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以为转过身,别人就不会看见他的泪;有的人,以为每日微笑,就很幸福;有的人,没有得到过,就是命运的慈悲…

“她说忘记,她说永远不要再见,她说她不会回来了,她对我们的一切,也失忆了吗?”薛老头子明显将白凤飞的话放大很多倍,可苏格已经透彻心扉,哪里还有辨别真假的能力,他只知道,被拒绝了。

阿烬干脆闭上双眼,安静的听着他悲伤的声音浮在偌大的房间中,空空荡荡的盘旋着,没有安慰,没有着落的地方。

这天下间,最寂寞的人,不是他这种浪子孤客…

*********

白凤飞腹中的孩子终于保住。

可她的身体却异常虚弱,整整五日都不能下床随意走动。

自从受伤之后,金轩遥再不提那日苏格入宫之事,也未责罚碧云,所有一切都顺着白凤飞的心意,宫中的奴才们自从那日见了皇上发怒之后,对此事也不敢多加议论,这几日,后宫异常安静,除了雨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

而太后的选妃之事,也都消停了,似乎担心皇后为此烦恼,不能安心养病。

小岚在暖湘宫中,拨弄着琴弦,那琴声虽说不上多动听,甚至有些幽怨,却为安静的宫中添了一丝生气。

白凤飞的床上,满是书卷,她也不让人收拾,只要一醒来,随手拿起一本书,随便翻到一页,就顺着看了下去…就这样一个时辰接着一个时辰,除了用膳吃药如厕之外,看累了就放下躺着睡觉,寡言少语,不像从前那样病了之后,第二天就会生龙活虎。

连太后和金轩遥来了,她也是很少说话,该点头时点头,该微笑时微笑,迫不得已才会多说几个字。

苏格的那一掌,不仅差点要了她的命,更打碎了她心中的某些东西。

仿佛不能再回归完整,她在雨声和沉默中极力的拼凑,在泛着淡淡墨香的字句中拼命的寻找,可依旧空荡荡的,像是丢失了什么。

最初不相识,最终不相认。

金轩遥退了朝,在暖湘宫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这场大雨已经在江南造成百多人死亡,农作物和房屋财产都受了损伤,他虽做了举措,可若是继续下下去,麻烦就更大了。

老天今年是怎么了?处处与他作对。

金轩遥抬头看了看不肯散去乌云的天空,忍不住低声说道:“这天下的子民归朕所管,你管你的天,我管我的地…”

“皇上,若是再下个不停,您吩咐一声,我们让它万箭穿心。”蓝逸生性活泼,接口说道。

墨阳皱了皱眉头,也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金轩遥唇边浮着一丝苦笑,终于收回目光,敛去脸上的忧虑,往暖湘宫内走去。

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都要操心,当个贤明君主,还不如当个昏庸皇上来的自在。

白凤飞正斜靠在床边,似乎又在入神的看着书,可许久,书页也没翻动一张。

墨阳和蓝逸在外面候着,金轩遥在门边看了白凤飞很长时间,才走进内屋。

白凤飞早知他来了,因为小岚的琴声在金轩遥出现的时候,乱了。

她心中微微苦笑,这世间的感情,还真是复杂。

“今日感觉好些了吗?”金轩遥走到床边,眸中是真切的关心。

“嗯。”白凤飞的眼神从书中移到他的脸上,唇边含着极淡的微笑,“不必担心,已经好多了。”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为她所做的一切,她感激他,只是心中有个心结未能解开。

不过看着金轩遥有些疲累的神色,白凤飞也知道这场大雨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所以现在,她并不想问那个心结。

“那就好,御医说这几日可以稍微走动走动,你千万别再舞刀弄剑。”

“嗯。”依旧是乖巧的应答,白凤飞收回视线,又落在了泛黄的书上。

她一向爱惜自己的身体,现在更爱惜自己腹中的孩子。

即使苏格不要它,甚至差点杀了它,可经历了生死,她更不愿轻易的放弃腹中的小生命。

金轩遥见她在黑发下映衬的莹白肌肤,想伸手摸摸她,可又不知该怎么伸手。

在这样静默的凝视中,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金轩遥不由皱起了眉头,转过身,正看见展元承。

“元承见过皇上、皇后。”展元承目光掠过床上的病人,眸中蓦然一痛,刚回宫中,就听紫元说白凤飞受了重伤,他不知何人还能伤了如今贵为皇后的她。

“回来的还真快,朕还以为大雨耽搁,要误了几天。”金轩遥看似不经意的挡住他的视线,淡淡笑着。

“皇上!”又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门外,赫然站着一名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她一见金轩遥,立刻飞扑了过来,“花之真是想死皇上了。”

将军之女

屋内众人脸色一僵,谁也没料到一个女人说话这么胆大露骨。

金轩遥不着痕迹的避过她,依旧是淡然的笑:“多年未见,你这丫头还是没点规矩。”

和对白凤飞说话的语气不同,没有一丝的宠溺,到是带了几分帝王威严,金轩遥见她一愣,又说道:“皇后娘娘也在,怎不拜见。”

安花之看向白凤飞,心中猛然一咯噔,眼神不自觉的一亮,这个女人比爹爹兄长口中所说的还要多几分清灵的美。

“安花之见过娘娘。”初见的震撼之后,安花之行礼说道。

“不必多礼。”白凤飞微微侧头,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说道。

安花之抬眼,正对上两湾清潭般明澈的目光,她的心头不由又是一颤,这一帝一后,看上去果然十分般配,倒有几分神仙眷侣的感觉。

“你们舟车劳顿也该累了,先下去休息…”

“皇上,我们这一路哪有舟车?都是快马加鞭,您瞧,我这衣服都湿透了。”安花之指了指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说道。

“碧瑶,带安小姐去沐浴更衣。”金轩遥看了她一眼,说道。

碧瑶立刻应了声,走到安花之身边,低低说道:“小姐请随奴婢来。”

这个安花之,怎么看怎么奇怪,说她是武林中人,不懂规矩,她又没江湖儿女的侠气;说她是将军的千金,可没大没小,她又没大家闺秀的一点气质。

反正,看上去鼓噪的很,像是个完全不懂事的大小姐,让那群宫女不由嘀咕,为何金轩遥会将这么一个女人请进宫来。

“你们那个皇后,挺美的嘛。”安花之泡在木桶中,对碧瑶说道。

“那是当然。”碧瑶十分的自得,为她添着水,微微一笑回道。

“难怪皇上会力排众议,将一个邻国的妃子立为皇后。”安花之手指顺着脖子滑下去,不咸不淡的说道,“红颜祸水,长得太美也是过错,你说呢?”

碧瑶见她居然这么大喇喇的说出皇宫最忌讳的话,惊的手中木勺差点掉了。

“花之小姐,这里是皇宫,您说话…”

“这里除了皇上就是皇后最大,我知道。”安花之的唇边似乎浮起一丝冷笑,“你可以出去了,我习惯一个人沐浴。”

“是。”碧瑶也不愿多待,立刻放下木勺,走了出去。

“碧瑶姐姐,怎么不高兴?那个主子是不是很难伺候?”外面的小宫女怯怯的问道。

“没有不好伺候,。”碧瑶一想到她在皇上面前的表现,心中就有些不舒服,怎么觉得她和小岚差不多,虚伪的让人倒胃口。

而且长的虽然漂亮,却不入她的眼缘,总觉得那眼里没一丝真诚的东西,满脸都写着“刁蛮任性”四个字,反正就是不可爱。

小宫女看了看碧瑶的脸色,不由苦了脸。

*******

“苏格?”御花园中,展元承低低的惊呼。

“哎呀,我一开始要告诉你的,可我只说了皇后受伤,你就飞奔进去…”紫元伸手捂住展元承的嘴,皱着眉头说道,“不然你还以为是谁?”

“那皇上为什么不阻止?”展元承一把拽开他的手,眸中压抑着气愤和心痛,问道。

“我怎么知道?”紫元也很郁闷,“反正以后我的媳妇要是跟别人这样那样…我肯定把两个人都杀了。”

“胡说什么?”青玉瞪了他一眼,看着展元承说道,“不说都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娘娘好好的就行。”

“还不是因为皇上心软,小白也是,这次太任性了点,差点把自己都害死了。”白衣恨恨的说道。

“好了,这件事都别提了。”墨阳看着围成一团的兄弟们,淡淡说道,“你们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安花之一个人就够你们受了。”

“天哪,大哥,你不知道我和元承受了多少苦。”青玉一听此话,立刻大倒苦水,“这将军府的千金哪里是学武之人啊?根本就是刁蛮的大小姐,整天娇弱的受不得一点委屈,都快把我折腾疯了…”

“我已经向皇上告了假,去西北牧羊。”一直忙绿不见人影的红缨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说道。

“我得负责娘娘的身体,估计见安大小姐的面不多。”绿影如今很淡定,微笑着说道。

“最近出入城中的人都要严查,我去城门那边…”八个人如今都到齐了,纷纷抢这话说道。

展元承看着他们八人一团热闹,眉头略略舒展,只是那眸光依旧沉郁。

胸口突然隐隐痛了起来,他不由伸手揉了揉。

这细微的举动被绿影看见,他关切的走到展元承身边,低低问道:“胸口又痛了?可要吃些药?”

“无妨…”展元承深吸了口气,声音也低了下来,“最近水灾比较严重,安原城却没有受到一丝影响,皇上的担忧看来是对的。”

其他正在打闹的几人都安静下来,静静听着他说话。

“说笑归说笑,安花之还是要多费些心思,任她怎么刁蛮,都要忍了。”展元承继续说道。

“嘘,来了。”蓝枫突然说道,众人立刻不再议论,一副悠闲的模样。

走廊的那头,果然走过来一个女子。

远远看去,那女子约莫二十上下,算得上漂亮,皮肤并不是非常的好,牙齿也不够白,笑得时候,嘴有些大了,脸颊会有笑纹,看上去有些僵硬。

可即使有着很多的小缺点,也不妨碍她漂亮。至少放在皇城的任何一条路上,都足够让人多看她两眼。

第一眼是觉得,唔,这女子很漂亮嘛;第二眼,咦?怎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呢?好像没第一眼漂亮了…

这是口舌一向不饶人的白衣所说的话。要是被安花之听到,估计他的麻烦就大了。

“哟,你们都在呀?”安花之见九个英俊不凡的男人站在一起,咯咯大笑起来,“正好你们都在,还要多久吃饭?皇上说一起用膳了吗?”

九个人神情各异,墨阳和红缨无奈的对视一眼,恭敬的说道:“皇上还没传召。”

“那太后在哪?我去拜见她。”安花之又问道。

“花之小姐要去拜见太后?”白衣眸光一闪,殷勤了不少,立刻说道,“请随属下来。”

这种刁蛮的小姐,应该推给太后调教。

“远不远?”可安花之并没有动。

“懿德宫和暖湘宫是相距最远的两所宫殿,不过依照安小姐的脚力,半个时辰就到了吧。”白衣挑眉回道。

“我要坐轿!”安花之一撅嘴,指着自己腿说道,“人家骑了几天的马,都累死了,这还在下雨呢,我可不想走。”

白衣转脸看了一眼墨阳,脸色微有不悦。

“好,属下去备轿。”墨阳微微一笑,说道。

“呐,皇上是不是要册封嫔妃?”安花之见墨阳走后,兴奋的问道。

“太后想要选妃,可…可皇上还没准备好,而且这段时间非常忙碌,所以花之小姐先来宫中住上一段时间…”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不是和爹爹说,接我过来是做妃子的吗?”安花之打断蓝逸的话,有些不依不饶。

她是没受过多少教育熏陶,没她那几个哥哥活得精致潇洒。她是老将军最不喜欢的小妾的女儿,她讨厌读书识字,她只想着怎么变的厉害,让那些大夫人二夫人们不要欺负自己的娘。

可是,老将军不喜欢她娘,连带着也不喜欢她,随便将她送到他人那里学武,到头来,她什么都没学会,只和那些粗野之人混的更加粗野。

不过,她却知道这次入宫,是多大的一个转机。如果自己能成金轩遥的妃子,那就再也没人敢看不起她和母亲。

想到这里,她就似乎看见那群夫人们变得恭敬的脸,心中忍不住冷笑起来。她一定要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厉害,让那些折磨过母亲的人,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是预立,所有的妃子在册封之前,需要进行严格的考察,女德必不可少。”白衣脸色已经沉了,他真为金轩遥叫屈。

“那皇后娘娘可考察女德了?”安花之针锋相对的问道。

“花之小姐,娘娘懿德天下…”

“虽然花之没看过什么书,也不认识几个大字,不过可是知道一女不侍二夫…”

“安花之。”展元承突然上前一步,眸光阴鸷起来。

“轿子到了,你们都在干嘛?”墨阳刚好赶到,见一向温和的展元承动了怒气,立刻对身边两个宫女使个眼色。

“小姐,请上轿。”宫女立刻上前,说道。

安花之被展元承的眼神吓到,急忙转身,往轿子里走去。

他们竟敢欺负她!没关系,等她成了妃子,或者东宫西宫,看她怎么报仇。

安花之这一生都活在母亲的阴影下,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发誓,日后要嫁一个让将军府都仰望的男人,要成为这个男人最疼爱的妻子或者是大夫人…

如今看来,第一个梦想离她好近,近的伸手可得,只要想想当今的皇上可能是她的夫君,她就会高兴的得意忘形。

至于第二个,只要她能做了妃子,那个病怏怏的皇后合租为惧?大不了暗中除掉她…

宫闱权谋

因皇后娘娘受伤而安静不少的皇宫,在白凤飞的病情好转下,又渐渐热闹起来。

“皇上,这种缓兵之计不会让安家的人起疑心吧?”白衣忧心忡忡的问道,安花之都进宫好几天了,可册封妃子的事,金轩遥一点也没表态,整日在云宫里,见她的时间都少的可怜。

“不会。”金轩遥翻着各地上呈的密文,淡淡说道。

“皇上,您怎知不会,那安花之丝毫教养都不懂,整日叫叫嚷嚷,安家的人要是知道…”

“安家一直没把这个女儿放在心中,你们不是先前查了一些底细?”金轩遥头也没抬,拿起毛笔,似乎在注解什么,慢悠悠的打断紫元的话,“安花之虽然整日闹腾,比较讨嫌,可她心里清楚着,要是想重新在安家确立自己的地位,她就要告诉安家所有人,她活得好好的,在皇宫这种地方,千般恩宠在一身。”

“恕元承直言,我只担心,安家人一开始没将她放在心上,即使册妃,也未必能被她牵绊。”展元承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你觉得安家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金轩遥唇边似乎浮起一丝冷笑,“她人在皇宫,给安家不知提供了多大的便利,那些老狐狸们能一等数十年,也不在乎多筹备几年。安花之入宫,原本无用的她,就有资格成为他们最重要的一个棋子。”

“如今邻国都有动乱,相比之下,金主太平安定的多。可万一北方一些国家入侵,那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如果安花之真成了他们的棋子,朕倒是不担心。”金轩遥摊开另一张信笺,在上面不知写着什么,“朕担心的是,他们忘记利用这样一颗棋子。”

“应该不会,属下和展大人在将军府‘养病’时,安家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谨慎,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蛰伏许久。如果安花之在皇宫,从她口中传出去的点点滴滴,对谨慎的将军府来说,都是难求的密报。”紫元皱着眉头说道。

“数十年磨一剑,他们肯定不愿轻易的功败垂成。朕无法估量这几十年的积攒中,他们的根系脉络有多强大,所以也不得不出此下策。”金轩遥叹了口气,将晾干的信笺折好,放进信封中,递给展元承说道,“给你弟弟的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到小将军手中,”

展元承接过信,思虑良久,才问道:“摩尔国…皇上打算袖手旁观?”

“暂时按兵不动,皇后她说得对,现在我方发兵,倒不是害怕北方一些国家乘虚而入,而是百姓中没了口碑,失了人心,岂不是让安家捡了个大便宜?”金轩遥哂笑道。

先前的立后,虽然百姓微有意见,可毕竟没有牵涉到他们切身的利益,发兵就不同了,偏南的一些子民多多少少会受到战争的影响,假如安老将军乘机“讨伐”,那可得不偿失…现在这个时候,他不想流失一点民心。

展元承默然,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知道白凤飞受伤之后,他开始怀疑苏格是否能给她幸福。

“另外…”金轩遥站起身,走到展元承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摩尔皇宫已被曹子闵占据,苏汶被逼下位,展玉仪也不愿独自回国…如今被双双押在大牢中,你和相国大人说,若是要救展玉仪,现在还来得及。”

“元承知道了。”展元承捏了捏拳头,不知道那个昏君哪里值得自己的妹妹这样付出,居然真的生死相随。

金轩遥点点头,绕过他走到窗边,看着清朗带着湿润的天空,闭上眼睛深深的嗅了一口,天终于放晴了,闹着他心的水灾,也在有效的措施下,将损失减到了最少。如今看着碧蓝碧蓝的天空,阴霾的心情也变得晴朗许多。

看向绿桐宫的方向,金轩遥的眸中终于泛起一丝温柔的涟漪。

*******

“花之小姐,您小心点,别撞着娘娘…”碧云有些稚嫩的嗓音在绿桐宫中响起。

她总觉得这个冒失又粗野的小姐,对白凤飞隆起的小腹有着仇恨。

安花之是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撞下来,只是现在她还不敢。这个娘娘在后宫,万千宠爱在一身。虽然懿德宫的太后很少来娘娘这边走动,但是听宫女们说,太后曾经最喜欢召见皇后娘娘,皇后有了身孕之后,可能是怕来去不方便,才减少了召见的次数。

白凤飞的气色好了很多,这场大雨过后,天气有些转凉,她很怀念皇城外的那片果林。现在这个时候果树上应该满是果实了,往年的这个时候,她会溜出去在果树下躺着,手中拿着小石子,弹下又红又大的果实,慢悠悠的吃上一天…

这么想着,白凤飞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急忙拿了个酸梅塞进口中。那些都是往年的事了,现在她被迫做了皇后,连出宫都要被限制,别说出城了。

短短的一年时间还不到,已经改变了这么多…

“娘娘,酸儿辣女,您这腹中的,许是龙子呀?”安花之语带醋意,看着她的小腹,说道。

“男女还不都一样。”白凤飞微微一笑,收回心思,看着自己的小腹说道。

“男孩和女孩怎么一样?”安花之张牙舞爪起来,“有句话怎么说的…女人以儿子的身份…”

“母以子贵。”白凤飞提示道。

“对对,就是这个母以子贵,普通人家都是这样,别说皇宫了。我娘就是因为生了个丫头,更受人排挤,所以儿子和女儿是不一样的。”

“对母亲来说,都是自己的孩子。”白凤飞不想与她争辩,淡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