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找飞殇,于是往位于船舱后的茅房寻去,因为我也想方便一下。到了茅房外想叫飞殇时,却有一抹白影因为海风而划过我的眼角。我机警地看去,船舱的木墙遮挡了我的视野,又一阵海风而来,一抹白色的衣角飞出木墙的边缘进入我的眼帘。

我当时想到的是,有偷窥狂因为那里正好是茅厕的后窗。

于是,我大步上前,怒喝:“你在这里做……大法师?”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景,惊得我声音都变了调。

只见大法师淡定地站在船尾的护栏前,护栏跟茅厕的后窗只有一米之遥,他依然头戴威武的白神龙面具,神仗随意地放在茅厕的后窗边,他右手撩开下摆,左手伸入下摆之内,这样的姿势还能是什么?

在我怒喝之时,他慢慢转过头,用那张神龙面具对着我。精雕细刻的神龙面具,分外威武,神情也是十分恐怖。

我僵硬在原地,而他,却很淡定地转回头,面朝大海,然后,就听见:“淅沥沥沥……”瞬间,我彻底石化。

“淅沥沥沥……沥。”出现了一个断点,他又很淡定地转过头看我,神龙面具上的龙眼暴突,无法看到他的眼睛:“小夫人,你印堂发黑,今日将有横祸,小心……”他的语速很慢,很平,几乎没有任何语气和语调,像是一个垂暮老人说话,又像是一个快没电的机器人。

已经石化的我,不知如何应答。而他,又很淡定地转回头,在我以为他要拉好裤子时,又传来先前的:“淅沥沥沥……”瞬间,我从石化,变为风化,他那个是遥控自来水笼头吗?

“哎呀……起风了…”一阵比较大的海风随着他的话语而来,然后,我就看到一窜晶莹的水滴和他棕红色的发丝,一起随风飘飞。登时,我被风化的碎片又被天雷劈成了焦黑的粉末,还冒起了青烟。

“恩——啊……”忽然,他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然后,他打了一个哆嗦,在我面前不疾不徐地整理衣裤,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用那张面具对着我,走近时才发觉他很高,而且远远高出御兰亭,估计有一米九。

我仰视,他用神龙面具俯视,多么威武的神龙面具,却戴在一个随地大小便的人的脸上。Orz…

他伸出手,拿起我罩在外衣外的麻衣,开始擦他的手,我只感觉一阵寒潮袭来,又将我的碎片封冻入千年寒冰之中。而他,却完全无视我僵硬的表情,宛如我是死物般淡定而仔细地擦他的手,他擦地分外仔细,每一根手指,手心,手背,精细到指甲。

擦拭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他才拿起双手对着没有阳光的天空细看,神龙面具点了点,才拿起被放置在茅厕后窗边的神仗。点我的头。

这一点,又是好久,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神仗上的月牙点落在我的天灵上,威武的神龙面具永远是那一个表情,面具自然不会变表情。

一阵海风而过,扬起了他面具下的发丝,但依然让人感觉不出他是个大活人,只是一个被套上棕红假发的雕像。

慢慢地,他收回神仗,神龙面具歪向一边:“你……怎么会有龙气?你……被哪条龙给采了?”

我一怔,原来他真有点道行?我以为法师什么的,只是神棍。没想到他真的察觉到了我身上的龙气。混蛋亘阳,害我被人误会是他的女人。

他歪着脑袋看了我好久,摆正脸,威武的龙神面具下传来他缓慢的话语:“可是……这与我何干……恩——好像又想大解了,早上到底吃了什么?”他扬起威武的龙神面具,面对阴天,左手的食指放在龙神面具的嘴边,开始陷入长时间的回忆。

于是,他又化作雕像,一动不动。

我彻底冻结地看他,从头到尾,面对他,我说不出半个字,确切的说,连气都呼吸地不顺畅。怎么会有这种法师?

即便不是神棍,是真正有道行的法师,也该像渊卿那样不染尘世,出尘脱俗,浑身充满飘逸之感。遇到少女比渊卿站得更远,遇到调戏比渊卿更加羞囧。更不会做出随地大小便的事来…

Orz…还戴着一个分外威武的龙神面具大小便,不知道亘阳看到会有什么想法,说不准把他灭了都有可能。

“小妈?你怎么在这儿?”花飞殇的声音从身后而来,让我从怔愣中惊醒,转身时,她正看着大法师,“大法师你也在这儿?”

“恩。”他淡定地说,“借过。”他将我轻轻推开,然后淡定地从我身旁而过,泰然自若地走入了茅房。他先前是憋不住了吗?他在遇到这种事情后,怎能如此淡定?

“你怎么那么久?便秘吗?”我问花飞殇,如果她快点,我也不会碰到这么尴尬的事情上辈子也顶多是走错厕所,可很多人都有走错厕所的经历,有木有?有木有?即便走错,那些男人们也会惊呼着赶紧把大前门拉上,哪像他这么淡定地继续他的小解,无视我的存在。

花飞殇面露窘色:“我就是……便秘了……”

orz…今天我趴在地上N回了。

“你也想上厕所?”她问我。我无力地摇头:“现在不想了…”

她看看左右,见再无外人,她拉起我:“走,跟你说说话。”

抹汗,赶紧走,这地方让我瀑布汗直流。

花飞殇将我拉到船舱下的储物间,储物间里都是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一部分兰陵暖玉的陪葬品。她回头再看看,见无人,她长舒一口气:“呼……这里说话安全了,我快闷死了。”

我依然沉浸在古怪心情中,那个法师让我有种鱼刺卡喉的吞不下吐不出的感觉,又像是某些无良作者卡H,让人心情不上不下地郁闷感。

“你昨晚说你要帮助我的玉儿是真的?”她一开口,问的却是兰陵玉的事。还以为她会问你从哪儿,以前做什么之类的,看来对于现在的她来讲,男人比另一个穿越女的过去,更重要。

我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随地坐下,点点头。她也挨着我坐下,我们被一排大柜子遮挡:“那就好。不过要帮玉儿,先要解决高山流云,那家伙的野心人尽皆知……”她说了起来,我继续调整心态。

“高山流云比我更早入千岁府,也更得老爷子欢心,不过,老爷子也防着他。让我奇怪的是,老爷子虽然看似权倾朝野,却从没动过谋朝篡位的念头,我猜他应该跟祁照煦有一腿,你说是不是?”

“啊?恩……大概吧……”果然是腐女的思维模式,“可是兰陵暖玉毁容了。”

“毁容有什么?说不定是兰陵暖玉单恋祁照煦呢?”她挑挑眉,似乎对自己的猜测很得意。不由得,我的思路也被她带了过去,开始陷入兰陵暖玉与祁照煦的YY中。

“我不是乱猜。”她似乎担心我不信,开始做进一步解释,“其实高山流云曾经提过要让老爷子代替祁麟辉统领天下,可是当即被老爷子给否了,老爷子还狠狠鞭打了他一个晚上,整个背都烂了,我当时看着可心疼了。你说,如果他不是暗恋祁照煦,为何放着唾手可得的皇位不坐,而保护那个张狂自大,没有半点能力的祁麟辉?”

嘿,花飞殇虽然说要泡祁麟辉,但她的语气却透露出她对祁麟辉的鄙视。即便是NP女,也有各自的偏好,并非各类美男都会收入囊中。

比如有的偏好妖孽类,有点偏好弱受,有的偏好肌肉男,还有的口味比较重,喜欢鬼畜攻。

至于她,无论是祁麟辉还是兰陵玉都是看上去像嫩草的男人,原来她喜欢老牛啃嫩草。而泡祁麟辉,说不定也是出于一种教训自大男目的。

第五十二章 被陪葬

“当时我也在,老爷子让我发毒誓,决不把高山流云的想法透露出去,不然要了我的命,可见他对祁家多么忠诚。”花飞殇说完,翻了个白眼,像是白兰陵暖玉的死忠。

“可你现在告诉了我,你的毒誓……”

她奇怪地看看我:“你居然相信誓言这种东西?我当时发誓说不告诉这个世界的人,你又不算。”

可不是,我不能算是这个世界的人。花飞殇是一个心直的人,这也将代表她做任何事不喜欢拖泥带水。

“而且,誓言能成真吗?”说着说着,花飞殇似是有些生气起来,“如果能成真,男人不知道死几回了。我以前的男人,爱我的时候发誓要跟我白头偕老,不然青年阳痿,中年秃顶,结果呢?结果呢”她气愤地用上了反问语句,而且还是强调的语气,“结果他还不是劈腿,也没见他阳痿,还相当的活跃”

每每听到劈腿,多少让人悲哀:“……也有好男人吧……”

“好男人?哼。”她冷笑,“那得多小的几率?比中五百万还难,好看的不放心,安全的不上进,上进的不顾家,顾家的没事业,上天真是公平,你永远找不到十全十美的男人,即便找个凑合的结婚,可是,结婚为了洗个碗小事的吵架有木有?被婆婆欺压的有木有?男人是妈宝没主见的有木有?生个孩子变成黄脸婆的有木有?”

我的下巴开始慢慢脱臼,花飞殇,居然开始咆哮了。那是2010年,全世界都流行咆哮。浮躁的社会,让每个人的心都无法平静。

“结婚结婚,结你妹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80后结婚变成完成父母的愿望,生孩子还是完成他们的愿望,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我妹的,我感觉时代没怎么进步,要求却越来越高。最悲催的还是我们女人。姐妹,你说,我们在古代,也不过是相夫教子,做好家务。可是在我们那个世界呢?你不仅仅要相夫教子,做好家务,还要上班赚钱,美容保值,不然你就会看到你老公在别的女人的床上,这TM的一点都不公平要想婚姻长久,我看就八个字。”

“什么?”

她冷笑一声,眼里充满了对男人的鄙视:“少生孩子,多做运动。哼,什么孩子能栓得住男人的心,都是浮云,只有床,只有床才能拴住他们,还能栓来别人的老公,这就是男人。”

我听得目瞪口呆,下巴脱臼。回想年轻的那个年代,男人也越来越浮躁,结婚生子只是任务,小三小四比比皆是,很庆幸自己住在一个平静安宁的小城市,找了一个顾家恋家的小男人,但是正像花飞殇之前说的,我那老头子虽然顾家恋家,但是,他木有事业……喜欢安逸生活的他,抱着一个副经理的职位一直到退休……

“呼,气死老娘了,提起那个社会就烦躁,所以老娘一到这里,就立志NP,谁也别想拦我。挡我者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那副神情不像是来NP,更像是来撕裂男人的。那个浮躁的社会让一直看上去沉稳的她,气郁愤懑。

我偷偷擦了擦汗,她估计以前被刺激地不清。

她缓缓气,看我:“姐妹,你以前结婚了吗?”

“呃…结了…”

“什么时候离的?”

“呃……没离……”

一下子,她尴尬起来,咧咧嘴,露出有些赖皮的,尴尬的笑:“呵呵,好男人也是有的,呃……恭喜你,姐妹,你中了五百万…”

我也有点尴尬:“其实……男人没有十全十美的,有一个优点就可以了…”

“你以为我要求高?”她直接说出了我的想法,这让我很尴尬,她翻了个白眼,“我要求不高,我们白领OL的要求真不高。我有个姐妹只要求对方能管住下半身,车房都她来。可是,不知道她走什么运,她每个男朋友,都会劈腿大湿说,因为她没开一个好头,这就是命运,即使以后结婚,她丈夫还是会外遇,尼玛的……”

我有些无语,作为一个老年人,我经历的事情比她多,确实有时候觉得命运很诡异,同类型的男人有时会像磁石一样吸住你,在你感觉新的情人与前面的不同时,命运又会把你们的恋情带入相同的轨道。所以我相信花飞殇所说的,那个女人比较悲催。

“不说了,再说更加上火,会加重我的便秘。”她气郁地用手给自己扇风,储藏室里没有窗户,比较闷。她终于吐槽完毕,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跟她提起以前的事了,瞧她上火的样子。

“继续说千岁府的事。”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这是白骨精所有的素质,“千岁府里只要防高山流云即可,老爷子很大男子主意,别看他是个太监,所以千岁府里的女人除了我都没什么地位,老夫人因为是大夫人,所以才被大家尊重些,其她的妾氏都是浮云,每天只会嗑瓜子打麻将。”

听她提起了兰陵暖玉的妾氏,我立刻问:“不是说兰陵暖玉有八个老婆,我怎么只看到四个?”

话音刚落,花飞殇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脸上也露出诡异的神情:“这件事,很奇怪。老爷子的五夫人在我来之前被老爷子送给了祁照煦,一年后就死了。之后,老爷子娶的三个小妾都死了。你是第九个,如果老爷子不死,就是你死。”

她说得确实不错,那晚兰陵暖玉本就想杀我,那其她几个小妾呢:“她们是怎么死的?”

她耸耸肩,摊摊手:“不知道,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她扬起唇角,坏笑起来。

“谁?”似乎,我感觉到她口中的人是谁。千岁府中,除了她,还有谁会比她更受兰陵暖玉信任?

花飞殇的手放上了我的肩膀:“就是那个骚包:高山流云。每次的尸体,都是他处理的。”

果然是高山流云,他掌握了兰陵暖玉不少秘密。那花飞殇是否知道兰陵暖玉那个最大的秘密呢?

于是,我问她:“你可知道兰陵暖玉为何能男根重生?”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嗓门因为惊讶而失控,“男根重生?”她几乎是尖叫出来的,我都来不及捂她的嘴。

“嘘”

她立刻捂住嘴,大眼珠惊讶地滴溜溜转,还站起身怕是有谁偷听地看看四周。从她吃惊的表情看,她并不知道。

“妹子,你开什么玩笑?”她坐下后,压低嗓音说,“老爷子是太监。”

“所以说他是重生……原来你不知道啊。”

花飞殇的脸上除了原先的震惊,又多出了迷茫,反而反问我:“这怎么重生啊……”

看来,这件事又只有那个高山流云才知道。说到此处,忽然间,没了话题,因为花飞殇似乎比我想象中知道地少。小腹有些发胀,再次想起自己原来是想方便的,只是被那个法师雷地没了念想。

“对了,飞殇,那个法师叫什么?”说到此处,空气中飘来一股像是荷花的清香,我疑惑地看四周,“飞殇,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香味?”回头看飞殇时,她竟是往后缓缓倒下,嘴里含糊不清地飘出了三个字:“荀子翎……”然后,她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愣了愣,立时全身陷入戒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突然袭来一股杀气,对方来势很快,只觉得后脖颈被重重一击,瞬间陷入黑暗。

朦胧中,感觉被人抱在怀中,他的身上,有灵堂上熏香的味道。想睁开眼睛,却被人好像放在了一个冰冷的盒子中。

终于,沉重的眼皮打开了一条细缝,看到的,是一个蒙面黑衣人正将一个盖子缓缓盖在了我的上方。他似是察觉到我有些苏醒,停住了手,黑色的面罩上,是一双充满仇恨的阴狠毒辣的眼睛。

他阴冷地注视我片刻,迅速盖上了盖子,我在一声声钉钉子的声音中,昏沉过去。

“啪“一个巨大的水声将我惊醒,眼前是一片黑暗,我惊然摸索,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个木箱里,而且,关键的是,海水已经从缝隙中漫入。

怎么回事?

我努力回想,得出了一个结论:有人将我装入箱子,和兰陵暖玉的陪葬品一起扔入了大海登时,我陷入震惊,谁?谁会这么做?

水已经漫过胸口,已经来不及再去思索是谁想做掉我。当务之急,是逃生。我运力打上四周的箱壁,可是箱壁此刻已经受到水压的影响极难震碎,如同水下无法打开车门。水上升的速度极快,已经沫到我的脖颈,转眼间,我浸没在了水中。

我拼命拍打四壁,可是无济于事,心中开始发急,难道我今天真的要给兰陵暖玉陪葬?荀子翎说的居然成了真

第五十三章 淡定面瘫帝

终于,我肺里的空气被榨干,心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和害怕,我还没真正开始我的冒险之旅,就莫名地死于海水之中,甚至,连谁要杀我,都不知晓。非常不甘,可是却无力反抗眼前将死的命运。

水开始呛入喉咙,如有无形的双手卡喉,一点一点剥夺我生的权利。很痛苦,从未有过的痛苦,即便是上辈子,都未曾有过今日之痛苦,这是对你的折磨和摧残,让你一点一点看到死神的降临,让你感受到在死亡面前的无力和绝望。当年是安睡于梦中,何来这样的痛苦?

完了……完了……好不甘心……不甘心呐……周围开始陷入安静,再也听不到自己挣扎时水流划动的声音,最后……变得彻底安静……

弥留之时,眼前出现了闪烁着银光的小白龙,它盘旋飞舞在我的面前,宛如引领我前往另一个美妙的世界……

“女人——吾将开启你白龙珠之神力——”耳边,传来了亘阳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清晰,“记住,汝乃肉体凡胎,无法承受龙珠之神力,汝只有三个时辰——时辰一到,神力再次封印——”

乍然见,眼前的白龙银光刺目,我骤然从朦胧中惊醒,黑暗再次袭来,眼前伸手不见五指。

我眨了眨眼睛,感觉到自己在呼吸,但是,依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被冰冷的海水包裹,并且还在下沉中。

登时,心中明白了一切,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在箱子里兴奋获得白龙珠的神力,亘阳说了,神力是有时间限制的。立刻双掌运力,奋力推向两侧。

“垮察”一声,即使是在水中,箱子裂开的声音依然如此清晰。体内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原来服用白龙珠后,不仅仅可在水中呼吸,甚至,体内的力量会增加数百倍,让你瞬间成为一个大力士深黑的水中,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如此漆黑的深海,应该有不小的压强,似乎也是白龙珠的神力,让我不再受任何压力的影响,果然如履平地。

星研说过,它们的眼睛可以夜视,故而在深海中,畅游无阻。而我此刻无此功能,看来白龙珠主“力”。

立刻向上游去,全身有了神力,上升的速度极快,不一会,看到了微弱的光亮,又过了片刻,看到了更强的光亮。

心中除了欣喜,更多的就是要上去找杀我的人算账眼中开始出现清晰的阳光洒在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美丽的光面,而那光面中,正有一只小舟平静摆动。我朝小舟游去,运气不错,能遇到人。

忽然间,衣服被什么勾到,低头一看,是一只鱼钩钩在了我的麻衣上,原来是有人在此垂钓。

整个人因为看到鱼钩而平静下来,悬浮在水中,握住了鱼钩上的鱼线。奇怪,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深海,离港口百千里之外,谁会划只小舟跑到海上垂钓?又不像我,会有星研的海族护航。莫说遇到暴风雨,只要来一个巨*,就能将小舟轻易掀翻。

心中起疑,不再像先前那般兴奋地急于靠近,被人害了一次,行事更加小心。这样的高度防范是我上辈子所没有的,和谐社会,谁会背后捅我一刀?没想到有些经验,只能在特殊事件发生后,才会学到。

说不定这是个陷阱。

我取下钩在衣服上的鱼钩,像美人鱼一般在舟下盘旋,因为是逆光,在水中看不清舟上的情景。

就在这时,小舟摇摆了一下,一个身影从舟里站了起来,海水的波动和金色的阳光模糊了他的身影,只见他似是拿起了鱼竿,然后停了一会,不知在看什么。忽的,他发力拉起鱼竿,我身旁的鱼线划过我的身边,在金光中化作了一根金线,从我面前的海水中划过。

突地,头发被扯痛,那该死的鱼钩勾住了我的发髻。无奈间,只有顺着那力量跃出水面。

“哗啦”尚不能控制灵活的龙珠神力,将我带入了半空,这一跃,让我不再羡慕小鱼的弹跳力,我也能像他一样,跃离水面。在空中停顿的那一瞬间,一缕金线掠过我的眼前,是那根鱼线,它将我的目光引入它的末端,那个将我钓出水面的人。

登时,我愣住了,那个人的脸上,戴着的是亘阳龙神的面具金色的龙神面具,是亘阳没错那条yin龙,化作灰我都认识。

我开始下坠,因为过于吃惊,我忘记了施展蜻蜓点水,而直接再次落入水中。“啪”水花四溅,溅落在那人的身上,他也不躲,只那样木木地站着。

“荀子翎?”即使他换了面具,但他身上的衣服没换,而且,他钓鱼的鱼竿,正是他的神仗。

他依然很淡定地站在小舟上,尽管衣衫已被我溅起的水花湿透。当然,因为面具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很淡定,他一点一点收回鱼线,直到因为鱼钩还钩在我的发髻上而紧绷。

于是,他开始一扯,一扯,又一扯,他扯地很慢,也很轻,但很匀速,甚至也不说一声:麻烦你把鱼钩拿下来的话。就那样扯啊扯。

我漂浮在水里无语地看他,难道他就不说句话吗?最起码也该跟我道歉。因为他算出我今天有横祸,但他却不救我。

想到此,我怒上心头,而他,还在那里扯他的鱼线。

“你他妹的能不能别再扯你的破线了”

他一愣,应该说他愣了好久。他用亘阳的面具对着我,一动不动。威武的金龙面具,如亘阳在我眼前,一想到亘阳对在我后背擅自盖的印戳,更加生气。我开始扯鱼钩,鱼钩跟我的发丝紧紧缠绕,怎么扯也扯不下来,心情越来越烦躁,先是被暗杀,后又经历溺水,那样的痛苦,这辈子都不想再承受。

然后就是这个怎么扯也扯不下来的破鱼钩——“啪”鱼线断了。

金色的光线飘落水面,随着波浪无力地飘动。

第五十四章 闷骚的荀子翎

人,瞬间静了。

再烦躁,也不能解决问题,如同这鱼钩和鱼线,如果静静地,慢慢地取,是取得下来的,不像此刻,线断钩还在。

四周陷入寂静,这是大海所带来的广阔的特殊的宁静。茫茫无际的海天之间,只有面前静静的小舟,和站在上面那个一动不动的,像木头人一样的荀子翎。宛如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嗷嗷~~~”一两只海鸥掠过头顶。

“小心……”木头人终于说了话。

“小心什么?”“吧嗒”某物落在了头顶,抽了抽眉脚,而荀子翎,这时才慢半拍地指向我的头顶:“鸟屎……”

今天倒霉透了

“就是你这慢半拍,才把我害死”我生气地拍打水面,忘记此刻自己是神力,一不小心,又拍起了巨大的水花,几乎像一个小浪一般,砸向了荀子翎,他被彻底淋湿,水滴从他威武的金龙亘阳面具上流下,他那棕红色的长发,也全部黏附在湿淋淋的衣衫上。

然而,他似乎并没感觉自己湿身,而是戴着那个威武的亘阳面具对我说:“我……算不准时间……但我算到你会劫后余生,所以在这里等你。顺便……钓钓鱼,吹吹风。”

抚额,他说地如此无辜,我还能怪他吗?他已经说了,他算不出我什么时候被害。

“有人说你落水了,我想,哦……原来是这个时候啊。”他慢条斯理地说着,耳边是轻轻的海浪声,和偶尔掠过天空的鸟叫声,“大家下水找你,可是没有找到,我又想,既然大家找不到,我也不可能找到……既然算到你会自救,我便要了小舟,在这里等你……”

他算是将不主动救我做了详尽的解释。他说完后,又恢复一动不动的姿态,站在小舟上用龙神面具对着我,似乎不救我并不是他的错,一切都是老天爷安排的,他救也救不着。

姑且信这神棍的话。

“那你为何不通知别人说我还会上来?”

“你……”他拖了个长音,双手在胸**握,左手的大拇指和右手开始绕圈,“认为他们会信吗?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什么?”

一直淡定的他,在我反问后,转过了身,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再转回头。我一愣,什么毛病?接下去,他就头一回,一回地看我。看得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毛病?”

他背对我捂住了神龙面具:“我想跟龙的女人单独呆一会儿~~~”乍然间害羞的语气,让我的美男观瞬间崩塌,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却如少女般娇羞的语气,姐的脸瞬间成为一个囧字。

他扭扭捏捏地站在船上扭动:“当然,如果你愿意给我看看神龙留下的爱的烙印,那就更好了……”

嘴角开始抽筋,怎么感觉寒潮开始来袭?

“人家也好想要哦~~~后背一幅金龙烙印,一定很美~~~~~”他“咕咚,咕咚。”我被彻底封冻,沉了下去。从水面下看他,他的身体扭曲地像条直立的小蛇,他转过身,朝我的方向看,我再次浮出水面,他已经恢复淡定的姿态站在小舟下,浑身散发出坦然自若的悠闲感。

而金龙面具,已经被太阳晒干,再次呈现出他威武的姿态。

我想,刚才大概是我水喝多了,脑子进水,产生了幻觉。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虽然是仰视他,但气势上不能被压倒:“还不把我拉上去?”我命令他,他应该对我的“死”负点责。

他也听话,一米九的个子弯下来,一伸长他的手臂,他的手就到了我的面前,甚至都不用他的神仗。我拉住他的手,他将我拉上了船。等我坐稳后,他捡起神仗,“啪”一声,立在了船头,然后,他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我戒备地看他,海上荒无人烟,孤男寡女共处一舟,他又开始脱衣服,难免不让人警惕。

他脱衣服的动作因为我这句话而停顿,然后,看了我一会,慢慢地指自己的衣服:“湿了……”接着,他又慢慢指向立在船头的神仗,“晒晒……海水……对皮肤不好。”他缓慢而平平的语气再次让我怀疑先前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我……可以脱了吗?”他问我。我双手环胸点点头。经得我的同意,他才慢慢脱下衣服。他的动作很慢,似是很小心,宛如深怕稍一用力,衣服就会在他手中破碎。衣衫滑落他的双肩,我瞪大了眼睛,他居然脱光?

这个随地大小便的家伙,现在又在女人面前脱光光,而且,还是寡妇?他难道不知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