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问这些干什么?”刷地一声,剑都拔出来了。

“你太夸张了吧。你看清楚,我们只有两个人。光你一个人,就足以对付我们两个了,我们还能对你们太子造成什么威胁不成?”

我也不想再打什么哑谜了。天色不早了,快点和小花猫回合后,一起进城找个地方睡觉早点吧。这两天为了追上他,我都两天没挨过枕头了。

一声呼哨,我们地车子立刻被团团围住了。

最前面地车子里终于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心里一荡,几天没见,光是听到他地声音就已经让我激动不已。

这才发现,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不愿再耽误一点点时间,我干脆说:“其实我是太子殿下的故人,特地从京里赶来见他的。”

听见这话,张泓也过来了。

我打起车帘。张泓的嘴立刻张得大大的,围住我们的侍卫中也有两个要跳下马行礼,被我用手势制止住了。

还好张泓机警,没有当众喊我,只是一脸兴奋地回头就跑。跑到太子的车旁咕噜了两句后,很快又跑回来说:“殿下叫公子过去。”

我走到前面的车旁,立刻有一只手把我拉了进去。

“殿…”

一阵天旋地转。

等我才刚刚喘了两口气,又被他紧紧抱进怀中,在我耳边叹息着说:“坏蛋,故意气我。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越想越难过,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你摸摸嘛,人家都瘦了,你要赔我。”

“怎么赔呀?”

“当然是,那样陪,就是那样赔,陪了又陪,赔了再赔…嬉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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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十二节 夜宿信阳(一)

叙过情后,车子启动,我们坐正身子,慢慢交谈着。

我问太子:“怎么在阴平、广武那边只逗留了两天呢?”

我本来还以为我可以住在官道上的某家客栈里,以逸待劳地等着他们的队伍经过呢。

结果,到我出城时,太子的车队早已于一天前就离开了广武,向南方开拔了。害得我和铁头打马狂追,整整用了一日一夜才追上。

太子说:“广武那边离京城近,救援的人员啊,物资啊都好到达,百姓也还相安无事。现在最头痛的就是荆、扬那边,大水冲垮了许多房子,也冲毁了就要到季的庄稼。听说有的地方连树皮都快啃光了,饿死了好多人。唉,现在我也不知道去了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一般这种情况下,就是开仓放粮了。”又补了一句,“若是本地已无粮可放,就要从别处调运。”

太子点了点说:“这个我已经和王叔、太傅他们商量过了。我们这一路过来,每到一处,就动员当地官员当地放出一部分粮食为灾区支援。我们准备调粮到一定数目后,就派专人运过去。”

“王叔?哪个王叔?”我心里一动,不会是他吧?

太子这次出行的随驾官员,我只听说有太傅杨骏,中书监荀勖,还有太子属下的一帮官员。没听说还有哪个宗室王随行啊。

“九王叔,齐王啊。”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我也似乎已经把他慢慢忘却了。这会儿突然听到,心里居然五味杂陈。

我懊恼地想:为什么时过境迁这么多年之后,再听到他的名字。我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真是没出息啊!我鄙视自己道:事到如今你还惦记着他,待要如何?

“你怎么啦?”太子突然凑近我的脸问,眼里竟夹杂着一点点努力压抑的愠怒

这个敏感地孩子啊。我不过略略动了一点点心思而已,就让他捕捉到了。

“我在想。幸亏你们分头行动了。不然,我刚刚来的时候,不管遇到了杨太傅,还是遇到了齐王,都不好。尤其是杨太傅。仗着是殿下的舅舅,是我们地长辈,搞不好会当场把我赶回去也说不定。”

“恩,舅舅是有点麻烦。可是我们约好了今晚在信阳城回合呢,很快他们就会看到你了,这可怎么办呢?”

这时我的车子正朝信阳城门驶去,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城门口排排站立地官员和守城卫兵了。

我赶紧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说:“没关系,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一开始跟殿下见面的时候不被认出。以后就没多大问题了。”

我从包裹里拿出太监服换上,然后打开车门跳坐在前面,和张泓分坐在车头两边。

太子紧张地探出头来说:“你坐在那里行不行哦。车子有时候跑得很快的。遇到路不好的地方,还很颠簸。你地手可要抓紧了。可千万别掉下去了。”说到这里他似乎打了一个寒战。从这个地方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他越想越怕。喊着我说:“你还是进来吧,你哪里坐得惯车头啊,快进来啊…”

我回头朝他做了一个“嘘”的的动作,又用手指了指前方。

城门已经近在咫尺。夜色中,我还是辨认得出齐王和杨骏正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看来他们都比我们早到信阳,然后赶到这里迎接太子进城了。

这两个人,论辈份,一个是太子的叔叔,一个是太子的舅舅。所以,在私底下,他们可能对太子不是那么尊敬。但在外人面前,他们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所谓君臣之份大如天,作为臣子,若是他们此刻老气横秋地等在信阳府衙里,会被天下人议论的。

太子地銮驾一到,城门口立刻跪下了一大片。

因为天色已晚,銮驾很快就被引进了府衙,并没有在城门口停留多久。

齐王和杨骏都没有认出我来。在一个那么多人,那么拥挤的场合,一个小太监是没人会注意的。

进了府衙后,太子自然是被请到了大厅,我和张泓则赶紧去太子今晚要住地房间准备。

因为太子是个非常认生的人,让他睡在一个完全陌生地环境里,他会很不安,会彻底失眠。所以从东宫出来地时候,才要备上那么多箱笼。里面有几只大箱子装的就是床上用品和房间地摆饰。

只有把他的睡房弄得还像在东宫一样,他才睡得着觉。

可是等我们走到房间外面的时候,发现里面早已布置得花团锦簇,应有尽有,而且,比新房还像新房了。我悄悄对张泓说:“看来今晚有人要给咱们的太子办喜事了,这不,连新娘子都已经进来了。”

一位妙龄小姐正站在房中,指挥着奴仆们摆这摆那。

有一个仆人正在挂一幅绣品。可是小姐一会儿“高了”,一会儿“低了”,怎么挂都不满意,弄得那仆人脸上汗直滴。

这下小姐更恼火了:“连个东西都挂不好,还弄得一身臭汗。你快给我下来,别把汗抹到绣品上了,这可是我花了大半年才绣好的。我们知府衙门里养的尽是一群饭桶啊,难道这幅绣品,等会还要我亲自上去挂吗?”

一群奴仆赶紧跑过去抢着挂。这时,小姐回头看见我们抬着几只箱子进去,忙陪着笑过来说:“有劳几位公公了,箱子放在那边墙角就好了。”

又喊奴仆们过来给我们倒茶打扇,同时对身边的一个丫头使了一个眼色。

丫头立刻拿出两张银票递给我们说:“也不知道两位公公喜欢什么,没敢乱买。再说公公们这次还要服侍太子去很多地方,带着东西也不方便,还是拿着这个轻便点。”

张泓看着我笑,我看着小姐笑:“那就多谢了。”一把接了过来。

张泓自然也笑咪咪地接了过来。

小姐又说:“两位公公肯定还没吃晚饭吧。快,旺材,你领两位公公到前面吃饭去,那里肯定已经摆上酒席了。”

我答谢道:“多谢小姐,我们两个还是就在这里吃好了。去外面吃饭免不了要喝酒,也很耽误时间,我们还有些东西要收拾。”

“好好好,旺材,那你快去厨房吩咐一声,叫他们送一桌酒席到这里来。”

那位刚刚还挨了骂的满脸臭汗的倒霉仆人擦着汗诺诺连声地走了。

酒席送来了,小姐也指挥仆人布置得差不多了。遂裣衽万福道:“那小女这就出去了,两位公公慢用吧。”

我和张泓忙站起来,客气地目送小姐走了。

望着满屋奢华,我摇了摇头说:“连宫里的御膳都减半了,下面的官员还这么讲究。”

张泓说:“昨晚的比这还好呢。昨晚的那小姐,也比今天的这个漂亮多了。”

“什…什…什…什么?”

“没…没…没…什么!”

两个人同时结巴了起来。其中有一个人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就朝门外掠去:“奴…奴才去侍…侍候太子殿下用膳去了,太子妃殿下就在这儿慢慢用吧。”

“张泓,你给我站住。你再跑试试?看我不折了你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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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十三节 夜宿信阳(二)

在我的低喝声中,张泓又像小老鼠一样慢慢退了回来。

“说吧。”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啊?太子妃,您不要喝这么快啦,要是把您给喝醉了,太子会骂死奴才的。奴才刚刚都是骗您的啦,太子殿下是怎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啊,见了生人,躲都躲不及了,还会去招惹她?”

“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

“这个嘛,昨晚确实有一个大美女一直缠着太子,一会儿送这个,一会儿送那个。太子看在她父亲殷勤招待,又答应调拨一千担粮食的份上,一直耐着性子敷衍她。后来她竟然坐着不走了,太子没办法,只好开赶了。”

“怎么开赶的?”呵呵,我的小花猫,在外面原来这么乖,不枉我疼他。

“就是直接跟她说:对不起小姐,我今天赶了一天的路,这会儿累了,想早点休息。小姐请回吧。”

“哈哈,说得好!”我又倒了一杯,不知不觉地又一口喝尽了。

“太子妃,您怎么又喝酒啊。我们现在可是在外面呢,您现在的身份是个小太监。要是喝得醉醺醺的,不小心说漏了嘴,暴露了身份。别的倒不怕,就是杨太傅和齐王殿下知道了麻烦。”

“既然这样,那你又为什么一口一声太子妃呢?你就不担心给这杨府的人听去了?呃,这个太守也姓杨,不会也是他们华阴杨家的吧?”

“就是啊。这个信阳太守杨浈,是杨太傅的族弟。要不然。怎么能捞到这么一个肥差?这信阳可是千里沃野,以富庶著称的。官场中有一种说法,叫十年京官。不如一任信阳太守呢。”

原来如此.难怪刚刚那位小姐对布置太子地房间如此亲力亲为、尽心尽力的。要说起来,她也算是太子的表妹了。

这杨家表妹何其多啊。只可惜年纪都小了一点。像刚刚地这位杨小姐,也就十五岁左右吧。想当年太子轰轰烈烈选妃的时候,她跟云萝都还只是十岁不到地毛丫头。要是杨家当时有适龄的女儿,太子妃的宝座怎么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外姓女子的。

正想到杨家表妹,杨家表妹就到了。而且还一下子来了两个。

远远地,就听到了她们娇滴滴的声音:“表姐,前段时间听说你病了,现在可大安了?”

“你听谁说地?其实我不是病啦,只是…哎呀,你还小啦,跟你讲你也听不懂。”

“少在我面前充大人了,你不过比我大半岁而已。我过完年,就要满十六岁了。”

耶?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啊?

不只是我。连张泓也一脸惊疑:不会是某人又阴魂不散,千里追“夫”,追到这里来了吧?

然后。像是响应我们的疑问,啊…且。啊…且。啊…,起码连在一起打了十个喷嚏后。才有一个喘息不已地声音带着气恼说:“你干嘛在走廊里放那么多花啊,还有那个门口,都快要给花淹掉了,你存心的是不是?你明知道我最怕闻花粉味,还…故意…哎呀不行了,啊…啊…啊…且!”

这一声喷嚏,由于忍耐得太久,也就是,酝酿了很久,才爆发出来,所以气势如虹,声震屋宇。

紧接着,是一声毫不掩饰的尖叫:“哎呀表姐,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啦,你自己看看!我今天才上身的新衣服呃,你要打喷嚏也不要对着我打嘛,真是的,恶心死了。”

另一个声音不仅毫不羞愧,还更骄横地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告诉你,我现在肚子里可是怀了太子的龙钟,要是我闻了这些该死的花,身体不舒服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此话一出,立刻震慑全场。小表妹大概是惊呆了吧,一声都不吭了。

那骄横地声音趁势命令仆役:“快去给我把那些花全搬走,一盆都不许留!”

看到我的脸色迅速阴沉了下去,张泓赶紧走出去说:“云萝小姐,这些花都是太子特别交代放在这里的。你也进过东宫,也看到了,我们东宫可是到处都种着花地。”

云萝的气势一下子就矮了下去,期期艾艾地说:“那个,张公公你也知道,我不能闻花粉味地…”张泓笑着说:“云萝小姐不能闻没关系啊,不靠近花就是了。哦,云萝小姐是不是搞错了?这个房间不是为小姐准备地,而是为太子殿下准备的,太子殿下喜欢花,所以才摆上了这些。”

云萝语塞了,那位表妹倒也聪明,立刻借驴下坡:“是啊表姐,这是太子殿下地房间。你的房间,我们是肯定不会放花的。来人啦,送表小姐去她的房间休息。”

云萝待要说什么,仆人已经上前做出了邀请了姿势。只得瞪了表妹一眼,捂着鼻子走了。

小表妹以为和张泓已经是“一国”的了,一脸甜笑地想要走进房,张泓不客气地拦在门口说:“表小姐,我们太子殿下这些天都在赶路,已经很累了。等会吃过饭回来就要更衣休息的,表小姐在这里实在有诸多不便。”

“那,殿下总得要洗浴吧,我去给他准备热水。”

“好的,那就多谢表小姐了。”

张泓吐了一口气,转身走进门。我催着他说:“你快点吃饭吧,我们今天真的都很累了。等会太子回来,就让他快点洗了休息。”

“是”,张泓端起碗,又感叹了一声说:“幸亏太子妃跟来了,不然,光每天应付这些女人,我都要累死了。”

我笑道:“你是怕我不来,时间长了,你拦得住这些女人,却拦不住你家主子自己想爬墙吧。”

张泓正色道:“我家主子不会。这些天,我天天在他房里打地铺。每天晚上主子都在灯下阅读各地送来的疫情报告,嘴里念的,也尽是如何赈济救灾。殿下其实是个很爱惜百姓的人,他只是厌恶官场,厌恶跟那些政客们打交道。所以,在朝廷议事的时候总不开口,人家就以为他傻。其实殿下比谁都聪明,比谁都看得透这世间万事。”

我动容道:“张泓,你虽然只是个太监,却是太子殿下的知己。”

张泓低头说:“奴才不敢,奴才只想好好服侍殿下,让他能按他自己的心意做一点事。像这次出京赈灾,奴才就希望殿下能在赈灾的同时,也能好好看看山水,自由自在地过一段日子。”

我点了点头。看不出,这张泓平时油头滑脑的,骨子里却是这么忠心的人。我为太子有这样的近侍而高兴,也很欣慰自己总算没有选错人。太子果然很快就回来了。杨太守的小姐还想利用送热水和洗浴用品的机会混进房,被张泓拦在外面了。

云萝也来了一次,却只敢捂着鼻子远远地站着,打发一个丫环过来致意,指望太子能出去看她。

等了半天,只等到了张泓了一句话:“殿下累了,已经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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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十四节 抢粮风波

离开信阳后,太子、齐王和杨太傅再次兵分三路,分头去各郡县筹措救灾物质。

又过了几天后,大家才再次会合。这时,筹集到了粮食已经差不多有万担之数了。

于是三队合流,一起带着这些粮食,离开了豫州地面,进入了隶属荆州的襄阳郡。

襄阳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境内人民尚武任侠。又由于自刘表起,就以襄阳城为荆州牧的牧治所在,故而在荆襄一带,襄阳城应该算是最繁华,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了。

由于襄阳以山区居多,地势较高,所以水灾没有并影响襄阳多少。但我们一路行来,还是遇到了很多衣衫褴褛的难民,估计是从江汉流域那边灾情严重的地方逃难过来的。

还在离襄阳城几十里的地方,我们的运粮车队就遇到了难民队伍的围攻。越接近襄阳城,难民队伍越多,我们的车队简直步履维艰。

其实这些难民也不是打劫,他们只是跪在我们必经的路上磕头求粮。于是一袋袋粮食从车上扔了下去。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难民如潮水般涌来。最后,我们的队伍完全无法前行了。而那一万多担粮食也已经散出去了十分之一。

最后,大家紧急商量的结果是:不能再这样沿途散粮了。

因为,第一,这些粮食主要是要运去赈济重灾区的重灾民的,尤其是那些至今仍留在灾区,连逃难都逃不了的老弱病残。饿死的人,也主要是这一部分人。这些会逃难地。都是些身强力壮的,他们换了地方,还可以找些短工做做。即使要饭,也还可以活命。最悲惨的。是那些留在灾区等死地人。

第二,这些人拦路要粮的人里面,有一大部分可能地确是灾民,但还有一些可能根本就不是难民,而是本地居民。趁机混水摸鱼,故意穿得破破烂烂地装难民来骗粮食。

考虑到这些后,不再随便发放粮食了结果,那些新涌来的灾民不干了,把我们的队伍团团围住,而且人越围越多,看起来黑压压的,竟有上千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