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这么多天以来,纪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和田蓁蓁一起在铂圣百货血拼了一把。

田蓁蓁一边逛街还一边不忘刷微博,试鞋子的时候,她忽然拽着纪皖的胳膊叫了起来:“喂喂,快看,你喜欢的那个小鲜肉发微博了,帅毙了!”

纪皖有些心不在焉,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喜欢的小鲜肉是谁,打开了自己的微博界面,一刷新,首页跳出来几条新微博。

首当其冲的就是她喜欢的那个网络剧明星秦安东,那是一张穿着浴袍的自拍,秦安东半露出了健硕的胸肌,那张年轻帅气的脸上几乎没有瑕疵,表情一如既往得酷,半点笑容都没有。

这个表情,有点像一个人。

纪皖有一瞬间的失神。

贺予涵已经好几天没来打扰她了,不知道是死心了还是暂时偃旗息鼓。

纪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往下拉了拉,她的微博没关注几个,没拉几条贺予涵的微博就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微博发送的时间是今早凌晨三点,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茶几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空酒瓶,有几个还东倒西歪的,看起来一片狼藉。

下面的回复五花八门热闹非凡,热评头一条点赞近一万:左上角八二年的拉菲,中间数过来第三瓶是路易十三,最后一瓶是轩尼诗理查,请叫我雷锋,不用谢。

热评第二点赞两千:哦我的天哪,欧巴一顿酒喝掉了我家半间房,等等,还有点酒渣别走等我来!

第三条显然是个黑粉,点赞只有几百却上了热评:有钱了不起啊,花天酒地的,替那些上不起学读不起书的孩子们诅咒你一辈子守着钱过日子没人爱。

这条热评显然捅了马蜂窝了,底下一溜儿追杀他的转发和评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自己做慈善了吗?键盘侠!

用自己赚来的钱喝酒怎么了?你赚不了的屌丝别在这里瞎逼逼。

道德绑架最low了,欧巴做的慈善比你多多了,滚就一个字。

纪皖往下一直拉,满屏都是各种各样网络式的热闹,却没人关心贺予涵到底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是一个人喝的还是和朋友一起喝的?喝了这么多酒身体有没有吃不消?

她颓然退出了微博,心神不属地看着前方,一直到田蓁蓁拉了她好几下这才回过神来,“皖皖快看,有人在盯着你,旁边戴着墨镜的那个男的怎么看起来和秦安东好像…”

纪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路青檬和一个男的手挽着手,正朝她走了过来。

第51章 |00.4.15

铂圣百货是际安市数得上名号的百货公司,虽然不能和北州路的奢侈品中心相提并论,但在白领圈也是小有名气,设在四楼的贵宾休息室装饰得十分典雅,还有咖啡和小食可以自取。

路青檬身旁的人真的是秦安东,一直等到四个人在贵宾室里坐下,田蓁蓁还一个劲儿地掐着纪皖的大腿问她是不是在做梦。

秦安东在二次元的网络世界很是高冷,不过现实中却看起来还是大男孩一个,阳光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腼腆,田蓁蓁的问题有问必答,两个人倒是一来一去聊了起来。

路青檬慵懒地靠在了懒骨头上,冲着纪皖笑了笑:“纪小姐,很遗憾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和你认识,其实我一直看你挺亲切的,原本我们说不定能成为很谈得来的朋友。”

她的眉眼明艳不可方物,笑起来更有一股入骨的媚意,就连女人看了都会有一种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怪不得卫瑾彦会情根深种。

纪皖想着想着,心里越发地难过了起来,这阵子她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卫瑾彦,她真的没脸见他了。

“路小姐,”她冷笑了一声,“你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总有一天也会被感情玩弄。”

“你觉得我在玩弄瑾彦?”路青檬反问道,“其实谁玩弄谁还不一定呢,卫瑾彦的心就像海底的针,深不可测,到了最后,说不定是我着了他的道。”

“是吗?”纪皖淡淡地问,“那天外滩边上的小男孩怎么说?这个秦安东又怎么说?”

路青檬怔了一下,耸了耸肩说:“应酬嘛,我是做娱乐的,逢场作戏难免,为什么总是男人要应酬交际?女人就不可以吗?”

“我不想和你做无谓的口舌之争,”纪皖的神情淡漠,“总而言之,瑾彦很爱你,你如果对他有那么一点感情,就请你好好收心对他,我不相信,如果你不愿意,还能有人逼你去做什么应酬交际,更不相信你需要应酬交际来稳固你的事业,世界上所有的逢场作戏,都只是因为你不够爱而已。”

路青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笑了起来:“我真有点欣赏你了,予涵惦记了你这么多年,的确有他的道理。不过,我对你的眼光实在有些不解,你从哪一点看出瑾彦很爱我的?”

“哪一点都能看出来,抱歉,我要走了。”纪皖毫不客气地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想替瑾彦说几句话,她压根儿都不想和路青檬坐在一起,一看到这张脸,她就想起贺予涵做的龌蹉事情。

“纪小姐,”路青檬凝视着她,神情渐渐诚恳了起来:“这件事情,虽然是予涵起意,但最终却是我把它弄得一发不可收拾,为此影响了你和予涵的感情,我非常认真地向你致歉。人生在世,能碰到两情相悦的人十分不易,我希望你能慎重地考虑和予涵分手的决定,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纪皖沉默了片刻说:“当爱情和原则冲突时,很抱歉,我选择我的原则。”

回到公寓里,田蓁蓁很快活地拿着新买的衣饰鞋帽在客厅里试穿,她选了一条个性十足的浅粉绿薄纱过膝外套,一条牛仔九分裤,隐形袜加厚底板鞋,露着白白嫩嫩的脚踝,看上起青春甜美,让人想咬上一口。

贺卫澜三点半准时按响了门铃,两个人约好了去韩山峰赏梅。

田蓁蓁深怕纪皖一个人呆着难过,原本想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去,却被纪皖婉拒了,说是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家里大扫除一下,她实在是看不下去田蓁蓁那乱糟糟的房间和客厅了。

出门前,贺卫澜示意田蓁蓁先下去,他的眉头微蹙,神情清冷:“你一直呆在蓁蓁这里是什么意思?真准备和予涵分了?”

“有什么问题吗?”纪皖反问。

贺卫澜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没有问题,难得有个人可以治治我那个大侄子嚣张的气焰,我觉得很是愉快,只是我提醒你,有些事情过犹不及,他发起疯来我爸都要避他三分,给他点教训就行了,别太过分到时候收不了场。”

纪皖连生气都懒得生气了,这些人怎么都是一个德行,自说自话地想要定下导演的剧本,难道算定了她这是在欲擒故纵吗?

“谢谢提醒,你还是操心你和蓁蓁的事情吧,蓁蓁是个好女孩,你可不要伤害她。”纪皖警告说。

“每个女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眼中美好的存在,我怎么忍心会伤害呢?”贺卫澜的嘴角一勾,笑得一派风流,他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便离开了公寓。

这可真是标准的风流公子哥儿的回答,纪皖深深地为田蓁蓁担忧了起来。

她在原地呆了半晌,没了田蓁蓁软糯的声音,这房间里一下子寂静了下来,让人心烦意乱。

她需要的是嘈杂和忙碌,这样可以让她停止思考,进入一种机械状态,就好像高二那年一样。

幸好,时间还不长。

幸好,感情还不深。

这次,一定也能像从前一样,把这段错误的感情从心底彻底抹杀,不留痕迹。

纪皖打开了电视机,调到了最热闹的真人秀节目,满屏都是夸张的嬉笑声,她则拿了拖把和抹布开始大扫除。

田蓁蓁是个爱偷懒的家伙,以前两个人一起同住着有她督促,还勉强能做到每日一整理,她大半年没来了,客厅的玄关处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鞋盒、礼袋,鞋子到处乱塞,她甚至在书桌下发现了半盒没吃完的面包,上面都起了霉斑了。

纪皖看得一阵恶心,忙不迭地把它扔进了垃圾袋里。

一直等到她把整个公寓都收拾得整整齐齐,那块起霉斑的面包还在她眼前一直晃,她又累又饿,却被恶心得一点胃口都没有,瘫在沙发上捂着胃难受。

一看时间,都六点多了,总得弄点东西填填肚子,她刚想烧个泡面,席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下来,北州路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味道很不错,我带你去尝个鲜。”

那家名叫捞底王的火锅店生意很好,都这个点了,外面还排着好几桌的队伍,席衍居然也没在意,拿了个号码牌坐在旁边等位。

侍应生拿了菜单和笔过来,让他们提前点菜,这样到时候有位了就可以快一点。

两个人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商量着。

“老鸭红枣汤底吧?这个滋阴补血,很适合女人。”席衍随手勾了一个,“我要么来个鸡汁虫草底,听起来比较高档。”

纪皖抿着嘴乐了:“小心,别补得太过了晚上流鼻血。”

她的笑容浅淡,落下席衍的眼里却有种别样的明媚,席衍的目光在她脸上迅速地一掠而过,觉得鼻子现在就痒痒的,有种流鼻血的冲动。

“我想吃土豆和年糕。”

“你行了吧?老板在这种地段开了这样的店面,你点这个不是直接让人关门大吉?”席衍很不满,“大家都要为国家的经济发展贡献力量,来个这里的招牌秘糊蟹。”

“好吧,不过我今天胃口不好,你少点点不要浪费。”纪皖随口说着,忽然点了点席衍膝盖上的菜单欣喜地说:“哎呀,这里有麻糍!”

“麻糍是什么东西?”席衍莫名其妙。

“就是那种青青的点心,蘸了红糖很好吃的,我妈小时候经常做给我吃…”纪皖想起了纪淑云,心情顿时低落了起来。

席衍有些心疼,连忙说:“你妈真好,我妈就从来不会做这种爱心食品给我吃,她从小就只会对着大街上漂亮的小女孩流口水,见一个就对我说,衍衍啊,这个小妹妹太好看了,你把她骗过来当你媳妇好不好?”

纪皖的注意力立刻被引了过来:“你妈…真是开明。”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从前会这么花心?”席衍趁机诉苦,“那都是我妈言传身教的啊,把我带歪了一直改不过来了。”

纪皖乐了:“你还真能找理由。”

两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侍应生就过来通知说是大厅里有个靠窗的四人位空出来了。

大堂里熙熙攘攘的,邻座就是一群人在聚餐,嗓门都挺大,纪皖深怕席衍坐不惯,犹豫着问雅座还要等多久。

“这里挺好啊,”席衍浑不在意地坐了下来,“火锅嘛,最重要的就是氛围,两个人坐在包间里吃太冷清了。”

这话倒是在理。

一人一个小锅非常精致,菜不一会儿就上来了,汤底鲜美,据说是头天晚上开始现熬的,一天一夜后才能有这样浓厚香郁的味道,招牌菜秘糊蟹整个端了上来,被特制的勺子套着放入了锅里,不一会儿就透出了红色。

蟹肉白嫩,一缕一缕的,蟹壳里装满了各种配料,用糯米拌了起来,带着蟹肉的鲜美和锅底的香郁,令人齿颊留香。

这家火锅店的确很有特色,怪不得生意这么火爆。

“过两天是我生日,我在爱莎大酒店的咖啡厅包了个场,到时候过来给我捧个场。”席衍貌似不经意地说。

“你过年生日?”纪皖诧异地问。

“是啊,我妈一直说我是个麻烦精,比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大年初四出来了,害得她那个年都没过好。”

纪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弧度:“你妈挺有趣的。”

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热气氤氲在纪皖的脸颊,那抹浅浅的微笑在嘈杂的大堂中依然显得清灵出尘。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激烈,一下下地撞击着席衍的胸口。

他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手掌在身侧握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是啊,你见到她一定会喜欢的。皖皖,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

纪皖一边尝着蟹壳里的糯米,一边扬眉看着他轻“嗯”了一声,那双眼睛清澈如冰泉。

席衍无来由地感到了一丝紧张,他表白过无数女孩,曾经把“我爱你”随时都挂在嘴边,却从来没有一次这样不敢出口。

这嘈杂紊乱的大堂,并不是一个完美的表白场所,可他忽然有种冲动,想要把心头那份隐秘的感情公之于众,想要正大光明地对这个女人说出心头难以隐忍的爱意。

“我其实一直都——”

他眼角的余光忽然撇见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的理智都回到了脑海里。

玻璃窗外,贺予涵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俩。

第52章 |00.4.15

喧哗的大厅,忙碌的侍应生,热火朝天的邻座。

只有临窗的这四人位悄无声息,气氛诡异得有些瘆人。

贺予涵坐在了席衍的隔壁,叫来侍应生加了一个小锅,随意点了个锅底。

“真是巧啊,”席衍率先打破了沉闷,“你也是慕名而来吗?味道还真不错。”

贺予涵的脸色不是太好,原来小麦色的皮肤透着一股青白,只是那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锐利,飞快地扫过了席衍和纪皖,最后定定地落在了那汤底上。

“你们俩什么时候凑到一起来了。”他随意夹了点牛肉扔进了锅里。

“我请皖皖一起来替我庆生呢,”席衍勉强笑了笑,“你们俩闹成这样,我好歹也得做做和事佬,我生日的时候休战一天怎么样?”

贺予涵淡淡地说:“我从来没有和皖皖吵架,谈不上休不休战。”

纪皖也冷冷地说:“的确谈不上休战,因为已经毫无瓜葛。”

“是吗?”贺予涵的神情漠然,“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谈毫无瓜葛太可笑了吧?”

“我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给你的助理,约你去民政局,是你自己毫无反应。”纪皖的心头忍不住冒起了怒意。

“助理处理的是公事,为什么要替你约民政局?”贺予涵反问道。

“那好,我们俩现在就…现在就约一下,明天早上九点可以吗?”

“九点我有会议。”

“那下午。”

“下午我要签合同。”

“那后天。”

“后天我要见客户。”

“贺予涵你不要这么幼稚行不行!”纪皖真想把冰水泼到他脸上,“弄到上法庭有意思吗?”

“不会有上法庭这一步。”贺予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机械地往嘴里塞了点东西咀嚼着,咽下去的时候才发现是硬邦邦的一块…

纪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握着筷子的指尖都在发抖:“你这是打算拿你的权势逼迫我吗?好,那我们就看着会不会有这一步!”

她霍地站了起来,勉强冲着席衍笑了笑:“抱歉,看来这顿饭是吃不了了,下次回请你吧谢谢。”

眼看着纪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席衍急了,给了贺予涵胸口一拳:“贺予涵,你在胡说些什么呢!纪皖她吃软不吃硬,你这样横着来这是把她往别人怀里推吗?”

贺予涵闷哼了一声,痛苦地捂着心口倒在了椅背上,席衍吓了一跳,慌忙把他扶了起来:“怎么和纸糊似的?”

“这两天没怎么吃饭,胃有点难受。”贺予涵深吸了两口气,这才稍稍缓过来一点。

席衍愣了愣神,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骨间的痛意袭来,这让他发热的头脑顿时有了几分清醒。

这是他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友,经历过年少时的轻狂放肆,成年后的肝胆相照,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面对商场的尔虞我诈能把后背放心交给对方的死党,他能够狠下心来去毁掉这份情意吗?

他咬了咬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瞧你这出息!”

用拳头轻捶着自己的额头,他飞快地出主意:“赶紧去追她,苦肉计虽然老却最有效,实在不行,生日那天我一定把她拽过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想个招让她回心转意。”

贺予涵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胳膊肘:“行啊,谢了兄弟。”

“滚。”席衍笑骂着踹了他一脚,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大门,颓然将手指插入发根,重重地倒在了椅背上。

贺予涵急急地追出门外,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过,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四下看了看,纪皖还在不远处打车,因为过年的缘故,大街上的车明显变少,出租车也不例外,偶尔开过几辆都是载了人的。

他几步就跑到了纪皖的身旁,只是冷风一灌进来,胃部更是疼痛难忍。

纪皖连看都没看他一样,索性不叫出租了,竖起衣领往前走去,贺予涵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道的歉已经道了,纪皖不肯原谅;苦苦哀求纪皖回心转意,他做不出来也不可能会奏效;他有一肚子的招数,可一想到纪皖那冰寒的目光,却不敢再用。

迎面走过来一家三口,一个四五岁的小宝宝牵着父母的双手,不时地荡着秋千,发出欢快的笑声。

纪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贺予涵福至心灵,立刻开口道:“彤彤这两天总是念叨你,盼着你过去看她。”

纪皖没有说话。

“她上次这里被划开了以后一直被她妈骂,老是可怜兮兮地躲到我这里来。”

纪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会留疤吗?”

“不知道,”贺予涵心中顿时一喜,“哪天我们带她去游乐场吧?她老惦记着要骑在我肩上,我爸成天在外面旅游采风,都没空照顾她,她妈就更别说了,看起来好像把她当成宝贝,可整天惦记着怎么斗倒我,别的都顾不上。”

纪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

“贺予涵,”她耐下心来,语气诚恳而委婉,“你不喜欢彤彤,不需要这样假惺惺地违背你自己的意愿。大家好聚好散,以后就算不是夫妻,也还能是同学和朋友,见了面也能喝个茶聊个天,没有必要弄成仇人一样,你说对吗?”

胃开始好像撕裂一样地疼痛,冷汗一阵阵地往外冒。

贺予涵咬紧了牙关,等着这一波疼痛稍稍过去了些才艰难地开口:“皖皖,你喜欢的,我以后都会喜欢。对不起,我针对卫瑾彦,那是因为你太在意他了,你惦记了他那么多年,而他也一直单身,我怕他忽然发现你暗恋他这么多年,到时候你就移情别恋了。”

“我暗恋他…这么多年…”纪皖喃喃地道,“就算是吧,可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吗?会随随便便背弃对你的承诺吗?”

贺予涵语塞,他知道纪皖不是,可他却着了魔似的想要把所有威胁扼杀,高二时的那场分手对他而言太过惨烈,是他这一生都抹不去的梦魇。

“皖皖,知道我在m国的这些年,最常做的一个梦是什么吗?”贺予涵苦笑着说,“我经常梦见一片一片的蔷薇花,美得好像仙境一样,你就在花丛中冲我笑,可每次等到我满心欢喜快走到你身旁时,一个看不清面孔的人就会抢先把你掠走,还反反复复地嘲笑我…”

他顿了顿,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这些年的噩梦仿佛根植在心,总也不能去除,就算纪皖被他揽在怀里,他也总害怕这是一场美梦,瞬间就能化为乌有。

“…嘲笑我是个替代品。”

纪皖浑身一震,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我不对,可那会儿你和分手的话让我刻骨铭心,”贺予涵自嘲地笑了笑,“你一定不会想到,你和我在一起以后,我总有种虚幻的感觉,我想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也想你把一切都交给我,皖皖,我知道这是一种病,得治,可这病的解药就是你,你陪着我一起慢慢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