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名词”却叫我心里别是一番滋味。皇都需要保了,正说明情势的紧迫。

“那,齐王愿不愿意保你这个皇呢?”

还是,他想等皇上被杨氏彻底变成无用的摆设,甚至废掉之后,他再出来振臂一呼,拯救危局,从而以司马皇朝中兴之主的姿态登上皇帝宝座?

“这个嘛,我也摸不透九王叔的心意。你也知道,他毕竟是长辈,有些话,他不说,我也不好强问。”那你有没有请他出来在朝廷为官?有没有说你打算封他为司空,就算杨骏一伙坚决反对,也要想办法颁下诏书?”

“说了,但他拒绝了。”

拒绝了?怎么会这样呢?

我的心纠结成一团。在皇上这么孤立无援的时候,他作为皇上的亲叔叔,居然袖手旁观!这让我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难道他心里真地在打着另外的算盘?准备抱持观望态度,先坐山观虎斗。等朝政乱到一定程度。皇上彻底失去民心,杨氏也渐渐露出了篡位征兆的时候再出山,一举取皇上而代之?

见皇上一幅沮丧地样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如果连他的亲王叔都毫不顾念亲情,汝南王那些旁支宗室王就更别指望了。沉默了一会儿后。我才又开口问:“后来跟梁景仁,还有张华、嵇绍他们谈得怎么样呢?”

皇上这才露出了一点点开心地神色说:“那倒是谈到挺好的,他们也给我提出了许多有用的建议.尤其是张华,真是个人才,我准备提拔他当中书监。让他在御书房行走。免得我想拟个旨,还要看华、何劭他们的脸色。上次朕想封九王叔,请他们拟旨,他们居然只会跪在地上磕头,怎么也不敢动笔,气死我了。”

“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他:“杨骏是决不会答应你封张华为中书监的。中书监这种职位,他一定会留给自己地心腹。我听说他已经准备连华都赶走了,换成他的外甥段飞。不过呢。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你可以退而求其次,封张华做个谏议大夫。反正谏议大夫也能在御书房行走。你想要他拟旨,还不是一样可以?”

皇上转过头来笑看着我说:“嗯。还是你会想办法。我也正担心杨骏又会拼命阻挠呢。”

我苦笑道:“我现在担心,就连你封张华为谏议大夫他都不会答应呢。”“那怎么办?”皇上有点急了。

我想了想说:“不如这样吧。你先你跟杨骏讲。你要封张华为中书监,杨骏肯定会反对。在他反对的时候,你开始要极力争取,哪怕吵得面红耳赤也行。等到最后实在行不通了,你再很无奈地提一句,那就封他做个谏议大夫吧,说完就赶紧离开御书房,假装很生气很失落地走掉。”

“嗯嗯嗯。”皇上一边答应着一边偎进我怀里。

我知道他困了,轻轻拍着他的背说:“以后你再有什么不想让杨骏知道的诏书,就悄悄叫张华拟好。乘杨氏的人不在御书房的时候,赶紧拿进去盖印了,然后直接拿到朝堂上去宣布。等到真地宣读圣旨了,杨骏难道还能当众叫你收回不成“嗯,我的皇后真聪明,那我以后就这么办了。”他说着说着,打了一个大大地呵欠。

皇上睡着之后,我一个人在黑暗中醒着,想着齐王今天拒绝皇上的事情。

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有点不合常理。齐王在先皇手里一直不得重用,现在好容易有机会一展才能了,为什么又放着好好的机会不抓住呢?

难道他心里真地打着那种要不得的算盘?

不行,我必须想办法找他谈一谈。

我把这个想法跟小翠说了一下,小翠说:“问题是,你到哪里跟他谈呢?你去齐王府吗?到那里还不知道贾荃给你什么脸色呢。虽说现在她娘住回家了,你们地关系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事关她地相公,她肯定还是会像防贼一样防着你的。你就算去了齐王府,也不可能有跟齐王单独会面地机会。宣齐王来明光殿吗?那更是不合礼仪。算起来来,他是叔王,你是侄媳,你们之前又有过那么一段,现在单独见面会遭人议论的。”

宫里不行,“那就宫外吧。”

小翠还是摇头:“宫外,哪里?又回太尉府去?现在贾荃的娘可是住在那里的,现成的耳目呢。还有,齐王单独去太尉府也不合常理啊,就算是去看岳母,也应该跟贾荃同去吧。”

也对哦,那就,“还是去明月楼吧。我扮成太监出宫,出宫后再换成普通老百姓的衣服。至于这个牵头联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去找张华,或张总管也行。但不要让张泓知道。那小子对皇上死忠,他别还以为我和齐王有什么问题,跑去告诉皇上就不好了。虽说我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皇上知道了也可以说清楚,但我还是不想节外生枝。”

小翠点头领命而去。

第二天晚上,她悄悄告诉我,事情办妥了,明月楼的雅座也定了。见面的日子就定在后天上午。

我问她:“为什么是上午呢?一上午就偷偷跑出宫,要是上午有人来明光殿拜会怎么办?”

小翠不以为然地说:“其他的人来了怕什么,随便扯个理由就混过去了,她们也不会那么耐烦去查。下午去才真的不方便呢,万一你回来晚了,皇上回来得又早,那不就糟了?你又不是没领教过皇上那粘劲,他进来没看见你是要到处找的,找不到就会坐立不安我脸红了。的确,他现在虽然当了皇上,但依然还是那个很粘人的牛皮糖夫君。

他现在每天的安排是:上早朝,下朝后去勤政殿批阅奏章,然后回我的明光殿安歇。

若那天奏章少,早早就批阅完了,他回来得也早。

即使奏章多,也会在晚膳时候准时回来。

不管早晚,回来后就守着我,足不出户。

有一天,我很好奇地问他是怎么批阅奏章的。他以前连句读都读不好,写文章就更别提了。他会批阅什么奏章啊。

他的回答说:“我都是跟杨骏一起批的。他是父皇任命的辅政大臣,又是太傅,任何奏章都要先让他过目。他说准的,我就在上面批个朱字,或画个圈。他说不准的,那就搁一边去了。”

我的天,“这不等于是杨骏在批阅奏章吗?而皇上您简直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我说不下去了,皇上简直就像他的书僮,拿着笔在一旁等着。他说准奏,就写个“准奏”;他说不准的,就丢一边不理。

我着急地说:“您完全不能自己拿主意吗?比如,那些他说不准的奏章,您也可以拿过来看看,说不定有些恰恰是应该准的。”

他却说:“开始他也让我自己我看的。可我看了,认为该准的,他总是不点头。我开始也跟他争,可到最后总是他赢了。后来我就懒得看了,反正看也白看。他说不准的,我就由着他丢一边去了。”“皇上,您应该看一看的。就算他不准,您也看看到底他不准的是些什么事情,心里好有个底啊。”

皇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算他也知道,他这个皇帝当得很马虎。

好吧,杨骏不准的不看,“那他说可以准的,一般都是些什么事情呢?”

这总该知道吧。

“不记得,反正奏章都是他看。他说准,我就拿笔写个“准奏”。每天都这样,我烦透了,瞄都懒得瞄一眼了,管它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原来他每天所谓的批阅奏章就是这样“批”的!上朝的时候,想必也轮不到他发表什么意见吧。

我悲哀地想:我的皇帝夫君,已经彻底变成傀儡皇帝了。

这种状况必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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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十一节 我是去公差,不是去见旧情人(一)

乘车行驶在去见齐王的路上,我心里还是很不安、很矛盾的,也有一些淡淡的感伤。

日月交替,时光飞逝。离上次在明月楼见他,已经又过去十年了。

想起当日在明月楼最后见他的情景,那时候我的伤心与绝望,此刻似乎又涌上心头。

与他决别,是我一生中最悲伤的往事。没想到十年后,我们还会旧地重逢。可是这次,我却不是为了他而来,而是为了自己的夫君。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会爱他到终老,一生一世,此心非他莫属。甚至于,我还幻想着,等浮华褪尽,能跟他相携退隐,相守余生。

那时候真的好幼稚,好不切实际。

十年后再见,我心里念的急的,都是皇上的处境。

是我背叛了自己的情感吗?还是那时候原本就是年少气盛,根本还不懂得真正的男女之情是怎么回事?

恍惚间,车子已经停下了。小翠见我还愣愣地坐着不动,凑到我跟前问:“你怎么啦?是不是,又不想去见他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说:“不是,是我想事情想入神了,当然要见他了。走进明月楼,掌柜的很热情地把我们引到楼上的雅座。这个掌柜的是后来请的,并没见过我,但他认识张华和小翠,所以态度极为热情。

进入雅座的瞬间,我不禁呆住了,半天跨不出那一步。掌柜的诚惶诚恐地问:“怎么啦?是不是不喜欢这间?那小的给您再换一间吧。”

我赶紧说:“不用不用,就这间很好。”

掌柜的诺诺连声地下去泡茶去了。

小翠面色古怪地看着我问:“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总是魂不守舍地?”

我犹豫一下道:“你知不知道,你定的这间雅座,就是我当年见齐王的那间啊。”

小翠上下打量了一下说:“是吗?我可没注意这个。我定这间。只是因为这是明月楼最好地一间。我们上次来,自然也是拣最好的定。所以,就是同一间了。”

说到这里,她“目露凶光”地警告我:“我告诉你哦,你现在是皇上地老婆,喵喵和小小的娘。你要时刻牢记这一点!你可别再像从前那样,一见到齐王就昏了头。你手上的那条刀痕,你骗皇上说是摔了跤在石头上硌的,也只有皇上那么单纯的人才会相信,要换一个精明地你试试看?你今天只准好好地跟齐王谈正事,谈完就赶紧回宫。要是再胡思乱想再犯傻,首先我就不饶你新最快.”

我哭笑不得地说:“你想哪儿去了?我不过是突然触景生情而已,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触景生情”,她警惕地说:“生什么情?事到如今。你跟他还有什么情可生的,我告诉你哦,你要是敢…”

“好啦!”我把她推到雅座门口说:“你罗嗦死了。快下去帮我看着。说不定齐王已经来了,我们在这里说这些被他听见了算什么呀。”

小翠又重申了一次“警告”。才慢腾腾地下去了。

我在靠窗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看着下面的街道。

不经意间又想起了那次元宵夜的惊魂,和皇上失散。午夜街头的哭泣…

然后,又想起了那次遇袭,我差点小产,最后是齐王抱着我去医馆就诊。

我以前最渴望的,就是被他拥在怀里,那天也算是一偿了多年的夙愿。可是现在回忆起来,竟然对此毫无印象,当时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地感觉。大概是因为,那时候心里担心的是肚子里的小宝宝,无暇顾及其他吧。

那次怀地就是小小。也多亏了他,不然,我现在就没有小小这个宝贝女儿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一转头,一个身影立在雅座门

“您已经上来了?怎么小翠也不来通报一声。”“她正在楼下跟掌柜的商量给我们做点什么吃地呢,是我不让她上来地。”

“王爷请坐。”我起身把他让到另一端靠窗的位子上,同时伸手拉下竹帘。

我们可以看街景,但我们自己不能成为街景。

小翠上来给我们斟过茶后又退下了,我把桌上地一碟天香枣和一碟八珍酥推到他面前说:“请随便用一点吧,好歹算来过我家酒楼了。”

他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两样?”

“王爷以前去我家,摆的那么多点心,我唯独看王爷吃过这两样,其他的好像都没动过。嗯,还吃过我家花园池子里养的鲤鱼。”

齐王感动地说:“想不到时隔多年,你还记得我当年一个小小的举动。”那是当然了。

虽然我后来跟皇上过得也很幸福,但我不能否认,跟齐王相约的那一天,依旧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

有些事,也许正因为它太美好了,所以不长久,不真实,更像是一个梦。

如今我的梦醒了,他却似乎还在梦里。他又在对我说:“我最难忘的,还是你那天在这里跟我说的那些话。这一生,还没有女人对我说过那么大胆,也那么震撼我心的话。就像在我心里投下了一块巨石,从此水波激荡,再也不能平静。”

为什么我们的梦境,总是这么不同步,注定只能错过?

沉默良久,我才不好意思地回应他说:“那时候年纪太小,以为这世界是可以由自己把握、自己作主的。以为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自己想要。自己努力争取,就可以不顾忌世人的眼光,只凭个人的喜好为所欲为。那时候。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别老说那时候太小,你现在依然很年轻。而且,比以前出落得更美了。”

见我低着头不吭声,他又意味深长地说:“其实只要你愿意,很多事情,都是可以由你自己作主的。”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努力提醒自己。我今天来,可不是来跟他述旧情地,我是来跟他讨论朝政大事的!怎么说了半天,不但没进入正题,反倒跟那旧情人见面似的,一面感叹往昔地离合,一面在相互试探,看有没有旧情重燃的可能性?

天那,千万别那样我沮丧地想。是我自己一开始就没把持住自己地心,从坐在车上起就开始胡思乱想。现在坐在这个当日和他约会的地方,越发心绪不宁。

来之前。我还非常坦然地对自己说:我只是为了皇上,为了天下大事去见他的。我是出公差。而不是私会,更不是私情。所以我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直,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不要紧,说清楚就好了。

可是现在瞧瞧我和齐王这暧昧劲。

我在自己心里一千遍地鄙视着自己。

而最让我招架不住的还是:他居然比我还暧昧!他不是一直都以贞静自持、洁身自好著称的吗?这么些年,他不立侧妃,更没有任何绯闻传出,风月场所更是绝迹。

在天皇贵胄中,一个皇上,一个齐王,都是出了名地专情男子。其余的,生活都糜烂得可以。

像汝南王,一把年纪了,上次来京城被先皇留任的时候,据说因为妻妾大部分都留在封国没有随驾,所以在京城大肆搜求美女。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就趁机送女人上门,把他在京城的府邸弄得乌烟瘴气的,女人都快成一座后宫了

楚王司马玮也是。随我们从江南回来后,很快又新娶了王妃,纳了侧妃。现在每天在王府里享艳福,轻易不进宫来觐见他的皇上兄长。

皇家的亲情就是这么淡薄的,除非皇上手里握有实权,能给他们好处。否则,他们才懒得趋奉呢。

齐王在这些王爷中已经算罕见地异数了,如今却对我一个已婚的女人“暗送秋波”,而我在名义上还是他的侄媳,这不能不叫我惊异万分。

“我…”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从来就没有美过,你地王妃,荃姐,才是著名的美人呢。”

“你地美跟她不同。你属于乍一看不觉得,可是越看越美地那种。而且最难得的是,你地美是与日俱增的,不仅不随岁月流逝,反而在岁月里生辉。不然,皇上怎么会一直迷恋你,而且只迷恋你?你知不知道,在整个晋国,尤其是在晋国女人的心目中,你已经是一则传奇,一个神话?现在民间有一句俗语是:生女当如贾南风。”

我摇着头笑道:“有这样的话的吗?是你编出来逗我开心的吧?“

他很郑重地说:“不是我编的,是真的。因为民间百姓听信了一些不好的传言,以为你很丑。可是你却得到了皇上的专宠。所以,他们越发佩服,认为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美女能得到皇上的专宠就已经够不容易了,何况还不是美女。”

“可我现在连个名份也没有,有什么值得佩服的。”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安慰我说:“你当皇后只是迟早的事。再拖下去,朝臣们也不干了。因为这成何体统?哪有皇上登基一年,后宫嫔妃还不行册封的?像这样的事,历朝历代都还没有过。”

“是啊,我们皇上的后宫,说出去都快成笑话了。诺大的一座后宫,居然没有一个有品级的女人,好像全是乌合之众,姘…”我不好意思说下去了。“那是因为杨家一直不肯松口。据说这一年来,已经有很多大臣上书要求册立皇后了。杨峻迟迟不肯受理,还不是因为他想册立杨妃?可是杨妃又没有孩子,又不得皇上宠爱,入宫的资历也比你浅得多。册立她为皇后实在是难以服众。可是杨家又不甘心这样,就只好一直拖着,希望出现奇迹。比如,皇上突然移情别恋,迷上杨妃,或者,杨妃突然又怀上了一个孩子…”

听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一一分析着后位之争的种种,我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你每天足不出户,却对皇上的后宫之事和后位争夺的内幕这么了如指掌?”

他猛地停住了,半晌才开口说:“因为这是关系到你的前途命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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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十二节 我是出公差,不是去见旧情人(二)

我和齐王,又呆呆地坐着,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看了看外面的街道,铜雀大街依然是车水马龙。

雅座外面的楼梯上也开始有人上上下下。明月楼里,已经有人进来吃饭了。

我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是辰时初刻,现在大概已经到巳时了吧。

我必须进入正题了,不能再这样一直跟他暧昧着。

像这样偷偷出宫已经很冒险了,如果还在外面逗留太久,一旦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可是怎么跟他说比较好呢?直接问吗?

如果直接问了,而他依然是一口拒绝,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唉,一般这种事情,最好是有三个人在场。两个人谈不拢,陷入了僵局,还有第三个人出来打打圆场,说和说和,事情可能就成了。可是我和他的约会,又不能让人知道,不可能有第三者在场,这…

算了,不管了,如果他还是拒绝,我就算腆着脸,求也要求得他的同意。不然我的皇上夫君就太可怜了。

想到他一个人在御书房里被杨家的人围攻,被杨骏当“书僮”使唤,我就一阵心痛。

于是我终于开口说:“呃,我今天冒昧地约王爷来这儿,其实就是想问王爷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前两天皇上跟王爷谈过的那件事。”

“哪件事?”

他满眼含笑地问。言语之中,竟然有一点梁景仁似的戏谑味道。而且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他早就知道我要问他什么,可是故意装着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