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是在超度生灵。

“他是谁?”子离凝神盯住那个男子,黑眸被那些圣洁的金光照耀得发亮。而瞳孔深处却带着丝丝寒意。

是啊,他是谁?

这个蛇妖体型如此巨大,想来定是修行了有些年月了,他能不废吹灰之力便将它制服。连发丝也不曾动一下。

他到底是谁……

会是苍霄吗?是他本人吗?

那些柔和的金光渐渐将蛇身束缚住,然后慢慢勒紧,黑蛇仰天痛啸,其声之大振聋发聩。若一赶紧捂上耳朵。子离却不动不躲,牢牢盯住神秘男子的一举一动。

黑蛇的声音渐消,最终身型一震,化作了漫天死灰,幽幽飘下。

那神秘男子依旧向上次一样,手在空中一划,捞了一个泛着微光的物体,揣进怀里。

“叮铃”铃声轻动,他转身欲走。

“等一下!”若一唤道,抬脚想追,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同上次一般反应十分迟缓,她一咬牙,在自己大腿上狠狠一掐,疼痛随即传入脑中,让她顿时清醒了许多.

“等等!”她迈开步子,向那男子追去。

那人微微侧过身子,回头看她,似有些惊讶她为何会冲破他的禁止。

若一冲过来,没有半分犹豫,动手便往他脸上招呼,他闪身一让,轻易的便躲开了这毫无章法的招数。却不料若一脚下一滑,直直往地上摔去。

神秘男子并没有理她,只当她是故意如此,要诓他搭救。可是鼻尖慢慢弥漫开的一股血腥味,令他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犹豫再三,他终是上前一步,弯腰要扶她,第一下轻轻一碰,若一并没有反应,竟像是摔晕了过去。神秘男子手下一快,立刻将若一拉了起来。

若一的脸上鼻血横流,神秘人眸中闪过一丝怔愣,随后又似忍不住一般弯了眉眼。

刹那,若一眸眼猛的一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他的面巾,神秘人微惊,脑袋往左边一偏躲开了若一的突袭。可是头上的大斗笠还是被若一猛的那一击给打了下去。

如雪银发顿时披散开来。在月色之下耀得人有些眼花。

神秘人马上以袖覆脸,推开若一,急速往后两跃,和着紧促的铃音,刹那便消失了身影。

银发……

是苍霄,一定是他!

若一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任自己摔出的鼻血流了满面,也没动手擦一下。

为什么要蒙面呢?不想让她认出来么?既然如此,又何必追上来呢?若一想:

你已经有了子檀,何必还要管我是死是活?

夜色中,遥遥看去,若一的面孔变得有些模糊。只有她的眼眸出奇的闪亮,像一对无法被尘世掩盖光芒的明珠,熠熠耀人。

而她这样的目光却只追随着那个人的身影。

子离沉默的转身走回客栈,脊背□,□得几乎僵硬。

寻常宫。

床上两具身体交缠在一块儿,女子的呼吸急促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季子轩,别……别这样。”

男人的灼热的呼吸喷过她的耳边,声音因为□染上了一抹沙哑:“嗯?怎样?”

莫默气得在他光滑的背上狠狠一捏:“你不是个修……唔……修仙的么?为什么……为什么……”言语断断续续连接不成语句。好像快要窒息一般,她不由微微张开唇急促的呼吸,再说不出话来。

季子轩趁机覆住她的唇瓣,先是轻轻噬咬那娇嫩的薄唇,然后慢慢深入,一阵攻城略地。直到身下的女子已经喘不过气才慢慢放开。

莫默急促的呼吸吞吐在他的唇畔边,他缓缓开口,扫过莫默的脸颊,这种若有似无的触碰更像是一把激烈的火,燃烧过她的理智。

“实在羞愧,只因莫姑娘真是让我……”身下微微用力,一个小小的旋转令莫默几乎崩直了脚尖。下腹下意识的往上贴去,季子轩却往后一退清朗笑道,“情难自禁。”

现在到底是谁更情难自禁咱们姑且不论。莫默只知道,若是他再这样若即若离的玩下去,她一定会疯掉,她又往上抬了抬腰,季子轩不动声色的慢慢磨动,却就是不让莫默满足。

“混蛋……”那种失落的感觉让莫默忍不住生气,她一口咬在季子轩的肩上,含混着抱怨:“每次都这样玩……”

季子轩但笑不语。莫默怒了,当即一把抱住季子轩的腰,将他往下一摁。

刹那,更鲜艳的潮红迅速染上了两人的脸颊,温度也更是灼热了起来。

莫默这招出得太突然,让季子轩很是惊了一惊,随后又笑开了:“莫……莫姑娘当真,并非常人。”而这次,他的声音里已有了不稳和颤动。

“那是当然,季宫主不必与我客气。”莫默也笑了,昏暗中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季子轩眼睛眯了眯:“我自是不会客气……”

于是,这晚,宾主尽欢。

翌日。

莫默蜷缩在宽大的床上,裹着棉被赖床不起。季子轩穿好了衣物,又回到床边,寻着她的呼吸,慢慢摸到了她的脸颊。指尖的触感温软滑腻,很是让他爱不释手。

这个女子很是奇怪。性子奇怪,言语奇怪,法术更是奇怪。

活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般。

她到寻常宫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又是谁派她来的呢?现在是色诱,以后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呢?不过,不管她有什么样的目的,凡是与他作对的人,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斩除。

虽然,她使的色诱这一计,确实深得他意。

“宫主。”大厅传来倾月的声音。季子轩敛了表情,缓步走了出去。

“何事?”

倾月稍稍往内榻扫了一眼,闭嘴不言。季子轩和煦一笑:“无妨,她睡得沉。”

然而这句话显然更深的打击到了倾月,她脸色一白,沉默了许久才稳定了情绪道:“今日寅时,云渚传来急信。”

“云渚?”季子轩有些奇怪道,“他不是去婴梁灭妖了么?有何急信?”

倾月神色凝重道,“正是如此。云渚道,婴梁突现的那九头食人怪,并非寻常妖物。乃是上古神明镇压于此的恶兽——九蛮。”

“噢。”季子轩眉目微挑,“可是与九尾狐一族有至亲血缘的妖怪?”

“正是。以云渚一人之力实在无法斩杀此等恶兽。好在,这九蛮初破封印不久,妖力大减,云渚勉强能将其镇压住,所以特来急信求助。另外……”倾月顿了一顿,又道,“我们查探到,颜若一也正是往婴梁那方向在走。估计不日便会抵达九蛮破印而出的地方。”

季子轩眸光一凝,嘴里呢喃着:“颜若一,婴梁山。”倏尔展颜一笑,“罢了,告诉云渚让他再多撑几日,不久自会有人帮他将那恶兽除掉。不损我仙族一兵一将。”

倾月领命退下。

季子轩在大厅中寻思了片刻,一转身倏尔笑道:“你醒了。”

莫默裹着被子站在里厅门口。她眼睛一闪一闪的盯着他,笑道:“不小心被你们的对话吵醒了,这可不算我偷听的。”

季子轩也眯眼一笑:“自然不算。”

莫默心里灿烂得犹若白花绽放: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颜若一,可算让老娘找到你了。

“轩轩。”莫默笑得甜腻:“婴梁山在哪儿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19

19、第十五章

在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千素便醒了。但是当下还没办法立即化做人形。

经过那个客栈的一夜之后,若一的情绪一直有点恍惚。

她不说话,子离也不说话,弄得才清醒过来的千素有些不知所措,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每当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一见两人之间死寂的气氛,立刻就变得沉默了。

赶路便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中进行下去。子离从未开口说过离开,而若一也忘了问他们同行的路会不会太长了一点。

转眼间,离婴梁山已经不远了。

是夜,两人一狐在芦苇地中打扫了一片空地出来,准备在此露宿一晚。

若一在快入睡之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之前,那个黄衣女子好像说过要云渚到婴梁这边来除什么妖来着。这么些天过去了,不知他这妖除完了没有。这妖若是除了自然是好,可若是没除呢?

一来他们要去婴梁,必定会经过那条路,这妖要是跑出来兴风作浪,他们又得耽搁行程。二来,云渚若还在那儿,千素……

想到这儿,若一蓦地坐起身,盯着千素正色道:“千素,你很喜欢云渚吗?”

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问得千素呆了半天,她想若一定是在那天晚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在一张狐狸脸上毛茸茸的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寻思了一会儿,她点头认真道:“很喜欢。”

若一接着问:“他把你伤得这么重,你还是喜欢他?”子离听了若一这话,抬头淡淡扫了她一眼。神色间依旧冷漠。

“还是喜欢。”千素声音中满是坚定,听得若一有些恍惚,此时千素说这话的语气坚定得多么熟悉,一如她从前对苍霄说“霄狐狸,以后我会陪着你。”

“我会穷尽一生来陪你。”彼时,她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守着他一生一世,抛弃整个地球,只为不想再见到他眼中的那抹孤寂。

只是,她再如何坚定的决心也无法让她有勇气和另一个女人一起陪他。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身为狐妖的我,居然会痴迷一个男子到如此程度。”千素道,“世人都说狐妖是毒,魅人心智,夺人精魄。可现在我却不知到底是他中了我的毒还是我中的他的毒。”

千素说得淡淡的,好似不甚在意,却听得若一一阵感慨。若一指着她心口道:“这般伤你,若是你就此死在那寒剑之下……你,不怨他?”

千素沉默了半晌,方无奈道:“女子若被伤害之后便可全心全意去怨恨那人,该多幸运。”

若一微微一笑,是啊,若能全心全意的去怨恨该多好。偏偏给你划上这道心伤的人,让你恨也不是,爱也不是,怨不得,求不到。只得让它血淋淋的敞着,让时间吐出的风霜慢慢覆盖。

“千素,你还想再见到云渚吧,若是见到,你想如何面对他?”

千素扭头想了一会儿:“我会给他一巴掌。然后告诉他,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是真的喜欢他。而且云渚脾气倔,他越是不承认,就证明他心里越是有我。他放不下的,不过是那些仙妖有别的条条框框罢了。”

若一被千素的爽直逗笑了:“然后呢?他还是不接受你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到时就死缠烂打吧,除非他真把我杀了,或者我真绝望了……”

这是执着还是固执呢?盯着千素怔了一怔,若一道:“若是他心里有另外一个女子,你又当如何自处?”

“与他相处那么久,我知他心里绝无另一个女子……”千素顿了一顿,抬头望向若一,“姑娘方才问的问题,都像是一个人的模子,你说得这些可是你心中的那人?”

若一呆住,随后无奈一笑:“千素当真心细。只是那人的事,恕我不便多说。”

“咔哒。”一声,子离将一块木柴随手扔入篝火之中,溅出了不少火星。打断了千素和若一的对话。

“休要吵闹。”他冷冷说着,继而闭目休憩。微蹙的眉头似乎很不满她们吵了他的休息。

若一暗地里撇了撇嘴,对千素说声晚安便倒头睡了。千素眨巴着眼,看了眼若一,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子离。

方才,她好像感觉到了一丝杀气。是错觉吗?

“唔,前方隐隐能看见婴梁山的影子了。”若一遥遥望了眼天际如黛的青山。其中有一座山峰突的拔高,明显高出周围群山许多,犹如擎天一柱,直插云霄。

千素趴在若一肩头好奇道:“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以前来过,虽说是很久以前走过这里,但好在这么多年过了,这些路都还没变。”

曾经与苍霄走过的这些路途没有在记忆中慢慢模糊,反而随着日复一日的回忆变得越发清晰。初回现代的时候若一还被这些没完没了的过去折腾得形容憔悴,后来平静下来之后,倒觉得这也是一番有趣的经历。

更何况婴梁这段路还造就了若一与苍霄的第一次分离……婴梁山下的遂河蜿蜒而去,它的下游便是一座上古神山——空桑。

空桑。

现在回忆起这两个字,若一依旧觉得心里是温热的苦涩。那是永埋熏池尸骨的地方。她的挚友,不知这次来婴梁,是否能有时间去他坟头上一柱香呢?尽管已经知道他在幽都山上获得了重生。

子离扫了若一一眼,忽然开口道:“路早已变了许多。”

若一有些诧然的看着他。子离往前走去,声音淡漠了些许:“只是你记忆模糊了罢。”

若一算算路程,不出意外,他们明日晚上便可到达婴梁山脚了。可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往往越害怕的事便越会发生。

当若一看见这小村落一片狼藉的景象之后,摸了摸千素的脑袋道:“兴许,你马上便可以见到云渚了。”

被劈裂的土地,被粉碎的房屋,满地的血迹斑痕,无疑是斗法后的场景,非常激烈的法术交锋。双方应该都有着极强的实力。再加上空气中飘散的灵力,现在依旧刺得人肌肤生疼,可以看出,这是不久前才留下的战场。

千素急急从若一的肩头跳下,奔至一滩还未干涸的血迹旁嗅了嗅,顿时失声道:“是云渚的血!他一定出事了!”

“我要去救他!”说着身形一闪化作了人形,可未走两步便软软的委顿在地。

若一抚她起来道:“你现在幻化成人形便这么吃力了,若是对上那妖怪,你要如何救云渚?”

“那难道……”千素瞪着若一,眼里已泛起了泪水,“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云渚死掉吗?”

若一抿唇想了一会儿:“婴梁山上不是有婴梁主么?据说婴梁主已经活了两千三百多年……现在应该算活了两千五百多年了吧。他的道行定是很高的,我们先上婴梁山去找他,求他帮忙总好过去白白送死。”

话音未落,子离忽然表情一凛,眉目冷了下来:“怕是没有这样的时间了。”

一声尖利的龙啸震彻天际,一时间若一只觉胸闷气短,头晕不已。到底是什么怪物有这等妖力。等等……龙啸?

龙啸!

若一掩住耳朵,抬头望去,一只巨型怪物自她头顶飞过,身躯庞大得几乎能遮天蔽日。他体型似龟,背上有甲,甲如山厚,其间骨架鳞次栉比突出背甲,那些突出的骨节之尖,锋利得犹如芒刺,最令人惊诧的是,这怪物竟然有九个头!

难不成是……

“九蛮!”

“九蛮。”

若一盯着与她吐出同一个名字的子离。更加坚定了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剑客的想法。九蛮乃上古妖物,第一次知道这个妖怪,是熏池告诉她的。

熏池说,他的长辈在空桑周围的大山下面封印了很多妖物。其中便包括婴梁的九蛮。那时若一并没有在意,只当熏池的长辈是一个道法高深的人。而后当若一在大幽宫里翻到九蛮的画像,她一时好奇拿去问了苍霄,才知道,九蛮与九尾狐一族有至亲血缘,九尾狐生而九尾,九蛮生而九头,一首一尾,都是天生妖力极其强大的妖怪。

后来,神灭时代来临之前,九蛮一族和许多其他强大的妖怪集结一气欲灭天道,一统三界,最后却被上古神明一举封印了起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这群妖力强大的妖怪提前了神灭时代的来临。那时若一才知道,原来熏池的长辈竟是上古的神。他竟是神的后代。也是那时,若一才真的相信了熏池说的他会回来。身为神之子的他完全可以仅凭着一颗残破的心脏便能复活过来!

以至于后来,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熏池的心交给苍霄,没什么其他的理由,只是她无法决定任何一个人的生死。

想跑题了……若一甩了甩头,找回自己的思绪,盯住子离。

而这些事情,早已在上万年前便作古,只有仙族和妖族的流传下来的秘闻中才有提及。作为人类他怎么可能知道,仙族妖族又怎么可能将这些信息外泄?

“云渚!”千素忽然一声尖叫,也不知她从哪里生出的力气,一跃而起,从半空中接住一个血人。

若一也是大骇。千素落地之后,若一忙奔了过去,一看,顿时呆住了。千素怀里抱着的这个人真的是寻常宫的四将之一吗?一个人怎么可以留出这么多血来?

自从上次看见他和千素之间的纠葛,到现在已经快接近二十天了,以他腾云的速度来算再如何耽搁,最多只用三、四天便能到此地。

也就是说他独自一人与这样的至少怪物缠斗了半个月。

若一抿紧了唇,寻常宫呢?难道他不知道去求助寻常宫么?这样大的妖怪,寻常宫身为仙族之首,即便是倾全宫之力来将其除掉也是应该的。

为什么没有人来帮他?

20

20、第十六章

九蛮在空中转了个身,九个龙头同时向天长啸。其声若哭,仿佛要使天地同悲。

子离眉头微皱,顿时一层光膜在众人周身一闪,随即消失了踪迹。

若一死死捂住耳朵,她本以为这声长啸再如何也能把她震得吐血,却没想到,这次她反而要好受许多。

若一心中明了定是有人相助,她下意识的向后看去,欲寻找着一个黑衣蒙面的身影,但是却一无所获。

藏起来了吗?若一恨恨想:待会儿你总是要出来的!

现在九蛮以真身现世,还不能化做人形,就证明他的妖力还没有恢复,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但即便九蛮再是虚弱,要灭掉他们这三人一妖即便是不用妖力,光靠身子压死他们几个也是绰绰有余。更遑论他的妖力本来可以与苍霄媲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与九蛮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再来,它如今赖在着婴梁山湾不走,一方面也许是因为云渚确实将他拖住了,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他在这里觅食,恢复体力。待会儿九蛮若是盯上了他们,想将他们吃掉,只怕是一个也跑不掉。

现在寻常宫没派人来灭妖,求助婴梁主又没那个时间,妖族的大军更是在千里之外。

……所以,又只有自救了吗?

若一感到很无力,现在她面对的可是上古妖兽,是被神封印起来的家伙。她既踢不了他的子孙根,更没办法把口水吐到他眼睛里去。与他比起来,前面的那个黑蛇精和人头马身的怪物简直就像肉虫一样不经看。

如今是死局。

若是苍霄也在或许能扭转局势。但苍霄才破开封印不久,体内的封印之力未解,若此时与九蛮硬碰硬,必定会牵引出他身体里的魔煞之气。到时候九蛮是能被撕得粉身碎骨,但唤醒了一个魔王更是得不偿失……

而颜若一,从来都不敢拿苍霄来赌。

该如何是好?

“千素……”昏迷的云渚迷迷糊糊的唤着。嘴里不断涌出血来,让人看得心惊。想来定是与九蛮缠斗受了极重的内伤。

千素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握着云渚的手不停的颤抖,一边说着:“我在,我在。”也不管云渚是不是能听到。

若一心里一边带着凄哀,一边又微微有些高兴,毕竟千素没有信错人。云渚心里定是有她的。而且怕是已经扎根深到云渚自己都没办法想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