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自然是宾主尽欢的局面。事实上,一般芳菲在的场合,基本上都能营造出这种效果,只要她想的话…

这几位姨娘,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叫檀香,一位二十出头的叫菊染,另一位和菊染差不多年纪的叫点翠。芳菲细看这几人都只是中人之姿,不过谈吐较为得体而已,难道这就是姜氏宽待她们的原因?

这范家内宅的关系真有点意思啊。

隔着一扇屏风,那边范知府和陆寒谈话的声音时有传来。既然是家宴,肯定不会谈及公务,又不能谈风月,只好说说风土人情了。

芳菲这边也拉着姜氏和那几位姨娘,问起鹿城的风俗来,不免又谈到女人永恒的话题——衣服啊,首饰啊,发型啊,香料啊…

吃喝了一个多时辰,这顿“家宴”才算告一段落。

送上一份厚礼之后,陆寒夫妇便拒绝了范知府留他们在范家歇息的建议,一起等车回家去了。

姜氏带着几个姨娘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刚回到院子里,她就迫不及待的叫下人把芳菲送来的礼品拿到屋子里来拆封。

“这陆夫人倒是有心思的,这么快就能打听到我们家里有多少口人…送的礼物数目、分量都很得当,是个精明人啊。”那檀香素来心直口快,先看了那礼品单子就忍不住脱口而出。

姜氏点点头,说道:“我听她说话,就知道她是个能干的。有这样一位贤内助,那位陆大人…倒是很有运气啊。”

如果芳菲看到范家几个妻妾相处的情况,肯定会觉得更加奇怪的。

几天后,范知府便让人来通知陆寒,他的官邸和住宅都已经收拾好了,随时能够办公和住人。

芳菲对官邸不太关心,办公室嘛,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她关心的是宅子。

当她和春雨几个进了那宅子以后,不由得从心底发出一声呻吟:“这是鬼屋吗…”

鹿城官府也太小气了吧

学政是从五品官,可是这官家分配的宅子…又小又破,年久失修,一看就是多年没人住的啊看来前任学政肯定是自己租房子住去了。

芳菲先不忙抱怨,而是生出了一丝疑惑:“难道这鹿城的学政,就是个摆设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陆寒的工作…

这可是比住的不舒服还要麻烦许多倍的问题啊

“夫人,我们到底要不要住这儿啊?”

春雨对这里的环境也不满意。还不如她们的秦家呢。

“不住,还是找人租房子吧。”

芳菲二话不说就下了决定。

这个不算重要,让涂七去办就是了。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陆寒会不会遇到什么困难呢?

八月二十八,陆寒穿得整整齐齐,带着官印和文书到府学上任去了。

“听说了吗?那位年轻的学政大人就要来了。”

府学里,一位教授悄悄的和同事交头接耳。

“来就来呗,反正咱们照样欢迎他。”

“他会不会和前面那个一样,那么好说话啊?”

“他不好说话又能怎样?”最先说话的那人嗤笑一声,说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大人,我们这里的‘小事’,他就别操心了”

一群教授悠闲的迈着方步,一起走到府学大门外,去迎接他们的这位最新的顶头上司。

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一场风暴即将席卷府学…

陆寒下了轿子,端端正正的朝那巍峨的府学走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青楼

第一百五十二章:青楼

鹿城府学的学宫,从太祖时起就开始筹建,据说前后整整建造了三十年之久,是一座极为庄严、肃穆、高大的建筑。

太祖建国之初,便有“与读书人共治天下”的宏愿——虽然在芳菲看来这一宣言还是作秀的成分比较多。但太祖在位时,全国各地大建学宫、书院,也是实情,而且这些学宫书院的工作人员,待遇还挺高…

比如陆寒作为鹿城府学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他的薪俸就比从四品的知府还要高出一些,因为他还有额外的“讲学补贴”——当然一般的学政大人也不会整天讲学的,这就相当于后世某些大学用重金邀请名人当名誉教授一样,一年来开个讲座就不错了。

当了学政之后,全鹿城各城、州、县的所有读书人就都归陆寒管了。并且府学中的所有生员,在名分上都是陆寒的“学生”。

这是一份十分丰厚的政治资本——就是因为这样,前任学政才被撤了下去,他是詹家的“余孽”,上头怎么放心让这样的人来当学政呢?

总而言之,起码从表面上看,学政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陆寒要来府学上任的消息,当然是早早就知会过府学里的众人了。

他们远远看见穿着从五品青袍官服的陆寒走了过来,忙一股脑儿的簇拥上去。

“还真是挺年轻…”

虽然大家早就知道,新来的学政大人是位刚刚过了弱冠之年的新科进士,但见到真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腹诽一阵“黄毛小子”。

一些本来就心存轻蔑的人,对这“嘴上无毛”的新嫩上司更是看不上眼了。也有人暗自窃喜:“看来是个好糊弄的”

当然不管他们心里在想什么,面上都是如火的热情和恭维。谁想被扣上一顶“藐视上官”的帽子?这种小年轻,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只要面子给足了,不怕他翻出了天去

陆寒面对一群年纪足可以做他父亲的下属们,态度倒是极为淡定。当下众人一起进了学宫,里头早已布置妥当,就等着陆寒来举行仪式了。

接下来的流程陆寒早已在礼部时学习过,无非就是拜孔子宣圣谕之类的事情。

众人见陆寒有条不紊地把一整套流程走下来,倒有些微微惊讶。

刚才那个专门做司礼的训导,故意把几道程序喊得快了些,以为陆寒不免手忙脚乱出点小错的,谁知他却做得一丝不苟。

他们本想让陆寒初次主持大典就丢个小脸,往后便不敢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这计划落了空,众人不免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仪式结束后,和一众教授、助教、训导彼此认识一番,今天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了。

陆寒在一位训导的带领下,到他的公事房办公去了,剩下的众人便作鸟兽散。

当陆寒忙于公务的时候,芳菲也没闲着。

好容易才让人赁到一处舒服宽大的宅子,芳菲赶紧让春雨带人打扫起来。

“春雨,让你男人去租马车,我吃过午饭要去人市。”

春雨点头应下,问芳菲说:“夫人,咱们是该采买些男仆了。不然老爷出门,人手也不够啊。”

芳菲揉了揉太阳穴,扳着手指头一一数道:“哪里止男仆呢?咱们得请厨娘、门子、花王、马夫,粗使的丫头婆子,外门的小厮儿,还有跟着老爷的长随…现在老爷身边就一个砚儿,那孩子又小。怎么说,也得雇上十来个人才行。”

当多大的官,就得摆出多大的排场,不然人家却是小瞧你了。芳菲也没打算要炫富,只是想让陆寒别因为这些家务上的事情被同僚瞧不起而已。

“还有,明儿得请个裁缝上门,先给老爷做几身常服。咱家里针线上的人就一个碧荷,她又要跟着我到处跑的,没有专做针线的道理…老爷现在一上任,应酬肯定多,没几身新衣不行啊…你把我那装玉石的匣子开开,我要取些玉佩出来给老爷用。”

陆寒简朴惯了,这些琐事他从不放在心上,芳菲却不得不替他操心。外头那些人的眼睛毒着呢你戴个低档点的玉佩,人家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你。

要忙的家务事一大堆,芳菲匆匆吃了午饭就带着春雨夫妻和碧荷一齐出门去人市了。

现在涂七算是陆家的管家,当然这名头还没坐实。这是因为芳菲还得考验考验他,不知这人的能力可以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坐在涂七雇来的马车上,芳菲想的却是自家该买一辆马车了。虽说贵是贵了点,养马也费钱,还得添一个马夫,但无论如何这是必须的。

这也要花钱,那也要花钱…

她虽然有积蓄,老家那边的济世堂也还一直在赚着钱,但芳菲还是想找机会看看鹿城这边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门路。

不过这种事也是急不来的。

她在阳城有些人脉,才能积下些钱财。这鹿城里她是一个人都不认识,还是先站稳了脚跟再说吧好歹陆寒也要在这儿干个四年的。

如今她是成了亲的妇人,出门做事什么的就方便得多了。不比以前,出个门总要遮遮掩掩找借口,真是憋屈啊

忙到黄昏,好容易雇了几个人回来,芳菲可是累得脚都发软了。

谁知一回到家,却正好遇到回来换衣裳的陆寒。

“晚上有应酬?”

芳菲顾不上自己吃晚饭,先过来伺候陆寒换下官服,穿上一身轻便的儒衫。

陆寒穿着官服的时候,很有些威严的样子。但一脱下官服换上儒衫,又变回了那个风度翩翩的青年儒生。

“相公啊,你把胡子留起来吧。”芳菲笑着说:“不然更没个上司样子,怕是难以御下呢。”

陆寒凑到芳菲耳边来,轻声说:“娘子上回不是还嫌我的胡子扎人么?所以我才一直没留胡子的。”

“去”

芳菲把陆寒推了推,嗔怪道:“外屋还有丫鬟呢,相公别调皮了。”

陆寒哈哈一笑,芳菲一边给他围上腰带一边问:“和那班同僚去哪里吃饭?”

“说是一家叫金风楼的地方。”陆寒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忽然觉得腰上一紧,差点透不过气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芳菲用力一勒腰带,皮笑肉不笑的说:“这是一处温柔乡吧?”

“娘子你力气真大…”陆寒扭了几扭才挣脱了芳菲的“魔爪”,自己抓着腰带笑着说:“又不是我定的地方。”

“我大明律规定,官员不可宿妓,相公熟读律法一定不会不知道吧?”芳菲的脸上还是带着笑,不过这笑怎么看都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大明律里是有这么一条,不过事实上没有一个官员能遵守的。不但如此,宿妓娶妓的官员更是多如过江之鲫,连皇帝都只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法跟这些官员较真,不然真是牵扯起来没完了。

“娘子息怒,这是他们定的地方,可不关为夫的事啊”陆寒一本正经的抓着芳菲的双手说:“我发誓我一定只和属下们说话吃酒,保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一定在一更前回家。”

“呸”

芳菲憋笑没憋住,唾了陆寒一口说:“去吧去吧,知道你们肯定要出去应酬的,别耽搁太久让人家久等了”

陆寒又和芳菲厮磨了一阵才带着砚儿出了门。

等陆寒一走,芳菲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早就知道做官的人,是免不得要和人应酬饮宴的。她倒不是信不过陆寒,只是…想到有女人会对陆寒献媚,心里总不是那么舒服。

她承认自己是个独占欲很强的女人。听说许多阿穿同伴,来了封建社会就认命过一夫多妻的婚姻生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认同的。

或许人家有人家的理由,但是对她而言,她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被人分享的——不管是逢场作戏还是别的什么,都不可以。

陆寒到了金风楼门口,那班同僚早就在楼下大门里等着他了。

“大人快请快请”

众人拥着陆寒就往楼里走。

那金风楼的老鸨,名叫艳春的,是个看不出真实年纪的浓妆艳妇,不过倒还是保持着姣好的身材,一双玉乳在刻意剪裁的彩衣衬托下简直呼之欲出。

那艳春早得了那班人的吩咐,一见陆寒就粘了上来。

“哎呀,这位就是你们一整晚都在念叨着的陆大人?真是青年才俊,翩翩少年啊…奴家叫艳春,大人您可要多关照关照奴家这金风楼的生意啊”

她一边说话,一边就用那双水蛇般的玉臂缠上了陆寒的右手,胸部还有意无意的往陆寒手臂上磨蹭…

陆寒顿时一阵恶寒。这老女人浑身像是开了香料铺子,快把他呛死啦

他赶紧用力把手臂抽了出来,不着痕迹地走到一边,连句话也不给艳春回就和同僚说话去了。

艳春讨了个没趣,一张脸笑的讪讪的,心里却暗暗咬牙:“来了金风楼还装正经?今晚就让你看看老娘们的手段…看你喝醉了还能不能装出这种道貌岸然的样子”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紫箫

第一百五十三章:紫箫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入夜之后,金风楼里,便传出丝竹声声,笑语阵阵,客人们相继登门寻欢,青楼的醉人夜晚就此拉开序幕。

这金风楼在鹿城还是有点名气的。高楼朱户,明窗绣廊,里头走动的姑娘们也都娇俏明媚,笑容可人,果真是处让人一入难离的温柔乡。

陆寒不太明白这些同僚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给自己摆接风宴。

说起来,大家都是教书育人的,好歹也为人师表,不该如此放浪吧?

看他们的言行,似乎和这金风楼里的老鸨姑娘们都还挺熟悉,看来应该是熟客才是。

陆寒心中不免对这些人有些鄙夷。

他是品行端方的正人君子,从不踏足这种烟花之地。没想到一到任上,就被人架到这里来,心里并不太高兴。

但客随主便,尽管他是上官,也不能一开头就拂了下属的好意,和他们闹僵。

这时众人已经在包厢中坐定,自然是以陆寒为尊。

在他下首,坐着府学里的两位训导米训导和丘训导,其余的教授、助教各按年资列席。

这些人最起码也得是个举人身份,所以陆寒也不能太轻慢了他们。可是过于热情同样不行,这尺度的拿捏,陆寒还不是太有把握…毕竟他的年龄摆在那里,又不是经过太多世故的人,这些事情还得慢慢磨练。

虽说是青楼,但既然说了是接风宴,定然要先以宴会为主。

众人中地位仅此于陆寒的米训导吩咐下去,便有一群俏丽丫鬟流水般送上珍馐美味,又站在众人身后为他们斟茶倒酒,嘤嘤劝饮,场面一时甚是热闹。

先是由米训导带着众人一起向陆寒敬酒。

接着这群人便一个一个的过来奉承陆寒,什么文曲下凡、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一阵阵汹涌的谀辞拼命向陆寒扑来。而且每个人又都恭恭敬敬的请陆寒赏脸陪饮一杯,不知不觉间,陆寒就喝了不少。

那米训导的口才甚是了得,将酒桌上的气氛调动得恰到好处,不经意的就抛出许多有趣的话题让桌上众人都能参与进来。

大家就吃得差不多,那丘训导便对陆寒说:“大人,对今天的菜色可还满意?”

陆寒颔首微笑道:“西南风味,别有特色。”

当下便有人来撤去酒席,请他们到包厢另一边的小厅里坐下。

陆寒以前参加的文会很多,可到这样的风月场合来还是头一遭。他不明白这是什么规矩,便也不好提出异议,在众人的恭请声中走了过去。

他们才坐下,包厢门便被轻轻敲了几下,那老鸨艳春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春娘,不是听说你们这儿最近来了位声乐高手?快请她过来给我们陆大人弹上一曲,助助酒兴吧。”米训导看来和艳春是老熟人。

陆寒眉头微皱,原来这些人酒饱饭足,便想要谈风弄月了。

“不必了吧。”陆寒脸色微沉,说道:“咱们再略坐一坐便要回去了,不必麻烦姑娘们过来了。”

“哎哟我的大人”那艳春夸张地喊了一声,娇声道:“难得您来一趟,好歹听首曲子再走奴家知道大人是大才子,绝看不上那等庸脂俗粉的。正好奴家刚刚收了个干女儿,原来也是位好人家的小姐,谈得一手好琴,请大人先听听奴家女儿这琴艺吧”

说罢,竟也不等陆寒回话,一扭臀就拐到门外去,喊了一声:“快叫紫箫过来”

她话音刚落,随即便有一队美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显然是早就准备在门外头等待传唤的。

现在天气已经凉了起来,可那些美人还是穿着轻薄的衣衫。粉绿嫩黄,浅紫水红,娇花般的美人们纷纷自觉地走到各位客人身边坐了下来,连声喊着:“各位大人安好”

只有陆寒身边是空着的。

这却不是艳春要怠慢陆寒。她亲自带着一个少女走到陆寒跟前,说:“这便是奴家的女儿紫箫,上月才刚刚行了及笄礼呢。紫箫,快向陆大人问安。”

这少女和刚才那些美人们又略有不同。她穿着一身粉白衣裙,只在裙角上绣了几只飞舞的彩蝶,整个人看起来清丽而又恬静。她的五官长得极为细致,尤其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澈见底,看人的时候又微微地垂下了眼帘,显得有些羞涩。

“陆大人好。”

她低声向陆寒问了句好,便低着头不再说话,看起来很是害羞。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的,问个好畏畏缩缩的…”艳春凑到陆寒身边,陆寒闻到她那股浓香不由得稍稍偏了一偏。“大人,这孩子还是个清官人,今儿可是头一遭出来见客人。请您听听她弹一曲吧”

陆寒看那少女不安地玩弄着衣角,像是怕被老鸨责骂一般,心下一软便说:“好吧。”

艳春见陆寒应承了,忙过去推着紫箫让她弹琴。

紫箫从身后的小丫鬟手里接过一张古琴,就在这小厅中间为她摆好的位子上弹奏起来。

少女青葱般的十指在琴弦上快速拨弄着,淙淙的琴音如流水一般在她指下缓缓流淌而出。

陆寒不太懂琴,芳菲也不擅长音律。所以在陆家,很少能听到这样的琴声。

紫箫一边弹着,一边唱道: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寒雁,起城乌,画屏金遮鸪。

香雾薄,透帘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

她歌喉婉转,声线温柔,将这首情意绵绵的《更漏子》唱得竟有些销魂蚀骨的滋味,座中诸人无不迷醉。

就连陆寒这自幼便和芳菲这般美人相处,见惯美色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紫箫确是有些特别之处。

一曲《更漏子》唱罢,小厅里竟静了好一会儿。

众人还沉醉在刚才的歌声之中,而且陆寒这位长官不出声,他们也不敢带头叫好。

幸好陆寒还是知道这点世故的,便点头称赞说:“紫箫姑娘果然有副好嗓子。”

他开了口,那些训导和教授才纷纷赞扬起来。

紫箫似乎真的是个雏儿,一时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讷讷的向众人行了个礼,说:“多谢大人,多谢各位。”

“好啦,我的乖女儿,快到陆大人身边来。”

艳春笑眯眯的把紫箫往陆寒身边拉。

紫箫一直低着头,任由艳春摆布。来到陆寒面前,她也是迟疑了一下,被艳春推了一把才在陆寒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