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做?”慕容楚欣赏石中玉的机灵劲儿,不禁问道。

“殿下听过山火吧?”石中玉突然一笑,脸上那笑容像海上的朝阳,照亮了慕容楚的眼睛。

“如何?”

“听说,山火虽然残酷无情,烧毁山林,烧死野兽,但却也是自然的生死。烧过之后的山林,会焕发出更大的新生力量。”石中玉望向窗外,“说句粗鄙点的话,殿下不要介意,这也好像妇人生产,不经历死一样的阵痛,如何能有新生命呢?”

“所以?”

“所以……烧吧。”情不自禁的,石中玉眨了下眼,“只要东大角和西大角的位置发生点变化就行了。这两个地方听起来好像很远,其实才隔了一条街而已。”

慕容楚想了想,突然明白了石中玉的意思。又看到她坏坏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捏捏她的粉白小脸儿,放在膝上的手不禁要握紧,才控制住自己没这么做。

“你真舍得?”他喝了口涩茶,掩饰,“叶家将来可是你哥哥的财产哪。”

“挖出毒疮,哪有不流血的呀。”石中玉耸耸肩。

其实叶家的钱不是她赚的,她当然不心疼,不过她也坚信哥哥把叶家从这个挫折中带出来。

“要怎么做呢?”慕容楚很好奇。

石中玉笑而不语,因为她想起了《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

第五十章 毁容的妖孽

离开天顺和时,掌柜的把一个盒子送到马车上,“您订的簪子。”

石中玉有点纳闷,因为她这回没买东西,但又不好在街上推拒,就先收了下来。马车动起来时她打开那只精致的林擒鹂鸟剔纹锦盒,先是看到一张兰花素笺,是慕容楚写的。

他的字刚劲有力,刀斧般凌厉,却又内敛如山,真是字如其人。那么慕容恪呢?他根本写不出字来,可是那黑疙瘩也带着股执拗嚣张的劲儿。如果把这哥俩个的字比如成兵器,一个是威风的铁锤,一个是绝世的妖刀。

又想那个人?不想不想

石中玉甩甩头,用力过大,差点把头撞在车壁上。好不容易定下了神,看明白信笺上的意思后,不禁略略吃惊。

这簪子是慕容楚送给她的,可是好端端为什么送礼物给她?即不是她的生日,也没有什么好庆祝的。

簪子只是银质,似乎价值不高,但是工艺十分精巧,俏皮的草头虫样子,很有古代的卡通感,一看就不是天顺和这样的首饰铺子做得出来的。更高级的是,簪头那颗龙眼大的珍珠、是罕见的黑珍珠。因为这颗珠子,这只簪子的价值就高了。甚至可以说,太贵重了些。

石中玉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收是不收?不收吧?似乎驳了慕容楚的面子。黑珍珠在这个时空和年代虽然极其珍贵,但堂堂陵王还是拿得出手,若推辞,倒似看轻了人家似的。收吧?他们兄妹与陵王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说实话陵王已经付出太多,却还没得到什么。如今无事献殷勤……她怕有一天需要偿还的时候,她还不起。

算了,还是等熬过老叶的新阴谋后,和哥哥商量商量再说吧。

他们兄妹做事,从来都是一肚子坏心眼儿的她出主意,由她那行动力超强,可外表却不温不火的哥哥来操作执行的。其实她的“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计划相当简单,不就是被贼惦记上了嘛,那就让他们得逞呗,只要不伤害叶明闻的利益就好。

之所以定下这一计,是基于熙海天一岛的港口杂乱而无规划的布局,才灵活运用的。现代城市中的规划,要么是棋格式道路,要么就是环行,而天一岛港口的货舱区却是纠缠成一团的蛇形,除非日日来往于此的脚夫,其他人走进这地方,总是会晕头转向。当初她到货舱这边来参观,足足在迷宫似的通道中走了一个多时辰。

能让陌生人区分道路的,是无处不在的路标。当地人尚且觉得地形混乱,外岛来人可不就更糊涂吗?为了掩人耳目,相信要踩点的人也不可能经常出现,仔细研究和辨别。而某些事做起来必须在月黑风高的时候,那样只要稍稍在路牌上动手脚,把东大角指到西大角,再弄几个巡夜的误导,其结果不言而喻。

好一招借刀杀人哪,借他们的刀,杀他们的人。虽然有点风险,但等尘埃落定,想想老叶那精彩绝伦的脸色,冒险也是值得的。

鉴于兵贵神速的原则,对方的人既然来了,就不可能长期埋伏,于是石中玉和叶明闻这边也积极准备,等都布置得差不多了,石中玉才闲下来,又发泄似的去万昌绸缎庄兼成衣坊订了一大堆衣服,这才回到寒山园。

天气已经热了,她在外面逛得一身臭汗,回家时虽然已经是傍晚,仍然吃不下东西,于是吩咐先洗澡,再摆饭。反正为了提防姜姨娘那边的人下毒,她早就开了小厨房,连食材也是自己人去采购的,而且绝不在一家买,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吃,无论吃什么,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都去歇着吧,我想多泡一会儿。”她吩咐丫头们,“最好你们先吃,回头好腾出时间侍候我。”如果不这样说,丫头们不敢在她前面吃的。

不过逛街购物真是力气活儿啊她身子乏得很,恨不能融化在水里才好。而且她仍然不习惯被人侍候着洗澡,在现代时她连公共澡堂都不去,就算在女人面前裸露身体,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寒山园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习惯,因而都乖乖退下,反带上了门。厨艺好的小满去厨房帮她做些清爽开胃的小菜,大满仍然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前,提防她万一使唤人。大寒和小寒自去巡院,锁门,招呼小丫头和婆子们在外进的院子吃饭,不要吵到她。院内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石中玉在木桶中泡了很久,差不多快眯着了的时候才起身,也没擦干身子,只包了块很吸水白色厚棉布,头发上还在滴水,就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

呼,洗个澡就是又凉快又舒服。

她光着脚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擦头发。这面镜子是哥哥送给她的,有两尺见方,在这个年代是很贵重的。可怜叶明玉身为熙海首富的嫡女,之前只能用黄铜镜子,可见这身体的原主人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擦了头发,又慢慢梳顺,就那么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虽然古代女人的长发很麻烦,但好在古代女人也不像现代白领那么忙碌辛苦,自我打理的时间还是有的。

她拉住身上那块上只盖了半胸,下还不到膝盖的白布,正想扯掉它,好方便擦上从海外进口来的,类似于精油的护护油,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懒懒的声音,“本王要是你就不脱,不然就什么都被看到了。”

石中玉这一惊,连心脏都似乎爆烈了,呼吸也瞬间断绝。

那声音……那声音……

即使看不见人,即使不用转身,她也知道那声音属于谁。因为在梦里,她多少次听到这声音再呼唤她……小玉,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逃不掉的。

她不能动,就像那句话像一句奇妙的定身法,把她死死钉在原地。

她瞪大眼睛,看着镜子。

慢慢的,一个人影清晰的浮现在镜子中……藤青色道士袍,散着发,游方道士的装扮。其他的看不到。但是那张脸……那张绝世倾城的脸……皮肉纠结扭曲,呈暗暗的紫红色,丑陋无比,似乎被严重的烧伤了。唯有那双眼睛一如她当初所见,纯粹的邪恶。可也,纯粹的寂寞。

石中玉被解了定身咒,因为他的伤刺痛了她的心。疼痛,令她恢复神智,而且不再有任何顾虑,转过身就扑到慕容恪的怀里。

“你怎么才来?”她哭。

“这么说,你在等本王?”慕容恪直挺挺地站着,没有反抱。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在叹息,又那么不真实。

石中玉不说话,因为有些话是不用说的。她抬起头,想摸上慕容恪伤痕累累的脸,慕容恪却侧过头,闪开了。

“本王都这幅模样了,你还认得?”慕容恪的语气中有些嘲弄的意味,听着更令人心疼。

“你化成灰,被风吹散了,落在海里,我也认得。”

慕容恪轻轻的笑,听起来倒似有几分愉悦,“好像……你很恨本王。”

“恨死了。”

“为什么恨本王?”

“我喜欢我高兴我爱,要你管”

“好吧,恨吧。”慕容恪又笑了一声,一点也不为毁容而感到悲伤似的,“只是本王现在这幅样子,你不怕吗?”

“我喜欢殿下这样。”石中玉死死抱住慕容恪的腰,“殿下变得丑了,就不会有其他女人跟我抢殿下了。如果殿下没钱没地位就更好,那样,殿下就是我一个人的。”

慕容恪怔住,伏在他胸前的石中玉听到他的心漏跳了一拍,之后就跳得很快。

“本王还没听过哪个女人说甜言蜜语比你好听的。”他试图用嘲讽的语气,可嗓音却说不出的暗哑,掩饰不住浓浓深情。

“只是……”

“只是?”

石中玉直起身来,坦然面对那张丑陋无比的脸,“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

“怎么,要给本王报仇?”慕容恪笑得有点轻佻,可这就是他本来妖孽的模样。

“是。”石中玉说得咬牙切齿。

谁敢伤她喜欢的人,她就要让那人付出天下间最沉重的代价

“嗯,那可怎么办呢?”慕容恪好像很为难似的,还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额角,“因为是本王把自己变成这样的。”

“啊?”石中玉愣了,不自禁地放开抱着慕容恪的手。

他好像……瘦了不少。不过,哪有人丑成这样,还笑得那么魅惑人的?妖孽就是妖孽,毁了容还是妖孽。

慕容恪定定看着石中玉,然后抬起手,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后,还是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只是看起来憔悴、苍白。一缕头发垂在他脸侧,令他看起来有种朦胧而脆弱,却又十分危险的气质。

石中玉傻了,眼珠动也不动的盯在那张脸上。

慕容恪皱紧眉,似乎受不了石中玉的目光,略侧过头去,低声道,“你看好了没有?”

“你居然骗我”石中玉有点火。

“你女扮男装,骗了本王多久?还有那个人皮胸部,这张人皮面具又算得什么?”

小气的男人,原来他这样做怪,是为了报复来着

石中玉怒从心头起,用力踢了慕容恪的小腿一下。可她忘记自己是光着脚的,这下不踢疼慕容恪,自己却哎哟了一声。

“小姐,你怎么啦?”大满在外面问,声音关切而紧张。

第五十一章 坚决保住第三点

“没事,我不小心踢到桌子了,你不要进来”石中玉连忙道。

大满本来已经走到门边,听这话,又把要推门的手缩了回去。她感觉今天小姐有点奇奇怪怪的,可因为小姐平时就不喜欢让人侍候洗澡穿衣,不喜欢让人值夜,她疑惑了片刻,也就没有在意,只问,“小姐洗好了吗?奴婢叫婆子们把水抬走,顺便摆饭吧?”

“我心情烦躁,别叫人来吵我。待会儿把饭送进来,记得要多多的,最好三人份……我非常饿。”石中玉隔着门板吩咐,听到大满应下,脚步声远去,她才松了口气。

娘诶,偷情真是考验心理素质。虽然她这不是偷情,但感觉是一样的。

正想着,突然身子腾空,又差点惊叫出口。

“你要干什么?”她死死抓住围着身子的那块白布,动作有点捉襟见肘,往上扯怕露出大腿,往下扯又怕春光外泄。

“不是脚受伤了吗?”慕容恪抱石中玉到床上,“再说,虽然是夏天了,也不要光脚站在石板地上。”

都站了半天了才发现,哼,一点不体贴。

石中玉想着,才要说话,身子忽然又是一麻,“干嘛点我穴?”她压低声音哼,心里着实慌张了一大把。

他不是……他不是要强了她吧?两人的体力相差这么大,她根本反抗不了的,何必要限制她的行动自由。如果要限制,也应该点哑穴,让她不能出声才对啊。唉,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别乱来啊,我的丫头一会儿就进来。”她连忙找话说,“其中有两个武功很高的,你未必打得过。”

“武功高吗?”慕容恪的唇角挑起傲慢的笑容,“两个加在一起是不好对付,但也不是本王的对手。若一个的话……本王来了两次,她们谁发现过?”

慕容恪说着就满屋乱转,倒让石中玉有点纳闷:怎么?他还不开动?不是要重口味的虐恋吧,看样子他在找东西啊。

“你找什么?”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害怕,但她羞于承认的是,她似乎……并不排斥他跟她亲热。虽然理智上她觉得这是绝对不可以的,而且她真的不喜欢被点穴。

“找酒。”慕容恪回答得奇怪,然后又到床边来,翻石中玉的床。

酒?他疯了他沾一滴酒都会醉的。

“本王得保证,你再也不能暗算本王。”慕容恪咬牙切齿的,邪气十足。

石中玉眨巴两下眼睛,有点明白了。

之前两个人有过几次纠缠,对她而言,全是酒解的围。而对慕容而言,却是酒坏的事。最后一次,她被看个半光,但终结者却是一个瓷枕。现在他就是找凶器,不过她没用瓷枕,用的是冬天柔软的枕头,上面包着海外进口的一种枕席,不是竹子的,但极凉爽,且不沾皮肤。

他是要确定屋子里没有酒,没有硬得可以敲晕人的枕头,才觉得安全吧。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刺激人,只咬紧嘴唇。

但她不知道,她这模样却像一种诱惑,更何况她身上只包着一块布,胳膊腿儿全部裸露在外,身上优美的起伏曲线、湿漉漉的长发……

慕容恪站起来,慢慢俯下身去,两手就撑在床沿上,在石中玉的身体两侧,近乎把她环抱在怀里,却并没有肌肤的触碰。他的脸渐渐凑近,迷蒙起双眼,嘴唇从她的头顶一直虚滑过她的脸颊、嘴唇、脖子,最后在她隆起的胸前停留。

石中玉紧张得呼吸急促,胸部起伏不停,更显迷人。

“以后不许再逃跑了。”慕容恪仍然咬着牙,因为拼命克制自己,声音被压得极沙哑,“你再敢来一次,本王就让你尝尝最可怕的后果。不信,你试试。”

石中玉不动,事实上刚才慕容恪的手指轻指,已经令她能自由活动,但是她不敢。慕容恪似乎很想吻她,可嘴唇都是在距离她零点零一公分处滑过,似乎只是闻闻她的味道,两人的呼吸和心跳都似纠缠在了一起,汗毛都互相压到似的,但却没有真实触碰,惹得她也心火上升。

她抬起眼睛看他,疑惑。

“我不能碰你,因为会忍不住现在就抢你走。”慕容恪忍得辛苦,喉咙处有一个吞咽的动作,“如果你是个男人,就没办法做我的王妃。可你是个女人,本王要留到你到成为我王妃的那一天。所以,别再来勾我的火,我也许不能保证做到。”说完,慕容恪猝然转过身去。

“明明是你闯进人家的闺房,怎么是我引诱你了?”石中玉不岔,深呼吸了几次,平息因为意外重逢和慕容恪那种挑逗性举止带来的心灵悸动。

“你活着,就是引诱本王。”他又端起架子来。而且,极不讲理。

石中玉放下床帐,迅速穿上衣服,其中还真怕慕容恪会突然钻上床。他以前对她,很有些把持不住的意思。而他现在不碰她,虽然有点点那啥失望,但心里却很甜蜜。

这证明,他太过重视她了。

只是他们之间,有未来吗?身份的差异,立场的不明,还有他的金王妃……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找话说,不让自己多想。

“午时。”

“那你岂不是……岂不是看到我洗澡?”他来得太突然,所以这显而易见的问题,她却是才想到。

“唔,模模糊糊吧。”他忍不住逗弄她。

其实隔着屏风,他根本看不见。但他若想看,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很想看,却不敢。直到她着装清凉的跑出来,他那欲火……有谁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多大的定力才克制得住。

他要留着,他不会把她当成随便什么女人,要留到她正式成为他的,才慢慢地、细细地品尝,把那画册中的事轮着做起来。

石中玉听他这么说,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虽说之前半开放过,虽说她的小白兔被他摸过亲过压过,但坚决保住第三点,应该是一个姑娘家的底限了吧?何况,他看了她,可她还没看过他,岂不是不公平?

她气呼呼地跳下床,也不管身上的衣带还没系整齐,伸手一拉慕容恪身上的道袍。

他又做道士打扮,什么意思啊?

天气热,慕容恪的道袍下只穿了裤子和薄薄的丝质中衣,风骚得很。而她扯得突然,他胸膛处一片洞开。

然后,石中玉惊呆了。再然后,心疼就像无边的海水,瞬间漫过她的头顶。

“怎么伤的?”她都不敢碰那贯穿了整个前胸的伤口。

从左肩一直到右腹,足有一尺多长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了,但仍然新鲜着,那么狰狞可怖。谁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说这话的人,没看到伤在自己所喜欢的人身上。现在她只剩心疼和恐惧,她甚至可以想象,当时他躲得晚些,眼前温热的身体,可能已经被斜斜劈开,喷洒火热却又冰冷的血液。

怪不得他显得很憔悴,普通人,这么重的伤都很难活过来吧?

“北魏刺客。”慕容恪回答得有点漫不经心。

石中玉这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北地啊,为什么会跑到熙海来?边界那边没有关系吗?他这伤又是怎么回事?他孤身来找她,还是有其他侍卫跟着?

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慕容恪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送饭的丫头们来了。

石中玉示意慕容恪藏身到屏风后去,自己拼命平息着纷乱的心绪,指挥丫头们把饭菜摆在桌上,然后推说要想些事情,让丫头们都到外间院去,不许留人,也不许发出声响。

能进屋侍候的丫鬟就是大满小满和大寒小寒,四个丫鬟深深觉得今天的小姐很古怪,大寒和小寒还警惕地四处望了望,但石中玉一脸不耐烦,慕容恪藏得挺好,似乎连气息也缩了起来。

打发走丫鬟们,慕容恪从屏风后走出来。石中玉还向他比划,直到慕容恪确认里间院绝对没有其他人时,石中玉才松了口气,拉慕容恪坐下。

想到他从午时就过来等她,未必吃过东西,石中玉就先压下心中的疑问,先照顾慕容恪吃饭。慕容恪见石中玉帮他装饭,给他夹菜,又为他端汤,就差喂给他吃了,心头暖意连连。

不是没被女人侍候过吃饭,实际上很多人愿意侍候他,但那些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断关注他的喜好,想讨他的欢心。小玉不同,只恨不得一古脑把吃的全给他,也不想让他喜欢她,只想让他舒服、吃饱。

虽然还没有娶到她,虽然还没有把她变成他的,可所谓夫妻,就应该是这样子,不是吗?

要跟她在一起,生生世世。慕容恪暗暗的,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