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教众们无法理解的是,素来惩罚分明的宫主这次独独对这个女子手下留情了。他不仅手下留情了,还好吃好喝的将这姑娘供着,日日探望,实在是有失偏颇!对于教众们的质疑,季子轩只是在大殿上淡淡道:“若是众卿有谁也能将寻常宫之上的神赐结界戳破了,那我也定会好吃好喝的将他供着。”

此后,便再没了闲言碎语。

那些争执莫默自是不知道的,她琢磨着自己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五天了。她佩在身上的璇瑰之玉最多只能护她两个月的安然无事。

这次她来与上次来接颜若一完全不同,为避免上次那种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的情况出现,莫默决定还是以真身落入这个世界。

这就代表着她能伤人,能打人,同时也会被人打,甚至会死在这里。

她与颜若一不一样,她是巫女,身体里带着另外一个世界的灵力,与这个世界的气场格格不入,在这里呆得越久,对她身体的伤害越大。

得亏她还记得以前曾在巫术大赛上赢过一块玉石,能护身敛气,保她一时平安。否则她还真不敢这样贸贸然打破时空结界,以真身落入这个世间。

她必须尽早找到颜若一,然后将她拖回去好好打一顿屁股!

无奈的是,现在她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瞎子宫主困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大房间里。看似礼遇而待,实则是变相囚禁。

这瞎子宫主看起来弱不禁风一推就倒,满脸万年总受样,其实却是深藏不漏灵力术法强得有些离谱的怪物。五天来她试图逃跑无数次,无一例外的都被抓了回来。莫默知道,寻常宫除了这个季宫主能把她压得住,其他人是完全拿她没法子的,包括那什么拽得快见鬼的四将。

所以今天,莫默诡秘一笑,她打算换个方式……

正想着,四将之一的倾月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将食盒往桌上重重一放,冷冷道:“姑娘,用膳。”自从知道莫默会调戏来送饭的小仙之后,季子轩便将给她送饭的人换做了倾月,可是倾月身位四将之一,做起这种事来自是不甚厌烦。

莫默的脾气比起若一来要尖利许多,很多事若一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没犯到她的底线,她多半是以忍让为先。而莫默不一样,但凡惹到她的,她定会和对方争锋相对,争得你死我活。

此刻见倾月一副极其不耐又蔑视的形容,莫默笑了:“收了吧,看你这副死了没埋的表情我就饱了。”

倾月自幼出身高贵,天资聪慧使她学什么都比常人快上许多,后来又直接做了寻常宫的四将,从来别人对她都是敬仰非常,何时有人当面这样说过她,登时眉目一厉,杀气迸现。

莫默又道:“怎么?你听不得人家说实话么?”

“莫姑娘,我敬仰你是客,你别不知好歹!”

“我可没打算做你们的客,你也别声色具厉的在这儿吵,活像埋了没死一样。”

“你……”倾月拍案,手按住腰间似要拔剑出鞘。此时,门口一个身影一闪,季子轩轻轻拍了拍倾月的手,缓步走上前道:“莫姑娘这话可是在怨我?”

莫默一挑眉,他们家老大来了没得玩儿了,随即乖乖走到饭桌边,端上饭碗便开吃。

“你先下去吧。”季子轩淡然道。

倾月心里最敬佩的便是季子轩,他发话了,她自然是不会再计较,狠狠瞪了莫默一眼,她依言退了下去。

莫默包着一嘴的饭,喷道:“你养的这伙人,脾气太大了,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能忍,我不准还会爱上这地方。”

季子轩笑着摇了摇头:“莫姑娘,食不言寝不语。也请别用筷子来夹我的玉佩。”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每天都换新的。”莫默悻悻然的收了手,将嘴里的饭咽下去道,“你到底是不是眼盲了,怎么什么都看得到。”

“心中有眼,自是什么都看得见。”

莫默一撇嘴不以为然。吃完了饭,莫默想起自己的计划,将季子轩的手一拉,拖着他便往自己的内榻走,边走边道:“我知道你们这些文绉绉的家伙都喜欢音乐,所以我要投其所好。”

季子轩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莫默将季子轩摁在自己的床上,随后掏出了贴身放着的衣兜。此衣兜非普通的衣兜,它类似于一种叫做乾坤袋的东西,外表看似娇小,实则里面能装下千千万万种东西。莫默在里面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欣喜一笑,将袋子祭出,口中默念了几句法咒,登时一架黑色钢琴出现在了厅中。

季子轩微微皱了皱眉,他方才感觉微风四起,周身的气流皆有异动,很明显是有人在施术,可是那力量却相当奇怪,就像是空气中莫名其妙破了个洞。

来不及细想,他便听到莫默献宝一样的说道:“听好咯,要让我莫默小姐亲自演奏可是很不容易的。”

想来定是这个女子变出了什么新花样吧。他静静端坐,等着她给他惊喜。

莫默按下第一个琴键,那种不同与此世间任何乐器的音调顿时便将季子轩吸引住了,他不由更入神了听了起来。

莫默弹的是西班牙斗牛曲。曲调激昂,相当的热烈,就像她一样张扬,让人难以驾驭。季子轩静静的听着,唇角一直含着浅浅的笑。

一曲毕了,莫默长舒一口气,问道:“怎样?”

季子轩默了默:“此曲激烈非常,满是斗气,暗藏杀机,莫姑娘为我弹此曲是何意?”

莫默满意一笑,若她是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还真就看上这样一个男子了,睿智而强大,只可惜……她压下自己不纯洁的心思,道:“季子轩大宫主,我要勾引你,想让你拜倒在我的牛仔……石榴裙下。这个,只是宣战的前奏曲罢了。”

“噢?”季子轩很是淡然道,“莫姑娘何时对季某感兴趣了?”

“就是方才。我这曲子弹得可让你喜欢?”

季子轩站起身,缓步走到莫默的身前,笑道:“莫姑娘何需花这些心思。”他长臂一揽将莫默拥入怀中。

莫默一怔,不料此人竟如此强势主动。她下意识的想将他推开,却不料季子轩竟将她搂得如此紧,他一手扣住她的脑勺,将她的唇压向自己。唇齿相交间,莫默听见他含混不清的说着,“你只需说一声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嘛……貌似狗血了点。

17

17、第十三章

子离此人甚是奇怪。

连日下来若一越发觉得这不是常人,他不修仙,也不是妖,可是他能随手点燃地上的柴火。他们同行之后,一路上并未碰见集市或者村落之类的可以买卖东西的地方。若一只有沿途采一些草药给千素敷在伤口上。每当千素伤情有所反复,不管是呕血还是发烧,子离总是能拿出灵丹妙药来将其压制。

他总是说要她休得吵闹,但是每次若一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拉着他上天下地的胡侃,他也不出声打断她。与他一起上路后,若一每晚即便是不盖被子,也不畏夜里的寒凉了,每夜都能睡得很安稳——若一自然不会认为是她人品突然爆发所致。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在夜里替她御寒。

此人选别无他人,自然是子离。

这些事情,虽然细碎,但他一声不吭的做着,竟会让她有种被宠着的错觉。若一很是困惑,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人……难道他是谁派来护她上路的?

是子檀派来的?或者就是苍霄派来的?

那前几日那个蒙面的神秘男子又是谁呢?他的打扮和这个少年极是相似,会不会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呢?

若一暗自揣测着。忽听前方有锅铲相碰的声音,她抬头一望,远处正升起一股袅袅炊烟,可不正是一户人家!

若一心喜,在郊外连着过了好几夜,她觉得自己浑身都臭了,若今晚能住进人家里,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真是再美不过。

当下便抛却了那些心思,加快步伐往前走去,绕过一道山弯,终于看见前方有户人家,那屋顶之上还高高挂着一个字“栈”。竟还是一家客栈!若一更是欣喜了,转头唤道:“子离,快些,前方有个客栈,咱们今晚终于可以不用露宿野外了!”

子离远远将那客栈望了望,登时微微皱眉道:“天色尚早,今日还可以多赶些路。”

“可是……”若一神色有些不舍道,“好不容易才碰见客栈。”子离默了默,若一又小心翼翼道,“明天我们大可早些上路!”

“……好。”

征得同意,若一欣喜的奔向那方客栈,自是没注意到子离越蹙越紧的眉间。

开客栈的是一对和蔼的中年夫妻,叫常婶,常伯。他们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儿子,可怜这儿子常年缠绵病榻之上,脚不能行,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犹如活死人一般,每日就靠着父母给他喂食一些米粥为生,苍白瘦弱得像是轻轻碰一下便会碎掉。

若一感叹了一番人世无常,也无可奈何。

常婶常伯俩待客很热情,一见若一风尘仆仆的进店,立马就上来招呼,常婶招呼她上楼看房间,常伯给她烧了水,做了菜。等若一将行李和千素安放在房间下楼吃饭时,子离才慢慢走了进来。

“子离方才去哪里了?”

依他素日的脾性定是不会答她的,但今日子离却一反常态的将剑往桌上一放,道:“拭剑。”

这杀气腾腾的动作骇得端菜来的常婶一个寒颤。

若一尴尬笑了笑:“呃,他脾气冷了点,但是是个心肠很好的人。”子离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若一又转头对子离道,“刚才我帮你选了个房间,就在我对面,你要不先上去看看,不喜欢就换。”

“不喜欢。”子离立时道,“我要住你那间。”

“好吧,我们换就是。”若一不甚在意。

子离蹙了蹙眉,又道:“住一间便可。”

若一嘴角抽了抽,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他是在对住客栈表示什么不满吗……

常婶放下菜乐呵呵的笑了:“小两口住一间自是可以的,女子嘛,成亲之后这些事放开点没什么不好。”

这话听得若一脸一红,忙解释道:“呃,不是不是……他,他是我弟弟。”

“弟弟”飞速扫了若一一眼,眸光带着锋利的杀气,瞟得她心底微寒。常婶笑道:“既是兄妹,小时候到罢了,如今长大成人了,还是多注意点好。”

子离眉目一冷:“与你何干?”

常婶被这目光吓得手一抖,干笑着躲去了后厨。若一想要说句公道话,又觉得自己的关系和他半生不熟的,也不好开口。只得无声叹了口气,埋头吃饭。

至于睡一间什么的,若一全当他是闹脾气说的气话。

是夜。

若一舒舒服服了洗完了澡,穿上常婶给她准备的棉麻布衣。又给千素看了伤口——不愧是妖怪,伤口愈合得很快,加上又有子离的药来调理,若是不出意料的话,千素在五日之后便能化回人形。

只是为何她还没有醒过来呢?若一担心的摸了摸它的脑袋,查探是不是撞到了什么地方。

正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子离一声不吭的走进来。若一盯着他奇怪道:“这么晚了,有事么?”

子离瞅了她一眼,道:“自是来歇息的。”

若一愣了一瞬,随后无力道:“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今天你是在闹什么别扭?”

子离不语。

若一斟酌了一下言语又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反感住客栈的话,其实你和我说一声,我是不会勉强你的。你可以独自露营在外,明早我们约个地方见面,或者,你直接和我分道扬镳……我又不能阻拦你。何必,何必弄得别人那么尴尬呢?”

“说完了?”

“呃……唔,嗯。”

“睡吧。”

若一怔怔的看着子离合衣坐在门后,闭目而憩。她顿时有些茫然了。

子离若是对她有不轨的心思,所以才这么执着的要和她睡一间房,这样的理由若一倒是可以接受,但是这个人分明就没有那样的想法,却还要赖在这儿睡在冷冰冰的地板……难道,他有受虐倾向不成?

睡到半夜,若一忽觉背脊一寒,顿时将她冷醒了。

九州的夜十分寒凉,若一早就知道,可是自从和子离同路之后,即便是在郊外,没有御寒的毛毯,若一每一夜依旧睡得相当舒服。今天明明睡在客栈厚厚的床褥里,怎么还会冷呢?

她迷迷糊糊的睁眼,惊觉身旁有人,她立刻作势要喊,那人却马上掩住她的口鼻,轻轻道:“嘘。”

若一听出这个声音是子离,稍安了心。乖乖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要他放手。可是子离依旧紧紧的捂住她的嘴,若一以为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又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子离只是沉默的将她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好吧。若一想,捂着便捂着吧。可是总得告诉她为什么吧。她向上望了望,看见子离线条干净的侧脸,黑夜中他的眼睛闪着幽亮的光,直直盯着门口,就像一个伺机而动的猎食者。

这瞬间若一不由呆滞了一下,脑海里又闪出了苍霄的身影。这种眼神和他是如此相像。鼻尖若有似无的飘过一丝香味,如清泉般凛冽的味道。若一浑身一颤,这是苍霄身上的味道!那日,他从城楼上将她救下来,她在他背上便闻到的是这样的味道!

她急切的想扒开子离的手,想质问他,他和苍霄是什么关系,前几日,她被那个人头虎身的妖怪追杀的时候是不是他救了自己。

忽然,一个细碎的“咔哒”声响起。像是什么东西在拨弄房门。若一精神一紧,望向门口。

走廊里的微光透过门缝泄了进来,她看见一个吹管慢慢从门缝中插入。然后一阵烟雾自吹管中飘出。

迷药!黑店!

若一顿时反应过来。所以子离才不想让她在这里住下么?所以他才那么坚持的要与她同一间房么?若一顿时不知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但是,他又是如何知道这家客栈不正常的呢?算了,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若一想,还是等此间事端了解了之后再好好问他吧。

房间外默了一会儿,门口微微歇开了一个缝,很快又关上了,若一听见常婶说道:“再等等,我看那个男人没那么好对付,咱们还是谨慎行事的好。”

“怕什么。”常伯道,“两个人类,便是有通天的本事能奈你我如何?我到还希望他们俩强壮一些,越强壮,肉越是有嚼头!嘶……”说着咽了口口水。

那个像蛇在吐信子的声音听得若一心里直发毛。子离将唇凑近若一的耳畔气声道:“屏气。”

若一立刻停止呼吸。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子离握剑的手一紧。常伯一脚跨入门内。

电光火石间,若一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耀得她下意识眯起眼,再睁眼时便只见常伯双眼暴突,颈间鲜血狂涌,跪倒在地,没了声息。

妖怪……妖怪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他杀了?

“老伴儿!”门外的常婶忽然一声厉嚎,双眼血红,若一惊呼:“小心!她要化真身!”

常婶头发披散而下,忽然腾空而起,撞破了天花直接飞出客栈之外。子离片刻不停,提气一跃,追着她撞出的洞便杀了过去。若一忙跑去窗边观察两者的动向。

只见常婶身型越长越大,慢慢拉长。

这竟是个蛇精!她浑身乌黑,身体足足比这客栈高处了两倍!腰壮如百年大树。两只眼像灯笼一般大。

“嘶!”她对着子离吐着信子,张嘴便向他要去。子离一跃,险险躲开。若一看得一阵心惊,如此大的妖怪,人类的刀剑对它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唯一能制服它的便是刺破它的命门,致它于死地。可是,蛇妖的命门到底在什么地方!

若一看得焦急,全然不知身后的危险正在慢慢靠近。

“嘭!”一声凳子倒地的声响,将她一惊,若一警觉的往后方瞟去,可她什么都还来不及看清,忽觉脖子上一股大力袭来,她被人捏着脖子提起!

她脸憋得通红,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屋里的场景,只见伤重的千素此时似是十分痛苦的趴在地上,它旁边有一个摔到的凳子,方才那声响正是她将凳子碰倒发出的。被子离杀死的常伯依旧僵硬的躺在地上,而这偷袭她的人竟是那夫妇卧病在床的儿子!

此时他苍白的脸上有病态的红晕,看着若一慢慢窒息似乎让他很兴奋,呼吸急促而大声。

子离还在与妖化了的常婶纠缠,此时没人会来救她,她必须自救。若一奋力挣扎,手脚乱舞,无奈这家伙的手臂奇长,任若一如何挥舞手脚半点也打不到他。

缺氧让若一眼前越来越昏花,她心里既是害怕又是愤怒——他妈的这些妖怪为什么老是和她的脖子过不去!人类就真的好欺负么!

心头怒火窜起,若一想骂街的心理是如此强烈,顿时觉得嘴里的口水多了许多,当下什么都没想,一口唾沫直喷那妖的脸上。

初始妖怪并没有反应,直到额头上的唾沫慢慢流入他的眼睛,他突然一声痛嚎,直接将若一扔出窗外。

被扔出去的时候,若一看见远处的那支巨型黑蛇也突然仰天长号,似受了什么重击,随后痛苦蜷起了身子。再回头,那屋里的妖怪竟已不见了身影。

是它的□!

这样说来,这黑蛇的弱点在它的眼睛!

它的命门便是它的眼睛!

若一想大声吼出来告知子离,忽然间却发现自己的脑袋马上就要砸到地面上。即便只有二楼,若是头着地的话定也逃不过脑浆迸裂的下场!

她……会死!不,她还不想死,谁来救救她……

救命!

“苍霄!”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今日还是两更了……我就是留不住存稿的孩纸(摔!

18

18、第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BUG!!

苍霄……

若一没想到,到现在为止,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她想到的依旧只有他的名字。这就像是一种缠绕血液而生的藤蔓,扎入了她的五脏六腑,成了一个摆脱不了的——恶习。

恶习!

因为苍霄,注定不会是她的苍霄。而过于依赖任何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都是一种恶习。

“叮铃”清脆的铃音似在天际遥响,转瞬之间,便已至耳边。若一只觉身子一轻,回过神来便已被人揽在怀里。

只在那人怀中停留了一会儿,他迅速的将若一放在了地上,然后跃开。

若一趴在地上狠狠咳了几声,抬头望向那个身影——大斗笠,绛紫色的面巾,一身黑色的劲装。又是那个神秘男子,黑夜里更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他似乎远远的望着若一,又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她。

子离纵身跃至若一身边。目光扫见她颈间的红痕,眸色微冷。旋即戒备地打量着这突然从天边飞来的男子。

若一抬头看了看子离,又向远处望了望那神秘男子,登时有些迷糊。

而那黑蛇自是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疼痛缓过来之后,它突然张大嘴“哧”的自嘴里喷洒出毒液来,铺天盖地,像雨点一样砸来,逼得人无处可躲。

子离眸色微凝未做任何防御,却转眼看向了那个男子。

那神秘男子手臂一挥,空中一道金光闪过,黑蛇喷出的毒液尽数被反弹回去。有的溅到周围的树丫之上,有的直接弹打到黑蛇的身上,灼得它的黑鳞“吡嗞”作响。黑蛇一声痛呼,开始往后撤退。

若一悚然的看着那些本葱郁的树叶沾到毒液之后被烧做了一股青烟。若是这些毒液滴到人身上,定是肉穿骨烂,尸骨无存了吧!

神秘男子抬起右手,掌心对准黑蛇,口中喃喃念着咒文,顿时五道柔和的金光自他五指之间划出,寻着黑蛇的身体而去。黑蛇左右躲避,甚至想遁地而逃,但任由它百般折腾,那金光就像认准了它一般,缠绕在它周身。

若一被眼前这景象惊得呆住,这术和上次他灭马腹的法术一样,不带半点杀气,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