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玉怔住,没想到慕容楚会这样说,也知道这些话有多么郑重难得。

比起笨笨的慕容恪,只会掏心掏肺的慕容恪,只懂得霸道又执着爱着的慕容恪。慕容楚果然是聪明的。他看到懂石中玉与众不同,知道他更加注重人格的独立和尊严,于是充分给与尊重。

其实慕容恪也可以做到这些,只是他笨拙的表达不出来,白白用力,于是,更让人心疼。

慕容楚走后,石中玉并没有和叶明闻多说,直接回了寒山园,还没坐定,大满就拿着一封信来说,“一个叫林特德侍卫送来的。”

石中玉心头一抖,连忙抢过来,拆开信封时,急切的差点把信撕破了。不过展开信件后,又下意识的错开眼神。

她不敢看。因为,她不知道慕容恪会说些什么。

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实际上是三哥德未婚妻,知道那门亲事很难推掉,他会有什么反应?发疯是一定的,但他会怎么做?石中玉很是担心。

她不认为他会放弃她,却很怕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事情。

深呼吸了三次,才把目光转到信纸上,看到那上面画着一幅工笔画。画上有男人和女人,男人策马急奔,女人静静坐在花园里。慕容恪是丹青圣手,着手工笔如果让现代的父亲看到,一定会爱不释手。

那马儿飞奔的姿态,男人的心急火燎和坚定不移的感觉跃然纸上,女人的五官和神态像足了她。甚至,她能从画上感觉到他强烈的爱意和不舍,好像他就站在她面前,抚着她的脸,咬着牙,步步退后。

忍不住,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可是不会写字,说不出来,只能以画画儿的方式表达,殿下真的好可怜,假如没有她懂他,他得多么寂寞。而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小玉,等我。

好吧,那就等吧。既然那是他的要求,既然他想出了办法解决这件婚事,既然他急忙离开,连告别也来不及。

第二天,叶仲普又来表示父爱。这一回,石中玉适时的装了把软化,然后提起断桥事件是叶明珠和叶明识的手笔,并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叶明珠和叶明识必须处理掉,因为他们兄妹触及了她的底线。一般而言,她不想感激杀绝,可对方灭她之心不死,就怪不得她心狠。

不过,他不愿脏了自己的手,借刀杀人才是高境界。现在叶仲普要巴结她和哥哥,那么就让这个狠毒的禽兽来作恶吧。叶仲普为了得到某些利益,伤害儿女的事做的特别顺溜。他的话说得好:“儿女么,我有很多!

对于叶明珠和叶明识而言,被曾经宠爱自己的所谓父亲迫害,会感觉格外痛苦难受。当年叶明闻和叶明玉尝到的亲生父亲唾弃的滋味,她要让叶大和叶九也尝尝,并且是加强版的。

另一方面,她已经督促叶明闻动手,拿的是他们兄妹最后一张王牌,也是慕容恪给她的那本小册子,秘密交给了族老会。

那上面是叶仲普走私的证据,不知道慕容恪是怎么拿到手的。反正她一直压在手里,只等着叶仲普遥遥欲醉的时候出手,特别是现在老叶因为她的亲事,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有回复元气的肯能,这种时机,打击是绝对的。就算不能把他从家主之位上推下来,也要架空了他,为哥哥的以后铺路。

从来,都是她出坏主意,哥哥来执行的,所以之后她就没事可做,闷在家里又因为婚事而烦,于是就出府逛逛。

虽然考虑到北魏连续制造出刺杀事件,高手都损失的差不多了,但她仍然没大意,多带点人手,前呼后拥的出了叶府。

无视各种指指点点,她坦然的出现在人们面前,转了半天后又到海月楼去吃饭。因为没有来包间,她就大方的坐在大堂的隔间里。那隔间只以轻纱和珠帘阻隔,虽看不清楚,但能见其影,能闻其声,到别有韵味。

不过她才点了菜,突然斜刺梨就冲出一条人影,若不是小满嘴快,警惕异常大大寒小寒和蛐蛐馒头,早把来人扭起来了。

“奶娘?”石中玉认不出眼前四十来岁的穷苦妇人是谁,但听大满小满的意思,这人是叶明玉德奶娘。

石氏去世后,被赶出了叶家,曾经对叶明玉想当的疼爱。刚才她在街上跟了自己一路,鼓起了半天勇气才干现身。

奶娘看到石中玉身体健康,面色红润,衣服首饰也全是上等的,不想受委屈的模样,哭的泪水涟涟,一个劲儿的说,“大夫人在天有灵,小姐一定会更好的。”

石中玉向来受不了人家真情以待,问起奶娘的生活,因为态度温和亲切,又惹得奶娘唠叨了半天。说着说着,她忽然灵机一动,引着奶娘说起过去石氏夫人的一些生活细节,打算从只言片语中寻找出有关钥匙的线索。

奶娘似乎对那段生活很是喜爱,回忆起来事无巨细,只说到天色渐晚,不过石中玉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并没有嫌烦。

“夫人很疼小姐和三少。”奶娘提起石氏就眼泪不断,提起叶仲普九咬牙切齿,“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又没了娘家,活在那种虎狼之地,能保护你们周全就很难了。她常说,就算是死了也能保护你们。小姐知道吗?夫人快去了的时候,自己亲手做了灵位,说要摆在屋里,看着你们过上好日子,有好依靠。”

石中玉为这母爱唏嘘,又觉得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但一时没有捉住,只叫了大满过来,让她回家去取银票。她既然知道奶娘的日子过得辛苦,相公生病,几个儿子又是老实头,下面小孙子又正长身体,自然要资助资助。

她爱钱,可是不抠门,从太府都赚的银子,到熙海后花了一些,但进了叶府就再也没动过,于是慷慨的给力奶娘一千两之多。奶娘自然不肯要,但她坚持。

“别住岛上了。”她叮嘱,“山不转水转,咱们自然有相见的时候。”

叶府多事,今天奶娘见了她的事 如果被知道,说不定就受点牵连。再者,奶娘一家全是种地人,不擅长生意与海事,在岛上没有发展。

第七十三章 自由

送走奶娘后,石中玉看天色已晚,也要打道回府,可才站起身,就听到旁边的隔间里有人说,“丫头,过来和老夫坐坐。”

石中玉怔住,但立即就意识到这声“丫头”是叫自己。再回味那声音,似乎是出自一个有些年纪的男人,语调虽轻松,却又股上位者的气势和威仪。几乎在瞬间,她就猜到老者是谁,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过仍然依言上前。

“民女见过宁山王。”公共场合,不适合大行跪拜,但敛衽为礼,却也十分恭敬。

“嗯,眼里和态度都不错。”宁山王六十上下,腰板挺直,头发全白了,却浓密有型,搭配着坚毅的五官相貌和高大的身材,可以说,是个帅老头儿。很帅的老头儿…年纪只是增加了沧桑和阅历,却不见苍老的那种。十八岁少女也愿意嫁的那种。

慕容家的男人相貌都很出众,只不知当今皇上张什么样。石中玉心里滚过十七八个念头,脸上却半点不露,端庄娴静得特别完美。

而在宁山王眼里,对石中玉的印象也相当不错。刚才听到她和奶娘说话,看似随意,但那番温和厚道的心意是体会得出的。从这点上看,是个心善且宽容的好姑娘。在看对自己的态度不卑不亢,偏偏还有些小姑娘的小狡猾,倒真是很可爱。他活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可说是阅人无数,这丫头自以为隐瞒的很好,但在他老人家的眼里,那神色中偶尔闪过的慧黠,还是透露出她骨子里的胆色和关键时刻的不管不顾来。

五官嘛,说不上多惊艳,却是娇美可人的。

细看就觉得很舒服,很喜气,让人的心情无端会好起来。

怪不得老七迷到她到那个地步,也怪不得老三不肯放手。这丫头,到底和这世上的大家小姐不同哪。

“坐下。”宁山王指指对面的座位,开门见山地说,“告诉本王,你到底喜欢我们家老七呢,还是我们家老三?”

石中玉一言而坐,却没有直接回话。

宁山王一笑,“这馆子不错,不过开打烊了。”

石中玉抬头四顾,惊讶的发现刚才还人来人往的海月楼大堂,现在只有稀落的几桌可人,而且离她们很远。她心里佩服宁山王不动声色却雷厉风行的手段,也对自己人使了个颜色。

当隔间只剩下她和宁山王时,老实地说,“民女……喜欢的事裕王殿下。”

她不知道,她这话给了宁山王多大的意外。因为没想到一个姑娘家,而且还是大家闺秀,却敢于坦言直接的心意,半点不扭捏的。其实这不过是穿越女的优势,现代女孩,有哪个羞于说出自己的爱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我们家老三可是与你早就有婚约的。”宁山王兴味地笑。

“民女什么也不做。”石中玉依着这时代的规矩,不与长辈对视,略侧过头道,“您家的老七和老三都是世间少有的英雄人物,我想,他们会自己解决,我何必插手,让他们不痛快呢?”

“你就这么放任?”宁山王眯起眼,“若他们商量的结果不合你意呢?”

“民女不是跟您老说了,民女喜欢裕王殿下。既然喜欢,就会相信他。”石中玉露出温柔笑意,“就算一时不成功,可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宁山王怔住了,没想到石中玉会这么说。喜欢,就会信任,这份坚定的不怀疑的说着容易,但做起来就难了,事实上,有多少人能做到?老七很幸运啊。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慢吟着这两句话,这个时空锁没有的精美 永诗句,回想过去,一时竟然痴了。

看来,宁山老王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哪。石中玉那网络编辑的职业病发作,心中感叹了番。

不过宁山王毕竟老而弥坚,很快就晃过心神,微笑道,“老七有你,本王算放心了。你们的事,你信他,本王也信。不过毕竟他头一回求本王的事,本王没给他办成,以后自会补上的。你回吧,有空到明镜来玩,本王好好招待你。”

长辈说什么,当晚辈的自然遵从。石中玉连忙告退,快踏出隔间时,宁山王又补充道,“太府都离熙海这么近,老七又急的什么似的,只怕明天就能赶回来了。”

“老王爷知道裕王殿下做什么去了吗?”忍不住,石中玉问。

“这小子做事,那肯告诉别人的?”宁山王斥笑,看神情就知道他很偏爱慕容恪,“不过你们也别太伤老三,从理字上,他占着。而且老三看似云淡风轻,却是个重心重情的人,认死理儿,不然也不会…”

宁山王说话到到一半就停了,神色间有点惨然。看起来他虽然偏爱慕容恪,却也是很疼爱慕容楚的。而且听语气,好像慕容楚有很多不得已的隐情,身不由己般。

石中玉犹豫了下,仍然没有深究。从接受慕容恪的求婚起,她就和皇族撇不清关系了。但事关隐秘,她不想太早知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石中玉就起身打扮。

女为悦己者容,宁山王说慕容恪今天就会回来,他今天就一定会回来的。其实她很忐忑难安,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镇静,因为她和慕容楚的婚约是死局,她实在想不出,慕容恪会用什么方式解决。

“小姐,收拾好了。”大满轻声提醒,于是石中玉站到那面叶明闻送的、昂贵到奢侈的、一人高的水银镜前。

今天她上身穿着桂子绿羽纱上衣,下系烟拢梅花白水裙,头发梳成俏皮的双螺髻,插赤金蝶形玛瑙流苏,周围衬一圈后宝石梅花短簪,走的是青春靓丽路线,力图让慕容恪看到她时,心情会开朗。

“小姐真漂亮。”小满赞道。

“咱们大满小满,大寒小寒也很漂亮啊。没瞧见蛐蛐和馒头两个小子,每回看到你们,眼睛都不够使的吗。”石中玉开玩笑,“你们合计合计,看谁把他们两个收了吧。”

“小姐真是的,什么都敢说。”小寒似的辣的,其他三女扭捏时,她却回嘴。

一主四仆,五个姑娘又笑闹了会儿。

正当石中玉等的心都焦了的时候,小丫头进来报,说叫朱立的侍卫,请她去一个地方。

来了!来了!

石中玉的心紧紧地收紧,知道这是慕容恪约她去,婚约的事毕竟有个说法了。

“小姐,奴婢陪您去吧。”大寒说。

石中玉摇了摇头。

有很多事,就算当着贴身丫头也不好说的。既然慕容恪派四大铁卫之为一的朱立来,她的安全就无虞。慕容恪不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她要独自前往。

不过石中玉在宁山王面前表现淡定,但心却一直提到嗓子眼儿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她下了马车一看,居然是那座吊桥。

桥已经重新修好,看起来焕然一新。不过却没有任何人经过,显然是戒严了的,就为找她来说话。这和现代富家公子,包下整间餐厅,哄女友一笑是一样的感觉,很臭屁,但也很浪漫。

石中玉漫步桥上,并没有因那天的断桥事故而留下心理阴影。慕容恪也好,慕容楚也好,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所以她绝对安全。而吊桥两侧青山绿水,吊桥下面大海苍茫,站在桥中心交谈,任你有多大本事甭想偷听。

“小玉。”有声音喊她,却是两个声音同时。

石中玉左右看去,发现慕容恪和慕容楚正从桥的两端而来,并都在距离她两米处停下。她有点怪异的感觉,好像两个男人要决斗,而她是奖品。

“三哥,小玉不能嫁给你。”慕容恪先开口,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这是她资源*****到我王府做家丁的契约。依大燕律,除去离府的时间不算,她还有两年约期未满。在这两年期间,她没有人身自由,只属于…我!”

石中玉呆愣,完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都忘记自己是逃奴了!慕容恪当然不会把她当**看,但在一时解除不了婚约的情况下,这招缓兵之计实在难为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慕容楚稳稳的站着,虽然被这个消息打击到了,但神色却还是坦然。他微微笑着,也从怀中拿出一叠文书来,吓得石中玉差点站立不住。

不是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叶明玉,跟这位殿下也有秘密契约吧?

“这是婚书。”慕容楚开口,解了石中玉的惑,“今天我带婚书来,并非想要逼迫,只是没想到七弟你回出这样一招,出人意料,而且很有用,至少在两年内有用。”

“她只能属于我。”慕容恪眼神冷冷。

“就算你利用主人之便收她进房,若我不介意,到头来她仍然要做我的王妃。”慕容楚寸土不让,手上却突然用力。

眼看着那三媒六聘的证物瞬间变成纸屑,纷飞的蝴蝶一样扬起,又缓缓落入百米之下的海水中,石中玉和慕容恪都愣住了。

“这两天我想过,决定不以这纸婚书绑着她。她是与众不同的女子,会有自己的选择。就算你占了先,七弟,为兄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慕容楚这一刻笑的是个真男人,“我给她自由。我喜欢她,会自己去抢,用不着使其他手段!”

“我就是她的自由。”慕容恪同样不退分毫,手中突然冒出一团火,把那卖身契约烧为灰烬,“无论何时,她终会选我。”

想过无数次解决方法,唯独没有想到这样。没想到,两个男人寸土不让,却又是同时退了一步,给了她自由,选择她自己生活的自由。

说不清心里的感动有多深,在这个封建的男权时代,她得到了女人最难以得到的东西和尊重。

后面,她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糊里糊涂的回到寒山园,脑子仍然又热又堵。她想理清思绪,却根本做不到。蓦然回头,看到了石氏的排位,一个念头立即尖锐地钻进了她的脑海。

石氏亲手为自己做的灵位,石氏说到死也会保护他们兄妹。那么,那把翻了天也没有找出的钥匙,会不会在灵位中?

石中玉抱起排位,仔细检查,可那木牌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端倪。咬咬牙,她心中祈祷石氏赦她不敬之罪,之后奋力把牌位摔在地上。

木屑四溅,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化形的金饰出现在碎木中。

石中玉激动的双手直抖,好不容易才捡起那东西,却突然觉得身子一麻,很快的,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再晕倒的瞬间,她只来得及把那东西死死的攥在手里。

第三卷 完璧归赵 与皇家和天下,纠缠不清的岁月

第一章 被绑进宫

一个人在失去意识的状态,还能在多大程度上保护重要的东西呢?

之前,石中玉并没有概念,但当她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中,浑身被捆的像个粽子似的,可右手还紧紧地握着,那个精致花型咯得她掌心生疼。

被她重生第一天就埋掉的古怪盒子,对她而言太重要了,而这个花型饰物有可能就是钥匙,所以就算她被人暗算了。却仍然死死攥紧拳头。

随后,她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心里不禁暗骂:点穴什么的还真是方便哪,干吗不直接让她不能动弹,这么捆着时间长了,会影响血液循环的。

车帘捂得紧紧的,如果是冬天还好,可现在正式盛夏,热的她快要中暑了。她现在半点想头也没有,只要能让她透透风,想问什么,她都招。

不能动,不能看,不能说,有没有小狗嗅觉的技能,她只能用力听了。感觉马车不是特别颠簸,说明走的是官道。外面没有什么喧哗声,也没有别的马车声,说明这是夜车。

可是,她从吊桥回来时才下午,难道她晕了这么久吗?有没有人发现她被绑架,关键是到底是谁绑架她?

叶明珠或者叶明识?显然这两个人目前没有这种手笔。难道是慕容楚, 表面上说得好,其实暗中抢亲?大寒小寒全是武林高手,普通人家不是对手。就连慕容恪偷偷摸摸来找她,也得避开这两个他丫头同时在场的情况。如果是慕容楚的话,那两个丫头可能放水。

但,慕容楚似乎又不是那样的人。

胡思乱想中,马车渐渐慢了下来,似乎有人拦截检查。石中玉大喜,身子艰难地滚了几滚,撞上车壁,积极自救。可奇怪的是,马车外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呵斥她,应该是检查通行证之类的情况,随后马车又向前驰去。

石中玉几乎绝望了。

这种情况说明,她被带进了绑匪的势力范围。虽然她力气弱,但刚才确实发出了声响,可居然没有人怀疑什么。到底是谁绑架了她,又为了什么?应该不是想杀她那么简单,不然直接宰了她激素和i,何必费力巴拉的把她投来?

左右想不通,她干脆养精蓄锐起来。

刚才想引人注意,现在就不能再装死。她后悔自己这么做的失策,其实在情况不明的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马车再度停了下来。随后,有人钻进车厢,受众与还没有看清来人什么长相,一个大口袋就当头罩下,还有个声音威胁道:“敢懂,卸掉你的手!”

说话声音有些尖细,却又不像女人。

难道是……宫里的公公?!

石中玉又冒汗了,冷汗。因为谁都知道公公这种生物,是生活在哪里的。再考虑到刚才没有人盘问的事实,和进了某个地方后,马车还走了相当的时间,证明她被抓到一个占地很大的地方,她不得不作出如下判断:她被绑架进了皇宫!

果不其然,当她被扛到某处,扔在地上后,她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因为那尖细的声音恭敬地道:“皇上,您他要的人带到了。”

娘诶,当今圣上绑架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让她跪着回话。”一个疲惫的声音说。和宁山王不同,虽然也是老者的声音,虽然也有上位者的唯一,但却令人感到心底下凉冰冰的。

眼前一亮,她被人从口袋中扯了出来,身上紧紧缠绕的绳子蓦然脱落于地,同时,身上一麻。她重获自由,但因为黑暗久了,并不太刺目的光线令她眯上了眼睛。

下意识的,她摸摸后脖子,发现玉枕穴附近有个硬包,有根毒针居然还留着尾巴在那儿。她伸手拔出,没想到绣花针一样细的金属物,造成的创口不大,却疼得她身姿抽搐了下,痛呼出声。

喵的,不能用的点迷香吗?石中玉侧目瞪去。

明亮的烛光中,一个老太监瘦的身无三两肉,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衣服站在那儿,卑微渺小的像个失去活力的老耗子。可正是这个人,把她从大寒小寒的保护中掳走,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胆子很大,居然在朕的面前 还要东张西望。”皇上冷声道。

石中玉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不,不可能是没来由的。那是传说中的杀气,她在慕容恪的身上感觉到过,不过慕容恪是对别人,可上面那位,却是对她!

皇上,对她动了杀意。可是,为什么?

她匍匐于地,并不出声。形势比人强,龙以上的额老人可以一眼定她生死,她还没有无厘头到这时候还敢插科打诨。

“怎么不回话?哑巴了吗?”皇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