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飞浅笑,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若是平时,她要求和其他男人一起出游,金轩遥哪会是这种表情。

不过她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安家确实有问题。否则依照金轩遥的性格,不可能纳妃。

“飞儿,很多事情朕不想让你卷入其中。”金轩遥见她浅笑不语,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朕只想告诉你,哪怕舍弃天下,也不会放开你。”

这算是表白吗?白凤飞禁不住又笑了起来,她觉得现在两人相处的方式很奇怪,为什么金轩遥不会觉得累?

金轩遥注视着她的笑脸,沉默良久,终于起身:“你先休息吧。”

“皇上也保重龙体。”见他要离去,白凤飞终于说道。

金轩遥脸色又是一沉,欲言又止。

“飞儿,若是可能,尽量留住安蕴央,事关重大,朕只能告诉你这些。”走到门口,金轩遥突然转头低低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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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午要去县城,所以提前更新了~~周末愉快

香楼

“用什么方法都可以?”白凤飞明明知道自己定会帮助他,不该说这些话,可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金轩遥面色陡然一变,眼神凌厉的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和你的江山相比,哪怕用身体,用别人的幸福…”白凤飞话没说完,因为原先站在门边的金轩遥,已经掠到她的身边,黑眸中散发着无言的威迫和一丝怒火。

“你说什么?”低沉带着极度危险的声音响起,金轩遥看着床上的白凤飞。

“我会尽力留下安蕴央,可安花之…”白凤飞咬了咬唇,帝王都是残忍无情的,她早就知道,又何必再惹恼他。

挫败的叹了口气,她想说安花之不该成为皇权争斗下的牺牲品,她想说金轩遥已经毁了安花之的幸福。可看着他阴鸷冰冷的眼,却什么也说不出。

“安花之不值得你同情。”金轩遥沉沉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日后若再胡言乱语,朕定不轻饶!”

他说着,薄唇突然覆上白凤飞的唇瓣,蛮横的辗转啃噬:“朕只要你一人,记住了。”

白凤飞脸色一红,立刻咬紧牙关,被他吻得气息不稳,只觉得唇瓣都被他**肿胀的疼痛。

终于,金轩遥鼻息浓重的放过她已嫣红的香甜双唇,那双带着无尽魅惑的黑眸中,燃起小小的火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再滥施全属于朕的感情。”平息着小腹的暗涌,金轩遥霸道的说完,转身离去。

这次他走的急促而匆忙,像是害怕再停留片刻,那小小的火焰会将他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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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您挺着大肚子到处溜达,小七心中真是过意不去。”皇城繁闹的街道上,安蕴央摇着纸扇,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白凤飞的脸蒙在白纱后,看不到表情,只能听到轻快愉悦的声音:“我还要谢谢你让我能出宫游玩一次,你不知道皇宫有多闷。”

“您不是要去燕京吧?”身后跟着的绿影,看着面前泛着粼粼水光的尚江,敏感的问道。

“说对了。”面纱下的声音依旧清甜愉悦,似乎白凤飞今天的心情和这万里无云的天空一样。

绿影脸色微变,看了眼四周行人尚少,急忙低低的说道:“娘娘,皇上说不准出城啊!”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白凤飞拍拍自己的肚子,声音含着笑意,对着柳树边拴着的一条船喊道,“船夫,船夫?”

绿影和墨阳相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只有安蕴央兴奋的像个孩子,也跟在白凤飞后面高声喊着船夫。

“船…咦,怎么是你?”船夫从船舱内出来,白凤飞讶然的看着他,那英气勃勃的面容,正是白衣。

“哎呀呀,皇上想的可真周到,居然知道娘娘要过河,连船夫都安排好了。”安蕴央一见是白衣,立刻跳上船去,笑容灿烂的连阳光都被比了下去。

白凤飞看着他的笑脸,突然想到曾经有一个男人,也会笑的和他一样灿烂。

白色的面纱下,谁也看不到她流泻出痛苦的表情。

“娘娘,听说燕京多香楼,香楼多美女,你不会是要带我去…”安蕴央看着不远的燕京,扇子半遮着唇,低低的说道。

“带你去见香楼最富盛名的美女。”白凤飞轻轻抚着肚子,笑着说道。

“哦?听说现在的含香楼的花魁是北国女子,身形高挑,又美又媚。”安蕴央眸中大放异彩,可不见半点淫邪,似乎他说的是一尊艺术品,而不是青楼**。

“含香楼的花魁我没见过,可香楼公子却有缘见过一面。”白凤飞探到右腕上系着的红绳,想到无怜,微微一笑。

“你说的是‘阅美眼’无怜和无欢?”安蕴央更来了精神,这个皇后娘娘还真认识不少稀奇古怪的人。

“我只和无怜见过一面,其人艳若桃李,不是寻常女子。”白凤飞赞叹的说道。

“当然不是寻常女人!”白衣皱起了眉,不甚高兴的嘟囔一句。他不能理解一个**怎么能和白凤飞成朋友,皇上假如知道去燕京是逛妓院,肯定不会安排他在江边渡船。

可其实,金轩遥听了碧瑶所说赤玉宫发生的一切,就知道白凤飞许是想带着安蕴央去燕京的香楼,因为只有那里才能找到白凤飞口中所说的美女。

“只是听说无怜和无欢已经不在香楼之中,不知这次能不能寻到。”安蕴央看着越来越近的岸,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去找找怎么知道。”面纱下,传来银铃般的声音。

船靠岸边,几人下船上岸,信步往香楼方向走去。

相貌出众的几个男人很快引起路人的注视,他们同时还奇怪的是中间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这一行人走在街上,像是一道奇特的风景,明明是在谈笑风生,却带着强大的气势,让人只敢远远的注视。

还是上午,那条有名的青楼街巷行人稀少,几个姑娘靠在红门边,懒洋洋的打着呵欠,远远的看到四个俊俏的男人走来,纷纷打起了精神,热情的上前招呼。

墨阳一贯冷峻的脸上更加冷峻,让那群姑娘不敢相拉,而绿影则是温和的站在白凤飞身边,对姑娘们熟视无睹,白衣更是对那些热情的姑娘手足无措,只想拔剑。

只有安蕴央在一群姑娘中如鱼得水,左搂右抱,好不自在。

“小七,还没到香楼,你这骨头就酥了!”白衣不悦的将他从一群姑娘中扯出来,弹指狠狠的敲了敲他的额头,“安原城的姑娘还不够你看的吗?”

“可燕京的姑娘更美呀。”安蕴央捏着纸扇,继续来者不拒,直恼的白衣咬牙,恨不能将他不安分的手斩下。

“香楼。”白凤飞若不是挺着大肚子,一定也和安蕴央闹到一起了,她抬头看着前面的一座枫红色的高楼,上面用魏楷端端正正的写着两个大字。

——香楼。

楼上栏杆靠着倚着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雕花窗口不时看到风情各异的女子,似是有情,似是无意的往路上行人含嗔带怨的飞过眼波。

而白凤飞抬着头,视线遥遥的定在四楼的一间绣屋里。

孕妇进青楼

雕栏画架玉人倚,露华香浓不沾衣。

那绣楼中靠着一个含笑的美人,手执一柄木梳,正慢条斯理的梳着浓密的长发,她的半边脸被头发遮住,只露出另半张脸,风情万种,精巧绝伦。

“无怜。”白凤飞眸中闪过一丝灿烂的光芒,轻声呢喃着。

安蕴央被莺莺燕燕围着,忙的不亦乐乎,没有在意白凤飞已轻巧的进了香楼,往四楼走去。

孕妇进青楼,还是头一遭。

虽然是恩客最稀少的时段,可香楼内却满是形形色色的男人。白凤飞挺着大肚子,从寻欢作乐流连花丛的男人们身边走过,虽然蒙着面纱,却引来男人们好奇的目光。

似乎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有种神秘的光华,让他们想揭开面纱一睹芳容。

“无怜。”站在四楼最南面的厢房门口,白凤飞站定,对着面朝窗外的背影柔柔唤了声。

“倾国美色世无双,不期芳影归帝乡;只恨风雨不怜花,繁华落尽只余香。”那人并未回头,依旧动作温柔又风情的梳弄着自己的长发,浅声低吟。

“无怜,我是飞儿…”白凤飞一步上前,无怜突然转身,迎着她走来,伸手欲搂。

可无怜的手还未碰到白凤飞,已被生生震退三步。

“哎哟,这位爷好厉害的内功,想杀了奴家吗?”无怜姿势极为优美的扶着窗栏,声音娇软,含情带怨的说道。

墨阳被她妖媚的话语引得心中打了个冷战,脸色却更加冷峻。

“无怜,你没事吧?”墨阳出手太快,她根本没看清,正要上前扶她,突然看见无怜飞扬的发丝下,有着不同与女人的明显喉结。

“你…你不是无怜?”白凤飞微微一愣,她从未见过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那个酷似无怜的美人展眉一笑,红唇妖娆,紫眸魅惑:“你可以继续把我当成无怜,反正我和姐姐长得相像。”

“公子无欢。”白凤飞透过面纱看着他黑发掩盖下的半张风情万种的脸,笃定又好奇的说道。

“能被飞儿妹妹叫出名讳,真是无欢的造化。”那个美的让人忽略了性别的人,正是无怜的弟弟,无欢。

“狂徒造次!”墨阳见他开口轻佻,竟然喊白凤飞为“飞儿妹妹”,忍不住开口呵斥道。

“这位公子爷,您刚才那一掌好重哟,若不是无欢学了些防身的武功,早就被您辣手摧花…”

“你若是再近一分,莫怪我不客气!”墨阳突然冷冷喝道,原来那无欢已经贴到他身边去了,一双水眸情意汪汪的盯着他冷峻的脸。

“无欢,无欢…”白凤飞歪着头,看着无欢,心中十分高兴,无怜和无欢果然是有趣。

“无欢见过娘娘,恭愿娘娘玉体福安。”无欢原先还贴着墨阳,这会突然面色一整,一个转身,恭敬的跪在地上说道。

“哈,快起来,被外人看见不好,我们可是…微服寻花。”白凤飞从他说“飞儿妹妹”时起,就知道无怜一定对他说了自己的事情,只是曾经的“飞儿妹妹”成了如今的皇后,身份的转变太过戏剧,也太过讽刺。

“寻花?”无欢站起身,掩嘴一笑,“娘娘,这香楼中不但有性格温柔的寻花,还有琴艺精通的问柳,要看客人的口味了。”

“别喊娘娘,这里没别人,你就和无怜一般唤我飞儿好了。”白凤飞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实在想象不出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美丽的男人。

“那就失礼了。”无欢也不客套,偏着头看向墨阳,“请问这位尊姓大名?”

“墨阳,绿影。”白凤飞兴冲冲的替两个人回答了。

“原来是传说中拔剑最快的男人啊。”无欢笑得更加美,他看了眼墨阳腰间的佩剑,“你刚才若是用剑,我就死了。”

墨阳偏过头,不想理他。

如果当时无欢身上有一丝杀气,那他现在是躺在地上了。

“墨阳不是拔剑最快的,他是用剑最快。”白凤飞笑眯眯的纠正,丝毫没看见墨阳越发冷峻的脸色。

“那这位就是精通医术和毒药的绿影大人了,幸会幸会。”无欢转过身,看着一直温和不语的绿影,说道。

“绿影比较害羞一点,不过他人很好的,喜欢医人,不喜欢毒人。”白凤飞在一边做着旁注,也不理会绿影僵硬的神情。

害羞…嘴角微微抽出,这世间恐怕只有她一个人这样评价他!千万不能让其他兄弟听到,否则他绿影一世英明都毁在这个女人嘴上。

“嗯,看上去是很害羞,一看到我就脸红。”无欢点了点头,十分赞同。

脸红?绿影哑然,他只得无言低下头,站在白凤飞身边,像真的是怕生又害羞的小孩。

“绿影,你们怎么丢下我们自己走了?”身后,传来白衣怒气冲冲的声音。

“啊,那个是白衣,脾气比较暴躁一点,不过也是好人。”白凤飞声音小了点,对无欢悄悄的说道。

“小七一见女人就走不动路了,你们也不说说他。”依旧是白衣不悦的声音,“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都是女人,烦死了…”

“白衣老弟,你真是没情调,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能忍心拒绝,唉…这位是?”安蕴央的声音响起,突然眼放异彩的盯着眼角含笑,眉梢含情的无欢。

“够美吧?”白凤飞洋洋得意的问道。

“啪”,折扇一收,安蕴央径直走到无欢身前。

折扇挑起无欢尖尖的下巴,安蕴央的眼神从无欢的桃花眼走到他的红唇上,啧啧称赞道:“美人,果然是美人。”

白凤飞也兴起,伸手勾起无欢的一缕发丝,声音中满是笑意:“瞧瞧,从头发到指尖,没有一处不美,就是可惜是男人。”

“男人?”安蕴央被闪电击中一般,扇子都拿不稳了,差点落地。

“不过他姐姐可是大美人。”白凤飞的面纱下,娇艳的红唇勾起,“小七,想不想见传说中的香楼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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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次更新。

香楼两公子

雅致大方的厢房内,七个人神情各异的或坐或站。

白凤飞与无欢站在窗边谈笑风生,安蕴央则与无怜琴箫相和,只有白衣绿影墨阳三人,极度无趣的听着箫声琴音,眉头微锁。

燕京多美人,香楼客不绝。

从窗口往下看去,暮色微笼的时候,红灯笼纷纷亮起,行人如织。

“娘娘晚上不回宫,皇上不会发怒?”眼见天色越来越黑,无欢看了白凤飞一眼,问道。

原先他还喊着“飞儿妹妹”,肆惮轻狂,可自从白凤飞卸下面纱的那一刻,那份不容亵渎的美,让他不自觉的收敛了几分轻狂。

“他如今有了安妃,哪还记得绿桐宫。”白凤飞嫣然一笑,声音并不大,却清晰的传到安蕴央耳中。

“娘娘如此姿色,皇上只怕是夜夜相怜。”虽说敛了几分狂傲,但依旧带着些戏谑和大胆,无欢笑得满脸暧昧。

白凤飞脸色蓦然一红,她不习惯如此露骨的话,不由别过头去:“反正他这几天忙得很,不会在意我回不回宫。”

无欢见她眸中带着一丝少女般的羞怯,唇边笑意更浓:“皇上能到娘娘这般佳人,也是造化了。”

“小心你的舌头。”白凤飞看了墨阳他们一眼,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无欢吐了吐舌头:“我只是不小心说了实话,谁知你不爱听,罪过罪过。”

“小七,无怜姐姐的琴声如何?”琴音刚好停下,白凤飞转头问道。

“暂时未听过哪家女子能有如此高超的琴艺,若是娘娘能赏脸弹上一曲,或许…”

“我就不献丑了,”白凤飞打断安蕴央的话,眸中闪着丝丝笑意,“先用些膳吧,今夜难得不回宫中,吃饱了就找乐子去。”

“咳咳!”绿影不由咳了声,好吧,他承认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后,能和一个青楼的男人笑谈一下午,而且居然要留在青楼中过夜。

皇上一定是疯了,或者是想把皇后娘娘给卖了。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娘娘,今夜还是回宫吧,明日可以再来这里。”墨阳也觉得不妥,虽然皇上在临行前曾叮嘱过他不要干涉白凤飞一切决定,可他依旧不放心。

“回宫!”白衣只闷闷的说出两个字来。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他好像听到“找乐子”三个字。天啊,这应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说的话?

带着一群侍卫去青楼找乐子?

白衣翻了翻眼,他只能同情金轩遥,找到这么个极品皇后。

“回宫多无趣。”安蕴央第一个附和白凤飞的提议,“我也觉得饿了,先填饱肚子,晚上将姑娘们都喊出来,兄弟们挑挑选选,晚上不用对着冷被窝,多美。”

“咳,小七,娘娘还在这里呢。”绿影瞪了他一眼,说道。

“无欢,这里有小倌吧?”安蕴央扬声问道,他的话音未落,就觉得几股杀气逼了过来。

“安七公子!”墨阳沉沉的喝了声,脸上满是警戒之色。

“小七!”

“安蕴央!”与此同时,绿影和白衣都喝了出来。

也不知道将军府有几个脑袋够皇上抄斩!居然想给皇后娘娘找男人,他真是不要命了。

“哈…我只是想看看小倌是不是都和无欢一样美。”安蕴央见几人都杀气腾腾的盯着自己,急忙摆着手笑道。

“小倌?”白凤飞眼眸一亮,她也想看看小倌有多美。

“娘娘,属下恳请回宫。”白衣见她眼中有了好奇之色,急忙前行一步说道。

“娘娘,时辰不早,还是回宫用膳,这外面的饭菜恐怕不合口味。”绿影也急急说道。

“都这么急干嘛?”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无怜的脸上满是轻笑,“你们这群侍卫真是好玩,怎么都视女人如虎虫?香楼中的女子,可是个个色艺不凡,晚上准保让你们乐不思蜀。”

“你这女人怎么如此不知羞?这种话…一个妇道人家…”

“哎哟,奴家可从来就不是妇道人家,”无怜见白衣脸色微红,不由哂笑,凑到他身边,吐气如兰,“奴家是不守妇道的人家,嗯?”

白衣一下手足无措起来,急急后退几步,几乎要躲到墨阳的身后:“你…你…”

“哈哈,”白凤飞见白衣的窘状,不由大笑起来,“无怜,小心他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将你这香楼夷为平地。”

无怜和无欢,已经是香楼的主人了。只是他们似乎太过懒散,香楼的生意看似红火,可因轻易让姑娘们从了良,流动性太大,已大不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