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文写到现在才有了一点点感觉,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不过就是为了练笔开的坑,可是现在我自己已经爱上文里的人物了.

明空,明霜,陈雅山,林秋之……好像他们都活在我的眼前,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

先是明空,这个人物写的时候很自私地又以我自己的心态为基础,因为这段时间比较消极,明空低调的性格也是受此影响。不过现在她已经渐渐摆脱开始的平淡,有了自己的骨血。

想像里最美丽的画面是一次围捕之中,众人围攻匪首,持久不下,明空分开人群,长剑在握,剑气如虹……

远处,无忧与明霜的马车映在夕阳下停驻,明霜挡住无忧掀车帘的手,和车夫道:走罢……

最近有一点情绪化,所以写出来的东西也沉重了些。而且基于这个故事本身,也不是很轻松,所以大家要有所准备。当然不写悲剧是最大的原因,不论中间怎么虐,结局仍是大团圆。

在这里面,另一个想说的人物就是林雅山。

话说某午某天早上在睡梦中,突然眼前就出现了这样一个书生,淡雅温文,谦谦君子。

记忆中最深刻的角色,是明月晓轩大人的〈山河赋〉,在一篇几千字的番外中,讲述了一个叫流云错的男人,一个在女尊国中,由一介寒门书生变成位极人臣的一国之相的故事。

他凭借自己的美貌得到了摄政王的爱慕,可倒底心有不甘。

他说:“臣心中有万里河山,一如殿下。”

“臣但愿一辈子侍奉殿下身边,在朝在军,都能与殿下相伴。”

流云错自少年进阶,四年而登三位,七年而至一阶,位终于天官大宰,位极人臣。

这样一个男人,却在正亲王宁若(他以色侍之的摄政王)死时,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哭晕在她的床前。

他对新任女帝说:“亲王说占了臣十二年,其实是臣依靠了亲王十二年。陛下可记得,臣曾经说过没有亲王就没有臣的今日。臣是寒门又是男儿身,我苏台王朝建国至今不曾有寒门男儿为朝廷栋梁,臣知道就算是满腹才华,也冲不破这张网。所以,臣……依靠了亲王。”

这样的故事是足以让人感动的。所以陈雅山这个人物突然间就闪现了出来。

人生最大的悲剧是明明拼命挣扎,可却仍逃不运命运的安排,就像俄狄普斯……

陈雅山也正是如此,他以色侍人,他胸中有万里江山,他不甘伏于人下,可终究却要依靠女人得到想要的一切。

这个人物是值得好好写写的,也希望自己的笔力可以写出他的特别。

现在看来,这个故事不是女儿国那样乐观的小白文,它有更深刻的东西。

当主角叶明空一身朝服,迈出官轿,从春芹手里救下要自杀的林秋之的时候,就注定了她命运的不平凡……

情系何处(上)

叶明霜,母亲叶青虹,父亲扶桑,叶家的第四个女儿。

算起来明霜要比明空年少,可是明空十岁时才来叶家,两个人年纪相仿,明霜又淘气,只说自己是姐姐,无耐明空也只好随她,于是便一直叫了下来,最后连叶家的人也都把这事儿当了真。

明霜小时候是叶家最淘气的孩子,几乎是人人头疼的小恶魔。只是她模样长得好,人又聪明,又爱说些甜言蜜语,直将后府里年少年老的男人们都哄得眉开眼笑,也记不得她淘气的毛病了。

只有她的生父扶桑从来不听她这一套,经常严加管教,这才将她的性子收了些。不过当着父亲的面,她是听话的好女儿,可转眼间却变成了栖凤京城里最风流的女子。

花街柳巷,没有她不涉足的地方。哪里的酒最醇,曲子最动听,小倌儿最貌美,哪里便有她的影子。

叶家富甲天下,叶明霜年纪轻轻便掌管着京城所有的分号,没见她怎样努力,那银子便如流水般地流进来。就连母亲叶青虹也不得不认可自己这个女儿的确是经商奇才。

只是这样的叶明霜却也最让叶家头疼的女儿,风流多情,放荡不羁。凡是别人家的小公子,只要是见过她的,没有不受这个年轻女子温柔多情的笑容打动的,虽说明霜不做那夺人清白的事儿,可这些年轻的男儿家却仍有几个大胆的投怀送抱。

美人儿当前,叶明霜自然不是圣人,于是隔几些日子便会有一两个年轻的小公子守在叶家门前,只为了要见见自己以身相许的人,问她为什么冷落了自己,又梨花带雨地哭一痛,闹着寻死。

可这些事儿到最后,莫不是以那小公子死心改嫁为结局的。

对于明霜的这些荒唐事,母亲叶青虹曾经说过她几句,可也只是略好几天罢了。说得多了,自然就有段时间会收敛些,可过些日子,相同的事仍是会发生。到最后,竟连叶青虹也拿她没有办法。只是好在没有闹出人命,于是也不大管她了。

可是,叶明霜的生父扶桑显然不打算这样放任女儿下去。

这扶桑能嫁进叶家,本身也是一个传奇。当年这个男人是栖凤国有名的勾栏院出身,早已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何况年纪又比叶青虹大。按理说,以叶青虹身份地 位,这种男人顶多放在外头,断不会娶进门。可这个扶桑偏偏就有本事堂堂正正地走进叶家,又在三十多岁的时候生下了女儿,真是让人称奇。

说起来叶明霜怕这位生父更甚于母亲,因为她知道父亲对她的期望远远大于母亲。何况以父亲的身份,本该是在叶家遭白眼的,现在虽然有母亲叶青虹面子,又有 正夫皇子殿下关照,叶家没人敢给他们父女脸色看,可是在外头,仍是有些多传言。父亲虽然不说,可却是希望她这个做女儿的能争气。

叶家的女儿中,叶明月是大姐,自然是跟着母亲继承家业。叶明扬是次女,生父是当今皇子,身份尊贵。剩下的明空和明霜,却是最亲近的。

明空不喜多言,明霜偏偏爱说爱笑,小时候跟着夫子读书,两个人也是学问最好的。明霜的武功也是跟着明空的生父,少司马童青学的。

只是长大后明空一路仕途,而明霜却仍留连花丛,醇酒美人,当真是逍遥快活,直到无忧抗婚,说非明空不嫁……

秋阳温暖,叶明空缓步走近回廊,虽然面色有些凄然,可步履却依然坚定。

叶明霜笑了。

明空就是这样,永远从容不迫,永远胸有成竹,仿佛在她心里有一个坚定的不能再坚定的信念,每一步都是向着它走去。

秋风吹起明霜红衣长发,衬着她妖娆的凤目,眼波流转间,淡淡的嘲讽自唇边拂过,只是不知道在嘲笑别人还是自己。

“你信不信报应?”明霜狭长的美目漫不经心地看着明空。

叶明空清澈的双眸澄净如水,俊美的面容上有淡淡悲戚,言语却依然坚定,“世间自有因果,做恶者有恶报,善果由心生,不为求报。”

听了这话,明霜笑的更加放肆,只道:“叶明空,你会有报应,这样对无忧哥哥,总有一天会有人也让你这样痛不欲生。”

明空不语,好看的眉头抽动了一下,目光闪了闪,可最终却仍回复为清澈,缓缓地道:“我给不了他幸福,身在朝廷,这条命都不是自己的,又拿什么给别人幸福?”

明霜冷笑,转头不语。

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也遭到了报应?

他们三个本是一起长大,年少时无忧温柔细心,总为她们做这个做那个,明霜一直以为无忧待她和明空是一样的。何况自己这个木头“妹妹”总是不言不语,无忧哥哥定然是喜欢自己多一些。

可不料,他最终选的却是明空……

叶明空,从不谈儿女私情,夫子称她“假以时日,必是国之栋梁”。

十八岁进阶,两年官升三级,刑部最年轻的秋官。

断案如神,独擒纵横八省十三州的匪首……

这样一个人,她的心里装的是家国天下,万里河山,又哪里会装得下温存柔弱的无忧?

“明空,你为什么做官?”在得知叶明空考中状元的时候,明霜曾经这样问。

当时明月当空,两个人月下小酌,叶明空难得微醺,只道:“这天下有规矩才成方圆,天下兴则百姓兴,天下亡则百姓苦。叶明空既然学有所得,自然要尽微薄之力,为栖凤百姓谋福祉。”

明霜开始只笑她是书呆子,若是她,定然不会为这样一个曾经错判了生父十几年的朝廷效力。

可是后来,当明空当真只身犯险,屡次于惊险中抓捕匪徒,惩治贪官,甚至不惜性命时,明霜才知道,她并不是说说而已,她的心里真正是只有这天下……

羡慕?或是忌妒?

有些说不清。

“我会带无忧离开。”秋风中明霜像是自语,又像是宣告什么,紧接着却又道:“小心林千易,她不会就这样放任你得到那东西。”

明空听了这话,不由猛然转头看向明霜,“你知道什么?她对叶家下手了?”

“还没有,”明霜道:“不过,依她的性格若是知道你拿了她的弱点,只有两条路。”

叶明空闻言默默不语,她怎么会不知道林千易的把戏,定然是先拉拢,然后再除之而后快。

叶明霜像是看透了明空的心思,不由嘲讽地轻笑道:“真不知无忧哥哥为什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只怕是要天天担惊受怕,怎么会有幸福。”

“说的对,”明空澄清的眸子透着隐隐的忧伤,“你带他走罢,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直到……”

“直到你拔掉林千易?”明霜替她说完后面的话,一撩长衣起身道:“叶明空,你最好有命等着我回来,不然,我让林千易全家都跟着你陪葬!”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秋风里,叶明空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好看的嘴角渐渐浮起一丝微笑,继而也迈步离开。

金黄色的秋阳撒满天地间,两个颀长的身影向背离开,却都走的坚定无比。

情系何处(中)

官场里的沉浮再残酷不过,所以在叶明空真正准备与林千易为敌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家。

可是,富甲天下,占据了栖凤国大半的财富的叶家家主叶青虹却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听了女儿明空的话,她只说要让手下的管事们注意些,其它的竟没有吩咐。

明空见此情形不由奇怪,于是只问母亲为何这样草草了事,叶青虹本已经走到了门前,听了这话,微微转身,凤目中满是和蔼,只笑道:“叶家这样大的家业,你要我藏到哪里去?他们如若真要与你斗上一斗,说明这些人也不会放过叶家。而我又怎么会放任你一个人深入虎穴?”

“母亲!”明空听到这里,心头一热,忙躬身低下头去。

叶青虹淡然一笑,也不说话,只拍拍女儿的肩头,便径自走了。

一场夜雨过后,栖凤真正进入了深秋,这个时候也是打猎的好时机。

栖凤虽然是女子为尊的国家,可却也是喜欢狩猎的。凡是有钱人家的女子,莫不以能在秋猎的时候猎到最好的狐皮送给心爱的小公子为乐事。

叶明空在叶家和官场这些年,少不得陪母亲的朋友,以及同僚们做做样子,打打狐狸皮什么的。只是以前猎来的这些东西,多是送给了无忧哥哥,再不然就拿来给忍冬做些小手拢什么的,小男孩喜欢得紧。

可是今年却有些不同,当叶明空手里拿着林千易派人送来的秋猎请柬时,心里倒别是一番滋味。

那上面明显地写着要叶明空带着“吾儿秋之”一起去,就是说,林千易这次秋猎是以请叶明空为主,而请她的理由便是因为她纳了林秋之为小侍。

说起来,叶明空倒不介意去接近一下林千易,所谓“知己知彼”方为破敌之道。何况以林千易的角度来看,她是明显要拉拢自己的。这种人最是精明,她早算准了 得罪叶明空便相当于得罪叶家,与其与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为敌,倒不如收为己用,一面壮大势力,一面还可以替她隐瞒,何乐而不为?

可是叶明空看着那上面写着要自己带林秋之同去,心里难免有些别扭。

自从上次林秋之自荐枕席之后,叶明空便刻意不见这位小公子。一应的身边事还是由忍冬替她打点。

那忍冬虽然见主子收了小侍,心里难过,可是一连数天见林秋之额头上还有那嫣红的守宫砂,小男孩心里一下子便没那么难过了。

再后来,又见自己家小姐也不叫林秋之去伺候,他心里更是安慰了许多。虽然他猜不出这里头有什么事,却也明白这个林秋之并不是小姐喜欢的那杯茶。所以他平日里倒也不怕这位小公子了,只想着自己要好好守着小姐。

叶明空虽然不常在家,可心里也猜得到家里两个男人的心思。

忍冬是意外之喜,而林秋之,便是有些哀怨了。

其实叶明空也不是个禁欲之人,做了官,应酬难免多些,有些场合还是会装装样子的。可是对这个林秋之,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兴致的。

不过话虽这么说,可到时候真带着额头上还有处子印的林秋之去见林千易,恐怕也是大大的不方便。

林千易可是知道自己到现在还没有碰过她的儿子,只怕这疑心是怎么也压不住的。

眼见狩猎的日子渐渐地近了,叶明空暗里也求了几个高明的大夫,可却总也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可以去掉林秋之额上的处子印。

想当年,明空的生父童青曾经在非常时刻用火烧掉了那印,可是叶明空看着柔弱的林秋之,倒不敢想象在他的脸上烧个洞。而且,叶明空总是想着将来替这个小公子找个正经归宿的,于是这一招更是万万不可。

这事直拖到了狩猎的那一天,叶明空才从京里最有名的绣坊弄来了一套紫玉绣金的抹额,替林秋之挡住了那额上的印子,这才勉强算过了关。

忍冬见主子要带林秋之出去,心里不由有些吃味,可算来算去,便也明白这男人主子是不会要的,于是便安静地服侍着林秋之穿好了全新的衣裳。

林秋之没想到母亲居然会派人请他和叶明空一起狩猎,想到要见一直虐待自己的亲娘,这小公子的心里便一阵阵地发寒。一直到忍冬给他穿上了全新的紫色滚金绣 花猎装,套上了羊皮小靴,又披了新做的紫缎滚边狐狸毛披风,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要真正成为主子了,要陪着叶明空,这位栖凤国最年轻、男儿家最期望嫁 的妻主回到林家尝一回扬眉吐气的滋味了。

林秋之想到这儿,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升上升,一直升到心口,那股盼望和期待的劲儿都在胸前化成了兴奋,恨不得一下子喷出来,将以前受的恶气都吐出去。

这些天,他在叶明空府上过的什么日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虽然明着说他是入了门的小侍,可是叶明空连卧房的门儿都不让他进,更别说碰他了。那些下人们私底下都在议论,又暗中笑他妄想飞上枝头,最后竟不闪不避地指着他额上的红印子说他的笑话。

林秋之长这么大,遭人白眼也不是第一次了,在林家,他哪天不被人抢白几句?

可是在别人嘲笑他被叶明空嫌弃的时候,他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气过。

从小到大,他从来得不着好东西,衣裳、玩物,都是林千易正夫的孩子用过的,才扔给他,甚至连饭都是人家吃剩了,他才吃得着。

可是这次,他遇到了叶明空。

这个女人,几乎是栖凤国所有年轻男儿家做梦都想嫁的妻主。家世、学问、人品、样貌、地位……

哪一样拿出来都是独一无二的。林秋之这辈子第一次有了这样强烈的欲望,他要嫁给她,做她的夫……哪怕做不了正夫,做她身边的人也行。何况他又是叶明空身边第一个男人,说不定真有做正夫的可能。

所以,他这辈子绝不会放弃……

看着眼前给伺候自己穿衣的忍冬,林秋之明若秋水的桃花眼闪了闪,小嘴一抿,看着穿衣镜子里自己粉雕玉琢,金玉满身的样子,笑道:“娘也真是,竟然让妻主 带着我去狩猎,明知道我是最怕那些的,我看这狩猎还是其次,娘想见见叶大人才是真的。”说到这儿,又看着镜子里呆呆望着自己的忍冬道:“就算是户部尚书大 人家里像我这样不得宠的儿子,也比那些没名没姓儿买来的奴才强,你说是不是?”

听了这话,忍冬本来就皱着的小脸,一下子就惨白了起来。林秋之的最后一句话,明显就是说自己的,可是他到底年轻单纯,竟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话能顶回去。

林秋之见忍冬伤心气愤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顿时心里说不出的舒畅,只管收拾了帕子等贴身的东西,带着两个小童往前面去找叶明空一起出门去了。

情系何处(下)

林千易选定的猎场位于京郊十里,一放眼望去,一半是及膝的野草,另一半由是树林。这里本是皇族的猎场,只是近些年来女帝年纪渐老,都不曾来过,所以倒是几位年轻的皇女们和几位皇族经常光顾。

叶明空来到的时候,林千易的大队人马早已经到了,鹰飞犬吠的好不热闹。

见紫衣白马的叶明空身后跟着一辆华美的马车,这位户部尚书看上去和蔼的脸上有片刻的僵,可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只策马上前迎接。

叶明空早下了马,上前行礼,林千易抢上一步,已扶了起来,只说自家人,不必客气。

叶明空听了这话,也当真不客气,便只让人又扶了马车上的林秋之下车拜见母亲。

早有两个小童上前去打了帘子,扶了金玉满身的男人下了车,又替他整了衣裳,这才来拜见林千易。

几个月不见,林千易再见自己的这个儿子时,心里略吃了一惊,想当初他和生父逃离林府的时候,还瘦得像小猴儿一样,虽然继承了点儿生父的美貌,可仍是面有 菜色。可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林秋之竟脱胎换骨了一般,不但丰润了很多,那一张小脸儿也明艳了起来,一双本就暗含三分桃花的眼睛更加顾盼生姿,尤其是那眼神 看在叶明空身上时,那样真切的爱慕是藏也藏不住的。

见母亲眯着眼冷冷地打量自己,林秋之心里不禁又想起来以前受她虐待的日子,心里复又惊慌起 来。可再一转头,却见叶明空颀长的身影站在一旁,紫衣华服,清冷地凤目淡淡地看着自己。顿时,男人心里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怕什么?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林家 的人了,这男儿家只要嫁了人,就算是亲娘也不能拿自己如何。想到这儿,林秋之便做足了派头,只任着两个小童扶着手,来到林千易面前,深深行了礼请安。

林千易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了几变,可最终却是伸手扶了儿子起来,笑的十分高兴,只道:“林家的儿子果然有出息,竟嫁了栖凤最有前途的叶大人,母亲真是替 你高兴的紧啊。”说着,拉着林秋之的手不由暗中一用力,直捏得男人差点哀叫出来,忍了半天才没哭出来,可两只大眼睛却又惊又怕地瞪大了,仿佛生怕母亲一下 子掐死自己。

叶明空站在一旁,将两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只是竟像没看到一样,转而便和林千易寒暄起来。

林秋之见叶明空这样冷淡,心里顿时像倒翻了一锅热粥,又痛又辣,只管揉着自己已经青紫的小手,又恨恨地看了在自己前面已经翻身上马的两个女人,这才由小童带着重新上了车。

原来林千易办的这次狩猎不但有女人,还有各家的男眷们。只是男人们只能聚在高处准备好的亭子里吃吃点心聊聊天,是不能见别的女客的。所以林秋之便离了叶明空和母亲,只管被人带到了不远处各府男人们休息的地方。

这林秋之从小便是在深宅大院里被人欺负惯了的,如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是这样嫁了一个人人羡慕的妻主,穿金戴玉的回来了,所以心里格外地盼着这次的聚会,恨不得将以前欺负自己的那些男人全踩在脚底下。他心里这样想着,于是也顾不得手上疼,只管催人往那亭子的方向走。

这时,林千易带着叶明空已经来到了猎场边,却只见不远处,另有一队人马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走近一看,那为首的女子是叶明空认得的,竟是当朝女帝的第十三个女儿,安靖王。而另一个策马立在一旁的,却是刑部秋官的殿上书记——陈雅山。

虽然叶明空早就听说这个陈雅山是林千易的入幕之宾,可现在突然在这位户部尚书的身边见到他时,心里也是暗暗惊异,就算林千易是女人,又位高权重,不在乎名声,可陈雅山毕竟是男人,又是有官职在身,而且他又是那样清高傲气的一个人,此时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陪侍左右?

正犹豫间,却只听那安靖王笑道:“叶大人久违了,本王这些日子身上又感觉不大好,所以未曾上朝,竟有月余未见过大人了。”

叶明空听了这话,忙施礼请安,又客气了几句。

其实对于这位十三皇女,叶明空是略知一二的。

她的生父早逝,于是便过继给林千易的表弟林妃抚养,也算是他的女儿。由于当今女帝心疼她生父早逝,所以便多疼她些,再加上林妃也一味地宠她,所以养成了 这个女儿胡作非为的性子。只是她生性聪明狡滑,那伤天害理事儿做的隐蔽非常,再加上女帝疼她,于是便也不去追究,时间长了,便愈演愈烈。

听说她府上的小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个个年轻貌美,出身更是五花八门。只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过不了十天半个月,便会悄悄地打后头抬出去几个破 席子卷着的死人,传说那都是这位安靖王不知用了什么新法子玩弄死的,然后有家人的,便给那些小侍的家人一点银子,就算了事了。那些死了儿子亲戚的人,都惧 怕十三皇女的权势,所以便只敢怒不敢言。

而且最近听说,这位安靖王好像换了口味,不只喜欢男人,听说府里还囚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