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哭了,琅哥儿自然也不哭了,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学着姐姐皱着鼻子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苏重颇为无奈地弹了他们俩一人一下:“的确是难看,我先去换一身衣服,二姐儿要是有什么话等会在跟爹爹说可以吗?”

原来再谪仙的男人,哄孩子都还是一个样,不是没见过苏重哄孩子,但是对比他刚刚他一脸邪魅的调.戏她,不禁让她产生了一种,她是傻了,竟然被这样一个人唬住的感觉。

过日子果真就是不断幻灭的过程,也可能她对苏重没爱,就是纯粹的看明星的心态,所以生活的越久,光环慢慢消失,她对他的感觉就越能理智对待。

那么一想她估计真的很难达到苏重期待的那样了,她对虽然容易心软但是却是个理智的人,一般定了一个底线就很难逾越。

特别她虽然对弱者会产生心软的情绪,但性格却跟善良从来挂不上边,对于每件事情都会下意识去衡量利弊,比如苏家这件事,她觉得前期的付出远远大于回报,而且后期有一半的可能会得不到反馈,她就很难改变自己的想法。

以前她还害怕她会因为苏重的美貌昏了头,现在估计他一对她邪魅一笑,她想想他哄孩子的样子,估计就没什么压力了。

苏重去换衣服,玫姐儿牵着琅哥儿想把他带到一边去坐着,然后就看到了琅哥儿一只手一直攥着明珠的衣服。

抬头看了一眼明显在跑神的明珠,玫姐儿皱了皱鼻子,犹豫了一下道:“母亲,琅哥儿腿站不稳,我想带他去坐着。”

大概是靠山到了,玫姐儿对明珠的态度的防备感也没了那么明显。

明珠依言把琅哥儿抱了起来,不过到了放到凳上的这个步骤,琅哥儿就缩进了她的怀里,见她看他,就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就像装傻一样朝她笑。

玫姐儿扣了扣手指:“母亲,你喜欢琅哥儿吗?”

明珠怔了一下,看到瞬间严肃认真的玫姐儿,觉得苏家的父女俩简直一个样,净喜欢问些难回答的问题。

喜不喜欢琅哥儿啊?明珠看了一眼扒着她胸东张西望的琅哥儿,应该是喜欢吧,不然她不就变成了一个可以把胸给别人摸的随便女人。

“问这个做什么?”明珠笑道,“玫姐儿是希望我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

“就算你现在喜欢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不会喜欢了,有爹在我不会在挡着琅哥儿亲近你,等他长大了知道事了,就不会喜欢你了。”

这个理论虽然挺简单直接的,但从玫姐儿的口里面说出来,让明珠侧目一下。怎么想王家的那些下人都不会跟她说这些话,所以说这话应该就是她自己想的了。原先只是觉得她早熟,没想到她还挺聪明的,古代四岁的孩子都那么早慧吗?

苏家的这四个孩子,还真是各有特点。

见明珠不说话,玫姐儿有些忐忑地扫了她一眼,因为她管不住琅哥儿,见他哭就忍不住让他如愿了,而且外祖家是不可能去了,在家里就不可避免的每天都要见到明珠。那一次明珠跟她说的话她想了好久,也觉得明珠说的对,她是不敢害她和琅哥儿的,所以就打算用这种方法对她示好。

如果嫡子嫡女跟她和乐,就没有人再说她的坏话了。

对于玫姐儿这可能是一种示好的行为,但是这话明珠听着就只有提醒的作用,连个小孩都能知道继母和继子的关系就是继子懂事后,继母就是个碍眼的存在,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明珠笑了一声:“二姑娘你还是要挡着琅哥儿亲近我,你觉得你会喜欢精心照料一株花,然后花朵养成了自己没看几眼,就拿去送人吗?”

对于她的比喻玫姐儿一知半解,但听懂了她是不愿意的意思,瞪大了眼睛就想说她不知足。外祖母他们都说只要琅哥儿跟她亲近了,她这个苏家的主母就坐稳了,所以让她千万看着琅哥儿别跟她亲近,没想到她都退了一步了,她还是这样。

她看她就是不喜欢她,也不喜欢琅哥儿,平时做戏就装作喜欢琅哥儿的样子,一好好说就开始糊弄人。

“我精心照料的花送给了夫人,夫人就那么对它?”苏重换了一身棉质的家常服,身上的玉佩坠物都取了下来,整个人清清爽爽站在窗台前看着那株被明珠折磨的不成花样的瓶兰花。

说到那盆瓶兰花,明珠忍不住讪笑了一声,苏重回来的太突然,她都忘了叫人收起来了。

苏重是个喜欢侍弄花花草草的人,每天都会用上一段时间去浇花除草,而明珠就属于自己口干了都懒得去喝水,哪有空去管花花草草有没有渴了。

有一次见苏重在修剪花枝,她不知道怎么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觉得身为一个女人,身为一个大家主母,怎么能没有一点高雅的兴趣爱好,就凑到苏重的身边看着他修剪,然后苏重去浇水了也跟在他的身后。目的昭然若揭,苏重就让她挑一株养着打发时间。

既然让她挑,她当然是挑觉得最好看,也是最能让她发挥操作空间的,她就拿了一盆茂盛的瓶兰的盆景。她挑了之后苏重没有露出什么不舍的表情,只是跟她说了不少的注意事项。

明珠就是突然想养着玩,要过来也就是摆在屋里,交给春景去搭理。说起来还都是琅哥儿的错,因为前几天她看到琅哥儿去摘果子,才想起了她曾经打算培养的高雅兴趣,就画了一张图,打算给瓶兰花设计一个全新的造型

苏重把修剪的像狗啃的瓶兰花拿了下来,摆到了大桌上:“还是我和夫人一起养吧。”

明珠眨眨眼,苏重明显是听到她和玫姐儿的对话了,反正她也没想过隐瞒自己的想法,让他听到了也无妨,就不知道他现在纯粹的是在说花,还是在暗示什么。

看着那株惨不忍睹,坑坑洼洼的瓶兰花,明珠不忍直视地侧过了脸,她还记得苏重是怎么照料这盆栽的,估计现在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虽然瓶兰花已经完全变形了,但琅哥儿依然记得他去摘果子吃,被明珠打手的事情,看到苏重把花摆在桌上,就一直往明珠怀里钻,一边钻嘴里还一边叫着“不要”。

见状明珠就好笑地看向苏重,他的脸太有欺骗性,要不是看到他眉心有一道浅浅的痕,她都要以为连被亲儿子嫌弃,他都不在乎。

明珠安抚地拍了拍琅哥儿,他的这个习惯不改掉她迟早要被他挤成平胸。

花是她要的,这样子也是她折磨的,她总不可能说“爷你自己来吧”,明珠挤出真诚的表情:“我一定会把它养回原样。”

玫姐儿指着明显被剪掉的大分支:“养不回原样了。”

明珠眼皮子跳了跳,看向似笑非笑的苏重:“爷觉得这样不好看吗?”

琅哥儿看到明珠一直盯着花看,就鼓着嘴巴把她的脸推到了另一边:“不要!”

苏重笑了一声:“嗯,好看。”

明珠斜眼,她最讨厌别人带着笑意说口是心非的话,因为一点都不真诚嘛!

说了几句话,隽哥儿和画姐儿的先生听到苏重归来,就给他们提前下了学,隽哥儿进门叫了一声“爹爹”,就去看明珠,见她怀里抱着琅哥儿,招牌可怜眼神就流露了出来,叫了一声母亲,就退到一边。

明珠有种自己玩小三被正室抓住,正室还一脸脆弱的宝宝好委屈,但是宝宝不说的感觉。

幸好苏重立刻跟隽哥儿和画姐儿说起话来,不然被隽哥儿的眼神看着,她还真有点不自在。明明都是随便管管,怎么到最后弄得她像是负心汉一样。

因为苏五姑要照料周青青,所以就晚到了一些。看到苏重,就舒了一口气笑了笑:“看到重儿没瘦,我就放心了。”

苏重手指不经意地碰了一下下巴,难不成他真的圆了?以前他就是少吃了一口饭,苏五姑都说他饿的都瘦骨嶙峋,恨不得把碗都塞进他的嘴里。

跟苏重闲话了几句,苏五姑的表情就愁眉苦脸起来:“重儿啊,我想带着青青回乡下去。”

第四十一章

“我带着孩子先出去。”

见苏五姑要跟苏重说周青青的事,明珠就打算把几个孩子带出去,最重要的是自己躲出去,最近苏五姑看她的眼神还挺让她发毛的,好奇就是麻烦的开始,她一直深谙这个道理。

“孩子们去内间玩着就行了,重儿媳妇你留下来,这些话除了重儿,你也该听听。”

她就是一个划水人员,有什么该听的。对于一件可以推测出来的事情,她还真不需要当事人亲口说出来,而且要是苏五姑单独跟她说就算了,在场的还有苏重,总觉得这情景有些怪怪的。

明珠笑了笑,就让春芽春溪带着孩子进屋里玩,琅哥儿抓着明珠的袖子不肯走,见状明珠无奈地道:“不然我还是一起进去吧。”

苏五姑摆了摆手:“琅哥儿听不懂,留下来也没事。”

谁说琅哥儿听不懂,明珠看了一眼苏五姑说完话,就笑的露出粉色牙床琅哥儿,他分明听出来他可以留下来了,不然也不会那么乐好不好。

明珠抱着琅哥儿在椅子上坐定,几人沉默了几秒,苏重先开了口:“姑母觉得府里住的不适?”

苏五姑表情微愁,她让明珠留下来一起听,可是要到说的时候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青青不太习惯京城的水土,我来京城本就是怕你没人顾孩子,现在看到你媳妇那么能干,就想再回乡下去。”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美丽误会的明珠,沉默地看着琅哥儿玩她的衣服扣子,估算他的牙齿需要多大的力度会把她的上衣扣咬掉。

后面苏重又劝了两句,见苏五姑就是下定了决心,也只有让她离开。

“青青是个好姑娘,只是被京城迷花了眼,重儿媳妇你可别跟她计较。”

明珠愣了愣,都不明白这话题都结束了,怎么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怎么会,表妹是个可人儿我喜欢她还来不及,有什么可计较的。”

苏五姑轻叹了一声,她就不算聪明,但也是活了那么多年了,开始没注意到青青的心思,后面从她只字片语中看出了她的意思,想来她都明白了,这个聪明的侄媳妇,怎么会不明白。

苏五姑也没戳破,拍了拍她的手:“你能那么想就好,你表妹就是年纪太小了,所以许多事都不明白。”

算起来她的年龄比周青青大了一轮,昨日她都还觉得她只有十七呢,一回神都成了要体谅小姑娘不懂事的阿姨了。

“我是真的把青青当做了亲女儿,她配了我那么多年,现在她想的不对,我不可能就不管她了,重儿你这里有你媳妇,还有府里的管事帮你管家,不缺我一个,可是你表妹就我一个,我得好好教她。”

吴管家给他去的书信中没有提起过周青青,若不是今天苏五姑提起,他都忘了苏五姑来时还带了一个干女儿。一个姑娘犯错大概也就那几样事,苏重下意识扫了一眼明珠,见她面色平静,嘴角勾了勾,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会为他的事情,愁眉苦脸一次。

周青青听到苏五姑要将她带回乡下,手上的药碗落到了床上都没察觉:“是表哥怕我染人,所以赶我回去吗?”

苏重刚回来苏五姑就跟她说这事,怎么能让她不想歪。

周青青眼睛红了一圈,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往下掉,那双眼睛倒是楚楚可怜,不过那些眼泪要经过重重痘子才能艰难滑落,那画面着实不好看。

“不行,我要去见表哥,我就算了,怎么能让娘也跟我一起走,你是他的亲姑姑”

苏五姑扯了帕子急急忙忙的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害着病掉眼泪容易把眼睛哭坏了,是我说要走的,不管重儿的事。”

周青青愣了愣,完全不懂住的好好的,苏五姑为什么就要说走。

“为什么啊娘,不是说好了你要在苏府养老的吗?这样以后我出嫁了也能放心,而且我的课还没上完,为什么就突然就要走了,难不成是别人说什么闲话了不成,是不是我连累了娘,都怪我!要是我记性好一些就好了,误把长疹子以为是出了水痘”

苏五姑抚着她的头给她抹眼泪:“别哭了,娘不怪你,回了乡下你就忘了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像以前乖乖巧巧的,然后我再给你挑一门合适的亲事,女婿也不要找的太远,不然他欺负你我也不能给你撑腰”

“娘,你在说什么?”听到苏五姑的话周青青愣了一下,推开了苏五姑,哑着哭嗓看向她那张柔和过分的脸。“娘你是觉得我到了京城就不乖巧了吗?为什么要忘了在京城发生的事情,我做错了什么?下人说我的闲话了,还是表嫂嫌我烦了。娘,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跟我说这些,所以到底是发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说着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娘,你可是我最亲的人,如果你都那么对我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让我病死好了”

看到周青青往门外冲,苏五姑连忙挡在了她的前面:“你这病不能见风,不然可就好不了了,是娘误会了你,娘好好跟你说,好好跟你说。”

对于好不了这件事,周青青比苏五姑紧张多了,自从她脸上开始冒水痘,房间的镜子她都收了起来,平时连摸都不敢摸脸,就怕留下什么疤子毁了她这张还算清秀的脸。

脚下无力,周青青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娘,我觉得头好晕,我会不会就那么死了。”

见到周青青这一系列的反应,苏五姑就觉着是她想多了误会了她,就算周青青有过那样的心思,一定也只是一时起的念头,小孩子见到什么好东西都想多看一眼,摸一下,她的心思也做不得准。

苏五姑把她抱回了床上,给她换了一床被褥:“你的病都好多了,大夫说只要按时吃药,病好是迟早的事,你别怕,有娘在呢。是娘想岔了,误会了你,你别怪娘,我们养好了病你要是想再住一段时间,我们就再住一段时间再回去。”

周青青悲悲戚戚地伏在床上,不想跟苏五姑说话。

苏五姑见状站起叹了一口气:“至于先生就别请了,女婿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和我们差不多的谁在乎媳妇用什么方式喝汤,什么姿势布菜。”

周青青闷声朝着墙,等到苏五姑快出屋子了才道:“我不想以后对我的女儿说,少学点东西,反正你以后的相公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你们就是生了孩子,也会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糊糊涂涂的过一辈子就够了。”

苏五姑脚步顿了顿,错愕地转过了生,看着床上鼓起的那一团。

周青青压根不打算得到回应,轻咳了一声又继续道:“因为我不想我以后的孩子有个目光短浅的娘,和一个目不识丁的爹,我才那么的认真的跟先生学,就是手肿了也不觉得累,这些在娘的眼中就是不守本分吗?”

“青青,娘不是这个意思!”

周青青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我不要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娘要是心疼我就帮帮我吧,不需要表哥那么厉害的人,只要是个能让我老的时候不后悔跟他过了一辈子的。”

苏五姑坐在了床沿边上:“过日子这种事哪有一帆风顺的,门当户对谁也不嫌弃谁,反而能好好过日子,就是拌嘴也说道道就好了,可要是门不当户不对,拌了嘴就一定是其中一个人一退再退。”

“我不想听娘说的这些道理,我只知道我不愿意稀里糊涂的嫁人,否则我还不如一个人过着。”

“你个傻姑娘,什么稀里糊涂,难不成你看着好的就不稀里糊涂了,我当寡妇都过得那么容易,你一个大姑娘说什么一个人过。等到我死了,你一个人过谁照顾你。”

“我头疼,娘想出去吧。”

“刚刚的药洒了,我再去帮你端一碗过来。”见周青青窝着没回话,苏五姑叹了一口气就出了门。

这边的风风火火明珠全然不知,她现在正看着一封信哭笑不得。

信袋上就写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沈明珠亲启,明珠打开之后就是掉出来了两张纸,一张是地契,一张写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听说你在找开分店的地方,地契送你。”

其实景玺卦跟苏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不然怎么会连泡妞的手法都那么的相似。

明珠把两张纸摆在了桌上,春景听到小厮说是景公子送的信就有些好奇,见信纸摊在桌上,就伸着脖子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吓了一跳:“太太,景公子无缘无故的怎么要送你地契?是不是不怀好意!”

说完,就向四周瞟了一眼,把信纸和地契收到了信封里。

“太太,这东西可不能收,景公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说他长得器宇轩昂,还心地善良,是难得一见的世家公子。”

春景脸红了红:“奴婢哪有说的那么露骨,只是那时候景公子让我们去他的庄子暂歇脚,奴婢随意夸了两句好话而已,哪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前面见他不像个坏人,后面他又对太太说那样的话。”

明珠笑了两声,倒不是想起了景玺卦对她说的话,而是想起了景玺卦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表情憋屈的样子。

“那你说这东西怎么办?”明珠扫了一眼收到的信封。

“自然是还给景公子了。”

明珠摇了摇头,语气无比的嫌弃:“还给他做什么,应该拿给我们家爷看看,别的外人听说我要开分店,就给我送了那么一大个酒楼的地契,他听闻我甚喜温泉就送了我个小庄子。”

春景一脸茫然,不明白自家太太怎么连这两件事情都能拿来比较,而且被外男送了贵重东西不是要藏着掖着,太太怎么还要摆到老爷面前让他看。

第四十二章

到了晚上,苏重回房一眼就看到显眼地方的两封信,扫了一眼对月晾发的明珠,苏重挑了挑眉走到了桌前坐下。

苏重记忆不差,一看其中一封就记起了是他留有庄子地契的信封,而另一封信字体飘逸,倒还有一丝的熟悉。

开了信,苏重一看信的内容就知道猜到是谁送的信,按照吴管家给他说的意思,这信应该就是他那个“新”好友送的。

苏重抬起地契看了一眼,景二公子还真是大手笔,一送就送那么一份大礼,京城最热地段的大酒楼,比他送的温泉庄子贵了十倍以上。

把两张地契都摊在桌上,苏重挑唇一笑:“太太这般莫不是嫌弃了为夫的心意。”

明珠扭头白了他一眼:“在爷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过就是接二连三的收到大礼,有些害怕所以把东西拿出来让爷帮我参谋参谋。”

苏重把那张温泉庄子的地契收回袋子里:“要我说这份礼夫人就收了,至于这酒楼,”苏重晃了晃那张地契,“景二公子既然那么大方,退与他也不好,如今国库空虚,圣上正愁着呢,景二公子此举倒让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明珠想了想,估计那个好办法就是让官员捐物之类的,景二公子听闻国库空虚慷慨解囊,捐赠了一张大酒楼的地契,景二公子那么小的一个官为了朝廷都那么努力,你们这些大官怎么能只瞪眼看着。

对于苏重的处理明珠没事什么意见,反正她把这件事摆出来就是为了告状,如果景玺卦再发什么疯被苏重看见了,反正她是提前报备过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这苏府都是苏重的人,把东西偷偷摸摸退给景玺卦远不如直接拿给苏重看的好,他虽然心思深沉却不是猜疑心重的人,最重要的是身为一个懒人最讨厌的就是跟狐狸玩心眼。

处理好这件事情,苏重就悠悠走到了明珠的身后,取了帕子帮她擦拭头发:“为夫都已经回来了,夫人何必还要望月?”

明珠懒洋洋地趴着:“仙君回来了,兔子还在上面呢,我就是看看它。”

苏重哭笑不得,谁不知道传说中月亮上住的是嫦娥和玉兔,她用的虽然是仙君,但那意思可不那么对。

“夫人想喜欢兔子?”

“不喜欢,软绵绵的东西感觉稍微一用力就被我抱坏了。”说罢,明珠摸住了苏重的手:“爷别耽误功夫,我这头发等会就干了,爷还是快些去洗漱。”

苏重依言放下了帕子,顺便揉了揉她的手掌:“夫人的手是怎么生的,柔若无骨,为夫真怕摸坏了。”

这是拿她跟兔子相比了,她的手只是有点肉,哪有兔子那样毛蓬起来把身体放大了一倍,她深深觉得苏重这话,是对她说他是嫦娥的报复。

“爷要是怕摸坏了,还那么用力?爷这是在气景公子送我那么大的一份礼吧。”明珠装作气愤的收回手,不过收了一半,苏重收力把她的手指捞着,不让她抽出来。

虽然她手肉多,但是还是有骨头的,被苏重那么一弄,就吃痛的皱起了眉。

苏重见状,抬起了她的手腕,低头在她手指上轻轻舔了一下。

濡湿的触感袭来,明珠整个人忍不住抖了抖,手指又疼又痒,就像是被小虫子叮了一口一样。

苏重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明珠:“夫人说的没错,为夫自然是吃醋了。”

她明明说的是生气,在苏重的嘴里怎么就变成了吃醋,前者就像是女人被别的男人调戏自己的权威被挑衅,而后一种就是儿女情长的小打小闹了,后者自然就暧昧许多。

容不得明珠反驳,苏重整张脸就压了下来,明珠被吻得七荤八素之间,隐约感觉到苏重舔了舔她的耳垂,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几个月没见,夫人更好吃了。”

她虽然肉了一点,但是绝对不是什么食物好吗?

情意浓时,明珠重重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仙肉。”

苏重抱着她,笑的胸腔震动:“你就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说着也在她身上咬了一口,“恰好我也是这样。”

后面的事明珠就记得迷迷糊糊,苏重看着是个温和的人,但是对于大保健方面绝对是野兽派,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景玺卦的事刺激了他,这次尤为的猛烈,明珠白天醒来看到身上的青紫,都以为自己人.兽了。

吃饱喝足的苏重摸了摸脖子牙印,笑了一声挑了一件高领的衣服去销假。说起来苏重这次跟明珠的意见出奇的一致,他也觉得昨晚是场人.兽,不过他是明珠口中的仙君,明珠自然就是他口中的兔子,轻揉的时候就瞪着一双大眼迷茫地盯着他看。被欺负的狠了就往他身上咬。

关于到底谁是兽的问题,他们俩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探讨。春景看到明珠身上的景象的时候,就对于苏重是禽.兽投了一票的赞同票。

眼圈红红的给明珠抹药:“太太,奴婢就说景公子的信不能给老爷看到,虽然老爷看着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这种事是不可能不生气的。”

明珠有些害羞的捂了捂被子,昨天闹了一夜,苏重啃肿了前面,就啃后面,她的肌肤自愈力差的要死,有时候走路不注意身上就突然就多了一个青肿,而且往往要五六天才能消,所以就叫了春景来帮她擦药,没想到她会表情难过的像是她被打了一样。

这种事情明珠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安慰了春景几句,让她别哭,苏重留宿上房,她身边的大丫头眼睛红肿该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做的不好,不管爷的事。”明珠无比违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