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见弘历在一旁闷闷的喝着茶水,便颠颠地挨了过去,软软地叫了声,“爷,”

弘历挑眉,终于想起爷了么?想他到哪不是被人小意捧着、殷勤伺候着,她倒好,一回来就忙着整理那些子死物,丢他一人在一旁喝茶,虽然那忙碌中的小摸样挺招看的,但看在眼中哪有抱在怀中软乎,那些丫鬟嬷嬷也是些没眼力见的,见爷在这,还不麻利点干完,圆润地走人。

见她脸上的红潮已然散去,白皙透粉的面颊上闪着柔嫩的光泽,不用摸也知道那触感一定是丝滑细腻的,尤其在这阳光下看她,就好似那晶莹剔透、精雕细琢的玉娃儿,全没一点瑕疵。

按说,她在额娘那养的不错,他该是高兴的,可一想到他不在,她也能过的很好,把自己养的这般珠圆玉润,就很是郁闷,没好气地应了声,“有事?”

“晚点我给你做葡萄酒泡水果,我新捣鼓出来的夏日甜品,酸甜可口,清凉爽滑,这个天儿吃,最适合不过了,”

弘历对她亲手做的吃食还是很期待的,对她酒后的娇态更是心痒,点点头,“好,爷,等着,”

喜宝待容嬷嬷带着宫人退下后,搬着小凳子在他跟前坐下,环着他的胳膊,人倚了过去,“那您先派个人把贵主儿偏殿深井里我今晨吊的一筐瓜果给取来,”

弘历瞪眼,拿手指戳她额头,“好啊,说你胆儿肥,你还不承认,这会子,竟敢支派起爷来了,”

喜宝笑着往后躲,“本来那水果冰在井里就是为了给您做红酒泡水果来着,材料是我出,东西是我做,您出个人跑跑腿儿,也是应当的,再说,咱哪回做出来的吃食让您失望了,”

“给爷准备的?爷信你才怪,你是神算子啊,知道爷今个会去接你回来,”

“我倒是不知道爷今个会去看我,但做好了可以让清荷送给你啊,”凤眼含笑,纯净柔和、明亮清澈,惹人怜爱。

弘历哼了一声,“就是嘴甜,先前怎么没想着做些冰粥、果饮让你那丫鬟受个累跑个腿儿给爷送来,”

连小佛堂的高氏都会时不时地让人做些吃食送过来,她倒好,一去半大个月,只一门心思地孝敬、讨好那两位贵人,把他这个正牌的相公倒是撇在了脑后,你说,他能不生气?若非这般,也不会等到今个才去看她?

当然了,他额娘有意拦着是真,但他要真想见,也不是他额娘能拦的住的,就像今个!

喜宝听了他的话后,一脸委屈,“不是你说冰粥吃多了肚子不舒服,不让送的么?”

“你说什么?”弘历面色有些沉郁。

“这天儿热,我每日都会让做些冰粥、调些冰饮给皇上、贵主儿们解暑,想着这大热天儿的你公务也挺忙的,虽说这个别人也会做,但到底没我做的味正,便也给你备了一份,可清荷回来说,你吃了冰粥有些腹泻,不让送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送了几回?”看来是有人故意拦着了,小顺子应该不敢,那么他身边的人只有她有这个能力欺上瞒下了,弘历的眼睛眯了起来。

喜宝偏头看了他一眼,左手食指点右手掌心,“到圆明园的第三日开始送的,先是送了两回冰粥,听说你腹泻,便改送冰饮,还是不行,便没再送了,前几日额娘身子大安,一时兴起,让我和裕主子、和亲王福晋陪她饮了些葡萄酒,那葡萄酒在井水冰了一日,清凉可口,很是酣甜,但是喝多了容易上头,兑水又跑了味,我就想着加入果汁、果肉会不会好喝一些,正好,前日里,额娘赏了些水果,身边又不用人伺候,我便试着做做看,”说到这儿,压低声音,“不过失败乃成功之母,有得必有失,经验总是总结才有的…”

“浪费了多少水果和葡萄酒,”

“半个木瓜,一壶葡萄酒…”小摸样很是心虚!

“嗯?”“一个木瓜、半个菠萝、一串葡萄、两个苹果、四个梨…三壶葡萄酒,”坦白从宽,一骨碌地说完后,眼睛闭了起来,做好了准备挨训的姿态。

弘历扯着她的脸颊,晃了晃,皮笑肉不笑地问,“小宝儿,爷有没有跟你说过,皇阿玛最是节俭的,你浪费的这些够好几个人吃上好几天的了,”

“万岁爷这么忙,哪顾得上我这些子琐事儿,再说我做的那些吃食都是慢慢摸索出来的,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嘟着嘴儿,哼哼,一副你不给我兜着,以后我不给你做好吃的了的样子!

弘历知道她是个吃货,为了吃,是绞尽脑汁地钻研美食,不过,大家都是受益人,也就没底气指责她什么,再说,一些吃食而已,他供得起,索性,她把上面两位都征服了,不然,自个还真有些脑袋大。

叹了口气,戳着她的脑门儿,“幸而你嫁的是爷,这要是搁寻常人家,你这败家玩意儿早不知被休几回了,”

哼…嫁给别人我保准过的比现在舒坦,喜宝心说,不过,这话不能说,她皱皱鼻子,笑呵呵地凑近他,“你舍得休我啊,”

弘历愣,还真是舍不得。

“虽说浪费了,但那个葡萄酒泡水果,真的很好吃,”一副‘你信我,我真的没骗你’的样。

弘历用食指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真的是专门为爷研制的?”

“不信拉倒,”小脸一别,小腰一扭,傲娇了。

这题跑的,弘历也不愿再多问什么,这事儿要知道也好查,见小宝鼓着粉腮的样,着实有趣,笑着挨过去,哄着逗着,“总是小孩子脾气,说你两句就闹性子,”

“谁闹性子了,人家巴巴地给你捣鼓好吃的,不说两句犒赏的话也就罢了,还质问上了,”小腮鼓的更圆润了。

“好好,是爷的不是,回头你弄的好吃,爷有赏,”

“谁要您的赏,要了回头您就该说我是冲那赏去的,”

“小气包包的,你还拿捏上了,”说着,提溜着软腰将人带进怀中,抱坐在腿上,寻着小嘴,覆盖上来,又亲又吮又咬的,闹了好一通,才放开。

喜宝捂着红肿的小嘴,喘呼呼、气呼呼的,眸中半含春色半含恼意,怎生一个勾人喏,弘历不要脸地又拱了过去。

“别,别,让我歇会儿,”

真真一个娇宝儿,弘历爱不得,恨不得地在脸颊上咬了一口,这肉呼呼的小腮帮,咬起来可真是带劲儿。

“又咬人,又咬人…”咬着下嘴唇,恼的不行,“爷是属狗儿的不成,”

弘历哈哈大笑,“爷就是属狗儿的,专咬你这个肉包子,”

“你才是肉包子…我就算是包子,也是枣泥馅儿的,”

弘历又大笑起来,半响,蹭着她的脸颊说,“不管什么馅儿的,爷爱吃,”气氛温馨的一塌糊涂,亲亲她的脸颊,叫了声,“宝儿,”

“嗯?”

“宝儿,”

“嗯?”

“宝儿?”

“就是想叫叫,”

“…”

亲一下,叫一声,再亲一下,再叫一声…

有完没完,喜宝被亲烦了,“爷,渴了,你喂我,”

这娇嗲自然的做派让弘历很受用,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倒了一杯茶,喂着她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一杯见底,忙了一晌午,这一小杯哪够啊!

“还要,”软糯糯的腔调,真是会勾人。

弘历哪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勾着她的尖下巴,欺了过去,精准的攫住了她的唇瓣,“爷也要,”舌尖搅动出激情,发出啧啧的声响,静寂的房间里夹杂着难耐的喘息,或轻,或重,回荡在空气中。

许久,唇分离,喜宝靠在他胸前啜吸着,“爷,还渴,”

弘历也渴的紧,身体每个细胞就叫嚣着,要进入她的体内,吸干她的蜜汁,不过,想要桃汁更甜些,也得给桃花浇水吧,这跟想要马儿跑,得喂马儿草一个道理,所以,很是殷勤地伺候她继续喝水。

一连三杯才将将止渴,窝在弘历怀中,打着水嗝。

弘历放下杯子,低头看她,就见丫头眯缝着眼睛,好似饕餮后的猫儿,一副困倦犯懒的摸样,她身量娇小,窝在他的怀中,像个娃娃似的被他圈在怀中。

这份亲昵,让他不禁喟叹出声,汲取着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幽香,皂香味混合着淡淡的玫瑰清香,沁人心扉、让人迷醉,真想一辈子就这样抱着她。

低头亲吻他的唇瓣,“可是乏了?”

“嗯,”蠕动着身子,朝他怀里窝了窝,弘历低头,蹭着脸颊,“那去床上躺会儿?”喜宝也似惯性般回蹭着他,闭着眼睛,真像个宝宝,乖的很。

“真是个懒丫儿,”弘历笑了,一脸宠溺,抱起她朝床上走去,看着圆润了一些,可抱上手还是不觉得重。

一沾床,喜宝就闭着眼睛,开始脱衣服,弘历知道她不喜欢穿着衣服睡觉,即使只是午睡,见她犯困的紧,便动手帮她脱了起来,脱的只剩白色亵衣亵裤时,就见丫头环上他的腰身,“爷,别走,陪我睡会吧,”

本来弘历也没打算走,见她声语气里带着些许祈求,不禁拿起势来,“不是有抱枕了么?怎么还要爷抱啊,”

“那个是爷不在时才用的,”

弘历笑了,“这么说那抱枕是爷的替代物?”

喜宝不答,环着他腰的手紧了些,小脸在他胸前蹭弄着,算是默认了。

弘历心情大好,眉眼漾着春色地帮她取下头上的饰物,将长发散开,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衣,抱着娇娃娃一同钻进被窝,温香软玉在怀,下边也有些蠢蠢欲动,但看她打着哈欠的小乖样,又觉得这样抱着她睡觉也挺好的。作者有话要说:我忘了自己是修改过的,只当隔日一更,定成了明日早上!

38章

两人醒来的时,未时已过,喜宝仍不忘她的供果,趁着她沐浴更衣的空,弘历将门外候着的小顺子叫了进来,“你无贵主子那将侧福晋挂在偏殿井里的果子拎来,等等,爷问你,前些日子,清河送冰粥的时候,你在不在”

“在的,每次都是张嬷嬷接过送去给爷的”

果真是她?弘历眼眸阴沉不定,“知道了,你去吧”

富察氏院落

“爷不是去看高氏?怎么将那拉氏给接回来?”

“奴婢也不知道,说是那拉氏身子不适,爷接她回来养身子的”

“身子不适?昨个还好好的,今个就身子不适?”谁信啊!

“说是有些中暑了”

富察氏皱眉,绞着帕子,“既是中暑,爷怎么会留下来陪她,不怕过来病气”这女人倒是厉害,都被章嬷嬷给断了路子,还能巴上爷,让爷亲自去看她,并给接了回来!

他宁愿回来的是高氏!

“奴婢也不知道,要不咱去瞧瞧?”

富察氏想想,点头“把瓜尔佳氏、章嬷嬷都叫上”

葡萄酒泡水果是沾不得油的,喜宝直接让人将酒和水果拿到偏厅,在偏厅里做。

弘历从旁看着,就见她将蓝中各色水果匀切了一些放在一个打青瓷盆中,每放入一种果子,就倒入适量的红酒腌制片刻,最后在所有水果都放入青瓷盆中时,洒上一些细砂糖,倒入葡萄酒没过水果,搅拌一番后放在冰盆中。

“这样就好了?”

“还要腌上一个时辰”喜宝在清水中浸过手,接过梅香递过的棉布帕子擦拭一番,看弘历一副‘这么简单,谁不会做’的样儿!

笑笑说,“爷,别看我做的简单,这内里将酒多着呢?比如这果子,酸橙、菠萝多了,味就酸了,苹果多了,口味会涩,葡萄多了,色就浅了,草莓多了,汁就不澈了,糖多了,汤就甜了,酒多了,酒味就重了,酒少了,味儿就串了…”balbala好一通,总之一句话,这葡萄酒泡水果,看似简单,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咱这味儿来。

不信你可以试试!

有些挑衅的味儿。

弘历是谁?今天的皇子,明天的皇帝,有着平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成为一代明君的斗志,这个小小的葡萄酒泡水果能难得住他?

被喜宝软话一激,就挽起袖子,要亲自做上一做,真不信者味儿能差哪去!

喜宝也不拦着,虽说君子远庖厨,这不是没在厨房里么?索信剩下的锅子也不多了,不用说让他少做一些,免得白白浪费的话。

弘历三下两下切了水果,放在一个青瓷海碗中,学着喜宝的样儿,一次倒入葡萄酒、白砂糖,搅拌之后,放入冰盆中。

这边刚弄好,那边福晋就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弘历的新宠瓜尔佳氏,旧宠金氏、苏氏、黄氏…

两下见过礼后,喜宝迎上前,问“姐姐怎么来了”

“听额娘那边的宫人说你身子不适,正好几位妹妹在我那儿说话,就一道来瞧瞧,哪里不适,御医瞧过怎么说,要吃什么药,缺什么只管去库里拿,库里没有跟我说”

“没什么大碍,就是天儿热,有些中暑”拍拍脸颊,笑着说“我身子好,吃过药睡了会,这会儿好多了”

“可不敢大意,身子还要继续将养着,药也不能断了,至少要吃上两天看看”

喜宝苦哈哈地‘哦’了声。

“娴姐姐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呢?远远地,就闻到香味了”瓜尔佳氏问,声音清脆,笑容也是娇憨可人。

“就你鼻子尖,爷,要我说,就该把这两馋猫儿关一处的,比着看谁嘴馋”

“奴婢可不敢跟娴姐姐比,娴姐姐爱吃,可人家自个会做,奴婢是嘴馋手却是拙的很”说着,自己倒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呵呵地看着弘历“若真能跟娴姐姐住一院就好了,奴婢可有口福喽”

喜宝看着她,有看看弘历,似笑非笑的,弘历想起高氏那一幕,没由来的觉得冷意嗖嗖,看向瓜尔佳氏那张笑脸,只觉得厌烦,“怎么,现在住的院子不和你意”声音有些阴森。

瓜尔佳氏笑容一僵,“娴姐姐做的什么吃的,真是很香”金氏问道。“贵主儿前日里赏了些果子,爷不能吃太冷的冰粥,我试着做了些葡萄酒泡果子给爷解暑气,一会儿你们都尝尝”弘历的表现,喜宝还算满意,所以,给他这个面子。

“这天儿喝酒,不是成心让爷招病的么?”插嘴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看打扮像是宫里的摸摸,但神情倨傲、语气森厉,看向弘历时,一脸柔情,看向她时,却是探究、警惕和防备。

旁边的姑娘也是眼生的,穿着水红色的旗装,十五六年龄,长得还算清秀可人。

喜宝歪头看向弘历,脸上的疑问一目了然,新收的侍妾?

不对啊,公里规矩,侍妾和格格不比钦赐侧福晋和嫡福晋,有嫁妆和随嫁嬷嬷和丫鬟,他们都是一顶小轿从偏门抬进来,嫁妆可以有,但丫鬟婆子不准带,身边伺候的也都是内务府统一配的,这嬷嬷来头再大,也没有当众质问侧福晋的规矩。

“福晋,你怎么把嬷嬷带来了”弘历蹙眉,有些不满。

“历哥儿,你别怪福晋,是奴才要来的,奴才是下人,理当要来拜见侧福晋的”话是这么说,却没有行跪拜礼,那语气里倒有些小埋怨。

历哥儿?这名字一出,便知她身份不一般。

要是换做别人,制定会好奇地问上一句“这位是?”然后福晋从中介绍,这跪拜礼不用行,场子也不会冷。

喜宝偏不问,她从这老女人的身上感觉到了敌意,玩儿下马威?她还真不怕别人给她来硬的,身份不一般怎么了?再不一般,也是奴才,你即使来拜见我的,没道理我不敢受这一拜!

一干人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她开口发问,场面一瞬间冷了下来。

老女人姓章佳,是弘历的奶嬷嬷,人称章嬷嬷,皇家亲情淡薄,当年弘历、弘昼都是养在元后身边,元后长子早逝,待两人倒都是好的,可是,当时有个会生养的李氏,还有个极为受宠的年氏,元后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一边忙着找生子秘方,再想生个嫡子,一遍还要防着后院的女人们,自是无法照顾二人,所以,两位阿哥跟嬷嬷在一起的时间比跟自个亲爹娘都多,老话说得好,生恩不及养恩重,喝谁的奶就跟谁亲。

弘历也不例外。

雍正五年,章嬷嬷的丈夫跟人起争执,失手将人打死,弘历从中周旋,将斩立决改为发往盛京,一家人除章嬷嬷外都随着去了盛京,而章嬷嬷则留在宫里帮衬福晋。

今年年初,章嬷嬷收到家书,说她丈夫得了重病,临死前想见她最后一面,弘历自是应允的,派人连夜送她回盛京,三月,章嬷嬷来信说,他丈夫已经入土为安,儿女都已成家,只是还有个小女儿待字闺中,想讨个恩典,请弘历在京里给寻个人家,离得近些,也好有个寄托,弘历同意了。

章嬷嬷丈夫那事也过了好几个年头,想来也没人会追究她儿女的责任,便大手一挥,让她们一家都迁回京来,好一家团聚。

回来时,正赶上喜宝和高氏在熹贵妃那侍疾,她是元后安排给弘历的奶嬷嬷,当初,弘历养在元后跟前,多少次,她以元后的名义阻止熹贵妃去看自己儿子,所以,熹贵妃非常讨厌她,曾多次为难她,想把她赶出宫去,都是弘历从旁护着,投鼠忌器,熹贵妃不敢灭她。

所以,这章嬷嬷底气很足,她虽是下人,却比这院里很多主子说话硬气,在东二所也算是半个主子,连福晋和高氏都要卖她几分薄面。

到底是宫里老人,应变能力还是有的,见喜宝不接茬,不等人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章佳氏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端的是声洪气足,委曲求全。

“奴婢马佳.柔儿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喜宝眨眨眼睛,慢半拍地说,“哦,都请起来吧”

弘历也好奇来着,按说,就算不知道嬷嬷是谁,只听那亲昵的称谓,也该知道两人关系不浅,任谁都会好奇地问上一问的,可喜宝没有。

于是,一直都在关注她的神情,见她忽闪着睫毛,慢半拍的反应,傻么傻样,倒是可爱得很,真想捏捏,这傻妞哟…

轻咳几声,走上前从中介绍道“娴雅,章嬷嬷是爷的奶嬷嬷,刚从盛京回来,柔儿是嬷嬷女儿”喜宝看了一眼弘历,又看了一眼章嬷嬷,笑着说,“原来是爷的奶嬷嬷啊,娴儿初来乍到的,以后还需要嬷嬷多多教导和提点呢?对了,容嬷嬷是娴儿的奶嬷嬷,嬷嬷若觉得无聊,可以过来找容嬷嬷说话、解闷儿”端的是乖巧温顺,给足了弘历面子。

章嬷嬷听后,脸色却是更沉了,“奴才不敢,侧福晋是主子,奴才是下人,哪有下人教导、提点主子的理,侧福晋说笑了,奴才是在爷跟前伺候的,不觉得辛苦,也不无聊,做奴才的职责就是尽心为主子办事,凑在一起说话、解闷不合规矩”一字一句都挑刺儿。

连府里的正经主子和宠妾高氏对她都要恭敬三分,一个才来几个月的侧福晋居然敢在她面前拿大?心里哼哼,居然敢拿我跟你的奶嬷嬷相提并论,虽说都是奶嬷嬷,可你一个小小的侧福晋能跟皇子比么?

福晋从旁看着,没有搀和的打算,她知道弘历很看重他的奶嬷嬷,而侧福晋是个火脾气,章嬷嬷又存了将女儿送进宫的心思,对貌美又抱上熹贵妃大腿的侧福晋肯定是没好脸子的。

不知道两人杠上,爷会帮谁?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是得利的那个,婆婆和媳妇是天敌,没有哪个媳妇喜欢被婆婆压着的,更何况这还是个奴才,看她是爷奶嬷嬷的份上,给她三分脸面,她倒是越发不知自己是谁了?

竟敢跑来跟她说,爷看上了她家姑娘,想让她做格格,这事儿老爷们不好意思张口,希望她能做个真正贤惠的媳妇,急相公之所急,想相公之所想。

啊,呸,也不看看自个女儿那德性,真当宝亲王的后院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