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元承被白凤飞挡住,阴影中那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变得那么强大,他已无力再去保护什么,缓缓伸手解开官袍。

“我真不知皇儿为何要带你回来…”太后突然长叹一声,挥了挥手,“来人,将皇后娘娘带到赤玉宫。”

“太后…”展元承心中一凉,赤玉宫是专门惩罚后宫之人的场所,难不成太后真要责罚白凤飞?

“将展大人暂且收监,等候皇上发落。”太后看也不看他,甩了甩袖子,带着冰冷的怒气往西南方向走去。

“莫要担心,太后她一向疼我。”展元承终于无法再压抑,突然起身,还未开口,白凤飞已横扫他一眼,声音极低,一直对他冷淡而疏离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温暖。

太后疼她,她心里清楚着。可是和大金江山千秋万代的皇图霸业相比,所谓的感情不名一文。

衣裙款款,带着冷香最后一丝眷念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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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儿立你为后,虽未拜过先皇,也未行过夫妻之礼。但他既已宣诏天下,你就该以中宫自居,谨言慎行,贤德律己,可女子三从四德,你有几德?且不说其他,你见了哀家,从未称过一声‘母后’…”

先皇的画像下,跪着一个素衣女子,黑发披散,盖住了莹白如玉的脸。

白凤飞跪着静静听着太后的训斥。

此刻,百官应该都打道回府了,而皇上正该和新妃共度良宵。可她担却心今天晚上谁也无法睡个好觉。

太后说了许久,口也干了,白凤飞依旧跪着,也不争辩。

“禁足禁食三日,没哀家的准许,谁也不准进来!”太后看着先皇的画像,眸中流出一丝怅然,他若是看见自己心爱女人的女儿跪在自己的面前,不知是什么表情。

“禁食三日?”守在门外的碧瑶一听,顾不得身份,急忙闯进来,跪在太后面前说道,“太后您息怒,娘娘腹中还有龙子,饿着三天…”

“住嘴,你身为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理应一起受罚,哀家怜你一向知礼守规,才网开一面,你要是再多嘴,明日就去捣衣房,绿桐宫不需要这样话多的奴才。”太后居高临下的看了碧瑶一眼,“龙子”?提到那个不知谁的孩子她就更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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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冲突:谁是后宫之主?!

“太后,奴婢是多嘴了,可相比其他奴才的居心,奴婢…”

“还多嘴?!”太后冷哼一声,知道她是在说小岚,“今日还没责罚你欺骗哀家之罪,看来你是想去捣衣房过下半辈子了!”

“奴婢愿意受罚,可娘娘身子重要,若是被皇上知道…”

“大胆!竟敢拿皇上威胁哀家。”太后本就在怒头上,干脆把怒火都撒在碧瑶身上,“就是皇上他来了,也不敢对哀家说半句不中听的话!”

“娘娘…”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又响起稚嫩的女声,一听就是碧云的声音。

太后脸色更加难看,挥手示意不用拦碧云,阴鸷的说道:“你们绿桐宫的奴婢都好大的胆子!未经传召,连赤玉宫都敢闯!日后云宫岂不也是你们随便进出的地方?”

碧云今日一直在绿桐宫中,无意间听到外面懿德宫的老宫女说到太后带走了白凤飞,等了半晌也没见白凤飞和碧瑶她们回来,这才急了。

她哪里看到太后的神色,只看见白凤飞素衣披发跪在一个画像下,就急切的扑上去,连声问道:“娘娘,您怎么跪在这里?”

碧云年纪小,也最心直口快,她见白凤飞隐忍不语,立刻又问道:“金帝不是说后宫之中,皇后最大,谁敢罚您下跪?”

“金帝?你是从摩尔来的那个丫鬟吧?”太后一听此话,怒极反笑,冷眼看着眼前清秀的小丫鬟,她好像记得这个丫鬟就是摩尔国王爷府的人,“皇后,你看看你管教下的宫女,绿桐宫的小宫女,竟敢在哀家的面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后宫?呵,后宫之主,你说该怎么罚?”

后宫之主四个字说的无比讽刺,白凤飞要是能认真做个后宫之主,她这个太后也不必瞎操心,更不用让她跪在先皇的画像前受训。

“是我教导无方,太后要罚,就罚我吧。”一直低头跪着沉默的白凤飞,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一直没有看头顶的画像。那虽然是个画像,可都散发着压迫的气息,那就是平定五洲建立金主国的先皇,也是和自己母亲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男人。

她担心一抬头,会看见画像中的男人,有着某些和自己相似的轮廓。

“娘娘,您干嘛…”碧云一听白凤飞这样说,不由替她委屈起来,假如在王爷府,谁敢这样对她?

这个皇后,怎么也比不上王妃自在舒服!

白凤飞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丝不容顶撞的严厉。今天太后火大着,小丫鬟要是不小心要是招惹了她,还不是死路一条。

“皇后娘娘,哀家可不敢再罚你,再罚就是动棍子动棒子…你说说这两个宫女怎么罚吧?”太后冷眼看着碧瑶碧云和白凤飞,干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声音极冷。

“多谢太后怜恤,两个丫鬟不懂事,罚她们和飞儿一起禁足三日,您看如何?”白凤飞敛去眸中的那丝强硬和严厉,轻声说道。

她有孕在身,要是动棍子棒子,那还了得?太后不会轻易和皇上作对,也不会真狠心对自己怎么样,她只是害怕自己禁足三日,碧云和碧瑶失了庇护,会遭不测。

依碧瑶如今的大宫女地位和几位侍卫的交情,一般人也不敢为难,可她还是多留了几分心思,生怕后宫突生风波。留她们在自己身边,饿三天而已,也不至于自己担心多虑。

“皇后还真会罚。”太后突然笑了,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禁足三日?这两个丫鬟对太后不敬,断足都是轻罚了。”

碧云一听,正想理论,却被白凤飞一个眼神制止。

碧瑶知道厉害,也从衣袖下轻轻扯了扯碧云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已经等到白凤飞开口,主子说话了,她这个做侍女的,自然知道分寸。

“太后觉得罚轻了?”白凤飞低头微微一笑,淡淡道,“那就同罚禁足七日,不知这样太后满意不满意?”

“拉上皇后娘娘和腹中的孩子,哀家可不敢罚七日。”太后今日火大着呢,怎会轻易的罢休,她看着两个丫鬟说道,“依哀家看,不如发落去西北,送去军营…”

“太后,西北如今正乱着呢,那军营怎能有女人?”这时,一直隐着不发的小岚终于说话了,她也跪下为碧云碧瑶求情说道,“还有娘娘万金之躯,万万不能伤了玉体啊,太后要是罚,连小岚一同罚了吧,只怪奴婢…”

“你住嘴!”太后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西北军营战士劳累,怎么不需要女人慰劳?”

碧瑶脸色大变,太后这次是怎么了?竟要发配她们做军妓。

碧云半晌才回过神听明白,唇色也煞白,她一直对皇宫内的人排斥,和太后接触的更少,听她这样一说,急忙看向白凤飞。

“军中有女人,会乱了纪律和人心,只有骄奢淫逸的将军手下才会有军妓的存在。”白凤飞轻轻拍了拍碧云冰冷的小手,看着太后说道。

“你是在指责哀家?”太后怒声问道。

“碧云没有说错,后宫所有宫女的调遣,都要过我的眼。”白凤飞虽依旧跪在地上,可神色从容不迫,她今天如果连碧云碧瑶都保护不了,那这个皇后还不如一死百了。

“你…”

“碧云和碧瑶我自会管教好,太后不必操虑。”白凤飞也不愿惹的太后生气,于是又垂下头,淡淡的说道。

她如今像只被困的老虎,能不亮出锋利的爪牙,她就绝不妄动。装成一只被主人驯养的小猫,总强过被拔光了牙齿剁掉了爪子再没了雄风好。

“禁足七日…”太后注视她许久,终于狠狠的拍了拍椅子起身说道。

她竟对白凤飞无可奈何,她也清楚的知道,如果真来硬的,这个皇后说不准会对抗到底,权利冲撞下,到时候可能是自己无法善后。

“来人,封了赤玉宫,没哀家的准许,就是皇上也不准擅入一步。”太后走到门口,冷冷的吩咐道。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高大的宫殿中摇曳着昏黄的烛光,三个跪在画像前的身影显得尤为柔弱。

“娘娘…碧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死一般的安静中,碧云脆生生的声音在空荡的殿中很单薄。

白凤飞摇了摇头,勉强一笑,柔声说道:“错的是他们。”

“娘娘,当时我说您在寝宫,可小岚她却说您和展大人在落花亭…”碧瑶急忙扶着白凤飞起身,正要说什么,却被白凤飞打断。

“小岚只是对太后说了实话,没什么不妥。而且我若是在寝宫,你们怎会还在路上?”白凤飞心中长叹,口中却说道,“太后何等精明,所以小岚也没说错。”

她还是在为小岚辩护,虽然比谁都清楚小岚的用心,可一想到曾经朝夕共处十多年,被小岚用心照顾了那么久,就不忍多说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金轩遥,她和小岚之间也应该还是亲如姐妹吧。

爱别离,求不得…

她突然想起那个老和尚,曾经江湖人人敬畏的魔头夜风悲悯的眼神。

“娘娘,就是因为您性子太好,才会让别人以为好欺负。”碧瑶见她这样一说,不再说小岚了,替她挽着长发说道。

“娘娘最近是变了,以前您不是这个脾性的。”碧云也移过来,揉着白凤飞的膝盖低低说道,“以前,您怒斩冰妃双掌,持剑闯宫逼驾…”

“以前的事说它做什么?”想到少不更事的轻狂过去,白凤飞心中更加怆然,那时没经历过生死失得,以为路都在自己脚下。

现在呢?走过南,路过北,看过悲欢离合,终于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

“可是…”碧云还要说什么,碧瑶立刻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娘娘别担心,用不着七天,皇上明天就会把你接回去。”碧瑶宽慰道,“也许一会皇上就来了,他肯定不会让您受苦。”

“可能不会来了。”白凤飞黯然一笑,闭上眼睛说道。

太后带走她的时候,途中遇到了今夜负责巡逻的红缨。红缨一定早就去禀告了金轩遥,她来此地已经有两个时辰了,金轩遥没有出现就是不想出现。

“不会,皇上今夜太忙,明日一早就会接您回去。”碧瑶心中也打鼓,圣意难测,她只能尽力安慰,“老将军也来了,朝中那些大人们难得相聚,恐怕都喝多了…”

“睡吧。”白凤飞抬头看了看高高的窗户,透着几丝月影,筛到地上,尤为清寒。

“娘娘会不会冷?”碧云伸手摸上白凤飞的手背,问道。

“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白凤飞反手握住碧云的小手,心中又泛起淡淡的难过,她贵为皇后,却连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真是可悲。

大哥不知现在怎样了,她总觉得今夜所有人都游离在本性外。

疲累的闭上双眼,这又高又大的赤玉宫,除了先皇的画像和供桌,什么都没有。

连梦都没有。

这寒冷漫长的秋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能逃离这精美堂皇的笼子。

渐行渐远

摩尔的内乱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平定。曹子闵负隅顽抗,竟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气势,让王爷的大军在都城外无法再顺利前进一步。

面容秀丽精致的男人坐在大沅行宫内,遥遥的看着都城的方向,他就差一步,只要耐心的等待,那皇位坐着的人,就是苏格哈尔。

“王爷,大军已经围住了都城,不出一个月,曹子闵和他手下的三万将士粮草用尽,自然会乖乖开城投降。”韩复笑着说道。

“一个月…”苏格微微侧过头,看着东北的方向,一个月他等不了,“如果全城投毒,三天就能解决全部。”

“王爷,万万不可,”韩复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城内还有许多百姓,全城投毒,那百姓怎么办?”

“又不是投置人于死地的毒药,”苏格淡淡看了他一眼,唇边挂着一丝明亮的笑意,“神医,你看能否投下一些**,药力只要维持三个时辰就足够了。”

薛道明一直捏着山羊胡子,小眼眨着精明的光:“王爷,说起来容易,可全城下药,要赶制那么多的**,都要一个月的时间…”

“那就是还要本王等下去?”苏格眼神突然阴鸷下来,笑意却依旧挂在嘴边,“半个月,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我要看到曹子闵的脑袋。”

他实在等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焦急什么。从金主国回来之后,他就变得急躁难耐,时时陷入无端的情绪中——被所有人抛弃的情绪,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即使面对要到手的江山,他也没有预料中的喜悦。

因为少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没有她一起分享,没有她在身边巧笑嫣然,秀丽的江山和令人艳羡的皇位都没了色彩。

修长的手指在微凉的空气中收紧,苏格遥望着东北方,他要将眼中所见之地都变成他的王土,他要重新夺回自己的一切!

韩复将王爷的表情都收在眼底,心底叹息一声,上前一步说道:“王爷,将士虏了一位北国女子,容貌俏丽,已经送去您的寝宫…”

“不需要。”苏格目光一冷,像是被下了蛊,有过白凤飞之后,他对其他女人再没有兴趣。哪怕是渴望至极,可一见到和白凤飞面容迥然的女人,他就无法强迫自己。

“可…”韩复皱了皱眉,看了薛道明一眼,又上前一步,低低的说道,“王爷还是忘了王妃吧,您上次前去金主国…”

“韩复,你太多话了。”苏格甩手,不想再听下去。

“王爷,您可知王妃腹中孩子没有保住?”韩复沉吟片刻,终于说道。

“你说什么?”苏格一愣,他每日都会得到金主国的最新情报,可并没有人提及王妃的孩子。

“王爷,王妃她受了您一掌,孩子…孩子没有保住…她如今只怕是恨着您…”

“不可能!”苏格脑中突然一片空白,震惊之下,连笑容都没了,“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你胆敢欺骗本王!”

“臣怎么敢欺骗王爷,没人相报,是因为怕王爷乱了心思,而且皇宫里的事,真真假假太难探清。”韩复长叹一声,继续说道,“金帝又册立嫔妃,所为的就是传宗接代…”

“不可能!”苏格脑中依旧一片空白,断断续续的掠过白凤飞甜美纯真的笑容,他那一掌明明没用上功力,他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

“王爷…”

“不可能,金轩遥呢?金轩遥怎不救她?”苏格捂住头,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冷静一些。肯定哪里错了,金轩遥一定会保护她…

天,他现在竟寄希望于那个抢了他妻子的男人,看来真是糊涂了!

“王爷可能不知,当时王妃有了身孕三个月左右,”薛道明终于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正是胎儿最危险的时候,可能金帝也无力回天。”

“金轩遥…”苏格琥珀色的眸中满是痛苦和后悔,他一遍又一遍的咬牙念着金轩遥的名字,“本王一定要杀了你。”

“王爷,如今还是先想着平定摩尔,事已至此,还是不要再想着王妃了。”薛道明暗暗懊恼,原想是想让苏格断了这痴恋,谁知却弄巧成拙,“而且,已许久没和王妃身边的碧云联络上,不知道现在王妃的状况…也许,也许她因为孩子的事,对王爷…”

“恨我?她会恨我?”苏格心脏绞痛起来,他的飞儿一定恨着他吧,真是该死,那时完全没了理智,只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该死,都对不起他苏格,根本听不进白凤飞的话。

薛道明和韩复相视一眼,韩复忧心忡忡的说道:“王爷,王妃如今已渐行渐远,您还是怜取眼前人吧。”

“韩大人说的是,王爷,现在摩尔未平,元气还未恢复,先别想着王妃了。”薛道明拱手说道,“我们只等金主国内忧外患之时,坐收渔人之利。可在北方发动进攻之前,王爷最好是养精蓄锐,那时挥军北上,里应外合,拿下金主国还不是易如反掌。”

“是啊,王爷,你万万不可因为一个女人乱了方寸,比起天下江山…王爷…”韩复话没说完,苏格就已挥袖而去,让他摇头长叹,“王爷一世英明,怎就逃不出情字?”

“红颜祸水,王妃一日不死,王爷也无法定下心来。”一侧有人低低的说道。

“唉,如果真死了,只怕王爷更心如死灰…”另一侧的人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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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轩遥与展元承面对面的坐着。

“继续喝。”修长有力的大手握着酒杯,金轩遥唇边弯着浅浅慵懒的笑。

“臣醉了。”展元承的眸中已没了醉意,端坐着看着窗外的月色,“时辰不早,皇上应该去陪安妃了吧?”

“你也该回去陪公主了。”金轩遥抿了口酒,撑着下巴说道。

展元承勉强一笑,眉眼间黯然下来。

“元承,朕待你如何?”金轩遥见他不语,懒洋洋的笑了,又问道。

“皇恩浩荡,万死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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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

不胜人间一场醉

“朕不想听这些客套话,”金轩遥把玩着自己的长发,笑的优雅又危险,“朕从小和你一起读书练武,学治国之道,明为君臣,实为兄弟。”

“皇上…”

“墨阳,没酒了。”金轩遥突然打断他的话,扬声对外说道。

一道黑影掠过,墨阳拿着酒壶已经站在桌边。

“皇上,再喝下去,您就醉了。”展元承皱眉,伸手止住酒杯说道。

“醉了好,醉了好。”金轩遥勾唇一笑,黑眸尽是摄人的水光,“朕清醒的时候太多,这世间…如她言,不胜红尘一场醉。”

“皇上,您真不去看娘娘?夜里很寒,娘娘她身子不比从前,若是冻着了…”不知何时,绿影也闪了进来,眸中带着分担忧。

“皇上,你到底在想什么?今日册封安妃,排场比当日迎娶皇后还大,而且娘娘竟然被太后禁足赤玉宫,”白衣也闯了进来,皱眉说道,“元承…”

“白衣,不要多嘴。”墨阳看了最为年少的俊俏男人一眼,低低说道。

“哼。”白衣不悦的冷哼一声,小白以前多好啊,意气风发的,现在呢,有了身孕之后,笑容都没以前灿烂了,整日好像是提心吊胆的生活,看的他都难过。

“安蕴央也睡下了?”金轩遥一点也不在意白衣的冲撞,淡淡问道。

“是,将军府的人全都打点好了。”窗外,又一个声音响起,正是蓝枫。

“很好,都进来喝一杯吧。”金轩遥举起酒杯,“这几天你们要多辛苦了。”

“皇上,您现在还是先回安苑吧,安妃等着呢。”紫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回什么安苑,小白…娘娘还在赤玉宫,皇上你忘记了?”白衣握着拳头冲出一步,声音有些嘶哑。

“小白?”金轩遥扬起好看的眉,目光浓了浓,似乎在自嘲,“喊得还真亲切。”

“皇上恕罪,白衣他…”

“好了!既不喝酒,那我们也散了吧,该回府的回府,该睡觉的睡觉。”金轩遥心中泛起酸酸的感觉,他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