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保举甘绍廉?”慕容楚明白了。

“正是。”慕容恪笑了一下,“他虽然带兵乱七八糟,但在军中却极有人缘,身边有几个能人肯帮他。而且,他文治的能力很高,在明镜待了这些年,很有一套想法。若封他在明镜,保证几年后,明镜的燕人和山上的蛮人相处和睦,成为大燕重镇。”

慕容楚想了想,才道,“如此也好。其实皇上很为镇守明镜的人选为难,你这推荐,倒是解决了皇上的难题。明镜即能不伤筋动骨,还能好好治理下去。那甘绍廉,我倒也听说过,在明镜百姓和军中的口碑都是极好的。再者,因为随你南下的事,甘家在朝廷立足有点难,甘绍廉若能在明镜做一番事业,将来必可重振甘家声威。”

“皇上会准吗?”

“皇上会准的。”慕容楚挥挥手道,“实话跟你说吧,皇上根本没有下旨,而是给了我几张盖了玉玺的空白圣旨,我可以随便写的。”

“原来如此。”慕容恪拧着眉,“你刚才还拿话诓骗我,原来我可以随便提条件的!”

看着慕容恪的怒眼,慕容楚憋不住,终于拍着慕容恪的肩,哈哈大笑起来。

第六十二章 苹果树发芽了

慕容恪崩了会儿,也神色缓和,嘴里却不依不饶地道,“你只管笑,我的话还没说完。我要皇上依以前的婚约,娶了甘泉为妻。”

“什么?”这下,慕容楚的笑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上的,难受之极。

“我刚说的条件,其实是这个。”慕容恪认真地说,“甘泉以前与皇上就有婚约,后来因为甘老护我南下,她却滞留在了太府都,藏身在裕王府。三哥,你平时若注意,早就能认出了。”

“我还真没注意。”慕容楚抓抓耳朵。

“她如今也过了年岁,怕难觅佳偶。听小玉说,她还心系着皇上,不如就成全了吧?”

“这事……”慕容楚为难道,“这事我可不能为皇上做主。”

“我是有私心,因为我对不起甘老,只希望给他的孙儿、孙女谋个前程。不过小玉说,甘泉是极淳朴活泼的性子,皇上那么闷,说不定还能让皇上开心。再者,三哥也想甘家崛起,以抗衡先太后的夏家吧?甘家树大根深,只要给个机会,比如宫中有位受宠的皇妃,再度成为国之栋梁只是早晚的事。”

“说到太后,只怕她那关不好过。其实皇上子嗣艰难,大臣们早让皇上多纳宫妃了。招安之臣的妹妹入宫,即显得皇上宽仁,还能安众将之心,是个不错的选择。”

“三哥,明人眼前不说暗话。皇上的龙椅能坐得那么安稳,后宫肯定是不能干政了。这些年,三哥的辅臣做得好,让太后如此老实,皇上再孝顺,也不用再看太后脸色了吧?”

话说到这儿,已经算挑明了。最后慕容楚答应力劝皇上纳甘泉入宫,但不能保证。慕容恪见好就收,相信皇上肯定是会点头的。

他完成了这些事,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当天晚上睡得极好,第二天把各种事物都丢给孙福珩去做,自己去宁山王府看老婆儿子了。

哪想到他扑了个空,只看到戚老夫人。据戚老夫人说,石中玉带着孩子回了王府遗址。

遗址?!听了这个词,慕容恪不禁想笑。一听就是小玉说出来的话,怪里怪气的很有趣。

他心情大好,也没带护卫,自己骑马又回到从前的王府。

那是赵知信一把火烧的,当然后来也不可能给他重修,所以到处还是焦黑一片,瓦砾碎木处处皆是。因为是春天了,四处还长出了野草来。

慕容恪不禁皱眉。

虽说明镜平复了,可谁知民间还有没有赵党余孽?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是有危险的。万一有流民隐匿其中怎么办?他的老婆和儿子宝贝得很,不能受一点伤害。

这么想着,已经迈步进府。考虑到石中玉不熟悉别的地方,他直接去了主院。当他远远看到长德带着几个人守在主院门口时,心里顿时舒坦。心想这才像话,有人跟着就安全多了。

“裕王殿下。”长德眼尖,见到慕容恪走过来,立即行礼。

现在所谓的扫北王已经不在了,慕容恪恢复裕王殿下的身份。

“在里面?”慕容恪指指主院里。其实,只剩下残墙了。而且从外面,就听得到里面有女人和小孩子的笑声,给这残破的地方带来欢快感觉,就像冰河消融,令人心情愉快。

“在的。”长德毕恭毕敬地道,“要给殿下通报吗?”

“自家人,有什么可通报的。在这守着吧,一会儿就回了。”慕容恪说着就往里走。

穿过两道院门,慕容恪就看到石中玉和两个孩子蹲在他屋子门前的空地上,也不知看着什么,比比划划的,母子三人说得那叫一个高兴。

他站定,细细地看。

石中玉身段窈窕,因为蹲着,衣服绷在身上,更显得腰肢细细,臀部圆圆。她上身穿着粉霞锦绣藕丝罗裳,下系累珠叠纱粉霞茜裙,脚上是粉红花罗高低鞋。这身衣裳在初春季节里有点清凉,却衬得她如春寒中盛开的小花那么清新可人。

没错,石中玉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可在现代,她这岁数还再泡男人,远没进入围城。于是她干脆装嫩,往少女系上打扮,头上梳的是俏丽的双螺髻,插着赤金四蝶步摇,点缀玛瑙流苏串,走起来忽悠悠的,特别好玩亮眼。

还有她的额头正中,眉心处贴着金色的花钿。那是蛊虫出来的地方,当时被铁箭伤到,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伤口挺深,后来留了疤痕。

她曾经郁闷,但以德说,她两世为人,后世虽然波折,却有大富贵,大幸运,有点伤疤天不妒,会活得长的。

再说了,女为悦已者容。不过她对这句话的理解,不是女人为自己喜欢的人打扮,而是女人为了自己高兴而打扮。那既然这伤疤没影响她的好心情,她又何必在意呢?顺便,她可以学武则天身边那个上官婉儿,弄各式各样的花钿来贴在伤疤上,即盖了丑,又新鲜有趣,说不定能引领大燕时尚呢。

适龄少女和年轻少女会想:就是这个女人俘虏了大燕最妖孽的男人的心。我们学她的样子打扮,说不定也会遇到相爱的意中人。

她却不知,她这模样还没引领时尚,却先深深动了慕容恪的心,令他站在不远处,看得痴了,连两个粉雕玉琢的宝宝也忽略掉,尽管左左右右穿着富贵织绵的小衫小裤,上在还带着软毛,圆滚滚的像两个小地主儿似的,极为可爱。

“咦,王来了!”到底孩子感觉敏锐,发现了慕容恪。

慕容恪走过去,对左左右右道,“怎么叫王,要叫爹。”

左左道,“在山上这么久,王也没提过这种要求呀。”

“就是就是。”右右道,“再说娘也没和我们说过,王就是我们的爹。”

慕容恪只觉得脑门疼,按了一下才说,“当时在山上不是没时间说嘛。”说着瞄了一眼石中玉,还递了个暧昧的眼色。

在山上养伤时,他一直做各种姿态的“运动”,要把五年的亏空补回来,哪还顾得了孩子?

“怎么不告诉孩子,我是他们的爹。”他凑到石中玉身边,趁孩子不注意,快速在她脖子上嗅了一下。

好香,不知是她身上发出来的,还是熏了什么花。

“没有正式的大婚,我为什么要这么告诉他们?”石中玉淡淡的,但慕容恪没有发觉,因为他心神迷醉,散发着邪恶光芒的桃花眼四处乱瞄。

不过左左和右右跑来跑去,看得他眼晕。干脆,他转过脸来问石中玉,“你们刚才在蹲在地上看什么,看得那么专注开心?”

石中玉忍着狡黠的笑意,往空地上一指,“就看那个。”

慕容恪循着她肉乎乎的娇嫩手指看去,就见他屋子前面的空地上,用青石围出一处,那里面的泥土是上好的,他亲自从太府都挖来,移种在此。之所以要这么珍重,是因为那土里种着一棵种子,苹果的种子。当年小玉和他打赌,然后他种下。他说过,只要苹果树发芽,他就放她自由。

他逃离太府都时都没忘记这坨泥土,是因为他坚信他种的那个东西不会发芽,他白痴一样的告诉自己,只要那上面长不出东西,小玉就不会离开他,早晚还会回到他身边,哪怕只是一缕芳魂。后来他失忆,但对小块土地却本能的保护着。

而任何人种下东西,都是指望它能成活的。只有他不希望土里长出什么来,只希望它就是泥土,然后,永远是泥土。这样,小玉就永远是他的。

可是,土是黄色的吧?怎么会有点绿绿的东西?!

“那是什么?”他惊讶地问。

“小芽啊。”石中玉似笑非笑的望着慕容恪,“经过一个冬天,经过大火和战火,经过那么多年,苹果树发芽了啊。”

“不可能!”慕容恪立即反驳,“要发芽早发芽了,怎么等到现在?”

“我还骗你不成?”石中玉摊开手,“不信你问德公公去,我今天可是第一遭来王府。之后前咱们离开时,它没发芽吧?之间我没回来过吧?可事实摆在眼前,不承认有什么用?”

“说不定……说不定是别的种子。”慕容恪急道,“王府这么久没人打理,肯定是有乞丐进来过,然后埋了东西。”

“苹果树种稀少,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石中玉又驳回去,“殿下若不相信,不如叫人看着这里,回太府都的时候带上,等它长大些,到底是什么就能分辨出来了。”

“嗯,带回去可以,但不用……让人看着了吧?”

“我怕殿下辣手催苗。”石中玉点破慕容恪的心思。

慕容恪也确实在动这个心思,心想管它是什么发芽,直接拔掉就可以。但此时被人当头一棒,直打得懵了。

“小玉,你还记得……”他艰难开口,却被石中玉打断。

“我当然记得我和殿下做过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也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忘的。”

这话,应该是情话。慕容恪听着应该高兴,可这时候,他多希望石中玉能选择性失忆?他愿赌服输,可那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

“记太多事容易头疼的。”他忽然转过身,手掌轻柔的按在石中玉的太阳穴处,笑道,“忘记吧,忘记吧。”

“使这招美男计没用,别笑。”石中玉挣脱他的双手道,又对左左右右招招手,“哎哟,天晚了,咱们回吧。”

左左右右正在草丛中逮小虫,闻言,听话的跑到石中玉身边。

慕容恪也想跟着,石中玉却轻轻推开他道,“殿下,我们母子借住的是四皇叔的房子。四皇叔又没邀请殿下,殿下还是别冒昧打扰吧。”

慕容恪愣住,这时候终于觉察出事情不对劲儿来了。

不对啊,这态度……和小玉在山上时的不一样啊。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真的是苹果树发芽,他就要放她自由?不行,绝对不行!

而石中玉却并不理会他,带着两个儿子离开。在慕容恪目光所及之外,母子三人比划着一个手势。食指和拇指扣成一个环,另三根手指翘起。

第六十三章 回娘家

慕容楚和慕容恪两兄弟既然商量好了,皇上的圣旨就流水似的宣了下来。

招安圣旨、任命圣旨、封赏圣旨、斥责罪臣的圣旨、免除明镜三年钱粮赋税的安民圣旨毗

慕容恪心里惦记着苹果树发芽的事,忐忑不安,偏偏这样一忙碌起来,他又没时间硕到自己的私事了。甚至,连石中玉和两个孩子的面儿也见不着。

母子三人住在宁山王府,可慕客恪想去同住时,宁山王说,“我曾答应你母后,为你做三件事。第一件是去熙海求亲,虽然没成,老脸却舍了。第二件事是在你糊涂时做的,帮你守着最后一点力量,帮你照硕千里寻夫来的小玉。第三件,是帮你联络十三蛮,一把老骨头还得上战场,协助你灭了赵知信。如今我老人家可不欠你什么,过几天安生日子你小子还来搅和。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你玩失忆气老冇子,指望着我也忘了哪,现在别登我的门!”

于是,可怜的裕王殿下,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第一名将,因为平了明镜叛乱而得到天大的功劳,竟然被轰了出来,在明镜无容身之地,还得乖乖返回军营过夜。

另一方面,甘绍廉却感激涕零又踌躇满志,要在明镜做一番大事业。后来又听说皇上考虑重新纳自己的妹妹某泉入宫,更恨不得粉身碎骨以报答圣恩。他早从石中玉那里听说,当年南逃时失踪的亲妹妹好好的在裕王府中过日子,已经是大喜过望,得知妹妹还能有好归宿,简直就像是迎接了奇迹一样。

“皇上对我甘家的隆恩,绍廉誓死不敢或忘。必在明镜之地鞠躬尽瘁,为我大燕,为皇上保一方水土!”他信誓旦旦,然后又求见裕王妃石中玉,说起甘泉的事,“罪臣之女,就算皇上答应纳她入宫,肯定也不能像她期待的皇后之礼那样迎娶。再说,我爹虽然是甘家的罪人,到底是亲生父亲。他去世尚不足一个月,若等三年孝期满了再成亲,年华耽误不起。若三月热孝之内成亲,我又赶不回去。她一无嫁礼,二无风光,三无亲人,还万望裕王妃看硕一二。”说着,还掉下了眼睛,唬得石中玉连忙答应。

就这样,拉拉杂杂一大堆事,就算各方配合,慕客兄弟又日夜辛苦,一行人启程回太府都时也是十天之后了。

除了钦差大人慕容楚及随行官员,裕王殿下慕容恪一家、戚老夫人一家及仆佣,同行的还有得胜还朝的大军,押解着反贼赵知信,就连宁山王慕客廷也跟看来了。队伍浩浩荡荡,拖逦绵延了数里之远。

路上,慕容恪闲下来,想借机亲近自己的妻儿,结果又混不进女眷属们的队伍,只急得抓耳挠腮。实在没辙了,他只能催促队伍快速前进,这么多人马,居然被他督促得只用了一个月说就到了太府都。

可进了太府都,他还是没能回到自己的裕王府,而是奉旨进宫,见皇上去了。也不知是为什么,昌庆帝慕容长天对他极为亲热,硬是把他留在宫里住了几天。接着,朝廷着刑部提审赵知信,罗列了他包括造**反叛国内的十大罪状,皇上朱笔御批,立即于刑场凌迟处死。此间,看审和监斩也全是慕容恪的事。

隧后,皇上纳甘锋之嫡正孙女甘泉入宫,封为昭仪。虽然一切从简,毕竟事关皇上,所以仍然繁琐麻烦。结果,操办婚事这种事,又落到慕容恪的手里,害他每天跟礼部的人忙活。到底他与甘家关系特殊,皇上对他又恩宠,他根本推托不得。

就这样连番折腾,又过去了一个月,算来算去,慕容恪居然整个春天都没怎么和石中玉、说过话,更不用说亲热亲热了。事到如今,他就算再迟钝,也觉察出事情不对。不可能那么多事都赶在一起,怎么就阴差阳错的与小玉隔绝呢?尤其宁山王和皇上态度奇怪,简直是阻止他接近自己的老婆了。

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那棵本来好好的,却突然发芽的苹果树?

于是他在被招安后又一次抗旨,在皇上没有允许他离开皇宫的情况下,直闯了出去,跑回自己的裕王府。然而他扑空了,裕王府中到处都是人,却没有他要找的那一大两小。

“夏老,小玉和孩子们呢?”他逮到身为王府大管家的夏世雄。

“这个……”回娘家了吧?”夏世雄犹豫着说,实在话,有点同情慕容恪。

回娘家?!慕容恪简单疯了。

好在熙海离太府都不远,他快马也就一天路程。但他又忘记了一点,熙海是海岛,和陆地之间有大海相隔。而渡海就需要船,奇怪的是他到了海边,发现这繁荣的港口,居然一条船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在岸上转悠了半天,连小渔村都去了,最后才打听到,叶家虽然没有权利封冇锁港口,却把所有商船、民船和军船全征用了。现在他要想过海,除非自己抱着木头飘过去。

慕客恪没办法,又快马赶回太府都,怒气冲冲的闯进皇宫。两天来未曾合眼,情况越来越不妙,或者说越来越摆脱他的控制,他简直无法忍受皇上,您是什么意思?“他站在御书房的御书案下,质问。

慕客长天屏退左右,“七皇叔,你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不让臣见小玉?”慕容恪并不绕弯子,“是皇上有什么深意,还是故意惩罚臣?”

“朕没有不让你见她啊。”慕容长天一脸无辜,“最近是有些重要国事需要七皇操劳,但朕并没有阻止……”

“皇上。”慕容恪放缓了语气,“您别跟臣打马虎眼了。之前臣是没发觉,但臣不是傻子。”

“真的不是朕。”慕容长天有点尴尬。

“皇上,您治国有方群臣中能人无数,怎么会事事绮仗臣呢?”慕容恪瞄了一眼站在旁边未走的慕容楚,“若只是如此便罢了,可小玉不声不响的回了熙海,而叶家虽是大燕首富之家,但没有您点头,他们怎么敢把商船、民船和军船都征用了叫臣渡不得海?这和封冇锁港口有什么区别,还说不是您的意思!”

“真的不是朕。”慕容长天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

慕容恪长眉微挑眼冒寒光。

他可不是个老实守规矩的人,为了老婆儿子,他改变良多,却不意味着他什么事都能容忍。别的事倒罢了,现在他是天大地大,家事最大,有人动他的家他就跟人拼命,不管对方是谁。

慕容楚一直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此时见慕容长天一脸为难,又连丢眼色给过来,只得轻声开口道,“老七你就没想过,这或者是小玉要这么做的?”

慕容恪愣住。

没理由呀。在山上时,她无微不至的照硕重伤的他。围城时,他们在一起时那么甜蜜。之后他自认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小玉为什么突然态度变化?

“你可知道,当年小玉为什么自请封为裕王妃?”慕容楚问。

“为了告诉伤中的我,她还活着,让我别做傻事。”慕客恪怔怔地答。

“她又为什么独自生下孩子并抚养长大?”

“为着井我的诺言,为了让我回头。”

“后来,她为什么甘冒奇险,潜入明镜?”

“为了帮我解蛊,摆脱赵氏父女的控制,重新活回自己。”

“耳你,为她做过什么?”

慕容恪哑口无言。

半晌才道,“我欠她良多,负她良多,已经发誓用这一生偿还,好好爱她疼她,再不让她受一丝苦楚。可匙……”

“她可否愿意?她怎么想的?你可曾问过她?”慕容楚又问。

慕容恪摇头满心苦涩。

他是没有问过,他以为一切顺理成章却原来他还是没有站在小玉的角度想问题。所有的事都是她主动,她付出,身为女人,情何以堪?而身为男人,他实在惭愧得很。就连一场像样的、正式的皇室婚礼,他都没给过她。当年他被迫娶金敬仕的女儿时,还顶着皇上指婚的光环呢,成亲当日的热闹繁华也曾轰动京城。

小玉有什么?稀里糊涂就跟了他。没有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没有洞房花烛,大排宴席,没有吉时吉礼、八抬大轿,更没有封父荫兄,昭告天下。她也许不在意,但他却是不能疏忽的。

天哪,他真是天字号第一的大混蛋!

“皇上,您可否给臣赐婚?”他突然就想明白了,问道。

“七皇叔,世人都知道裕王有裕王正妃,虽然当时是情势所迫,到底是定了局。现在,你要朕怎么再赐婚?难不成,七皇叔想再娶一个吗?”

慕容恪吓了一跳,连忙摆手,“皇上说笑,臣已经暗中对天发誓,此生此生,甚至来生来世都要她一个,绝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

“你那卫氏和硕氏怎么办?”慕容楚提出,“她们两个是跟回太府都的,而且现在就在裕王府的院子里。老七,你一堆烂事都没折腾利索,还跑来发什么脾气啊。”

慕容恪再度无语凝噎,然后猝然转身,大步离开了。

望着慕客恪的背影,慕容长天突然笑了起来,“不是朕坏心,但看到不可一世的七皇叔吃瘪,朕的心情真是愉快哪。”

“这世上,也就小玉能修理他了。

”慕容楚冒出现个石中玉式词汇,“这叫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看小玉这棋下的,一步步,环环相扣,挤兑得老七没点章法。但是皇上,那件事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呀?”

“先不说吧?打击人不要一次用光,平均分配才有趣。”慕容长天笑道,“七皇叔让朕提心吊胆了这么久,让他焦头烂额一下,朕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