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样,别人问他一大串话,他却只回答几个字。但就是这几个字,令我的心骤然紧缩,被一种不知是喜悦还是茫然,是惊讶还是难以置信的情绪充满着。

带我走?带我去哪里?永远带着我吗?还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残存的理智令我还算清醒,没立即投入他的怀抱,再说他的怀里不是应该有别人吗?那个内心坚强聪明,外表却温柔天真的小空?

“我有我的消息渠道。”师兄突然抬起手,似乎想抚摸我的脸,结果却只碰碰我的头发,又艰难地放了下去,“你跟我走就好。”

看着他克制到毫无表情的脸,不知为什么,我突然生气了,所有的悲愤瞬间暴发,伴随着狂飙出的眼泪,“不,我不跟你走!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你有你的消息渠道?那么当小丁被杀死,被初拥,我被小丙欺侮、被里昂冤枉的时候,你在哪儿?你的消息渠道难道没有告诉你,我那时是多么孤单无助,多么需要你吗?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来?”

我很少哭,所以一旦掉泪,就是心里极痛的时候。

师兄没说话,只是上前抱住我。我挣扎,可是他不放开。我感觉得出他的犹豫和僵硬,但最后都变成眷恋和不舍,极度的温柔。

“对不起小乙。”他轻声在我耳边呢喃,“我以为你回中国了。我提前打过招呼,我以为协会不敢为难你,你就是安全的。对不起,小乙。”

那么,我猜对了,暗中罩我的人一直是师兄。正如小丙所说,他表面上失踪了,可却一直默默关注着我。可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非要这么做才行?

“我是近日才听说你跑到哈德斯岛上的,所以立即来带你走。D先生是我早就认识的朋友,他帮我潜上岛。听话,小乙,这个地方也许现在还没什么,可是我不能让你处于危险之下。”

“不行,我要守着小丁。”我多想答应他,但却不能。

“我们也带他走。”

“你能救他吗?”师兄的沉静令我升起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你能救他吗?”

师兄无奈的摇摇头,“是我的错,我没能亲自看你们坐上回中国的飞机。现在小丁已经成为了血族的成员,我没办法救他。可是,我可以尝试给他新的生活。”

新生活?那是什么?对小丁是什么?对我又是什么?

第19章 献身(上)

“我不能跟你走。”想了一下,我做出决定。

“小乙!”

“我有了男朋友。”我一字一句地说,心头像被滚油浇过一样。

“刘易斯·范伦丁?”师兄问,很小声、很小心,好像很怕我点头承认。

可是我必须点头承认。

师兄总是若即若离的,哪怕之前还在中国时,哪怕还在同门学道时,他也从来不是个热情的人。他的爱与恨,都藏在他淡而清隽的目光下,压抑在心海深处,哪怕是喜欢,也浅浅的,让人捉摸不透。如今他说出要带我走的话,也许不是表白什么,但却绝对是超乎寻常的表达了。

只是我不能不顾别人,为了自己的快乐而任性。

“师兄,如果你的要求在救回小丁的那天说,该有多好。”我笑着,把眼泪逼回去,“可是你没有。”

“如果我可以”师兄没有说下去。

于是我说,“当我被冤枉的时候,刘易斯在。当我被小丙责难时,刘易斯在。当我混进哈德斯岛时,刘易斯在。当我为了小丁的事烦恼的时候,刘易斯在。当我被脑残的贱人欺侮的时候,刘易斯在。师兄,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到现在还喜欢。但我最难过的时候,却是刘易斯在我的身边。如果我现在跟你走,什么也不对他交待,我成了什么人了?我把他置于何地?我怎么能如此自私?师兄,有些路是很奇怪的,它没有转弯的地方。”

师兄仍然不说话,只看着我。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这样专注过,眸光里那种深深的无奈和几度翻涌、又被他几度压制下的波涛让人如此难过。好半天,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温柔,温柔到好像把世界上所有的疼爱都融化在了其中。

“我明白了。”他摸摸我的头发,从未如此爱怜横溢,“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选择了要做的事,我的介入反而增加你的困扰。对不起,小乙,对不起。只是很多事,从来不是我的选择。”

他的声音似乎哽了一下,我立即就受不了了,解释着,“这也是为小丁好。他两次死而复生,令他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偏偏他强大到危险的地步。师兄,他现在是吸血鬼了,必须待在血族的地盘才能慢慢平静下来,我也才能想办法救他。而且,我需要查阅很多文献资料,这些只要哈德斯岛上有。”

“一定要救他。”师兄点点头,眼神停留在我脸上,瞬也不瞬,“他是最无辜的,还有你,都不该被卷进来。可惜,你以后要辛苦了。”

“师兄”

“血族的规则,只要你是刘易斯·范伦丁的人,他就会保护你免受伤害。”他说这话时,目光中的隐痛令我的心绞动得横七竖八。可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音节。

“D先生是我可靠的朋友,如果你有困难,想办法告诉他。”师兄顿了一顿,“他会帮你找到我。”

“为什么我不能直接找你?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能知道?”看到师兄要走,我突然舍不得,前一刻还为刘易斯坚定的心,这一刻却产生了严重的动摇。

“小乙,你说得好,有的路是没有转弯的。”他走到门边,侧过身子回望我,整个人因为沐浴到阴影里而显得阴晴不定,又让我有一种恍如梦中的感觉,“不过,没有转弯的路也会有岔路。也许我可以在那里等着你,假如你这么希望的话。”

“师兄。”我叫他,“日行石爆炸,是你做的吗?”

“我才知道这件事。”他头也不回,“小乙,你觉得,我会让你和小丙陷身危险吗?”

我惭愧地低下头,因为我根本不应该怀疑他。

“但我会查出来的。”他咬着牙,大步离开,从那个小小的暗门中又一次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我突然有虚脱感,连呼吸都困难,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也不知过了多久,D先生走了进来,蹲在我面前。

“小可怜儿。”他松松拥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别难过了,人选择命运,可更多的时候,是命运选择人。你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过得开心点。对了,你爱不爱吃话梅?”

他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包话梅来,“我最爱你们中国的这种小零食,托朋友寄了不少来。尝一颗吧,又酸又咸,可是含到后来却舍不得了,而且有特别醇厚的甜味哦。”

D先生的样子很温柔,就像哄小孩似的,令人很舒服,有被宠爱的感觉。于是我真的放了颗话梅在嘴巴里,把心里翻腾的犹豫和难过全压了下去。重新,以我吊儿郎当的态度面对一切。

我这样做对吗?我干脆不去想了,至少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跟师兄走是容易的,但我会永远活在不负责的自我愧疚里。

“你能不能保密?”正在我酸得表情呈囧字形的时候,D先生突然说,“对这个地方保密。”

我很意外,“难道连亲王殿下也不知道这里吗?我还以为他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我轻声说,自己都奇怪,声音和情绪中居然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感。

“哈哈,他确实了解一切,他的骄傲和自尊不容许有脱离他掌握的东西。”D先生笑起来。

“他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控制欲太强了。”我哼一声,“帮他找个心理医生吧,他那么有钱,应该不在乎请上十个八个的。”

“哦,对里昂很有怨念啊。”

我耸耸肩,“有人对他没有怨念吗?”

“事实上,很少。”

“那也请你放心,我迷路了,根本不知道这间密室的具体位置。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毕竟将来我要找我师兄,还要指望你呢。所以,你有利用价值,就不会被伤害,这是里昂的处世原则。再来一颗话梅。”我伸出手。

“回头我送你一大包,我会在哈德斯岛上住一段时间的。”D先生拍拍我的手,“现在我们离开这儿吧。”

我乖乖跟着D先生往下走,根本也不记路,反正也记不住。我们一边走,一边友好的攀谈,我这才知道D先生是一位非常有造诣和艺术才华的建筑师,整个月光情人的重建都是他的手笔。所以,有的地方里昂不知道,可他却一清二楚。

“我给自己留了那么一个地方,躲清静用的。你也知道,人有时候恨不得全世界都忘记你,只想一个人和孤独为伴。”他对我说。

“确实。”我点头。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那个地方借给你。”

“那你还得提供引路服务。”

他笑起来,很愉快,“可爱的姑娘,我喜欢你什么都在乎,但又什么都不在乎的矛盾性格,怪不得小甲兄一个念着你。”

我心里一揪,连脚步也下意识地停下了。

师兄喜欢我到别人能看出来的地步吗?还是D先生嘴里的喜欢,并不是爱的意思。如果爱,那个日本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D先生回过头来,微笑的模样令人的骨头都酥了。

“刚才,你引我过来时”我犹豫着,“有没有看到是谁吻我?”

“哇,午夜之吻时,你被选中了吗?哈,那个偷香贼没有承认啊。”

“卑鄙小人!”我冷哼。

“当恶作剧好了。”D先生耸耸肩,“不必为这种事烦恼,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假如他迷恋你,早晚会现身的。啊,我们到了。”

七拐八拐的走路,外加无意识闲聊中,我们重回大厅的门前。D先生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臂弯中。

“小可怜儿,其实我刚才没有去找里昂,因为我想要个炫目的出场。”他俏皮地叹口气,“现在,我把一个迷路的、无辜的、有着献祭羔羊般气质的、美丽的、而且还是很多人觊觎的东方姑娘带回欲望和奢华的中心地带,这出场够戏剧化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为我的失踪找理由、编故事,我当然会配合的。于是小爷我挽着一个绝世美男,炫丽登场。

“小乙!”当我被D先生带着,走到里昂所在的高台附近,刘易斯发现了我,快步走了过来。

愧疚,令我急切地扑进他的怀里。

刚才,我动摇过,差一点跟师兄走,把他孤零零的扔下。或者我现在对他还没有纯粹爱情的感觉,但我不能伤害一个对我这样好的人,不然我成什么了。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做对了。

随后我抬头看他,见他换了新衣服,皮肤上也再没有红漆的印子。

“很干净。”我摸着他的脸,微笑。

“了不起撕掉脸皮,反正我们的再生能力那么强大。”他也微笑,眼光如水,盛满情谊。

“真是难舍难分。”李斯特又来插嘴。

他真是破坏气氛的大行家!

“D,你来干什么?”里昂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不同,我却觉得他似乎有点不高兴似的。

活该,去死吧他!一定是D先生的出现是他没预测到的,所以他显得那么没有耐性。

“我不能来吗?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你永远的朋友。”D先生耸耸肩,“再说,冬季舞会才进入第一个高潮,后面还有很多好玩的呢。我可没来晚哪。”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开特·凯撒突然匆匆走过来,在里昂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办到的,附近全是感官异于常人的吸血鬼,外加一个有心偷听的人类,结果却没人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只是,里昂冷冷的站了起来,还瞟了我一眼。

我的心揪了起来,不是师兄离开时被发现了吧?!

第20章 献身(中)

“全岛封锁。”里昂下达命令,眼睛却看着我,然后又转向D先生,“你要的最高潮来了。”

“今年的冬季舞会的意外还真多,倒有趣得很。”李斯特站起来。

“来者是客。”里昂拦住他,“在哈德斯岛上,还用不到客人帮忙。”里昂说完,又颇为意味地看了我一眼,低头对开特·凯撒说了些什么,转身大步离开。

舞会照常进行,灯红酒绿中,很少有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的脚死死钉在地上,很想冲出去看看,但却又必须克制住这种冲动。因为,只要我表现出焦急、关注,就能让里昂从侧面证实师兄的身份,使他陷入更大的危险。师兄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可能不小心被发现,毕竟里昂经营哈德斯岛多年,有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监控方法,但他是不会轻易被抓到或者击败。

有时候帮忙和关心都是好事,但在不合时宜的时间表现出来,就可能变成坏事,甚至是至人于死地的助力。说白了,千万不能没帮成忙,反而添乱,对自己的斤两要掂得清啊。

但尽管如此,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是里昂的地盘

“我头疼,想回去。”我倚在刘易斯的怀里,身子微微发颤,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很紧张。

“好,我送你。”刘易斯轻轻揽着我。

只是当我们回身要走,开特·凯撒却伸臂拦住。

“你是什么意思?”刘易斯皱了皱眉。

“我没有意思,只是照亲王殿下的吩咐。”开特·凯撒“恭敬”地说,“外岛有敌人入侵,随意乱走容易发生危险。尤其马小姐是真正的人类。”

“她的房间在月光情人内部,与外岛被人入侵有什么关系?”刘易斯冷冷的道,平时那种温和的样子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保护感。

“亲王殿下的意思是”开特·凯撒看看我,“敌人有可能已经进入了内部,为了安全起见,您还是配合一下吧。”

“若是我不配合呢?”刘易斯冷哼。

开特·凯撒没说话,但四周有几个吸血鬼向这边望来。他们没有出手,但蠢蠢欲动是什么意思,这一刻表现得很明白。

刘易斯生气了,我连忙拉住他的手。

“算了。”我说,“既然亲王殿下这么紧张,我们就服从他吧。”

“可是你不舒服”

“我记得就在大厅的后侧,有一间休息室,马小姐可以在那里歇息片刻。”D先生插嘴,又转向开特·凯撒“你派两个人守着,也算‘就近保护’了,应该不会不行吧?”

开特·凯撒貌似不愿意通融,于是D先生冷下脸来说,“身为高贵的血族,至少要有绅士风度,懂得怜香惜玉,哪有像你这样无礼的?现在我要带马小姐去休息,若你愿意,尽可以拦着我。同活了八百多年,倒不知道谁的本事更大些。”说着,他上前拉住我的手,摆出一幅“你不同意就打一架”的任性态度来。

开特·凯撒有一瞬间的犹豫。

这个人是里昂最信任和依仗的下属,做事很讲分寸,为了不引起骚乱,他是不会选择动用武力的,只打算对我和刘易斯软硬兼施,但他没想到D先生横插一杠子。而D先生很明显和里昂私交不错,他却只是个仆人的位置,所以他一时不知要如何是好。

“您为什么一定要为难我呢?”他侧过身,半是阻拦,却也不是放行。

“是你在为难这位女士。”D先生看起来不怎么好斗,所以态度不很强硬,“你在拿着鸡毛当令箭,因为为不管里昂要做什么事,他都不可能不顾体面。再说,马小姐在月光情人复杂到变态的通道里迷了路,是我把她捡回来的,那我就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天哪,他的中文真好,连成语和谚语都用得这么熟练。不过他这样说,好像我是他收留的一只小流浪狗。而且,他还轻轻捏了我的手一下,我很奇异地跟他心灵相通。他在告诉我:师兄的事,他会去摆平。

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而李斯特又来插话,或者他只是在搞乱,“开特,作为你的领主,我命令你放行。马小姐看起来要昏倒了,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的好。”

我的意志很坚强,我没有要昏倒,但李斯特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只好虚弱一下,于是我更深地埋在刘易斯的怀里,还顺便反捏了D先生的手一下。告诉他,我不会鲁莽乱来,请他救我师兄。

开特·凯撒没办法了,眼神闪烁片刻,就完全侧过身子,做了个“请”的动作,立即有一个美丽的女吸血鬼把我们带到大厅的角门处,出去后,进入一个虽然不大,但干爽舒适的房间里。

D先生没跟进屋,只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就退下了,那个女吸血鬼也是。不过她看起来对我颇有些敌意,显然特别讨厌身为人类的我。

我看了看门和窗。

“不会有人听到的。”刘易斯把我扶到沙发上,“外面没人。”

我点点头,知道开特·凯撒这点自信还有,不至于真的派人守在外面。而其实我没那么娇弱,但被人照顾和宠爱的感觉真好,不过面对着刘易斯真诚的脸,我还是直截了当地说,“我师兄来了。”

刘易斯一惊,继而苦笑,“原来里昂的全岛封锁是为了他。不过他真本事,哈德斯岛不是能随便登上的。”

我垂眼睛,因为我不想瞒着他,但也不能告诉他我师兄是有内应的。但是,我心里压着一座山,我觉得有些话必须对他说明白,不然我就是欺骗。

“我师兄来是要带我走。”我咬咬牙,把真话告诉他。

他移开目光,看起来很平静,但拳头无意识地攥了攥,“你要跟他走吗?”他说。

“不,我拒绝了他,不然现在里昂逮的就是我们俩个了。”

刘易斯听到这个回答,眼睛一亮,有浓浓喜悦在他翠绿的眸光里闪现。真美,可是我却必须残忍的打碎那光芒。

“我是为了小丁才留下的。”我艰难地吐字,“刘易斯,你是好人,我所见过的最好的男人。我多么想爱你,因为不爱你这样的男人就是天字号第一的大傻瓜。可是我就是这样的傻瓜。我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但到现在,我还是不能真正爱上你。”

对不起,刘易斯,不是没努力过,很想与你真正相爱,而不是假凤虚凰的装恋人。可是我心里有一条弦是断的,怎么也接不上。今天师兄逼我做出的选择让我明白,我不能暧昧不明,否则就更会伤害你,伤害你这样唯一对我好的人。爱与不爱,我必须给你一个准确的消息,不管未来,现在确实是如此,拖拖拉拉会更让你受伤。

“我知道的,小乙。”可是刘易斯却摸摸我的头发说,“其实每个人都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恋人。可是亲爱的,你能确定永远不会爱我吗?”

我一愣。

我不知道。谁能确定得了未来?以前我甚至从未想过拒绝师兄,可我今天就坚决的拒绝了。我从没想过小丁会变成吸血鬼,可他已经是了。

刘易斯笑了,他的笑容中有一丝苦涩,但又充满希望,“我有着漫长到厌烦的生命,小乙,我从来不在乎等待,只要是值得的,我愿意一直等下去,直到你爱上我的一天。”

“如果结局仍然是不呢?”我忽然有些着慌,“如果我老得走不动的时候,却仍然无法像情人般爱你呢?”

“谁去管未来的事,我们只有昨天和今天罢了。”刘易斯伸臂抱住我。

我伏在他怀里,突然很想倾述,“我爱着我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