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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不耐烦徐初盈这一套官面上的虚礼,不耐挥手打断她,眉梢上挑,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脸色一白,心中越发惴惴,有的吓得腿脚都软了。

徐初盈淡淡一笑,道:“臣妾离开这阵子,屋里屋外都有些脏乱,便让人收拾收拾!”

跟聪明人说话向来不费力,燕王自然听得出言外之意,脸上更黑,轻哼一声拂袖进殿。

徐初盈忙跟了进去。

众人惴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看到殿中处处凌乱,随便一瞥,便看到嵌螺钿梅花高几上蒙着一层灰,燕王不由大怒,喝道:“这些混账东西!一个个反了天了!”

外头被这一喝唬得面如土色,好几个“啊!”的低呼一声软倒在地,筛糠似的抖起来。

这边正紧张得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谁知又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只见灯笼齐亮,元侧妃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急急涌了进来,看到满院子的人也不及细看状况就心下气恼,高声道:“姐姐回来了怎也不叫人去妹妹那说一声!这些奴才们越发大胆了,竟敢如此怠慢姐姐!妹妹若知晓了,断断饶不了她们!”

她故意放纵明春殿奴才们胡作非为,原本以为徐初盈回来之后看到如此状况定会气得揪着她一通发作大闹!

正好呢,叫太妃和王爷也好好看看这泼妇的样儿!

不想,徐初盈压根在她那儿连面都不露,只管关起门来发作明春殿上下。

这边大张旗鼓的做着整理收拾通宵的打算,元侧妃如何还坐得住?

这不分明在打她的脸、指责她管家不利吗?

且经了如此一事,明春殿上下怕是再也不敢轻易怠慢这位王妃吧?

得了碧染的禀报,她哪里还坐得住?当即气急败坏的带着宋嬷嬷、名嬷嬷、梅英、菊芳等赶了过来。

一看到这满院子的人她就气得眼前阵阵眩晕,压根没注意到众人大气也不敢出的诡异情形。

燕王和徐初盈在殿中也听到了元侧妃的话,徐初盈暗自苦笑:元侧妃,实在是你自己的运气太差,可怨不得我!

她料到元侧妃必定会来,到时她自有一番理论敲打。

但没想到燕王也会来。

而且还在元侧妃来之前就来了!

燕王怒冲冲出殿,冷着脸盯着元侧妃。徐初盈微微垂眸跟在一旁。

那两道锐利的眸光如两把利剑,直直插入元侧妃的胸膛,她顿时一滞,脸色大变。

“王、王爷!妾身见过王爷!”元侧妃惊吓意外之下一个脚软跪了下去。

众婆子丫鬟早连连跪倒。

燕王背着手,就这么站在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静谧。

直安静得叫人呼吸凌乱短闷、心脏怦怦的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无声的压力,燕王才慢慢道:“你是王府侧妃,也是太妃的亲侄女,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自幼,元太妃就从娘家一众女孩儿当中挑中了她要嫁与自己的儿子。可以说,她与王爷是青梅竹马,从小儿一块长大的情分!

因着这份不同寻常,燕王从来没有在人前如此下过她的脸面,这是头一遭。

头一遭下她的脸面,竟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元侧妃脸上火辣辣的,眼眶一酸,屈辱的泪水涌了上来,好在天黑,无人看得清。

“妾身,妾身知错了!请王爷责罚!”元侧妃低垂着眉目努力平缓着声调,寸余长的指甲狠狠的掐入掌心几欲滴血,分明刺骨的痛,但比起那刺心的恨意羞怒,元侧妃根本感觉不到!

他竟然,让她跪着回话……

从来,都没有过……

徒然而生的恨意翻江倒海般袭来,冲击得她险些就昏了头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发作!

她却不知,同时徐初盈也在暗叹:王爷对这位元侧妃,还真是颇有情意呢!

她早就看了出来,燕王是个重规矩的人,一个侧妃对王妃如此咄咄逼人、大呼小叫的说话,他也不过口头训斥一二——还用的是隐晦的方式,从头到尾就没点出她对自己不敬这几个字来!

“起来吧!”燕王轻哼,声音依旧冷清。

“是,王爷!”元侧妃气得腿脚无力,梅英和菊芳很是用力才将她搀扶了起来。

“明春殿这边,是怎么回事?你管着府中,平日里竟不知照看?”燕王又道。

元侧妃的手紧紧的攥着,轻颤不已。

恭声道:“都怪妾身大意了!妾身实不知这些刁奴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如此放肆!这些日子,又忙着准备消夏宴,越发叫这些奴才们钻了空子!可不管怎么说,妾身——难辞其咎!”

见她到底认下错误,燕王脸色略缓了缓,道:“既然你忙不过来,明日叫薛氏、秦氏帮着分担分担便是!还不赶紧叫人把明春殿整理收拾妥当,真要过两日叫人看笑话吗!这干奴才如此放肆,不能轻易就这么过去了!不然王府中规矩何存!”

听了这话,便是胆子大些淡定的人,也忍不住肝胆俱裂起来。

元侧妃一滞,为难的看向徐初盈,道:“不知姐姐意下如何?这到底……都是明春殿的奴才……”

40.第40章 侧妃嫉恨

徐初盈心下暗嘲:得罪人的事儿,你倒推得干净!

徐初盈便微笑道:“我来王府的时日短,况且这阵子又在山庄里休养,府中情形并不熟悉。这些人虽是明春殿的奴才,却也是王府的奴才!侧妃管着府中,按规矩责罚便是!”

元侧妃气得胸闷,本不想说,但见燕王一旁虎视眈眈,情知推脱不过去,只得道:“几个管事的各打二十板子,革三个月月钱!余下者各打二十板子,革一月月钱!王爷、王妃,这样可妥当?”

燕王哪里有心思在内宅琐碎小事上?今日偶然撞见着实气恼才发了一通脾气,听到元侧妃这么说不置可否,偏眼看徐初盈。

徐初盈点点头,含笑道:“侧妃依着府中规矩处置,必是不错的!不过,眼看消夏宴马上就要办了,这会儿就别动这么大阵仗了,等消夏宴之后再罚吧!王爷您看如何?”

“不错!”燕王点点头:“正该如此!”

这话原本是元侧妃想说的,好歹也挽回两分在燕王心中的印象,好歹说她一句“顾全大局”、“设想周全”不是?

不想却生生被徐初盈给抢了台词,元侧妃更觉胸口憋闷得难受,偏偏还无法诉说。

还不得不咬牙陪笑一句:“是,王妃所虑极是!”

燕王目光冷冷一扫,便冲元侧妃道:“这儿就交给你了!明春殿今晚看这样子也住不了人,王妃,随本王走罢!去福宁殿!”

徐初盈和元侧妃都愣了愣。

徐初盈不想去,元侧妃更不想她去。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羞愤羞怒,此刻元侧妃简直要抓狂,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她都做了什么啊!

故意放纵这一干子奴才做耗,原本是想给徐初盈添堵、看徐初盈的笑话,可是结果呢?

结果却阴差阳错的反倒让她捡了大便宜!自己反而折了脸面、受了训斥!

元侧妃实在太不甘了,气极之下竟昏了头,忍不住笑道:“王爷,客房一直都打理得极整齐干净的,不如请王妃客房安歇一晚吧!这儿熬个通宵,也就收拾出来了!”

哪怕让她也陪着在这边熬通宵盯着人收拾,她也心甘情愿!

就是不想让徐初盈捡了这“天大的”便宜!

徐初盈嘴角扯扯,元侧妃还真是昏了头了!

念想未完,便听得燕王训斥道:“你昏了头了!堂堂王妃去客房安歇?简直胡言乱语!”

说毕拂袖而去,唤上徐初盈:“走吧!”

徐初盈跟上,带了碧罗过去服侍,将徐姑姑和银屏留下盯着。

看着燕王一行人离开,元侧妃眼中妒火怒火交缠熊熊。

福宁殿,便是从前王妃在,一年也难得有几夜在福宁殿过,至于她往下众人,更是从未在那过过夜。

便是偶尔王爷招去侍寝,完事了也会叫人送她们回自个院子!

这便宜王妃才来多久啊!

尤其想到这一切还是自己造成的,元侧妃更是恨得几乎咬破嘴唇。

“名嬷嬷、梅英,再去传些人来,你们留下一并帮着收拾!”今晚伤心够了,元侧妃才不会还傻乎乎的亲自在这儿盯着,冷冷吩咐毕,便带着人回玉琼殿去了。

回到玉琼殿,关起门来,那满腔的怒火再也用不着憋着,元侧妃俏脸凝霜,目光火赤,顺手狠狠砸了两个玉瓷茶盏才稍稍平复。

“碧染那个小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元侧妃恨恨骂道。

那小贱人当初说的多好听?可她去了明春殿之后,干过什么好事儿?一遭遭的反倒连累自己倒霉!

这回就更离谱了,她来告诉自己那边的状况,却不说王爷也在,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至于燕王是否是在碧染偷跑来知会她之后才过去的,这种问题元侧妃压根就不予考虑!

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迁怒的对象发泄,碧染,无疑是最合适的发泄口。

宋嬷嬷使个眼色命小丫头们手脚利索将碎瓷片清理了出去,她自然明白此刻元侧妃的心情,并没有替碧染说话。

元侧妃冷笑,眸底划过一抹狠厉:“那个贱婢,留着就是个祸害!”

宋嬷嬷眸光微闪,斟了热茶奉给元侧妃,笑劝道:“侧妃娘娘息怒,气坏了自个岂不是便宜了旁人?您打理王府多年,功劳苦劳王爷和太妃岂能不知?为了筹备消夏宴,这阵子您吃不好睡不好,整日忙的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空隙都无,纵有一二处疏忽了,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了,谁想得到王妃那么没用?连自个殿中的奴才也辖制不住,平白惹出这一段风波来!”

元侧妃听着这些话顿感十分窝心贴心,不由得眼眶一热,掏出帕子拭泪道:“可不正是这话!可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宋嬷嬷你都知晓,王爷却只一味责怪我!”

恨恨道:“我又不是那狐狸精的老妈子,她自己约束不住下人,难不成还怨我!”

再想着王爷又当众吩咐了让薛氏、秦氏帮她管事,分明是分她的权,心中更加烦乱,轻轻一叹。

宋嬷嬷察言观色便知其意,便笑道:“依老奴说,既如此索性让薛夫人、秦夫人专门帮管明春殿的事务,岂不是两下便宜、皆大欢喜?”

元侧妃眼睛一亮,顿时豁然开朗,大笑道:“不错、不错!嬷嬷这主意极好,就这么办!”

想象着明儿一早听到风声欢天喜地来她面前等着分她权的薛氏、秦氏听完这话的脸色,元侧妃就禁不住的乐!

总算气顺了些!

只是,想到徐初盈去了福宁殿,脸色一垮,笑意又冰冷了下来。

宋嬷嬷便笑劝道:“侧妃,那到底是王妃,占着名分!王爷和太妃素来是重规矩之人,王爷纵再不喜她,也不能不给她面子啊!您何苦纠结这个呢?老奴斗胆说一句,王爷多宠两回那没背景的王妃,总好过宠薛氏、秦氏她们啊!您放宽心胸,等生下小王子,还愁没有前程么!”

元侧妃轻轻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怔怔的,神色中几分落寞几分宁静。

她缓缓点头:“嬷嬷说的是,只要生下小王子……”

又何必,同她争一时长短?

41.第41章 福宁殿过夜

福宁殿那边,徐初盈心里暗叹:自己这运气究竟是算好呢,还是算不好呢?

表面上看起来,燕王是替她做主了,可是实际上,分明是替她招祸!

元侧妃自然不会怨恨燕王的,那么只会加倍的恨自己。

即便他不来,她分明也可以自己搞定的事儿,他横插一脚,一切都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徐初盈忍不住心下暗道:难道,自己的衰运从金陵一路跟到燕地来了?这什么时候才有个完?

“可用过晚饭了?”

进了福宁殿,燕王问道。

徐初盈一怔,不好意思笑笑,摇了摇头,“没有呢……”

“你是蠢呢,还是出息呢!”燕王皱了皱眉,没好气道:“这点子事至于这么严重?连晚饭都不吃了?”

徐初盈便道:“臣妾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去!”

燕王一乐,笑道:“你倒老实!”

便吩咐大丫环桑园去叫小厨房给王妃弄点儿吃的来,向徐初盈道:“本王还有事要忙,你今日折腾一日也累了,用过晚饭洗漱便早些歇着吧!”

徐初盈心中一暖,不管这厮有没有给自己惹来麻烦,他对自己总是一片好心!

便含笑点头“嗯”了一声,看那冷峻的眉宇间隐现疲倦之色,忍不住温言道:“事情如何做得完?王爷也要保重身体、注意休息才是!”

燕王“呵呵”一笑,偏头看她:“王妃这是关心本王吗?”

她真不该多嘴!

徐初盈暗自腹诽,道:“王爷您是燕地的主子,燕地一方身系王爷,臣妾是您的王妃,自然是关心您的!”

燕王刚刚有点儿兴头雀跃的心活生生又被浇上一盆凉水,轻轻一哼,不置可否,抬脚就往书房方向去了。

徐初盈暗暗撇嘴:难道她说的有错?

算了!她果然是不该多嘴的!

正所谓多说多错,这话实在是至理名言!

很快小厨房就端来了热气腾腾的两碗面条,佐料丰富,鲜香扑鼻。

徐初盈见这桑园竟然没有忘记给碧罗也捎带了一碗,冲她感激一笑,道:“有劳桑园姑娘了!”

桑园摆摆手,抿唇微笑道:“王妃这话,奴婢可当不起!王妃和这位妹妹快些趁热吃吧!加了干贝和火腿,也不知合不合王妃的口味!”

“我向来不挑食,这便很好!”徐初盈笑道。

徐初盈饭量一向来就小,尤其晚饭,吃得更少。

这一大碗面条她只吃了三分之一就饱了。

顿时有点不太好意思向桑园笑道:“面条味道很好,只是我食量小,吃不得这许多,倒浪费了!”

桑园忍不住掩口“扑哧”一笑,心中更觉有趣,摇了摇头笑道:“无妨的,王妃!”

徐初盈转眼也回过神来了,她如今是王妃啊,堂堂一个王妃,别的不敢说,浪费大半碗面条的权力还是有的!

别说这是吃不完剩下的,便是她一高兴或者一不高兴吃一碗倒一碗,那又怎样?

实在用不着如此过意不去啊!

徐初盈不觉也笑了起来:她真不是个合格的主子!这事儿要叫元侧妃她们知道了,笑掉大牙也是有的吧?

小坐片刻消食,徐初盈便洗漱安歇。

燕王的寝殿不但大且富丽堂皇。单那铺呈锦绣、悬着绡金鲛丝帐的象牙白玉床,几乎有个小房间那么宽大。

四角兽首金钩各悬着一个拳头大小、缀着米珠流苏的八角木框彩绘绢纱宫灯。里头没有灯火,而是放着装了秘制特配香料的香囊。丝帐轻垂,独特的香味若有似无,十分好闻。

床榻上一头有茶几,还有烛台,几上搁着数部书以及其他零碎,活脱脱一处房中之房。

而这些东西,丝毫不会影响睡觉的人伸展手脚。

别说伸展手脚,就算打几个滚都不妨事。

徐初盈忍不住好奇,爬过去翻了翻那几部书,一部兵书,一卷《庄子》,还有一卷《山川地域志》、一卷《四方怪诞异谈录》。

哟,胃口很驳杂啊!

徐初盈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无声一笑,拿起那本《四方怪诞异谈录》抚了抚,轻轻翻了翻。

兵书和《山川地域志》也就罢了,嗯,《庄子》也算是修身养性吧!这《四方怪诞异谈录》,徐初盈光是想象着他那样的人,板着脸,绷着神,翻看这等志怪杂谈,便觉好笑。

而且,怎么没有《论语》呢?

她虽好奇,却也不敢乱动燕王的东西,且帐中光线不好,她也不敢点这里头的灯。就着外头光影略翻了两页,便仍旧按照之前的老样子放好,躺下睡了。

徐初盈原本以为在他的床榻上睡觉自己会紧张、会不习惯、会睡不着。

可没想到,居然不一会儿就香甜的睡了过去。

然后,感觉到热乎乎湿乎乎的东西弄得自己的脸上、眉眼唇鼻上极不舒服,身上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重重的闷得有点呼吸不畅。

被扰好梦徐初盈十分恼火,极不满的哼哼两声,扭着身子抬脚便踹。

耳畔清晰的响起低低的轻笑,跟着嘴唇被用力的咬了一口,徐初盈“啊!”的一声吃痛醒来。猛然睁开眼,便正正对上一双隐带笑意、深邃幽黑瞪着自己的眼睛。

他在上,她在下。

徐初盈气得真想一巴掌把这人扇下来,扰人清梦,不道德!

她很生气,但是没胆扇。

于是,徐初盈果断的又闭上眼睛,口齿含糊的道:“王爷,晚了,睡、睡吧!”

燕王又低低的笑出声来,在她脸蛋上用力亲了一口,低哑着嗓音轻笑道:“你睡你的,不必管本王!”

说着双腿用力压住她。连连亲吻,双手游动,身子一抬一顶重重进入了她。

徐初盈身子一僵闷哼一声,睁开眼:“王爷!”

话音未落,化为惊呼,身体如风雨中的小船颠簸摇晃起来,除了双臂紧紧的抱住他,咬着牙闷哼硬撑过这场肆虐的风暴再别无他法!

风暴愈来愈猛烈,徐初盈如同狂风暴雨中迷失了方向的小船,随着风浪忽而被抛上风口浪尖忽而又猛的坠入谷底!低低的闷哼也变得失控的大声起来,带着哭腔!双手死死的掐进他背后皮肉里,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折腾得断气了!

42.第42章 发作碧染

风雨终于停歇,徐初盈仿佛死了一回,浑身都痛,又像是被车轮子碾过似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动也懒怠动,双手酸软得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这混——”徐初盈呜咽着恨恨瞪向罪魁祸首。骂到一半猛然意识到彼此双方力量、身份的悬殊,她咬牙哼哼,不骂了。

燕王低笑,笑声很是愉悦,又带着丝丝慵懒,像吃饱喝足的猫。

他伸手,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拭过她眼角的泪滴。动作可称得上温柔怜惜,口中语气却带着戏谑:“混什么?嗯?”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么逗着人很好玩吗?

徐初盈火了,恼道:“混蛋!”

她圆睁着眸子瞪着他,一副豁出去的神情。

却不知一场云雨后那眸中水光潋滟,眼角眉梢带着一股儿说不出的柔媚妩媚之意。眉眼含春,香腮带赤,柔腻挺翘的鼻,润红鲜妍的唇,如云乌发凌乱铺呈,掠过纤细的脖颈,精致雪白的锁骨香肩,分明诱人之极,偏要做出一副凶悍之态,更令人忍不住欲望叫嚣。

燕王眸光骤然深邃幽暗起来,直勾勾的锁着她,呼吸不觉变得微微粗重。

“你、你、你要干什么!”

徐初盈吓了一大跳,顾不得四肢酥软无力胡乱挣扎向后退开,哭丧着脸道:“王爷恕罪!王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臣妾这一遭吧!臣妾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一边说一边轻轻扇了两下自己的嘴。

这位主儿自打出生便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之态,何尝挨过人骂?便是玩笑话也不行啊!

何况,自己那话可不是玩笑话,自己知道那是真心话!

给了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了?混蛋?她还真敢骂出口!

这厮可不是普通的丈夫,更是主子啊!把他当寻常丈夫,不是自个找死么?

“好了好了!”燕王见她这副样子一下子不但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反而有些没来由的憋闷和扫兴,打了个哈欠挥手道:“出息!那点儿胆子还敢啰嗦!睡吧!”

徐初盈暗暗舒了口气,虽身上黏糊糊的一点儿不爽,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睡了,也不好打扰他,只得忍耐着不去沐浴了。

只是,这回大半夜里被偷袭了一遭儿,可就睡得不那么好了。折腾了老大劲儿才勉强睡去。

醒来的时候,身旁照例已经空荡荡了。

身上还是痛,那种碾压过的疼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余味缱绻。

坐了起来低头一看,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偏偏淤青红紫,徐初盈又羞又臊,堂堂一个王爷,至于如此么?跟那没见过女人似的……

忙取过中衣穿上,披了袍子下榻。

桑园和碧罗从外头进来,齐齐施礼:“王妃!”

碧罗忙上前扶着徐初盈为她更衣,桑园便陪笑道:“浴殿中已经备好热水,王妃要不要先去沐浴?”

徐初盈眼睛一亮,顿觉浑身发痒,连忙点头笑道:“嗯,还是桑园细心!”

桑园微微屈膝福了福,矜持一笑,抿唇含笑道:“是王爷一早吩咐的,王爷待王妃是真好呢!”

徐初盈很配合的做出一脸娇羞,微微垂眸不好意思笑了笑,理所当然的受了燕王这份好:他对自己真好?不见得!若不是昨儿晚上他那般折腾,她也不至于身上黏糊糊的不爽需要沐浴……

沐浴之后,换了衣裳,徐初盈便带着碧罗告辞回明春殿去了。

桑园含笑送了出去,见她没有丝毫的不舍、流连或者骄傲、自豪的神情,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这位王妃,不知是真豁达呢,还是真不在乎呢,还是——根本就不知这是多大的荣宠呢?

要知道,便是先王妃,王爷也不曾如此体贴过……

从前王妃即便偶尔在福宁殿过夜,也不过侍寝后就去了偏殿自个独寝,这事儿旁人不知,她们这些福宁殿的人一清二楚。

徐初盈带着碧罗回到明春殿,院里殿中与昨天相比已经焕然一新,人人面上带有倦色,看来是真的折腾了整整一晚上。

徐初盈神色淡淡,对元侧妃派来的名嬷嬷等人略道了两句辛苦赏了银子,便打发她们回去。

又笑着向徐姑姑、银屏道:“你们也辛苦了,回房歇着去吧!”

徐姑姑和银屏相视一眼,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碧染便忙陪笑道:“既如此,奴婢也下去歇着了!”一边说一边转身要走。

“站住!”徐初盈声音一冷,冷冷道:“本妃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碧染一僵,转身扫了众人一眼,不服气道:“奴婢们昨儿也忙了一整晚,并未偷懒,为何徐姑姑和银屏可以回去休息了,奴婢们却是不行?左右不过,奴婢们不如徐姑姑和银屏更得王妃欢心罢了!”

众人一声不吭,却很有几个一脸的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