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弓腰应了一声是:“太太出的这个主意好,等我再琢磨琢磨,这一阵茶楼的事完了,我在想出个章程呈给太太。”

明珠点头:“茶楼要开了周掌柜你先下去忙吧。”见周掌柜走了,明珠就看向了春夏,“茶楼还有多久正式开门?”

春夏瞧了一眼墙角的漏斗:“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太太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周掌柜说以后这件屋子就专留给太太用了。”

明珠环顾了一圈,这件屋子比其他雅间的摆设更下功夫,空间也挺大,帷幔后还摆了一张美人榻。

“店马上开了我也休息不住。”明珠坐了一会又站了起来,在现代她从来没做过生意,这店子开起来全凭她的想象模仿,古代和现代是个不同的时代,人们的观念也不同,说准她觉得这茶楼处处好,别人却觉得到处都是问题。

“开业第一天消费满十两才送一叠奶香蛋卷会不会少了点?”

春芽茫然的看着她:“太太,那时候我说太贵,你不是说咱家茶楼走的是钱不是钱路线,十两还定低了。”

被春芽拆台,明珠也不恼,调侃了一句:“平日见你记其他的事脑子就那么灵光。”

“太太的事怎么能跟其他事情相比,太太说的话奴婢一直都是记在心里的。”

明珠斜眼看她:“你跟谁学的这句话,那么流畅的马屁可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

春芽嘿嘿笑了两声,抓了抓头:“那天听邹妈妈对太太那么说,太太看着像是挺高兴的,我就记了下来。”

她这话一说,整个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经过这一遭明珠心中的紧张感也消失了不少,安安生生的坐着等着茶楼开业。

放鞭炮的时候明珠没去凑热闹,一直开着雅间的窗子往下望,等着第一个客人进门。

徐瑜儿是听说了这茶楼是苏公子新娶的娘子开的,苏太太不好参加官眷的聚会,而她跟苏家也没什么关系,不好前去拜会,见见那个让苏公子才貌的人念念不忘的姑娘,所以只有来苏太太名下的茶楼看看,想着就是碰不到她的人,至少能从她的铺子中看出她是不是如王三小姐说的那般,满身铜臭,俗不可耐。

进了茶楼徐瑜儿就愣了愣,不可否认她会特意过来就是抱着同情苏公子又娶了一个俗气的太太,可见了这楼的摆设模样,她却丝毫说不出俗气这两个字。

这间茶楼不同于任何她见过的茶楼,甚至比她的花厅还布置的更巧心。这一切难不成是苏公子那个商户太太做的?想了想徐瑜儿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一定是苏太太央求苏公子帮她想的布置,她有幸见过苏公子的诗句,招牌上的三个字就是苏公子的笔迹。

由此看来苏太太就是个性子世俗的女子,竟然求着苏公子给这种小店的招牌题字。

想通了这点,徐瑜儿的心情舒爽了许多,看着茶楼的摆设越看越觉得顺眼,也只有苏公子那般的人才能想到用那么独特的方式布置一个普通的茶楼。

只是可惜为了年少时的恩情,就娶了现在这个商户之家的太太。

她是一点都不相信那些苏公子深深喜欢苏太太的谣言,王家利用权势逼着苏公子娶王氏是一定的,但苏公子娶了王氏之后依然对苏太太念念不忘就一定是他们瞎编的,苏公子一定是为了恩情才再次委屈了自己。

可惜她家教森严,不然早起能找到机会单独见苏公子一面,宽慰他一些,说不准他就不用跟新太太成亲了。

想起这些,徐瑜儿就不禁眸光黯淡,如今她已经定了婚期,一切都迟了。

因为婚期的事,再看苏公子布置的茶楼,徐瑜儿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只能匆匆出了茶楼。

没想到走了几步就看到眼神凶恶的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王三小姐,见王青兰也看到了她,徐瑜儿略微犹豫就上前给她打了一声招呼。

而且过些日子王青兰就要嫁作她未来公爹做填房,算起来还是她的婆婆。

看到徐瑜儿这个未来媳妇,王青兰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但却不能发出来只能咬牙忍着。王夫人已经放弃了她,本来给老四安排的破婚事也落在了她的头上,要是再闹估计就要把她送进尼姑庵里伴着青灯菩萨过一生。

“你进去过了?”

徐瑜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关于她这个未来婆婆的事情她听过一些传闻,听说她钟意苏公子,连女儿家的矜持都不要,经常往苏家跑,最后甘愿委身为妾,苏公子都没有搭理她。想来也是,苏公子怎么会看的上这种不自重的女子。

想来她来应该也是为了看看苏公子新夫人开的茶楼,徐瑜儿就不打算把茶楼是苏公子布置的事情告诉她。

徐瑜儿点了点头:“里面布置的很漂亮,苏太太是个心巧之人。”

王青兰翻了一个白眼:“她就是个商户女,哪有什么巧心。”

王青兰想亲自去看一眼,但又怕真如同徐瑜儿所说,让她心中更堵,跺了跺脚就向另一头走去。

徐瑜儿看见此幕,又感叹了一句,怪不得苏公子看不上她,如此的小家子气连她的丫鬟都不如。

第二十九章

这未来婆媳俩的出现明珠都没有发现,这时的她正在开着窗听着小曲,顺便听听店里的客人对茶话院装潢的夸奖。

原本还担心会没有客人,没想到才到下午就满了客,已经停止了再接待客人。

抿了一口龙井,明珠抚了抚头发,朝春芽道:“跟我说句喜庆话,我给你涨工钱。”

春芽眼睛亮了亮,但憋了憋一时想不起什么喜庆话,就道:“祝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明珠:“”她还长命百岁,金枪不倒咧。

“算了,刚刚就当做我讲的笑话。”

春芽不解:“所以不用说喜庆话就给涨工钱吗?”

明珠瞟了她一眼:“你倒是想的挺好,两样都是说笑,不要喜庆话,也不给涨工钱。”

“太太怎么能骗人呢?”春芽用“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眼神”指控的看着明珠。

春夏恰好进门从头听到了尾巴,就敲了春芽脑袋一记:“就你那个喜庆话,还想要赏钱。”说完,就看向明珠,“祝太太日赚斗金,下个月就把我们庄子附近的那个温泉庄子买了。”

明珠去嫁妆庄子的时候恰好听说庄子附近有不少的温泉庄,就一直念念不忘来着,只是那地段不错,再加上有温泉,不止难买又贵,她的钱别说没有投进茶楼,就是全部在身上也买不起一个温泉庄。

当了正五品官员的太太,这要是在穷乡僻壤也都是个土皇后了,在京城连个温泉庄子都买不起,明珠拍拍春夏的肩:“我的温泉庄就交给你和周掌柜了,看今天这个状况庄子的水井说不定已经买到了。”

春夏闻言摇了摇头,笑道:“今天赚的可不止水井,说不定已经买了半间院子。今天有不少客人租了雅间,我看着账本,今天进账就有万两以上。”

说出这个数字春夏的声音激动的微微上扬,她实在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的贵人愿意办理太太所说的年牌,一间雅间一年两千八百八十八两,五块年牌出去就是一万多两。

年牌就相当于现代的VIP卡,办了这个年牌之后,所选中的雅间的一年归属权就属于年牌的拥有人,茶楼里的所有餐点茶水一律八折,茶楼每推出一样新东西免费赠送,对茶楼表演的活动有优先的选择权,第二年续费只要一千八百八十八两,第三年就只要八百八十八。

明珠和周掌柜当初考虑许久才定了这个价格。一是这条街消费人群不是官眷就是富户,价格定的太低了没意思,高了就是没有订,有这个噱头也不错。现在看来还定的低了一点,京城的有钱人不少,将近三千两的银子竟然开业第一天就有五个人愿意出了。

连续一个多月明珠都是早早出门去了茶话院,除了一些管理的事物,还让小二们都询问了客人对茶话院的评价,好坏参半。

好的继续努力,坏的认真改进。

把调查做的差不多,明珠就开始和周掌柜选址,打算再开一家分店。

这些天茶话院的热度不减,年牌的出售的速度越来越快,才一个月就只剩下了一两张,明珠见状就有些意动,想再建个只接受会员的高级会所。

有了这个想法,她就忙碌了起来,要是想开高级分店,要准备的东西就复杂的多,光是找地方就是一件麻烦事。

索性她也不急在一时,可以一样样的慢慢做。

周青青去了如意院扑了三次空之后,就越发喜欢去如意院,就像是爱上了院里丫鬟对她说“太太不在府里”那句话。

又一次扑空之后,周青青就装作无意地跟苏五姑抱怨了一声:“表嫂真忙,我日日去如意院找她,下人都说她不在府里。”

画姐儿坐在榻上玩九连环,苏五姑在一旁绣东西,闻言就抬头打趣道:“你就那么喜欢你的表嫂,晓得她天天出府有事要忙,还去找她。”

见苏五姑没放在心上,周青青就笑着坐下打算跟她拆细了说。

“我只是没想到表嫂会那么辛苦,连着出去几天就算了,竟然天天都出门。”

“你表嫂的确辛苦,那么忙每天下午都还会赶回府陪我们用晚饭,昨日又差人给我们裁衣做衣服,也是辛苦她了。”苏五姑完全就像是没听出周青青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夸了几句明珠。

周青青暗暗咬牙,她这干娘就是脑子太糊涂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脑子就像是拿来当摆设用的,都不晓得多想想。

不过这样也好,她才能利用她越过越好。

“可是表嫂也是苏家的主母,天天出门会不会不大好,我听说京城里的夫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苏五姑愣了愣:“你表嫂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我只听说过当姑娘不能出门,京城的夫人也都是不能出门的?”

“总不能每日都出门吧?再说我每次在如意院碰到隽哥儿,都觉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院子里可怜,有一日他还把我认成了表嫂。”说着周青青的眼眶就红了红,“娘,你是没见到那场景,隽哥儿看到是我失望的样子。而且表嫂的娘家铺子不是有掌柜管着吗?她是不是觉得我不懂事,想躲着我才日日出去的。”

听到事情关乎隽哥儿,苏五姑就把她的话完整的听进了耳里,还琢磨了琢磨。

说的也是,都嫁人了不在家顾着孩子,日日跑出去忙嫁妆铺子是什么意思。都是当继母的,苏五姑想了想就明白了明珠的意思,她是觉得重儿这几个孩子都靠不住,所以才想多存些家私。

可见隽哥儿的样子,哪像是以后会跟她反目成仇的,她那么多心也不晓得会不会好好的对这四个孩子。

若是明珠是嫁给其他人做填房,苏五姑可能觉得她这事做的一点都没错,不过她这填的是她侄儿的房,对的是她的侄孙儿,她自然就觉得不舒服了。

在她看来她家侄儿怎么看怎么好,就算是死过一任太太也是顶好的,特别是有的这四个孩子又乖巧听话。

“你表嫂这事做的的确欠考虑,等有空我去跟她说说。你也别多想,你表嫂就是年纪轻有些事情想不清楚,人还是好的,不然不会跟你表哥退了婚之后还等着他,嫁进苏家帮他管事儿。你的那点小事,你表嫂不会放在心上的。”

周青青含泪点了点头:“我知道表嫂是良善的人,但就是忍不住害怕。以前我在叔叔家,姐妹们总是无缘无故的讨厌我,明明我什么事都没做,她们就是嫌我不够好不跟我玩,所以我怕我要是气到表嫂,她不理我了怎么办?”

苏五姑抚了抚她的头,她这一生没孩子,对着乖巧懂事的孩子就格外的喜欢,再加上周青青跟她一样都是命苦的人,看到她她就想到了自己。青青把她当亲娘,一心一意的依赖着她,除了重儿在她心中也就她最重了。

“别怕,有娘在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就是以后嫁人了也有你表哥给你撑腰。”

与其嫁给别人家让苏重给她撑腰,还不如嫁进苏家腰杆子挺得更硬。

听说了王三小姐费尽功夫嫁进苏府做妾她就觉得她傻的可以,那么样的身份,就是进苏府做正房太太也使得,偏偏就怕了那个商户女沈氏。

她怕她可不怕,她想嫁谁绝对要让人用八抬大轿抬进府里,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当谁的妾。

“青青不嫁,青青要伺候干娘过一辈子。”周青青赖在苏五姑的怀里,一脸羞意地说道。

一旁的被苏五姑打扮的十分喜气的画姐儿觉得吵,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看了几眼觉得没意思,又低头去玩一点拆开迹象都没有的九连环。

“孩子大了怎么能不嫁人呢!等到你表哥回来了,一定让他给你找个好夫婿。”

周青青羞涩的娇嗔了一声,然后脸色又迅速的苍白了起来,伏在苏五姑的肩上不想抬头:“我这样的乡下姑娘,怎么会有公子愿意娶我。”

“你模样心地都是顶顶的好,怎么会不愿意。”说完苏五姑想了想,虽然青青一定是个好姑娘,但身世的确是个问题,而且听说现在的京城姑娘都是念过不少书,能作出几首诗的。

身世她没法帮她改变,但是念书想来不是问题。

“要不然你去跟画姐儿隽哥儿一起去念书,无论是不是为了嫁人,多学点东西总不是问题。”

周青青脸色发暗,没想到她想了那么久就想出了那么一个主意,她一个大姑娘去跟三四岁的孩子一起念书,亏她想的出来。

周青青羞答答的扭了扭身子:“哥儿姐儿这是在启蒙,我小时候我爹爹给我请过先生启蒙,就不用再启一次了。”说完,想起自己的爹爹周青青忍不住又红了眼,那张帕子沾了沾眼角,“要是我爹爹还在,我也不会到了十六岁就只认识一些浅显的字,什么礼仪都不懂得。”

苏五姑看着心酸:“不然我托你表嫂给你请个先生。”

周青青眼里迸发出惊喜的光,但是随即就黯淡了下来:“会不会太麻烦表嫂了,养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就是给表哥表嫂添了麻烦,现在还要请先生的话,表嫂一定会觉得我不知进退的。”

苏五姑本来有些犹豫,但听到她那么说犹豫立刻就消散了,看了一眼画姐儿,帮她挽了挽袖子,叹了一口气:“你表嫂不是那样的人,重儿也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他巴不得我能多麻烦他一些。若是觉得麻烦了你的表嫂表哥,你就好好学。”

“我一定不辜负娘的期望。”周青青点点头,见苏五姑像是想起了往事的模样,眼珠转了转,就道:“说起来表哥对娘真好,之前每个月都会给娘寄钱,娘不要就托人给娘送米面粮食,而且一直提要接娘到京城养老,就像是把娘这个姑母当做了亲娘一样。”

周青青提起这些,苏五姑突然想起了往事,顿了顿就跟她说起了往事:“我嫂子重儿的亲娘惯来对我淡淡的,觉着我哥偏疼我,后来我哥去了,家里因为银钱越来越少,我嫂子就更不喜欢我了。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我一个吃闲饭的嫂子只是偶尔给我脸色又没说把我怎么,可是那时候我想不通,见我嫂子到处找钱给重儿念书,你干爹找媒婆相人的事我听到了,我觉得彩礼多就去找了媒婆,后来我就嫁给了你干爹,把彩礼给了我嫂子。”

想起这些,苏五姑就有些心里难受:“那钱我嫂子也没要,就放在我的嫁妆包袱里给我捎到了那家里,可是重儿就觉得我是为了他才过得那么不好,所以一直觉得对我有亏欠。”

周青青没想到随便一问就问出了那么一大件事,顿时心中一喜抱着苏五姑安慰她,跟坚定了要好好攥住了她这便宜干妈,有了这层关系她嫁入苏家也更有把握。

“给表妹请先生?”明珠扫了一旁的周青青的一眼,这些天她几乎天天来如意院报道的事情她也听丫鬟说了,略微一想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用这种行为告诉全府,她这个主母天天不着家。

她还以为苏五姑特意来找她就是为了她不着家的事情,但看情况这还不是说一件事,而是说两件事。

“我本来想让青青跟着隽哥儿和画姐儿一起跟先生学,但是你表妹是启过蒙,所以那些东西都学过了,所以想说单独请个先生。”

明珠点点头,反正又不是拿她的钱请先生,她是半点意见都没有。

“是我忽略了这事,两个孩子的先生是年轻的秀才,也不适合教表妹,我等会就让吴管家给表妹请个女先生,不过可能要等上几日,这寻师的事一向都有些麻烦。”

苏五姑连连点头:“能找到就好,等多久都等得。”

“多谢表嫂,表妹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自个绣的荷包,表嫂就拿着带着玩吧。”

明珠接过递给了春景收着:“麻烦表妹了,府里有绣娘以后这些事就交给她们,绣工做多了要是表妹写字不漂亮了可不美。”

听明珠那么说,周青青立刻捏了捏指尖,生怕写出一手歪歪扭扭的字来。

“对了,这些日子听院里的丫鬟说表妹天天来寻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见她们打算寒暄一会才进入正题,明珠就直接帮她们开了个头。

“我找表嫂能有什么事,就想跟表嫂说说话而已。”

“说到这个我有事想跟媳妇你说说,青青你先回屋去。”

虽然很想看苏五姑数落明珠,但是她也知道这事苏五姑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反正等到回屋她有办法套出来,就掩着笑回屋了。

隽哥儿本来是在一旁安静的蹲着,见姑奶奶有话单独跟母亲说,也只能先退出去了。

明珠见他像是藏了话,就笑着道等会去看他。

听到这话,隽哥儿顿时精神了起来:“我看着书等母亲。”

周青青和隽哥儿走后,苏五姑思考了一下怎么开口,最后觉得还是软着来。

“重儿媳妇,你的铺子经营的怎么样?”

“还不错,我正想着开分店呢。”对着苏五姑明珠还是有耐心的,只要她身边没跟着周青青。

见明珠神采奕奕的,苏五姑想说的那些话还真说不出口,就把周青青把告诉她隽哥儿的那件事说给了她听。

明珠听到愣了愣,旋即就笑了笑:“子隽自幼没有母亲,所以就有些粘人,可男孩不是女孩,太过粘人就容易长成一个过于软弱的人,姑母的意思我懂,但我要是时时刻刻陪着子隽,我就是他的奶娘不是他的母亲了。”

苏五姑就是一般谁跟她讲大道理,她就要懵。何况明珠这番话说的也在理,她琢磨了一下就点了点头:“媳妇说的在理,是我没想明白,不过这府里的事你日日去铺子,会不会有顾不好的地方。”

“吴管家是爷信任的人,爷把许多事都交给了他,我只需要几日听他把一些杂事汇总告诉我就行了,也都不是什么麻烦事。府里设个管家就是为了管事,我要是把吴管家的事情抢了,他可就要没事做了。”

“正是这个理。”

见苏五姑迷迷糊糊的,明珠又笑道:“因为梅姨娘,画姐儿估计不会太喜欢我,不然我就把她接到院里照顾了,姑娘家比小子要娇气许多,就麻烦姑母多顾着了。”

“那是一定的。”

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苏五姑只觉得重儿娶的这个媳妇比她想的还要周到,心地善良,就乐呵呵的回了屋。

第三十章

“春景,这是什么?”明珠把桌台上写着“爱妻亲启”的信封拿起来,朝她摇了摇。

春芽看到咋呼的叫了一声:“今天收拾床的丫头怎么把信拿出来了。”

进春芽明显知情,或是说参与其中,明珠挑眉:“这信是放在床上的?”

“嗯,不就是放在太太枕头底下吗?”说着,春芽还脸色发红,“我看的上面写着‘爱妻亲启’就猜到是老爷写给太太的,太太一定是每天晚上都会看一遍才偷偷放在枕头底下。”

“”她要快点把这个蠢丫头嫁出去。

明珠把另一面露出来给她看:“看过的信会连封都没拆吗?”

春芽瞪大了眼睛:“所以说这封信太太还没看过吗?”

明珠睨了她一眼:“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一旁的春溪跪下认错:“都是奴婢不好,若是多注意几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明珠摆了摆手:“你起来吧,不是什么大事。”

把几个丫鬟打发了出去,明珠看着信封上把爱妻写的行云流水,有带着一丝暧昧的字,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敲,就撕开了信封口袋。

一打开一张地契就掉了出来。

信纸上简简单单的只写了一句,“闻爱妻甚喜温泉。”

明珠愣了愣,把地契拿到眼前看了看,没想到苏重看着衣冠禽.兽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贪官,竟然连她这个商户女都掂量着要不要买的温泉庄子转眼就买了下来,而且看地段大小,比她的预算至少要高上四倍。

看来苏重这几年的官没白当。

明珠把地契收回到了信封里,到了第二天就拿给了吴管家。

“这是爷新置的产业,劳烦吴管家多费心照料了。”

看到那张熟悉的地契,吴管家脸笑成了一朵菊花:“这庄子是爷吩咐老奴去找的,说是送给太太的礼物。既然是送给太太的,就不算是公中的东西,得放在太太这里。”

“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这拿着还是有些手抖,吴管家还是拿到库房存着吧。”

“地契这类重要的东西是不能存在库房的,都该是主子收着,若是太太不想自己放着,可以等爷回来交给他一起存。”

吴管家都那么说了,明珠也不好再勉强,只有把地契暂时搁在如意院,等到苏重回来再还给他。

她还没想过苏重会送她东西,而且还是那么贵重的东西。

到了晚上,她写完了去苏州的信,想了想又抽了一张纸,给苏重去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