行了。”结果如何,我们就听天由命吧。

人群中又有人说:“好吧,我们相信你就是太子,那么请问太子殿下,您有什么旨意要宣布呢?”是十足嘲讽的语气。

太子呆了一会,就在我以为他不敢开口了的时候,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代表卧病在床的父皇来…来慰问你们的,父皇本来是…是要御驾亲临的,可惜他累…病了…”

“少唆!你只说到底给不给我们粮食吧。”人群不耐烦了。

我心里一惊。今天这种场面,太子已经够紧张了。那些人还这么强横无礼,连他的话都敢打断,真是刁民。

我正担心太子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呢,却听见他很清晰地说了一个字:“给!”

这下,连杨太傅和齐王都急了,一起回头喊:“殿下…”。

要知道,这“给”字一出口,可就收不回了。太子既然是代天出巡,说的话就是圣旨,君无戏言啊。

难民中发出了一阵欢呼。

这时太子又补了一句:“但不是这种给法。”

难民立即追问:“那是什么给法?”

太子这时候好像没那么紧张了,语调平稳地说:“你们想活命,这没错;留在灾区的人想活命,这也没错吧。我们总共就带来了这些粮食,如果都给了你们,让家乡的人活活饿死,你们忍心吗?因此我建议,把这些粮食平分,一半分给你们,一半运到灾区去,你们看如何?”

难民互相一商量,有人马上表态说:“也行,那就赶紧分吧。”

太子说:“不能在这里随便分。因为我们不知道你们中到底谁是真正的难民,谁是假冒领粮的。这么宝贵的救命粮,你们也不想被那些假冒的难民领去吧?不如你们跟我们一起回襄阳城,到那里之后,你们再凭难民的籍册来领粮,好不好?”

难民中又有人说:“我们慌里慌张逃命出来,哪里还带了籍册啊。”

“没有籍册也不要紧,去找官府补办。只要你能证明你的确是难民,开一张临时籍册出来,我们照样给你发米。”

话说到这里,杨太傅和齐王也赶紧帮着承诺。人群终于慢慢让开了一条路。

此时,夕阳已经收起了它最后一道余晖,黄昏来临了。车子又轱辘辘开动了。车门一关上,我就猛地扑过去抱住他说:“天那,你今天简直像英雄一样,是你救了我们所有的人!我的夫君好棒哦,我爱死你了!”

咦?怎么毫无反应啊?难道我这个马匹拍得还不够响?

我松开手,某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我的“英雄”,在慷慨——哦,不好意思,是颤抖着——陈词之后,大概是越想越后怕,已经吓得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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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十五节 小花猫讨饭记(一)

襄阳城在春秋战国时期属于楚国的版图。秦统一天下后,以汉水以北为南阳郡,汉水以南为南郡。汉朝时,将南阳郡、南郡与江陵、长沙等七郡统归荆州。魏晋仍沿袭汉制。

襄阳城东北有个叫“大堤”的地方。顾名思义,就是建在汉水两岸的巨大堤防。过往的船客便在此上岸,歇脚逗留。

久而久之,堤坊的周边慢慢发展成了风花雪月的烟花区,妓院酒肆林立。每当夜色降临,这里便灯笼高挑,辉映十里,歌管舞袖,飞杯传觞。“大堤”,成了荆襄一带著名的销金窟、美人窝。

翻开汉乐府,里面多的是对“大堤”繁荣盛景的描述:“南国佳人多,莫若大堤女”;“朝发襄阳城,暮至大堤宿。大堤诸女儿,花艳惊郎目。”…

因为读过了这些描写“大堤”的浓词艳句,在来襄阳之前,我对“大堤”是很憧憬的。这次来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想,一定要和我的小花猫去见识见识。

可惜我们这次来是来赈灾的。赈灾嘛,跟风花雪月,听起来总是格格不入的。

初到襄阳城的前三天,我们每天都忙得昏天黑地。别说去“大堤”了,有时候连吃饭都顾不上吃。

白天,指挥监督着“难民赈济所”做各种难民安置工作。比如,开了两个“领粮处”,让难民凭籍册排队领粮;开了一个“义诊处”,给难民义诊,给那些染上了伤寒痢疾的难民们发放免费汤药.同时还在街上开了好几个“施粥处”。我和太子时不时地去巡查一下。遇到人多忙不过来的时候,还亲自动手帮忙。

一开始,每到一处。难民们忙不跌地磕头行礼。次数多了,在太子的一再要求下。人们也不磕头了,只是笑咪咪地喊一声:“殿下,您又来了?”

太子的“傻子”之名,在这次赈灾中算是彻底洗清了。不仅如此,还获得了极大地声誉。至少我们经过的地方。人们对太子都是赞不绝口的。

当然这些是用大量地救灾物资换来的。没有这些救命地东西,你再是太子又如何?就像那天在襄阳城外被难民包围的时候,如果太子不答应给他们粮食,他们能把太子撕来吃了。

而在襄阳城滞留的灾民人数也远远超过了我们的估计。在襄阳呆了三天之后,我们带来的粮食已经消耗了快三分之二了。更糟糕地是,对于那些灾民来说,这依然只是杯水车薪。街上虽然暂时不再有饿殍,但我们给的这一点点的粮食,估计也管不了几天。等我们一走。他们还是会饿死。

这时,襄阳城的米价已经涨到了三十两银子一石,而平时的米价只有三两一石。也就是说。米价涨了整整十倍。

我和太子正忧心忡忡地讨论着米价问题,骂着米商黑心。张泓在一旁说:“两位主子是没有到过民间。这襄阳还算民风淳厚的。这里的米商也算是有良心的了。两位主子要是到了奴才的家乡扬州,才知道什么叫奸商。据奴才估计。那边地米价现在只怕已经涨到平时的二十倍的了。就是这样,米店还爱卖不卖地,通常只上午开门,到下午,就关了,任那些排队买米的人把门敲破也不踩地。”

“这是为什么呢?高于平时二十倍还不卖呀?”太子不解地问。

“如果他继续囤积地话,过几天可能会涨得更高。奴才进宫的那一年,扬州地米价就曾经涨到原价的三十倍。”

“三十倍?我的天哪!”我和太子真是太不知人间疾苦了。原来,老百姓的生活如此艰难,一遇到灾荒,他们就只有等死的份。一般平价的米他们都买不起了,何况还是这种高得离谱的高价米。

张泓感叹说:“就因为米价这么高,家里实在养不活了,才把小的送进宫的。送进宫后虽然不再是男人,但好歹小命还在,总比留在家里等死强。”

我和太子相顾默然。

我们也知道宫里的太监多是来自贫困人家,好人家谁舍得把儿子弄残了身体送进宫当太监呢?但面对一个我们如此熟悉的人,心里还是觉得凄惨。

这时,外面通传说:“齐王殿下、杨太傅以及郭大人到。”我赶紧站了起来,低着头站到了太子身后。这几天同路而来,虽然我努力遮掩,但从齐王看我的眼神中,我估计他早就认出了我,只是他没有揭穿而已。

至于杨太傅,在宴会上倒也见过一两次,不过他应该没记住我的长相。每次参加宴会多少人啊,对他来说,我是个小辈的女人,他也不会注意看的。更何况我现在又是小太监的打扮。

大家坐在一起愁眉苦脸商量来商量去的结果,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发动那些富商、乡绅,踊跃捐钱捐米,共度灾荒,共体时艰。

不然,光靠我们带来的那点粮食,用不了多久,就会难以为继的。而整个荆州,各郡各县官府的粮仓,早就已经放空了。

可是,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的好难。这几天,我和张泓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陪着太子去那些富商、乡绅家赴宴,在席间一再恳请他们支援。

一般太子开口,他们还是会答应给一点的。但他们给的,和我们需要的,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可怜太子每天到处奔波,有时候一天像赶集一样地赶几场宴会。喝得歪歪倒倒地回来后,总是躺在我的膝上委屈地说:“我都快成讨饭的了。”

而最让他难过的还不是讨饭,而是以堂堂太子,亲自出马讨饭,还讨不到。

如襄阳城最大的米商梁景仁,我们已经到他家去过三次了。可是这个该死的奸商,竟然毫不买账,迄今为止,一粒米都还没有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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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十六节 小花猫讨饭记(二)

说起梁景仁这个荆襄第一米商,太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陪他第三次去梁景仁的府邸,本来是想游说他捐点粮食出来的。可他居然只是把我们请进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就借口有事,把我们打发出来了。把太子气得目瞪口呆。

若是在京城,这样目无君上,已经可以判他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丢进大牢了。可是这里天高皇帝远,国家又正值多灾多难的时候,特别需要这些富豪的支持。

总之,求人的事不是人干的。平时这些无职无衔的草民见了皇室中人,跪在尘土中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现在一旦我们有求于他们,就要反过来看他们的脸色了。

要说起来,今天去梁家的唯一好处是,太子不需要陪人喝酒,总算是清清醒醒地回来了。

在襄阳那么多豪绅中,这个梁景仁是最难缠的。而且,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帅哥。

可能是又帅又超级有钱的缘故吧,所以拽得要死,老子天下第一,连太子的面子也不给。

若论起他家里的豪华考究,以及他的穿着打扮,都已经不亚于京城里的那些豪门公子了。这也让我们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算起来,晋国的豪门大姓中并没有姓梁的,朝廷高官中也没有,所以这个梁景仁绝非出身名门

难道他不明白,在一个极为讲究门第的时代,光有钱是远远不够的?要想赢得人们的尊重,还必须有权势,有名声。而要得到这些,又必须进入上流社会、贵族圈子,这样才会有人提携和引荐。

像他这样的草根阶层,要想出人头地,最快捷的方法就是依附权贵。太子的出现,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不是遇到了这场大天灾,就凭他一个小小的米商,一辈子都不见得有觐见太子的机会。如今太子亲自登门拜访,只是让他捐点米。若是聪明的,绝对会趁机结交太子,借此作为进身之阶。

还有比依附太子更快捷的进身通道吗?石崇号称天下首富,尚且赶着巴结太子,何况是他?

想来想去,只能这样解释:大概是生长在远离京师的南方偏远之地吧,所以孤陋寡闻,夜郎自大,完全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看太子闭着眼睛,一脸的郁闷,想起他这段时间的紧张和辛苦,我忍不住伸手摸着他的脸问:“是不是很累?要不要早点休息?”

他有气无力地说:“睡也睡不着,一想到明天还不知道到哪儿去弄救济粮,就头痛。”

我说:“你父皇收到你的告急文书后,不是已经又紧急调运了一万担粮食下来了吗?”

他苦笑着说:“还是不够的。我们明天就要去江陵,然后还要去荆门,长沙,九江…你想,光一个襄阳,还不是重灾区,就快把我们带来的一万担粮食整光了,这以后…”

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安慰他了。手里没救济粮,去那些重灾区,只怕不仅不会受到欢迎,反而会像上次那样被饥民围攻。

看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我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这些天奔波下来,他真的瘦了。自出生到如今,他还没吃过这样的苦呢。

我突然起了一个念头。也许,这样可以让他开心一点吧。

我回头问张泓道:“张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大概戌时了吧。”

虽然晚了一点点,但要去那里,也只有今天了既然太子今晚没喝酒,不如就带他去那个我一直想带他去的地方,让他见识一下市井风情中最神秘、最诱人的一面。我敢肯定我的小花猫一定会很喜欢的,因为,(不好意思,我不得不承认),他本来就是一只小色猫。

果然,我把我的想法一说出来,某人的眼睛立刻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所有的郁闷、烦恼扫而空,身子从我的膝上一下子溜了下来,精神抖擞、欣喜若狂地说:“那我们快点吧,别太晚了,人家关门睡觉了。”

张泓笑道:“主子,那种地方就是做夜生意的,晚上通宵营业,白天关门睡觉。”

太子惊讶地说:“真的,那不是跟猫咪一样了?”

我和太子都打扮成富家公子的模样,张鸿则打扮成我们的随从。出门的时候,跟侍卫队长交代说:“我们出去找梁景仁要粮食去。”

侍卫队长说:“还是让属下多带些人跟着吧。这里流民多,晚上街上很乱的。”

我想了想说:“那你再挑两个身手好的人跟着就行了,出门人多的也惹眼。”

侍卫长忙点了两个侍卫,我们一行五个人,没坐自己的车,在街上包了两辆马车,往闻名已久的大堤开拔而出。

看小花猫一脸憧憬,满眼兴奋,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紧张的:他不会在那里看上某个花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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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十七节 原来饭是可以这样讨的

我本来以为,这样的大灾之年,人们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有钱去逛风月场所?

说不定今天去,会让小花猫看到史上最萧条的烟花一条街,让他以为风月区就是这样的。然后我就可以一边给他背诗念词,尽力渲染昔日繁华,一边告诉他,做不正当职业都是没好下场的。你看这大堤,喧腾了近百年,现在还不是落得又冷清又破败,红颜散尽,烟花飘零?

让我没想到的是,不管襄阳城里如何难民如潮,这大堤依然是歌舞升平,满街灯火辉映着江水。远远地,就可以听见了胡琴咿呀,笛声悠扬。空气里,似乎还飘荡着浓浓的脂粉味。

看来,灾年,真正苦的还是底层的百姓。那些官僚、富商、乡绅们,照样日日寻欢作乐、醉生梦死。

甚至,越是灾年,他们越是能趁机大发横财。

比如那些囤积居奇的大商贩,这一闹米荒,他们可就喜死了。米价腾贵,比平时高了数倍,光是这一项,就能赚多少黑心钱!其余的物品,尤其是日用杂货,也没一样不贵的。

一次大灾,让无数百姓倾家荡产的同时,也让一小部分囤积货物的富商身价倍增。

而大堤,正是靠这些商人,以及为他们载人运货的船员们支撑起来的。

一进入大堤街,我们就被满街的拉客女围住了。

所谓“妈爱钞,姐爱俏”,我们这一行人,首先是吸引了“姐”的注意。

不断有娇滴滴的嗓子冲我们喊:“几位公子。请进我们叉叉院,让妾身带几个姐妹服侍你们吧。”

然后“妈妈”们也争先恐后地过来争取我们:“几位公子,我们圈圈院的姑娘那可是个个赛天仙。人人比貂禅。不仅长得美,那吹拉弹唱更是样样精。到了大堤。不进我们圈圈院,那不是白来了?”

最煽情地,是一上来就想拉住太子的手,却被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挡住了,只得哀怨地看着太子说:“冤家。我们上次分别地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说你过两天来看我,一去就是一年多。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把我地爱情还给我!”

太子纳闷不已:“我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呀,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位一愣,立刻笑着说:“不好意思哦,奴家看错人了。但是公子,你真的跟我那冤家好像哦,都是一张要人命的俊俏脸儿。让人见了一次就再也放不下。公子,既然你今天来了,相遇就是有缘。不如就让奴家侍候你吧。”

太子还想跟她分辨什么,被我拽着胳膊拉开了。

太子边走边嘀咕着:“这里人都好奇怪哦..怎么都爱认错人啊。是不是这襄阳城里有一个公子跟我长得很像?”

张鸿他们都在抿着嘴偷偷笑。这样单纯的主子,逛烟花街可真是亏大了。到底是他调戏别人。还是别人调戏他呀?

逛了半天,我们挑花眼了,也走累了,索性抓了一个路人问:“请问这里哪家的姑娘最有名?”

路人指了指远处一栋建筑说:“现在大堤最有名地,就是那红香楼的玉颜姑娘了。不过,你们现在才来,今晚肯定是点不到她了,要点她包夜,需要提前十天下定金的。”

“哦?这么俏的红姑娘,那是一定要见见的。”

我们急忙朝他指的地方走去。

一进红香楼,就被楼里的热闹场面吸引住了,再看小花猫,丹凤眼里是无尽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