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于随便的问了一句,他是怕青树到时候在跟别人起争执。

青树说不用,起身去做水,等做好了水然周于去拿盆?

“洗脸洗脚,然后睡觉。”

周于起身将书和上,下床去在椅子下面拿盆,然后到外面接一些凉水,青树往盆里面倒着热水,周于的手在一边搅合。

“行不行?”

“行。”

青树让周于先洗,周于洗了脸,然后换盆洗脚,倒了水给她换上新水,脚盆也换了一个。

除了脸盆他们是共用之外,其他的都是分开的,就是洗脸盆这都是周于争取来的,青树开始说我一个人用习惯了,不习惯和别人分享,周于愣是给掰成这样的。

青树挽起裤腿将脚放进盆里,这才出了一口气。

“真舒服。”

哇,用水一泡真的好舒服,浑身的疲惫都没有了。

周于听见青树说话,本来已经上去了,衣服也脱了,又下来了,蹲在地上抓着她的脚给她洗。

“感冒了。”

周于说不会,自己是医生还能咸冒了。

青树先上了床,周于在下面将灯绳拉了一下然后也跟着上床了,青树往里面动了一下给他让位置,她觉得冷,周于说今天忘记了,刚才烧水的时候就应该灌两个水鳖子的,这样就暖了,说罢作势就要起来?

青树拉住他。

“你去哪儿啊?”

“给你灌水鳖子。”

搞不懂她怎么就那么怕冷,屋子里也有暖气,他觉得还好,说得过去,可是到她那里就不行,每天上床的时候小手冻得冰冰凉凉的,像是僵人

青树将手伸进周于的肚子里,这已经是习惯了,周于开始的时候会觉得冷,现在都锻炼出来了。

“要是我们能分房多好。”

也只是感慨一下,毕竟才过来,她才实习,想分房还远着。

周于搂着青树说睡吧。

外面的月光透过窗帘隐隐的照射进来,照射在地上反衬着淡淡的薄暮之光,纠纠缠缠的月光在地上飞舞不肯撤离,青树翻了一个身,嘟囔了一句:“太亮了,明天换个窗帘吧,我睡不着。”

说睡不着的人是她,结果最先睡着的人也是她。

本来他以为青树是真的睡不着呢,自己尽量挡在她的身前,结果一会儿就听见她匀称的呼吸声了。

周于带着白青树还是不方便,所以主人做了一下调整,让白青树跟别的大夫实习,周于和青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不过这以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就要被改变了。

早上周于起来,青树今天休息,听见屋子里的动静,起身。

“你睡你的,我洗完脸去吃饭,你睡吧。”

青树嗯答应了一声自己就继续睡了,翻了一个身,周于尽量小声一点,早上每家每户都是这样的,洗完脸随意的擦了一把,然后穿上衣服,走到窗前。

“青树,我去上班了。”

白青树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没有应声,周于蹑手蹑脚的带上门离开了。

才出门,就看见外面的同事。

“周大夫今天白班啊?”

周于点头,说了两句话两个人就散了,同事回到家里,不无羡慕的说着。

“看人家周大夫。”

同事的妻子有些不解,问周大夫怎么了?

“人家的丈母娘就在医院的门口住,早中晚饭都管,回家就轻松了。”

同事的妻子说这事儿是羡慕不来的。

白母现在年纪大了,也没有那么多觉,不管周于和青树是不是不上班,她每天都坚持五点起来。

那门过了五点肯定就是开着的,只要用手去抠,就能抠开门板。

周于带了一身的冷风进门。

“妈?”

白母点点头,看着他身后,没有看见青树,周于简单的说了一下,周于和青树的爸爸打了一声招呼,问白母他们吃过了没有。

“都吃完了,我们俩习惯早吃,对了阿于啊,一今儿把你爸放在轮椅上,我一会儿要推他出去走走。”

周于说行。

“要是回家的时候给我办公室打个电话,我下来在把爸抱床上去。”

白母点点头。

周于简单的吃了两口就去上班了,白母推着白父在外面转,地上都是雪,轮椅的咕噜压过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很是清脆。

白母推着老伴回去的时候,白青树穿着大衣往这边跑,身上还是周于发的那件军大衣呢,不过周于比青树高大,穿在青树的身上倒是像是偷穿大人的衣服。

青树叫着冷,一路小跑从一边跟过去,将手里的书交给母亲,接手推着父亲往回走。

“白天就在家里呆着吧,别回宿舍了,宿舍里冷,要不你们俩干脆就别再宿舍里住了,条件多不好。”

白母还是心疼女儿比较多,要是住在一起,其实她照顿周于也比较方便,青树现在是能洗衣服了,可是那衣服洗的干净不干净那就另说了,要是跟自己住,自己顺手就都给洗了,也不费事儿,这样多好,大家还都能有一个照顾。

青树不是不愿意,要是跟自己妈妈住,什么事情都不用她做,可是她是这家的女儿,可是周于不是啊。

舌头和牙齿还打架呢,要是住在一起,不发生别扭最好,一旦发生别扭了,反倒是不好?

“就这么住吧。”

青树和母亲两个人合力将轮椅抬上一楼的台阶,青树说着,这要是没有人她妈就一个人也抬不上来啊,白母说着是啊。

“那让周于给铺层水泥板就好了?”

白母说行,等哪天等周于有空的。

青树推着她爸进了屋子里,屋子里的暖气往外冲,青树说这屋子果然是比宿舍里暖多了。

“所以我有叫你们跟我们住的啊。”

青树说再说吧。

“我是觉得冷,周于不觉得他觉得正好,再说他一个男人住在一起还是不方便的。”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都是我的儿女。”白母自然的说着。

白青树也不回答了,就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周于回来吃饭,青树说你把外面铺成板子,或者弄成水泥,这样我妈推我爸出去进来就容易多了,周于说行,说铺板子吧,要是水泥的话,不容易干。

说干着就干,周于让白母找出来一些板子,自己在外面弄,青树披着大衣出来陪他。

“不穿大衣,你小心感冒了?”

周于笑说,我怎么老是和感冒挂边呢,回去吧,我身体可是比你强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说的太满了,结果晚上就感冒了,鼻子现实不通气,周于起身去找药。

对面的人准备下班了,看着他拿着药片要往嘴巴里透,说着:“感冒了?”

周于点点头。

同事笑:“这时候还是注意点,感冒这波比较重。”

周于就着水把药吃了,那边王志在医院里收到了一个急症患者。

一个妇女抱着孩子进来,说是孩子烧的厉害,让王志给看看,王志吼了一声。

“出去。”

那妇女说孩子都病成这样了,大夫你给看看吧。

王志不由分说的让她们出去,妇女身边跟着的人好像是她妹妹,两个人在走廊都快要哭了。

妹妹看着姐姐问:“现在怎么办啊?”

好半天妇女又进去了,王志抬起头不耐烦的说着:“我不是说了,出去。”

妇女赶紧说:“我是那徐建国的妹妹,亲妹妹。”

王志以前真没有注意,他忙,这想起来了,看着徐桂秋抱歉的笑笑,说着:“不是我不给看,病的这么重,这里看不了的,赶紧带着孩子去大市里的医院吧,别耽误了。”

就这样徐桂秋和丈夫的妹妹又抱着孩子折腾到了市里去了。

王志能托的人就是周于了,挂了一个电话过去,说是请周于帮帮忙。

病的是挺重的,徐桂秋千恩万谢的,孩子住院了,周于别谢我,应该的。

晚上青树要回去,白母说周于值班,你就别回去睡了,留在家里吧,青树说还是算了。

两个人睡习惯了,习惯了安静,还是回去了,她妈不放心非要送她。

“行了妈,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还要别人送,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好了,你在家里陪我爸吧。”

说完披着大衣就走了,白母是有点不放心,虽然离得近,可是以前白青树身边都跟着周于啊。

跟青树的爸爸说了一声:“我去看看青树到家没有。”

说完穿着衣服把屋子里的门锁上就往青树和周于的宿舍跑。

白青树前脚才进门,后脚她妈就跟了进来,她觉得挺无语的。

“我都说了没事儿。”

白母说你到家了我就放心了,你不让我送,我也不知道你回家没有,看一眼确定了,行了,我回去了。

青树看着她妈往回走的背影觉得无奈,她也不能再出去送,不然送来送去的就没完了。

这里的隔音不是那么她好,可以听见隔壁的声音,明显是两口子在说话呢,青树听的含含糊糊的,不过第一次觉得这个家太冷清了。

原来觉得屋子里,一转身身体就能碰上身体,可是现在却觉得这个屋子空旷的很。

青树告诉自己看书吧,看书这样就好了,第一天肯定是有些不习惯的。

结果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外面刮风,风吹在玻璃上发生一阵一阵的声音,嗷嗷地刮,弄的青树有点害怕,过了八点天就彻底黑了,什么都看不见,青树关了灯准备睡觉,可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她越来越害怕。

白青树一直反复的翻身到后半夜才睡着,可能是隔音太不好了,对面屋子里的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的。

白青树想,她以后一定要生一个儿子,这样周于不在,儿子就能保护她了,不能生女儿,不然就二两个人抱在一起害怕。

周于看没有事情了,可以休息了,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多,想回去看看青树,可是怕吓到她。

但是她自己第一天住,肯定会害怕的吧?

想来想去还是穿上了大衣往外面走,从医院到宿舍没有三分钟的路程,大半夜的本来就安静,上楼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听的真真切切的,白青树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她是被吵醒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睡着,越是害怕越是想那些个鬼什么的,越是告诉自己别去想,越是忍不住想。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抓着被子,想着不会是有变态的知道今天周于不在家吧?

外面有钥匙哗啦啦的声音,白青树用被子盖过头顶,是不是走错门了?

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有时候睡着了就听见有钥匙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开门,不过每次都是走错门的,也不知道她家为什么和别人家那么像,以前有周于在身边,她醒了周于还能把她哄睡了,可是现在屋子里只有她自己。

青树浑身在发抖,细细去听,甚至可以听见她牙齿发颤的声音?

周于抓着钥匙拧开门,床上的青树听见推门声,精神已经高度集中,怎么办?

她是压根就没有想过,进来的人可能是周于,她咬着自己的指甲,喊行不行?

周于听见青树牙齿在颤抖的声音,他本来不出声是怕吓到她,结果弄成这样。

“青树?”

白青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冒起了很大的火,他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啊?

大半夜的回来做什么?想吓死自己?

可是那个劲儿才过去,自己想生起来都不能,浑身还在发抖,浑身冰凉冰凉的。

周于打开灯看着走到窗前,把被子从青树的脸上拉下去,露出一张白白小小的脸,煞白煞白的。

“害怕了?”

白青树堵着一口气不说话。

周于摸她的手冰凉,一想就吓到了,自己解释着:“我怕你一个人害怕想着回来看看你。”

青树还是不说话,周于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说自己得回去,要是有人找不到就不好了,可是青树觉得这个家要是没有他,自己就没有办法睡了,何况她明天还要上班呢。

青树起身要穿衣服,说跟着周于去值班室睡,周于接住她。

“青树要不然你去妈妈家睡,这样不好。”

可是白青树不听,她现在都害怕死了,哪里管得了别的。

周于见她实在是被吓到了,只能带着她回去,周于说值班室里的条件也不是很好,那床可能谁都躺过的,结果以前一直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青树倒是很快就睡了,衣服也没有脱,拉这被子呼呼的就睡了。

周于说了半天的话发现没有人跟自己回话,回过头去看,果然,睡着了。

青树知道这里的条件很差,可是再差能让自己睡着就好。

周于看了一会儿书,然后也睡了,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推推青树。

“起来。”

青树揉眼睛,她昨天都没有睡好,叫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