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清醒的时候,她朝我背后看了看,问:“怎么没见到喵猫呢?”

我勉强笑着说:“您睡着的时候,喵喵已经来看过您了,现在她回宫去了。您也知道。公主是不宜在外留宿的。”

她看着我的眼睛问:“是吗?”虽然她形容枯槁,眼窝深陷,但依然能给我一种压迫感。我的眼神慌乱地闪开。

娘叹息一声道:“老实告诉娘。喵喵是不是出事了?这三天我虽然头昏脑沉,但每次睁开眼睛地时候,总见你愁眉不展。满腹心事。直到发现我醒来,才赶紧强装笑脸。”

既然娘都已经看到了。我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心里的堤防一旦崩溃,我伏在娘的枕上哭了起来:“娘,喵喵失踪了连禁军都全部出动了,几乎把洛阳城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我地宝贝喵喵在我身边待了十六年了。每天早上都会去我的宫里给我请安。时不时地还会给我送一盆花,或调制出一种新地食品给我品尝。她十六岁未嫁,我总是对所有人也对自己说:是她自己不愿意嫁的。可是现在她失踪后,我认真回想此前的每一次谈话,哪一次我认真争取,努力说服了的?每一次的对话都差不多是这样:

“喵喵,今天又有人对我提起你地婚事了呢。”

“母后,喵喵还不想嫁。”

“哦,那就以后再说吧。”

每次这样问答的时候。我甚至是窃喜的。因为这样一来,喵喵又可以在我身边多待些日子了——虽然我知道那日子迟早是会来临的。

想到这些,我悲从中开。越发泣不成声。

“可是这事跟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娘突然问。

看我一幅吃惊的样子,娘说:“你连做梦的时候都会喊。司马。我要杀了你,你把我的喵喵还给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总是叮嘱你不要杀太子?”

原来是我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泄露了心事。可是不对呀,我每天晚上都是等娘睡着了才爬到她身边睡一会的。娘不睡着,我怎么敢睡?小午看我这几天脸色很差,晚上总是要来换我,都被我拒绝了。自从进宫后,我难得回一趟娘家,回了也总是当天就走了。虽说是碍于国家体制,但作为一个女儿,我实在是没尽到孝道。如今这最后能陪伴娘的日子,我怎么舍得错过。

娘却告诉我:“我天天躺在床上,每天都在睡,怎么可能睡得那么沉呢?睡地时候也是醒的。”说着还无奈地笑了笑,再补上了一句:“醒的时候也是睡地。”就是说,醒的时候也不是很清醒。

既然她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可隐瞒地呢?于是我把从喵喵失踪到现在地经过都告诉了她一遍。

娘听了,大吃一惊道:“失踪的还不只喵喵一个人,连太子也一并失踪了?

我点头道:“是地。只是太子失踪,事关重大,不敢轻易发布消息,怕引起混乱。所以迄今为止,除极少数心腹大臣外,其他的人都还不知道,只是在派人秘密寻找。”

听到这里,娘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我说:“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守在我这里干嘛?你怎么不回去找?”

我忙说:“已经派人去找了呀,女儿回去,也不可能亲自去找的。再说了,娘现在病得这么重,我怎么走得开。”

娘怒声道:“你是皇后!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无知民妇。无论什么事,你都要事先分清轻重缓急,要权衡利害,要顾全大局。现在你守着一个枯朽老妇,不去管太子和你女儿的死活,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愚蠢吗?”

“可是,他们年纪还小,未来的日子还长,娘却…”,我想说的是,我能陪娘的日子有限了,跟那两个不同,我想要珍惜今生最后这段和娘相处的岁

我的话还没说完,娘的手已经指向门外说,“走,带着太子和喵喵来见我,否则你也不用来了。”

“您要见太子?”我纳闷了,见喵喵还罢了,怎么会想见太子呢。

“我想为我的外孙女儿找个靠山。你要是杀了现在发太子,另立一个司马家族的宗亲,那就不是喵喵她们的亲哥哥了。你千万不要为了泄愤,做这样的蠢事。你以为我是为了太子吗?你娘从来都没有那种一心为别人的菩萨心肠吗。我疼的是我的外孙女儿,她们本来可以是最尊贵的公主,皇帝的亲妹妹。你要是杀了太子,她们就会皇室中身份最尴尬的人。”说到这里,娘一顿气喘。看我跟娘在谈心一直没进来的小午也冲了进来,抚着娘的胸口慢慢帮她顺气。

等娘的气终于顺过来后,小午也劝我:“姐,你就听娘的,回宫去吧。好好找到太子和喵喵,带他们来见娘,也算是了了娘的最后心愿。”

娘又交代了我一番话后,把我赶出了房门。

太尉府不让待,我只好回到宫里。

想到母亲病成那样,还一心念着她的外孙女,我怎么也得把喵喵带到她的面前啊,否则万一娘等不到见到喵喵就…,那我不是要遗憾终身了?

回宫后,我没有先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去了太子的东宫。

太子还是没有回来。东宫的几个主要官员当然知道太子失踪的事,这几天日夜在东宫坐镇。看到我突然进去,所有的人都吓坏了,以为我是去兴师问罪的。一下子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连声请求饶命。

我在殿上坐定,才开口说:“我的确可以现在就把你们投入大牢,杀的杀,充军的充军。但杀了你们也于事无补,而且现在还需要人手寻找太子,你们作为太子身边跟随的人,也还能提供一些重要的信息,不然本宫肯饶你们么?”

这天,我一直在东宫跟东宫的官员、太监、宫女们讨论,都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直到最后,差不多所有的人都要绝望了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说了一句话:太子前不久去西山白云寺见过齐

这是东宫人人皆知的事,并非秘密,单独听起来也没什么可疑的。但我立刻想到了一点:西山寺的后园里长了许多奇花异卉。我在山上坐月子的最后几天,皇上在那儿陪我,每天早上都去那个花园采花给我。

再认真一想,太子跟齐王关系并不密切,他也从不是多情的人,为什么特意跑到西山上去看齐王呢?有没有可能,他看齐王是幌子,把喵喵带上山去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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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十九节 谁能长生不老(二)

这次,我亲自带着人上了西山。我有一种预感,我的喵喵就在西山上,白云寺中,那个长满了奇花异草的后园里。

我不是穿着皇后服装去的,而是穿着便服,装成一个上山拜佛的民妇。

西山白云寺历来香火旺盛,寺院里景色也很幽美。因为人们上一趟山不易,尤其是那些从外地来的,好不容易上来了,就会在寺院的客房里留宿几天,好好拜几天佛,念几天经。

我也缴纳了房钱,告诉寺僧,我打算在寺里住上一个月。

看着沉甸甸的钱囊,寺僧的眼睛一下子比他的秃头亮了一千倍。连声说:“好,好,小僧现在就带女施主过去。”

明明钱囊的重量远远超过了住宿费,他却没有一丝要找我钱的意思。不仅如此,他还生怕我要他找钱,急急地就把我往客房领,害得我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领到客房门口,他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基本的客套语都没一句,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真是够了!他的行为让我对白云寺的印象一落千丈。是一向就如此鄙俗不堪,只是我没有发觉,还是近两年才堕落至此的?爱钱的僧人,也就是凡人了,离六根清净还远着呢。这下,我更相信我的喵喵在这里了。

如果寺僧们真的恪守戒条,不贪不求的话,寺院里藏匿公主的可能性就非常小。因为,既然他们对尘世的一切一无所求,奸邪之人也就没有空子可钻。很难在寺院里从事什么不法的勾当。

我住地地方是专门给女客准备的院落——清慧院。本来,白云寺是不留宿女香客的。因为去年发生了一起女客摸黑下山摔断腿地事故,寺院本着我佛慈悲的精神。各方化缘,这才加盖起了一处院落。专门给女客居住。

为防止出现不雅地传闻,寺里也做了足够的防范措施。比如,清慧院不像别的院落的那样对外开放,准许香客随意游览。一到晚上,这里就会封门。禁止任何人进出..

在关门之前,我带的人已经把清慧院地情况打探得差不多了。这里一共住了一百三十四位客人,住得最长的一位已经在此住了大半年了。也就是说,从清慧院修好以后,她就一直住在这儿了。

我当即决定,去拜访一下这位清慧院资历最久的老房客。现在的我不是皇后,只是一般的香客,不能召见别人,只能去拜访。

去之前我随口问了一下手下:“这位房客姓什么?”知道了姓氏。到了那儿,好知道怎么称呼人家。

随行答道:“好像姓魏,这里的人都叫她魏夫人。”

我心里一动。立刻站住了。

这个魏夫人,会不会就是那个魏夫人呢?记得几年前。楚王曾经带着一位江湖女神棍到我的明光殿要挟我。那个女人好像就叫魏夫人。据说她还成立了一个教派,叫什么“五匹布教”。也就是,要入教,必先缴纳五匹布。

可是不对呀,魏夫人是道教的,而这里是佛教寺院。就算她肯来,这里也不见得会收留她吧。教派之间一向壁垒森严,互相老死不相往来的。

不过,既然有可能是个“故人”,我还是决定先不去见她,免得打草惊蛇。于是我退回房间,让手下去盯着,先看看魏夫人房里有什么动静再做打算。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出去盯梢地人一脸狂喜地进来了。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打听到公主下落了那人的脸色稍微垮了垮,不过很快就重新转为欣喜:“娘娘,公主的消息虽然暂时还没打听到,但手下却看见太子本人了,您说,这不等于是也找到公主了吗?”

我一个趔趄,差点站不住。赶紧扶住椅背,同时忍不住流下了激动地泪水:女儿,你可知道,你娘找你找得好苦。

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后,我问来人:“那太子现在人呢?”

“跟一个男人一起在魏夫人房里说话。虽然他们声音很低,但太子地声音很有特色,手下还是听出来了。”什么特色,就是有点鸭公嗓。

太子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这些江湖人物混在一起地?这样重大的信息,东宫地人居然不告诉我!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只能是,他们故意瞒着我的。

为什么要瞒着我,让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打探?

我好像隐隐嗅到了一点阴谋的气息。

此时,另一手下也进来了,跪下禀道:“娘娘,另一个男人的身份也搞清了,就是魏夫人的儿子,现任教主魏无垢。自从魏夫人进寺院清修后,五匹布教的教主之位就由她儿子继承了。”照这样看起来,连这白云寺的主持方丈都脱不了干系了。就算魏夫人可以装成一般的香客混进来,她儿子作为道教支流的一派教主,也在这里进进出出,方丈不可能不知道。他能随意进出,只能说,是得到了方丈特许的。

现在一下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找到了太子,就先把他抓住再说。有他的人在手里,想知道什么内幕都可以慢慢问的。

当我突然出现在魏夫人房里时,他们显然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太子,几乎想夺路而逃了。我也懒得跟他说别的,只问他一句话:

“喵喵在哪里?”

“喵喵…”

“别说你不知道,这里有人看见你带喵喵上来的。”这里没有,但宫里有。“皇后娘娘,儿臣说了您也许不相信,是喵喵求我带她来的。就因为她在这里,我怕您追查,我自己都不敢下山了。”

“废话少说,带我去见她吧。”

这是魏夫人站起来说:“她现在已是本教的圣女了,已经宣誓献身本教,不再是什么公主了,娘娘请回吧。”

她儿子一招手,居然从房里冲出来很多“教众”,一个个持刀带棍的,团团把我们围住了。

糟了!我一看阵势就知道不妙。我上来的时候怕引入注目,带的人很少。当时以为这里是世外清静之地,怎么想得到,这里藏污纳垢的程度比外面更盛呢?

正在紧张时候,一个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师傅,百花蜜酿成了,您要不要尝尝?”“喵喵”,我大喊。

喵喵立刻冲了出来,“母后,您怎么来了?”

“我女儿失踪了,你说我能不来吗?”我又哭了起来,是欣慰,也是辛酸。欣慰的是我终于找到了她;辛酸的是,我为她的失踪心急如焚,她却毫不顾念我的感受。

喵喵看着周围的“五匹布”教众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她是我的母后,你们想杀了圣女的母亲吗?”

教众中有人喊:“可是她杀了我们的总护法,我们要为总护法报仇。”

“我什么时候杀了你们的总护法了?我可从没跟教派的人起过冲突。”我马上辩驳道。

虽然我从来不信鬼神,只信自己。但我也没有偏激到不允许别人信。

“楚王难道不是你杀的吗?还在抵赖!”

原来楚王是“五匹布”教的。他一个堂堂王爷,居然跑去跟一帮江湖神棍混在一起,蠢就一个字!

想到这里我一阵心痛,我的喵喵,大晋的长公主,现在还不是跟他们混在一起?还做了他们的所谓“圣女”。

魏夫人的教主儿子这时候也喊道:“下去,通通下去,圣女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你们对她无理,就是对本教主无理。”

我呸!就凭你,也配称呼我母亲?不过我也看出了苗头,这个所谓的教主好像很喜欢喵喵,难道他打算以教主身份充任本朝的驸马吗?

真是太好笑了!可是,我看了看喵喵,如果喵喵也喜欢他的话,那这事就不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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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十节 白云故人

“五匹布”教众退下了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喵喵,魏家母子以及太子司马了。

这时魏夫人说:“我想跟皇后娘娘单独谈谈,你们都下去吧。”

喵喵拉着我的手不肯走,我安抚地拍拍了她说:“没关系的,母后也想跟她谈谈,你先下去吧。只是别走远了,母后谈完了马上就去找你。”我正想跟这个魏夫人好好谈谈呢。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次的事件,她才是真正的主谋者。她儿子不过十七、八岁,还是小毛孩子一个,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吗?再来,我也想拖延一点时间。我走的时候虽然匆忙,还是派人通知了皇上的,这会儿,西山脚下,只怕已经聚集了大批人马了。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魏夫人的房间。房间并不大,里间也跟这间差不多大小,不可能容纳下那么多人而我进来的时候居然没发现。那么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难道有秘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白云寺就不仅仅只是有嫌疑了,而是无可辩驳的同谋犯。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在秘道里到底埋伏了多少人?准备要干什么?把喵喵和太子藏在这儿的目的,无非就是要引我上山吧。他们心里也清楚,光掳来一个太子筹码还不够,还必须把我的亲生女儿弄一个上来,才能确保我一定上钩。

那么,现在,我来了,你们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

魏夫人见我半天不吭声。一脸嘲笑地看着我:“你不会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都说皇后贾南风是个狠角色,我看不过如此嘛。”

我也笑了,“怕的应该是你吧。劫持皇后和公主是什么罪名你知道吗?够夷光你九族的了。”

她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了:“你还在这儿做梦呢,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找我报仇吗?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刚刚已经让你的手下回宫报信去了。我让他告诉你们皇上,他地皇后和公主都在我们手里,叫他亲自上山来见我。如果明天天亮之前还不到的话,就只会在这儿见到你的尸体。”

我确实有点担心了,倒不是她威胁要杀我地话。而是她的话语中无不透着一种刻骨地仇恨。我试探着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不会打算弑君吧?”

就这一句,结果就像捅了马蜂窝,她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喊:“你们才是弑君的乱臣贼子!就凭你们司马家的狗,也配称君?”

话说到此,事情的脉络已经基本清晰了。“原来你们是曹魏地后人,难怪你叫魏夫人的。”

她的情绪更激动了:“你才发现吗?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一点。听到我的姓氏,你们竟然毫无反应。你们篡国夺位后,就那么心安理得吗?听到我们曹魏的名号。心里就不会慌,不会心虚吗?”

“为什么要心虚?”我好笑地看着她涨成猪肝色的脸,“江山本来就是能者得。你们曹魏的江山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趁汉室积弱地时候抢过来的。”

“那是他们气数已尽,理当由我们曹魏继承大统了。”她说得无比的理直气壮。

我越来越想放声大笑了:“你们抢别人地江山就是别人气数已尽。你们是替天行道。别人再从你们那里夺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传说中的强盗逻辑,原来魏夫人得其神髓。

道理上讲不过。剩下地就只有赌狠一途了。只见她目露凶光地说:“废话少说,想要命地话就亲自叫你的爪牙下山去催,叫你地皇帝相公快点来。否则,明天午时三刻一到,你就得人头落地。”

刚刚还说天亮的时候皇上不到就只能见到我的尸体了,现在又改成午时三刻了。看来对方刑期未定,我活命的希望还是有滴。不过,“午时三刻”就忒好笑了。

我忍不住奚落她:“你以为你是官府断案啊,还午时三刻。你要杀我就杀好了,干嘛还这么刻板正经,弄个什么午时三刻。”

她的神情无比肃穆:“我本来就是代表煌煌大魏,处决逆臣。”

彻底败退。

跟神经有毛病的人简直没法对话。

不过,听她这样说,很多无头公案似乎一下子都找到了线索。我问她:“以前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几次遇刺,是不是都是你们的人干的?”

“是又如何?”倒也承认得干脆。大概眼里已经当我是死人了吧。

不如何,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只是不明白:“太子那时候只是个孩子,手无寸权,你们干嘛老要行刺他呀?皇上倒是还没听说遇刺过呢。”她很愿意配合我解开那些谜团:“谁说没有,只是行刺皇上比较难,设计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因为皇上出行总是戒备森严,不像你跟那时候的太子,随随便便就出宫,好玩一样,行刺你们太容易了。”

原来如此。这样说起来,倒像是我们的责任了。不过认真想想,的确也是,主要是我太大意了,以为没人会行刺太子。你说行刺太子做什么?皇上儿子多的是,死了一个,马上立一个。

想不到,这些曹魏后人,就像疯狗一样,根本不管这么多,只管拣来头大的行刺。找不到机会对付皇上,就对付太子,杀死一个算一个。毕竟,若能成功地谋杀太子,虽然对光复他们的曹魏江山无多大益处,但好歹也能给朝廷巨大的震慑,帮他们出一口恶气。

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有一次,宫中突然大火。也是你们放的吧。当时还是年仅五岁的太子把他地皇爷爷从火光底下拉到黑暗处的。那不等于说,那次是太子救了他皇爷爷一条命?”

不提起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她几乎顿足,气急败坏地说:“每次想起这件事来本宫就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机会。就快要成功了,结果被一个孩子破坏了。”

“你怎么不说这是天意?”这回轮到我得意地笑了。

她气结,怒声道:“本宫向来不相信那些狗屁的天意。”

又是“本宫”。我楞了一下,想了想,然后问她:“你是高贵乡公曹髦地什么人?”

她一脸自傲地说:“他的长媳。如果不是你们篡国地话。现在的皇后应该是我!”

这样就“本宫”起来了?如果她是曹髦的嫔妃,这个“本宫”还稍微有点谱。可她只是曹髦的儿媳。

曹髦死的时候才十九岁,就算儿子也只不过几岁。等这个儿子长大,天下早就姓了司马多年了,那儿子都不过前代遗民了,哪还有什么“本宫”啊。

不过我也不想和她做这种无谓地口舌之争,只是告诉她:“你要杀我就杀,想拿我当诱饵引皇上来是不可能的。”

“皇上不是很爱你吗?你在这里,他一定会来的。”对这点她好像比我还肯定。

“你杀了皇上。能改变什么?司马家顶多换一个皇帝而已。”我试着劝她放弃那些愚蠢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