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他试图叫唤她:“唐衫宁?”

此刻的衫宁已经失去了意识,怎么可能回答他?

江席欧看着她惨白的一张脸,难受的样子,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只觉得她身上滚烫的厉害。

将她放在床上之后,他去桌上倒了杯水过来喂她,高烧的她见到了水就好像是行走在沙漠里的人间到了甘露,也不管里面有没有毒,咕哝咕哝就喝了下去。

喝完了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她没有力气再喝下去了,他才将她放倒在床上。

看着她依旧很难受的样子,终究拿起了电话拨了个号码过去。

对方好像已经睡下的样子,接到他的电话声音懒洋洋的:“喂?”

“十五分钟后来我家,带上你的医药箱。”

简单利落的吩咐,可是对方不干了:“江大少爷,不带你这样的,你瞧瞧现在是几点钟?我刚跟我老婆睡下呢,你能不能放过我?”

“不能。”

干脆的两个字后,挂了电话,江席欧将手机丢在了一边,坐在床边,冷眼看着床上抱着被子难受的缩成一团的唐衫宁。

如果他能够狠心的话,就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痛死也没人会怪他,明明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他跟她毫无关系而言,可他居然会做不到!看见她这么难受的样子,莫名的,他也跟着难受了起来。他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江席欧,没想到你也会有心软的时候,而且是对一个女人。

就在他呆想间,原本缩在一边的衫宁不知道什么时候主动的贴了过来,像是抱着了一根救命草似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怎么也不放手。

迷迷糊糊的她似是睁开了眼睛,又好像神志不清,嘴里依旧是不停的叫着“疼……”

疼?疼什么呢?原来留着唐家血液的人也是知道什么叫做疼的吗?

他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气,无情的将她抱着自己的手狠狠的拽开,明明那么疼,明明都弄到她的肉了,可她还是不怕死的靠了过来,仿佛在他身边才会有安全感,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瞎子,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依靠。

就在他不断的将她推开,她不放弃的靠过来了的纠缠间,打电话被命令过来的穆路终于一副不情不愿的走进了房间。他是有这里钥匙的,以往从F市飞过来不想去其他地方,他就会来这里将就几个晚上。原本以为是江席欧这大少爷发什么神经病非得把他给叫过来,现在看这一情景,一双原本困的都要要眯起来的眼睛瞬间长大:“啧啧啧……江大少爷,我不知道原来你还好这口啊。”他指着床上凌乱的被子和茶几上的红酒以及倒了的酒杯道:“你这是闹哪样呢?把人家小宁宁先灌醉了,然后再圈圈叉叉?不像是你高贵矜持的大少爷做的事情啊,我们平常在外面玩的时候,你不是连人家小姐的手指都不愿意碰一下吗?”

在穆路眼睛里,江席欧这家伙从他认识开始就有洁癖,尤其是对女人,从来对不允许别人碰自己,不管那女人是柔弱派还是强硬派的,只要稍微挨着他一点就会被他毫不留情面的推开,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他的无情伤着了呢。

犹记得当时在巴黎的时候,他躺在草地上休息,也是一个女人跑过来招惹他,结果被他狠狠的推在地上。当时只觉得那小女人可怜极了,满身的怒气无从发泄,后来,他才发现,那个小女人居然是唐氏的三小姐。而此刻,以前被他嫌弃的女人正抱着他的胳膊,窝在她的怀里,满身都是

汗珠,却比那时要好的多,没有遭到他无情的推开,和拒绝。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一抹阴郁之声很快就拉回了他的神智。穆路摸摸鼻子,心想,这家伙倒是把对怀里人的怒气都撒在他身上了?他这是无辜的招惹到谁了呢?

将医药箱放在一旁,他顺手摸了摸衫宁的额头,眉宇很快就皱了起来:“怎么发这么高的烧?”

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地,转身拿起那瓶红酒在鼻子上嗅了嗅,脸色一变:“VI,就算你真的对人家大小姐有什么意思,也不用弄纯度这么高的酒吧?这种烈酒要是不能承受的人喝,轻者也就是晕一个晚上,重者发烧算是正常的了,还有的会直接影响脑袋,会变白痴的!”

“所以我找你来这里不是听你跟我说这些的。”江席欧站起身,“她交给你了,明天之前,我要看见她跟平常无异。”

说完就举步离开了房间。

穆路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再看了看缩在床上的小人儿,叹了口气:“你应该也是跟我一样上辈子欠了江家人的吧。”

自我叹息了一会儿,穆路便开启了医药箱帮床上的人儿先打了一剂退烧针。

……

衫宁在清晨醒来,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系列的深色,厚重的窗帘将窗外的光线给遮掩住,显得整个卧室更加的深沉了起来。

这并不是她自己的卧室,努力的回想,只记得昨天她好像因为一幅画闯进了江席欧的房间,然后被她灌酒……之后的情节她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看,幸好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皱皱的,但还算很完整,只是头还是好痛,全身就像是被车子压过似地§唇有些干,还裂开了,只要微微的抽动唇就会疼。

就在她坐在床上想着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卧室的门恰巧被打开,江席欧望着坐在床上满脸茫然神情的女人,走过去,将手搁在她头上探了探温度。比起昨天那滚烫的额度,烧已经退下去了不少。

“我怎么会在你房间?”她下意识的就问出口,“还有,你昨天喂我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将这句话说出来,她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那个“喂”字,怎么听都怎么暧昧的……

耳朵在这时又不知觉得红了。

江席欧黑眸低垂的瞥了她一眼,想了想,还知道会脸红,看来没有烧坏脑子变白痴。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道:“好了的话就下来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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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凭什么抱着别的女人亲吻?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衫宁想都没想就伸手飞快的抓住了他衬衫的袖子,他转身,莫名的看向她,但见她舔了舔唇,有些胆怯却是倔强的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昨天你到底喂我喝了什么东西?”

他却说:“你要真的想知道的话,我不介意再喂你一次。”懒

见她愣瞪的表情,江席欧心情极好的将她拽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拨开,径自走了出去。

衫宁看着他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偏偏脑袋疼到不可思议,最后她只能郁闷的坐在床上跟自己生气。

尽管昨天宿醉了一晚,但作为助理的她还是不得不准时的去公司报道。

每天都会有专车过来接江席欧去上班的,衫宁也能顺道搭车一块去,可是今天到江席欧坐上车见她迟迟不动作的时候,让司机去下面叫。只见她站在原地一副怨妇的脸,生气的说:“我自己会开车去!”司机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江席欧冷冷的开口:“随你。”便让司机驾车离去。

衫宁恼怒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车尾巴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看不见,在心里郁闷,这男人就不会好言相劝一句吗?难道他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在他昨天对自己做了那些事情之后,难道不应该给个解释?她生气难道还错了吗?十分不开心的将脚下的石头踢的老远,完全将所有的脾气都发泄到一颗小小的石头上去了。虫

衫宁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碍于她唐家三小姐的身份,也没有人敢说她什么。因为江席欧暂时代替执行董事的位置,所以他的办公室调到了原本唐劲的办公室,而衫宁的办公室就在董事长办公的外面。

一走进公司大门,衫宁就发现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原本她还心虚的以为是不是自己着装上哪里有问题,还是昨天被江席欧亲吻的痕迹还在。假装镇定的走进电梯,待到电梯门关上之后,她才对着镜子上下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很奇怪的地方啊?甚至她嘴上被吻裂的那个痕迹都被口红很好的掩盖住了。所以他们是在好奇她什么呢?

当电梯停在董事长办公室外面的时候,衫宁才知道那些诡异的视线来源原因。电梯门刚打开,她就听见江席欧的办公室里传来女人的笑声吟吟,那声音有点熟悉,只是其中有些浓醉的意味让她不太能分得清。

换成是以前,她一定会无视的走过去,可是现在……她居然有些好奇,一贯对事对人冷淡的江席欧怎么会女人在他的办公室里面闹腾,还是在暂时代替董事长职位的情况下。

笑吟吟的声音忽然之间又没了,整个办公室顿时又陷进了极其安静下,衫宁在原地站了一下,最终走了上去,从未关上的门缝间望了进去♀一眼,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起来。那个拥着别的女人在怀里的人……真的是江席欧吗?

就算……就算他有拥抱别的女人的资格,但可不可以不要在办公室里?那是她爸爸的办公室,他凭什么在里面抱着别的女人亲吻?

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一般,她的拳头握的死紧死紧的,原本就破了的唇被她咬的几乎又要流血了。

当江席欧抱着醉酒的女人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衫宁的那种表情。黑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很快就恢复到冰冷的平静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衫宁在心中冷笑,不要忘了,她才是唐氏家族的人!

“我倒是想问问,你怀里抱着的女人是怎么会在这里的?爸爸要你来这里是处理公务的,可不是给你风花雪夜的。”

对于她言语中的冷嘲,江席欧却是冷笑:“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管。”

说完就抱着怀里的女人匆匆的离去,那英俊的脸上从来都没为别人出现过的担忧却是被她扑捉的一清二楚。

衫宁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还是那种从南极运过来的水!

想到这里,她只觉心有不甘,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举步追了上去。

本来以为江席欧那家伙虽然目中无人了一点,但是在偌大的集团里也应该会顾忌一下影响,没想到他竟然就那么我行我素抱着女人无视其他人投过来的诧异眼神,直直的往公司门外走去。

停车场里并没有他的车,他的专属司机已经被叫去办其他事了【在他身后的衫宁看着他的背影,心底终于有股解气之感。她的小心思一转,当着她的面大摇大摆的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悠哉的坐了进去。

就当她要发动车子的时候,车后面的门忽然被打开,她扭过头,就见江席欧已经将怀里的女人给抱了进来,她还来不及抗议,就听见他的命令:“去医院!”

靠,他是把她当成司机了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他说开车就开车?她偏不!

可是当她不经意间瞥过他怀里的女人时,当头只觉一愣,那女人居然能是……秦鸢?那个出了名的难搞红星、跟卓连舜又暧昧关系的秦鸢?

脑子一瞬间凌乱了,这个女人怎么会跟江席欧搞上关系的?还醉酒闹到江席欧的办公室里,那卓连舜怎么办?

就在她愣瞪的纠结时,江席欧已经极其不耐烦:“你到底开不开车?”

“哦……”

衫宁就是这样,如果有一件事将她的脑袋搞得混乱,她就会忘记先前的脾气,什么都按着别人说的去做。

车子开到

大道上的时候,她的脑袋才转弯过来,看着身后抱着女人的男人,又看着抱着男人不停的说“疼、疼”的女人,脑海里忽然就想起昨天自己醉酒后的情景。

那时候她的胃好像也很疼,然后……然后就从床上掉在了地上,可是那个男人却只是冷眼的坐在那里看着她,任由她像一只小虾米似地难受的卷缩在那里。

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自嘲,待遇的差别还真是大啊。

无名的……心底就泛起一种苦涩,就跟当年况林森说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喜欢她的心情是一样的。

她从小性格就古灵精怪,又倔强,可是这些年来,她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努力去争取,回过头来才发现,她越想得到的东西,总是离的她越远。

许是开车的时候神思的游走,回过神来才发现前面有辆车迎面而来,差一点就要相撞,她赶紧拐了个巨大的弯,及时的将车子刹住』如其来的意外让后面的人戳手不及,秦鸢的脑袋撞到了前排的座位上,难受的闷哼了一声,江席欧的脾气跟着就出来:“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她知道江席欧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但也不知道会差到这种程度,衫宁顿时觉得有些委屈,她给他们当免费的司机,因为他们走神,还被这样说。想着想着就有些恼怒,从后视镜里瞪着他:“这是我的车,我要怎么开是我的事,如果你们不愿意坐的话可以下去,不送!”

似乎没有得到过谁这么公然的对抗,江席欧一双黑眸寒冷的吓人,衫宁丝毫都不怀疑,如果他能多吃一只手,铁定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来把她掐死。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再说什么,将车子掉了个头,重新上了公路♀一回,她让自己不再开小差,专心的开车,无论身后传来怎样的浓情蜜语都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好不容易一路畅通的开到了市医院,车子一停稳,车后的人就已经抱着美人下了车。江席欧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打了电话,所以车外面早有一群医生护士摆着担架的候着,他们一下车,一行人就跟着飞快的离开,速度就好像是某个国家领导身负重伤。

很快,原本热闹的医院门口顿时安静了下来。

衫宁开了车门走下车的时候,脚刚放在地上,才发现已经完全疼的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