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继而囧,再而呆,最后我干脆一步跨回了房间。

他,他他他他,又在发呆!?

在我沉思于怎么诱使舒诺主动和我说话的那间隙,我突然在我那半开的衣柜里看见一抹粉黑粉黑的“倩影”。

丢开我那套老土而又保守的睡衣,我在黑暗里摩拳擦掌了许久,恶向胆边生,终于一把抓起了那睡衣。

老娘我今晚,豁出去了!!!!

我慢腾腾洗好了澡,把身上洗得香喷喷润滑滑,光速穿好了……呃,睡衣,这件睡衣的设计原本是不需要穿任何内衣的,就方便拿来撕扯,以免增加“旅途”的困难。可我实在做不出不穿内裤的事情,所以,我还是挺保守的只穿了一件衣服:半件睡衣(透明的不是半件是什么!)、半件裤子(内裤不是半件是什么!),加起来就是一件了。

然后我走出了浴室,走过了饭厅,走进了客厅。

在客厅里,我的速度适时的放得很慢,很慢,余光里却没有期待的注视、打量,连个注意都没有,可我此时已经走进了我的房间。

阖上门的时候心情很沮丧。

他不是一副要找我谈什么的架势么?他不是也想和好的么?

无奈的朝大床扑去……

躺了半晌,我决定再去客厅走一趟。

再出现在客厅的时候,电视广告已经没了,电视黑屏了,可是舒诺还坐在沙发上,为了不露怯露马脚,我飞快转了头不去看他。但我刻意踢到饭厅的椅子,刻意撞到路边的小玩意,刻意制造出不小的声音,刻意……

我认为,以我这样的举动应该绝对是会吸引任何一个正常人的目光的,可是,等我再无所事事回房间时,舒诺仍旧没动,一动没动。余光里,他正抚着额支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一副一点也不想见到我的样子。

再回房间的时候,脚有点虚无。

原来,被刻意忽视的感觉,这样差。我忽然十分悲哀的认识到一个经典概念: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我忽然十分犯贱的想到:我做这么多,我这样反复拒绝挑战,原来只是在看那些不求回报的好能被我挥霍到何时;原来,我只是在为我的未来计算保鲜期;原来,我竟然如此不信任自己不信任舒诺;原来,舒诺比我还更了解我自己。

沮丧的回房,沮丧的躺下,沮丧的闭上眼,沮丧的在沮丧中睡去。

又是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一双手温柔的把我抱起,为了寻找更好的“安眠之地”,我伸手扒住了来人其中的一只胳膊,紧紧的抓着,然后我感觉到男人一颤,随即,那人便大步带着我走向了什么地方。

一张温暖熟悉的大床。

迷蒙间熟悉的沐浴露香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吻……落在我后颈,那是我最敏感的地方,一有凉凉的东西贴近,我就会……

醒来。

“舒诺?”黑暗中我有点迷糊,但还是能分辨出那个一直在我背后忙碌的男人是谁。

对方没有声音。

我转头,迎上黑暗里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正“噗噗”的冒着火星,这火星瞬间把我激醒,“哈哈哈哈哈!”你不是没看到我的嘛……

我非常爽朗的笑出声来,然后一笑出来,还没来得及闭上,我便被舒诺准确无误的扑上,我不得不钦佩他黑暗中的准度,配合的环上他的脖子,却被他一手拉下,“不要闲着。”他的话吐在我的嘴角。

当时我懵了,但当我感觉到他那一双手极其忙碌极其粗暴的一把扯开我的睡衣时,我终于明白他这个暗示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原本环着他脖子的那双手转了个方向,摸索上了他的胸前,忽略他极其兴奋的一颤之后,我极快的解完了他的扣子,在他的帮助下脱下了他的睡衣……

接着,我的那一双巧手慢慢伸向他的裤子,因为两人都在活动着,主力动作一直进行得很激烈,这副手也便有些慌乱,我那一双巧手便在这昏头的忙碌里不小心触到了某个……异常活跃的部位。

只是短短一触,我便飞快缩了手,开玩笑,那玩意儿可不是好惹的。可是,那玩意儿不好惹,那玩意儿的哥哥更不好惹,我感觉到他嘴上的动作在我碰到“他”的那一刻滞了半秒,紧接着,他便咬着牙吐了三个字,“吴可白。”这三个字摆脱了他以往那种清亮的吐字方式,转变为低沉而模糊却诱惑到致命的新方式。

这三个字结束后,他便稍稍离开了我的身上,我敢打赌,他解决完自己的剩余问题绝对只用了不超过十秒的时间。

不超过十秒……那是怎样一种如饥似渴啊?

他解决他的剩余问题用了十秒,他解决我却用了一夜。

他是怎样一种如饥似渴,我终于深深的尝到了,深深,深深的尝到了。

“那件睡衣不要穿了。”舒诺从后背拥着我,仍致力于细细碎碎绵绵长长的吻我的后背。

“你又撕了它?”令人发指的野人行为!

“从你穿上它我就很想撕了。”理所当然的语气,气息吐在我光光的后背上。

“你不是没看到么?”

“你来回那么多次,那么吵,你觉得我能看不到?”

“你真是个演技派。”

“我妈今天跟你说了什么?”我明显的感觉到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舒诺拥着我的手紧了紧,吐在我身后的气息弱了许多。

我的心有一丝丝被秋叶猛地割过的小痛觉。

“说了很多,我也霎时间明白了很多。”是她对你的满满的爱,也是她对我们的满满的祝福。其实,舒诺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去让柳焉唐未墨帮他出谋划策,何必呢?柳焉了解我,她未必了解现在的我……这个阶段的我。因为她也未曾经历过婚前,未经历过这段患得患失需要沉淀的日子。舒母不同,她是过来人,她了解她的儿子,她明晰我们之间的问题,明晰解决之道。所以,舒母才是最好的帮手。

“说来听听。”

“婆媳之间的悄悄话你要听什么?”

“她必定说过我能听的。”舒诺在这方面还是很聪明的。

“没有。”我一口咬定。

“那你今晚穿这件衣服的目的……是觉得它很凉快?”

“不不不,我是勾引你来着。”我闷笑,毫不避讳,掐了他放在我胸前的手一把,然后反被他掐胸一把,最后,我败。

“为什么勾引我?”有笑意。

“可能是我渴了吧。”我是女流氓,请相信我,我真的是。与此同时,大家也必须深刻的相信我,舒诺真是个野人。

折腾完后的半夜,我俩蒙在被子里聊了许久的天,我看不清他,他看不清我,我们用捏鼻子或身上其他部位来表达我们的表情状况,很有趣。

他说,他不是执着于结婚,他是执着于为什么我不能结婚;我说我不是执着于不能结婚,而是执着于结婚。

他说,别扭的女人,你到底在执着些什么;我说,别扭的男人,我也不知道。

他说,既然不知道,那我们就去结婚吧;我说好。

他说,你说什么;我说我说好。

他就没再说话,在黑黑的被子里把我拥得死紧死紧,咯咯的笑着。

于是,就是这么简单,我们彼此许诺了终身。

十二月中旬天气冷得让人不忍出门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确切的说是,这个意外早就发生了,只是,发现得晚。

那天,唐未墨十分好的兴致,包下了达埔留市最豪华的酒店最豪华的包间宴请我和舒诺。

出门前舒诺帮我系围巾,十分郑重的嘱咐我,“宴无好宴,尤其是唐未墨的宴。”

我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出门,那是个飘着雪的天气,我裹紧了衣服,舒诺裹紧了我,温暖自内而外蔓延,我忽然觉得雪的颜色,其实是幸福的颜色。

醉豪酒店醉香阁。

我对豪华奢靡的东西和地方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我一直觉得所谓富贵所谓有钱无非就两种颜色,黄色和银色,而这间包间还真是走着万年不变的俗路子,尽是银黄色调,土不堪言。

我算看出来了,唐未墨,真是个暴发户。

柳焉也很快来了,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袄子,一进包间就猛的一脱,像个山寨王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哟呵,几个月不见,你长得这么胖了?”

“……我,胖?”我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的这几个字。

“可不是。”为了应证她的这个发现,她还十分“温柔”的捏了捏我的脸,“啧啧,都肥成这样了,诺哥喂你吃的什么啊?”边说着,她边十分自然的在笑得十分开怀的唐未墨身边坐下,眼风扫到唐未墨的时候十分凌厉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唐未墨就不笑了。

我算看出来了,唐未墨呃柳焉之间,“体位”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

可是,柳焉的那个关于我胖的发现还是让我一整顿饭都坐立不安,我反复的观察自己被衣服包得严严实实的胳膊,肚子,大腿,我甚至悄悄的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真的,胖了?

这么想来,似乎有些。

“冬天长胖浮肿是十分自然的生理现象。”发现了我的忐忑,舒诺突然潜过来认真地说。

“喂,说什么情话要避着我们啊?对了,吴可白,你倒是对我们的建议发表个看法啊?你怎么想的啊?”柳焉扔句话过来。

“想什么?”我掉线状态中。

“迎新歌迷会啊?‘面具’的新年献礼啊!”柳焉柳眉倒竖,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她这么一说我倒突然想起来,好像是在说这个话题没错的……哎,最近注意力也非常不集中,反应也慢了许多,总容易犯困。

柳焉不同,陶德回家抱孩子以后她就全方面担任面具幕后经纪人的工作,嗯,风风火火的她确实很适合做这个行当。

“哦。我觉得……别发那么多门票比较好,大冬天的,不太好叫那么多歌迷一起守夜,大不了开放视频通道,让大家在网上看直播好了。”这是我一早就想好的建议,前几天在浏览网站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么个留言,觉得还行。

唐未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柳焉做沉吟状,却不是在沉吟我的建议,好像是在沉吟我。

舒诺则十分认真的看着我,听着我说话,然后对我暖暖一笑。

“吴可白,你真的胖了,双下巴很明显。”半晌,柳焉又把话题扯开,目光若有所思。

“你能说正事么?”MD,这女人总爱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俩什么时候结婚啊?一直练‘甜甜蜜蜜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叫人看着怪难受的。”柳焉抚额。

“这不是你的工作范围。”舒诺打断,演得很逼真。

“女人说话,男人插嘴不太绅士。”唐未墨护短。

“诶,吴可白,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柳焉突然扔来这么一句,而且是紧接着唐未墨话后说的,我原本以为那是他俩惯用的“夫唱妇随”,等我仔细一品才发现……

“噗”,我一口茶水喷回了杯子里,然后猛烈的咳了起来,虽然舒诺一直拍着我的背,但我还是越咳越厉害,到最后,我竟有想吐的欲望,慌忙起了个身,我飞快的打开门朝洗手间疾步跑去。

吐得昏天黑地的。

柳焉拍着我的背笑得灿烂无比,“我就说,你绝对怀孕了,回头叫诺哥带你去检查检查,往年冬天我又不是没有陪你一起过过,你这样子分明不正常,亏你自己还这么后知后觉,纵欲过度了吧?没做好事后措施了吧?要奉子成婚了吧?傻了吧?嘿嘿嘿!”

我从呕吐中伸出一只手猛烈的拍向柳焉的后背,叫你爽,叫你爽!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舒诺焦急的等在门口,一脸凝重的扶过我,“脸色这么苍白,很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就胃里不舒服,没什么特别情况。”

听到我们的对话,柳焉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舒服,舒服……哈哈哈哈哈哈……吴可白,如果你真的怀了小孩,就叫舒服吧,多好听的名字啊,哈哈哈哈。”

“……”这是我。

“……”白眼——这是舒诺。

再回席上的时候,柳焉已经完全处在失控状态了,唐未墨也就一直举杯掩饰自己,任由她抽风。

“我就说,你一定是怀孕了。让我这个大文豪来想想你儿子的名字……你看,叫舒畅吧,有人叫过了,叫舒服嘛,你们又不喜欢,不然叫舒爽?舒心?或者叫,舒小畅?舒小服?”

我真想把我那杯热茶朝她那张聒噪的脸浇过去。

可是,我真的怀孕了?

事实是,我真的怀孕了。

五五集(抓了个虫,修改了个有话要说)

结果出来的那天,舒诺还挺镇定,只傻笑了三天之后就恢复了正常表情,在对我的冷暖和饮食方面变得格外苛刻了一些,然后他还会常常看着我发呆。除此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倒是我,开始不正常了。

我常常摸着我的小腹,想着那里面会有个小生命,然后想着那个小生命从那里面出来,再慢慢越来越大……我就时常觉得恐慌,觉得这一切,好像一场奇怪的梦一样。

我常问舒诺,“你确定,确定我怀孕了?”

“医生确定的。”舒诺如实的答。

“我真的要有一个儿子了?”

“也可能是个女儿。”舒诺如实的答。

“他会姓舒?会长得和你或者我很像?会由一团肉球一样的东西慢慢长成大人?”

舒诺叹了口气,又笑了笑捉住我的手,“他会是我们的宝贝,会在我们的呵护下慢慢长大,会长得很好很健康,还有,他会姓舒。”

于是我会在他的怀抱里睡去。

安稳的睡去。

最近,我越来越嗜睡了。舒诺也不阻止我,相反,我有时很累很想睡却睡不着的时候,他会把我抱到音乐室的大床上,轻轻弹着舒缓的曲子让我安神静心,他说,弹琴一方面可以给我催眠,另一方面,也算是“胎教”。

胎教?说到这个,舒诺在胎教方面有严重的强迫倾向。

他希望他的孩子在音乐方面有领悟,所以,只要他在家,不管我在干什么,愿不愿意,他都会热情的弹曲子给我……和孩子听。如果他不在家,他也会十分牢固的叮嘱我播放一些名家名曲。

对此,我表示默许。因为我也想养个音乐神童啊,比如我的孩子将来有莫扎特贝多芬那样的成就,我便可以“母凭子贵”,在全世界人民面前骄傲的答记者问,“其实,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神童,孟子的成就也都是倚仗了孟母的‘三迁’,所以我觉得,天底下所有的母亲才是最值得奖励的,因为她们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孩子操心……”然后,我最后还会流着眼泪对着话筒说一句“我骄傲”。

想想都觉得喜不自胜。

“哈哈哈哈哈哈!”于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又从这样的想象里笑出声来,把一旁的舒诺完完全全的吓醒了。

“你又做了什么梦,说来听听?”舒诺的眼睛还是眯着的,却伸手过来摸我的肚子。

“做了一个好梦,睡吧。”我移开他的手,转身想睡。

舒诺却在被子里一把拉住我,从我的背后靠过来,附在我的后颈上,轻吻,“我爱你,好了,可以睡了,晚安。”

然后,他从身后抱紧了我。

我不晓得别人怎么看待幸福,我觉得,我很幸福。我幸福的定义很简单: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位挚交的好友,有一位深爱自己的丈夫,有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仅此,足够。

于是我想,这天底下的人,其实大都是幸福的,因为这些东西其实大家都有,只是,感觉不到而已。

S.mask迎新演唱会最终是在达埔留市一万人体育场举行,视频直播也是同步。

因为经纪人和总策划人柳焉小姐对场面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大。而且,许多全国各地支持“面具”的网友都希望“面具”能有一个比较大型的能让更多“面饭”参与进来的演唱会,尽管,“面具”其实根本只算是一个普通的私人小团体,他们甚至不创作,可是,他们就是拥有那么广泛的人气。

他们,还就是这么红。噢,不,应该说,我们还就是这么红。

舒诺十分注意我的身体,所以他并不让我参与到演唱会前期的准备工作里,他甚至要求我那一晚只唱一首歌,不过,在我的极力反对下,他的要求被无情的漠视。我是谁?我是吴可白,我是一个K歌女王,一万观众的热血场面,我可不要干当观众,况且,我怀孕才刚两个月不到,还挺安全。

“吴可白,我跟你说,你一定得生儿子。”演唱会前两日,大忙人柳焉忙中偷闲请我喝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