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金敬仕来请旨。”皇上看了看自己的七子,轻声道,“他女儿看上了你,求朕下旨赐婚呢。”

慕容恪正要落下黑子,闻言又把棋子丢在紫玉雕龙的棋笥中,眼也不抬地道,“儿臣拒绝。”

“若真下旨赐婚呢?”皇上的目光冷冷盯来。

慕容恪又冷冷地顶回去,“儿臣一样拒绝”

第二十一章 拒婚,石中玉死

“你敢抗旨?”

慕容恪不说话,来了个默认。抗旨这种事,他也不是没有做过。龙椅上那个人为了自己的明君之名,为了心里的那根刺,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看到慕容恪的样子,皇上叹了口气,“为什么你就不明白朕的苦心呢?”

“儿臣明白。”慕容恪抬起眼睛,“父皇是在安排很久以后的事,想让儿臣无论如何也能逍遥自在。”也是为了他自己的身后名吧?如果骨肉相残,大燕史上,他的名声就不完美了。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像现在龙椅上的那个老人那么爱好声名,那么想名垂青史。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拒绝?”

“既然父皇那么偏爱儿臣,那么为什么不给儿臣更好的东西呢?比如说,这个江山?”忍不住,慕容恪的语气中带了讽刺。

皇上大怒,把桌上的东西一把扫于地下,黑白子混落于地,四处飞溅。

纵然这大位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的,却没人有敢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为了宠得这小子无法无天,彻底断了他在朝中文臣老将的支持,他已经太纵容了可是,当暴怒的他看到那双眼睛,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却染上了挑衅和恶气的眼睛,他的心底又凉了下去。

“你那么聪明,就说说这桩婚事的好处。”他的声音很疲惫。

“活着。”慕容恪直言不讳,“活着,就是最大的好处。”他想说,他不稀罕这个天下,就算他坐了龙位,也必然不会杀掉长天。可那两个女人若得了势,却必除他而后快的。但,他没有说,毕竟他也不想揭太多的龙鳞。

“好好娶一个正妃,其他的……就不要想了。”皇上也干脆明言。

慕容恪笑起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他想着龙位?其实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倘若他真想要,就会自己动手拿的,不屑这样遮遮掩掩。

“这桩婚事,儿臣不乐意。”他拢起手,眯着眼睛,慢慢地道,“父皇惩治了皇后娘娘和皇嫂的那件事,您忘了吗?儿臣再不济,也不会娶一个失贞的女子,就算她的父亲是熙海之王也是一样。”

“老七”皇上略有点尴尬,“金小姐算不得真正失贞,当时甘家小子不是摔婚了吗?能做出什么事?顶多是些假凤虚皇的罢了。”

回禀这件事时,因石中玉的请求,把马夫阿忘,也就是叶明闻的情况略掉了。此时回忆起那个小人儿,心里立即揪紧了。半年多了,以为不见面就可以淡去,可结果……恰恰相反,这么久强行不相见,只是令他的心火闷烧得更厉害而已。

“那儿臣也不要金氏女”他打定了主意拒婚。

没想到皇上倒笑了,看起来欢畅,却让他从心底到骨头缝都发冷,莫名其妙的。

“你不想娶正妃,只怕不是为了那件事吧?”皇上一顿一顿地说,字字敲在他心上,“你心里,怕是有别人。不过,他是男人,难道你要娶个男王妃吗?别说古今往来没有那个例,就算有,朕也不允许,何况他的身份根本够不上资格。老七,正妃只是正妃,你只要娶了金敬仕的女儿,以后爱养多少小倌,爱娶多少小妾,朕不管你,也没人敢管。”

慕容恪别过头去,不让皇上看到他的表情。为了那个小家伙,他已经失去了控制力。他讨厌别人说石中玉是小倌,那种侮辱性的词汇,只要有人说,他就想杀人。

“正妃的位子,早晚有人坐的。不是金氏女,就是其他豪门贵族出身的小姐。”皇上耐下心来劝,“金家的丫头我见过,也派人查过,很不错的,你何不就势而为?”

他不愿意。或者隐约中,他就是想让那个位置空着,因为某人坐不了。那么,别人也别坐。

“朕意已决,选好黄道吉日就会下旨。”皇上见慕容恪以沉默拒绝,拖长了调子,毫不掩饰其中的威胁之意,“如果你执意抗旨……朕说不定迁怒你身边的人。”

慕容恪要拼尽全力才没有突然站起来,尽管如此,脸上的表情却掩盖不住了。

皇上暗中舒了口气。

他对了,他永远是对的,他找到了治服小七的弱点。那个小家丁究竟有什么本事,那个家丁能把他这桀骜不驯儿子的整颗心都生摘了去。果然,这七子是喜欢男色的吗?也好。大位不传给他是对了,就算丽华的在天之灵,也没什么好说的。

“父皇,您是什么意思?”慕容恪咬着牙说,身上冷意四散,令那位贵为天子的人,心头都有了些不自在。

“老七,朕知道你本事。不过,朕是一国之君,是天子,朕要谁死,谁不得不死,就算是你,就算你有通天本领,也保不住他。”皇上感觉到自己拿回了主动,立即强势起来。

“与他无关。”事情说到这个份上,慕容恪藏着掖着也没用了,干脆挑明了说,“儿臣已经厌烦了他,扔到一边去了。”

“那岂不正好?”皇上冷笑,“直接杀了了事,免得身为大好男儿,却要行那妖媚淫邪之事,丢他祖上的脸”

“不”慕容恪终于坐不住了,额头隐有冷汗冒出。

他知道这样一来就被父皇抓到了把柄,从火烧宝和轩那次,他就知道石中玉成为了他的弱点,能被人利用的弱点。他已经摆出姿态了,半年多都没理会那小子,并让消息传了出去,可为什么仍然保不住他?

“与他无关”他只能徒劳地说出这四个字。

事实上,自他懂事那天起,他们父子二人,这天底下最高贵的父子就一直在角力。他没有赢过,可也从没退过半步。但今天,他一败涂地。

因为他不能让石中玉死,不能让石中玉受到半点伤害。不管承不承认,不管是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但那小子已经是他心里最柔软而不可触碰的部分,是他身上最脆弱的弱点,甚至……是他的……生命。

“你母后的大祭日就要到了,是不宜见血光。”皇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个从不服管、从来只顶撞他、忤逆他的儿子,心情一时大好,“不如把石中玉召进宫来,净了身,当太监,就在朕身边侍候,让朕看看他有什么宝贝,能让朕的儿子为了他一个低贱的草民、家丁,居然不肯娶正妃”

不娶金旖晨,就是石中玉死吗?

慕容恪望向皇上,父子二人的目光激烈交锋,他的心里也在瞬间转了好几个来回。

最后,他不得不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因为知道那威胁太切实,“既然父皇这么疼儿臣,儿臣领旨,迎娶金氏女为正妃。”说出这句话时,心底像漏了一个洞似的,所有一切美好的、他所珍视的东西,都似流失了。

“有一天,你会感激朕的。”

“不过……”慕容恪没有回皇上的话,而是话题一转,“儿臣的贴身家丁不能有事,不然不管是谁的错,儿臣都会立即杀了金旖晨或者,还有很多人要一起陪葬”

拿住他的弱点是吗?那他也要让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明白,他也有不能触碰的底限就像这个天下,那人绝不会让他染指一样。

“混帐,你敢威胁朕”皇上本来已经平静下来,闻言先是一愣,等回过味儿来,立即就被气得七窍生烟。

那个石中玉,莫非真的留不得了?他应该早就动手。可是老七虽然透出风来,似乎不再宠爱石中玉,但实际上护得死紧,就算贵为天子,也没办法顺利下手。现在老七为了那家丁,居然敢如此顶撞他,让他如何不杀意满胸

妖孽魔鬼他的皇后没有说错,对这样的孩子,不管他多么用力,总也捂不热那颗心。

“儿臣不敢。”慕容恪直挺挺跪在地上,“儿臣只是让父皇明白儿臣的心意,若儿臣身边的人有事,儿臣哪怕天翻地覆,也绝不原谅”

皇上俯视着这个儿子,心情很复杂。他喜爱他,却也有点忌惮他。对他心存内疚,却又想打压他的气焰。现在他公然顶撞,却竟然不能以雷霆之力,让他俯首。因为他羽翼已丰,叫人立毙于殿前?他以大燕第一高手之能,定然逃脱。调兵讨伐?只能逼得他造**反。

况且,他怎么公然杀掉自己的儿子,落得父子相残的千古骂名?

从没有一刻,他感觉这样无力。他为天下之主,掌控万民江山,一言断人生死,却不能彻底左右这个儿子。他能搬来五岳之山,却真的,压不倒老七的气势。

终究,他是老了,只能尽力让身后平稳过渡,不要乱了大燕世代基业。

“你这是和朕摊牌吗?”他站起来,冷冷的俯视着自己的第七子。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要平安。”慕容恪知道不能逼皇上太紧,低头道,“儿臣在意的人平安,儿臣就平平安安娶了金氏女。愿我大燕平平安安,千秋万代。”说完,他匍匐在地。

“回家等旨吧。”皇上冷哼下了声,“这几天就不用来上朝了,朕看着你就生气”

“儿臣遵旨。”慕容恪起身,慢慢退出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皇上低低的喊了声,“方清。”

一个中年太监立即上前,“皇上,奴才在。”

“说说,裕王是怎么护着那个石中玉的?”他问,声音阴沉,因为他没有胜利的快乐。今天,只不过是激化了父子间的矛盾而已。他看似占了上风,拿了把柄,却又被将死在棋盘上了。

“裕王殿下的人只是远远护着,即不上前,也不让别人上前。”方清低声答,“好像自己不想和石中玉有瓜葛,却也不让别人伤害到他。”

“你先下去,朕要想想,好好想想。”皇上无奈地坐在椅子上。

第二十二章 是男人也没有关系

离元后大祭礼的日期越来越近了。

石中玉犹豫良久,还是选在早朝没退的时候,抱着一大摞册子,来到久思院。那是她半年来抄的佛经,虽然慕容恪只是以这个为借口,把她打发到醉醒院去,但她却真的认真做了。每天雷打不动的写一个时辰,之前还要焚香洗手,就算她忙起来连觉也不够睡,但却从不间断。

她觉得,慕容恪一定想为母亲抄写佛经。可是,他不能写字,心里肯定很难过。她懂得他的心,于是,她替他做。

“银盘姐姐,好不好把这些抄好的佛经交给殿下。等元后娘娘大祭礼的那天,方便让殿下焚于灵前。”石中玉笑眯眯的说,直感叹自己运气好,遇到了温柔大方的银盘,而不是泼辣的轻烟,或者冷淡的素裹。

“小玉怎么不自己交给殿下?”银盘笑问,虽然并不接手,但语气间很客气。

石中玉和自家殿下之间的情形,外人不知,就连凡夫人都怀疑殿下私下与石中玉会面,不然为什么单独拨个院子给他?但四大侍婢却是清楚的。

真的是半年多不曾相见,好像殿下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一般。可是,殿下的脾气一直很坏很暴躁、还很阴沉,时常会坐在屋顶上,望着醉醒院的方向发呆。这让人看得很明白,殿下是恼了石中玉,可心里却放不下。

这样的石中玉,她们谁也得罪不起。毕竟侍候了殿下七、八年,她们从没看过殿下这个样子,足以说明石中玉的重要。但是,石中玉和殿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她哪敢冒然收下他送来的东西?

“我要潜心抄经,只有这时候才能出来。偏偏,殿下没有下朝啊。”她每天泡在西山堂的事,大约除了几个有心的人,不会被觉察,因为她一直行动隐秘。

“小玉不知道吗?殿下好些日子没上朝了,你干脆放下东西等会儿,殿下这会儿该从湖边练剑回来了。”银盘笑盈盈的。

石中玉却心头一凛。

就是要避开他的,哪知道他没上朝还敢来呢,这不是事与愿违吗?。他说过,不让她再出现在他面前,因为……他会疯狂。而疯狂的他,她招架不住。

“算了,抄经的吉时到了,我还是先走,待会儿叫人送过来吧。”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转身就走。然而一回头,门边的一条身影就撞进她眼瞳的最深处。

那人穿着血红色紧身短打劲装,一丝绣迹也无,除了一块九龙佩,身上也无半点饰物,墨色长发高高束起,衬出他高大矫健的身材,偏偏视觉上还那么修长。大约是才练剑归来,汗水浸透了上等的丝绸料子,贴在他隆起的肌肉上,形成特别的阴影……

石中玉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很久不见,偶尔想念时,似乎连他的相貌都模糊了,但再见到的这一瞬,却发现原来他的影子深深刻在心里,只是刻得太深了,深到没有阳光照射的地方,看不清而已。而这突然的相见就好像心底发生了十级大地震,整颗心都翻转扭曲,体无完肤。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之于慕容恪而言,更为强烈。

他对自己真的很狠,半年多来真的逼着自己没见那小东西一次。虽然有时候,他期望石中玉不要那么听话,最好像以前一样反抗他、违背他,突然跑来找他。而此时骤然重逢,那感觉格外新奇,就像胸口被洞穿,所有的坚持都流失得一干净。

银盘在一边,看到他们二人诡异的对视着,似乎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似的,干脆开溜,免得出了什么事被波及。

“你来干什么?”半晌,慕容恪开口,嗓音低沉得好像呼吸不畅似的,“本王说过,你不许出现。”

“我不知道殿下会在。”石中玉连忙解释,手一软,那些抄好的佛经差点掉到地上,“我立即、马上就消失。”说完,她有点慌张地往外跑。

该死的,他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听话!

慕容恪的眼睛近乎贪婪的锁住那条娇苗条的身影。可能因为急、可能因为累,也可能因为别的,石中玉的脸上飞起两朵红晕,在这美妙的夏日时光,说不出的动人。

“站住,你违背了本王的命令,难道想逃脱惩罚吗?”慕容恪喝了一声,身影晃动,片刻就拦在石中玉面前。

石中玉紧急刹车,这才没有撞到,但两人相对而立,中间只隔着那些经文册子。

她低垂着头,等着那惩罚的命令。可她只听到头顶上细细的喘息声,然后面前的身影倒退了一步,“你……走吧。”声音矛盾,鼻音浓重。

“殿下不责罚我了?”

“本王说了,让你走”慕容恪微微有点发怒。

“那殿下,请您收下这个。”心里百转千回,却只出口这一句。

纸张是很重的,尽管她经常搬书,锻炼了臂力,抱着这么一堆东西到现在,双手也开始发酸,额头也微微见汗。

而慕容恪眼光下,正是她饱满的额头,因阳光的角度问题,令人看得见一层绒毛,可爱得想让人吻上去。

“这是什么?”略翻了翻,那一笔簪花小楷,跟眼前人一样秀气中带着风骨,圆润中有着倔强和不屈服。

“我为元后娘娘抄的佛经。”石中玉恭敬地说。

慕容恪冷冷一笑,“扔着吧,为元后做这些的人很多。京里那些夫人小姐,为表哀思,大多写上十几二十本。其实,有谁是真正怀念元后的,要的,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我是真心的。”石中玉听他冷漠的语气中带着悲凉,心头和眼眶都是一热,急道,“我知道殿下心念元后,所以以殿下的心意来抄写,每研一次墨,都要滴上指尖血,以表锥心之痛。”

慕容恪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捉住石中玉的双手。精心抄录的佛经,忽啦啦掉了一地,像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雪似的。

石中玉想躲,可慕容恪的力气太大,掌心太热,似乎把她因突然相见而惊得冰冷的小手全部粘连住了。任他近乎于懵懂的看着那十指的指尖,然后贴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她的指尖上,全是针孔,看得他的心都抽紧了,“你抄经文时想着本王吗?”

“是。”她迷迷糊糊地就回答了。

“你真心哀悼元后,我的母后?”他同样迷迷糊糊地问。

“是。”

“为什么?”

“因为我感谢元后,全身心的感谢。”石中玉的眼前景物有点模糊,“感谢她生了殿下。”

“谁在乎呢?我的出生。”

“我在乎啊。殿下对别人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没有殿下,我一定不能平安活到现在,过丰衣足食的生活。所以,殿下的出生,是我的幸福。”

慕容恪哆嗦了下。

不该触碰她的,因为一旦碰上,就再放不开手了。好不容易,他困了自己半年,可只用了不到半息,所有的努力全部瓦解。而当他望着石中玉的泪眼,听着她发自内心的话,他感觉整颗心都柔软了下去,向着一切他曾拒绝的信念投降

他伸臂,把石中玉扛在肩头,一路向小道场飞奔。

久思院让他压抑,唯有那个湖边的居所才是他感觉真正安全的地方。大白天的,他穿房越脊,因为武功高强,一路上的下仆们只觉得眼前一花,没有人看到这府里的天,最大的主子,眼睛发红的扛着石中玉,直入小道场的最深处。

“殿下,你要干什么?”最初的迷惑和不知所措后,石中玉惊问。

所说的全是真话,只是不该出口。她确实想念他,也确实想要为他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付出代价也无所谓,因为她知道他对她的好,却没办法报答。

“本王要你。”慕容恪咬牙切齿地说,若非如此,他胸中和身体中的一股热流,就要喷涌而出了。哪怕,这是大白天的。

他直接带石中玉到了后面一间冥思室,那里什么家具也没有,只地上铺着上好的草席,柔软干燥又凉爽。然后,直接把石中玉压倒在地上。吻,倾刻而落。

不见,是个最差的办法。令他的心像被关起来的猛兽,甫一释放就无法阻挡。

“殿下,殿下你……啊,冷静点。”石中玉拼命推拒着。

她已经决定要走了,只是等时机而已,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发生纠缠?所以尽管她被雨点般落下的吻闹得全身酸软,却仍然把双手挡在胸前,尽管躲避。

一晌的贪欢就会铸成大错,若她走不成了,难道就不明不白的当个妾室吗?哥哥又怎么办呢?难道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要哥哥落在危难之中吗?还有对那未曾谋面的母亲的承诺,那个有可能是慕容恪护身符的盒子还没找到,她要看着他陷入朝局,不能自拔吗?

她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理智,想的那么多。而且,她明白所有事还不到告诉慕容恪的时候,否则以他的脾气而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殿下,我是个男人啊。”情急之中,她大叫。因为她知道,这是慕容恪心头的坎儿,过不去的坎儿。

果然,慕容恪停下了,却没有放开他,就那样俯视着,也是平视着她,眼里的两簇黑蓝之火似乎要吞噬一切。

“是男人,也没有关系”慕容恪瞪大眼睛,仿佛自己也震惊于这句话。可一旦把藏在心头的这句话说出来,他感觉无比的轻松。

“小玉,我喜欢你。就算你是男人,也没有关系。”说着,他深深吻下。

第二十三章 死就死了吧

石中玉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慕容恪整个人像一团妖艳狂热的火,把她烤得酥软,而后融化。她徒劳的推挡着,但就算翻到了上面,也仍然被牢牢固定在一个怀抱中,酥麻的感觉自舌尖迅速传遍全身。渐渐的,不管她的熟女灵魂还是萝莉身体,都像被唤醒了某种意识似的,只循着本能行事。

死就死了吧身体永远比大脑更忠实。

她突然有豁出去的感觉,开始由躲避、被动,变为了热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