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梯上上下下许多次之后,白凤飞还是没能找到与自己病症相吻合的资料。

泄气的从梯子上飞身下来,直吓得几个御医心脏都提了起来。

“王后娘娘,您要找什么书呀?”为首的老御医凑到白凤飞身边,恭敬的问道。

“想找一个关于浑身疼痛的书,”白凤飞有些苦恼的抓抓头发,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那怪异的疼痛,“就是别人碰触的时候,皮肤会很疼。有时候好好的坐在那里,心会突然疼了起来,好像里面有很多倒刺…嗯,就是这样。”

“这个?”几个御医面面相觑,这是神经衰弱吧?

或者是女人的生理期到了?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见几个御医脸上都很迷茫的模样,白凤飞知道自己是白问了。

“王后娘娘,是您身体出现这种情况吗?”其中一个五六十岁的太医问道。

“不是!”立刻否决,白凤飞笑眯眯的说道,“不是我,是我想找关于浑身疼这样的书…看看。”

“噢。”几个老御医对着明眸善睐甜美微笑的王后娘娘,不敢再多问,急忙在又高又大的书架上翻找起来。

“娘娘,您看看这本书可有您想看的。”不多时,一个老御医捧着一本厚厚的医书走了过来,说道。

“王后娘娘,还有这本。”另一个御医也手捧两本医书走了过来。

一会的功夫,白凤飞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和“浑身疼痛”有关的医书。

“多谢几位了。”白凤飞坐在靠椅上,开始一本本翻阅。

这些似乎都没有和自己病症相吻合的,已经看了好几个时辰,白凤飞再次泄气,将桌上的糕点塞到口中,又察觉心中开始微疼。

以前在摩尔国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好的很,也不至于水土不服呀!

正吃着糕点,疑惑的继续翻着厚厚的医书,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薛大人。”听到御医的称呼,白凤飞从桌子上已经堆成小山高的医书中抬起头,看见外面走进来的是薛道明。

“王后娘娘怎在此?”看到书案后的清雅秀美的女子时,薛道明怔了怔,随即施礼问道。

“闲来无聊,所以来看看书。”笑得一脸无邪,白凤飞知道薛道明与苏格亲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神医怎么也来这里?”

“呵呵,来配几副药,给丞相大人服用。”薛道明微微一笑,说道。

“丞相大人生病了?要薛大人亲自来配药,真是辛苦。”

“哪里哪里,丞相前段日子太过劳累,引发旧疾,王上也比较担心,就嘱咐臣过来了。”薛道明入朝为官有段日子了,现在倒也像个臣子的模样。

“神医既是大臣又是太医,理当问苏格要双倍的俸禄。”白凤飞扑哧一笑,说道。

“怎敢怎敢,王上对臣已经是厚爱了。”薛道明说话间,早就将白凤飞的气色看在眼里。

几十年前就有“神医”之名,并非浪得虚名,他望一眼便知此人是否有病,可看了白凤飞很久,发现她气色十分好,可经脉血液却十分奇怪,似乎有两股不同的精血气,在她体内冲撞着。

背德之痛

“娘娘是否身体不适?”再次扫了眼桌上堆得高高的医书,薛道明问道。

“没有,我身体好的很呀。”白凤飞一愣,随即掩饰的哈哈笑了起来,心中却嘀咕着,难不成真中了毒,否则薛道明怎么会无端的这样问?

“那就好。”薛道明也微微一笑,随即转身吩咐一个御医,说了几味药名。

白凤飞皱了皱眉,好像自己还是没事,否则薛道明为何又不说了。

“神医最近很忙吧?”乘着薛道明等别人配药的功夫,白凤飞笑吟吟的问道。

“是,王上走了十多日,许多事情都积压下来,要一一处理。”薛道明笑道。

“要忙到什么时候呀?”托着香腮,抬头看着薛道明问道。想到前几日苏格忙的半夜才能睡觉,白凤飞更想不通做皇上有什么好,哪里比得上闲云野鹤逍遥半生。

“臣也不知。”薛道明可不愿灭金主国这么好的机会被毁掉,沉吟着想怎么对白凤飞开口,诱她能陪苏格打江山。

“对了,听说神医曾认识我…我的父亲和母亲,是吗?”一直盘桓在心中的疑问,在马车中被苏格缠着不便相问,今日终于有机会说出。

“是,臣与令尊曾是挚友,甚至交结为兄弟。”薛道明心中微喜,终于等到她开口询问蓝笑尘与白君默了。

“是吗?那…”白凤飞脸上有着欣喜,可语气微微一转,“那为何神医与我分外疏离,犹记初见之时,神医…”

“王后恕罪,那是因为身在险地,不敢妄言。”薛道明见她突然精明起来,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引诱,便正了正神色,脸上渐浮痛苦之色,“而且…臣先请罪。”

“请罪?”白凤飞秀雅无比的脸上笑容更灿烂,“神医与我爹娘既是好友,我也该唤一声伯伯…”

“不敢不敢!臣是有罪,当初在金主皇宫,臣一直以为娘娘是…”薛道明急忙打断她的话,神色恭谨起来。

“以为什么?”白凤飞灿若寒星的双眸一闪,见他不语,挑起水润的红唇,“以为我二嫁其夫,失尽妇德,不配做…”

“臣该死。”丝毫没有隐晦自己的想法,薛道明叹了口气,“臣当初以为王后娘娘背德弃义,甚至在仇人之子身下承欢…”

“仇人之子?”白凤飞原先自嘲的笑容一瞬间被击碎,手中的书差点都拿不稳了。

金懿炎是杀了自己父母的人?心脏突然抽痛起来,仿佛瞬间血液倒流,四肢百骸五筋八脉都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娘娘,你没事吧?”见她震惊痛苦的模样,薛道明心中掠过一丝冷笑。

金懿炎呀金懿炎,你利用帝王之权,让蓝白二人受尽痛苦,要是看到自己的骨肉也备受这背德的煎熬,只怕会后悔当初下的毒手吧?

“真是仇人之子?”细细的血管中翻江倒海,疼得她冷汗迭出,用力握住手中的书,白凤飞煞白着脸问道。

她虽曾和金轩遥定下一月之约,虽然做好了接受任何事实的准备,可根本不愿金懿炎是杀自己父母的人。

她是想逃离那个皇宫,想利用任何机会逃脱那樊笼。但是听薛道明说出事实之后,心脏痛的要蜷缩起来。

是她自己无法控制的痛。

“娘娘,你…”发觉她的脸色苍白的甚至泛着诡异的淡蓝,薛道明急忙伸手探住她的脉搏,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血液的涌动好可怕,仿佛要冲出她丝缎般的洁白肌肤,而脉搏也是完全乱了,他从未把过如此乱如此激涌的脉。

薛道明根本不知她身体中有金轩遥的血液,只要她一念及金轩遥,便会有异动。而她此刻满心是骇然和恨,可她身体里“仇人之子”的血液,在情毒草的作用下,怎能让她有恨意?

情毒草,是要相互的爱,而不是这强烈的恨意。

“我没事!”在几乎不能忍受的痛苦中,白凤飞居然还想到若是被苏格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一定会担心。

她不想被忙碌万分的苏格担心。

伸手拂开薛道明的手,舌尖被咬破,那汹涌的血液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往她的口内涌去。

“薛伯伯,我想知道关于我爹和娘所有的事情。”在快要痛的晕厥时,生生吞下口腔内的鲜血,奇异的,无法忍受的疼痛退出半丝,白凤飞抬起苍白的脸,声音低弱。

“娘娘,你刚才…”薛道明还在惊异刚才她的脉象,可现在看来,她似乎只是太过震惊和痛苦,脸色除了苍白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不对。

仔细观察了她的面部和手腕,薛道明确定她并非中毒。

“说说我爹娘的事吧。”白凤飞被刚才那翻江倒海的痛苦折磨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任由一边被吓到的宫女擦拭着额上的冷汗,找到个舒服的能克制一点痛苦姿势,坐在藤椅上说道。

仇人之子…果然…果然…

自己竟在他身下承欢,甚至一度心中怜惜他。

还记得在堆满文书的云宫,她与他一坐一立,看着那天下苍生待霖雨;还记得在温暖如春的暖湘宫,她看见了王的寂寞,想去安慰却不知应该如何去做;还记得她曾对着漫天的星子,她曾暗暗的下了决心,同心死义,辅助贤君稳江山…

突然,身体里的血液又沸腾起来,仿佛不能想到金轩遥,一想到就疼的无法呼吸。

“是。”薛道明心头虽然疑惑白凤飞刚才难以忍受的痛苦,但一想到这也许是折磨金懿炎骨肉的最好方法,又暗暗喜悦起来。

她和金轩遥越痛苦,他就越高兴。

如果哪一**能与苏格联手灭了金主国,手刃金轩遥,到时候,他再说上一句,其实她并不是白君默的孩子,与金轩遥是兄妹…

不,其实他不想这么残忍,毕竟她有一张和蓝笑尘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性格都有几分相像。

不拘世俗,带着笑对他说“二嫁其夫,失尽妇德”,如果她不是金懿炎的孩子,那还真让他喜欢。

喜欢的会捧在手心,当成自己丫头。

可惜呀可惜,他恨透了金懿炎,不能容忍应该是白君默的孩子,却流着另外男人的肮脏血液,更不能容忍与蓝笑尘如此相像的那个人,被金懿炎的儿子占有,上演着兄妹**的丑剧。

“臣与令尊是少年伙伴,同窗三载,后来分道而行,他走朝廷路,我走江湖路。可再相见时,他却未求功名,身边多了个美娇娘…”薛道明缓缓叙述着,看着白凤飞强抑的痛苦,心底浮起了一丝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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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点上睡穴,金轩遥也被那突然的痛折磨醒。

好痛,即使血液中有那股微甜凉润的安抚,也痛的他快撑不住了。

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感情,并非爱。

“皇上,还痛?”见金轩遥脸色突然苍白起来,绿影与墨阳担忧的相视一眼,搭上他的脉搏,眉头微微皱起。

他刚才才喂了那粒凤血丸,怎会一点效果都没有?这脉搏震的他胆战心惊,又乱又快。

“飞儿是不是出事了。”一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嘶哑,金轩遥强行抑制那突如其来的痛苦,坐起身握住被子。

这不是苏格在**她,他感受到的是排山倒海的崩溃情感,狂暴的要将他淹没。

“不会。”墨阳立即说道,斩钉截铁的语气,想让金轩遥放下心来。

“那为何…”金轩遥也说不出那近似愤怒的奇怪感情,捂着因为太疼痛而昏沉的额头,根本无法卸下担心。

“皇上!”外面突然冲进将军,也顾不得行礼,急急说道,“北方十五里处突现大军,正逼近军营…”

“十五里?”蓝逸差点弹跳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三百里之内,他们都不敢出现,更何况十步一哨,百步一岗,怎么可能在十五里外他们的人还不知觉?

“十五里?除非他们从天而降或者破土而出。”绿影也觉得不可思议,一只大军怎么会躲过重重的岗哨,逼近军营?

“营中军士措手不及,前方驻扎的兵士已有死伤。”将军脸色沉肃,这绝对不是玩笑。

“墨阳,你带两队人马,速速前去探查,白衣…白衣?”金轩遥浑身疼痛的厉害,现在突发这种状况,他根本无暇想到白凤飞,为什么还要那么疼痛?难道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白衣不在,皇上…”蓝逸急忙说道。

“那你前去拉开青龙阵,准备迎战。”金轩遥显然不想用将军手下的将士。

“皇上,那属下…”将军皱了皱眉头,他的手下有诸多良将,为何金轩遥不用?

“你与朕观战。”金轩遥说完,额上又渗出冷汗来。

“皇上。”绿影对情毒草根本束手无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金轩遥忍着疼痛,恨不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帝星飘摇荧惑高,江山动乱待贤君。

耳边似乎响起她动听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吟唱着。

金轩遥,你是那个贤君吗?

她曾问自己,是不是那个贤君,那时候,她似乎是想留下…

帝王情,不堪行

金鱼玉带罗兰扣,皂盖朱幡列五侯。山河判断在君手,女子岂分帝王忧。

她的口中是这样说的,可那眼底分明有着对苍生的怜悯。对一株小小的月见草都会心生怜惜的女人,若是真江山动荡起来,她怎会袖手旁观?

站在营帐外的一个高坡上,金轩遥背在腰后的双手捏成了拳。他承认他是自私,也自傲的让她讨厌,可这世上,他不放心将她交与任何一个男人。

犹记得他曾对太后说过——蓝笑尘或白凤飞那样的女子,绝不会与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当年蓝笑尘三拒先皇,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结为夫妻,便可看出她的性格。

可是…可是即使是白凤飞自以为的幸福归宿,在他眼中,也抵不过他怀中的温暖。

只有他才能给她明朗浩瀚的宇宙乾坤,因为深信,才会毫不迟疑将父皇留下的情毒草服下。

英年早逝,郁郁寡欢,父皇为了那个女人,失去了做帝王的快乐,却出乎意料,没有用情毒草来拴住她。

或许找到这异草之时,蓝笑尘已经仙逝,否则以父皇强悍霸道的性格,根本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北方的天空高远,却漂浮着一朵朵的阴云,压在头顶,阴冷的令人窒息。

而南国依旧明媚着,仿佛是初春,连午后的风都带着一丝暖意。

“作为帝王,他根本不懂什么是放手,也不需要去懂。一次次的纠缠不休,让已经成为白夫人的你娘心力交瘁,一次次无可奈何躲避,可他是帝王呀,无论他们躲到哪里,都会被找到。”薛道明长叹一口,继续说道。

“许多的官兵,许多乔装成路人的大内侍卫,让你爹和你娘防不胜防,根本没有一天安定的日子。你爹是个书生,除了一身肝胆两袖清风,手无缚鸡之力,终于有一天…”

薛道明没有再说下去,抬手捂住脸,已经是老泪纵横。

他平生性格乖僻,少时穷困,若不是白君默,只怕自己的老娘早就饿死家中。他这一生不算好人,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江湖上行走多了,对情义二字早就看透,偏偏敬仰那个从不涉足江湖的书生。

虽弱不禁风,却不负“男儿”二字。江湖中伪侠义之徒太多,只有他,称得上堂堂正正的男人。

与龙章凤姿万人之上的金懿炎相比,他的相貌不够俊美,更没有权力和力量,偏偏蓝笑尘在千万人中,选择了他。

只能叹蓝笑尘有一双慧眼玲珑心。

“…你娘那日身体不适,卧榻休憩。恰巧我与两位前辈知道他们隐居之所,要前去拜访,”薛道明微微一顿,摇头顿足,“你娘乃是武学奇才,因怕金懿炎又寻到此处,在屋外布下阵法,外人不得其路而入。你爹虽不懂武功,却通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出去接我与那两位前辈,结果…结果被金懿炎所杀。”

薛道明原以为白君默满腹经纶,定能考取功名,封王称相,谁知道他寒窗苦读,在养育他十多年的姑姑死去后,竟然隐入一个山水明秀的村落当私塾先生。

不过也正是因为都爱闲云野鹤的生活,才在无意间认识了游览名山的蓝笑尘,结为伉俪。

“薛伯伯,你亲眼所见金懿炎杀了我爹?”那盘桓在体内的痛苦再次扩大,白凤飞煞白着脸,连连吸气,半晌才问道。

“金懿炎手中的剑上,血还未滴完…”再次语不成调,他一生行为荒诞乖僻,只认这么一个兄弟,枉费“神医”之名,却眼睁睁的看着白君默死去。

“皇帝老儿算什么?还不如一介书生的胸襟气度!若不是他带了三千禁卫军,我早就拿着他的头祭奠你爹。而你娘那几日不舒服,正是因为有了身孕…”薛道明见白凤飞脸色死灰,那双清亮的眸子溢满了痛苦,垂下头叹息,“如此禽兽不如的人还能坐大金的江山,简直是笑话!他现在是死了,可若是有一天,能拿着他儿子的人头祭奠你爹娘,也算是…娘娘…”

“娘娘!王后娘娘!”白凤飞身后的侍女见她唇边蜿蜒而下一丝血迹,而人已经昏迷过去,吓得立刻尖叫起来。

顿时,整个太医院都乱了。好在御医和薛道明都在眼前,稍稍控制了混乱的局面。

“先不要动她。”薛道明紧紧盯着昏迷中的白凤飞,说道。

“怒火攻心,先服些安神药。”几个御医几乎同时下了结论,只有薛道明眉头微锁。

他看到了什么?刚才那一瞬间,那莹润的皮肤下,纤细的血管似乎扩张起来。伸手扣住她的脸颊,不顾几个宫女侍卫惊异的目光,薛道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昏迷中的白凤飞,任何一丝迹象都不放过。

“薛大人,娘娘身体有恙,您…”终于,一个宫女见他伸手探向白凤飞修长的脖颈,太过逾规,终于忍不住想阻止。

“闭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薛道明指尖下的血管激烈的跳动着,平日没有丝毫瑕疵的白皙皮肤上,渐渐浮现淡蓝色的血管。

“薛大人,这是?”一个老御医眯起了双眼,看着与洁白肌肤相对应的蓝色血管,那颜色既**又诡异。

“莫不是中了什么毒?”另一个御医虽然精通医术,可这种症状却从未见过。

“你看这血液。”薛道明指着白凤飞脖间的半透明蓝色的血管,眉头紧皱起来,“总觉得被什么在融化吞噬,这流动的速度与粘稠度…”

他的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薛道明立刻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在屋内众人看向外面的时候,迅速蘸取了些白凤飞唇边的血液,待到苏格进来,已经不动声色的装好了那手帕。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齐齐下拜之时,苏格一眼看到被众人围着的白凤飞,那张惨白的脸和唇角的鲜红刺得他眼眸一痛,急忙上前要去抱她。

“王上暂且不要动…”急急挡住苏格,薛道明忧心忡忡的说道,“娘娘碰不得。”

“碰不得?为何碰不得?她是怎么了?上午还好好的…”苏格刚要回凤栖宫,离太医院不远时,听到一片混乱,恰巧小太监匆匆出来找他,一听到娘娘吐血昏迷,他几乎是飞奔而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说话!”又急又怒之下,苏格不知道此刻自己满脸怒色有多可怕,宫女太监纷纷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王上息怒,娘娘急火攻心,此刻经脉有些乱,为防血脉逆流走火入魔,暂且不要碰她,待臣先理顺她体内的气血,便无大碍。”薛道明不紧不慢的说道。

“走火入魔?”苏格秀丽的脸上满是戾气,薛老头又在骗他!都快走火入魔了还说没有大碍!

要是飞儿有什么意外,他定要这里所有人陪葬。

“王上莫急,只是气血突然乱了,娘娘本是习武之人,体格不同于弱流女子,您不必担心。”薛道明对着盛怒中的苏格,依旧笑道。

不敢让苏格碰,是因为他发觉白凤飞肌肤上的蓝色血脉刚刚要消失,可苏格一靠近,白凤飞的气血立刻又乱了。

除了血气乱了点。根本没有中毒迹象,薛道明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不成是苏格对她下了什么奇怪的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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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轩遥正迎着风看着远处的厮杀,阴云密布的天空下,风沙很大,将他绾好的长发几乎吹散。

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握在背后的修长手指越攥越紧,骨节泛白。那张俊美的脸上,也是苍白的毫无血色,衬的那双如子夜般墨黑的双眸寒气逼人,让人不敢正视。

痛,锥心刺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