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如实禀告呗!反正证据在手。”楚宸一脸郁闷,但还是很有担当地说,“我好歹姓楚,我自己去见皇叔吧,你就别跟我去了。”

陛下肯定不乐意皇室丑闻被外人知道,这是毁人前途,就当他做好事儿了。

江云弈都快感动的流泪了,深深鞠躬,“多谢小王爷,我欠你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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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宸气乐了:“这和尚怎么这么笨?”

顾轻衍:“你说的都对!”

他们俩才是配一脸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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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赐死(一更)

楚宸对于江云弈欠的人情欣然笑纳,揣着查来的证据,呕血地进了皇宫。

他还没走到南书房,迎面便遇到了诚太妃的车辇,他眨了眨眼睛,想着诚太妃进宫比较晚,所以如今还风韵犹存,也怪不得先皇去了之后她受不了孤寂,这偷和尚也就罢了,竟然还偷了一个笨死的,也是服了。

他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忽然觉得不那么郁闷了,反而很是可乐,陛下一直敬重诚太妃,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脸色会有多难看。

反正人是陛下让他查的,如今查出这么一桩肮脏事儿,陛下也得受着。

诚太妃停下轿辇,温和慈爱地打招呼,“哀家听说小王爷奉命查案,可还顺利?”

楚宸立马换了一副愁眉苦脸,拱手见礼,“回太妃,这查案子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我也就跟着刑部和大理寺的大人们涨涨见识,但即便如此,也累死我了,昨夜一晚上没睡,也没查出个大进展来。我这就去找皇叔,这事儿我不干了。”

他的确一夜未睡,从昨日折腾到现在,一副邋遢劳累样儿,昔日光鲜亮丽衣着华丽浑身齐整干净的公子哥做派早不见了踪影,可见是累惨了。

诚太妃知道,每逢遇到大案子,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联手,几天几夜不睡觉。他立马就相信了楚宸的说辞,心想着楚宸从小到大在善亲王的庇护下,别说查案这么大的事儿,就是吃饭喝水穿衣服,他都要用人伺候,哪里是吃的了苦的人?

她心里有了谱,笑呵呵地说,“查案是辛苦,尤其是大案,你是小王爷,将来要袭爵,做这么辛苦的差事儿做什么?让刑部和大理寺的大人们劳累去吧。”

“嗯,太妃说的对!”楚宸十分深以为然地点头,“我这不是觉得好玩吗?事情牵连了安华锦那小丫头,我就想插一手。”

提到安华锦,诚太妃的脸色一下子不好了,他看着楚宸,想起昨日二人拉拉扯扯,很是看不懂,试探地问,“小王爷与安小郡主交情很好?”

“不好。”楚宸没了好脸色,果断地说,“她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只会欺负我。”

可不是嘛,她一心向着顾轻衍,哪怕他对她好,她也退避三舍跟看不见似的,还时不时地警告他别对她起心思,他心思都起了,难道让他收回来?是那么容易的吗?

他们是未婚夫妻,订有婚约,就了不起啊!

行吧,的确是了不起。至少他没有婚约。

诚太妃见楚宸一脸郁闷忿忿,又重新对昨日所见改观,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语重心长地说,“小王爷,你姓楚,安小郡主再怎么横行霸道,她也姓安,这里是京城,又不是南阳王府,你还何愁收拾不了她?要懂得用策略。”

“我不太懂啊,要不太妃您教教我。”楚宸上前一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如今不是说话之地,待哀家去一趟安家老宅,见完了安华锦,择日咱们再一起说说。”诚太妃很有心计地说。

楚宸心想着若是今日不说,你怕是没机会跟我说了,他急不可耐地说,“太妃,您吃的盐比我走的路多,就多少告诉我点儿法子。我现在就想收拾那小丫头。”

诚太妃毕竟是过来人,瞧着楚宸乐了,“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心思想法?”

楚宸立即否决,“不可能!我就是想收拾她。”

诚太妃直笑,一副看破了的神色,“你呀,哀家什么没见过?你这就是对她动了心思的模样,若你真恨她恨的不行,见了面你就恨不得拿大刀砍了她,只有恼,没有恨,还想着收拾人,这就是动了心思。”

楚宸的脸色忽然忽红忽白,怕怕地说,“不……不会吧?太妃您别开玩笑。”

“哀家可没跟你一个小辈开玩笑。”诚太妃精明地说,“这好办,你就先哄着她喜欢上你,让她退了顾七公子的亲事儿,然后你再把她弃了,折磨她一番,待她为你要死要活时,你随意收拾她,她岂不是任凭你挫扁捏圆。”

楚宸目瞪口呆,“这……安华锦不是要死要活的人。”

“女人嘛,有几个不为情所困的?你别看那小丫头如今蹦跶的厉害,谁也不看在眼里。一旦她为情所困,那就是拴在了木桩子上,任你怎么磋磨,她都得受着。”

楚宸:“……“

他敬佩地看着诚太妃,额头冒了汗,“太妃,您好厉害!”

诚太妃见他一副受教了听进去的神色,心下似乎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语气慈善地说,“行了,哀家已经给你指了路了,你总该放哀家走了吧?”

楚宸站着不动,挡着路,“您说要去安家老宅?是去找她?何必您屈尊降贵?派个人将她宣进宫就是了。她还能不给您面子?”

“哀家派个人去请,她自然会进宫,但可不会带厨子进宫。”诚太妃说,“哀家今日就去找她要那个厨子。”

楚宸了然,“原来您不是不重口腹之欲,也喜欢那厨子!”

“哀家一把年纪了,口腹之欲是小,是看不得小丫头欺负人。”诚太妃这么多年从没被谁气的要死过,安华锦是第一个,她咽不下这口气。

楚宸让开路,“那您快去吧!”又嘱咐,“您多带些人,那小丫头混不吝的,可别闹起来伤着您。”

诚太妃一脸的不以为然,“她敢将本宫如何!反了她了。”

楚宸目送诚太妃出宫,想着陛下去安家老宅拿人也好,在安家老宅拿下诚太妃,以后这天下谁还敢再惹那小丫头,三年前进京先是揍了他,如今进京没两天诚太妃找茬又在她那里出事儿,以后京中人人见了她,岂不是都得绕道走?

他抬步快速地向南书房走去。

皇帝听闻诚太妃出宫去了安家老宅,倒是没多在意,想着不让诚太妃闹一闹,她怕是会憋病了,太后去的早,如今先皇的人在宫里安养晚年的就剩一个诚太妃了,他也不想诚太妃早早去了。

楚宸顶着一脸说不出什么情绪的模样来到南书房,见了皇帝后,他欲言又止再三,也没憋出话来。

这和他平时见了他的模样不太一样,皇帝直觉不妙。

“说!查出什么为难的事儿了不成?”皇帝毕竟是皇帝,察言观色最擅长。

楚宸点点头,“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皇叔,我可能真的查出了一件要命的大事儿,这可不怪我,先说好了,我禀告给了您,您可不能迁怒我治我的罪。”

皇帝皱眉,“好,朕答应你。”

楚宸立马站起身,将查出的证据呈递给了皇帝。

因顾轻衍答应要保那个十岁的无辜的孩子,所以,提前一步抹平了那个孩子的一切痕迹。也将他转移去了别的地方,所以,楚宸这后一步查出的,自然只是诚太妃与方远的偷情证据。

皇帝看罢后,脸色一瞬间赤橙黄绿青蓝紫,手哆嗦起来,身子也气的发颤。

哪怕是先皇的妃子,宫里的太妃,但身为皇室的女人,出了这等丑闻,也跟他自己的女人偷情没二样。

皇帝好半天没说话。

楚宸偷偷看着皇帝脸色,心里欣赏个痛快,想着皇叔也是不容易。他有多敬重诚太妃,举朝皆知,也正是因此,才造就了诚太妃的胆大妄为。

照他看来,那和尚笨死了,还称之为高僧呢,不及诚太妃十分之一的精明。诚太妃眼光忒不好。

许久,皇帝“砰”地一声,“放肆!”

楚宸立即垂下头,不敢偷看了。

皇帝愤怒地站起身,背着手来来回回在御书房内走了八圈,脸色依旧难看的要命,一时平静不下来,“张德,诚太妃呢?”

张德立即弓着身子说,“回陛下,刚刚不久前,太妃出宫去安家老宅了。”

皇帝双手攥拳,“将她给朕……”他想着皇室丑闻,不可声张,压下怒火,“宣贺澜来。”

贺澜是禁卫军统领,不多时便来了。

皇帝沉怒地说,“你带着人去安家老宅,将诚太妃赐一盅毒酒,对外宣称,有人闯入安家老宅谋害安小郡主,太妃替小郡主挡了灾。”

贺澜一惊,领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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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硬闯(二更)

楚宸暗想着皇叔不愧是帝王,短短时间,便有了决断。干脆利落,不带半丝拖泥带水,也没有半丝商量的余地,也不给诚太妃求情的机会,不念旧恩地处决了。

这一刻,他比谁都体会的深什么叫帝王。

“你去审方远!他的供词,除了你,先别给别人知道。”皇帝背转过身,盯着楚宸,“先拿给朕看,然后再让刑部和大理寺备案。”

“是!”

“还有,此事烂进肚子里,你爷爷那里也不准说。安华锦和顾轻衍那里,朕也会让他们闭紧嘴巴不外说。”皇帝警告,“若是被朕知道你宣扬出去,朕砍了你的脑袋。”

“侄儿不敢!”楚宸连忙跪地保证,委屈地说,“皇叔您别吓唬我,我胆子本就小,给我几个脑袋,也不敢啊。”

皇帝面色稍霁,“行了,你去吧!”

楚宸乖巧地告退出了南书房。

皇帝在楚宸走后,砸了一盏茶盏,“朕实在不想将她厚葬,污了皇陵,张德,你给朕出个主意。”

张德吓的脸都白了,求饶,“陛下,这事儿老奴可不敢给您出主意啊,您就饶了老奴吧。”

皇帝气怒,“狗东西,要你有什么用。”

张德不吭声。

皇帝烦闷,“去请皇后来,对于后宫妃子安葬,皇后想必有一定的章程。朕问问她的意见。”

“是!”张德连忙站起身。

皇帝又叫住他,“算了,摆驾,朕自己去凤栖宫。”

张德应是。

将近晌午,诚太妃的轿辇来到了安家老宅。因为她给楚宸出了主意,这一路上心情很好,甚至十分期待楚宸收拾磋磨安华锦的那一天到来,尚不知道楚宸手里攥了能够呈递给陛下送她命的证据。

安家老宅在东城,东城是一片权贵城,距离皇宫不远,安家老宅虽只有守宅的几个奴仆,但占地面积可一点儿都不小,是当年太祖建朝后,对于陪他打江山的人论功行赏封赐的。

诚太妃看着安家老宅,心里哼了又哼,这处宅子有多大多好管什么用?安家子孙一直镇守南阳,没享受过几天,如今更是子孙辈没个南嗣,只剩下安华锦一个毛丫头。老南阳王若是身故,安家无人能袭爵,这宅子总会被陛下收回来。

安家大门紧闭,门口两尊石狮子似乎都透着岁月的沧桑,与别的权贵之家相比,尤其显得冷清。

“去叩门!”诚太妃吩咐。

小太监连忙颠颠地上前,叩响门环。

门童探出脑袋,瞅了一眼,睁大了眼睛,这是宫里的人?谁啊?他不认识。

“瞎了你的狗眼,诚太妃驾到,还不快让小郡主出来接驾!”小太监见门童愣头愣脑的一副茫然相,怒喝。

门童彻底呆住,诚太妃?诚太妃来干什么?看这气势汹汹的模样,是来找小郡主的茬?据他所知,小郡主带回了大昭寺的主厨,貌似得罪了诚太妃……

他点点头,又“砰”一声关上了小门,立即去里面禀告。

小太监被关门声撞的耳朵嗡嗡,气的鼻子都歪了,岂有此理,安家的人都没规矩!

安华锦和顾轻衍正在等着午膳投喂,没想到午膳还没端上来,却等来了诚太妃。

安华锦听到门童的禀告,懒洋洋的连腰都没直起来,不愿意搭理地说,“她来做什么?找我要回厨子?做什么白日梦呢,到我手里的人,是那么好要的吗?管她是谁,不给。”

孙伯在一旁劝说,“小郡主,将诚太妃关在门外,传扬出去,不尊太妃,不太好吧?您就算不给,要不出去见见?”

安华锦看向顾轻衍,“你说呢。”

顾轻衍温声说,“楚宸已经抓住了方远,秘密带回京城了,诚太妃想必还没得到消息,若是得到消息,她就不会来找你要一个厨子了。想必楚宸如今已经进宫了,如此皇室丑闻,牵扯进案子里,他不可能瞒而不报替诚太妃描补。”

安华锦这回颇有精神地坐直身子,“陛下知道后,会怎么做?”

顾轻衍看着她,“陛下不可能让皇室丑闻公之于众,也不可能让诚太妃再活着。他会立即秘密处死诚太妃,再找个合理的对外说的理由。”

“原来大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要死了的女人。”安华锦撇嘴,很没有同情心地挥手,“孙伯,你去打发了她,就说毒茶案后,我惊吓过度,病了,不见客。免得过了病气给太妃。”

孙伯见小郡主真是不想见,点点头,立即出去了。

诚太妃顶着日头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来了安家老宅的管家,姿态虽然摆的挺低,但说出的话却是气死个人。

安华锦惊吓过度病了?骗鬼呢!

她就是故意不见她!

诚太妃气怒地下了轿辇,抬脚冲进了安家大门,“哀家倒要看看,小郡主是真的病了,还是故意装病不见哀家。”

孙伯惊了,没想到诚太妃硬往里冲,他立即追上,“太妃,我家小郡主的确是病了,真是病了……”

“滚开!”诚太妃猛地一摔衣袖,“竟然敢对哀家无理,给哀家拿下他!”

跟随的人立即蜂拥而上,要拿下孙伯。

孙伯年轻的时候,那是跟随老南阳王上过战场的,后来伤了腿脚,才被老南阳王留在了安家老宅,一为看宅子,二为养老。这么多年,安家老宅虽没主子,但也没人硬闯进来不给脸面。诚太妃是第一个。

孙伯来了气,手里的拐棍当成了大刀,耍了起来,打飞了靠近的小太监们。

诚太妃猛地停住脚步,“放肆!”

孙伯绷着脸,“就算是太妃,也不能不讲道理,我家小郡主病了,不见客,太妃硬闯不说,还要拿下老奴。就算到了陛下面前,太妃也说不出理。”

“哀家一个长辈,过来看看小辈,哪有你一个叼奴拦着的道理。”诚太妃横眉竖立,对被打的七扭八歪的小太监们说,“你们躲开,护卫上!拿下他!”

孙伯年轻时也是个硬脾气,如今被一个妇人欺负,就算是太妃,他也不想受着。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就算他命贱为奴,那也是安家的奴才。容不得诚太妃这一上门就找茬欺负耍威风,这是存心故意要给小郡主一个下马威。

若是他自己家里被诚太妃的人拿了,泄了气,那就是给小郡主丢面子丢人。

尤其这里不是宫里,是安家!

他也爆喝一声,“来人,给我打!”

安家老宅护卫的人虽小,但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哪怕不使大刀长剑,使根木棍子做兵器,那也能刷出使大刀长剑的厉害劲儿。

哪怕诚太妃今日带来的人多,但也拿安家老宅的人没办法,不多时,便被打了个稀里哗啦。

诚太妃气的脸都青紫了,不停地说,“放肆!混账!岂有此理!”

孙伯硬气地叉着腰,“今日就算要了老奴这条贱命,也不能任太妃这般胡搅蛮缠打上门来欺负我家小郡主!您别以为我们安家在京里没人,就可着劲儿地欺负人!我家小郡主不怕被人笑话,太妃若是不怕,那就只管闹起来!”

诚太妃几乎气吐血,捂住心口,“狗奴才!”

孙伯也气个够呛,很想骂一句“贱女人”,但对方总归是太妃,他虽然敢打敢拦人,但还不敢骂,毕竟是先皇的女人。

安华锦和顾轻衍都是耳目极好的人,听到前院传来打斗的动静,对看一眼,安华锦先乐了,“这是打起来了?孙伯脾气对自家人好,对外人其实不太好,不过他也不是高傲的摆谱谁的面子都不给的人,诚太妃这是听说我不见她,发作孙伯了?”

“走,我们去看看。”顾轻衍笑着站起身,“诚太妃非要进来安家,看来今日这一桩私案,要在安家了了。”

安华锦懂了,皱着眉头说,“她要脏了我家的地皮?不行!”

哪怕陛下要赐死她,这女人也不能脏了安家的地方,虽然安家有无数兵器镇宅,也有好几口水井净地,不怕脏。

二人一起出了内院,来到外院,果然见打的热闹,诚太妃人多,安家人虽少,但都不是吃素的,打了个半斤八两。

眼见安华锦出来,哪里有半点儿病容,看着十分精神,诚太妃暴怒,“安华锦!你敢欺瞒糊弄哀家!”

安华锦背着手,“我就算欺瞒糊弄太妃,没病又如何?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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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交易(一更)

反正你也快要死了!

这话没等安华锦说出来,外面便来了一队禁卫军,领头的是禁卫军正统领。

这人安华锦认识,贺澜,也是年纪轻轻,就坐到了禁卫军正统领的职位,是三年前的秋考武状元。

随着他的到来,命人封锁了安家老宅,关闭了安家老宅敞开的大门。

安华锦看到了他手里拿了一个玉瓶,眼神闪了闪,对顾轻衍说,“我们出来的晚了,这地皮还真得被她给脏了。”

顾轻衍点头,低声说,“陛下在安家老宅处决诚太妃,自然会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经过毒茶案,再来一杯毒酒案,真真假假,谁也分不清了。”

安华锦瞪眼,“陛下就不怕你我泄露出去?提前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来借用地盘,未免太霸道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顾轻衍笑笑,“事后,陛下自会召见你我,为了给你压惊,大体会有赏赐补偿你。陛下的补偿,不会小,倒也划算。”

“什么补偿,封口费嘛!说的好听。”安华锦心里平衡了,“行吧,都是强硬的买卖,推不出去,就多洗洗地好了。”

换做别人,她素来看的开!从小到大唯一看不开的,就是三年前遇到顾轻衍。

她踱着步子走了几步,对贺澜笑,“贺统领怎么来了?可是我犯了什么罪?劳动陛下的禁卫军?”

贺澜面无表情地上前,略过诚太妃,给安华锦和顾轻衍见礼,“安小郡主,顾七公子,是陛下有令,卑职奉旨而来,借小郡主地方一用,办一桩秘事儿,若是小郡主不想安家老宅的人都被牵连,就请让他们都退下。”

贺澜本不必多说这么多,但如此提醒,是给安华锦面子!

安华锦上下打量了贺澜一眼,笑的无所谓,“好说。”

“孙伯!带着人都下去!把地方腾给贺统领。”安华锦承了这个人情,摆手对孙伯吩咐。

孙伯见禁卫军来了,大吃一惊,他总归是活了一把年纪,见贺澜对诚太妃没请安见礼,便懂了这禁卫军是冲着谁来的了。他立即一挥手,“所有人都退回内院。”

安家老宅的门童、护卫、奴仆、小厮以及跑出来看热闹的厨娘等等,一下子都听话地退回了内院,前院霎时只剩下了禁卫军和诚太妃的人。

“要不要我们俩也回避?”安华锦问。

“小郡主和七公子不必回避。”贺澜摇头,“还请小郡主借一盏酒。”

安华锦心里啧啧一声,陛下赐死人毒酒,只带了毒药,连酒都没带。她点点头,利落地转身,“我去给你拿。”

诚太妃这时候觉出了不对劲,她心里有些慌地看着贺澜,“贺统领,你怎么来了?”

贺澜不说话。

诚太妃怒道,“哀家问你话呢!”

贺澜依旧不说话。

诚太妃又慌又气,“哀家去问问皇上,摆驾回宫!”

贺澜挥手,硬邦邦地说,“拦住太妃!”

禁卫军蜂拥上前,将诚太妃围住。

“大胆!放肆!”诚太妃毕竟是从深宫里走出来的人,经过了当今陛下登基的人,如今隐隐有些明白今日禁卫军来安家老宅,是冲着她来的了。她心里叫着不好,却无法撼动禁卫军。

但她从来不是轻易认输的性子,她猛地转头,看向顾轻衍,“七公子,哀家……”

顾轻衍抬眼,眼神凉薄冷淡,“太妃是最了解陛下的人。”

一句话,堵住了诚太妃的嘴。

是啊,她是最了解陛下的人,当年她舍了不争气的儿子,辅助陛下登基,才换得二十年的滋润生活。如今,顾轻衍即便没说什么,但她也忽然懂了,想必方远没跑掉,她的事情事发了。

她一下子脸色发白,浑身哆嗦,站都站不住,跌倒在地。

安华锦取来一杯酒,递给贺澜,然后站在一旁旁观。

皇室丑闻,陛下这么快动手,就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但是偏偏选在了安家老宅,不怕她和顾轻衍知道。想必以陛下的心思,也是想试试她和顾轻衍。是不是陛下做什么,他们都忠心耿耿。当做不知,不知不问。

贺澜端着酒杯,将毒药倒进酒杯里,毒药很快就融化了,距离的近,安华锦鼻子灵敏,眼睛毒辣,在那一瞬间的茶水变化里,她识出了这毒是鹤顶红。

“诚太妃,陛下命令,请上路吧!”贺澜端着毒酒站在诚太妃面前,依旧面无表情。

诚太妃浑身哆嗦,她没想到她今日气势汹汹来找安华锦的麻烦,却最终自己没嚣张的了,反而死在这安家老宅。她想反抗,但知道陛下连让她回宫都不能,就地在安家老宅赐死她,见也不见她,是半丝也不给她机会了。

她不甘心极了,她想到了她和方远那十岁的孩子,她死了,孩子也定活不成。

她忽然大叫一声,“且慢!就算陛下赐死哀家,哀家认了,可否容我与安小郡主私下说两句话。”

贺澜一愣,看向安华锦。

安华锦也有点儿愣,这诚太妃是想让她帮她?闯入她的宅子要打她的人还要找她的茬,她不会是临死前昏头了觉得她多心软仁善吧?

“安小郡主,哀家只两句话。”诚太妃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身,咬牙说。

安华锦从她眼中看出了点儿意思,点头,“贺统领,临上路前,给太妃一个面子?”

贺澜后退一步,“小郡主请!”

诚太妃走去远处,安华锦跟她一起,来到没人处,诚太妃背过身子,压低声音说,“安小郡主,我用一座金山,换你保我的孩子一命。有了那座金山,南阳军十年都有用不完的军饷,再不必年年求着陛下了。如何?”

安华锦眸光微动,也背着身子,漫不经心地说,“太妃好本事啊,连金山都有。怪不得敢背着陛下和一个和尚生孩子。”

“你果然知道。”诚太妃攥紧手,“哀家知道今日命里该绝,若是小郡主答应,哀家现在就给你那座金矿的令牌和地址,哀家这些年手里培养的势力,也可以给你。”

安华锦有点儿诧异,“太妃这么相信我?咱们俩也算是仇家吧?你临死前和一个仇人做买卖,会不会有点儿太……没脑子了?”

诚太妃凄凉一笑,“小郡主聪明绝顶,不是池中之物,哀家虽然眼瞎,但心却不瞎。只不过这二十年的好日子过久了,让哀家太张扬了,不懂得生存之道和谨小慎微了。哀家今日落得这个下场,也怨不得旁人。南阳王府一门守信重诺,只凭安姓这个字,哀家便相信你能言而有信。只要你答应了,哀家就相信你能做到。”

买卖如此有利,不答应是傻子,安华锦几乎想不出来不答应的理由。况且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顾轻衍本是保那个孩子,她也就顺势而为好了。

于是,她痛快地点头,“我答应你,那个十岁的孩子,我保了。只要我在一日,便让他平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